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Chapter81网上对郁……
网上对郁良的舆论指责一发不可收拾,把王三柱高兴坏了。
“江境凌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一句话就把郁良的裤衩子给扯光了,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这下好了,不用我们出手,幕后黑手就被KO。”
“不过话说回来,他有必要作这种妖吗?好像给你造一次黄谣,就能从此毁掉你的名誉一样。”
郁桥正在看综艺本子。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综艺也有剧本,他一直以为只要镜头一开,艺人嘉宾们就可以随性发挥。
“一次毁不了,就两次。两次毁不了,就三次。只要不断地向大众灌输我是靠陪睡大佬上位的印象,总有一天,我走到哪儿,鄙夷和瞧不起的眼光就会跟到哪儿。”
这种事,原主又不是没发生过,从前人设崩塌,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就是一起又一起的谣言堆积而成的吗?
“那他这次失败了,总该长教训,以后应该再也不敢招惹你了吧?”三柱说。
“长教训?”郁桥把综艺剧本合上,看向他,“这事儿也是因为他刚好惹着了江境凌,但凡换个软茬儿,我这会儿都已经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王三柱就很不爽,“难道凭我们自己就没办法突围吗?”
“能啊。”郁桥说。
“什么?”
“要么,我今天拿到视帝或者影帝的大奖,证明我是板上钉钉的实力派。要么,有个比江境凌更牛的大佬跳出来说,郁桥真正傍的大佬是我,他江境凌算什么东西?”
三柱:“……”
“你觉得哪件事更幽默?”
“都幽默。”
“看吧。”
郁桥掏出手机,准备搜些综艺节目来看。
三柱突然按住他的手,表情不太对劲儿。
郁桥:“?”
三柱神秘兮兮:“幽默归幽默,但江境凌发的帖子,不就是你说的那种意思吗?”
“什么什么意思?”
三柱翻出江境凌发的东西,只给他看:“他说你是他小舅子的媳妇儿。他小舅子是谁?不就是秦总吗?”
“……”郁桥板着脸,“秦序可不会承认他是他的小舅子。”
“秦序承不承认是另外一回事,但江境凌他为什么会认为你和秦序是那种关系?”
“emmmm……”
王三柱暧昧地挤眉弄眼:“要说这件事里没有秦序的干预和授意,你相信吗?”
郁桥战术性喝水。
喝完水,说:“但大众好像并不关心我和他的关系。”
“正常,大众现在还沉浸在声讨郁良的浪潮里呢。再说了,没吃过早年老瓜的网民并不晓得江境凌口中所说的小舅子就是秦序。”
说到这儿,三柱倏地停顿了一下,而后又说:“哎呀,这事儿我们还没有公开发声过,我得向郁良索赔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对于其他的恶劣影响,我也不会放过他。”
郁桥想说什么来着,张了张嘴,又觉得没必要,就吞了回去。
王三柱自顾自地准备了一下,再打开社媒,准备发表申明时,愣住了。
“我没看错吧?”
郁桥从综艺视频里抬起头:“怎么了?”
“你没刷到?”
“刷到什么?”
“莫鸣深,他官宣了……”王三柱一整个大写的不可思议,“三天后,和郁良举行婚礼。”
郁桥听了以后,并没有觉得多意外。
他早就知道莫鸣深最终会和郁良结婚,并且会举办一场超大的盛世婚礼。
这是剧本设定的命运。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不是,这个时候官宣婚礼,而且就在三天后,莫鸣深他对郁良有这么爱吗?”
“爱啊。”郁桥不甚在意地说,“而且这何尝不是一场感人肺腑的英雄救美?”
郁良当下被舆论裹挟攻击,莫鸣深选择在这个当口官宣婚期,一来可以用新的话题转移和打压旧的话题;二来帮郁良反击大众,看,莫鸣深对我情深似海非我不可,我都已经人生赢家了,何必去嫉妒郁桥?
很爽一剧情。郁桥是读者也会爱看。
所以果不其然,后续的舆论方向又迅速转变了。
莫鸣深和郁良的婚期热搜顶替了郁良的负面热搜,同时各大平台开始铺天盖地的营销莫鸣深对郁良有多爱有多爱,他俩的爱情有多甜有多甜,俨然把他们当成当代情侣的一种典范。
这种时候,往往有一种这样的热评诞生: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泪目]。
另一种热评也随之诞生:如果以后连他们都会离婚,那我这辈子不会再相信爱情了[爆哭]。
……
王三柱眼睁睁看着郁桥的冤情迅速被郁良和莫鸣深的婚讯热搜掩埋,满屏都是对郁良的羡慕和对他们夫夫俩的祝福,就很生气。
可没办法,互联网就是这样,热点瞬息万变,没有人需要对一个和自己无缘无故的陌生人负责,郁桥冤不冤的,关他们什么事?
三柱释怀不了,郁桥却看得很开。
有这时间愤怒和郁闷,他还不如好好奋斗,多捧几座奖杯回来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条一往无前的单行道,更何况,他还背负了原主的人生。
*
莫鸣深和郁良结婚这一天,全网都在直播他们的盛世婚礼。
好像这一天,再也不会有一件事的热度比他们更高,更需要受到关注。
一大早,梁潮就杵在郁桥的门口等他,一直没有等到。
到了中午,他终于忍不住嘭嘭嘭敲响了房门,一边敲还一边喊:“兄弟,天下何处无芳草,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里面没动静。
“不er,难道我哥不比那个姓莫的更好吗?他比姓莫的更帅,比姓莫的更有钱,比姓莫的更纯情,有了我哥,你有什么好对莫鸣深念念不忘的?”
房间里还是没有传来动静。
这把梁潮给难住了,他自言自语道:“难道莫鸣深有什么隐藏项是我哥比不上的?”
他思考了片刻,眼睛瞪得老大:“难、难道他比我哥更大更会玩儿?”
“哒”的一声,门开了。
郁桥双臂环胸:“这事儿你哥知道吗?”
他吞了吞口水,小声地问:“我猜对了?”
郁桥沉默。
那两个男人谁更大谁更会玩儿,朕怎么知道?朕又没体验过。
不过,在原著小说里是详细描写过莫鸣深和原主之间的亲密互动的,怎么形容呢?
反正莫鸣深是个能人。
不过在穿书文里,因为穿书郁良篡改了剧本,描述莫鸣深对原主没有任何的性.趣,所以直到他穿过来的时候,原主的身体都还是个处男。
至于秦序的那方面……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清楚。
梁潮把郁桥的沉默当成是默认,一时间,他觉得天都塌了。
要知道,在他心里,秦序不仅仅是他的表哥,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敬佩,最崇拜的男人。
没想到在男性尊严这一方面,他的偶像表哥竟然输给了处处不如他的莫鸣深。
哥,弟弟为你感到悲哀。
梁潮为秦序流下了两滴鳄鱼泪,就在这时,秦序从书房走了出来,看见他们站在门口,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梁潮的嘴巴快过脑子,嚷嚷道:“哥,郁桥说莫鸣深比你大,还比你会玩儿。”
这个世界突然安静得令人心慌。
郁桥感觉到一道炙热的像火山熔岩般的目光缓缓落到他的脸上,恨不能把他烧得灰飞烟灭。
他呆滞住了,机械地迎上那道目光。
果不其然,秦序虽然嘴角勾着礼貌的、风度的笑意,但那双眸子却闪烁着阴沉的、危险的暗芒。
“小皇帝,你说什么?”
郁桥无辜地眨了眨眼,举起三根手指头:“朕发誓,朕没说过这样的话,是他冤枉朕。”
梁潮不服:“我怎么冤枉你了?你没说,但你是不是默认了?”
郁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咔咔捏成拳头。
抱一丝了刁统,今天朕要当个法外狂徒。
朕,要开鲨戒了。
就在郁桥准备对梁潮开揍的时候,秦序勾住他的衣领,把他勾到自己面前,浑身压迫感十足地盯着他,很是温柔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么了解了?”
郁桥:“……”
梁潮预感不妙,脚底抹油赶紧跑路。
秦序趁势把郁桥摁在墙上,脸色终于压不住地冷沉:“嗯?说话啊。”
郁桥被这么威慑着,直视又无法直视,逃又逃不了,差点被烫死在这潭深眸里。
他硬着头皮解释道:“朕没说了解你。”
“那你很了解莫鸣深?”
郁桥摇头:“朕也不了解。”
秦序嘴角的笑意是冷的:“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我听说,你和他交往过挺长一段时间,关系还发展到了订婚的阶段。”
“那又如何?”
郁桥的眼神坦坦荡荡的,根本没在撒谎。
秦序怔了怔,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闪过脑子。*
“难道你和他没有过……”
郁桥非常凶地喝止他:“要你管!”
说完,推开秦序,转身回房,砰的关上门。
他并没生气,只是觉得这种事挺隐私和冒犯的。
不是冒犯他,而是冒犯到了原主。
另一边,秦序在门外孤零零的站了半晌,忽然品过来了什么,眼底的寒气退散,嘴角也弯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他双手插兜走下楼,梁潮见状,跑了上来。
“哥,你没事儿吧?”
“……”
“哥,你节哀。这事儿也不难办,我有认识的老中医,非常擅长诊治这种问题的。”
秦序亲切地看着他:“我有病吗?”
“额,没病也可以增强功能嘛。他都在行的。”
“梁潮。”
“哎,哥,别夸我,给我涨涨零花钱就好,我最近看上了一艘游艇,也不贵,就……”
秦序薄唇微启,说出的话残忍无比:“卡全部冻结一年,跑车全部没收。游艇?下辈子哥烧给你。”
梁潮大惊失色:“哥?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秦序笑了笑:“节哀。”
“啊啊啊呜呜呜呜,哥,没钱我可怎么活啊?”
“那就问问老中医还能不能救。”话毕,秦序脸若寒霜地往餐厅而去。
梁潮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精神状态可以说是非常的美丽了。
第82章 Chapter82郁桥吃了……
郁桥吃了午饭就要出发去安霄县录制综艺节目了。
事先说好的,秦序送他去。
因为安霄县在Y市,距离A市较远,交通不太发达,乘坐公共交通需要坐飞机转高铁再转火车,麻烦不说,时间还长,不如自己开车去,一脚油门踩到底,倒能省不少事。
本来原定的是三柱开车的,但是秦序说,他顺路,坐他的车吧。
为啥顺路呢?理由是这样的。
秦序的公司今年年初的时候,投了一次扶贫资金给Y市,如今半年过去了,Y市当地的官员盛情邀请他去实地考察验收扶贫成果。
吃午饭的时候,梁潮憋着一口委屈的泪,可怜巴巴地问他哥:“哥,你给Y市投了多少扶贫资金?”
秦序淡淡道:“3亿。”
“什么?”梁潮炸了,“你没事给他们投那么多干嘛?那里是有你老婆还是有你丈母娘啊?”
正在沉默吃饭的郁桥:“……”
他看向秦序,秦序也正好瞥了他一眼。
他们视线相撞,莫名其妙的,二人都觉得有些烫,不约而同地收回了目光。
秦序竟回答说:“嗯,你猜对了,那里的确有我老婆和丈母娘。”
郁桥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菜。
梁潮想当然的以为秦序在和他开玩笑,抱怨道:“哥,你心系群众,扶持了那么多贫困老百姓,怎么就不扶持扶持我?我也很贫困的。”
秦序漫不经心地看向他的脸:“我看你也不是很贫困,甚至还能往外捐点东西。”
梁潮搜了搜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我哪里还有什么能捐的?”
“脸。”
“?”
“脸既然不要了,不如捐了。”
好毒舌的男人。
郁桥没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
“……”梁潮一脸沧桑,累了,对这个世界已经不想再爱了。
*
午饭过后,一切准备就绪,郁桥拎着行李上了秦序的车。
对于秦序而言,去Y市的这一趟属于出差,所以带了一个特助、两个秘书、三个经理和几个普通随行人员。
加上郁桥也带上了三柱和经纪公司给他配的两个工作人员,所以这支出行队伍很是热闹。
中午那场关于“谁的更大、谁更会玩儿”的尴尬场面还历历在目,郁桥心里暗暗庆幸道,还好人多,不然这尴尬还得一路延续到安霄镇。
他刚庆幸完,一面隔板从轿车的中间升了起来,从此,司机在车头,他和秦序在车尾。
郁桥一整个木了。
又、又独处上了,这合适吗?
不合适,因为“谁更大、谁更会玩儿”的尴尬气氛又被风卷残云地吹了回来。
郁桥脱了外套,把外套盖脸上,装死。
过了好一会儿,他察觉秦序好像一直没有动静。
他悄悄地掀开衣服一角,偷瞟了一眼,看见这个男人竟然正在低头处理工作。
工作狂。
不过这也好,互不打扰,就能一路安详到目的地。
按照行程,预计要晚上才能到安霄县。
郁桥本来想一路睡过去的,但昨晚睡得挺饱的,白天很精神,就戴上无线耳机,拿出手机看综艺视频。
看累了,切软件看娱乐短视频。
不可避免的,他刷到了正在直播的婚礼。
不愧是被称为在豪门圈都算罕见的盛世婚礼,别人直播婚礼那都是只直播结婚仪式那一环节,郁良和莫鸣深不一样,从凌晨出妆开始播,一直播到下午。
郁桥刷到它的时候,婚礼正好进行到了教堂仪式。
不过新婚夫夫还没有入场,宣誓主持台上只有牧师,台下坐满了宾客。
郁桥的手指没有滑走这个视频,脑袋靠着车窗,掌心捧着手机,面无表情地观看着。
和他一样同时观看这场婚礼的还有好几百万人,弹幕无数,都在感叹这婚礼有多壕,莫鸣深有多爱郁良,郁良有多幸福什么的。
系统叹气:“唉,这要是让原主看见了,该多伤心啊。这一切本该属于他的。”
原主的记忆、原主的故事像电影似的在郁桥的脑子里快速地闪过。
他看到原主和莫鸣深相爱的过程,从互为冤家,到彼此动心,再到幸福地在一起,其中度过了千难万险,甚至还经历过生离死别。
这样一个波折的爱情故事,曾经把万千读者虐得肝儿疼,也把他们感动得哭湿了不少纸巾。
好在原著里,他们最后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了。
在结局终章,莫鸣深执着原主的手,深情地说:“这世上不可能有任何的人或者事物能把我们分开的,死亡也不行。”
原主开玩笑道:“死亡怎么不行?我们当中如果有一个死了,不就永远分开了吗?”
莫鸣深回答说:“不会。如果我死了,我下辈子去找你。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原主问:“那如果是我先死呢?”
“那……我立马就去找你。”
郁桥的手指点了点屏幕,心想,莫鸣深,说好的立马去找他呢?你现在怎么不去了?
系统咬牙咬得咯咯响,可见它也很气愤。
“都怪郁良,穿进自己的穿书文里,哪个单身男人都不要,非得拆散官配,真缺德啊!”
郁桥目露冷光:“他们在他们的世界里爱得海动山摇天崩地裂,一个新的创世神从天而降,仅靠着一支‘判官笔’就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其中一个人的爱,这世界上应该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爽点了吧。”
系统也冷笑:“谁说不是呢?爽!简直爽死了!”
新婚夫夫终于进场了。
他们在千万人的见证下,宣说了不离不弃的誓言,交换了捆绑一生的戒指,最后幸福地拥吻。
结局了。
郁桥突然替原主感到悲伤。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你哭了。”
“昂?”
郁桥摘了一只耳机,看向身边的男人,这时,男人的手伸了过来,单指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秦序眸子深湛地凝视着他,又说了一遍:“你哭了。”
郁桥后知后觉,抹了一把眼睛,胡乱地找借口说:“看手机看得眼睛酸了。”
秦序没有拆穿他,但是薄唇紧抿着,脸色很寒冷。
郁桥突然不敢惹他,默默把手机摁掉,然后把衣服盖到脸上,又一次假装睡觉。
秦序继续处理工作。
二人一路相安无事,直至抵达安霄县。
也是这时候,郁桥才发现秦序生了一路的气。
因为车停到酒店时,秦序并没有和他一起下车。
真是一点也不打算继续送他一下啊。
甚至连车窗都没有降一下。
郁桥拿着行李箱才刚下车,轿车就嗖的扬尘而去了。
他呆呆地站在酒店门口,被风刮得好沧桑啊:“……”
王三柱从另一辆车下来,疑惑地问他:“秦总这么赶时间的吗?”
郁桥摸了摸鼻子:“这里离Y市市区还挺远的,应该是挺赶的吧。”
“那你拍完综艺后,他还会回来接你吗?”
“……”
朕怎么知道。
郁桥拎着行李箱,转身走进安霄县唯一一家星级酒店。
*
安霄县真的很穷很落后,但据说在二十多年前,这个地方发展得还是很好的,
直到突然某一天,一个开发商要修建业态公园,没想到一铲子下去,挖出了一座古城。
经科考,这座古城,正是消失了数百年的枫朝第一古都——怀京城。
从那以后,安霄县就被按下了停止键,发展的道路举步维艰。
被摁下了停止键的何止是安霄县?
怀京古城的中心在安霄县,但它的面脉盘踞在整个Y市之下,正因如此,从那以后,Y市一步落步步落,年年经济倒数,年年靠中央财政扶贫。
“别的历史名城都能开发成旅游城市,为什么这里不能?”
午夜,郁桥和王三柱跟着剧组在当地最大的饭店吃夜宵,席间听到一个年纪小的工作人员问到这个问题。
作陪的是饭店老板。
安霄县是个小地方,很少见到有这样大的剧组来这里拍摄,所以特别的激动,主动介绍道:
“还不是因为这座古城太神秘了,大量的考古学家常年盘踞在这儿研究,上头下了命令,不能轻易对外开放。”
“再说了,那些个旅游城市开发了以后,钱是赚到了,但都要面临同一个问题,就是难免开发过度,导致大量的遗风遗迹被破坏,最后得不偿失。这几年上头对这个问题非常关注,所以就更不可能让我们这里松口子了。”
郁桥看向王三柱。
三柱压低声音说:“前几年,有座古城想打造旅游城市,但是城内几乎所有的建筑和遗迹都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价值损失不可估量,从那个时候起,整个社会都对打造旅游古城这个举动有些应激,所以上面之前除了特定原因不能开放这里以外,也有点不敢的成分在里面。”
郁桥斯文地咬了一口碳烤牛肉粒,半晌后,说:“不打造旅游城市也无妨,这里山林茂密,矿产丰富,土壤也肥沃,为什么不发展其他产业?”
饭店老板热情地走到郁桥身边坐下,手搭了下他的肩膀。
“不愧是大明星,懂的就是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多得多啊,我们这里的自然条件是蛮好的,但是你知道的……”
他手指往下的方向指了指。
“城在下面,种田种树还好说,矿什么的,我们是真不敢啊,一个炮轰下去,谁知道得震塌多少个亿?而且别说矿了,我们连挖条路都不敢轻易打喷嚏,不然我们这儿早并入城区通地铁了。”
郁桥懂了,总之就一句话,地下藏了座古城,导致地上的人连修路都畏手畏脚的。
夜宵过后,大家准备回酒店。
其他人要么自己开车,要么蹭同事的车,因为饭店离酒店很久,所以只有郁桥选择了走路。
他和王三柱走在路灯并不明亮的街道上,闻着安静的、清新的空气,不免心旷神怡。
三柱感慨:“还是小地方好啊,小地方人少,楼矮,连天上的星星都更多更明亮。”
“三柱。”
“啊?”
“那座故宫怎么走?我想去看看。”
“什么!”三柱震惊地看向他,“大半夜就去?动机单纯吗我的大明星。”
郁桥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漫天繁星,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回答:
“动机单纯得不能再单纯了。”
朕只是想家了。
仅此而已。
第83章 Chapter83郁桥参加……
郁桥参加的这档综艺节目叫《氧气生活》,据制片人的介绍说,这是一档主打松弛、慢节奏、启迪人们放慢匆忙的脚步,回归乡村、回归原始、回归自然、回归本心的综艺节目。
立意听上去挺高大上的。
节目组邀请的嘉宾有12位,但截止节目开拍前一天,竟然还有一位嘉宾没有敲定下来。
郁桥窝在酒店看了两天的剧本,同时不断地听三柱碎碎念。
三柱说:“据说原来节目组邀请的是位影后,但影后临时计划有变,来不了了,节目组只好换人,换了个最近挺红的男团偶像小鲜肉。人家小偶像非常积极,是所有嘉宾中第一个到达安霄县的。”
郁桥丢掉剧本,呈大字型趴在床上。
“但是你猜怎么着?最后节目组又不要人家了。”
郁桥有气无力地搭腔:“为什么?”
“听说有个有背景的资本咖主动提出要来参加这档节目,还买通了高层。节目组只好放弃原定计划,把人家小偶像给赶走。”
“我应该还没有人家红吧?为什么不赶我而赶他。”
这把王三柱给问住了:“诶,是哦。”
郁桥最近半年多是挺红的,但那也是因为演了短剧的原因,和娱乐圈正儿八经正当红的男团偶像还是有差距的。
事实上,在节目组所有邀请的嘉宾里,郁桥的咖位算是最低的,所以如果节目组要换人,理论上说,怎么都该换掉郁桥吧?
“啧。”三柱翻了个白眼,“没换掉你是好事,你怎么还不知足呢?”
郁桥不说话,神情就很郁闷。
王三柱凑过去:“哎,你知道那个资本咖是谁吗?”
郁桥瞥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枫宫什么时候开门吗?”
朕要回家!
三柱:“……”
不怪郁桥对枫宫这么念念不忘,来的第一天,郁桥就想去参观那里了,奈何当时是半夜。
好,那就第二天白天去,结果被告知,每周只有固定的周二到周五才会对外开放,其余时间都闭宫维护。
当天正好是周六。
换言之,郁桥还要继续等两天。
好不容易等到了周一,也就是今天,按理说,明天就能进枫宫了,但是不巧,明天节目正式拍摄,他又抽不开空去。
郁桥就非常暴躁。
明明朕都已经到家门口了,可是总阴差阳错进不去。
王三柱不理解郁桥为什么那么急不可耐地想去看枫宫遗址,他也安慰不到什么,只好离开房间,让郁桥一个人独处。
他一出门,手机来电了,竟然是秦序。
“喂,秦总?郁桥啊,额,他现在在……”
*
郁桥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来,踱步去,嘴里碎碎念:“朕要回宫。朕要回宫。朕要回宫……”
系统安慰他:“莫急,陛下。您都回到怀京了,还怕您的皇宫跑了不成?”
“你又不是人,不懂得回家的诱惑。”
“……”咋还骂人呢?
郁桥急得火烧火燎的,他就想不明白了,他回自己家,怎么还不让呢?
这群不肖子孙,朕可是你们的老祖宗!
“别气了,陛下,如果一件事注定无法改变,那就只好适应它咯。”
好大的道理!
但朕不听。
“朕今天就想回家,刁统,你快给朕想想办法了吗?”
系统无情道:“没有。”
郁桥蔫儿了。
这时,三柱推门进来,神色微微不同寻常,很激动,同时嘴角露着神秘的微笑。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先听哪个?”
郁桥很平静,但眼神很危险。
“……”王三柱讪讪地交代,“好消息是,我们的节目有个专题就是去参观游览当地的枫宫遗址,而且到时候,文旅局局长亲自出镜作解说。”
郁桥点头:“那这个节目组很有面子了。”
王三柱哈哈大笑了一声:“那都不如你有面子。”
“什么?”
王三柱突然反锁了房门,走到郁桥跟前,压低声音道:“更好的消息,你今天就可以破例去参观枫宫。”
郁桥眼底掠过惊愕之色:“今天?可今天周一,不是说要闭宫维护吗?”
“所以说是破例嘛。”
“为什么?”
王三柱凑到郁桥耳边,声音悄悄的:“秦总那边……本地的官员亲自作陪……今晚还一起吃饭……”
吧啦吧啦。
吧啦吧啦。
说完,三柱笑得奸诈:“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是个资本咖。”
“……”
见郁桥抿着唇,无悲无喜,一脸沉默,三柱皱眉:“怎么不高兴啊?难道你想凭自己的本事买票进去?”
“……”
买票也要凭本事,朕是全款买不起吗?
那朕真的很贫穷很清高了。
“饭就不吃了。”他说。
三柱点头:“秦总料到了,所以说一切遵从你的自由意志。”
郁桥默了默,就觉得很奇怪:“他不生气了吗?”
“你俩吵架了?”
“……也不算吧。”
“就算他生你的气又怎么样?不妨碍他关心你、体贴你、呵护你吧?”
郁桥表情很臭地打断他的话:“谁要他关心我体贴我呵护我了?”
“那你还去不去了?”
郁桥拎起外套,口嫌体正直:“前方带路。”
出了酒店,郁桥看见门口停了三辆黑色的车。
一辆是上百万的黑色高档轿车,车门前站着一个郁桥说熟不是很熟的男人。
——秦序的特助,邹城。
他不是贴身跟着秦序吗?
邹城看见郁桥,立马迎了上来:“郁桥少爷,秦总派我过来陪你游玩一天。”
郁桥的心往下落了落。
也就是说,秦序本人没有来。
“秦序回A市了?”
“并没有,还在Y市。”
王三柱疑惑:“只是来考察一下扶贫成果,秦总用得着在Y市呆那么多天呢?”
邹特助笑而不答,只对郁桥说:“郁桥少爷,您今天想去哪儿玩?我陪您。”
郁桥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门口停的另外两辆黑色车子。
它们就便宜很多了。
但是,怎么说呢,便宜不能代表身份,因为它们的车标就很与众不同。
“去枫宫。”
“是。”
*
《氧气生活》的具体拍摄地是在一个叫芙龙村的乡村,很漂亮。
节目开镜时间很早,天才刚亮不久,11个嘉宾就出现在了村子里。
旭日初升,金光洒下,往村子的西南方向看去,一片雄伟的、恢宏的、非现代的建筑群被吹散了灰烬似的显出真身,它像一条卧龙盘踞在山脚下,年迈、沧桑、但令人敬畏。
这是艺人们从未见过的场面,也是未来余生也不可能再见到的场面。
刹那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场外第一导演解说道:“各位嘉宾,你们此刻所目睹的、欣赏到的,正是枫朝第一古都,古怀京皇城遗址。它位于怀山脚下,既距离我们长达800年之远,同时也距离我们只有50公里之远。”
“导演,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说话的人叫张小艺,是个中年实力派女演员,性格大大方方的。
导演:“请讲。”
张小艺问:“我们为什么来这儿拍摄?是带了什么任务来吗?”
导演推了推眼镜:“没什么任务,但是这个村子因为能正好看到枫宫遗址,历史气息浓厚,在这里过你们的氧气生活,正好可以帮你们陶冶一下情操。”
所有人笑着鼓掌。
郁桥也鼓,只是望着枫宫的方向,微微有些出神。
突然,右胳膊肘被顶了顶。
郁桥看去,是朱宇。
朱宇是所有嘉宾里唯二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生,所以和他特别自来熟。
“别听导演胡诌。”他悄悄地说,“就是带任务来的。”
郁桥挑了挑眉,表示什么任务?
“宣传呗。”
“嗯,我知道。”
“但是你觉不觉得奇怪?以前这地方我都没听过。我也是上网查了才晓得,原来枫宫遗址就在这里。问题是以前安霄县都从来不做宣传的,怎么现在突然开窍了?”
郁桥淡淡道:“该考古的考古完了完了,该研究的研究完了,也该开门接客了,这里的老百姓总要吃饭吧?”
“也是。如果这个招牌打出去,那Y市肯定会成为全国著名的旅游城市。”
这时,张小艺听见他们的对话,搭话说:“不好说,一个地方会不会火,能不能赚钱,既看怎么宣传,也看命。”
哪座城市的文旅业不是发展中的重中之重?但是能把品牌、定位、口碑打出去的少之又少。
巨额宣传经费砸下去,宣传到不到位,效果好不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宣传得好,一本万利。
宣传得一般,盈亏持平倒也勉强能接受。
宣传得不行,那就赔大了。
总之一句话,赚钱哪里那么容易?
场外第一导演问大家:“你们去过枫宫遗址吗?”
所有人摇头,除了郁桥。
导演又说:“想必大家都非常期待,那也请大家放心,我们节目组早有准备,届时带大家一起去参观。”
“好耶。”
“谢谢导演。”
“今天是第一期节目,先分配一下房间吧。”
拍摄期间,嘉宾们要住在农户家里。
因为条件有限,每个房间住两个人,抽签决定组合,男女分开。
郁桥和谁住都没关系,所以抽签时很随意,随便拿了一个小纸条。
而他发现另外一个和他同龄的男生就很害怕了,经过一番左挑右拣,才下定决心抽哪一张。
结果一公布,那人傻眼了,然后恶狠狠地瞪向郁桥。
郁桥:“?”
一看他手里小纸条上写的分组字母,郁桥懂了。
哦,原来是和他分到了一个房间,所以不乐意了。
但是凭什么不乐意?朕招你揍你了?
“报告导演,我要申请换房间。”那人说。
“好,简福央申请要换房间,请问有谁愿意和他换的?”
简福央?
郁桥觉得这名字好耳熟啊。
系统蹦出来,无奈道:“陛下,他原来是原主的好哥们儿啊。”
郁桥震惊,仔细回想,还真有这么个事儿。
是这样的,原主生前有一个非常要好的铁哥们儿,他是一个歌手,就是简福央。
在原著里,两人的友谊是非常坚固牢靠的,奈何郁良有了“笔”,能重新创造世界后,简福央就被夺了舍似的,不仅厌恶和背刺郁桥,还和郁良成为了好兄弟。
郁桥:“……”
就非得这么巧,两个人同时参加一档节目吗?
简福央举手举了一圈,发现没人愿意换。
别人的情商也没这么低,才第一天就换房间,整得好像和彼此有意见似的。
导演对简福央说:“既然没人愿意和你换,那就按原定抽签的结果来分配房间。”
简福央又瞪了郁桥一眼。
郁桥:“……”
呵呵,无能狂怒之辈。
第84章 Chapter84简福央在……
简福央在镜头前装都不装,和郁桥一起前往居住地的时候,摆脸色摆得臭气熏天。
而当他看到郁桥对自己不甚在意,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时,他就更气了。
节目组安排给他们的农户家庭是幢两层小楼房,带了个院子,还挺好看的,留给他们的房间布置得也挺好看的。
但是问题出现了,房间里床有两张,却一张大,一张小。
郁桥先一步把行李搬进去,从二楼阳台往下看,礼貌性的对还在院子里磨磨唧唧不肯和他住一屋的简福央说:“选床位了。”
简福央不经大脑思考:“选个屁。我是不会和你住一屋的。”
“哦,这可是你说的。”
郁桥耸了耸肩,回到房间,理所当然地选了那张大床。
半小时后,和节目组据理力争没争过的简福央灰溜溜地推着行李进来。
看着正盘着腿在床上打手游的郁桥,满脸尴尬。
几秒钟后,发现床一大一小,郁桥选了那张大的,又嚷嚷道:“你起开,我睡那张大的。”
郁桥开口道:“兄弟,你怎么是个猪?蠢着我了!”
简福央蹭的涨红脸:“你骂谁猪脑子?”
郁桥点了下手机。
立刻,一道声音从音筒里传了出来:“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的英雄本体就是猪啊,做什么都蠢蠢的,蠢着你了我也很绝望。谁让你匹配到我了呢?”
郁桥叹气:“我的错,我的错。”
然后看向简福央,问:“你刚说什么来着?”
简福央:“……”
他感觉此刻自己不说话比较好,但是——
他不服气。
“我说,你睡这张小的。那张大的我睡。”他顿了顿,这回礼貌多了,说了个理由,“我比你壮。”
“壮就睡大的?”
“不然?”
郁桥指了指地板:“那你睡这儿最舒服。”
“……”
简福央自知理亏,因为郁桥早就邀请过他选床位了,是他一直磨磨唧唧不肯进来。
他又不可能向节目组告状,他咖位还不够大,不足以让节目组给他开后门儿。
如此,他只能睡到那张小床去。
当然,虽然他壮,但睡是能睡的,就是略显窘迫。
郁桥不是善人,只送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继续打游戏。
简福央:“……”
晚饭时间是在村长家吃的,民间大席,很是热闹,村民小队还热情地表演了一些当地的节目。
就是这样欢乐的场合,郁桥突然听到另外一阵骚动。
朱宇拱了拱他,说:“第十二位嘉宾终于要出场了。”
郁桥问了句:“谁啊?”
“不知道,挺神秘的,节目组一直藏着消息。”
“哦。”
朱宇观察郁桥的表情,就很夸张地哇了一句:“兄dei,我发现你这个人吼,一直超淡定的,性冷淡吗?”
郁桥:“……”
他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淡定归淡定,但是朕的性并不冷淡。
导演举着话筒,突然说:“你们的第十二位朋友他来了,让我们用最热烈而隆重的掌声欢迎他。”
即使不鼓掌,这个场面也很隆重。
当地村民敲着鼓,跳着舞,篝火热烈,好像在欢迎他们的族中巨星。
然而等人一出场,露出了真面目,艺人们很默契地安静了两秒钟。
郁桥也沉默了。
这穿书文世界,巧合的事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刚大婚的郁良,好好的蜜月不度,竟然跑来这偏远山村录综艺。
啧。
郁桥面上不显颜色,其他10位嘉宾却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没反应,就继续热烈地鼓掌,然后说起了客套话
“哎呦,这不是刚结婚的小新郎吗?”
“哇,沾沾喜气沾沾喜气,祝我也能感情顺利,嫁入豪门。”
“欢迎欢迎……”
郁良笑得纯良可爱,热情地回应大家:“对不起大家了,因为家里有事,迟到了一天。耽误大家了。”
“不耽误,不耽误。”
所有人很给他面子,有“笔”控制的成分在,有逢场作戏的成分在,也有忌惮郁良背后资本的成分在。
总之,给笑脸就对了。
郁良表现得还是很谦逊的,鞠了两次躬才落座,期间,他扫了一眼郁桥,神色滴水不漏,既没有从前那样热络,也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就好像他们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不得不说,郁良在这一点上表现得比简福央聪明多了。
简福央讨厌郁桥就直接摆脸色和拒绝合作,说好听点叫直率,说难听点就是情商低得像头倔驴,完全不顾节目播出去后的后果。
郁良不一样,他知道和郁桥撕破了那么多次脸皮,再像从前那样装模作样地一句一句“哥哥”的叫,肯定被网友骂绿茶和装货,所以,他选择了对郁桥视而不见。
等郁良落座后,大家第一个讨论的就是入住的问题。
白天抽签的时候,十二张纸条,有一张剩余,那就是郁良的。
公布结果后,朱宇的签和他的签是一对,换言之,他和朱宇住同一个房间。
现在,两个人都表示没什么问题,突然,简福央站了起来,对朱宇说:“哥们儿,我俩换一间吧。”
朱宇愣住了,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我和阿良是最好的朋友。”
“……嗷。”
人家都这么说了,朱宇也不可能不给面子,就说了一句好。
当天的节目录制结束后,郁桥和朱宇一起回住处睡觉。
别看在拍摄的时候,朱宇大大咧咧的自来熟,一旦独处,他的话又变得少了,几次看着郁桥欲言又止。
郁桥起初还疑惑,后来观察他的反应,琢磨过来了。
“你好像很怕我。”
朱宇狂摇头:“没有没有。”
“哦。”
郁桥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一只手滑着手机看,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秦序生了几天的气后,居然主动给他发消息了。
——秦序:录个节目要和别人同居?
郁桥随手把毛巾丢到椅子上,坐上床,双腿舒适地盘着,低头敲字回复。
——yq:嗯。
对方正在输入中……
输入了好久,也没见消息过来。
郁桥见状,龙心愉悦。
吐泡泡声响起,秦序的消息终于弹过来了。
——秦序:一支红杏出墙去
郁桥盯着这句话许久,然后:?
朕红杏出墙?
秦序没有再回了。
郁桥放下手机,缓缓看向朱宇。*
朱宇要去洗澡了,上衣已经脱了,正光着膀子呢,准备要脱裤子。
察觉到郁桥的目光,他浑身一僵,对视过去,莫名有些怵,老老实实的把裤头穿了回去,还把上衣拿着挡在了胸前。
郁桥:“?”
朱宇:“咳,我、我以后不随便乱脱衣服了。”
说完,火速蹿进了浴室。
郁桥皱眉,就很纳闷,朕出墙就是为了他?
人家朱宇也不答应啊。
而且他如此害怕朕,当朕是什么恶魔吗?
郁桥打算等朱宇出来以后问个清楚,谁知道就在这时,门敲响了。
拉开一看,是导演带着两个工作人员。
这大半夜的还不下班,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
“咳,郁桥,是这样的,这个问题是我们节目组的疏忽,我现在特地来向你表示诚挚的道歉。”
郁桥微微挑眉,为何向朕道歉?
导演说:“是我提前没有调查好大家的兴趣,导致合住问题给你带来了困扰。”
郁桥刚想说,我没什么困扰,就又听到导演快速地补充道:“这样,我们已经另外紧急做了安排,争取今晚就帮你摆脱这个困扰。”
郁桥:“什么安排?”
“我们已经和户主沟通过了,会给你单独收拾一间房间出来住。”
郁桥觉得没这个必要,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导演口中所说的“兴趣”是什么意思。
那么问题来了,录制节目的时候,导演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结束后怎么又突然意识到了?
而且,到底是谁告诉他们,他有这个困扰的?
朕一点都不困扰的。
郁桥只花了两秒钟,就想到了是谁。
他默认了导演给他换房间,在工作人员给他搬行李的时候,他给秦序发消息。
——yq:节目,你入股了?
——秦序:嗯。
——yq:想不到朕也是个资本咖
——秦序:嗯。
郁桥:“……”
他甩了个表情包过去:[大逆不道,诛九族!]
——秦序:确定诛那么多族?
——yq:当然
——秦序:狠起来连自己都诛的皇帝,少见
——yq:??
郁桥后知后觉,脸突然热了起来。
另一边,朱宇洗完澡出来,发现房间一半空了,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见到郁桥搬到了隔壁,立马跑过去,悻悻道:“桥哥,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不愿意和我一起住。”
郁桥收起和秦序聊天的手机:“你没有做错什么。”
“那……”
“我是断袖。”
短短四个字,硬控朱宇十秒钟。
他眨了眨眼,笑呵呵:“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然后,他松了一口气,说:“只要是我没得罪你就好。”
郁桥皱眉:“你到底怕我什么?”
朱宇涨红了脸:“我没怕你啊。”
“好,你得罪我了。我要……”
“别啊哥,别把我踢出节目组。”
“那就老实交代。”
朱宇挠了挠后脑勺,特别尴尬:“就、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
“你……也是带资进组的。”
郁桥:“……”
朕突然有点心虚是怎么一回事?
“咳。”他也打探小道消息,“小道消息怎么说的?”
朱宇就很实诚:“说,你的大佬投资了我们这档节目,所以……”
“大佬是谁?”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热搜都上过了,现在谁还不知道你是雪枫集团未来的四太子妃。”
四太子……妃。
郁桥表情沧桑,朕,怎么还降级了?
第85章 Chapter85郁桥是……
郁桥是带资进组,郁良也是带资进组,说明莫鸣深和秦序一样,都投资了这档综艺。
所以,节目组既然给郁桥单独换了房间,那自然也会给郁良换房间。
节目组的确是这么做了,毕竟哪个投资方他们都不敢得罪。
但是,和连夜给郁桥换房不一样,节目组是第二天才给郁良换的。
但也不是刻意怠慢郁良,只是前一天晚上结束拍摄时就已经很晚了,给郁桥换房,是临时接到的命令,不得已才紧急沟通和动作。
这个过程并不简单,因为多腾一个房间出来,就给户主多造成一堆的麻烦,节目组光说服户主就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给郁桥换完房间后,已是连狗都睡着了的半夜,节目组累得折腾不下去了,想着郁良那边的大佬也没有给他们下什么命令,而且郁良本人也不介意和别人同住一个房间,所以这件事等过了夜再继续做也无妨。
导演的想法是没错的,但是他忽略了人的嫉妒心。
郁良早晨起来得知节目组连夜给郁桥换了个单独的房间,而且理由是考虑到郁桥的性取向问题,让郁桥和朱宇合住一个房,会损坏郁桥的名誉。
郁良当场气笑了。
什么意思?看人下菜?
他郁桥的名誉再怎么重要,会比他这个就有夫之夫重要吗?
不过他当然不可能当场发作。
后来节目组主动过来和他说给他换独立房间的事,他也是只微笑不说话,吓得导演连连道歉。
房间换好以后,系统和郁良说:“宿主,郁桥和你同在一个节目,你小心些。”
“放心吧,我才不主动招惹他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
“那就好。”
郁良和莫鸣深结婚以后,突然想开了一些东西。
他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爆红,金钱,主角攻,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虽然过程没按照他预设的剧本发展,但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现在是爱情与财富双丰收的,人人羡慕的人生赢家,既然如此,他和郁桥还有什么好纠缠的?
再说了,他已经失去了对郁桥的操控,再找郁桥麻烦,几乎等同于给自己惹一身腥。
何必?
他呢,不争了,摆烂了,反正他什么都有了。
只有一点,郁良很不服。
按照江境凌的说法,郁桥真的傍上了雪枫集团四太子。
而且,他也听说郁桥这次是带资进组来的。
雪枫集团四太子,秦序……
他从郁洸那里打听过详细的,说秦序这个男人,非比寻常,表面上他还没有接管雪枫集团,实际上,雪枫集团的实权已经全部在他手里了。
而且,他今年也不过三十岁,非常年轻。
莫鸣深也年纪轻轻的就接管了莫氏,但是,郁良试探过,莫鸣深好像并不太敢招惹这个叫秦序的男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连小说霸总主角攻都忌惮几分的商界枭雄翘楚,竟然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也没有媒体刊登过他的照片。
他,神秘至极。
越是神秘,代表越是厉害。
老实说,郁良现在心里有些痒痒,他很迫切地想要见识一下那个男人到底是何真面目。
郁桥,不愧是古早主角受,真是什么样的人物都能被他轻松搞到手。
这个世界的精英男都疯了吗?就喜欢吃他柔柔弱弱的那一套?
郁良躺倒在床上,心烦得很。
413系统说:“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怎么还不知足?”
郁良道:“我就是想把郁桥比下去。”
“攀比是不幸的开始。”
“我有‘笔’,再怎么样,我的结局都会美满的。你看我之前遭遇了那么多风波,我最后还不是和莫鸣深结婚了?我不在乎答题过程,我只要结果是一样的就行。”
413系统不再劝他:“那祝你一直好运吧。”
“我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我会的。”
*
节目是一期一期的录,一期录完就剪辑,然后在平台上播出。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网友们炸开了锅。
他们觉得郁桥和郁良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可真是太神奇了,前段时间还在勾心斗角,引得全网人民给他们当判官,今天就同框一起录综艺了,也不嫌尴尬?
这种舆论,按理说看看就得了,谁遇上了都不会正面回应,因为怎么回应都尴尬。
没想到郁良开了场直播,竟然在直播间里,当着一百多万网友的面,回应了这个问题。
他是这样说的:“尴尬?当然尴尬了,但是节目组给的实在是太多的,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好一番坦率实诚的回答,不出意外的,他圈回了一波粉。
第二期节目,就是众人期待的旅游专题。
节目组早就和当地文旅部门沟通好了,等拍摄时,文旅局局长会亲自出镜对枫宫遗址进行现场解说。
可以说,他们的诚意非常之大,为的就是希望这档节目能好好帮他们宣传当地的景点。
当天的录制环节分好几个,第一个是去当地的博物馆。
馆里陈列了很多枫朝时的文物,看得大家眼花缭乱,连连赞叹。
参观了没多久,文旅局局长就出现了。
他西装革履,形象正得不能再正,卯足了劲儿给大家科普和介绍馆内的一些很有价值的藏品。
等介绍完了,也就前往下一个景点了。
这时候,节目组的镜头暂停了拍摄,打算等到了枫宫遗址再开。
去枫宫的旅途并不会非常遥远,奈何山路崎岖,节目组给艺人们安排的交通工具是公交车。
除了郁良。
他当众所有人唯一一个不用坐公交车的艺人,因为文旅局长竟然亲自邀请他乘坐公务车。
郁桥坐公交车,坐得脸色煞白,胃里翻江倒海。
他平时不晕车的,奈何道路太颠簸了。颠着颠着,就吐了。
好不容易到了枫宫,朱宇关心地给他递了瓶水,然后说:“桥哥,都是资本咖,为什么郁良能坐轿车,你却只能坐公交车。”
郁桥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这个资本咖不够资本吗?”
“……如果我说,我没这个意思,你信吗?”朱宇慌得一批。
郁桥信。
怎么不信?
朱宇看上去就很缺心眼儿。
喝完水,郁桥胃里好受多了,他的注意力回到枫宫。
今天并不是闭宫日,售票处敞开着,有工作人员在办公室,但是,枫冷冷清清的,根本没有几个游客进去参观。
这就是多年来安霄县一直不营销不宣传的结果。
当地的几个行政官员早已在枫宫门口等候多时,见节目组来了,立马笑脸相迎。
笑脸相迎就笑脸相迎吧,为首的是安霄县县长,他竟然第一时间对郁良伸出了手后郁良相握,连导演都自动忽略,不带搭理的那种。
县长此举,在第二期节目播出后,惹得很多网友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
郁良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当地官员亲自热情招待?
第86章 Chapter86一切优待……
一切优待基于利益。
按照常规的思路,郁良是带资进组的,他能受到安霄县官员的特别优待,应该是郁家或者莫鸣深对安霄县做了什么贡献吧。
郁桥想,就像秦序给Y市投资扶贫一样。
“陛下,你忘了吗?”系统突然跳出来。
“什么?”
“这个人,是郭献忠的妹夫。”
郭献忠……?
郁桥揉了揉倒霉了半天的胃,终于想起来了。
A大校长,郭献忠。
他让秦序帮他查过这姓郭的一家人的资料,当时他就注意到了郭献忠有个妹夫是安霄县的官员。
不过只是个小官,没什么大势,郁桥当时之所以注意到他,纯粹是因为这个小官是在安霄县当的。
“这和郁良有什么关系?”
“额。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但是陛下,你别忘了,原主当初的殴打群演事件,背后有人在刻意推动这件事。”
“郁良?”
“他是唯一能修改剧情的人。”
“也就是说,郁良现在之所以被优待,也是剧情控制?”
郁桥觉得如果是这样,他也管不着。
他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别招惹到他头上。
不过这倒提醒了他,他还始终有一件事没有办……
郁桥看了一眼郁良,眼神冷得惊心。
郁良察觉到他的眼神以后,嘴角隐隐得意地勾了勾。
他以为,郁桥这是嫉妒了。
嫉妒他众星捧月,嫉妒他走到哪儿都是优待。
是这样的,古早主角受只要靠男人攻才能受到地位和尊重,就像导演组给郁桥换独立房间一样,没有哪位秦家四少,他配得上那种待遇?
所以,郁桥自然会嫉妒别人轻飘飘就能拥有的事物。
*
枫宫很大,非常大,比后来迁移出去的新皇宫要大两倍不止,八百年过去了,它保存得还不错,挺完善的。
这是来自枫钰帝本人的肯定。
不过,里面的文物都被搬空去博物馆了,所以自从踏进这皇宫,郁桥便感觉非常不自在。
因为……
那都是朕的国库!朕的财产!八百年后,竟然充公了。
一朝变穷的滋味,朕竟然体会了两次。
不,是三次,因为这是他第二次来枫宫。
前几天,他被破例允许来了一趟枫宫,看到皇城之内空空如也,当时他就有很深的感触。
所以方才在博物馆的时候,他就特别想呐喊:那是朕的珠宝、那是朕的字画,那是朕的花瓶,那是朕的王冠,那是朕的龙袍,都统统还给朕!!
那一刻,他看现代人的眼神,仿佛像在看流氓。
逆子!!
枫宫很庞大,三天三夜都不可能逛完,所以节目组只挑了几个重要的地点逛,分别是皇帝的寝宫——华乾宫,朝堂大殿和御花园。
朝堂大殿和御花园倒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等到了皇帝的寝宫——华乾宫时,一行人全都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寝宫过于辉煌华丽了,龙檐凤壁、白玉京阶,这都不算什么,最令人瞠目的便是满殿嵌了无数的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郁桥听到有嘉宾艺人感慨:“住在这里的皇帝也太会享受了吧?”
解说立马回应道:“据史书记载,这华乾宫原来可不是这样,太祖和高宗帝时期,这寝宫还是非常简朴的,直到枫钰帝即位以后,就大兴土木,翻新了这寝宫。”
郁桥嘴角抿了抿,心里不太爽,说得好像朕是什么贪图享乐的昏君似的。
朱宇:“那枫钰帝当皇帝当得最舒服了。”
你、放、屁!
郁桥被气到了。
好在解说及时为他解释。
“倒也不能这么说,枫钰帝的勤勉刻苦程度完全不属于前面他的三位祖宗,他执政的二十五年,是整个枫朝历史上社会最稳定、百姓幸福指数最高的一个阶段。客观评价,他对他的王朝的卓越贡献仅次于太宗皇帝的开国功勋。至于说寝宫,我们表面上看是奢靡富贵,但……”
说到这儿,解说员顿了顿,才说:“史书有记载说,华乾宫的翻新并不是枫钰帝的本意,他是在去行宫度了一次假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寝殿大变样的。”
那就有嘉宾问了:“不是他的本意,那是谁的意思?”
解说员说:“是他的舅舅,当时的第一外姓王——秦王,秦津舟。据说他当时为了哄刚成年不久的小皇帝高兴,帮他重新装修了一下寝宫。”
“之所以会在满殿嵌满夜明珠,史书上没有记载,但在一些其他史料中有提到,枫钰帝从小就有近视眼。”
“大家知道的,古代是没有电的,更何况是八百多年前,主要靠蜡烛照明,小皇帝从小刻苦学习,所以年纪轻轻就得了近视眼。”
“所以秦王送全国各地搜刮来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可以推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增强寝宫室内的照明光线。”
朱宇积极举手提问:“嵌这么多夜明珠,晚上不怕晃眼睡不着吗?”
解说立马说:“大部分只嵌在了外殿,因为枫钰帝喜欢在外殿办公,休息睡觉的内殿就没有嵌很多。”
说着,他引导着大家走去内殿。
一到内殿,大家又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郁桥就不理解了,外殿太过奢华,你们哇哇乱叫朕还能理解,内殿有啥好哇哇哇的?
然后就听到简福央非常夸张地说道:“这床太大了吧?上面可以躺一排老婆了。”
他这话刚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全都笑了起来。
唯有郁桥表情黑沉。
好好好,刚才说朕贪图享乐,现在又想说朕荒淫无道是吗?
朕从生到死,后宫从没充过一个妃嫔,只娶了一个皇后,成亲当晚还让秦津舟那个反贼给放跑了。
朕哪有“一排老婆”?
这不是给朕造黄谣吗?
郁桥被气得连喝了半瓶矿泉水才消火。
解说和大家笑完以后,才科普道:“枫钰帝一生只娶过一位皇后,而且运气不好,大婚三天不到,皇后就因病薨了,此后他一辈子都没有再娶,所以不存在说躺一排的老婆。”
郁桥感激地看了一眼解说。
谁知简福央又说:“没有再娶,那不是还有宫女吗?他是皇帝,还不是想宠幸谁就宠幸谁。”
朱宇左右四顾:“什么东西咔咔响?”
郁桥微笑:朕的拳头!
在镜头面前,简福央说这个,解说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他咳嗽了一声,提醒简福央别乱说话,然后很委婉地说道:“没有历史记载枫钰帝是那样的人,而且……当时的摄政王,也就是秦王秦津舟,他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番话,有两层意思,解说员点到为止。
然后,他带着大家离开内殿。
郁桥跟在最后面,听到前面的嘉宾悄悄地说:“我看过罗云天教授的枫朝历史解说,说秦津舟对枫钰帝一向管得很严,一方面是管着他好好处理朝政,不许走歪路,另一方面,他不允许枫钰帝娶老婆纳妃子。”
“为什么?”
“他们两个是一对断袖君臣,你不知道吗?”
“我的天,这是正史还是野史?”
“正史比野史还野。野史只是传他们谈恋爱,正史有记载他们天天住一块儿,同吃同睡,夜夜大战都天明。”
郁桥的脸上红温了。
什么正史?那是谣言!谣言!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内殿,目光落在那张巨大无比的床……
刹那间,他的脸更红温了。
好吧,也不完全是谣言……
郁桥跟着大部队走出内殿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
别人都是兴高采烈的。
朱宇第一个发觉他的不对劲儿,关切地问:“桥哥,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没事吧?”
郁桥绷着脸,找借口道:“天气太热了。”
假的。
想起了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
他的大床,没躺过一排妃子或者宫女,但同时躺过他和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惯凶狠不节制,花样又多,所以,把原来的小床,换成了大床……
郁桥越逼自己不想,脑子里的画面反而越多越清晰。
光是画面也就算了,他甚至好像能听到一丝丝旖旎的、暧昧的、狂野的粗喘,穿过八百年的时光,从身后的内殿传来。
“哎呀呀,桥哥,你别是发烧了?”
郁桥连忙点头:“是有点。”
后来拍摄暂时结束,郁桥得以歇息了一会儿。
吃了顿中饭后,节目组又带着嘉宾们去了珊泉宫。
珊泉宫是皇帝的行宫,是枫钰帝时期所建。
解说员解说道:“和之前的华乾宫大兴土木翻新一样,珊泉宫也是秦王为了讨小皇帝开心,专门为他建的。”
郁良说:“那秦王对枫钰帝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是这样的,而且你们知道珊泉宫为什么叫珊泉宫吗?”
众人摇头。
只有张小艺举手。“我拍过枫朝的剧,我知道。”
所有人看向她。
张小艺解释道:“怀京在内陆,枫钰帝一辈子没看过海,所以秦王为了能满足他的愿望,给他造了一片人工海,并在里面种植了大片的珊瑚。然后以此为基础,为枫钰帝修建了一座庞大的行宫。”
这时,就有人反驳说:“假的吧?海水是盐水,内陆造人工海,在没有高科技的年代,他是怎么做到的?”
另有艺人也质疑:“对啊,那种时代,盐是稀有物和奢侈品,他要弄一片人工海的盐填进去,得花多少气力和代价啊?”
解说员拍了拍他的麦克风。
“道理是这样的,但是我不得不提一点,这一点在你们看来可能是bug,但这是正史记载的。那就是,在秦王摄政的那些年,枫朝整个国家的盐分开采量呈现指数型增长,达到整个古代史的巅峰。”
“一方面是他突然找到了很多前朝都没有的盐矿地,为了盐矿地,特地带兵出征了很多番邦国。”
“另一方面,也是最奇怪的,当时的采盐技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就突飞猛进,甚至使用了一些我们现代才有的一些技术。”
解说员说完这番话,大家傻眼了。
郁良想到了什么,开玩笑道:“听上去,秦津舟好像穿越小说里的男主角啊,带着现代技术和金手指,穿越到了古代。”
简福央非常捧场地拍手:“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
肯定是说笑的,没人当真,大家哈哈一笑就过去了。
然而,郁桥却变了脸色。
“刁统,你出来。”
刁统叮的上线:“陛下,何事召唤?”
“你说过,秦序是百分百含量的现代人,对不对?”
“对的。”
“你又说过,朕也是原著作者笔下的小说男主角之一,是吗?”
“是的。”
“那朕所在的那本小说,另一个主角是谁?”
“那当然是秦津舟了。”
郁桥皱眉:“朕与他最后结局如何?”
“那当然是HE,幸幸福福的白头偕老啦。”
郁桥冷沉道:“你撒谎,秦津舟比朕早死五年,何来白头偕老一说?”
系统愣住:“陛下,我没说谎,你俩在原著里的结局的确是这样的。”
“那你怎么解释秦津舟之死,朕也英年早逝?”
系统耐心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吗?是郁良改变了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我们穿书局不得已才把你从原来的世界勾过来了,但是期间引起了一系列的负面作用,所以……”
郁桥咬了咬下唇,眼圈有些红:“你是说,秦津舟的死,其实是这个世界的坍塌所导致的?”
“是的。”
郁桥不语。
系统:“陛下,你怎么了?”
“朕重新问你件事。”
“陛下请问。”
“朕问你,秦津舟是什么人?”
“秦津舟你还不了解?他不是……”
“朕的意思是,他是和朕同一时代的人,还是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他是现代人穿越过去的。”
系统懵了:“陛下,你连穿越文都看过了?好博学啊。”
“快说!”
“那什么……咳咳。”系统翻阅了一下自己的资料,回答道,“原著小说并不是穿越小说,作者没有给秦津舟这个设定啊。”
郁桥眼底的光落了下去。
“陛下,你别伤心了……”
“朕没伤心。”
“那就好。”
郁桥双手插兜,突然说:“但朕不信。”
“什么?”系统愣住。
郁桥冷笑:“你说的话,朕一个字都不相信。”
“陛下……”
“退下吧。”
“喳。”
系统鬼鬼祟祟地下线。
郁桥从兜里掏出一片口香糖,一边咀嚼着,一边看着珊瑚海的方向,眼神空洞地发呆。
那里,早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哪里还有什么海、什么珊瑚?
就像一部小说,没有幸福的终章,一切的开始,一切的故事,都无疾而终。
第87章 Chapter87珊泉宫之……
珊泉宫之旅,嘉宾们除了去了珊瑚泉,还去了星蟾殿。
这其实一座库房,原本是用来放置摄政王从全国各地寻来送给枫钰帝的奇珍异宝的。
当然,现在肯定是看不到那些玩意儿了,要么被后代皇帝作其他处置了,要么留存到现在,被充公了。
天黑后,节目录制便结束了,大家纷纷离开珊泉宫。
郁桥却有些走不动道儿,就近找了个凉亭坐下来发呆。
这里没有现代照明,晚上又没有月亮,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以至于节目组都没发现他掉队了。
他不急,也不害怕,只是觉得身体凉嗖嗖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从内心里滋生疯长。
此时此刻,他比穿来这里以后的任何一秒钟都要清晰地感受到,他原来是个异类。
他不属于现代人,是现代社会里的异类。
而如今,他回到他的故乡,回到他的王宫,回到曾经一度被他视之为的困兽囚笼,他感到亲切、欣喜、想回,却又回不去。
于是同样的,此时此刻,在这座王宫,他也成为了异类。
好像天大地大,时空在运动,万物在运动,唯有他是静止的,所以他是这世上唯一没有归宿的存在。
可若说他是静止的,他也在穿越时空。
然而他不属于过去,因为王宫已湮、王朝已灭;他又不属于现代,因为他只是目前这具身体的寄宿者。
他连一具属于自己的躯壳都没有,像极了一只孤魂野鬼,真可怜啊……
掌心的手机突然亮起,有电话打过来。
“喂?”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才响起一道略显低沉的嗓音:“哭了?”
“怎么可能?”郁桥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朕才不会哭。”
“你在哪儿?”
“朕……在房间要睡觉了。”
“真的?”秦序古怪地反问。
“当然,朕骗你干嘛?”
秦序默了默,突然说:“那我看见的哭包是谁?”
郁桥眼睛瞪大,预感不妙,站了起来,左右四顾。
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朕敏感了。
“谁是哭包?哭包是谁?”他理直气壮地问。
谁知话音刚落,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拿走了他的手机。
郁桥愣住,缓缓回头,就看见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他面前。
现场的光源只有两个手机,不足以让他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可是哪怕仅仅是个轮廓,他也认得出是秦序。
这个男人总是好看得能一眼辨认得出。
“你……”他嗓子有些哭腔的哑,强装正常道,“你怎么在这儿?”
秦序的眸子向来深,但是今天深得发亮,好像银河似的,要把郁桥吸进去。
他定定地凝着郁桥,然后抬起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郁桥的脸。
有点烫。
接着再碰了碰郁桥的眼角,摸到了一指腹的湿意。
秦序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很轻地问道:“委屈?”
“才没有。”郁桥眼睫微垂,落寞说,“就是有点想家了。”
秦序却问他:“哪里才算家?”
这把郁桥给问住了。
这世上任何事物都不为他停留,就连那个一直声称爱他,会永远不离开他的人,也消失在了洪流里,不曾为他驻足。
他没有归宿,何来“家”之说?
本来都不哭了,一想到这点,郁桥的眼睛又酸涩了,心里委屈得不行。
秦序的手指落下,突然牵住了郁桥的右手。
他的指尖冰冰凉的,但比起郁桥,还是热得很。
郁桥被他轻轻地拉了一下,立刻趔趄地靠了过去。
二人顿时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闻得到。
郁桥微微仰头,望进秦序的眼眸里。
然后,他在这汪眸潭里,体会到了熟悉的感觉。
不太好形容,就是很微妙。
暧昧、珍重、怜爱、呵护,还有一些小戏谑。
像从前秦津舟那样看他。
把他看得越来越热,脸颊越来越烫。
脸烫了,脑子自然也会熟,然后就有些失去理智,绯红的嘴唇忍不住微微张开。
他隐隐觉得,嗯,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
思及此,郁桥心脏的节拍顿时乱了节奏。
然而,就这样对视了很久,蚊子都绕着他们飞烦了,秦序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郁桥:“……”
转性了?被夺舍了?华乾宫那张大床是狗换的?
他翻了个白眼。
“郁桥。”
“昂?”
“回家了。”
“哪里来的家?”郁桥忧伤地嘀咕。
秦序并不回答,但是自从牵住了他的手,就再也没松开。
然后,拉着他,走出凉亭,顺着夜间的鹅卵石小径,一直往前走。
往前走。
郁桥空落落的心突然又落回了实处,好像又有了停靠之处。
“这么黑,你认识路?”他轻轻地问。
“嗯。”
“很熟?”
“嗯。”
郁桥心想,不能吧,这座行宫都是朕的,朕都认不太来路,你怎么会认得那么熟?
然后就听到秦序说:“我*经常来。”
“什么时候?”
“经常的意思,就是隔三差五。”秦序顿了顿,“不过是你来之前。你来之后的一年里,我来这儿的频率就少了。”
郁桥听出来了,这个“来”,指的是他们两个一年前认识的时候。
“你以前总来这儿干嘛?”
秦序看了他一眼,虽然也看不清,但郁桥能感觉到他好像在问:你明知故问?
朕怎么就明知故问了?
你身上那么多秘密,朕是一点不知道。
除了和秦津舟长得一样。
和秦津舟取一样的名。
看朕的眼神和秦津舟一样。
和秦津舟一样平时挺宠着朕,惯着朕的。
但……
嗯,朕是一点也不了解你。
快到珊泉宫出口就能看见灯光了,而且很亮,因为节目组发现郁桥人没了,就聚集在门口等他。
期间很多人都给他发过消息和电话,只是手机在秦序手里,又静音了,就没看着,也没接着。
因为看见所有人都在等他,于是在距离他们老远的时候,郁桥就把自己的手从秦序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秦序顿时皱紧了眉头,极度不悦。
郁桥没察觉,说:“你今晚住哪儿?”
“回Y市。”
“你什么时候来安霄县的?”
“刚来。”
“大老远来一趟,什么也没干就回去吗?”郁桥笑他的行为莫名其妙。
到宫门口了。
秦序盯着行宫高高的门槛,骤然停下了脚步。
外头的人已经看到了郁桥,王三柱赶紧迎了上来,后面还跟着朱宇和张小艺。
都是很好的人。
让他们多等了那么久,郁桥的心里很过意不去,便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的左腿刚跨过行宫大门,左手便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啊——”
他被摁到了大门之后的墙壁上。
光线又没了。
郁桥懵了。
“你干什么?”
秦序心里的不悦膨胀到爆炸,他盯着郁桥的眼睛:“郁桥,你知道吗?”
“昂?”
“现在同性允许谈恋爱,也允许结婚,甚至要孩子。”
郁桥下意识地反驳:“朕是男人,生不了孩子。”
秦序:“……”
郁桥:“……”
秦序:“可以领……”
“要生你生。”
秦序:“……”
郁桥:“……”
秦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
“你不愿意?”
“……”
“……”
秦序突然拐了个话锋:“你想要公主还是王子?”
郁桥:“都想。最好是龙凤胎。”
秦序:“……”
郁桥觉得哪里不太对:“不er,你真的能生?”
秦序闭了闭眼,看得出来,他在极力隐忍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
就在这时,郁桥听到了三柱他们的脚步声。
“昂?你快说,我赶时间。”
下巴骤然被一只手捏住,被迫抬了起来,秦序的气息强势迫近。
他阴鸷冷森道:“以后看见了人,再敢扔开我的手试试。”
话毕,嘴唇被吻住了。
湿漉漉的,黏糊糊的。
头皮麻了,心也麻了……
第88章 Chapter88王三柱、……
王三柱、朱宇、张小艺三人在门口张望了许久。
“我是没看错吧?郁桥从里面出来了。”
“我也好像看到了,是两个人。另外一个好像更高大。但是……人呢?”
“额,会不会是我们看错了,其实他们就只是景点的工作人员?”
王三柱掏出手机:“我再给郁桥打个电话。里面这么黑,别死在里面了。”
“快打快打。”朱宇催促道。
“别打了。”郁桥从宫大门后面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三柱连忙拉住他:“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咳。”郁桥找借口说,“逛的时候太沉浸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掉了队。”
朱宇问:“那你咋连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呢?”
“手机没电,关机了。”
很蹩脚的理由,好在朱宇和张小艺没有细问和追究。
但是——
朱宇往宫门里跨了几步,找了一圈。
“诶?我们刚才看到和你一起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怎么不见了?”
郁桥指了指景点内部工作人员通道的方向:“是景区管理员。”
“哦,我说呢。”
郁桥和他们三人一起往外走。
郁桥有心事,好几次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两次回头看了一眼。
秦序延续了自己的一惯神秘的作风,走特殊通道离开了。
离开前,恶狠狠地亲了郁桥一顿。
那是郁桥穿来这里以后的初吻。
可恶,舌头都麻了。
哪有第一次接吻就伸舌头的?
伸舌头就伸舌头,还咬人。
咬人就咬人,还强迫他吞咽。
一个初吻,吻得色欲熏天,最后都拉丝儿了。
而且……
隔着两层衣服布料,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秦序起了烫得吓死人的生理反应。
郁桥突然感觉今晚的风格外的热,都把他的脸吹得呼呼冒烟。
等上了车,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朱宇很大声地说:“桥哥,你该吃点退烧药了。”
一车的人都看向郁桥。
导演差点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立马翻箱倒柜,把能翻的救助药品都翻了出来。
朱宇又说:“哎,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坐的公交车吗?怎么这会儿能坐大巴了?”
他刻意这么说,同时还看向郁良。
郁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朱宇顿时心情舒畅。
他不是为郁桥鸣不平,只是单纯自己看不爽郁良。
倒不是说郁良得罪过他,只是郁良在节目里公然单独搞优待,他就很看不惯。
说单独分房睡,这个他能理解,毕竟性取向问题的确是个很敏感,不太方便和别人同居,不然名誉会受损。
但是一同出来录节目,所有人都坐公交车,就你丫的跟个王子一样坐官员的轿车,搁谁谁心里会舒服?
而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大家晚上能坐大巴回去,都是托郁桥的福。
可人家郁桥自己不单独搞优待说整辆小轿车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回去,而是和大家一起坐大巴。
大巴既比公交舒服得多,又能坐下一车的人,皆大欢喜。
就你郁良非要整这一出。
看不起!鄙视!!
朱宇是这么想的,其他人其实也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
人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郁良自打郁桥出来后,嘴唇就一直紧抿着,冰冷的眼神几次掠过郁桥。
郁桥自己不知道,秦序为了让他在归途上能少受罪,特地安排了大巴给他们坐。
这个行为不足挂齿,但衬得郁良此前搞特殊优待就很自私和小家子气,郁良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郁桥从上车开始就感受到了郁良暗含敌对的目光,懒洋洋地看了回去,微微挑眉,问他:有事?
郁良也不装什么好人,问他:“哥,刚才和你一起从珊泉宫里出来的是谁啊?”
郁桥回了他两个字:“你猜。”
郁良心里顿时很痒,脸转向窗外,假装一点也不在意,但是脑子里已经无数次在想象秦序的样子了。
他在想,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人长得比莫鸣深更帅的了吧?莫鸣深可是主角攻。
但这种事又说不准,因为,那个男人的身份都要比莫鸣深更牛。
思及此,他忍不住又抱怨原著作者没有安排秦序做主角攻,这样一来,他攻略的对象就是秦序了。
或者说,莫鸣深要是能和秦序一样厉害就好了。
他堂堂一个新时代觉醒穿书男主,被一个废物菟丝花古早主角受比下去,就很耻辱。
*
枫宫之旅结束以后,节目的第二期节目就算是彻底完结了。
中间要歇两天,一是制作组在加急剪辑成片,二来在策划第三期节目。
有两天的休假时间,大部分艺人都离开了安霄县去赶别的通告,也有少数人回县城星级酒店休息的。
只有郁桥一个人留在芙龙村。
他不爱瞎折腾,留在村里一是安静,可以好好看接下来的电视剧剧本,二来,他挺喜欢待在自己的老家的。
不看剧本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村里闲逛。
村里民风淳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且保留了一些枫朝曾经的一些习俗。
比如他吃了一场喜酒,是村里有女性生了大胖娃娃。
为了庆祝这一喜事,酒桌上就会特地摆上当地人自己酿造的一款酒,叫怀霞春。
吃酒的时候,他听老村长说,这酒在怀安一带流传近千年了,可惜如今,快要在他们这儿断代了。
一来,现在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没人接任传承这道非遗老活。
二来,他们跟不上现在的时代,信息闭塞,也不知道怎么搞宣传营销,所以不知道如何把怀霞春卖出去。赚不了钱,这门技术就更没年轻人愿意去学了。
加之,和现代工艺批量酿出来的酒不同,怀霞春技法古老又麻烦。
总之,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老村长叹息,等他们这代人入土了,怀霞春就可能永远失传绝技了。
叹完,他就很惊奇地看向郁桥:“哎呀呀,你这个年轻人了不得,一般外人来我们这儿喝这种酒,都是喝不惯的。”
郁桥何止喝得惯!而且非常喜欢喝。
他总不能说自己一枚纯正的古人,从前日日都喝怀霞春吧?
他只能笑了笑,胡诌道:“我和它有缘吧。”
“唉!”老村长托着腮,又叹,“要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和你一样喜欢喝怀霞春就好,可惜……”
“也未必不喜欢喝。”
“啊?”
“外人很少来我们这儿,您怎么知道他们都喝不惯怀霞春?”
这种事,要有足够的样本才能得出结论的。
老村长挠了挠头:“那倒也是。”
喜酒散场的时候,他特地问老村长要了两瓶怀霞春,拎着回了住处。
户主是一对年近六旬的老夫妇,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他进门的时候,爷爷在劈柴,奶奶在摘菜。
他把酒顺手放到青苔阶上,帮爷爷把柴给劈了。
爷爷坐在旁边看,看着看着就笑了,说:“我孙子要是有你这么孝顺就好了。”
“您孙子在哪儿?”
“在外面上大学。”
“那很好了。”
“是呀。”爷爷满脸骄傲,“他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孩子。”
郁桥笑:“等他毕业后,一定会回来孝顺您。”
“还是别回来了。在大城市住挺好。”
“那他到时候把您和奶奶接过去享福。”
一听到这儿,老爷爷就更开心了。
他拍了拍郁桥的肩膀,准备去给郁桥洗水果吃。
接着,他便看到了台阶上的两瓶怀霞春,便拿起来,说:“这个我家也有。都是自家酿的,你要喝吗?爷爷给你拿。”
郁桥道了句谢,然后问他:“村子里有多少人会酿这种酒呢?”
爷爷摇头:“没几个了,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才会酿,年轻人都不愿意学。”
说完,起身去里屋了。
晚上,朱宇返回村里。
他这两天舟车劳顿,去参加了一个电视剧面试,好在比较顺利,最终拿下了一个男三号的角色。
回来后,他直接在床上躺下来了。
突然,眼前的床头柜摆下了一瓶酒。
“桥哥,这是什么?”
“本地的特色酒,你尝尝味道。”
朱宇一听是特色酒,立马来了兴趣,爬了起来,拿杯子倒了一小点,浅尝了一口。
“怎么样?”
“……”
“不好喝?”
“不是,感觉说不上来。我再喝一点。”
“……”
于是三更半夜,整座村子都惊动了。
村委会小分队打着手电筒出来,又紧张又疑惑:“我们这儿啥时候有狼了?”
“什么狼啊,是野人吧?大晚上的嗷嗷乱叫。”
郁桥是从村子的某个菜地里把一脸醉相的朱宇捉拿归案的,当时,朱宇左手拔着一根萝卜,右手抱着一只鸡。
郁桥面对一整村村民的注视,尴尬得头都要掉了,连扛带揍的把人弄了回去。
等第二天天亮了,朱宇酒也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床头柜的酒瓶子,说:“芜湖~这酒太爽了!”
郁桥扶额:“你要是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朱宇显然喝断片了,天真浪漫道:“啊?我做了什么?”
“……”郁桥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喝怀霞春的。”
“别啊哥。我觉得这酒可太牛了。”朱宇站起来,生龙活虎的,“我好久没喝过这么带感的酒了。好喝,爱喝,哪里有卖啊?”
郁桥:“……”
*
第三期节目正式开拍前,节目组找嘉宾们一起聚着开了个短会。
主题就是剧本上写的那些东西。
是的,综艺剧本终于要上线了。
王三柱安慰他:“你别觉得不舒服,这都是综艺的常规操作。”
郁桥却说:“我没不舒服。”
他一向很尊重生态,他自己都是混娱乐圈这口饭吃的,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掀桌骂娘。
他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清高至此。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综艺剧本的主角并不是他,他只算是个打酱油的。
那谁是主角呢?
郁良。
第89章 Chapter89《氧气生……
《氧气生活》设定的主题是乡村慢节奏生活。
按照常规的思路,镜头无非就是聚焦田园种地和大自然谈心两个核心上。
但节目组考虑到爆点不够大,就又加入了公益和带娃的元素。
于是,这档节目既是种地综艺,又是公益综艺,还是带娃综艺。
可以说,在叠热buff这一块儿,节目组是非常擅长的。
出发点是好的。
别的田园带娃综艺,那带的都是明星娃娃,《氧气生活》不一样,带的是村子里的留守儿童。
安霄县是贫困县,本地人口流失严重,几乎大部分成年壮丁都外出打工,这样一来,留守儿童自然成了当地社会最大的痛点和难点之一。
节目组想借这个综艺,既想宣传一下安霄县,也呼吁大众多关注“留守儿童”这个群体。
如果节目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能达到预期,那这会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能成为同类综艺里的翘楚。
为了保证节目能红,节目组提前策划了一个剧本。
在这个剧本,其他艺人嘉宾都是对照组配角,只有郁良是主角。
“这才不是节目组策划的剧本。”系统对郁桥说,“这是郁良自己的剧本,想靠在综艺里另类带娃又爆红一波。”
郁桥见怪不怪了,如果这不是郁良自己写的剧本,他也不可能跑来犄角旮旯录这档综艺。
*
“亲子”组合对公众称是随机匹配的,其实不然,主角组就不是随机匹配的。
郁良的“儿子”,可是经过了精心的挑选和周密的培训才被选定,据说是个“全能王”。
其他几个对照组才是随机匹配的,比如郁桥和他的“儿子”曾大宝。
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两两相望,既毫无准备,又很无语。
因为当时正是中午,曾大宝放学走路回“家”,在田间地头碰上了正在呼吸大自然空气的郁桥。
“父子”俩就这么对视上了。
那一刻,两个人都很紧张。
一个是第一次当爸。
另一个是第一次给陌生人当儿子。
两个人盯着彼此,都沉默了。
曾大宝是个瘦瘦的,外貌其貌不扬,性格有些怯懦的小男孩儿。
他在摄像师和导演的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对郁桥开口说道:“霸……霸,我饿了。”
郁桥站在田埂上,双手插兜,干净帅气,气度不凡。
但,他一整个木了。
饿……了?
嗯,人之常情。
他抿了抿唇,说:“那点个外卖吧。”
噗通——
好大的摔跤声。
跟拍郁桥的摄像师,连人带机子一起掉进了田里。
这田,前两天刚被农民伯伯犁过,新鲜又湿润,摄像师爬出来的时候,也算是cos了一把兵马俑,余生无憾了。
郁桥看了他一眼,同情他,又觉得他莫名其妙的,田埂宽得很,这都能摔着?
等摄像师爬出来后,郁桥重新看向曾大宝,问道:“你喜欢吃什么?霸霸给你点。”
曾大宝懵了,满脸写着:什么是外卖?
导演窒息了,在旁边疯狂挥剧本。
郁桥这才终于想起来,村里哪里来的外卖?
而且,按照剧本,他这个做“爸爸”的,应该亲自给“儿子”做饭。
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但是问题又来了,
郁桥领着孩子往“家”走的时候,自言自语嘀咕道:“朕不会做饭,这可如何是好?”
系统:“加油,陛下,你一定能克服这些困难,成为一个好霸霸的。”
“说的轻巧,你不是人,不孕不育的,怎么能体会得了做父母的艰辛。”
系统流下卷面泪:“你为什么又骂统不是人?”
回到家后,郁桥一头扎进了厨房。
乒铃乓啷一顿操作猛如虎以后,他端着他的厨艺首秀出来了。
放餐桌上,镜头一怼近。
泡面+鸡蛋。
泡面是酸菜口味儿的,鸡蛋是焦里带黑的。
曾大宝低头闻了闻,然后用手指抠了抠脸,再看向郁桥,很乖地说:“谢谢霸霸。”
话毕,拿起筷子,端起碗,吭哧吭哧就是吃。
郁桥坐在对面看着,竟没有在曾大宝的吃相里,看到任何对这碗泡面的反馈。
说面好吃吧,曾大宝吃得面无表情。
说面难吃吧,曾大宝一口气连面带汤,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吃完后,放下筷子和碗,又很乖地说:“谢谢霸霸,我饱了。”
然后跳下凳子,背起小书包,挥挥手:“我去上学了,霸霸再见。”
就这么走了。
郁桥:“……”
郁桥看向摄像师。
摄像师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你们这对“父子”啊,真是毫无看点!
郁桥想的却是,朕总不能一直让孩子吃泡面吧?
他突然箭步往外走。
摄像师跟了上去:“你去哪儿?”
“曾大宝家在哪儿?”
“就在隔壁。”
郁桥刚出门,就碰上了从“女儿”家赶回来的朱宇。
他一脸苦逼,看来他这个爸爸也当得不太顺利。
“桥哥,我的命也太苦了吧?”
“怎么?”
“都是第一次当爸,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那么大呢?”
郁桥以为朱宇遇到了和自己类似的问题,不曾想,朱宇竟说:“都是当爸的,我一大早去给伺候孩子这儿那儿的,可郁良呢,日上三竿了,到现在还在被窝里睡大觉。”
“睡大觉就算了。”朱宇就很郁闷,“他儿子是什么人间羽绒服?懂事得不可思议,七八岁大的孩子,竟然就已经会麻溜地洗衣做饭了。”
“洗衣做饭?”
“是啊,郁良不是还没有起床吗?他‘儿子’就把洗衣做饭的事儿揽过去了。诶,你可千万别去找郁良,不然你会嫉妒死他的,他现在已经被他‘儿子’照顾得快要返老还童了。”
郁桥默了默,说:“那他是真的命好。”
“可不是嘛。我以后的孩子要是也能像他‘儿子’那么懂事就好了。他不会成为熊孩子,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个熊大人。”
“……”
郁桥转身往曾大宝家而去。
他要去对他的‘儿子’做个摸底调研。
第90章 Chapter90郁桥去了……
郁桥去了趟曾家,了解到了曾大宝的情况。
和大部分留守儿童一样,他的父母也是外出务工去了,被留在村子里,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有点特殊的是,在最该是调皮的年纪,不论是在村子里、还是在学校里,他都是出了名的内向男孩儿,平时学习成绩一般,不爱讲话,连朋友都没有一个,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郁桥从曾家出来,正是烈日当空的下午,村子里一派宁静。
他回到自己“家”,竟然看到朱宇正在给“女儿”绣裙子。
看到郁桥惊愕的神情,朱宇自豪地展开裙子,只见一条纯白的儿童裙子上,在腰上的位置竟然多了一朵鲜艳又可爱的蓝楹花。
朱宇嘿嘿一笑,问郁桥:“漂亮吧?”
“漂亮。”郁桥挑眉,“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手艺?”
“那当然。我家是开服装厂的,生产最多的就是女装,我从小就跟着我妈在店里绣旗袍。”
郁桥略有耳闻,朱宇家里是做服装产业的,很有钱,人送外号服装小王子,只是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挺傻帽儿一小王子,竟然真正是个手艺匠人。
手艺匠人朱宇突然想到什么,对正在跟拍的摄像师说:“刚才那段话有点露富了,请帮我剪掉。”
然后,他看向郁桥:“你说,我‘女鹅’会喜欢这条裙子吗?”
“会。”
“哈哈,我就知道。我告诉你,我一定要成为所有人里,最称职、满意度最高的爸爸。”
郁桥默了默,问道:“朱爸爸,请问,你会做饭吗?”
朱宇愣了愣,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不太会,只会炒一些简单的家常菜。”
郁桥:“……”
朕连简单的家常菜都不会。
朱宇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了“厨艺白痴”四个字的自我简介,不可思议道:“你一个菜都不会?”
郁桥摇头。
“你打一出生就是皇帝吗?”
“不是。”
“那不就得了。”
“我出生的时候,还只是太子。”
朱宇指着大门的方向:“你给老子滚!”
“……”
朕没说谎啊,朕刚生下来的时候的确还只是太子。
郁桥又出门去,慢悠悠的在村子里逛了一圈,顺路去了别的嘉宾“家”里看了看。
大部分人的情况都差不多,第一次当“爹妈”的都手足无措鸡飞狗跳,只有少数几个已经当了父母的比较淡定。
郁桥的心理平衡了许多。
后来路过了郁良的“家”,正好看见他从二楼阳台出来,身上穿着睡衣,手里端着果汁,仿佛来度假来了,简直悠闲得不能再悠闲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朱宇说的郁良“命好”是什么意思。
郁良举着杯子隔空对郁桥敬了敬,嘴角勾着闲适淡然的笑容。
郁桥眉目冷淡地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郁良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简福央进来了,手里拿着几本故事书。
“当爸真累,怪不得现在大家都不想生孩子。”
郁良却淡淡道:“累吗?不累啊。”
“怎么不累?我那个‘儿子’你知道吗?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告诉我,我晚上必须给他讲睡前故事他才肯睡觉。”
“讲睡前故事?”
简福央举了举手里的故事书:“喏,刚从村委会的图书屋借回来的,希望晚上能哄得着我那个逆子吧。”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再次感慨了一句当父母真累,还吐槽:“怎么就没人讲故事哄睡觉呢?就因为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吗?”
郁良翻了翻简福央手里的书:“谁说大人就不能被哄着睡了?”
简福央还以为他在秀恩爱,挤眉弄眼:“哄你睡的是不是莫鸣深?”
郁良笑而不语。
*
傍晚来临,孩子们都陆陆续续放学回家。
朱宇去张小艺“家”借酱油。
张小艺“家”就在郁良隔壁。
朱宇拿了酱油,和张小艺诉苦道:“姐,我不太会做饭,这可怎么办?”
“你网上学呀,网上很多教程的。”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郁桥也不会做饭。我把这个办法告诉郁桥去。”
张小艺问:“我一个小时前看到他拎着一个桶和一把叉子往河边去了,他去做什么?”
朱宇摇头:“不知道呀。”
张小艺转头往回走:“不和你说了,我锅里的菜快熟了。”
就在这时,隔壁郁良“家”突然传出来东西砸地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一道惨叫声。
张小艺和朱宇对视了一眼,什么也不管了,赶紧冲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发生什么大事。
只是郁良做饭,把盆不小心给摔了。
事实上,还远远没有到正式做饭菜的流程,因为他只是在淘米。
朱宇都看懵了:“淘个米跟打了个仗一样,你还真是……”
简福央把话茬儿主动且快速递给接了过去:“笨蛋美人。”
朱宇和张小艺同时看向简福央:???
简福央身为郁良的好兄弟,立刻进去帮郁良把厨房收拾好。
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儿出场了。
他就是郁良的“儿子”,方明明。
方明明背着手,摇了摇头,少年老成似的说:“拔拔好笨啊,真拿你没办法。”
说着,把郁良推出厨房,然后撸起袖子:“我来做饭,笨蛋拔拔去休息吧。”
简福昌羡慕地说:“阿良,你鹅子也太宠你了吧?”
郁良打了个哈欠:“是啊。我这个做爸爸的太没用了,只能让他来宠我了。”
张小艺默了默,说:“可是明明还那么小,他怎么做饭?”
“阿姨不用担心哦。”方明明跑出来,又搬了个小板凳跑进去,“我可以踩着小板凳做。”
“……”
郁良对方明明比了个心:“儿子,你是世界上最棒、最厉害的男孩子,加油,拔拔爱你。”
“谢谢拔拔夸奖。”
郁良往沙发上一躺,叹道:“果然,我就当不了一个称职的父亲,只能摆烂,当一条称职的咸鱼。”
朱宇和张小艺走出郁良“家”。
朱宇和中午一样,发出羡慕的感慨:“方明明真是郁良的羽绒服,他是专门来给郁良报恩的吧?”
张小艺没搭腔。
朱宇看了一眼快要黑下来的天:“哎呀,这么晚了。姐,要不我带我女儿来你家蹭一顿?我不想做了。”
他捶了捶背:“我女儿要是能和方明明那样就好了,我这个当爹的就不用这么累。”
张小艺白了他一眼,说道:“嫌累,你干脆别当这个爹。”
“干嘛呀,我也是第一次当嘛。”
“你是第一次当爹,但你以前没当过小孩儿吗?”
朱宇愣住:“姐,你啥意思啊?”
张小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她也没有继续了,摆摆手:“算了,我多加两个菜,你快带你女儿过来吧,晚了菜就凉了。”
“好嘞。”
张小艺突然想到郁桥:“郁桥也不会做饭,今晚他和大宝吃什么呢?”
“可能还是泡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顿顿吃泡面吧?”张小艺推了一下朱宇,“你叫郁桥和大宝也来。”
“但他不是……”
朱宇刚想说郁桥不在家的,又是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河边突然响起一道激烈的孩童尖叫声。
二人同时看过去。
天色昏沉,本来看不太清人的,但是,河边有好几道光亮,应该是某个摄制组在那边拍摄。
张小艺不解:“郁桥和大宝在河边干嘛呢?”
“我去看看。”
朱宇还没来得及去看,郁桥就已经带着人回来了。
曾大宝白天还腼腆内向的,这会儿却兴奋得蹦蹦跳跳,定睛一看,他怀里抱着一条大肥鱼。
除此以外,郁桥拎着的桶里也装满了鱼。
朱宇震惊了:“捉那么多鱼,你这技术……该不会是龙王转世吧?”
郁桥从桶里捞了条鱼递给他:“来一条?”
朱宇连忙拒绝:“别。我不会做。”
郁桥又把那条鱼递给张小艺,张小艺开心得合不拢嘴:“谢谢,我正好可以做道鱼头汤。”
然后她招呼郁桥:“你带着大宝来我们家吃晚饭吧。”
郁桥回答说:“改天。”
朱宇道:“你又不会做饭,今晚带孩子吃生鱼片吗?”
郁桥却说:“吃烤鱼。”
“?”
郁良躺着用手机看完了两集电视剧,方明明跑过来叫他:“拔拔,饭做好了,快吃吧,不要饿坏了肚肚?”
“好嘞,鹅子。”
郁良走到餐桌前看了眼,两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非常满意,抬手在方明明的额头上贴了个小红花。
“鹅子真棒!”
“谢谢拔拔。”
大门敞开着,郁良和方明明刚坐下吃饭,就闻到一股香味从外面随风飘进来。
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是食物的味道。
郁良起初以为是隔壁张小艺家的,他还特地走了出去,想对她说:小艺姐,你真是个辛勤的母亲,不像我,咸鱼一条,什么都干不来,只能让孩子伺候我,宠着我了。
万万没想到,出了门,他才看到在不远处,郁桥临时搭了个露天烤架,烤架上正在烤着食物。
因为诱人的香味四散了出去,其他嘉宾也带着崽出来了。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围到了郁桥的面前。
“叔叔,我可以吃你的鱼吗?”一个小朋友很主动地问。
郁桥说:“你要问大宝哦,这些都是大宝的鱼。”
于是接下来,其他嘉宾的崽崽们都围着曾大宝。
“大宝,我们是朋友,可以分我一条吗?”
“我也要。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你们才不是最好的朋友,我和大宝才是。”
“大宝,我可以把我的玩具借给你玩儿……”
在篝火的照耀下,曾大宝的脸涨得通红,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也还害羞。
面对同村小朋友争先恐后的要和他做朋友,他磕磕巴巴地说:“可、可以,每个人都有。”
“谢谢大宝。”
“大*宝,你的鱼是哪里来的呀?”
“这是我霸霸从河里捉的。捉了好多好多!”
“哇!你霸霸好厉害啊!”
张小艺是最后跑出来的,她拎着郁桥送给她的鱼,边跑边说:“郁桥,帮姐把这条也烤了!”!*
郁良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那一幕,起初觉得他们很无聊。
但看到郁桥烤个鱼而已,号召力竟那么强。全村的嘉宾都带着崽崽去和他一起吃饭了,心里便不太是滋味。
至此,他仍然认为郁桥让他扎眼的地方在于郁桥作为古早受的“主角光环”太盛,轻而易举就能成为万人迷。
无所谓,反正这档节目爆红的只有我,你们再怎么折腾,也毫无爆点。
说着,他拎着方明明转身回家。
“鹅子。吃饭吧。吃完拔拔要睡觉了。”
谁知方明明一步三回头,快要进门的时候,他轻轻地拉了拉郁良。
“拔拔……我也想吃鱼……”
方明明说的很小声,但郁良还是听见了。
他脸一黑,眼神阴沉的盯着他:“方明明!”
方明明吓得立刻畏畏缩缩。
郁良微笑:“明明别怕,明明是拔拔的羽绒服,明明是最棒的鹅子。明明给拔拔做了晚饭,这么宠着拔拔,是因为拔拔需要你照顾。对吗?”
“……是的。”
“简叔叔等下要给他儿子讲故事,哄他儿子睡觉。拔拔也讲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
方明明不说话。
郁良眯了眯眼。
方明明立刻说:“不,是明明讲故事哄拔拔睡觉!”
“为什么呢?”
“因为拔拔才需要被哄。”
“明明很乖。”
郁良转头对摄像师说:“知道哪些话要剪掉,哪些话要放大吗?”
摄像师点了点头。
郁良扯了扯唇,转身进屋。
方明明跟在后头,依旧一步三回头。
郁良蓦地停下脚步,转头恶狠狠地对摄像师说:“这段也剪掉!”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