第51章 想要标记你 “可是怎么办,慕然,我还……
窗户半开着, 风穿过楼下繁密的枝叶拂过窗边的Alpha,吹的没有被打理过的碎发懒散的搭在额上,给眉眼处垫了层浅浅的阴影, 衬得眼部很深。
傅逐南微微垂着头,止咬器藏进了阴影中,削减了危险性, 成了一种隐晦的勾人。
慕然是唯一被蛊惑的人, 他放弃了思考, 毫不犹豫:“我想要你过来。”
傅逐南的动作很慢, 不像是身体不适导致的行动迟缓,更像是郑重,又或者给谁留足思考的时间。
但很遗憾, 被特殊关照后的慕然完全无所察觉,自顾自地调高病床, 甚至很懂享受地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背后。
傅逐南停在了病床边, 他坐在陪护的椅子上,距离不算远,但也算不上近,需要慕然伸长手才能触碰到。
“……不可以再近一点吗?”慕然抿紧唇,盯着那段距离, 眉心拧起, “傅逐南。”
他的声音轻轻的, 喊名字的时候慢吞吞的,像极了撒娇。
傅逐南终于抬眸, 看他。
Alpha的脸上没有表情,离去日光的修饰,更显得生人勿近, 偏慕然恍若未觉,还从中读出了默许的意思,伸手握住椅子的扶手把Alpha拉近了些。
直到那双大长腿即将抵到病床边,他才不太满意的松手。
傅逐南没有开口的意思,慕然只好主动提起:“脸上那个,不难受吗?”
“慕然。”傅逐南的声音有点哑,沉沉的,像警告。
慕然的食指抵在了止咬器侧边的黑色纽带上,摸索着寻找着打开的开关。
“嗯?”
被海水泡过一遭,他好像完全丧失了对危险的感知,不仅没有后退还无知无觉地凑得更近。
胆大包天。
傅逐南抵了抵尖牙,却压不下那点微妙的、渴求的痒意。
他垂着头,止咬器贴在了慕然的颈侧。
冰凉的触感令慕然身体僵硬,他能感受到Alpha缓慢呼吸的热气,同止咬器的冰凉交替着,让他生出一种茫然无措。
他的手仍旧抵在黑色的纽带上,迟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最后还是傅逐南抬起手握住了他的脖颈。
傅逐南的眼皮又垂了下去,视线跟着下压,落在白皙光滑的脖颈上。
他的手指很长,微微曲起,指尖距离慕然的腺体只有几寸空余。
身为顶级Alpha,傅逐南的感知超出常人的敏锐,他能感受到空气里属于慕然的信息素浓度更高了,散发着一种甜甜的味道,格外的活跃兴奋。
这样浓度的Alpha信息素对傅逐南而言和挑衅没区别,他深深凝望着宽大病服露出的一截锁骨,一种隐秘的、不应该宣之于口的渴望在心底滋生。
想咬。
傅逐南很长时间没有动作,慕然又大着胆子开始往他的后脑勺摸索。
“你知道密码吗?”
止咬器是为了防止Alpha彻底失控而设计的,设置密码也是为了避免Alpha自行取下。
“……想知道?”傅逐南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是与目光截然不同的平静,几乎与平常没有任何差异。
“嗯,能告诉我吗?”慕然拨了下密码锁,感受到柔软的黑发在指缝里穿过。
痒痒的。
傅逐南很宽容,他轻笑着问:“那你拿什么做交换?”
分明是为了减少他的不舒服而提供的帮助,却反被索取交换物。
一场完全不平等的交易。
但在慕然这里,他觉得自己和傅逐南之间可以不那儿计算公平。
“你想要什么?”慕然很慷慨,“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傅逐南曲起的食指轻轻敲了下慕然的颈侧:“那把你在海底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海底说的话?
慕然有些恍惚。
人在那种极度环境里总是很难克制,深埋在心底的,不知道能不能、该不该说的都一股脑的倾诉出去。
傅逐南很明显地感受到手掌下的皮肤变得滚烫,那些害羞好像现在才慢悠悠地降临到慕然身上。
在完全清醒的意识下,要说出……总觉得很为难。
傅逐南问:“不是说都可以给我吗?”
“……”
沉默没能维持太久,傅逐南发现了慕然的心跳很快,脖颈处的肌肉被牵连着小幅度跳动,欲言又止。
像新生的婴儿,笨拙的反反复复尝试,想要发出完整的句子。
傅逐南拇指轻柔地抚摸过慕然的喉结,感受着那里微妙的颤动。
“……傅逐南、我、我爱你……”
明明没了旁的东西阻碍听觉,傅逐南听见的却比在海底听见的声音还要小。
但很快,耳边的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傅逐南、我真的……爱你。”
傅逐南从未如此清楚地感知到心脏的搏动,一下,很沉,很重,砸在心口,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堵塞通通砸开,让深埋的暖流瞬间迸发,流入四肢百骸。
“默认密码。”傅逐南微微侧脸看慕然,语气淡淡,“慕然,打开它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想标记你。”
……标记?
标记?!
慕然眼睛骤然瞪大,他的意识好像这会儿才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傅逐南手心一空,他望着慕然,问:“后悔了吗?”
“我、我……”慕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带颈环。
他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吗?
……怎么可能?!
慕然的胸膛剧烈起伏,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唉。”傅逐南缓缓叹了口气,“哭什么?”
“……对不起。”慕然声音小小的,颤抖着,害怕又难过,“我骗了你……我不是Omega,我也……不是因为喜欢你才想和你结婚的……对不起、我……”
他还记得傅逐南说过的话。
——“骗一辈子。”
他根本没做到。
傅逐南倚靠着椅子,他盯着Alpha眼角湿润的痕迹,那些因为抑制剂而短暂丧失的情绪终于姗姗来迟的苏醒,成了浓墨重彩的兴奋。
“对不起你已经说过了。”傅逐南看见慕然茫然的眼神,好心提醒,“在海底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慕然这才想起来,但他仍旧不懂傅逐南的意思,愣愣的。
“我已经原谅你了。”傅逐南说,他朝慕然伸出手,“现在还想解开我的止咬器吗?”
解开止咬器,等于同意被标记。
“可是、可是我……是Alpha……”
傅逐南扯了下嘴角:“嗯,对”
“你是Alpha。”他俯身凑近,看着慕然眼睛里代表着自己的影子放大,“可是怎么办,慕然,我还是想要标记你。”
想要标记,想要占有,想要留下暧昧又足够能宣示主权的证据……
他拒绝听从基因与本能地筛选,违抗了生理选择了一个不应该选择的伴侣——
作者有话说:爱你与性别无关,仅仅因为是你
[害羞][害羞]
第52章 吻 “再、再亲一下?”
慕然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摸索着触碰了止咬器的密码锁。
很轻的一声“咔哒”声,黑色的止咬器突然滑落。
傅逐南不知道戴了多久,鼻梁上被压出明显的痕迹, 慕然的指尖温热,一点点拂过他鼻梁上的红痕。
“疼吗?”
这点痕迹对体质普遍出众的Alpha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慕然眼里的心疼很真切, 反而让傅逐南感受到虚假的幻痛,
傅逐南面不改色地撒谎:“疼。”
话音刚落他就瞧见慕然犹豫着小心凑近, 热气轻轻拂过面颊, 带来若有似无的痒意,傅逐南感受到信息素又一次开始失控。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控制。
慕然的手抖了一下, Alpha信息素之间的对冲带来了强烈的不适,他微微皱起眉, 还没开口, 嘴唇就被傅逐南的拇指抵住。
“难受?”
慕然摇了摇头。
傅逐南哼笑一声:“又撒谎。”
慕然张嘴想反驳,只是嘴唇刚张开一条缝,傅逐南的拇指就趁机钻了进去,抵着他的上齿。
傅逐南发现慕然把嘴巴张大了一点,仿佛是担心无意间磕到他的拇指。
和纵容无异的行径轻易挑起Alpha骨子里的劣根性, 傅逐南肆意在慕然的口腔里描摹, 甚至触碰到了Alpha特有的, 用于标记的犬齿。
尖尖的牙齿摁在指腹上,傅逐南又问他:“难受吗?”
慕然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噜, 仔细辨别能听出是一句否定。
“除了撒谎的时候,都这么乖吗?”傅逐南问他,顿了顿, 又说,“撒谎的时候也很乖。”
神色紧张的,生怕被人发现,用拙劣而不自知的演技卖力表演。
傅逐南的另一只手从病号服的宽松的下摆伸进去,碰到腰时,慕然瑟缩了一下。
心跳快到无法控制的程度,即便是不修身的病号服也藏不住胸腔剧烈起伏的幅度。
傅逐南的手没有再向上,他扶着慕然的腰身,抽出自己的拇指。
最后的距离也消失了。
傅逐南吻在慕然的唇角,温热的唇半张着,上唇微微发着抖,僵硬的任由他触碰亲吻。
完全傻掉了啊。
傅逐南在心底无声叹息,撤开一点,问:“讨厌吗?”
“不、不讨厌……”慕然迟钝地回答,他的眼神愣愣的,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傅逐南薄薄的唇上。
傅逐南又问:“喜欢?”
喜欢吗?
慕然无意识地舔了舔被吻过的唇瓣,他试探着回答:“我、我不知道,太快了,我还没感觉清楚。”
“再、再亲一下?”
拙劣的把戏。
傅逐南心知肚明,可还是笑了起来,眼底带着几分纵容的无奈。
他握住慕然的后颈,掌心抵在发烫的腺体上。
唇瓣接触之前,是彼此温热的鼻息,若有似无地扑在脸上,像羽毛尖尖轻飘飘扫过,带来不明显的痒意。
傅逐南克制着无声中愈发强烈的渴望,慢条斯理地吻过慕然的唇,犹如品尝一盘美味佳肴。
不知道是不是受信息素的影响,慕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他微微张开唇,却碰到什么更软更烫的东西。
傅逐南发觉手掌下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只是在他思索要不要大发慈悲的撤离时,慕然忽而闭上了眼睛,壮士断腕般松开唇齿。
笨拙的迎合。
偏到这种时候,傅逐南又像个正人君子般不为所动了,任由慕然生涩的亲吻□□。
慕然的呼吸彻底乱了,他双眼紧闭着,不管不顾的亲吻索求,仿佛要借此来压抑自己的不安。
“……”
傅逐南半阖着眼,浅色的眸底是藏不住的愉悦,他抵着慕然的腺体轻缓地揉弄,逼出一声又一声急促难耐的喘息。
“呃……”
强烈的刺激冲昏了大脑,慕然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不舒服还是太舒服,他完全陷入了迷茫的失控中,不知所措。
傅逐南轻易夺走了主动权,他摁着慕然的后颈,断绝了后退的可能,勾弄着方才作乱的舌,强迫失去思考能力的Alpha被动应和他的所有索求。
心脏疯狂搏动着,激烈的下一刻就会从胸腔里跳出来,体温也在不断攀升,令每分钟都变得漫长。
慕然难以承受,闷闷地哼了声。
傅逐南短暂地松开了一点,低头看他:“现在呢?”
现在能分辨出喜不喜欢了吗?
慕然怔怔看着他,小声回答:“很喜欢。”
绯红从病号服里蔓延出来,染红了面颊,令刚醒来本有些苍白的面目也变得红润了几分。
傅逐南说:“是吗?那很好。”
慕然眼底闪过欣喜,他今天才第一次尝到接吻的味道,却好像立刻成了瘾,迫切地想要更多更多。
然而傅逐南避开了慕然。
“不可以。”
傅逐南语气平淡的拒绝:“慕然,坐好。”
他的语气算不上严厉,却带着不容许人违抗压迫感。
空气里的信息素好像变得更浓郁了,慕然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方才接吻带来的刺激导致的头晕,还是信息素导致的。
他抽了抽鼻子,依依不舍,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不情愿的味道。
但他还是乖乖坐好了。
傅逐南垂下眼,藏住了那一瞬间溢出眼睛的愉悦。
“慕然,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吗?”
完全是秋后算账的语气。
慕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慢慢平复了下来,就连体温也跟着降了下来,他偷瞄了傅逐南一眼,没能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应该没有特别生气吧?
毕竟刚刚还亲亲他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好好认错,毕竟……的确是他太莽撞,把事情想的太简单,让傅逐南和姐姐为他担心。
“对不起。”慕然垂下头,乖乖认错,“我不应该那么莽撞。”
傅逐南没有接话,他只是看着慕然,直到慕然捱不住了,抬起头满眼求饶地看他。
“你比我多昏迷了一天。”傅逐南说,“医生说是因为受到惊吓引起的腺体紊乱。”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慕然满脸茫然。
他的生理知识实在少的可怜,毕竟没有一个beta会认真去学习Alpha的生理知识,而在他二次分化前他也不知道原来beta还能二次分化。
上次……易感期到是恶补了一点,但他的确学的囫囵吞枣,过了这段时间又差不多还给了医生。
“我……不知道。”
傅逐南扯了下唇角,笑起来:“这意味着你的腺体状况并不好,二次分化的不完全导致你对缺乏信息素的感知。”
慕然知道这个,结婚那天姐姐提醒过他。
他是因为二次分化,身体还未适应腺体所以对信息素感知弱。
“但缺乏感知并不等于没有感知。”傅逐南见他好像不理解,贴心的举了个例子,“就好比失去痛觉的,受伤后他无法感知到疼痛,但伤口真切的存在。”
“甚至因为缺乏疼痛,他无法及时察觉身体的状况,从而错过正确的治疗时间。”
傅逐南后退了一点。
仍旧是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但慕然无端感到心慌,他动了动,想要追上去,又被傅逐南的目光逼着退回原处。
“这样下去很危险。”
慕然抿了下唇:“我小心一点、就好了吧?而且医生之前说会好的……”
“因为你迟迟没醒,我让相关方面的专家为你的腺体做了进一步的检查评估。”
傅逐南脸上的神色彻底消失,面无表情地说:“慕然,最好的治疗手段是信息素融合。”
“或者换个更清楚地说法,”傅逐南说,“AO标记。”
慕然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我不需要!”——
作者有话说:有的人又亲又摸的,根本不允许然然离开自己,却偏偏要说出来吓唬然然[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第53章 三个问题 你绞尽脑汁编谎话的样子很好……
“不需要吗?”傅逐南问, “是现在不需要,还是以后都不需要?”
“都不需要。”慕然的回答很笃定,一字一句地强调, “现在、未来,都不需要。”
他义无反顾地向前,小心地贴上傅逐南的唇。
这是个很笨拙的吻, 温热的唇生涩的贴合, 又紧张的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傅逐南冷静的过分, 不为所动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Alpha, 任由他胡乱□□。
“嘶。”
嘴唇上微微一疼,傅逐南看见了慕然眼底的不满,还不得他有所动作, 慕然用力攥紧了他的衣领,强拉着傅逐南凑近。
“铛!”
止咬器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声音像是某种开关, 瞬间激活了一动不动任由慕然动作的Alpha。
傅逐南伸手扣住他的后颈, 反手把慕然按在了床头。
“嗯!”
慕然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后退,但他的脑袋陷进了自己立起来的枕头里,彻底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承接急切的吻。
“叩叩叩!”
不知道过了多久, 敲门声突然响起, 傅逐南终于放过了慕然, 施施然地起身。
他看起来好整以暇,除了双唇微微有些红肿以外, 看不出半点痕迹。
慕然的胸口起伏不定,他低低喘息,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不敢见人。
“还好吗?”傅逐南伸手把滑落的被子拉了上来,顺手理了理慕然有些乱的头发。
“……嗯。”
傅逐南低头看了眼腕表:“这个时间是医生例行查房,我让他进来?”
“……”
慕然好久没说话。
傅逐南又问了一句:“慕然?”
“我不想他进来。”慕然回答的声音很小,“我、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
这会儿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读书的时候,总能看见小情侣在楼下腻腻歪歪的不愿分离。
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要对方待在视线能触及的地方,就觉得格外的……开心。
傅逐南呢?
他也会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吗?
傅逐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慕然,我可不喜欢在医院里谈情说爱。”
“……哦。”慕然这才意识到环境的问题,有些尴尬的把脑袋转到了另一边。
“不高兴?”傅逐南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等医生检查过后,确定没有问题了就可以回家了。”
慕然被戳穿了小心思,越发不想被看见:“没有不高兴。”
“要对我撒谎吗?”傅逐南的语气淡淡,“慕然。”
这样拙劣的谎言根本无法欺骗到他,他伸手把被子扯下来了一点,看着慕然别过去的半张侧脸。
在傅逐南面前那些掩饰情绪的把戏都太容易被拆穿,慕然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这么冷静?”
他对上傅逐南的目光,不解里藏着微弱的委屈:“知道我假扮成Omega不生气,被人打断了也没有不高兴,和我接吻……也好像完全……”
没有失控迷恋的感觉。
那些忐忑,心动,好像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情绪。
傅逐南真的喜欢他吗?
又……喜欢他什么呢?
傅逐南定定看了他两秒,忽然笑了:“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但我要没收你三次说不的机会。”他看着慕然茫然的样子,好像提醒,“到时候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听。”
慕然没有半点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傅逐南又能对他做多过分的事情呢?
傅逐南一眼就知道慕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又不是什么好心人,没有半点要提醒他的想法。
“知道你假扮成Omega不生气,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了。”
慕然的目光很震惊,他张口想问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却被傅逐南伸手抵住了唇。
“不就是装O吗?这有什么难的!我是A,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等合作结束就离婚。”
“反正,我是不可能让我姐一个Omega去跳那个火坑的。”
傅逐南一字不差地复述,他看见慕然惊慌的表情,强忍着笑:“想起来了吗?”
他自己说过的话,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慕然忽然想起醒来前的那个梦,挣脱开傅逐南的手:“我那天游戏输了——”找的人是你吗?
“是我。”傅逐南坦然承认。
“……”
慕然满脸怀疑人生,傅逐南却不忘雪上加霜:“那天散场的时候,你非要拿卡现场结账,后来又扯住我的衣角说我很好看。”
他凑近了一点:“真的很好看吗,慕少?”
慕然心头发梗,傅逐南无疑是好看的,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他怎么也不愿意把实话说出口。
“你一开始就知道……还、”慕然耳朵发烫,他努力不想让情绪在面上表现出来,但完全没有用,一整张脸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彻底红透了。
傅逐南实在忍不住笑意:“想问我为什么还要看着你表演?因为很有趣啊,然然。”
“你绞尽脑汁编谎话的样子很好玩,被我找到破绽紧张的样子很有趣,被逗得生气了,还要忍耐着控制情绪的时候……”
“你不要再说了!”
慕然心梗的更厉害了,彻底不想说话,逃避般缩进了被子里。
“还有两个问题的答案,然然不想听了吗?”
“你不许笑!”慕然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让本该恶狠狠的语气变成了撒娇。
傅逐南听着他恼羞成怒的声音,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明显,他轻咳了两声,压下笑意:“我没笑。”
骗子!
慕然愤愤不平地捏紧拳头,偷偷砸了下床板,明明傅逐南说话的时候都还带着笑意,还说没笑!
骗子!
“然然?”傅逐南看他没有要出来的迹象,只好说,“那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
“不许走!”慕然猛地掀开被子,恶狠狠地蹬傅逐南,“说,还有两个问题,快点回答!”
傅逐南叹气:“我还是比较喜欢然然刚刚紧张害羞的样子,还有因为撒谎被戳破,心虚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不许再提了。”慕然勉强褪下去的热意又涌了上来,他捏紧拳,说着威胁的话却没半点威胁人的气势。
傅逐南笑了笑,听从地转移了话题:“然然,被人打断了我也不高兴,但是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的身体,至于最后那个问题……”
“然然,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吗?”
慕然的心跳蓦地加快,他无意识地抓紧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逐南:“我想知道。”
第54章 你独一无二 “今晚的月色很美。”……
“然然?”
慕然呆呆坐在椅子上, 眼前人来人往,却没有半点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在你醒来之前,我刚用了三支强效抑制剂。”傅逐南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这样,你不应该在这儿。”
慕然的耳边响起自己傻乎乎的疑问:“那我应该在哪?”
——“别着急,你早晚会知道的。”
“慕然!”
肩膀被人用力晃了下, 慕然呆呆抬头, 看见慕禾安放大的脸:“姐、姐姐……”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姐啊?”慕禾安阴阳怪气了一句, 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转头问医生,“他脑袋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感觉变得更傻了?”
医生微微笑:“检查结果显示没有什么问题,慕小姐, 如果您不放心的话,可以三天后带着慕少来复查。”
“姐!”慕然扯下慕禾安的手, 不高兴, “我没有。”
慕禾安眼神轻蔑,上下打量了一番:“行,没毛病,只是恋爱脑而已。”
被一语道破,慕然的脸骤然红了, 他支吾着要反驳, 还没能说出口, 就被打断了。
“行了,没什么不舒服的话就走吧, 你若桉姐在家给你准备了接风宴呢。”慕禾安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记得买点柚子叶回去, 扫扫晦气。”
慕然“哦”了声,乖巧跟上。
等上了车,见司机把挡板升上去了,他才问:“姐姐你是不是早知道许涵有问题?”
“……”
慕禾安脸上的笑意彻底褪去,她望向窗外,看了会儿,又回头看慕然:“我只是觉得他有时候……虚伪。”
但又有什么关系?
许家对她来说太微不足道,就算许涵对慕然的感情并不真诚,她也觉得尚在掌控之中。
她轻忽地把许涵归纳于为了钱利和慕然维持好关系的人,最后被狠狠反咬一口。
说到底,是她狂妄,又武断。
慕然摇摇头:“和姐姐没关系。”
如果……早就能发现。
那些相处之间的细节,交谈间隙里某个瞬间的怪异,只言片语里的不契合,早就说明了这段关系里的问题。
只是他一直都在忽视。
面对傅逐南时,慕然没好意思问,现在和慕禾安一起,他终于找到机会:“许涵他……怎么样了?”
“死了。”慕禾安回答,“游艇爆炸的时候,除了你,没有第二个幸存者。”
“他……”
慕禾安声音很有力:“然然,是慕承业让慕易博以报仇做幌子,骗许涵上船,好一起同归于尽,所以无论是谁的死,都和你没关系。”
慕然一怔,随后无奈地笑了下:“姐姐,我不会因为这个自责的。”
慕禾安没有搭话。
“啊,对了,能去我的画室一趟吗?”
“做什么?”
慕然说:“有一个……快递。”
……
电梯门一打开,傅逐南就看见了等在电梯口的蒋潜,他用眼神示意蒋潜跟上,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听对方的汇报。
“夫人来了,在您的办公室里等您。”蒋潜说,“我问了夫人是什么事情……夫人没说,坚持要等您到。”
傅逐南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蒋潜点点头,快步离开。
傅逐南停在门口,握住门把手,微步可查地停顿了片刻。
“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闻夫人对商业一窍不通,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很少会亲自到公司来。
闻夫人没有动,她静静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直到傅逐南过来了,才抬起头看他:“喃喃。”
她的目光里夹杂着许多难懂的神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傅逐南在她的对面坐下,看见了桌上的文件。
“您为什么要调查他?”
闻夫人沉默片刻,说:“宣布订婚那天,是我带他进去的,大概是来得太匆忙,所以信息素没能掩盖住。”
她从那个时候就起了端倪,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所以一直在背地里偷偷查。
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毫无意义,但莫名的,说不清的缘由还是让她继续查了下去。
“爷爷知道……会生气的。”闻夫人喃喃自语。
“他会生气。”傅逐南沉默了很久,才很缓慢地开口,“那您呢?您什么看法?”
她?
闻夫人目光怔愣,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从小到大,她的看法、她的言语都不重要。
作为Omega要为家族做出牺牲,所以她听从了父亲的话嫁给了婚前没见过几面的丈夫。
作为姐姐、女儿,要为了落魄的家族谋利,所以哪怕是最羞辱的时刻,她也没办法从傅家离开。
作为母亲……
闻夫人像触电般,眼神瞬间变得惊惶。
只有在傅老爷子的允许下,她才拥有“母亲”的权力。
她喉咙发紧,不知所措地重复:“爷爷,会生气,他很想要……”
“那您呢?”傅逐南打断了她,语气平淡地又问了一遍。
闻夫人抿紧了唇,她看见了傅逐南的眼睛,浅色的瞳孔沉静平和,像早已凝结的琥珀,将那一刻的美好化作永恒。
傅逐南等了很久,见闻夫人一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才说:“妈妈,我无比清晰、明确,我喜欢慕然,无论他是Omega还是Alpha,我都不在乎。”
“你会祝福我吗?”
他直直地盯着闻夫人,让那双躲闪的眼睛无处可逃:“如果爷爷反对我,您会支持我吗?”
“……我、我,”闻夫人垂在膝上的手握紧,又在某一刻松开,“当然。”
“喃喃,你有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
傅逐南对这样的答案毫不意外。
从闻夫人带着文件来办公室里找他时,他就知道了答案。
成痂的伤口生出痒意,仿佛有新的血肉生长出来,彻底抚平了伤痕。
他总执着于一个答案,过去那些疼爱究竟是源于“爱”,还是因为不可或缺的“继承人”?
彼时闻夫人躲闪的目光成了长久的枷锁,将他困牢了,像被套住脖子的幼象,即便长大了,有足够的力气挣脱枷锁了,却没有挣扎的勇气。
傅逐南想,他其实一直都知道答案究竟是什么。
躲闪的目光不是因为心虚,是愧疚。
他伸出手,缓慢又小心地抱住闻夫人:“妈妈,谢谢你。”
“还有,不要再愧疚了。”
那些好的坏的,都早已成了无需纠结的过往。
……
很巧,傅逐南刚到路口,就看见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慕然,他让司机慢慢开车跟过去,降下车窗,问:“为什么在这儿下车?”
这里距离他们的家起码还有半个小时的步行路程。
“吃太撑了,消消食。”慕然慢悠悠往前走,“若桉姐的手艺真的很好,下次我们一起去蹭饭吧?”
傅逐南没回答,让司机停车。
“嗯?”慕然看着他从车上下来,有些疑惑。
傅逐南让司机离开后,才走到慕然的身边:“今晚的月色很美。”
慕然觉得那种体温飙升的感觉又出现了,他怔怔看着傅逐南,喉结微微滚动。
“我能陪你散步、赏月吗?”
慕然伸出手触碰到傅逐南自然垂在身侧的手:“当然可以。”
手背上传来微微的凉意,傅逐南反手握住慕然,把有些凉的手包在手心里:“走吧。”
高档别墅小区两道的绿化做的很好,常青树在冷风里悠扬晃动,月色被树荫勾勒出实体,也跟着风飘荡。
而后落在了傅逐南的侧脸上。
慕然无法控制视线,侧目偷看。
他想起了那个晚上他画的画。
Alpha坐在飘窗上,西装外套散乱,衬衣领口解开,精致的锁骨线条完美,却被欲盖弥彰的衣衫遮了大半,勾的人忍不住生出欲念。
——如果能解开衬衣扣子就好了。
哪怕只有一颗。
“在想什么?”
冷不丁的,傅逐南垂眸发问,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手掌很明显的颤了下,他看见慕然粉色的眼睛很心虚地往四周瞟了瞟。
“嗯?”
慕然张嘴就想要找个听起来合理一点的借口,但鬼使神差的,他又没把准备好的谎话说出口:“在想……如果能多解开一颗扣子,能看见什么。”
别墅区周围鲜少有人路过,长长的街道望过去看不见半个人影,仿佛偌大的世界也成了他们彼此的独处空间。
傅逐南似笑非笑:“那看见了什么?”
慕然眨巴眨巴眼睛:“想象不出来,我没见过。”
还真是司马昭之心。
“看过了就能想象出来了?”傅逐南凉凉一笑,凑近了一点,“我怎么觉得你另有所图呢?”
慕然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哼。”傅逐南摇了摇他的手,“慕大画家,连基础的人体都想象不出来吗?”
“那不一样。”
慕然理不直气壮:“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怎么能用基础人体作为蓝本想象呢?”
“好有道理啊,然然。”傅逐南捏了捏他的指尖,又问,“那然然以前的那些模特,都要亲眼看过才能画出来吗?”
慕然骤然瞪大眼睛:“没有!才没有那种事!你和他们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傅逐南问。
慕然沉默了很久,他牵着傅逐南的手,两个人就那样不急不缓的往前走。
很久,他终于鼓起勇气:“你独一无二。”
第55章 索要标记 我来找你要那个标记。”……
傅逐南的视线短暂停留, 他不轻不重的捏了下慕然的手,问:“讨好我?”
“才不是。”慕然嘀嘀咕咕的反驳,“明明是……发自内心的。”
傅逐南笑了下, 没多说什么。
两个人安静、地并肩而行,也不觉得无聊,没多久就看见了家的影子。
慕然纠结了一路, 终于还是没忍住, 低声问:“现在心情有变好一些吗?”
傅逐南没有回答, 只是侧目看慕然。
慕然对情绪似乎相当敏感, 傅逐南之前就隐约察觉到这点,也习惯性地将情绪藏得更深,却没想到还是被慕然发现。
视线交错, 傅逐南反问:“所以刚刚只是为了哄我高兴?”
“才没有这种事。”慕然对此很不高兴,皱了下眉, “你不能用恶意揣测我。”
傅逐南垂眸浅笑:“好的, 对不起。”
慕然得到了道歉,却仍旧不那么高兴,他用力握紧了傅逐南的手:“你本来就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是事实,还是在我心里。”
“唯独这一点, 你不能反驳。”
傅逐南:“我记住了。”
他回答的太快, 让慕然都忍不住生出几分怀疑, 侧目看他。
今天的傅逐南好像格外的好说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不用担心。”傅逐南看穿了他的担忧, 说,“只是既然不用装作不知道某人的小秘密,所以觉得轻松了很多而已。”
慕然:“……”
“不许再说了啊啊啊!”
傅逐南但笑不语。
两个人都是吃过饭了才回来的, 在外面还不觉得,进了门,到了真正完全私密的空间,某些情绪也在封闭的空间里开始发酵,开始令人难为情。
慕然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偷看傅逐南翻找物品的身影。
坐立不安的人好像只有他。
“慕然?”傅逐南一回头,就看见了傻乎乎坐在沙发上的慕然,“发什么呆呢?”
“时间不早了,不去洗漱休息吗?”
慕然眼里闪过一丝纠结:“我一个人吗?”
“?”
傅逐南停下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然然想要几个人?”
几个人……?
还能有几个人?
慕然眼神躲闪,抿紧唇不回答。
傅逐南一步步走近,不给他任何回避的空间:“然然,回答我。”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像他是什么大色魔,迫不及待就想要……一样。
傅逐南故作不解:“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
慕然的脸又红了起来,他搭在膝上的手也跟着攥紧了。
傅逐南步步紧逼:“然然?”
“你——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傅逐南俯身看他,“然然,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他的神色过分认真,竟然让慕然也生出了短暂的怀疑,怀疑傅逐南的确并不明白。
才怪。
慕然压着傅逐南的肩膀把人推开:“不知道就算了!快点让开,我要去洗漱休息!!”
完全出乎意料的动作,傅逐南毫无防备,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只能瞧着慕然跟一尾游鱼似的跑走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傅逐南回头,看见慕然急匆匆地跑回了卧室,砰地把门拉上来,仔细听,还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看起来的确气的不轻。
傅逐南这么想着,唇角的笑意却异常明显。
……
慕然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手指都被热水泡的发皱了才慢吞吞的从浴室里出来。
他看着自己锁上的门,陷入深深的沉思。
就这么睡觉吗……
他有点睡不着。
慕然垂眸纠结,思来想去,突然起身从抽屉里摸了个硬币出来。
正面就出去,反面……反面就开门,要是、要是能立起来的话……
他就好好睡觉。
嗯。
这么想着,慕然把硬币高高抛起。
……
傅逐南单手用毛巾擦着头发,正在想着,忽然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
傅逐南站起身往卧室外面看去,很巧,他才起身走到卧室,就听见敲门声。
“没锁门,进来吧。”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暖灯,屋内氤氲出种朦胧的模糊感,视线的受阻令其他感官变得敏感,傅逐南在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里嗅到了微薄的果香。
抑制剂的效果已经快过去了。
他却不动声色,问:“怎么了?”
慕然没有回答,只是视线很明显的往下移了点。
大概是刚刚洗完澡的缘故,傅逐南还没换上睡衣,浴袍随意穿着,带子松松散散的系着,一眼看过去,甚至能瞧见若隐若现的腹肌。
是非常完美的轮廓形状。
傅逐南顺着慕然的视线低头看,在某个瞬间明白了什么,他随手把毛巾搭在肩上,整理了下衣物。
眼前的春光被白绒绒的浴袍遮住,慕然眼里难掩失望,他扣了下手掌心,张嘴没忍住磕巴了一下:“你、你忘记了点东西。”
“忘了什么?”
慕然隐约感知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不紧不慢地扼住了他的咽喉,一松一紧,像恶劣的捕食者玩弄着自己的晚餐。
腺体又开始发烫了,甚至隐隐有些灼痛。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恋痛的癖好,却在此刻为这种若隐若现的痛楚感到着迷。
“我。”
某种激素操控了大脑,他兴奋的无以复加,以至于有些话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就那样脱口而出。
竟然也不觉得羞耻。
傅逐南的神色在某个瞬间凝固,那是种极其微妙的变化,被暖光掩饰着,没有露出太多破绽。
“在、在医院的时候,你说,如果取下你的止咬器,你可能会标记我……”
慕然深吸了一口气,扯开了睡衣的领子,将白皙的脖颈明晃晃的暴露在空气里。
他说:“我来找你要那个标记。”
“慕然。”傅逐南纹丝不动,他的眼眸很深很沉,但光线遮掩这一点,让他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危险了。
如果没有掩饰,慕然会害怕吗?
很奇妙,信息素分明在失控的边缘,傅逐南却异常的冷静,漫无目的地想这些不会被问出口的问题。
他想象着慕然惊慌失措、惶恐不安的神色,又很快否定。
不会的。
慕然不会害怕。
他十分的迟钝,也十分的敏锐,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危险?
齿根又开始发痒,傅逐南觉得自己像是望梅止渴里那些被哄骗勾/引的士兵,为不知道能不能吃到的梅子而口齿生津。
不对。
他和故事里的人不一样。
傅逐南的语速很慢,在寂静的只有暖气运作的细小嗡鸣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沉稳。
“抑制剂的效果快要过去了。”
傅逐南抬起手,轻轻蹭过慕然的下颌:“你确定你要在这个时候向我索要标记吗?”——
作者有话说:[化了][化了]
第56章 标记 “然然,我爱你”
比起确定, 傅逐南的话更像是威胁,可慕然早就不会被这样近似于虚张声势的把戏恐吓到了。
他胆大包天,有恃无恐:“我确定, 并且同样确信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后悔。”
傅逐南很轻地捏了下慕然的后颈,即便说得再怎么肯定, 身体的本能还是无法掩盖, 违背基因与自然的选择总嗯那个轻易带来不适。
可总有些别的原因、情愫, 令人忍耐那份痛苦与不适, 义无反顾地坚持下去
傅逐南压着慕然的后颈逼迫他垂头,在那双唇上落下了一个很轻柔的吻。
即便是最简单的亲吻,也仍旧轻易地让慕然脸红心跳加快。
“紧张?”
简单的吻很快结束, 傅逐南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让慕然有喘息的余地。
傅逐南抬手轻轻擦过泛红的唇:“又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还是会忘记呼吸?”
“……是啊, ”慕然的脸颊仍旧残存着些许绯红,神情里却带着几分不满的愤懑,“比不得傅总经验丰富,游刃有余。”
“你在吃醋吗?”傅逐南慢条斯理地询问,他的左手抵在慕然发烫的腺体上, 与周围皮肤截然不同的温度好像带着某种灼烧的力量, 从指尖一点点烫到了心底。
“然然, 到了我这种年纪,就算没有过亲身经历, 也不会一窍不通。”他察觉到了流淌在信息素中微妙的情绪,轻轻叹气,“我没有过这种的实操经验。”
慕然知道, 用现在的感情与关系去追溯不曾参与的过往是很过分的事情,但说他过分也好,说他小家子气也好,他无法控制自己。
爱总会让人变得狭隘,即便慕然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所幸,傅逐南愿意包容,又或者,他们有同样的心情。
慕然无意识地凑得更近,他看见了琥珀色的眼睛里的倒影,也看到了藏在其中的忍耐。
有什么值得忍耐的呢?
“傅逐南,你还不标记我吗?”
Alpha的标记伴随着疼痛与血腥,Omega会在信息素交融中逐渐被麻痹,得到快感,但慕然不会。
傅逐南知道自己好像忧虑的过多,才会让慕然不安的催促,他按在慕然颈侧的拇指用力,在白皙的脖颈下摁出一点明显的凹陷痕迹。
他看着慕然在他面前蹲下来,之前被扯开的衣领散乱着,让后颈泛红的腺体清晰地暴露在视线中。
傅逐南轻易被蛊惑,标记、占有,那是每个Alpha生来具有的天性。
他的呼吸开始错乱,情不自禁地低头。
浅粉色的发尾擦过面颊,带来轻微的痒意,傅逐南埋进慕然的颈侧,嗅到了沐浴露与洗发水混合的香气。
以及……变得清晰、浓郁的荔枝香气。
傅逐南清晰的记得自己并不爱吃甜食,可现在,他却被引诱的口齿生津。
“……呃!”
慕然的身体绷的很紧,他做好了疼痛的准备,可率先等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一阵濡湿的酥麻。
傅逐南的轻轻舔吻过慕然的颈侧,绵密的细吻一点点蔓延,直到落最终,落在了腺体上。
太……
慕然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
那样的地方……被这样对待……
然而下一秒,毫无预兆的疼痛骤然降临。
傅逐南叼住那块如按揉,Alpha的尖牙刺破了本不该被标记的腺体,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以及更浓重的信息素味道。
即便他的等级再高,在近距离面对高浓度的信息素,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了不适。
“呜……”
慕然难忍地发出低低的闷哼。
被咬破腺体的疼痛,信息素对抗的疼痛,所有的所有,都在发出错误的信号。
但他无法抑制的颤栗,身体,灵魂,所有的感官,都被强烈冲击着。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慕然无法用言语形容,他只觉得身体在发热,热流涌动着,直冲到某个部位,他忍不住偷偷夹紧腿,试图藏起某些变化。
可轻微的动作被傅逐南错认为挣扎,他更用力地钳制住慕然,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动作。
体温与心跳在不断攀升,傅逐南的手指一点点拨开碍事的衣物,摸到了紧绷发颤的肩胛骨。
慕然每一寸皮肤都绷紧了,像一张蓄力到极点的弯弓,随时都有可能回弹伤人,但直到漫长的标记结束,都没有。
这是慕然给予他的,独一无二的特权。
不够。
傅逐南仍旧焦躁。
罕见的,他的眉心拧紧了,浮现出极度不满的痕迹,他摁着慕然颈侧的血管,感受到脉搏不断搏动的起伏。
生动、鲜活。
真切的,独属于他。
傅逐南的呼吸很重,贴着慕然的耳侧,沾了血的唇擦过红透的耳廓,很轻,像个让人无法留意的吻。
“然然,要离开吗?”
现在离开,一切都仍在可控的范围内。
慕然没有回答,他偏过头,吻住了傅逐南的唇。他尝到了血腥味,夹杂着细微的鸢尾花的香气。
眩晕感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慕然还记得,那是鸢尾花本身带有的毒素效果。
但都无关紧要了。
他回忆着傅逐南吻他的动作,用力撬开对他紧闭的唇舌,肆无忌惮的攻城掠池。
不过短短的几次呼吸,傅逐南就已经回过神来,夺回了主动权。
这个吻要更激烈,甚至让慕然感受到了窒息的苦痛。
“然然,”傅逐南垂眸看着彻底蹲不住的慕然,轻轻抚过慕然的胸口,“呼吸。”
直到此刻,慕然才如梦初醒,张开嘴大口喘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姿势从蹲着变成跪坐,膝盖压在傅逐南的脚背上,有拖鞋垫着,也不觉得不舒服。
他睁着朦胧的泪眼,在近距离之下,傅逐南额头上凸起的青筋完全无处可藏。
就算是对信息素极度不敏感,也能感受到空气里浓郁的信息素,属于他,也属于傅逐南。
“这些满溢的信息素,都是因为我吗?”
傅逐南看见了他眼底的狡黠与得意,像是发现了软肋的小猫,趾高气扬地踩在他的弱点,张牙舞爪地在他身上踩奶。
“……”
他闭了闭眼睛,很久才睁开:“对啊,然然,都是因为你。”
慕然的眼里的满足更明显了,餍足的模样像吃饱的猫,悠闲地趴在最喜欢的地方,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小猫总是很容易得到满足,但人不会。
傅逐南凑近了,这样近的距离,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彼此灼热的呼吸被交换,好像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也得到了交换。
傅逐南的指尖抵在慕然睡衣上的扣子。
很巧,正好是胸前的第二颗纽扣。
他彬彬有礼,征求着慕然的意见:“我可以解开吗?”
那种羞耻感变得更加强烈起来,慕然忍不住微微发抖:“这种问题……为什么还要问?”
“不问的话,我害怕理解错了你的意思。”傅逐南更近一步,鼻尖蹭过慕然的鼻尖,“然然,我需要得到你的确认。”
慕然感到强烈的束缚与规则感。
他并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接受良好。
规则与秩序根植在傅逐南的方方面面,那是傅逐南的一部分,同样让他痴迷。
所以他回吻了傅逐南:“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任何?”
慕然:“对。”
好笃定。
傅逐南心想,慕然大概忘记了自己失去的三个“不”。
他早早就没收了慕然拒绝的权力。
……
昏黄的夜灯下,白皙的身体被照出奇特的莹润感,慕然的呼吸很乱,他仰着头,仍有那双手在他的身体上摸索探究。
到底在……找什么?
为什么没有……
傅逐南吻过他因为不断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低低问他:“在想什么?”
信息素在躁动,渴望着得到更多、更多,最好能把眼前的人完全吞吃、同化,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成为时时刻刻都感知到的部分。
就连思维都不愿意放过。
傅逐南迫切地想知道,慕然在想什么。
“……想要、和你——做。”
最后一个字没能发出声音,但口型却很清晰,傅逐南看得很明显。
傅逐南掐着他腰的手一点点向下挪动,碰到某处时听见了响亮的,黏糊的哼声。
“……轻、轻一点,唔!”
慕然咬了下唇,呼吸也变得更加紊乱。
傅逐南的手掌抵着他的小腹,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
“别动哦。”傅逐南温声提醒,他已经彻底失去控制,眼底闪烁着浓郁的,不再被遮掩藏匿的兴奋。
简直超乎常理……
慕然瞪大眼睛,泪花模糊了视线,只能看见不清晰的轮廓,但也足够了。
他看见了傅逐南眼底的渴望,和他对傅逐南如出一辙的渴望。
“……唔、”
傅逐南低声询问:“可以吗?”
太过分了。
明明说过……
“啊,对不起。”傅逐南慢吞吞地笑,“忘记然然已经同意过了。”
慕然忍不住抬起手,咬住自己的手背,那样甜腻过分的哼声让他羞耻万分,他努力阻碍着,却被傅逐南握着手腕拉下来。
“不要忍耐。”傅逐南说,“我很喜欢。”
喜欢听见因为他无法自抑的哼声,喜欢看他难以忍耐的喜欢,所有的所有的,傅逐南都很喜欢。
“喜欢、我吗?”慕然茫茫然地看着傅逐南,那些愉悦过了分,让他无法解析话语里真切的含义。
傅逐南低头吻了吻慕然的唇:“喜欢,很喜欢。”
“然然,”他说完又安抚性地吻了吻慕然的鼻尖,“放松一点好吗?”
慕然颤抖的更厉害了,他被摁住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挣扎着挣脱了傅逐南的束缚。
“怎么了?”
傅逐南的问题还没出口,就觉得手心被暖呼呼的手蹭过,属于慕然的手指挤进了他的手掌,就那么成了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不够……”慕然摇头否认,“这样还不够。”
“那要怎么才够?”傅逐南扶着他的后背,轻易把近乎瘫软的Alpha抱起来,紧紧的,密不可分。
“呃——”
姿势的变幻带来了更多的难以忍耐的愉悦,慕然眯起了眼睛,难以忍耐地快感让他彻底失控,垂头重重咬在傅逐南的颈侧。
傅逐南没有制止他,而是任由他发泄,只是——
“呜!”
快感堆积成无法消磨的情绪,冲击着慕然的五脏六腑,他被加快的动作弄得濒临窒息,不得不松开牙关,急促喘息。
傅逐南轻抚着他的后背,像一个可靠的,温柔的伴侣,仿佛那些沉闷的、过分的刺激全都不是由他带来的。
“然然,你还没有回答我。”
傅逐南沉沉追问:“要怎么才够?”
这个问题的答案,慕然也在思考。
他从不知道自己这样贪婪,这样难以满足,总是迫切地,想要更多、更多,再多一点。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慕然不由得觉得羞耻,把脑袋埋进了傅逐南的肩颈里,闷闷开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傅逐南怜惜地吻过他的发顶,亲过小小的发旋:“然然,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喜欢不够,要爱才够
爱也不够,要很爱很爱,爱到一辈子都无法松手才够
…………不懂一直在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语了
请归还小情侣恩爱的权利[抱抱](是掐不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