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行戈 > 六月。万木风入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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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崩网址:<a href="http:///oneauthorphp?authorid=828311<hr" target="_blank">http:///oneauthorphp?authorid=828311<hr</a> size=1 />  〇一一


    曲央将原委道来。


    颜王是驻守边疆的大将,因屡立战功,被皇帝调回朝中平内乱。


    谁知朝中数个党派纷争不断,各自为政,各怀鬼胎,皇帝又是软柿子。颜王处处受到钳制。


    颜王好不容易力排众议,出兵夷州,行军半路即遭人陷害,被皇帝下令捉拿归京。幸亏颜王的部下梁千烈一鼓作气,拿下夷州,才堵了奸臣的嘴。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有奸臣奏本,说颜王军排场奢华耗费过大,国库不堪重负。


    如此这般,每日陷入朝争之中,颜王不能自主。他本力主先平曙州,而数个大臣或为私利,或为争功,力主先攻元州。争执之下,皇帝听信奸臣所言,下令颜王军先攻元州。


    岂知元州王也非善类,暗中发力,又是栽赃又是离间。


    最终,昏君无能,在奸臣的挟持之下竟下令又要夺颜王的兵权。消息一出,颜王军军心激愤,属下将领要为颜王讨公道,纷纷罢军。诸事参杂,致使颜王军的元州进攻之举失败。


    奸臣又以此事为借口,向上奏本,说颜王功高盖主,横空一切,无视王朝之兴亡云云。


    如此这般内斗,已五个多月。


    梁千烈的人马全部盘踞在夷州,等候颜王派遣。近日,颜王终于时来运转,凭借一己之力,灭了一个重要权臣,大权回握,威震朝中,于是攻打元州一事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元州就是块硬骨头,啃不下,还不能丢掉不管。


    总之所有的事情如同一团乱麻一样,好不容易拆了一截,又被揉成一团,比原先还乱。


    迟衡惊喜道:“这次,颜王是要来亲自攻元州吗?”


    曲央摇头:“颜王双腿废了,不能走路,只能运筹帷幄,而且也遭到皇帝和权臣的钳制,不让离开京城。攻夷州的,就是他指挥、梁千烈来打;这次攻元州,据说派了他的六弟颜鸾来指挥。”


    迟衡有些失望,不知道这个颜鸾是什么来头:“颜王是大将军,怎么还总被束缚呢?他手握兵权怕那些人做什么!”


    “昏君,就是昏君。颜王是一门愚忠。”


    “你怎么知道他是愚忠?”


    “我在京城呆了三年,朝里的那些事听得耳朵都起腻。”曲央抱着刀,“。守着这样的皇帝,还指望打出一个太平盛世?不如轰轰烈烈,再起一个新朝。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到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这可是叛军常说的话。


    类似的话,钟序也说过。迟衡听听就算了,那些争王夺位的事,戏台子上唱过不少。与其效忠看不到摸不着的皇帝,不如效忠梁千烈来得实在。


    但从寡言的曲央口中听到,却很怪异。迟衡奇道:“难不成,你期望颜王夺权称王?”


    曲央默不作声。


    迟衡再问,曲央起身告辞便走。迟衡欲将他拉住,手还没沾衣就被他闪开了。


    不远处,岑破荆开敞着灰裳走来了,大大咧咧坐下,一边挥汗一边说:“病秧子怎么一见我就跑?”


    迟衡望了望曲央的背影:“性子怪。”


    “确实怪,别人都不敢和他搭话,站身边都有凉气,感觉阴气重。”岑破荆掀起宽裳扇凉,忽然怪笑起来,“他只和你亲近,平常的时候除了梁胡子,也就你叫他他才答应,要不开始大家怎以为他是聋子呢。”


    “哪有?”


    “怎么没有,你就是招人喜欢,上次那个小哥不是还抱着你……”岑破荆住了嘴,讪讪地笑,“我不是有意要看的啊,谁让你们都走了,我呆得心慌。”


    迟衡斜了一眼:“我跟他是生死之交的兄弟。”


    岑破荆嘿嘿的笑,挤眉弄眼之后说:“我跟你也是兄弟,别整这些腻腻歪歪的啊,看着都掉一身鸡皮疙瘩。”


    三日后,梁千烈招四人商讨援助元州一事。


    梁千烈将元州的地图展开:“我们颜王军用了三个月,攻破元州,到达元州城,结果卡住了。足足卡了半个月,让我们颜王军士气大伤。”


    四个人跃跃欲试。


    梁千烈手撑着桌子,信心满怀:“所以,这一次我们势在必得。元州城地势高峻,又有重兵驻守,当下,元州的颜王军军势颓废,是很难攻下来的。若我们从中介入,援袭成功,必能令颜王军士气大振,并一举拿下元州城。”


    红眼虎跃跃欲试。


    “元州的驻兵数万,强攻不可能,唯有出奇兵。曲央,你带黑狼先行潜入元州,刺杀普通兵士,且必使场面可恐——元州王必然全力调查。迟衡,攻击元州最难攻的北方关口——无需攻下,此举,将令元州王增援精兵镇守北关。破荆,你在迟衡之后,攻袭东关。红眼虎,你紧跟破荆,肆虐一番,即刻撤离。”


    四人面露疑惑。


    迟衡道:“曲央之举,可令元州百姓惶惑不安。令我攻北关,可给元州王一个震慑。但为什么让破荆攻袭东关?据我所知,西关是最易攻破的。”


    梁千烈笑道:“元州王性子多疑,一旦调兵,他必定会衡量四个关口的份量。我们都知西关最易攻,他亦然,必定会调精兵镇守最弱的西关。如此一来,东关南关必有一虚空。南关驻兵虽少,不能攻,只剩东关。”


    迟衡奇道:“为何南关不能攻?”


    “南关有一良将驻守,遇强更强。就算侥幸攻下,元州王必派精兵援助,任他调遣,他反而会如鱼得水。不如让他好好地驻守南关——他被牢牢地钉在南关,对我们就是最好的。”


    迟衡若有所悟。


    梁千烈指向元州北关:“迟衡,你必须以最快速度攻下北关,越快,对破荆和红眼虎越有利。”


    “是!”迟衡一脸肃然,又问,“我们撤离之后,怎么办?”


    梁千烈笑了:“之后的事你们就无需考虑,自然有人接应,你们只需静观攻城之战即可。我那好友,终于如猛虎出笼了,有他坐镇颜王军,无需顾虑。”


    他口中的好友,想必就是颜王的六弟颜鸾了?


    “什么时候启程?”


    “即刻启程。待到达元州城附近后,就轮到你们自己做主安排了,但袭击必须在子时。子时,曲央行动;次日子时,迟衡行动;破荆,大后天,子时;红眼虎,见机行事。”


    四人握紧了刀:“遵命!”


    此事来得突然,夷州城与元州城相距不近,快马加鞭也得两日两夜。


    偏偏营地马匹不多,曲央择了二十匹马。剩下三十余匹老弱马匹,迟衡择了十匹能骑的。破荆与红眼虎时辰靠后,则自行想法子去,走着去滚着去都行,就是无马。


    在马厩,红眼虎直抱怨:“一天到晚只练刀,老子连马屁股都拍不上。娘的现在着急要用,慢说会不会骑,连马都没有,这也叫营子?”


    迟衡宽慰:“夷州不产马,现在什么都缺,梁胡子又不会变把戏。”


    岑破荆也笑了:“二月的时候主将攻打元州去了,马匹、武器还有精兵都带过去了,要不梁胡子能那么着急上火,招兵练兵,把咱们都当牲口使唤了。别说买马,刀都不够分,就指望这次拿下元州,匀回一点来。”


    红眼虎讶然:“娘的,这么穷?还叫什么王朝之师?”


    那边曲央早领人飞驰而去。


    红眼虎又叫嚷开来:“病秧子跑得还挺快,他的人,骑马还利索吗?”


    岑破荆直言:“曲央带的兵士,风格诡异难测,梁胡子便有意把他们培植成刺客之师,平常吃小灶,就等着这种时候了。”


    红眼虎自顾自嘟囔:“还吃偏灶?”


    迟衡也不能多留,牵马向外走去,岑破荆追上来:“迟衡……一路小心!”


    迟衡令每二人共骑一匹马,会骑的带上不会骑的,从那小路前行。


    离了营地,他提着大刀忽然令众人停下。


    众黑狼不解,站做两排。


    迟衡面色肃然:“这是黑狼第一次出战,也是我迟衡第一次领兵作战,漂亮话我不会说。败了,就是留一颗人头在元州;胜了,便是活一身肝胆坦坦荡荡。不要说什么建功立业,我们也得为自己项上这颗人头拼命!活着出去,就要活着回来!”


    众人鸦雀无声。


    “如今出了营地,靠不上校尉,也靠不上那一千兵士,想活着回来就要同仇敌忾:我喊走,就走;我喊停,就停;我喊杀,就给我拼了命去杀!谁要是三心二意,不要怪我的刀不客气!”说罢,狠狠将刀顿于地上,将干实的地面生生砍出深深一道痕。


    众人齐声喊:“是!”


    平日迟衡为人沉稳和善,极少训斥兵士。但刀法刚猛,严格法令,颇能将人震慑。如今,气势初出,更兼勇猛气概,令众兵士为之一振。


    训话之后,迟衡将队分做五批,令所有兵士谨慎前行,不可喧哗。六月的天,流火一般的热,一路又停歇不得,将人晒得口干舌燥。亏得很快入夜,月明,露气上来,把那热气驱散。


    一行人马乘夜而行,不得休息。


    虽累,每个人都想着终于有出刀的机会了,又激越又兴奋!


    直至第三天,未时时分,距元州城北不远了,迟衡才让众人停下,寻了一个无人又阴凉的地方,让兵士们睡去。他自己往前走了几十米,遇见一瓜田,看瓜的老头在支起的草棚睡觉。他摘了一个西瓜,将老头唤醒,做买瓜模样。


    老头捏了捏碎银,嘟囔着说:“听人说城里有剔骨头的恶鬼,睁眼你就站跟前,可不是人吓人,吓死人。”


    “恶鬼?哪里来的恶鬼?”


    老人做神秘状:“昨天元州城里出了件大怪事,说有几个客官吃酒吃到半夜,回家时叫恶鬼挖心掏肺了。有几个守兵看见,仗着人多来驱鬼,也叫人剔了骨削了肉,惨得不行。总之死了几十号人,吓疯的不下十数人,城里都不让外传!”


    “有这等怪事?”迟衡且问且吃。


    “我与你说,去年城修水渠,把一处厉鬼的坟挖开了,看,出事了吧?”


    看来元州城里又要引起一阵混乱啊。迟衡知道曲央的狠厉,挖肉剔骨的事他能干出来,想不到以讹传讹,连风水厉鬼的谣言都传出来了,莫非是曲央散布去的,手脚也太快了吧?


    不过流言一要引导,二要时间,不是挥刀逼迫就行的,迟衡心怀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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