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得到盖公厕的命令以后,王管事十分不理解。


    他实在是想不通殿下怎会发这种善心,可能还是钱多吧。


    尽管不满,但还是去做了。


    李熙也搞不懂,她手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抠抠搜搜的职员。


    明明她是一个如此大方的领导是吧!


    王管事在城内找了几个点,分布在城内的各个地方,选好了地址以后,就去定青砖跟大缸,然后又去跟禁军统领借人去挖坑挖地基,等地基和坑打好,随行而来的匠人们就出动,在西州城的各个角落里,盖起来一个个公厕。


    大约五日以后,西州城各处建好的各种公厕就开始正式运营了。


    早上卯时起,王府的请来的打更人就在各处敲锣,这些人走街串巷的宣告从今日起公厕即将投入使用,无论是谁,让巡逻的衙役抓到随地大小便,役一日。


    除此之外,王府还规定了几个新规定。


    当街纵马者,役一月。


    醉酒纵马者,役一年。


    醉酒纵马致人受伤者,役三年。


    醉酒纵马致人死者,役终身。


    以及当街大小便被抓到要被抓去服一日的劳役。


    给与30日豁免期,这期间可以以钱代役,但过了这个阶段,除朝廷加急公文和军情呈报以外,哪怕是王孙贵族,也必须要遵守以上的规矩。


    城内的居民本来听说当街尿尿都要罚款,发出不满的声音。


    大街上嘛,本来就是尿尿的地方啊。


    布庄老板娘白牡丹听到动静,从店里走了出来,她家世世代代都在此地经营布匹生意,甚至家人都住在后院,以前听说她家还组过商队去过江南,是个很有见识的妇人,她一出门就听说了打更人敲锣打鼓说的事。


    白牡丹家的这个布庄旁边正好是个巷子,不管白天晚上都有人在墙根边上,导致她家附近总有一股子尿骚味,平常她也会派个下人在那边看守,但防贼一样的做法,却不能杜绝。


    “哟,原来前几天在街角敲敲打打的,是在盖那什么劳什子的茅房,那敢情好啊,以后这帮人可不能到处乱撒了。”白牡丹气得牙痒痒:“罚得好,罚得妙,还有什么好说的,人不都盖了茅房了吗,还要在外头撒,让老娘看到了,非得揪去官府不可。”


    她周围的商户们也不堪其扰很久了,听到这样的话,也一同附和起来。


    这倒叫刚才一直骂骂咧咧的人站不住脚了。


    对面饭馆的老板也探了个脑袋出来:“以后可得听好咯,谁要敢在老子家墙根乱撒,我非得抓去官府不可,好好的茅房盖好了不用,就非要在外头不可了是吧。”


    “就是,干得好,让老子看到了也抓了送去王府,听说咱们西州城新来的王爷,可缺人干活了呢?”


    一时之间,居住在城里的人都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州城里有些地方住的本就拥挤,并不是每家地方都充裕,在这些“贫民区”周围搭建的公厕就显得更加重要,附近的居民听说此事以后,无不暗暗高兴的。


    但也有人不守规矩的,这些人自然是被抓去封地服劳役去了。


    .......


    起初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


    然后他们发现,官府抓去服役的人是真抓。


    李熙的官田里因此多了很多干活的人,庄头一时之间觉得稀奇不已。


    最惨的是第一批违反规定的人,不少人还是嫌跑公厕上麻烦,还是跟往常一样操作,这些人被一些热心居民逮到,送到了王府,大部分人舍不得花钱代役,只能去吃苦了,这种惩戒方式虽说闻所未闻,但效果很显著,西州城内不出五日,几乎没有当街撒尿的人。


    纵马骑行的也抓到了十好几个,有钱的还好,按照服役的时间,花钱买役,但碰到出不起高价的人来说,就只能老老实实去官田干活了,这一类人去干活还得自备干粮,一天下来累得苦哈哈不说,还要自己带伙食。


    很快这些人就被累得苦不堪言,更快的是城里几乎没人敢大小便了。


    李熙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记得在城外树立个牌子,把条条框框的写清楚了,让城门官在进门的地方宣讲,别让外面进城来的人觉得咱们是在坑他们,现在地里也不缺肥料了吧。”


    “不缺了不缺了,庄子上这几天继续再挖几个堆肥坑。”王管事惊喜的说。


    “再去城里各处搞一些缸,收集生活垃圾,比如说中药渣,烂菜叶子,一切可以腐烂的东西,以后城里的人也不许到处乱丢垃圾,违反规定罚一个铜板吧,这些钱收了我也不要,拿去捐给育善堂。”省得有人以为她罚款是为了自己。


    第一批罚款用做建设公厕的资金,以及请清洁工打扫公厕的费用。


    中药渣烂菜叶这些,也是堆肥用的好材料,原则上来说堆肥坑里面不能有油。


    但基于这个时代人都没有油吃的情况,李熙觉得不用强调,没人会把有油水的东西往外面扔。


    现在城内雇了几个孤寡老人做清洁工作,所以卫生条件保持的很好,就连城里的人也愿意去公厕了,这一举动不仅让西州城的臭味消失,还让官田的肥料充足起来,刚挖的堆肥坑很快被填了起来,这启动了李熙的思维,她决定给西州城多创造一些这样的工作岗位,一切从清洁工开始,又给城里招了十几名清洁工,负责打扫公共区域的街道。


    这些老人大部分是城里的孤寡,平常靠着给富户做在杂工挣钱,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得了这样的活儿无不尽心竭力去干,生怕被人给顶了。


    这些老人不仅能从王府领到一份足以果腹的饭食,还能得到一份低廉的工钱,这些老人因此干得也越发卖力。


    街道打扫干净以后,往地上乱扔垃圾的人也少了。


    “但有人找了刺史府告状。”王管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熙的神色。


    “刺史府不会为了这点事得罪我,毕竟我现在才是名义上的安西大都督。”李熙说:“而且这些设施,在长安也早有设立,西州刺史府没钱,我便先垫了这笔钱,罚款用做公用,人力拿来修建西州的水利设施,利得不仅是我,还有西州百姓,建公厕的钱都还是我垫付的,张刺史若因此事弹劾我,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当上刺史的了。”


    虽然李熙的这个权利是挂职,只是个象征性的官职,行政权在刺史府手里,军权在都护府手里,但这个大都督虽说是挂名,不至于罚几个宵小就要被弹劾,从西州寄信去长安很方便吗,累死累活的跟皇帝投诉她建了几个厕所?


    王管事的眼里却在发光,他现在希望到处撒尿、当街纵马、醉酒骑马进城的人多些,这样地里就不缺人干活了,现在他无比佩服殿下的决定,殿下如此英明神武,肯定是从建立规则的那一天开始,就预料到会有这些不守规矩的会破坏规则。


    等王管事出去,李熙脚边冒出来了个橘色的脑袋。


    大眼睛扁鼻子的长毛猫,突然拉长了身体,狠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在李熙腿上蹭了蹭。


    “小黄。”李熙看着腿上的毛欲哭无泪。


    猫这种生物一直到末世都还大量存活,也是末世里少有不畏惧丧尸的生物,据基地的科学家发现,猫对邪祟具有一定的威慑力,而且还会捕食家中的老鼠,防止疫病传播,所以哪怕是在末世,人类还是会将猫当做家养的宠物。


    李熙曾经就养过一只中华橘,是一只可爱的短毛猫。


    小黄成功的给李熙的腿上蹭到一腿的毛,然后靠近她的腿躺在,把身体轻轻的靠在她身上。


    真是一只爱撒娇的长毛怪,李熙从桌上拿出牛肉干来,撕下一条喂它,橘猫嗅到了空气中肉的气息,暖洋洋的伸了伸爪子,轻轻的咬在了嘴里。


    “小黄。”


    “嗷呜。”猫听到叫它的名字,在地上翻了一下,露出肚皮来,四肢朝向另一个方向。


    “小黄。”


    猫又打了个一个滚。


    “小黄.......”


    猫继续打滚,李熙被它逗乐了,又忍不住揪下一块肉来喂它。


    ......


    就在李熙跟猫玩得不亦说乎的时候,毛衣成功被制作出来了,第一个成功织出毛衣来的是个三等丫头,此时这个名叫香叶的女孩儿收完最后一针,然后套在身上试了试。


    还别说,挺合身的。


    香叶惊喜的收起衣服,想都不想就抱着往外面跑,刚出院门就被院里的嬷嬷给拦住了。


    “慌慌张张的是作甚?”


    香叶见是平常管她们这群小丫头的管事嬷嬷,把手里的毛衣往后面藏了藏,这点小动作怎么能逃得过管事嬷嬷的眼,嬷嬷的眼睛在香叶身上扫过,一把就把她紧紧握在手里的毛衣攥在手里,那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扫了一圈香叶:“你们这群丫头惯会偷奸耍滑的,正事儿干不好,一天到晚都窝在屋子里,我说怎么找不见人呢。”


    “嬷嬷,我做这些没有耽误干活。”


    “上午娘娘的衣服可是你洗的,上头划拉了一根丝下来,你可知道这身衣服比你的命都贵重,我有没有叮嘱过你,你们这些女孩子的手,可是一点粗活儿都不能干,万一起了茧子,就不能给贵人们洗衣服了,你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头是吧,这东西给我。”


    “嬷嬷,织毛衣也是姐姐们允许了的,连殿下都说只要不耽误正事儿就能做,这也是殿下分派下来的任务。”


    “你还在给我犟嘴,跪屋檐底下去。”嬷嬷狠狠一把,把毛衣从香叶的手中扯了下来。


    香叶不敢违背嬷嬷的命令,扁着嘴跑到屋檐底下默默跪着去了。


    嬷嬷夺过来那件毛衣,进了后院另一间屋子,屋内也有个跟香叶差不多大的女孩,女孩听到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吓得往后一闪,当她看见推门的人是嬷嬷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娘,你要吓死我。”


    “我跟你说什么来着,香叶那个小蹄子样样都要赶在你前头,你手里的毛衣织得怎样了?”


    当初殿下可是设了彩头,赏赐是两吊钱,这笔钱相当于一个三等丫头四个月的月钱,当然这并不止是钱的事,殿下看重会手艺的匠人,这次从长安跟过来的匠人们的待遇都不错,有一部分匠人甚至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一间套屋,因此嬷嬷也很看重这次的表现,甚至都不安排她女儿八角的活儿了,让她全力去织毛衣。


    但还是让香叶那小蹄子领了先去。


    八角把手里的东西往炕上一扔,丧气的道:“太难了,袖子那里要怎么接,没人告诉我啊,这是谁织出来的,有人在我前面织出来了?”


    这其实并不容易。


    但织围巾并不是很难的事,但要把毛衣织成一件件衣服,难度则大很多,比方说袖子那里有一个弧度,这不是靠蛮力能够做到的,八角每次都卡在这个地方不得其果。


    “这是香叶织出来的,我特特拿给你了,你仔细揣摩揣摩。”


    “香叶织出来了?”八角扑过去,当她看到那件毛衣时,欣喜若狂的道:“袖子这里原来是这样的。”


    嬷嬷低声说:“事儿我不敢捂太久,等你把毛衣交上去,我再还给那小蹄子,这次机会特别重要,有可能关系到以后谁能当上教习,你一定要把这个机会给把握住了,你看看厨房的何师傅,以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竟然住上了独门独户的小院子,这可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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