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抱着两个大大的兽首……
出来有些日子,距离红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琨瑜跟着银狛回到阿磐山。
这个炎夏,他从外面寻得不错的物资,尤其是水域一行,很大的丰富了储物仓库。
其中囊括可做药材的海植,能织成凉布的绶草丝,晒干的海鲜,最重要的,是能食用的粗盐。
银羿炮制药材的经验和手段比他丰富,琨瑜把所有可制成药物的材料交给对方,余下的,便是抓紧时间为红月做准备。
月神山一带,作物一年一熟。
春天时种下的食物已经成熟大半,连长在山野的果实也从枝末间坠落,沉甸甸的,红的黄的。
风里飘起甜香,等红月期一到,就会因为熟透而烂在泥里。
银狛从银白部落领了一伙兽人过来收割,将一些粗盐和药物交给他们作为交换。
兽人捧着从未见过的盐晶,尝试舔了一口,目光狂热,贴在地上感谢他们的赐予。
银狛不做表示,神情冷酷,使得兽人愈发臣服。
其实主意是琨瑜出的,听到这个办法时,银狛皱眉,说以盐晶作为交换,对兽人来说太贵重了。
琨瑜正在熬果酱,闻言,凑过去在银狛侧脸亲了一口。
“那就让他们秋天的时候再过来几趟。”又温温吞吞地:“好么?”
银狛定定望着他,点头。
大部分食物都在秋季完全成熟,银狛银羿变成兽形,有些活帮不到他,使唤部落里的兽人帮忙是个法子。
琨瑜弯了弯唇,埋头尝了几口准备熬制出锅的果酱。
银狛仍然不吭声,柔软的触感仿佛从脸上往心里钻,盯着雌兽微微翘起的嘴唇,他捧起那张柔软的小脸,把舌头钻进温湿柔软的口腔里扫荡。
琨瑜嘴里残留的果酱甜味全被银狛扫干净了。
兽人意犹未尽。
琨瑜嘴巴红润,还被那兽皮裙顶得不舒服。
他轻轻扭动了一下,喃喃道:“还有好多活没做。”
银狛粗声粗气地“嗯”了声,最后将他放开,只过把手瘾,揉了几下。
又过片刻,琨瑜眼睛湿着,被揉得发烫、
他哑声吩咐:“把存起来的兽肉全部切出来吧。”
琨瑜打算将一半兽肉拿来做熏肉,一半制成肉肠。
如此一来,肉容易存储,也方便让即将前往月神山“征战”的银狛银羿带上。
这些日子他实在忙碌,体力活儿都分配银狛干了,需要磨练技术和耐心、又不能缺了力气的活儿,则交给银羿。
银羿来时,带了炮制好的药材,还有一摞鞣制过的皮毛。
鞣制兽皮的活儿是交给部落里的兽人做的,照琨瑜的意思,给了兽人一些咸豆。
雌兽们手巧,也有力气,常年做这些鞣制缝补的活儿,做出来的皮子比琨瑜做得好一些,至于银狛银羿,两个人冬天围一块兽皮裙都不觉冷,琨瑜是不指望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完成的。
除了手工制作的咸肉干,果酱,还晒了部分果干,之后,让银羿照他画的图,磨制出几/把匕首样式的骨刀。
骨刀方便携带,琨瑜自己留了两把备用,分给银狛银羿两把。
剩下的最后几天,他一心扑在加固鳞甲这件事情上。
去年红月,银狛银羿穿的鳞甲经过数场战斗的历练,有所损耗。
两个人蜕下的鳞片都归他所有,随意使用。
琨瑜用鳞片补上受损缺漏的部位,将两件鳞甲修补得更为坚固。
两兽人穿上,十分喜欢,前后挨着他亲近了好一会儿。
等琨瑜被亲得脸耳通红,这才支支吾吾地将他们赶走,不要妨碍他为两人准备带去月神山的东西。
倒数最后两天,银狛银羿却是怎么都赶不走了。
银狛抓起一罐膏脂,猿臂将他抄起,直奔热泉谷。
温热的水流泡得他全身红软,轻轻弄搓,能出许多水。
温泉水带着浮力,将他抛起,又急速落下。
银狛耳目激红,躺浮在水面。
兽瞳里映出琨瑜湿透又摇着腰呜咽的模样。
兽人小臂将人圈起,筋脉剧烈鼓动。
扶着雌兽,重复着抛起又回落。
犹嫌不够,往石块铺张兽皮,依旧紧密嵌接。
席地幕天,干燥的皮料很快喷湿。
待翌日傍晚,还剩一天一夜。
琨瑜发丝尽散,稍微睡了片刻,刚吃饱喝足,就被出现的银羿接走了。
*
阿磐山的炎夏也有好几处山谷长着花,银羿选了一处,特意布置,柔软的花床美丽芬香,夜风一起,花瓣便幽幽飘落,沉浸在幽蓝的月色里。
银羿将他放倒在花床,月色照得肌肤透光,斑驳的痕迹刺激着银羿的野性。
他打开罐子,接着落下的几片花瓣,抠了些膏脂,混上花瓣半搓,手指沾了花汁,呈出水润的胭红。
飘落的花瓣亲吻着雌兽的脸颊,肩颈。
膝头一抖,腿悬了起来。
银羿将花瓣与胭红汁水慢慢推送,
最后,抱起琨瑜,沿着花谷走动,又将花瓣窸尽碾碎撞碎。
胭红花汁沿着琨瑜足弓落下,像红色湿润的花纹,连脚趾甲都染红了。
*
最后两天,琨瑜累极,沉沉昏睡了很久。
他倏地睁眼,如水的眼眸惺忪,一眼便瞧见落入山洞的幽幽红光。
琨瑜心口一跳,胳膊刚展开,触手毛软,摸到一手兽毛……唔,还能摸到巨兽结实的肌肉。
两头形似的巨兽趴在石床两侧,将周围堵得严严实实。
红月到了,银狛和银无银羿无法控制兽血,全部变回了巨兽形态。
他扶着发酸的腰,慢慢趴到床头,摸了摸幽蓝巨兽的眼皮。
巨兽抬眼,吊起鳞尾往他腰侧卷起来,以此表示亲密。
巨兽的舌头倒刺刮得人生疼,意识到这点,又被琨瑜抗议过,好歹改掉兽舌往他身上扫的习惯。
紫兽探过脑袋,避开利齿,大脑袋往他颈边蹭了蹭,腰肢被银狛占去了,便用鳞尾卷着他的手腕。
琨瑜挤在两头巨兽中间,躲不开,被蹭了好半晌。
他哎哎求饶,最后抱着两个大大的兽首,避开锋利弯角,往各自的眼皮左右亲了一口。
第32章 第32章红月期还有很久,只能看……
山谷飘着秋黄的味道,红月期,到了最忙碌的时候,无论兽人还是野兽都在觅食囤食,为漫长的雪期做准备。
琨瑜却放下手里的活儿,拿着包裹,把食物,药物打包起来,细细检查,确定不缺东西了,分别交给两头巨兽。
他无法跟它们去月神山征战,能做的,只有这些。
这几日,琨瑜觉不沉,辗转到半宿才阖眼。
他没如往日那样用骨梳细致打理,或别上木簪,而是披着发,手肘撑在膝盖上发呆。
整个人微微发蔫,像根半枯的小芽。
他幽幽叹气。
与银狛银羿生活数日,除了最初来到蛮荒的那段日子,这还是头一次在关系如此好的时候分别。
少年扑落的睫毛轻颤,打量空荡荡的山洞,神色恍惚,竟觉得有些难以适应,还有点孤独。
周围安静,它们已经离开了么?
琨瑜嘟囔:怎么走之前也不同他打声招呼?
想罢,正准备下地,洞外响起熟悉的兽吼。
紧接着砰一声,有尘土飞扬之势。
琨瑜呆了,麻布鞋子都没穿,双腿一拔,蹬蹬往外跑。
两头巨兽拖着猎回的独角牛丢在地上,舌头一张,理了理毛发沾的血,把自己弄干净。
雌兽爱干净,它们不想蹭他一身血腥。
巨兽一左一右跃上石台,用干净的地方轻轻蹭一下琨瑜。
琨瑜被两头巨兽蹭得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忍不住咧嘴笑笑,喜悦跃出眉梢,眼眸亮莹莹的。
“你们还没走啊?”
他有些羞赧:“我以为你们不声不吭几句走了。”
也不怕脏,努力抻长胳膊,分别抱住两兽的脖子。
秋光照着石台,墨发如瀑,微光流动,他眉心的小痣愈发洇红。
琨瑜挤在两头野兽中间,不多时,眉心的红痣被兽舌舔湿,翘尖的鼻子冒出细汗。
他松开胳膊,稳住被挤得摇摇晃晃的身子,反复舔舐嘴唇。
琨瑜挡开想往他嘴巴扫来的舌头,含糊不清的:“舌头刺得不舒服……”
说着,简单吃了些食物,吩咐两头巨兽把独角牛拖到溪水旁。
趁着水波的凉快,抓紧时间把独角牛处理了。
奈何他独自处理两头这么大的独角牛实在费劲,银狛微微拱他,鳞尾一卷,带起他疾驰穿梭。
银白兽族的主部落里,巨兽从天而落。
留在广场干活的兽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全部趴下,目光虔诚,高喊:“是银狛大人——”
“银狛大人来了,快去告诉族长——”
银狛的出现引起很大动静,琨瑜跨坐在对方身上,接受无数道目光的仰视,不过须臾,脸全热了。
“银狛大人还带着它的妠希来了。”
琨瑜几次想解释自己不是巨兽的纳希,但没人信他……
周围里三圈外三圈趴满兽人,眼神崇敬狂热,还有的看琨瑜看呆了。
就连雌兽都怔怔地望着琨瑜。
雌兽们从没见过哪个兽人长得如此精致娇小,兽人大多数晒得手脚粗糙,肤色发黑,可银狛大人的妠希手脚却白得泛光,就跟雪那样圣洁。
琨瑜趴在巨兽耳旁说悄悄话,几句嘀咕,很快商量好了。
巨兽喷着气,没带他停留太久,鳞尾尖在几个兽人身上点了点,带起琨瑜往前跃去,示意被点中的兽人跟上。
族长赶来时,部落广场已经不见巨兽的身影,留下的兽人十分羡慕那几个能被带去阿磐山干活的族人。
为银狛大人干活是荣耀,而且妠希心地美好,开春时去干活的族人都分到了珍贵的物资,如此,谁不想被选中?
*
银狛带进阿磐山的兽人花了半天将两头独角牛处理干净,琨瑜自己吃不完,分给他们不少。
剩下的,都按银狛银羿的意思,把肉存好。
等过阵子它们回来,再给他猎新鲜的。
有巨兽在,琨瑜食的都是新鲜肉。
想起银狛放在月神山冰窖里的鼍尾兽,琨瑜叮嘱:“回来以后,记得带些鼍尾肉回来。”
巨兽看他念念叨叨的模样,可爱异常,蹭了蹭。
琨瑜高兴,费力抱起大脑袋,被蹭得东倒西歪也不恼,眉眼弯弯的。
他扑进毛绒绒的怀里,被紫兽的鳞尾缠着腰肢,轮流在两兽身上玩了会儿。
*
傍晚日色干燥,风却柔柔的。
空气飘荡着浓郁果香,石锅上热气沸腾,不时冒一声咕咚声响。
在蛮荒大陆上,眼前,是为数不多,少见的烟火气。
琨瑜内心安宁,已经吃饱的他靠着巨兽昏昏欲睡,晒一晒秋天傍晚的阳光。
两兽惬意,高兴之余,不时甩动尾巴拍打,以此宣泄过度亢奋的情绪。
周围的石块碎成齑粉,连伺机飞动的小虫子都被鳞尾精准碾死。
一轮红月悬在夜空,琨瑜睡沉了,气息轻缓,两兽没有吵醒他。
紫兽遥望月神山的方向,和蓝兽对视。
前方,有什么要来了。
不久,紫兽把琨瑜送回床上,鳞尾卷起兽褥给他盖好。
蓝兽在附近标记几轮,到处充满了它霸道的气味。
两道庞大的兽影卷起各自的包裹,悄然离开。
它们早就习惯在红月期前往月神山抵御兽潮,为了兽族的生存和繁衍,年复一年,这是刻在兽人血液里的使命。
但……
远去的两头巨兽驻足回首,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相同的不舍。
*
秋季的阳光晒得山谷干燥明亮,琨瑜舒展手脚,将山洞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连碗筷都擦拭几轮。
离开前,银狛银羿替他打了许多水放在大石罐里,用完之前,它们就会回来。
巨兽离开的第一天,他勤奋打扫。
第二日,整理果酱腌菜。
第三天,搓了肉丸子。
第四个红月的夜晚,兽吼从远处响起,反复敲打耳膜。
琨瑜觉浅,抱着兽褥盘腿坐起,往火堆添几根柴,下巴搭在膝头。
他头发又长了不少,遮着柔和朦胧的眉眼,有些茫然呆怔。
他再次叹息,将手指甲抠了几遍,天光将现,兽吼平息,这才勉强压下心内的不安。
与两兽分别后,琨瑜似乎陷入了一股焦虑的情绪中。
这天阳光很好,暖和又不晒人。
琨瑜自意外来到异世,总在忙活生存。
即使有巨兽当靠山,都不曾懈怠。
可他忽然倦怠,不想干活了。
索性拖着银羿制作的躺椅,抱了张兽皮铺上。
躺椅摆在石台,少年半蜷身子,手心贴紧柔软的腹部,阖眼躺上去。
日光如同干燥的手掌抚着他的发丝,脸颊很快浮起润红的颜色。
琨瑜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整日,夜里,听到再次响起的兽吼,睁开眼睛,爬起来缝补兽皮。
又一天,琨瑜打不起精神,照旧没干活。
囤的粮食够他吃很久,只简单吃些东西,将兽皮抱到阳光底下晾晒。
在躺椅小憩半日,午后,兽褥被秋阳晒得暖烘烘的,他贴着脸躺上去打了个滚,有些精神了,便拿起两件麻布袍子,沿藤绳梯子爬下山洞,穿过矮林,淌着温暖的溪水洗漱。
幽蓝巨兽回来时,巢穴里寻不到雌兽的身影,追着气味,来到溪边。
湿淋淋的发丝贴着莹白柔韧的身子,它仰鼻喷气,低吼一声,跃了上去。
琨瑜欣喜:“银狛,你回来了?”
少年赤条条,被银色的鳞片包裹。
巨兽打开最嫩的那层鳞片,迫不及待地贴上细白皮肉滑动。
琨瑜觉得痒痒,笑着挣扎片刻,忽然安静,乖乖任由巨兽脑袋贴着他的身子拱。
他也很想对方。
秀气翘挺的鼻尖贴在巨兽的脖子上,蹭了蹭,还能嗅到未散的血气,以及冰雪气息。
他轻声问:“银羿呢?”
巨兽低吼,琨瑜理解了它的意思。
每逢兽潮,兽人都会添不少伤,银羿帮兽人处理伤势,银狛就先回来了。
琨瑜平复着喜悦,手指慢慢摸索,拨开幽蓝色兽毛,往遒劲结实的兽躯摸了摸。
“你有没有受伤?”
巨兽穿戴的鳞甲出现几处破损,身躯无碍,前肢有些渗血的地方。
琨瑜让巨兽送他回巢穴,既紧张,又有些凶地勒令对方原地等待。
他抱出个木箱子,取出止血药膏。
抱着巨兽的一只大爪子,先用清水洗干净伤口,接着洒上药粉。
他不掩心疼。
爪子边缘的伤口比他的手指还深,但巨兽似乎并不在意,用湿湿的鼻头蹭他,兽目幽幽的,灼出炙热的光。
琨瑜与巨兽呆了会儿,夜幕将临,他煮了一大锅腿肉,大部分都分给对方吃。
这天夜里兽吼停息,兽潮暂时退了。
石床不够巨兽挤的,所以它只能趴在地上。
琨瑜腰间搭着一只收起利甲的兽爪,睡了个安稳觉。
至于巨兽,彻夜没阖眼,守着雌兽,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在琨瑜睡得香甜的时候,经常用凉凉的鼻头贴着他,又把鳞尾钻进衣下。
细鳞贴着薄薄的雪白皮肉,蛇一样滑动。
扫到腿上时,想滑进去,却见琨瑜红着脸,摇摇头说不行。
巨兽喷出热气,鼻头干燥。
它有些遗憾雌兽不能变化兽形,红月期还有很久,数十天,只能看不能吃了。
第33章 第33章轮流陪伴
银狛回来,琨瑜飘荡不安的心总算归回原位。
他哪都没去,忙忙碌碌地,转个身,脚后跟差点踩到紧跟他游动的鳞尾。
他耐心又好笑地将腰肢上的尾巴一圈一圈松开,先将巢穴稍适布置。
地上铺就柔软厚实的兽皮,随处可坐。
采回新鲜熟透的果子,果肉切开,摆在木质碗具里。
又拾掇了些驱虫的泛黄草叶和细小红艳的果实,摆弄成花束插/入陶罐。
木头架子挂满了风干的果饼,还有塞好的肉肠。
布置妥当,琨瑜一头栽进厚软的褥子里,又盘腿坐起,朝旁边的位置拍了拍。
“银狛,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罐药膏,巨兽大脑袋趴在兽皮上,爪子搭了进来。
琨瑜第二次给它涂药,弄好伤口,靠着巨兽毛绒绒的脖颈休息。
少年摸着盘在腰侧的鳞尾,昏昏欲睡。
片刻过去,他颇为羞赧,轻轻开口:“你跟银羿出去以后,我心里始终不安,以致于这几日松懈了,山洞里乱糟糟的……”
琨瑜脸皮薄,越说越脸红,还要笑着挡开往脸颊舔/舐的舌头。
他一把抱住巨兽脖子,避开有伤的爪子,小心在兽毛厚实的部位蹭了蹭,柔声咕哝:“眼下将周围铺设好,我们安安静静待几日,可不可以?”
巨兽低低喷气,鳞尾欢快地甩了几下,又如蛇一般,重新缠上他的腰。
岁月静好,只不过秋日的暖对于琨瑜刚刚好,却让维持兽形的银狛遭罪。
它趴在褥子闷闷低吼,热得慌。
约过二刻,干燥的鼻头喷出热乎乎的气息,大脑袋就挪开,留一只没伤口的爪子搭在琨瑜腿上,鳞尾也卷着人。
一人一兽靠着睡觉,直到夜晚。
红月当空,琨瑜照旧煮了大锅肉汤,大部分让巨兽吃光,自己也比平时多喝了两碗汤料。
在溪边洗漱干净,跨上兽身,扶着弯角坐稳。
待巨兽送他回到巢穴,发间的水珠还没擦干,带着刺的舌又迫不及待地贴近,非要帮他弄干净浑身的水汽。
琨瑜气息混乱,手脚并用,笑意吟吟地挡开。
“别、别舔了,好痒的,”他慢吞吞盘腿坐稳,脸蛋红扑扑,发丝也散乱地披落。
少年眼睛朦胧如水,靠近兽首,握住弯角,小脸和硕大的兽头抵近。
巨兽这一刻也出奇地安静,兽目凝着瞳仁里小小的雌兽,气息粗热。
最后,只磨了会儿地板,将小雌兽团在怀里睡了。
*
一连几日,巨兽爪子上的伤口复原,琨瑜这才恢复正常的生活。
天灰灰亮,石壁挂着未化开的秋露,巨兽留恋地在琨瑜脸伤舔了几口,撑着身躯站起,。
它一动,琨瑜跟着醒了。
“银狛,去哪儿?”
巨兽低吼。
琨瑜黯然:“又要离开了吗?”
他一咬牙,忽然来了句:“不如带我过去看看吧……”
话声刚落,兽低低连吼几次,明显要打消他的念头。
月神山寒冷无比,时常有凶猛的野/兽出没。
就连雄兽,也只有经过历练,成为勇士的兽人才能前往月神山。
雌兽那么瘦小,又没有兽形,如何能去月神山?
琨瑜也清楚自己异想天开。
将巨兽送到石台,前一刻还笑着,直到影子从眼前消失,翘起的嘴角慢慢蔫下。
他忍耐着失落,打量偌大空寂的山洞,心想:在这个异世里,独自一人待着实在过于孤独。
尤其在适应了它们的陪伴以后。
可抵御兽潮是兽人与生俱来的责任,如果没有它们的守护,这边如何能获得安宁?
琨瑜暗暗告诫,要习惯这样的生活。
正当他准备落寞地回去收拾山洞,熟悉的兽吼自后方震响,紫兽踩着秋叶,如一道紫色电光疾驰归来。
琨瑜不可置信地,欣喜地叫唤:“银羿!”
很快,他被紫兽接到背上。
猛/兽沿着山坡奔转几圈,再轻轻将他放在草地。
喷着热息的鼻子对准他猛嗅,又将他扑倒。
兽首避开弯角,小心地往他脖子蹭。
当真野蛮又温柔。
琨瑜抱着紫兽脑袋:“银羿,你回来啦?”
继而后知后觉地微微咬牙,少见的恼羞:“定是银狛故意不告诉我的。”
那大家伙醋味太重了,连如此重要的消息都隐瞒。
他不太坚定地想:等下回它回来……少给它抱几次……
紫兽贴着他亲近片刻,兽目凑到眼前,默默对视。
尽管还沾着血腥的气息,但兽眼已极尽温柔,是琨瑜熟悉的,属于银弈的目光。
他亲了亲巨兽薄薄的眼皮,心里甜蜜,笑呵呵道:“谢谢你们轮流回来陪我。”
被紫兽拥着在漫山遍野的果香里躺了会儿,琨瑜慢慢爬起来,让对方坐好,接着转了几圈,抬起它爪子检查,扒开兽毛打量。
银羿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血液已经凝固,边缘的毛乱糟糟地打了结。
琨瑜心疼两头带伤回来的大家伙,催促紫兽赶紧回去。
他手捧药膏,还拎了把专门给巨兽梳毛的大骨头梳子,道:“去溪边。”
紫兽载他来到溪水一畔,饮入几口水,湿湿的嘴巴贴到他手背蹭了蹭。
琨瑜认真把它爪子和伤口四周的皮肤洗干净,洒上药粉,又让它原地趴好,拿起大骨头梳子,耐心细致地将兽毛打结的部位梳理整齐。
直到日落时分,一人一兽回到巢穴。
火势旺盛,琨瑜如同前几日,架起最大的陶锅,给巨兽炖了肉足又鲜美的浓汤食用。
银羿能自己用药,伤势很快就复原。
白天,它带着琨瑜出去,漫山遍野地逛,熟透的果子,还有秋天的药草一篓一篓往巢穴里搬,不久就塞满了半个仓库。
琨瑜还把银狛带回的鼍尾兽处理了。
鼍尾兽浑身是药,十分滋补。大部分经过炮制后存在罐子里,剩下一部分最嫩的鼍兽肉,放入锅里炖煮。
当天夜晚,他喝下一碗汤,后半夜,在紫兽毛绒绒的怀里滚来滚去。
少年搓着发热通红的脸蛋,眼里淌出水波。
紫兽舔了舔他,琨瑜愈发难受,贴着缠来的鳞尾,汲取凉意,哼了哼。
银羿没想到雌兽身子过于虚弱,连那么点鼍尾兽煮出来的汤水都受不住。
月色下,鳞尾颤动,打开最细嫩的鳞片,一圈圈包裹,竭力安抚。
琨瑜抱紧鳞尾,凉凉的,只觉舒服。
甚至打开腿脚,主动缠抱。
血红的月光落在这一幕上,少年几乎被鳞尾吞没,颇为诡异,却又不断刺激紫兽。
难耐的哼声越发清晰,裸露的肤色红了一片,最后逐渐抛弃羞耻。
等琨瑜松开抱了很久的鳞尾时,埋在兽褥里久久不动。
待他摇摇摆摆起身,想为紫兽清理一下鳞尾,却发现上头干干净净。
紫兽舔舔嘴巴,目色柔和,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一般。
琨瑜:“……!”
又将自己埋了起来,恨不得钻进地缝。
*
有了银羿的陪伴,琨瑜因为分离而产生的焦虑总算平复。
白天,银羿依旧带他外出,他负责采集,银羿则在周围狩猎,囤积许多新鲜肉。
夜里越来越凉了。
琨瑜用锋利的石刀将食草兽的部分毛发割下,堆起来雪花一般,处理干净,填入褥子的夹层里,厚厚软软,做成枕头和垫子,又填入麻布袍子内,当成秋袄穿。
之前换来的褐色茎块,历经一年种植,产量勉强翻倍。
将其与肉骨炖煮,味美浓郁。捣成泥,口感绵密。又或木炭烤熟,就跟吃土豆似地,一两个就能饱腹。
琨瑜藏在山洞里的食物越来越多,品种也越发丰富。
他给自己做了好几身毛绒绒的斗篷和皮靴,足够抵御即将到来的雪季。
这晚,他躺在紫兽毛绒绒的怀里,啃着烤熟的褐豆,还顺手给紫兽投喂几个。
红月的光辉顺着洞顶的三个小孔洒落,紫兽温柔地沿着他的脖颈蹭,吼声轻轻。
琨瑜:“你让我去暖洞里?”
兽眨眼。
琨瑜“唔”一声:“可以是可以,不过等下雪了再过去吧。”
说完兀自失笑:“不然银狛不高兴了。”
他道:“冬天去阿箬山的暖洞,炎热时留在这里。”
如此划分,不至于让两兽过度地争风吃醋。
银羿团着最好的雌兽,心里温软。
若换作力量与性子没那么强势的雄兽,不会划分得如此清楚。
但他与银狛,势必不能如大部分兽人那般,骨子里的强势使得他们不能平静共处,只能委屈了雌兽,为他们想出法子维持平衡。
琨瑜被紫兽蹭得身上痒痒。
不久后,初雪降落,银狛直到下雪都没回来。
琨瑜有些担心,还想着如果对方回来,他上次做的决定就不算数,对方想抱几次就抱几次……
紫兽安抚他。
同胞降生的两头巨兽,血脉有着特殊地响应,若一方回归兽神或处在生死危机,另一边有所感应。
银羿清楚银狛是安全的,安抚许久,琨瑜这才打包好行囊,被送往阿箬山的暖洞。
漫山遍野飘荡着冰冷的雪白,洞里却温暖如春。
早在秋天之前,银羿就把此地布置好,走进山洞,脚下铺就厚厚绒绒的兽毯。
热泉飘出的暖气扑面袭来,琨瑜揭开斗篷,欣喜地看着干净温馨的山洞,扑进紫兽怀里。
“你一直准备着?”
紫兽低吼。
他一直在等待雌兽的归来。
总不能什么好处都叫银狛占去。
第34章 第34章琨瑜只有一个,该争就得……
阿箬山遍地小雪飘荡,风轻轻的,月晕红光缓缓淡去,弦月逐渐饱/满。
暖洞里,琨瑜半跪,捧着紫兽的左爪观察。
爪缝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做势吹了吹,正准备开口,一道幽紫暗光闪烁,连忙紧闭眼睫。
少年半靠着巨兽的身子往前扑空,慌忙之际,落入温暖宽厚的胸膛。
被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裹,琨瑜掀大眼眸,眼睛闪啊闪。
“银羿,你变回来了?红月过去了吗?”
银羿掌心托高,将他抱到怀里。
想极了雌兽,银羿低头,钻入启合的唇瓣,汲取口腔里的每一丝甘甜。
琨瑜被亲得嘴巴合不拢,喉咙被火热的舌头顶了几次,不住呜咽。
津水沿着唇缝溢出,又被追来的舌头一一舔舐干净。
他张着唇,嘴里流了水,颊边艳丽,眼眸涣散。
不断嘬吻的舌贴着颈往下滑。
待尝到最甜美的滋味,长舌细致安抚每一寸细褶。
磁沉的嗓音喟叹:“阿瑜好甜。”
琨瑜呆呆睁开眼睛,膝头缠上洇粉色,发软地打开。
半个身子被固定,禁不住颤抖,可怜又好欺负。
托在颈后的手抽出歪歪斜斜的木簪,发丝尽散。
银羿痴迷地嗅着他的发,一把将他抱到铺置得柔软厚实的床上。
兽人做事总是直接,脑子里想什么就做什么,
红月期只能看不能吃,早就将兽人憋坏,化回人形这一刻,只顾着把雌兽连吃带吞。
琨瑜摇摇脑袋,发丝晃荡,迷蒙的余光依稀看见银弈吃得贪婪。
兽人笑着舔了舔嘴角,半跪着屈下前身,抱紧他。
再次含磨他的唇瓣,舌尖一下一下撬开,直往喉心里磨弄。
琨瑜眼睛和嘴巴流着水,迷乱之际,与紧抱着自己的魁伟身躯紧密嵌接。
雪花彻夜不减。
暖洞飘着热融融的气息。
银羿抱起怀里的雌兽去小热泉洗浴,路上淅淅沥沥。
待泡入温池内,琨瑜捂着肚子躲到一侧,按了按,瞥见流出来的,连忙移开眼睛。
“阿瑜,”银羿盯着,眼睛又热了起来,哑声开口,“我帮你。”
琨瑜被捞到兽人腿上坐稳,软绵绵地,手指头都没力气抬动。
须臾过去,他终于收回几分神智,支支吾吾:“不能来了……”
银羿浅笑,手上轻柔地疏理引导。
只片刻,气息一沉:“松一松。”
等到手指能动了,洗弄干净。
琨瑜已然精疲力竭,头脑昏昏沉沉,睡得不省人事。
*
第二天,琨瑜醒过两次。
一次被银羿抱在怀里喂了点食物,一次喂了些水。
水清甜,他迷糊睁眼,发现水中泡着几片花瓣,舌尖还残留着丝丝甜腻的滋味。
银羿道:“添了点蜂蜜。”
琨瑜“唔”一声,腿脚一软,粉红的足弓踩在兽人腿上,双手揣在怀里,头发从足尖荡落。
他一口一口饮下蜂蜜水,浑身依旧软绵绵,完全被兽人抱在胸怀。
琨瑜睡了整个白天,喝过水,来了点精神,跟对方断断续续地说话。
“这个时候哪来的蜂蜜?”
银羿:“之前银狛给你带了不少,看你喜欢,早前就准备了。”
又得到启发,采集了花蜜调制。
说罢,眼底滑过一丝落寞:“阿瑜在阿磐山待了很久。”
琨瑜心里羞愧,脸颊往结实的胸膛贴近:“这个冬天我留在阿箬山。”
银羿微微低笑,心满意足,揽着怀里的雌兽躺下休息。
**
又一日,银羿出去狩猎。
即使利用冰雪储存了兽肉,作为雄兽,依然想让雌兽吃上当天带回的最新鲜的肉。
如今还不到最冷的日子,偶有野兽出没,尚能捕杀猎物。
等降下暴雪,再将圈养起来的禽兽杀掉一部分。
洞内烧着两个石盆的火,小热池飘出热息,整个山洞暖气横流。
琨瑜只着一身不算厚实的兽皮长袍,一根用来编织麻线的木棍当做发簪别在脑后,头发微乱,却显得慵懒。
他懒洋洋地窝在垫子里缝制棉靴。
往夹层填充几层食草兽软绵的毛,试了试,效果还不错。
尺寸是按着银狛双脚纳的,对方总不喜欢身上有过多的束缚,冬天外出,经常光脚回来。
尽管兽人皮糙肉厚,但琨瑜仍担心银狛的双腿被冻伤,所以给兽人准备的御寒衣物,鞋袜每件不落。
他也给银羿缝补了新的衣物鞋袜,对方很是珍惜,每天都会穿上。
虽银羿是蛮荒大陆的土著兽人,但经琨瑜这么一打扮,英俊温柔,体格伟岸,比大梁国那些名门大户出身的公子少爷还有气度。
雪风凛冽,银羿从结了冰的河底拎了十几条鱼回来。
他掸干净肩膀和发上的雪,将兽皮靴子换下,走到火盆旁边,等身上携带的寒意散净,走到雌兽身侧。
磁沉温和的嗓音夹了一丝酸:“给银狛做的?”
琨瑜点点头;“雪下了几天,蓝月都到了,他应该回来了吧。”
银羿颔首:“也就这几日,快了。”
琨瑜已经答应整个雪期留在阿箬山,得到这句保证,倒不担心银狛过来抢人。
只要银狛敢抢,他势必不会退让。
两个强大的雄兽碰上时,捍卫自己的雌兽绝不会手软。
*
黑夜,蓝月清辉笼罩整个阿箬山。
琨瑜前些日子被要得狠了,躺了整整几天,深觉不能再继续,勒令银羿克制一点。
银羿靠近了,想动手,他凶巴巴瞪去一眼,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不行。”
银羿目光含笑:“我只想抱阿瑜到床上睡觉。”
琨瑜:“……”
白天睡了很长时间,此刻并不乏困。
他抱出银羿那件破损的鳞甲,翻出剩下的鳞片,盘着腿,靠在对方结实且富有弹性的胸膛里缝缝补补。
高大结实的兽人揽着雌兽,雪夜里互相依靠,十分温馨。
琨瑜忽然想起什么,小声念叨:“秋天的时候,我看银白部落周围的雌兽过得辛苦,雄兽要去月神山抵御兽潮,他们只能合力狩猎,还挺危险的。”
说完,认真想了想,小脸严肃。
银羿银狛既要去月神山,还时不时给他带回新鲜的兽肉。
每次“征战”回来,至少剥几张漂亮皮子给他。
夏天更是带他横行蛮荒。
从前还不清楚,今年秋天有了比较,才知道两兽人的厉害,以及对他的百般呵护。
他心里软软,将修补好的鳞甲套在银羿身上比划,鼻子发酸,闷闷地开口:“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除了爹娘,你和银狛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他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的。
想起爹娘,泪水更湿润。
捕捉琨瑜眼睛里的酸楚和湿润,银羿心疼得厉害,捧起柔软小巧的下巴,正要吃干净眼角的泪珠,却听风雪声里夹来几道熟悉霸道的兽吼。
琨瑜擦擦眼角,“咦”一声,破涕而笑。
他披了件斗篷拔腿就往洞外跑,银羿露出一丝好事被打扰的无奈,微微咬牙,紧跟而上。
*
蓝色巨兽停在石洞之外,丢开一摞野兽皮子,血气未散。
兽目捕捉到迎出来的雌兽,仰脖低吼,下一刻,赤条条的兽人跃上石台。
健实手臂一把抄起琨瑜,把纤细的小雌兽抱在臂弯,低躬身躯,使劲嗅了几口。
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嗜杀的气势淡化。
琨瑜抱紧银狛的后脑,轻轻拂去短发上的积雪。
并不嫌弃对方血气重,而是道出心里的焦虑。
“怎么这次那么晚回来,我担心你受伤了。”
银狛毫不遮掩,浓眉跃出一股煞气。
“打爽了。”
又咬着后牙,道:“想死你了。”
嗅着雌兽的气息,触摸温软的肌肤,冰天雪地,没有什么比那道温软紧致更叫他想念。
琨瑜微微脸热,尤其与跟出来的银羿对视,又被赤条条的银狛抱在怀里。
隔着兽皮,那雄伟抖擞异常,甚至打了几下。
琨瑜整张脸都快烫熟了。
银狛捏捏他,紧盯前几日银羿留下的吻痕,兽目一眯,径直抱起琨瑜走去小热泉。
银羿醋意喷发,但只能忍耐片刻。
毕竟这段日子占了不少好处。
*
今年红月,他与银狛做了个新的约定。
此后不再一起出征月神山,而是留下一个,陪在琨瑜身边。
所以轮到谁去月神山,都要比以往多花些时日和精力。
敏锐地捕捉到从小热泉方向飘出来的声音,银羿痴迷,又心起醋意。
他靠在山壁上淋着雪降温。
整个雪期,雌兽都会留在阿箬山,来日方长……
今年的好处是他先占得,明年……也坚决不退让。
琨瑜只有一个,该争就得争。
第35章 第35章阿瑜终于是我的了
暖洞内,气氛炙热,琨瑜快被银狛的目光烧穿融化。
他扶着对方发红的肩膀勉强直起腰肢,气喘不已,不住吞咽。
此刻,他嗓子扯得破碎,完全不像平时说话的声音。
银狛兽目激红,往前推去:“好听,再叫几声。”
琨瑜摇摇头,竭力收声。
半晌,迷蒙的眼眸缓慢凝聚。
只一眼,软软的手指急切地攀抱兽人的脖子,像只湿润的小羔兽,往汗热的脖颈靠去。
银狛“嘶”地吸气,顺势抱紧他。
因为过度爽快,仰起淌着汗,筋脉急跳的脖子。
琨瑜却是回归理智,眼睛一下子溢出不同方才过激时涌起的泪花。
“伤口都裂开了,”又使劲推对方起伏的胸膛,“不能再弄了,伤口在渗血……”
他心慌地叫:“银羿,银羿……”
银狛将他抛起,又沉沉按回腿上。
受这道叫喊刺激,愈发野蛮。
他粗气地笑笑:“银羿不会在这时候进来。”
此时此刻,无论是他还是银羿,都不敢闯入。
因为看到了会发疯。
又低声霸道地哄:“阿瑜,再叫两声,叫我,不许叫银羿。”
“可是伤口裂了流血……”
兽人毫不在意:“不碍事。”
无论怎么哄,琨瑜赌气,没吭半声。
须臾后,他倒将身子绷得愈发紧。
银狛托起他的膝盖,抱着走不到两圈,兽目赤红,胸膛急剧起伏。
好半晌,揉了揉他越发鼓起来的肚子,无奈道:“故意的是不是?”
琨瑜脸色通红,仍闷闷地不吱声。
待入了小热泉洗漱,再出来,布置山洞的银羿立即回头。
雌兽不像往时那样绵软懒散,眼光灼灼,看出来生气了。
银羿挑眉,对眼前的同胞兄长毫无同情心。
银狛刚把琨瑜放到床上,纤细柔软的身子一骨碌往里滚,藏在褥子里。
银羿走到另一头,屈着腰同他低低说话。
琨瑜钻出脑袋,不知道跟银羿嘀咕什么,银狛叫他:“琨瑜。”
琨瑜依旧不理会,脑门对着。
银狛脸一下子黑了。
晚上的时候,琨瑜睡觉只要银羿搂着睡。
银狛紧盯大床,与银羿含笑投来的目光交锋,有些发恼地阖起兽目。
琨瑜生气比兽人还麻烦,软硬不吃,还只对银羿那样笑……
气死他了。
*
雪夜深寂,本该睡觉的琨瑜掀开眼睛,脑袋从银羿胸膛钻了起来。
少年披头散发,赤着洁白的双足下地。
他悄悄踩着兽皮地毯,无声无息来到银狛面前。
抱起膝盖半蹲,确定兽人睡熟了,默默从怀里抹出一罐治疗外伤的药膏。
借着火光,琨瑜抠了点药往兽人脖子后方涂抹,他屏气凝神,抹涂大半,正准备收手,腕子一紧,却见银狛睁开兽目。
一双眼睛精光锐利,哪有半分昏睡的样子。
银狛笑着将他扣在怀里,低头,俊挺的鼻子蹭了蹭他,嘬了几口。
“担心我是不是?”
琨瑜抿唇,不出声。
银狛细细贴着柔软的唇舔舐:“我听话抹药,不要不理我。”
又暗自咬牙切齿:“银羿那家伙抱了你大半夜,真把老子气死了。”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不能给老子多抱会儿?"
银狛憋屈,又不能拿他怎么办。
琨瑜噗嗤一笑,小脸紧绷了大半夜,此刻软和下来。
听完刚才的话,憋在心里的一股子情绪烟消云散。
银狛这次在月神山待了那么久,又添伤回来,哪里还舍得跟对方置气太久呀。
他避开涂药的地方,乖乖挨入敞开的胸怀。
“那我今晚陪你睡。”说着,余光心虚地往大床瞥去,银羿似乎还在熟睡,他心里的羞愧少了几分。
等银狛回去,他会对银羿很好的。
*
第二天,依旧飘雪。
琨瑜枕在银狛臂弯里,左右辗转。
兽人慵懒地抱着他,餍/足道:“再睡会儿。”
琨瑜睁着乌溜溜的眼轻轻应下。
银狛好长时间没睡安稳觉,他舍不得扰醒对方,一直乖乖躺在宽厚的胸怀里,闷了就默数圈里还有几头食草兽。
直到银羿扛着新捕的猎物回来。
琨瑜起身,银狛睁眼,随手围了件兽皮裙,一如过去,习惯性把他抱在臂弯走动。
琨瑜挣扎:“放我下来吧,我给银羿搭把手,”
银狛低哼,将他放下。
倒不是让琨瑜搭手,而是过去将刚猎回的野兽迅速处理干净。
野兽身上都是冰干的血液,剥皮取内脏活儿很脏,又费力气,天冷,他们不会让琨瑜干这些杂活。
野兽的内脏和骨头具有药用效果,银羿经验丰富,负责处理这块,银狛则处置兽肉腿肉,将最嫩的切出来,腿肉直接拿来烤。
琨瑜插不上手,只得去准备蘸酱。
秋天采集许多果实,挑选后顺序排开,有酸有辣。
先挤出酸果汁水,接着剁碎黄色辣味根茎,倒入些许蜂蜜,混合搅拌。
酸辣的味道溢满鼻腔,口水都要淌出来了。
烤肉油腻,沾上汁水正好中和几分油腥味。
又取出几条冻在雪地里的鱼,刨开骨刺,清理内脏,鲜嫩的肉块整齐剁碎。
今年银狛银羿带他跑了许多部落,换回好几种豆子。
有种黄豆子口感与面粉相似,用石杵磨碎,再添些春天晒干的菌菇,打磨碎了跟鱼肉搅合,捏成一个个圆乎乎胖滚滚的鱼丸子。
银羿银狛默契地朝暖洞里张望几回,收起目光,从彼此眼底看到了争抢的欲/望。
过正午,琨瑜煮好一锅鱼丸汤,又把银狛送来的腿肉烤好。
烤肉切成片放入木盘,分别添了点蘸汁,招呼道:“先来吃点东西。”
兽人吃一顿能抗好几天,尤其强大的雄兽,可以根据环境调节体力,维持身体的状态。
如果不是陪琨瑜每天用饭,除了暴雪后外出抵御雪兽,兄弟两会选择冬眠度过整个雪季。
如今,他们有了比冬眠更喜欢的法子度过漫长的雪期。
琨瑜疑惑:“怎么还不进来?”
银狛银羿:“来了。”
左右夹着雌兽,先开始投喂。
银狛撕开兽肉,吹凉了往琨瑜嘴边送。
琨瑜咬一口,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好脾气地道:“有点腥。”
银狛:“麻烦。”
嘴上这么说,却将撕开的肉仔细抹上蘸汁:“吃。”
这回琨瑜吃了。
等他咽干净,银羿微微吹凉鱼汤,木勺送到他唇边,同样喂了几口。
不久,琨瑜脸热得慌:“有手有脚的,让我自己吃……”
又道:“你们再这样,我就不吃了。”
兄弟停止投喂,看着他吃。
他进食不多,吃饱后,两个兽人风卷残云般,将剩下的食物分扫干净。
吃饱喝足,银狛银羿把目光放在雌兽身上,开始盘算同一件事。
*
银狛打算在阿箬山多停留几天。
雪日冷,夜色黑得快,休息的时间越来越早。
琨瑜跟谁睡,成了银狛银羿不相退让的点。
银狛停留在阿箬山的日子不长,不愿意跟银羿轮流占一晚,最后协商,分上半夜和下半夜。
至于谁先谁后,难以妥协。
蓝月刚现,暖洞对面的山头轰隆震响。
灰蒙蒙的雪夜里,两头巨兽嘶吼缠斗,躲在山谷的野兽纷纷逃窜,不明白两头猛兽怎么这时候打了起来?
琨瑜扶着山洞的石壁,唤了几回:“别打了——”
两兽不出结果,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摇摇头,谁都不理会。
琨瑜独自走回床上,垫着厚软的兽褥,微眯眼眸,懒洋洋地往里头一滚,正好睡个安静的觉。
半夜口干,爬起来寻水喝,触手毛绒绒,黑影严严实实笼着他。
两兽在石床两侧趴下,鳞尾钻入褥子,分别缠了他一条腿。
琨瑜:“……”
蓝兽凑过来舔了舔他,琨瑜躲开那大舌头:“喝水……”
紫兽鳞尾卷来一杯水,琨瑜捧在手心里咕咚咕咚喝干净,左右看看,只要它们不再折腾自己,倒头继续睡了。
第八个蓝月雪夜过去,银狛返回阿磐山。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地盘,一头拥有领地的野兽,不能离开地盘太久。
琨瑜送他到交界口,被银狛抱着亲了很久。
银狛粗声道:“过阵子带你回去。”
又往琨瑜手心塞了一枚骨哨。
相同的骨哨,银狛自己留了一个。
只要琨瑜吹响,银狛的就会震动。
“想老子了就吹这个哨子,我带你走。”
琨瑜把骨哨收下,轻轻“嗯”了声。
直到目送蓝兽消失在风雪中,甫一转身,差点撞入银羿胸膛。
银羿笑着擦了擦他的唇,盯着他手里的骨哨,本想眼不见心不烦,却忽然想起什么,笑意更浓,目光暗流深涌。
巨兽疾驰狂奔,很快回到小暖洞。
琨瑜屁/股都没做热,很快被银羿打横抱起,径直走去热泉。
琨瑜呐呐:“银羿……”
银羿让他握紧骨哨,抚上粉色的膝头,慢慢打开。
“一会儿觉得受不住,就吹它,它会震得更厉害。”
又笑道:“雪季漫漫,阿瑜是我的了。”
第36章 结局1琨瑜and银羿
洞里飘着暖气,琨瑜从兽褥里拔出小脸,闷太长时间,眼尾都捂红了。
正待翻身,腰肢一紧,伸长的小臂轻松将他整个人揽入怀里,往胸膛里搂,隔着褥子,摸上他的肚子:“饿不饿?”
琨瑜偏过脸,与银羿放低的面庞抵近。
嘴角翘起,轻轻摇动,又点点头。
银羿道:“锅里热了汤,喝一点再睡。”
说话时,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流动的温柔深邃热烈,能瞬间把人淹没。
琨瑜被看得不好意思,钻出一条胳膊,想把银羿的眉眼遮挡起来。
呐呐:“别看了……”
银羿不看他的眼睛,目光来到微微翕动的嘴唇,不说二话,贴着唇上下舔了舔,撬开缝隙将舌头喂了进去。
银羿好喜欢亲他,炽热绵长的气息将他的喉咙堵得严严实实。
琨瑜受不住,哼哼久了,才极尽缠/绵的松开,嘴角的津水流得到处都是。
淡紫色的头发垂枕畔,银羿捧起琨瑜酡红的小脸,抵着额头低低地笑,再次靠近,一下一下,反复舔舐两片张合呼吸的唇瓣。
直把两片唇添弄的红肿洇红,可怜又可爱的,似乎总是亲不够。
琨瑜摇摇头,眼睛湿莹莹的,捂着嘴:“疼……”
银羿将他打横抱起,送去洗漱后,带回用饭的桌椅上。
从冒着热气的陶锅舀了些汤和肉,汤水上飘着几朵野菇,煮得又软又滑,还胖乎乎的。
琨瑜夹起胖乎乎的野菇往嘴里一咬,顿时眉开眼笑:“好吃。”
说着,还给银羿嘴边送去一朵。
银羿吃了一口,道:“这些你吃。”
雌兽喜欢吃素的食物,偏偏这样的食物在雪期里很难生长,仅有的,都是开春后晒干或腌制储藏下来的,份量不多,但银羿每顿都给琨瑜准备了。
彼此相对而坐,安静地吃了顿饱餐。
琨瑜揉弄微微发鼓的肚子,托着有些酸软的身子,在暖洞里活动手脚。
银羿将洞内收拾干净,准备靠近他和他说话,目光一抬,似有感应。
琨瑜收起抬高的腿脚,扶着银羿臂弯站稳,好奇道:“怎么了?”
“有兽人上了阿箬山。”
严寒雪期很少有兽人冒险外出,上山的就更少了。这个季候,来阿箬山的大多是赤炎部落的兽人,应当还是雌兽,给生病的幼兽求药来的。
听完银羿的解释,琨瑜想跟过去看看。
他抱着兽人的手臂:“好久没出去了。”
银羿含笑:“我陪着还闷得慌?”
琨瑜支支吾吾,红了脸:“也不是……”
有银羿陪伴,这个寒冷的雪季他一点都不觉得孤单,就是……总做那事……
不能一直这样呀……
他拖长声:“带我过去看看吧。”
兀自捡起落在床尾的冬衣和斗篷,拿起兽皮靴和手套,裹得严严实实。
他拎起平时装药的木箱子,笨拙走到洞口,仅露出的一双眼睛亮亮的,催促着:“银羿,来嘛。”
兽人笑叹,依了他,化为威风凛凛的紫色巨兽。
天地银白,鳞尾把他小心呵护着托至背后,兽吼在风雪间涤荡,踏冰疾驰。
琨瑜将自己埋在巨兽的绒毛里,庞大的兽身几乎遮去迎面卷来的严寒。
抵达阿箬山交界口,紫兽头上落满积雪,他全身干干净净。
被紫兽放下雪地,琨瑜好奇地打量十几个抱成一团取暖的兽人。
最外圈是十几头雄兽的原形,它们围成一圈,里面蹲着几个雌兽。
雌兽们被雄兽护在圈里,而他们怀里则护着兽崽。
兽崽脸红红的,看着像受寒发烧了。
就如银羿说的,选择在雪季冒险上山的,大多是为了求药。
他合起手心搓了搓,开口时,眼前飘出茫茫白雾。
“天如此冷,怎么能停在这里等?”
成年兽人尚且可以勉强抵御风寒,幼兽还没长开,身子骨并不结实,如何抵挡得住?
围成一圈的野兽低低吼叫,琨瑜从它们的声音里听出了祈求的意味。
银羿道:“前方有个山洞,洞里放着燧石和干柴,若下次来,到里头等。”
蛮荒大陆,强者生存,银羿虽然庇护赤炎部落,但对兽人们并无太多同情心。
尽管如此,他并不忍心看着幼兽病死。
带领赤炎兽人进入山洞,琨瑜知道燧石藏置的地方,找到火石和树绒皮,很快点燃起火。
他招呼银羿和赤炎族兽人:“到这里坐,暖和些。”
兽人们起初犹豫,不敢靠近。
毕竟这是银羿大人的妠希,他们害怕冒犯了对方。
琨瑜可不管妠不妠希的,直接牵了个滚烫的幼兽坐下,观察她的精神状态,有问有答几次,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从腰间的麻布囊带里取出果干,送给她吃。
剩下的幼兽逐渐放开胆子,围着火堆坐好,银羿打开药箱,让点到的幼兽前来检查。
没被点到的,则围火取暖。
琨瑜逐个与幼兽们说话,精神还算好的,给几颗果干,已经烧迷糊的,就让银羿先给他们医治。
赤炎族的兽人趴着道谢,琨瑜劝几次都劝不起来,只能挠挠发梢,作罢了。
给这群幼兽医治完后,天色将暗。
雪下得更大,银羿将琨瑜迅速送回暖洞,对着他眉眼的雪吹了吹,又抱他在火边坐下,握紧两只手,小心揉搓。
“有没有冷到?”
琨瑜晃晃脑袋,嘴角勉强抿起。
“你护着,不怎么冷。”
锅里暖了汤,添些素菜就能吃了。
琨瑜喝完半碗,银羿看他兴致似乎不高,有些担心他着凉生病。
琨瑜吸了一下鼻尖,脑袋蔫蔫,垂在兽人宽阔的肩膀搭着。
他声音闷闷:“没有生病,只是看到兽人如此爱护幼兽,忽然想起爹娘了。”
年幼生病,吃药怕苦,更怕被大夫扎针。爹娘寸步不离地守着哄着,在他病愈后,买炒得香香的棉麦糖给他吃。
银羿少有的沉默。
过去几次,他问起此事,琨瑜回避不答,或者模棱两可。
日子久了,便不敢再问琨瑜的爹娘身在何处,也没有说带他去找他们。
银羿隐隐有些预感,直到今日,始终没有言明。
他怕挑明后会发生无可扭转的事,下意识告诉自己,琨瑜与他是一样的。
银羿喂琨瑜吃完东西,将人抱在腿上,不住亲吻,道:“阿瑜,阿箬山就是你的家,无论发生什么,我会在这里陪你。”
又道:“以后若你不喜欢留在阿箬山,我就带你开辟新的领地,多建几个巢穴,好不好?”
琨瑜点点头,被亲得气息急促。
思念亲人的情绪使得他比往时更加胆大。
他伸出胳膊,抱紧兽人脖颈,在对方意外的眼神里,翻身而上,还将木簪取出。
发丝尽落,薄肩雪白,眼眸里波光流荡。
银羿喉头一紧,哪里见过这样的雌兽?
掌心扶上柔韧的腰肢摩挲,哑声唤:“阿瑜。”
琨瑜摇了几下,发丝摆动。
银羿气息变粗,眼睛赤红。
到底是体力有限,只摇几下,就不想动弹了。
银羿笑笑,握他的腰,直起身,托兽崽那般将他托抱在怀里,带动着一直走。
有时停在躺椅上,使得琨瑜侧着打开。
又放在挂着兽皮的岩壁,将他翻了个身,从后头严密无缝地贴紧。
直到琨瑜腿脚打颤,脚趾头都淋湿了。
他期期艾艾地开口:“不可以了……”
银羿哑声笑道:“阿瑜先坐上来摇的。”
又哄着:“叫好听些,就快点。”
琨瑜听话叫了,可兽人没有停下。
他被面对面地抱起,紧密镶接。
银羿托紧他的腿弯,到深处,吸了口气。
又连凿带撞,亲着脸和耳朵往小热泉走。
已经很晚了,冰雪在石台积了厚厚的一层,琨瑜像只软白羔羊,被银羿塞进兽褥里。
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垫到他颈后。
琨瑜太累了,眼皮都睁不开。
临睡前,他听银羿在耳边道:“这里就是阿瑜的家,好不好?”
琨瑜囫囵地回应:“好。”
巢穴温暖如春,床尾悬了一盏腐火莹灯。
兽毯脏了,铺置新的,几枝冰花杆子插在石头罐子上,散出清新冰凉的气息。
夜色还深,日子也还长。
银羿亲了亲琨瑜泛红的脸蛋。
他想要的家,会有的。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