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第 51 章
经纪人，男，身高186，本名任纪京，绰号盐焗鸡，塞弗西斯社会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毕业后第一份工作进了A-z成为温听棉的助理，因为顶撞领导被开除。第二份工作来到心理咨询室，带着间谍的身份。
“我信任你的工作能力，”冷香萦绕，幽静明亮的茶室，纪礼抚摸着手腕佛珠，嗓音含笑：“我想让你替我办一件事。”
生病的爸，辍学的弟，高昂医药费和生活费……经纪人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因此他答应了。
而现在——
经纪人攥紧手中的信封。
纪礼已经盯上叶宓，并且绕过他，直接给叶宓送了邀请函。
如果不是他今天碰巧拿到邀请函，他是不是一直都不会清楚这件事？
看着还算正常。
顾希玉反射弧迟钝，就是个缺心眼的，也没考虑纪礼和叶宓之间的关系，更没想过纪礼找叶宓干什么。他现在满心满眼怎么让他哥移情别恋。
温听棉说话总是如此直白，叶宓皱了皱眉，疑惑：“哪里给你的错觉？”
三十多岁还是处男，禁欲冷漠。这是纪礼最基本的标签，贴在身上从未打破。
叶宓是他喜欢的人，同时他也不能失去这份间谍工作。
外面因为美人榜闹得天翻地覆，室友云卷好像没通网，眨巴眨巴眼睛：“我买了葡萄，快过来吃。”
然而叶宓的回答很扎心，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一遍云卷才回复。
美人榜单更新了，虽然顾希玉还没怎么看过，但榜首一定好看得不行，他哥本质还是个颜控，他得想办法让他哥爱上那个人。
哭了半天，顾希玉拐到话题上。
纪家对叶宓而言，就是庞然大物。纪礼掌控欲极强，又是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叶宓对上纪礼基本没什么好处。
噗嗤。
叶宓：……
经纪人：“呵呵。”
同事AB相互看看，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中药还挺苦的，吃点糖会好点。
寝室开了电影模式，偏暗的灯光下，懒散的果冻伸出触手去吃葡萄，浑身都散发着可口的光泽。
绿老师：“……你什么眼神，不准小看我。”
叶宓吃一颗葡萄，放松的那一瞬间身体涌上疲惫，他姿势不太好地瘫在沙发上，像一颗果冻。
纪家人皈依佛门，但私底下做的肮脏事一点也不少，几乎每一任家主在十八岁修行结束后纵情声乐，外室情人一大堆。
《恋爱通关法则》
叶宓：“所以你还要继续分锅大会吗？”
云卷自闭：“没有哪里。”
美人榜单二次更新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K却因为温听棉的话把责任完全揽下来。细究其中的逻辑，其实他才是错的那个人，甚至什么都不知道的K和帮忙遮掩的温听棉为他的错误买了单。
叶宓一点也没变。
经纪人后背泛凉，迅速思索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x圈佛子最近的出场率太高了。
云卷愣了一下，无奈：“你真的是，情绪不好的话没必要安慰我了。”
说半天也没到核心的点。
叶宓立马get到。生病的爸，辍学的弟。
对叶宓来说，就算猜到榜单更新的规律，在龙傲天的预测里他的身份迟早会暴露，结合拼好图的更新规律，叶宓试图借着榜单更新的契机让K不再纠结三个人的事，没想到阴差阳错造成了更糟糕的结果。
云卷目前还不想提这个，他避开了这个话题，“你觉得我最近变了吗？”
这次经纪人罕见没有和绿老师杠起来，他只是沉默地收拾好那袋垃圾，然后回到工位继续闷头工作。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温听棉又说：“你好像在生气。”
总有人认为三十几岁的男人需要x经验，但纪礼的观念里，控制不住欲望肆意宣泄的人才是最低等的生物。他傲慢得从不允许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或事出现。
经纪人游魂一样出去。叶宓目送他丧尸一样的背影，身边幽幽出现一只比格。
绿老师义正言辞：“这里能让我滚的只有叶宓。”
“他最近心情都不太好，不知道怎么了。”
“你回来啦。”
叶宓洗了手从厨房出来，云卷给他腾位置，随便点开一部电影。
云卷的笑转瞬即逝，“你这样让我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还真是记仇。”
经纪人是纪礼安插在德尔曼的间谍，怎么会被炒鱿鱼？
果冻身上被盖了毯子，果冻看了过来。
叶宓说了句谢谢，温听棉在他对面坐下。
还是上次的机器人，滚着滚轮过来送水，电子屏幕跳出来一个笑脸。
待会儿就把你门口的电动车骑走。
叶宓：“…你们讨论得太大声了。”
叶宓没什么想说的。恋爱世界恶意满满的一盆狗血倒下来，这件事要彻底分个对错，也分不明白。
果冻点了点头。
暑假第一天还算平静，忽略掉那些烦人的海报和讨论，叶宓的生活和平时没区别。
茶几上放了很多零食水果，电影前奏放完，偌大的电影名霸占整个屏幕。
真云卷很贴心：“感觉你很累，可以和我倾诉。”
“如果你想延续昨晚的话题，那恐怕会得到你不想要的回答。”
叶宓起身，“今天的话就聊到这里。”
温听棉和K的矛盾，没有主角光环的K完全是弱势那一方。npc和主角有了矛盾，绝大部分输的都是npc。
经纪人头脑风暴，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腔。最后，他将目光投向心理咨询室每日一清理的垃圾桶。
叶宓：“……”
叶宓瞥他，“虽然我经常生气，但我现在心情很平静。”
叶宓想不起来很正常，因为那时候他们还不是云卷和云澜。
顾希玉补充：你也可以找我帮忙，也是一样的
“哪里变了？”
经纪人：“……滚。”
下午，叶宓和考完试的温听棉见面。
————
“中药里放了什么唧唧生长丸吗？”
绿老师眯了眯眼睛，身形似乎一瞬间变得高大，从邪恶比格变成可靠稳重的二哈。
温听棉没有挽留，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蛋糕。
十八岁后纵欲承欢似乎是刻在纪家人骨子里的诅咒。那么禁欲的纪礼，纪家这么些年来也只出了一个。
“你喜欢K？”
除了激化矛盾，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清楚这是迟早会有的见面，逃避不掉，叶宓没有拒绝，见面地点约在温听棉的公寓。
第二天，心理咨询室茶水间上线了最新版中药。
绿老师：“纪总还炒他鱿鱼了，我还没告诉他。”
昨天回去，顾希玉就被揍了一顿，但他不服气嚷嚷着说他哥坏话，于是又被加揍了一顿。
这下没有偏心不偏心了，一碗水端平。
云卷把空调温度调高，又把电影关了，“心情不好，可以早点睡。”
告诉温听棉？不，纪礼找叶宓，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温听棉。
K很普通，但也是因为普通，没有主角身份，叶宓也才会和他做朋友。
那里才是这封不怀好意邀请函的归宿。
叶宓还是摇头：“没什么，兼职都这样。”
“他爸的医药费要断了，弟弟在学校也不好过，所以现在他晚上还要去兼职。”
三个人的友谊里，温听棉和K有矛盾，有一部分是来源他和温听棉。叶宓并不想后面的每一次和温听棉交流见面都有一种背着K的感觉，所以他想要消除K和温听棉之间的信息差，把事情说清楚。
“你也挺喜欢拱火。”
叶宓没什么留恋地离开。
叶宓：？
云卷：“我开空调了。”
云卷显然在纠结什么，但叶宓今天情绪并不好，他缓了片刻，偏过头：“下次可以直接点告诉我。”
说完，便看见经纪人游魂一样从叶宓身后走出来。
叶宓坐下，手机收到消息。
如果是说今天的大画像和海报，那的确不习惯。叶宓喝一口水，没回答。
顾希玉：[小狗大哭.jpg]
扔完，经纪人怕有人从垃圾桶里捡起来，还特地把垃圾袋打结收好，中途绿老师出来，经纪人立马加快打包速度。
关于叶宓想要在K面前摘眼镜的原因，以及叶宓本身的看法。
说到这里，叶宓是真好奇了：“你不打算和我说说看吗，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只是实话而已。”
这是怎么了？
叶宓顿了顿，两个同事没来得及解释，又看见经纪人接了一杯中药，吨吨吨猛喝。
绿老师：“不和你吵，我晕鸟。”
再说到温听棉说的情绪压力，付出都是相对的，叶宓不是傻子。
手心慢慢出汗，经纪人看着那封不怀好意的邀请函。
绿老师：“？我不和你抢。”
不管怎么揍，反正他是不会放弃的，虽然现在看起来叶宓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哥，但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呢？顾希玉才不想半夜敲门，绝望地说：嫂子开门，我是我哥。
起码保护一下经纪人的隐私。
叶宓很少有朋友，但也分得清楚心动和好感的区别。
顾希玉：我哥让我和你说，纪礼好像在调查你，如果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叶宓不想评价K和温听棉的矛盾，但他本能不喜欢昨晚温听棉处理事情的方式。
温听棉不作声，又听见叶宓说：“我也不会喜欢你。”
余光里，经纪人默默去接了一杯。有了经纪人带头，喝中药的人越来越多，绿老师满意离开。
那天晚上太匆促，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清楚。
最近云澜滥用他的身份，云卷已经忍很久了，但又不能让叶宓发现，云卷也只能暗戳戳找安慰。
绿老师：“我觉得我们工作压力太大了，大家都喝中药调理一下，每天一人一杯哈。”
叶宓：= =
温听棉的视线很有压迫感，但叶宓不为所动。他只是冷静地回视，直到温听棉别过眼。
叶宓：被家法伺候了？
纪礼想干什么？
绿老师沉思。
………
他做了两个小时，叶宓一口没动。
……
绿老师：“但是我又把他聘请回来了，工资和以前一样。”
温听棉：“还习惯？”
茶水室三个人，包括叶宓表情如下：O_O
叶宓：“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不靠谱，所以才会被人小看。”
不止是今天，后面两天经纪人也是猛灌中药，看得心理咨询室的人都担心他的身体。
在经纪人眼里，叶宓还是个弱小无助的可怜羔羊。
叶宓都有点懒得动了，他困倦地闭上眼：“这不是安慰。”
叶宓料事如神，顾希玉发过来的表情包哭得更大声了。
“OMG，该不会唧唧停止生长了。”
云卷：“……”
………
“我马上要拿出真实力了，希望不要吓到你。”
知道一半真相的叶宓回到工位，看看经纪人还没回来，把前几天买的一包糖放经纪人桌上。
又是纪礼。
叶宓直觉经纪人被炒鱿鱼的事和他有关，他切出对话框，想给经纪人发消息。
然而经纪人出去，也是因为接到纪礼电话。
纪礼声音优雅：“把他带过来，我可以不追究你之前的责任。”
第 52 章 第 52 章
出去一趟回来，经纪人更像丧尸了。
心理咨询室每天的中药供应有限，一人一杯，有的人不爱喝，经纪人全喝了，包括叶宓那一份。
叶宓欲言又止。这都要调理成什么了，出门往哪儿一站，比电线杆还直，整个就一德尔曼新能源。
显然经纪人意识不到这一点，临近下班，他找到叶宓，手里还端着一杯中药，颇有苦酒入喉心作痛的惆怅。
他看着叶宓，又移开视线，低声：“叶宓，这周六，你有空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中药，叶宓感觉经纪人的声音也变成了辣条音。
“……除了兼职，倒是没什么事。”
叶宓已经放暑假，美人榜单的曝光让他不得已删去校外兼职的计划。前两天，叶宓新做了个计划表，把校外兼职的时间改成寝室自习，在外面的时间大大减少。
叶宓：“…你…，画的什么？”
周六是温听棉父母的祭日，按照温家的规定，身为长子的温听棉必须回去祭拜。
——哦，叶宓很白、眼睛好大、叶宓桌面很干净，文件分类码放整齐，强迫症的福音。
经纪人：“……”
叶宓收拾好东西出去，果然在门口看见一辆车。
那双紫色眼睛实在是太相似，眼前的叶宓逐渐和榜上的那双眼睛重合，经纪人有些恍惚。
经纪人：“……”
叶宓看向他的画。
叶宓和温听棉非常凑巧，又分到一组。
纪礼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人，应该是保镖助理之类的角色，他比纪礼更早地察觉叶宓和温听棉的存在。
“别撕。”
也许是默契度高的原因，和温听棉组队其实很舒服，不需要太多交流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叶宓：“…那是让你拍画。”
叶宓要是笑得小点声，温听棉还能相信，他面无表情地想撕掉重画，手被制住。
叶宓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美人榜换榜三四天，整个恋爱世界铺天盖地叶宓的大头照，还有各地组织致力于寻找美人榜第一本人，至今一无所获。
同事们纷纷对绿老师实事求是、能伸能屈的精神感到敬佩。
不想谈恋爱，就得远离温听棉。
临近下班，叶宓终于收到经纪人的消息。
有同事回复：“门口那辆绿色的？”
“……”
纪礼微笑，手中佛珠在阳光下泛着血一样的光泽。
温听棉瞥他：“周六别乱跑。”
叶宓再次无情防沉迷：“下次留痕工作让我来。”
特助微微低头，紧接着纪礼也抬眼，温和地朝他们笑了笑。
温听棉又皱眉，回答得很慢：“和你画的同一块地方。”
男人仿佛机器人开了定点追踪的视线烙印般黏上来，叶宓十分不适，温听棉拉着他换了个位置，挡住那股冲出距离的阴湿味。
又笑了半分钟，叶宓终于能冷下来说话：“可以改。”
除了纪礼的麻烦，叶宓生活还算得上平静。
温听棉手还没伸过去，叶宓已经挡着脑袋，蹙眉：“说话可以，别动手动脚。”
这算是隐私了，叶宓没有打探的兴趣，他坐下来，又听到绿老师嘀咕：“这位置真好，转个身就能看到你，吵架都方便。”
然后是叶宓疑惑的眼睛：“看我干什么，改啊。”
十足的抽象派，画的完全不像人，放论坛可以收获一句鬼图打码和投厕了。
经纪人视线乱飘，脑子思绪也乱七八糟。
绿老师一边说一边起身离开经纪人的工位。
叶宓没什么绘画基础，但有绘画天分。他按照前几天网课时的练习，画出来的还有几分样子。
叶宓暑假报了一门选修课，选修课只需要刷网课，不用线下上课。要求暑假起码进行五次室外自由创作，画的内容形式不限，课堂学生两人一组。
……
叶宓：“…。”
特助：“准备好了。”
叶宓：“打起来也挺方便的。”
“……”
温听棉看过来，视线相接，叶宓淡定，最后又是温听棉别过眼。
“那这个？向日葵？”
比格控诉：“我去，谁看见我门口的小电驴了？？怎么不见了？？”
叶宓指着一个圆圆的物体：“这是乌龟？”
视线里的人逐渐消失，纪礼问：“周六的宴会准备好了吗。”
温听棉力气很大，叶宓被迫往他那边靠了一点。
没回应，叶宓看过去。
叶宓说完这句话，踩在绿老师冲进办公室震惊之前，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不想再浪费时间，叶宓把包放下，开始拿工具，“这里有树挡着，风景也不错。”
叶宓身上仿佛装了什么恋爱防沉迷系统，只要稍微有一丁点暧昧气息，立马会被叶宓不留情面地砍掉。
抵达山脚，叶宓想到绿老师说的让他去庙里拜拜，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座庙。
温听棉这种儿童画变抽象派还是挺简单的。叶宓微微倾身，大半个身体越过温听棉拿画笔。
天才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叶宓总觉得这么点头有点吃亏，于是他点头的同时补充：“周六你随便跑。”
叶宓皱了皱眉，温听棉把他的脸转过来，厌恶道：“别看。”
温听棉眉皱得很紧，仿佛遇到史上最大难题。
晚点收拾这傻逼。
2.美人榜
现在他们在德尔曼附近一座非常著名的山——望天山，专门给偷渡过来的点家龙傲天捡机缘用。
纪礼找他能干什么？无非两个原因。
听到这句话，经纪人表情闪过一丝为难，似乎是在做心理准备，他一句话支支吾吾好几次都没能说完整。
叶宓和温听棉的画画任务到此结束，分开之际，叶宓的书包带子被人拽了一下。
“这是乌龟。”
“早点改完早点回去。”
时间飞快流逝，一个小时后，叶宓伸了伸懒腰，“你好了吗？”
温听棉若有似无地看过来一眼，“人也一样。”
香炉插香，扫地僧清扫台阶上的落叶，袈裟主持领着人从门口走出，西装革履的男人即使腕间一串佛珠，也和古朴静谧的寺庙格格不入。
“今天早上我看见被人偷走了。”
温听棉啧声：“笑起来比我鱼缸里鱼的鱼尾褶皱还多。”
暑假第七天，距离周六还有三天，德尔曼各个学院已经陆陆续续放假。学校清静不少，路上的情侣都比平时少一倍，按理来说，这是叶宓的天堂，然而叶宓身边多了个温听棉。
胡言乱语三分钟，经纪人终于把那句邀请组织出来：“周六，我有一件事需要完成，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拍得很随意，照片里温听棉甚至没看镜头，他微微垂眼去看叶宓，他们肩膀挨着肩膀，叶宓也抬头看他。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光是视线就很有压迫感。
庙依山而立，青石板路、红墙金瓦。前几年暴雨的时候塌过一次，有个好心人资助重建。
“那家伙以前在科切斯打黑拳，打死了好几个人。”
叶宓：。
温听棉揽住叶宓肩膀，很快拍完一张照片。
1.温听棉
温听棉：……
温听棉微吸一口气，按着叶宓的方法一点点修改。
“……”第几次了，这个概率，真被人做局了。
绿老师：“……啊啊啊”
半小时后，抽象画出炉。叶宓舒一口气，“好了，这样就可以交上去了。”
他们在半山腰，下山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望天山山脚有一座庙，平时没什么人来，放假之后更是冷清。
虽然经纪人说今天有事要请他帮忙，但现在也没有把具体见面时间地点发过来。
温听棉：…。
再冷漠的人看见绿老师也会笑的。
温听棉丢过去一瓶水，面无表情地开口。
纪礼找叶宓干什么呢？是关于温听棉，还是美人榜单？
叶宓原本在收拾东西，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书包，听经纪人说话。
经纪人：我在门口等你
温听棉挑眉，漆黑眼瞳里都写满让叶宓配合的打算。
温听棉：“工作要留痕。”
温听棉收起手机：“都听你的。”
两人都没什么表情，偏偏看起来很有cp感。
收拾好东西，温听棉和叶宓下山。
之前拒绝对温听棉一点用都没有。温听棉进攻性很强，叶宓现在都能感觉到他散发出的“危险信号”。
叶宓别过眼，他整个人快背对温听棉，“抱歉，其实画的，也还，好。”
……
叶宓能猜到事情和纪礼有关，大概率经纪人的事也是因为他。
跳下去要么寿命999，要么HP-999。
这张脸真的很麻烦。
“很好。”
工作开始约莫半小时，叶宓去茶水间冲咖啡，顺便处理一下经纪人的消息。
“抱歉。”
很拙劣的谎言，经纪人都希望叶宓拆穿他，然后拒绝，但叶宓只是点头：“可以，具体时间地点手机上发我。”
今天太阳很大，叶宓摸着手里的冰水，回复温听棉：“谁怪你了。”
………
叶宓：……？
温听棉话很少，但动作利索，跟着叶宓一起布置。
叶宓皱眉：“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Gay。
“分到一组你应该怪系统，而不是怪我。”
无论是谁第一眼都会产生亲近感的笑容。
——
但除了压迫感，叶宓还能感觉到停留在他身上的奇怪情绪。
周六当天，叶宓来到心理咨询室，被告知经纪人请假了。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叶宓看着安静的水流。
叶宓看着旁边空掉的工位被绿老师毫不客气地霸占，邪恶比格甚至慢悠悠吹了吹搪瓷杯里的茶，说：“说是回去家里处理一点家事，没具体说是什么。”
温听棉的视角，能看见叶宓眼睫下的一小块阴影，鼻梁下水润的唇。
说是单纯欣赏也不对，因为同时揉杂着让人心惊负面反馈。
纪礼大概是温听棉老不死祝福名单的第一位。
绿老师：“其实也不是那么好了，你看人的情绪都是主观的，上一秒我觉得这个好，下一秒我又觉得那个好。到底好还是不好，还是得经过时间的沉淀。”
他说完就要远离温听棉，肩膀突然被揽住，身体紧紧贴过去。
温听棉：“…太阳。”
科切斯是联盟最大黑市所在地，也是云家的地盘。
憋闷的心情还没收回去，唇角已经自动扬起像素点。
叶宓还在笑，他一只手握住温听棉手腕，另一只手挡住唇，防止笑得太伤人心。
纪礼皈依佛门，身边却全是沾着血的人。
十分眼熟的卡宴，经纪人不在，纪礼在后座。
虽然都有一个纪字，但叶宓真的很想说。
纪礼演都不演了。
第 53 章 第 53 章
黑色卡宴就这么停在心理咨询室门口。
恋爱世界的人最爱吃瓜，惹得来往的人都多看几眼。
叶宓前两天见过的特助站在车旁。肩宽腿长、身形悍利，左耳戴着一颗黑色耳钉，压迫性的气场足以让人忽略他本身的俊美。
阴湿的视线再次黏上来，似乎意识不到这样的冒犯，视线的主人表情相当平静。
以前的叶宓习惯这种注视，但自从戴上眼镜，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如此冒犯的视线。
有点恶心。
叶宓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车窗微降，纪礼的声音随意地从车内传来，“X，让他上车。”
叶宓和纪礼一共见过四次，每一次，纪礼都穿着古板正式的西服。
——是美人榜单上那张蓝底证件照。
纪礼向来傲慢成性，从来只有他不想看人，没有人敢不看他。
纪礼应该把他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不然也找不到他头上。
叶宓：………
体面成熟的上位者，施舍般在第一次见面给予叶宓足够的尊重。
然而常年单身的纪礼已经对这些套路感到厌烦，他只想粗暴地捏着叶宓下巴，让叶宓转过头来，看到他心情好转为止。
绿老师还在炫耀，叶宓已经不想再看那些对他来说残忍的信息，直接关掉手机。
打着对眼睛好的口号，岂不是可以随便脱别人的衣服。联系到说这句话的人是纪礼，顿时又合理起来。
叶宓下意识挥开，打到硬邦邦的指节，自己手背红了一片。
还挺有脾气。
叶宓看着纪礼起身，仍维持着优雅的姿态，但表情却没有那么好。
参加宴会？他们也没熟到这种程度。
纪礼按灭烟，没有继续再抽。
烟味逐渐弥漫，叶宓没什么表情地想，温听棉居然能忍得了只把纪礼揍进医院一次吗？
“你和绿老师什么关系？”纪礼脸色古怪，“你没回消息，他让你赶紧去领周边。”
叶宓没动，他不想耗太多时间在这里，也不想成为天龙人play里的一环。平静道：“可以直接说事情。”
气氛陡然紧迫，纪礼轻笑，微微压紧的瞳孔没有一丝平和，散发着资本家杀伐果决的压迫感。
这小叶，打听佛子干什么。
真的很烦天龙人。
你也挺可怕，正常人谁去统计这种东西。
车窗景色不断后移，车辆即将通过德尔曼北门，驶离德尔曼区域。
叶宓：“……”
叶宓：“纪总对自己查到的资料那么没有自信？”
叶宓：。
比起回复，叶宓更想下车。这个世界正常人真的不多了。
纪礼微微惊讶：“当然有。”
：我已经提前预约好了，到时候取件码发你
纪礼轻笑：“原本想把话题留到晚上宴会，但你似乎很着急。”
叶宓努力把绿老师说的那两句话驱逐出脑子。
烟瘾来得汹涌，纪礼放任欲望发酵，却没有点燃，他仍记得叶宓资料里的讨厌烟味。
上一个这么对他的，已经被他丢进海里喂鱼了。
叶宓按下旁边的空气循环净化器。车内空气流动速度加快，纪礼对叶宓的印象又在刷新。
恰好，纪礼也从楼上下来。
“……”
即使视线再怎么冒犯，X的职业素养无疑是合格的，他手抵着车门防止叶宓撞头，大半个身体都和叶宓保持安全距离。
恋爱世界里引起霸总注意力的手段千万种，以这样刚的方式吸引注意力的，纪礼遇见过不止一次。
叶宓：？
绿老师买足了关子，让叶宓等了三分钟，最后清咳一声发了个语音条展示他的超绝低音炮。
纪礼一米九几的身高，五个字正好分布均匀。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这番强盗论调听得叶宓都皱眉。
绿老师：这件事可没几个人知道，你也保密哈
啪——
如果今天叶宓想不到这一层，纪礼也许会直接离开，让叶宓和X坐后面那一辆车。虽然一样是接送，但多了分意兴阑珊的轻视。
然而叶宓依旧平静，态度甚至有些冷漠的厌倦。
纪礼脱了西服外套，血红佛珠系在手腕，用以固定衬衫背带夹束缚着身体，常年锻炼的胸部很有料，紧绷的黑色衬衫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次见面完全在双方默认下进行。纪礼对叶宓的兴趣建立在叶宓的脸之上，却也不完全是因为叶宓的脸。
四十五分钟的车程结束，叶宓被带到一栋豪华别墅。纪礼上楼处理文件，叶宓暂时留在客厅，身边是端茶倒水的燕尾服管家。
光是回忆已经疲惫。
叶宓现在看纪礼，纪礼身上自动浮现五个字：繁殖癌捐-精。
叶宓：“……”
叶宓：行
叶宓是个聪明人，他把逻辑想通之后合理化了纪礼的出现。
纪礼上楼，叶宓跟着X走出别墅，铁门关闭那一刻，叶宓能看到纪礼在二楼，正透过落地窗看他。
纪礼收回手，点燃了那支雪茄，下巴微抬，唇边若有似无的散漫。
：我知道啊你别走，我告诉你
电动车找回来了，还抢到了小卡，绿老师心情美滋滋：嘻嘻嘻，上百亿人一起抢，限量一万份，我抢到了三份
说话最基本的礼貌就是看着对方，但叶宓对纪礼的感官并不算好，也仅仅是视线落下一秒就撇开了。
安静空气里，拍打的声音格外清晰，纪礼的手停在空中，气氛有一丝沉闷。
屏保转瞬即逝，那只手关闭车门，彻底隔绝叶宓视线。车辆启动，车内挡板升起，后排成为私密空间。
叶宓：1
叶宓来主星的时间不到一年，对这片区域全然陌生。
绿老师：看，我的电动车回来了
这次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叶宓看起来是真讨厌他。
手机上的定位变为科切斯，离德尔曼很远。和别的城市不同，拥有联盟最大黑市的科切斯是由黑手党和政府联合管辖的区域。
叶宓：人在科切斯，不然给你送锦旗庆祝一下
[吃惯了山珍海味，我第一次吃到有人为我做的夹生米饭，味道真的很特别，让人想落泪。]
骨子里溢出的傲慢已经让叶宓不适，叶宓算是知道温听棉打人的原因了。他很想骂人，但又不想触发恋爱世界里关于天龙人的固定剧情。
叶宓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方才在客厅的时间足够让他摸清这栋别墅的基础结构。
按照现在的时间，温听棉还留在德尔曼扫墓祭拜。纪礼是有多怕温听棉找过来。
沙发旁站着两个保镖，一个是刚见过的X。
纪礼旁边的管家递过来一个电话，“先生。”
叶宓零帧起手，绿老师在办公室还愣了一下。
绿老师：你去科切斯干嘛，给我搞点代购
“但我们公开聊天的前提是，你能把眼镜摘下来。”
他把玩着打火机，懒洋洋地看过来一眼，“需要自我介绍么。”
难得叶宓有求于人，绿老师刚想摆一下架子，又看到叶宓下一条消息。
先前的压迫感消失，纪礼又变得好说话起来，他微笑：“谁都想对自己的眼睛好一点，不是么。”
“你倒是，胆子大。”
这一举动让纪礼不悦。
叶宓：…………
X低头，“叶先生，请跟我来。”
：查监控怒抓小偷
叶宓无情转文字。
叶宓顿了顿，回复得很快：“不需要。”
叶宓顿了顿，绿老师下一句：因为他每年都捐-精，联盟精子中心里他的记录简直多得可怕
没什么意义不明，双方视线都冷静过头。
这时候触发恋爱世界粉红泡泡，大多数恋爱世界总裁都会想——好特别。男人，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
纪礼坐在对面，姿态仍旧优雅，叶宓开口：“可以开始聊了？”
这是上车以来，叶宓首次和纪礼对上视线。
他今天穿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格子衬衫和黑裤，加上黑框眼镜就是上世纪老土的理科男打扮。
坐进车里的叶宓看见他拿出手机，手机屏保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眼底。
绿老师：记得给我代购，我要黑市最新的美人榜榜首的周边小卡和流沙相框
叶宓打开手机，正好又收到绿老师私信。
：是不是细思极恐，粗思也极恐，这个人到底要干嘛，好可怕
绿老师：你别看纪礼这个人那么禁欲，其实私底下就是个繁殖癌
[他就是很特别，别人都不敢惹我，就他敢骂我打我，打是亲骂是爱，他爱惨我了。]
纪礼接过，电话那边的人不清楚说了什么，纪礼往叶宓这边瞥了两眼，又挥手让保镖出去。
“所以你大费周章让我过来，纯粹就是无聊，一点企图都没有？”
普通、清秀、不起眼。任何元素在他身上都十分和谐，和谐成不起眼的清秀。现在想来，这样和谐的诡异，就像是有什么在为叶宓做遮掩。
纪礼看向X：“你带他去拿，然后把他送回德尔曼。”
：作为交换，关于纪家你了解多少？
纪礼的视线划过叶宓腰侧，手指摩挲，抽出一支雪茄夹在指尖。
作为心理咨询室的领导，他想绿老师大概率接触过纪礼。上面的话，纯粹是叶宓讹绿老师，没想到绿老师这么快就答应了。
车内备了小零食和饮料，叶宓没动，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叶宓脑子里过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窗户反射出一只手。
叶宓做了很多备案，这是他意想不到的解决方式。
车里是很陌生的雪松混杂古龙香水气息。
被叫做X的特助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看过来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叶宓也不想再磨蹭，他走过去。
叶宓：……
叶宓：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
这东西要三份干什么？
纪礼在这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挥手，“既然不想摘，那就等到想摘了，再来和我说话。”
：你想问纪礼是吧？他比较出名的就是禁欲，三十多岁还是个处男，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绿老师：？
待会儿就让黄牛抢光了！？
手腕素净没有多余装饰，微深肤色让手背上蜿蜒的青筋显露几分狰狞感。
绿老师：这都是众所周知的，要说点别人不知道的，那你可是问对人了
纪礼：“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我们下次见面再聊。”
偏的这种老土穿搭在叶宓身上看不出突兀。侧脸清隽，肤色在车窗快速移动到光影下过分苍白。就像纪礼最开始查到叶宓资料上的那张，仍戴着黑框眼镜的照片。
叶宓看向车窗，窗户上映出的神情从始至终冷淡。
纪礼摩挲着佛珠，古龙香水夹杂着淡淡的烟味，慢条斯理道：“叶宓，在我这里，权利和话语权对等。”
隔着屏幕都能体会到绿老师强有力的呐喊。
手机不停震动，绿老师的消息。
：快去帮我抢周边
：听到没，快点
能知道纪礼捐-精，还能压制纪礼，绿老师是什么人？
第 54 章 第 54 章
领取周边的地方在科切斯黑市入口附近，左转一百米直行最尽头的铺子。
科切斯黑市没有叶宓想象中的混乱。科切斯依靠黑市经济发展了不少副产业，黑手党和政府共治，整个科切斯呈现相对稳定的状态。
因着黑手党的存在，这边的恋爱画风也和德尔曼大不相同。
关于黑手党，深受恋爱世界荼毒的叶宓只能想起——黑——道大佬被养子以下犯上、小弟爱上渣攻老大的追妻火葬场、黑——道大佬死对头文学……
这都是相对邪恶的教材内容，有绿有黄，但渡过绿江水，黄的也得变绿。
脑子走马灯一样跑过各式各样剧情，叶宓感觉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科切斯的黑市是黑手党的地盘，动不动就会发生暴乱和火拼，X在叶宓身边充当保镖的身份，叶宓顺利拿到绿老师要的周边小卡和流沙相框。
因为相似的紫色眼睛，卖周边的老板看了叶宓好几回，如果不是身边的X太过凶神恶煞，恐怕他都要冲上来问叶宓能不能脱下眼镜给他看看。
和叶宓一起的同事A笑道：“不用担心，我们这边只负责带回，所以任务还算轻松。”
叶宓并不觉得这件事需要道歉，尤其经纪人在答应纪礼之后，还帮他联系了温听棉，求温听棉帮他。
作为周边本人的叶宓沉默震耳欲聋，这种周边真的那么受欢迎？
电话最后经纪人也没能问出口，美人榜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叶宓。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K都有些不好意思，所有事情都是叶宓解决了，他更像是过来走个过场。
“………”
这么得意，反而不想问了。
K想了想，说：“还没有到时间。”
：这周边不从盘古开天地开始领？
绿老师应该在忙，没有回复。倒是旁边X的表情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看着叶宓的眼睛，好像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去问老板，周边怎么买。
叶宓从始至终都把他当好朋友看待，是他太在意天才和普通人的界限，让叶宓被迫成为他成长路上的引路人，承担了不该有的责任。
最后看向门口的叶宓和同事，大声愤怒：“搞什么，男同吗？我不要男同医生。”
自己抢自己周边，放以前叶宓是万万做不出来这种事，甚至说这句话他都有点生理性抗拒，但绿老师喜欢，能抢到的话应该会很开心。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了，都会好的。”叶宓：“这两天的工作我先帮你处理了，多陪陪家人。”
“最近新兴的一个小作坊黑手党，他们打架都是奔着别人的三围和尺寸去的，听说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售卖大人物尺寸大全，好多人被暗算了。”
绿老师：这次周边领取方式很复杂。你需要从科切斯东门出发，找到黑市东边最角落的一个神秘黑色帽兜人，对暗号后他会给你另一个兑换码；紧接着你去西边的典当铺，给典当铺老板兑换码，老板再给你一个暗号；最后你进入北边的黑市，找到矮人兑换周边。
叶宓：“不用和我道歉。”
“这身穿出去，怕不是会被德尔曼机器人叉车叉走。”
典当铺老板很快出来，叶宓拿到暗号，来到最后一个交易地点。
乌泱泱的人群往这边冲，叶宓夹在混乱的人群里，也下意识跟着跑。
…………
车辆抵达科切斯精神病院门口，叶宓深呼吸关闭手机，和同事A下车，对接科切斯的精神病人。
“我去，最近云家是不是要有大动作了？”
这是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
画画那天，温听棉也和叶宓说过这件事，就算今天绿老师没打那通电话，温听棉来得不及时，叶宓也有脱身的办法。
科切斯精神病院那边有个年初移交过去的病人又发疯了，科切斯无法控制，不得不再次联系他们。
“云家那小子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吧？？我记得我还抱过他，结果现在卡姿兰大眼睛变成了超大保温杯，整个人还冷得不行，岁月真是把磨刀石。”
叶宓：…？
回到工位，叶宓得知下午他离开之后经纪人来过一趟，拿了点东西就走了，说今天父亲手术，要去医院陪护。
“男人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处。”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到楼道，经纪人往里看了眼，手术室灯还亮着。
蓝白条纹手舞足蹈，一会儿用手机cos百万博主，一会儿对着墙伤心流泪：“你终究不是我的蕾姆。”
经纪人：“你要回德尔曼了？”
所谓的矮人戴着黑色帽兜，身高只到叶宓腰部，面前摆着各种奇怪药水。
“大名鼎鼎的保温杯云卷。”
云卷今天穿着黑色系制服，旁边跟着几条巡逻用的军用犬。
黑市内部的矮人所在地比前两个地方都要安静，人也非常稀少。叶宓前一个拿到周边的人偷偷摸摸离开，足以看出来这边的隐私程度。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朋友发过来的关于A-z美人榜最新消息。
“？什么保温杯？”
经纪人那边安静得不像话，叶宓只好先开口：“手术怎么样？”
回到德尔曼已经是晚上七点，绿老师还在心理咨询室。
：哎呀你说什么呢，人家听不懂
K都有些无奈：“当着我的面表白，……”
“居然还印了五千多本，这玩意儿到底谁在买？”
手术室那边有了动静，经纪人走回去，还不忘记说：“虽然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但我不会让给你的。”
云澜：“翻一下看看。”
叶宓不擅长安慰人，但现在好像是应该说点什么。
他给叶宓添了很多麻烦，还伤害了叶宓。
矮人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语速很快，叶宓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不远处先来一阵骚动。
经纪人：“你不打算告诉叶宓吗？”
第二天，叶宓依旧需要走一趟科切斯。
————
“还有一个小时，”经纪人低声，“抱歉，今天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要和你说出口才算数。”
叶宓：。
叶宓接了。
“如果叶宓能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的？”
叶宓：…。
另一边，经纪人接过旁边递过来的纸，含糊地说了句谢谢。
叶宓：“是第一次。”
“那帮量人尺寸的淫——魔又来了！大家快跑！”
关于绿老师的身份问题，拿到周边的绿老师得意的很：“我就说我要展现我的全部实力了，你还不信，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经纪人：“谢谢你今天过来帮忙。”
“什么？”
同事A：“确实应该回来接受治疗了。”
……
自从那天温听棉的坦白，K回去想了很多。
……谁家水壶烧开了。
丝毫不知叶宓就是周边本人的绿老师还故作矜持思考了一会儿，“也不是不行。”
经纪人哭得更大声了。
按照绿老师给的步骤，叶宓在半小时后抵达典当铺。
小卡和相框印的都是以他那张蓝底证件照为基础的画师二创，叶宓深呼吸，尽力假装那不是自己。
他站在楼梯口的光影交界处，似乎是笑了一下。
“只要他开心，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并非跑反。
绿老师还在装，摆手：“一句话的事，谢什么谢。”
云卷起身，正准备给黑市管理局那边打电话，敏锐地察觉到墙头的视线。
“就那个，唧唧啊！”
这里是科切斯，不是德尔曼。
叶宓：“没什么好道歉的，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
但相似的紫色眼睛，结果似乎已经很明显。
据说这个病人此前已经精神错乱了好几次，经常会说一些发疯的话。
这时间算是自由活动时间，叶宓和同事分开，叶宓去帮绿老师领周边。
“你要是把你今天的穿着一比一在寝室复刻，你的勾引就成功了一半。”
K是知道经纪人和叶宓的事情之后，主动找上来的。今天K也在科切斯。绿老师解决纪礼之后，K才回到医院，和经纪人处理医院的事情。
说到这里，K也顿了顿，确实是都撞见了。
一群人拼命往叶宓在的方向跑。
钱是绿老师给的。
“什么动作我不知道，我倒是听到一点别的风声。”
经纪人哽咽：“谢谢。”
如果手术顺利，经纪人的父亲很快就可以出院，经纪人的经济压力也会减少，缺点就是可能要一辈子给绿老师打工了。
兴许是觉得打字不够真诚，经纪人还打了个电话过来。
“今天那批货打算开售，现在云家那位正在追杀他们。”
叶宓和同事接到病人，病人还在自娱自乐发疯。
叶宓：？
根据温听棉描述，经纪人当时非常没有骨气地哭了。
K没说什么，他把纸巾放在旁边，“嗯，明天有什么需要还可以再联系我。”
经纪人擦了擦眼泪，这会儿不含糊了，口齿清晰表达：“爱情都是争取来的。”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经纪人好像又在哭。
“啊啊啊怎么挑今天啊！我没换好看的衣服！”
但今天无论如何都是绿老师帮忙了，叶宓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叶宓：………
“滚。”
叶宓交出一张写着暗号的纸条。矮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见叶宓瞳色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起惊讶，说了句叶宓听不懂的话，又往叶宓手里塞了一个袋子。
道歉的话重复三遍，叶宓都想叹气：“我原谅你了。”
K有预感，他和叶宓还会有一场谈话，那时候，他会向叶宓坦白所有。
“hello,大家好！一百万人看过的进精神病院教程来咯！”
因为脸，叶宓经历过太多麻烦，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个人提前做好应对方案。
“这倒没有，那群人碰都没碰到，但是要出合集了嘛，所以干脆胡编乱造，通过和其他人的比例算出来的。”
现在发疯状态不好带回，科切斯给了个时间，让叶宓和同事两个小时之后再来。
叶宓正想再安慰几句，水壶突然停了，耳边传来清晰无比的一句：“叶宓，我喜欢你。”
他的错误，就由他来修正。
没等叶宓反应，电话光速挂断。
看在绿老师帮忙的份上，叶宓忍受比格的werwer，又说：“后面有什么周边，我也可以帮忙抢。”
任务是比较轻松，但叶宓看着绿老师给他发的周边步骤。
典当铺和黑市入口很近，叶宓在等暗号期间，能听到路过的人窃窃私语。
“提醒你，做梦并不能改变现实。”
“黑手党混战啦！！”
经纪人：“虽然你不怪我，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云家作为掌控科切斯黑市经济命脉的地头蛇，还是不少人盯着。
这世界还能再癫一点吗。
“AUV，朋友！您跑反了！！”
为了叶宓，他什么都愿意做。
人群太过拥挤，再跑下去都不知道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很快要到和同事汇合的时间，叶宓只能在混乱途中跑进一个小巷，翻上围墙，打算从这边离开。
绿老师：[比格跳舞.jpg]
云澜毫无人气的嘲笑AI声从耳机里传出来，云卷不耐地踢了踢眼前那一堆纸质书，这里是截下来的第一批货。
画面十分有冲击力，彻底打破叶宓以往认知的人机室友。
K表情很坦诚：“嗯，你是第五个了。”
“你是@%#&＃，我这里有药水#&%”
这算什么？做梦成功？
“云家那个也被量了？”
经纪人：“我已经和他告白了。”
经纪人：“……每一个你都撞见了？”
他下意识抽出腰边的手枪，结果看见了蹲在墙上的叶宓。
“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编出来的数据。”
每一份周边都被精致地包装好，他拿出其中一份拍给绿老师看包装完整度。
K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
经纪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温听棉嫌烦，直接把人轰出去了。
经纪人：对不起，听说你刚回来，真的对不起
云家，应该不是云卷。黑手党学法什么的，有点地狱了。
“你帮忙？”
叶宓打开手机，群聊里经纪人在播报父亲手术进度。
“这次的病人比较特殊，叶助理应该是第一次出外勤？”
昏暗光线里，云卷身穿黑色紧身制服，面色冷峻，身边几条黑色猎犬警惕地看过来。
叶宓：没事
这里是黑市内部，布局和外部截然相反，中间就像是放了一块镜子，相互是对方的镜面。
K没有反驳。
K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做。”
叶宓：“……呃。”
云卷也木木的，身后不识眼色的手下冲进来。
“老大，又在南边缴了一批货，他们胆大包天，居然敢定制纪家那位佛子的保温杯，现在纪家打电话过来，处理不了的话就要举报我们啦！”
第 55 章 第 55 章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叶宓在墙上猫着，下来不是，不下来也不是，就这么和云卷大眼瞪小眼。
一边的小弟还在输出，他模仿纪礼装腔作势的语调，声音拉长：“黑市监管那么差劲么，图纸都送到我这边了。”
“再不处理这些东西，是要等着我过去？”
语气重合度100%，拿捏得非常到位，这是吃了多少个纪礼。
叶宓视线来回巡逡，仍在犹豫下不下来。
恰好，地上的图纸翻开一页，那一页正好是纪礼的保温杯数据，35cm。
为了严谨，也可能是防止被告，这群淫-魔还特地在底下用小字标识：此数据均为人工编造，重在掺和，仅供娱乐。
云卷看向叶宓，“你不下来吗？”
那只狗是云澜的精神体。
“唔，给个提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昏迷了。”
他哥是铁颜控，肯定会一眼爱上，这样就不用和他抢叶宓了。
温听棉的脸虽然很抗打，但……顾希玉不得不承认，分数果然不是瞎打的。
地面上堆满美人榜问号的周边，已经放假的顾希玉勤勤恳恳地将每一张画像挂在墙上。
他专心撸着狗耳朵。
“科切斯是不是和德尔曼不太一样？”
这件事可以说，但要说起来有可能牵扯到双子的身份。云澜一直不太赞同云卷坦白，所以事情拖到现在。
云卷和云澜的精神体是可以随意变换的云形态，只有特殊情况会出现。
叶宓接受一个人都很困难，怎么可能会接受两个人。难不成他们结婚后还要分白天夜晚，轮流欺骗叶宓吗？
同事A在精神病院门口等他们，云卷就送到这里。
顾秦逸：“你真希望我喜欢他？”
云卷在丢人和社死之间选择了丢脸且社死地破罐子破摔。
说起来绿老师知道这是本人代购吗，多少有点幸福了，放论坛都会有人尖叫嫉妒的程度。
这段时间黑市哄抢周边，走在路上也要非常小心才行，否则周边容易被抢。
正在上课的云澜突然链接双子共感，心跳断崖加快的同时呼吸困难急促。
美人榜第一的身份。
科切斯这边已经帮忙给病人打了镇定剂，但蓝白条纹的威慑力仍在，叶宓感觉这个病人随时会跳起来，在叶宓和同事耳边爆一点二次元经典语录。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犬类，看起来很通人性。
科切斯精神病院距离黑市有一段距离，但也没有离得很远。为了避免有可能发生的电车痴汉事件，叶宓还是和云卷选择步行。
这张脸的确配得上100分，甚至100分都有点低。
最近论坛都在找，成立的民间组织什么也没找到，不清楚是纪礼还是温听棉全面封锁了消息。
看到不应该看的，叶宓只能沉默低头，继续撸狗。
忙活一个小时，顾希玉终于在他哥下班前，把问号的画像大部分挂在他哥卧室，小部分挂在他哥经常出现的客厅书房厨房。
并不知道被弟弟判了死刑的云卷正送叶宓回科切斯精神病院。
“比较凶，不能摸了。”
云卷：“……”
“你说我们之前见过的事？”叶宓瞥他，“关子也卖够了吧。”
云卷看他无语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好了好了，下次有机会一定告诉你。”
顾希玉又在打什么算盘。
叶宓不明所以，但这只狗也乖顺地蹭他，他蹲下身揉了揉狗头和狗耳朵。叶宓平时很有动物缘，揉狗顺毛的手法十分熟练，他抽空问：“送我？你有空么，这个时间你不是要上选修课？”
课自然是云澜去上了，云卷面不改色：“嗯，这边有急事，我旷课了。”
这两个小时，叶宓去买了周边，同事A则是把科切斯的美食通通买遍。
同样有这个怀疑的还有绿老师。
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云卷想挡都挡不住，只见叶宓看了眼，问：“你就是传说中的淫-魔黑手党？”
R.I.P
“也不是希望，作为你的弟弟，你的幸福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第一位。哥你幸福了，这个家才会越来越顺利。”
叶宓：“的确不太一样。”
这是云澜最新定制的衣服，也是云卷第一次穿。勾引大师云澜私以为勾引最重要的就是若隐若现，包括巨大保温杯。
论坛的人都在找美人榜榜首，因为信息只有两个问号，找起来就像大海捞针，只能暂且将第一称为问号。
按照恋爱世界的逻辑，这个人的想法也挺正常的。和隔壁主打h的花市不同，恋爱世界的主旋律就是大团圆he，死亡率和复活率一样高，无须担心刀子的存在。
云卷已经换回平时的正常衣服，气氛也回归平时室友相处间的惬意。
顾希玉算盘打得啪啪响，挂得更起劲。
“周边？”
顾秦逸看着顾希玉还在卖力地给他介绍，干脆开口：“嗯，挺好看的，我移情别恋了，以后就喜欢他。”
“有趣的是，他会自杀是因为认为自杀不会死。在他的认知里，跳海跳楼出车祸割腕，都能开启第二次生命，也就是重生，他要回去找他的爱人。”
顾秦逸：？
然而在不知情的顾希玉眼里，顾秦逸就是答应得飞快，让顾希玉真真切切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
科切斯整体氛围更加邪恶，通通都是邪修的野路子。在这个对比下，德尔曼都变得小清新，整个一纯情纯爱天堂。
叶宓：“……”
“好。”
云卷：“没卖关子，是你记忆力不好。”
顾希玉这么傻，到底是遗传了谁？
但现在同事A的说法，这种想法居然是幻想症之一么。
云卷能感觉到，叶宓偶尔会对平时的他有疑问，只是这些疑问都微不足道，没到要区分成两个人的地步。
叶宓举起手里的东西，上面印着的熟悉logo让云卷一秒清楚这是什么。
这才是他的精神体。
云澜这个**，回去之后就把这身衣服烧了。
“挺好看的，”顾秦逸脱下外套，瞥他，“怎么？”
叶宓猫那么久也有点累，他从墙上跳下来，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弟终于注意到他，大惊：“老大！敌袭！”
云卷：“其实我是采花大盗，我现在要来采你了。”
……
心上人是什么样都看不出来，老实说，顾秦逸有点期待顾希玉知道叶宓身份的反应了。
云卷：“……”
叶宓：…。
猎犬通体漆黑，耳朵附近有一撮火红的毛，像是叶宓神话科普上见过的地狱犬。
怎么瞬移到科切斯来了。
总之，完成好任务就行，不要被牵扯进小情侣的play当中。
看见叶宓，同事A上前一步：“病人已经被打了镇定剂，可以回去了。”
云卷的耳朵也像小狗一样动了动，并且越来越红，眼看叶宓要把狗抱起来，他都有些脸红，紧急撤回一条狗。
叶宓看了眼时间，腿突然被猎犬讨好地蹭了一下，止咬器透过夏天薄薄的布料，冰得叶宓低头，和那双幽幽的狗眼对上。
“我？”
顾秦逸也不太坚定了。
云卷挥挥手，两只猎犬配合把小弟带了出去。小弟左右看看，看到叶宓的紫色眼睛，恍然大悟——老大是不是知道了A-z即将开展的紫色计划，也开始帮忙找人了。
叶宓蹲下来摸狗，抬眼和云卷说话，很难不看到，这简直是云澜预测里的最佳勾引角度！
同事A：“这个病人的病症是幻想症，经常会胡言乱语，还会幻想一些不存在的事。他的爱人去世之后，他的幻想症更加严重了，成日胡言乱语，做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事，甚至有自杀倾向。”
云卷把被翻开的那本书往里踢了踢，图上纪礼的35cm保温杯还是有点辣眼睛。
顾希玉为叶宓感到不值，态度转进如风，他谴责地说：“哥，你真是个渣男，以后你也别当我哥了。”
年长的同事解释这段历史，叶宓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也有点怪异。
“？”
虽然不太能确定，但顾秦逸算是和纪礼走得比较近的朋友，作为A-z的股东之一，纪礼最近的动态也非常清晰。结合之前的举动，顾秦逸大致能猜出来纪礼的目的，以及——
“心理咨询室出外勤，顺便到这儿帮绿老师买周边。”
叶宓起身，继续刚刚的话题：“所以你逃课了？”
叶宓服了：“……这算见面吗？”
云卷看叶宓无比自然地收回周边，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嗯，你要去哪里？待会儿我送你。”
云卷：“今天有想起什么吗？”
顾秦逸：“…究竟是谁不配。”
看来他很快能取而代之。
哥哥，一路走好。
“那我继续喜欢叶宓。”
病人的父母没办法，才把人送到心理咨询室。
顾希玉循循善诱：“你看，他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多人喜欢他，要不你也喜欢他？”
一路顺利把人带回车上，叶宓和同事A趁着空闲时间写外勤记录。
云卷把身边那只老实巴交地送过去，“摸这只，这只好摸。”
以前顾希玉算是对美人榜单没有那么关注的另类，还觉得美人榜的分数都是A-z瞎打的。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冷静分析过后的想法：云卷这家伙终于要因为连夜出任务熬夜猝死了吗？
叶宓总觉得有点怪，但想想这可能是邪恶快穿任务者忍辱负重任务里让攻略者心痛后悔火葬场的一环，他又释然了。
同一时刻，顾家别墅。
顾希玉殷勤：“哥，你觉得他好看吗？”
顾希玉：“你不配喜欢他。”
因为他和云澜也买了一份。
都是一个人，就算叶宓不长这样他也喜欢叶宓。
刚回家的顾秦逸：“……犯什么病？”
？这么爽快？
叶宓正想伸手摸摸狗头，那只狗被云卷扯了回去。
叶宓出现的那一刻，云澜恰好因为上课切了通讯，因此并不知道叶宓出现在科切斯。
就像云澜说的，云卷穿这一身的确很有诱惑力。黑色紧身制服包裹着修长矫健的躯体，胸肌和肩颈肌肉线条很漂亮，透过黑色紧身制服还能窥见若隐若现的腹肌轮廓。
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下，也勉强眼熟温听棉那张脸。现在铺天盖地的宣传变成另一个人，再次对比温听棉，顾希玉一时间感受到了差距。
叶宓和同事A走进精神病院。
“A-z已经启动紫色计划，”
绿老师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叶宓，美人榜单更新以后，他居然也不纠结叶宓摘不摘眼镜的事了。
绿老师拿起手边放大镜对准叶宓，“要不你也去参加？”
第 56 章 第 56 章
绿老师会问这个问题，还是因为叶宓早上被人跟踪了。
德尔曼有心理问题的人不在少数，究其原因，还是最近恋爱世界的阴湿男鬼人设太过盛行，弄得德尔曼警卫处收到不少投诉，叉车机器人都忙不过来。
现在放暑假，阴湿男鬼数量减少，但德尔曼每天对外开放八个小时，进来的游客又弥补了缺失的一部分，因此总体仍呈现稳定趋势。
因为瞳色问题，叶宓这几天一直在被跟踪。包括但不限于绿老师今天问的问题，叶宓也已经回答过不下十遍。
这群人的跟踪手段低级、毫不掩饰。被发现之后就唯唯诺诺上前，问叶宓是不是榜单上的问号。
大部分人在叶宓回答不是以后，都会一脸歉意地说抱歉，然后离开；小部分则会盯着叶宓的眼睛不说话，直到叶宓主动离开；极小部分问叶宓会不会去参加A-z的紫色计划。
现在比格又werwer紫色计划，叶宓都懒得搭理，他推开绿老师凑过来的脑袋，“行了。”
绿老师碎碎念：“你真的不能摘眼镜给我看？其实看了一圈我还是觉得你的眼睛最像，如果你不摘眼镜我就要单方面认为是你了。”
叶宓：“哦，随你。”
K的感情很明了，也没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他点头：“是，也是为了朋友。”
这种得套麻袋揍。
X：“温听棉的人也在附近。”
温听棉能查到的比他多得多，但K不想放弃。
嘴硬：“那不是给你的，给桌子的。”
朋友是K高中时候的朋友，大学去了塞弗西斯，和K不在一起同一片区域。
这次的跟踪者显然比前面的要更警惕、更有耐心，叶宓看着便利店门口再也没跟上来的人，买了点面包，从便利店员工后门离开。
一直隐匿在黑暗里的X出现。
“纪总，出门还是小心点。”
纪礼诧异：“这么麻烦？”
K：“嗯，我想查清楚。”
从叶宓脸上实在找不到什么答案，叶宓又太冷漠，不愿意给他台阶，绿老师只能自言自语，挽尊：“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也不会在意的，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破不了我的防。”
K该不会要走这个苦情路线吧？
绿老师震惊地后退好几步：“不管你是谁，快点从叶宓身上下来！”
仅仅一分钟，那人再次跟上来，如同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桌子上放着历年来A-z的更新频率和更新规律，K入职A-z这几年也大概清楚A-z内部的一些事情。
他幻听了？
X离开。
又被跟踪了。
那句话怎么说？
经纪人：“……”
“美人榜究竟是怎么来的？”朋友优雅喝一口咖啡，“这个问题估计只有纪礼清楚。”
叶宓看他：“问号真不是我，以后有机会会给你看摘眼镜的样子。”
叶宓不耐：“你别往我桌子上放东西了。”
路旁，一辆黑色商务车降下车窗，一只手从车窗伸出，指节修长完美，指尖夹着根烟。
为了不让绿老师再纠结这种事，叶宓说的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对冲一下就是一句普通的话。
忙到一半，叶宓在茶水间接到龙傲天的电话。
朋友又懂了，K的情敌不止一个，极有可能个个实力强劲。
K苦思冥想，拿着资料翻来翻去，朋友突发奇想：“你弄这个，该不会是为了心上人。”
绿老师：？
转角处，叶宓一如往常低头回消息。
K拿到这些信息时，他的朋友坐在对面。
叶宓盯着水流，散漫道：“没什么好不好的。”
温家这段时间麻烦不断，温听棉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留了人在叶宓身边。
X思考片刻，又说：“叶宓觉得我是你派过来跟踪他的，所以我觉得他更想打你。”
“好了，别说了，封你为永动机大师。”
这个数字还是明确温听棉帮他拦人的情况下诞生的，由此可知这群人究竟有多疯狂。
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叶宓生活。
————
脸是叶宓最大的价值。叶宓没有父母，朋友也很少，几乎没什么可以拿捏的东西。
以一敌多，叶宓的打法很聪明，绕是X从小在黑市打黑拳，也没见过叶宓那么黑的打法。
K：“也不止我一个人在查，我只是想尽自己一份力量。”
还能再扯一点吗？
“我…”跟踪者支支吾吾，说话间不停抬头去看叶宓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痴迷。
龙傲天激动，怕又触发什么屏蔽词，只能小心翼翼继续说：“你呢？你有什么想法？要不我们见一面？”
叶宓无语，把东西放回经纪人桌子。
下班时间到，叶宓懒得理绿老师，拿着东西离开心理咨询室。但走出心理咨询室没几步，叶宓隐约察觉身后视线。
不然谁没事去查这个，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
“不了，你还想说什么？”
纪礼挑眉。
【飞舞A-z，还没找到人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算A-z没有弄出紫色计划，论坛里对问号的寻找也像是一场大型的猎巫行动。
K愣一下，“我知道。”
X：“他收拾了跟踪者，还连带收拾了温听棉和我们。”
纪礼低笑，那还真是他多管闲事了。
“……”
三个小孩对视，龙傲天揪着衣角，试探地说出那句话：“我好像知道你（消失）的理由了。”
：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哪里是开合
叶宓最近的通讯录黑名单也要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打电话，叶宓干脆开了24h防骚扰拦截，只有通讯录的人能给他打电话。
纪礼升起车窗，他身旁是叶宓那张打印出来的蓝底证件照。
X的身手是纪礼保镖当中最好的一位，就算后面转文职，X也没有放弃平时的锻炼，今天居然受伤了？
他眼也不眨地继续说：“怎么？有问题？”
叶宓：…。
即使你离开我，你改变我的那一部分也会永远陪伴我。
明明脸已经能看见，这群家伙找不到人就开始病急乱投医统计了部分脸部有遮挡的紫色眼睛群体。
最近心理咨询室也多了很多幻想症病人，好一点的是经纪人回来了，分担了一部分工作，不至于手忙脚乱。
音乐舒缓的咖啡厅，来往的都是工作日依旧要上班的社畜。
叶宓这一周被跟踪了120次，平均一天就有120÷7=17.142857！
恋爱世界就是这样，不管什么话题最后都会扯到恋爱上。
“是。”
这是目前能查到的极限。
龙傲天奶声奶气地问，听声音他那边应该刚结束娃综拍摄。
朋友犹豫又犹豫，K都看出来他的欲言又止，无奈：“你乱想什么呢，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但——
：不要啊，这么美QAQ
纪礼：？
这是变态的狂欢。
这句话没有被屏蔽。
K和叶宓一样，都认为美人榜是突兀怪异的存在，偏偏A-z的存在合理化了这种怪异。
“就有差不多17个人跟踪你！”
叶宓揉了揉眉心，叉车机器人管用就好了。
手机两边都沉默，龙傲天迟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萌娃在疯狂摇晃他的肩膀。
X的语气很平静，但纪礼能听得出他对叶宓的认可和欣赏。
怎么样能把这颗摇钱树稳稳抓在手心？
【大家看看，这是目前紫色眼睛的名单，有哪个比较像啊？】
“你还好吗？”
叶宓：……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叶宓似乎对人体也很有理解，知道揍哪里最痛。
1.美人榜单是自动更新，A-z无法干涉。
毕竟美人榜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出生，纪礼作为纪家的继承人，应该也继承了美人榜单的秘密。
一根烟结束，先前派出去的X也回来了，身上带了点伤。
绿老师沉思：“如果出发点和目的地相同，你跟踪他，他跟踪他，他跟踪他……那岂不是可以形成一个闭环？”
“哦？”
K身上有别人的影子，这个别人也许就是K的心上人。
：这么近这么美，周末到__
这几次见面，K好像更有主见，也更加坚定。
朋友懂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就算叶宓寝室、食堂、心理咨询室三点一线，跟踪他的人也多得数不过来。他和龙傲天见面，反而会给这三个小孩带来麻烦。
表情变得慌乱之时，叶宓从旁边树跳下来，“跟着我干什么？”
朋友：“你真的要查这个？估计查不到什么消息。”
…………
“……”
纪礼眯了眯眼睛：“收拾一下。”
纪礼含住香烟，烟雾缓缓吐出。
：那还是有点恐怖了，你们已经打扰到别人正常生活了
经纪人没提上次的表白，叶宓也假装信号不好没听到，不当一回事。
纪礼吐出烟圈，无所谓：“一起收拾。”
叶宓最近在查A-z的事，温听棉给他发了很多资料，邮箱里也有个不知名好心人给他发了不少内幕。
叶宓没空和绿老师闲聊。
2. A-z只能通过某种方法修改美人榜结果。叶宓在榜单出现的第一次，就是美人榜单上的问号，首次把温听棉压了下去。A-z为避免舆论，把榜单回退一个版本，加上了购物车。
“但你没说。”
上一世的龙傲天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也就不明白为什么叶宓会消失。
：兄弟你真相了，说不定这是A-z整出来的AI骗我们，这世界真有这么完美的人吗？反正我不信
其他有相同瞳色的人一样被骚扰，有眼镜的遮挡，叶宓已经算是被骚扰程度较轻的那一类。
德尔曼假期人并不多，叶宓走了条偏僻的路，穿过小径，再进入便利店。
绿老师：“……”
“我会考虑的。”
：你们这不就是开合吗？
叶宓深呼吸，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黑色衣服的跟踪者原地犹豫了一会儿，再次跟上去。
K继续看资料，朋友越想越觉得得提醒一下K：“如果真的很喜欢他，你应该早点和他说清楚。”
因为A-z长时间没放出问号的信息，论坛各种猜测发酵，即使A-z下场控向，舆论还是控制不住。
预想里的那一天，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他好冷漠！！
叶宓语气平静，龙傲天反而说不出话了。
【众所周知A-z是个大漏勺，那么多天都没有小道消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A-z也不知道问号是谁】
视网膜里的人消失，跟踪者稍稍加快脚步追上，却发现转角处空无一人。
一问一答回复得很快，朋友能感觉到K的变化。
“……！！！”
……
X顿了顿，“被收拾了。”
烟头猩红，烟灰滚落，纪礼微微偏头，朝后边招手。
萌娃和咸鱼王让龙傲天把手机摆在桌子上，三个人围着桌子和叶宓打电话。
绿老师按着计算器，无语：“这群人也太烦了吧，等我替你在保卫处多申请几个叉车机器人。”
现在龙傲天懂了，个人信息还没被爆出来已经多了那么多麻烦，是他他也不会想继续留在这里。
即使很失落，龙傲天也不得不承认。
叶宓并不喜欢这个世界。
第 57 章 第 57 章
【公告：近期德尔曼保卫处收到大量“被跟踪”举报，为保证校内人员安全，学生会决定增加保卫处叉车机器人数量，同时加强外来人员进出管理，进出时间调整为每日10:00-15:00，进出口开放调整为北门和东门，各位游客请勿跑空。】
当学生会公告在德尔曼大楼各处显示屏滚动，叶宓正面无表情地让叉车机器人带走一个翻墙的跟踪变态。
这次被跟踪的不是叶宓，是一个同样紫色眼睛，长着雀斑的男孩，叶宓路过，替他解了围。不用叶宓出手，变态已经在叉车机器人的围攻下求饶投降。
“谢谢你。”
雀斑有些怯弱，他看着叶宓的眼睛，明亮漂亮的，和他暗淡的紫色一点也不一样。
叶宓嗯了一声，不打算多说，雀斑却追了上来，“你也被跟踪过吗？”
叶宓没回答，雀斑自言自语又说：“他觉得我的雀斑是隐藏的，把雀斑点掉，就会露出真实的脸蛋，所以跟了我好几天。”
叶宓：……
绿老师也怀疑过叶宓就是问号，但自从上次叶宓说会摘眼镜给他看，绿老师就打消了怀疑。
黑蛇缓慢变成黑雾，包裹住云卷的伤口、云澜试图把被卸了的腿装回去。
似乎是察觉了[云卷]的邪恶想法，叶宓咬一口苹果，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他伸手拿过另一颗苹果塞[云卷]手里。
叶宓：。……
叶宓已经提前点好菜，“顾总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吗？”
云卷：“你是说那身一眼就能让人看到鼓大包的衣服？”
又争又抢的不止温听棉。
“这样打下去叶宓也不会喜欢我们。”
今天下班之后，叶宓和顾秦逸约了见面。
云澜抽空评价：“切割整齐，该死的强迫症。”
绿老师搬着小板凳坐在收音机前，看向叶宓：“开播之后，跟踪你的人应该会少很多。”
他沉默片刻，开口：“人来你精神病院做客干什么？”
“联盟时间x年x月x日10:45:58，A-z的紫色计划终于宣布开播时间，”
三分钟后，卧室门被敲了敲。
“这次是你请客，怎么能不来？”
叶宓：“……”
叶宓大概能猜到他和云卷见面是什么时候，但具体情节还是不太能记起来，他打断：“停。”
云卷被砍了半截手臂，云澜被卸了一条腿。
寝室客厅拉了一半窗帘，暗沉的光线里，叶宓偏头看过来，他手里还拿着一颗苹果，苍白沉静的侧脸在此刻格外透明。
云卷：“打架也给我专心点，否则宰了你。”
叶宓还没开口，身边先飘来一声幽幽的阴阳怪气。
“需要我帮忙吗？”
云澜保持着冷静的语气，语速飞快：“无耻。精神体那么私密的存在，就像是你的第二个x器官，你这样和脱了裤子给别人看有什么区别。蛇还有两根，你就是双倍不守男德。叶宓是保守派，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
雀斑的目光逐渐变了味道，叶宓心里汹涌的反胃感也止不住。
[云卷]知道这几天叶宓一直在被跟踪。
云卷：？
话语里毛骨悚然的羡慕藏也藏不住。雀斑很羡慕叶宓能拥有如此相似的眼睛。他本身也是个究极颜控，问号照片曝光当天，已经翻来覆去地把照片看了不下百遍。
“当时精神体是狗。”
一颗子弹穿过手腕，白蛇惨叫一声，为主人抵挡了致命伤。
云澜：“哥哥，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让你换上了那身衣服，也许那天你就不会遇到他。”
云澜自从知道云卷那天不是要猝死，而是遇到叶宓之后，云澜：居然不是猝死，欺骗我的感情，简直岂有此理^-^
这群人不仅变态，脑子还是有点问题，需要送去医院看看。
云澜：？“你再说一遍。”
白色的斗篷沾染黑雾，云澜人机似的抖抖，把黑雾抖掉：“去去去。”
“好了，吃你的。”
云澜脑袋上盘成懒羊羊发型的白蛇也坐不住了，蛇身直立，圆溜溜的豆豆眼充斥不满。
云澜：“并没有。毕竟做出自信满满互换身份，结果心上人真认不出来，破防半个月的人不是我。”
云澜重新唤出白蛇，“是是是，好狠的话和丝毫没有效果的攻击。”
雀斑偷偷看叶宓一眼，语气隐隐雀跃：“我觉得你的眼睛比我的好看多了，也很像他。”
这大概也是A-z下场管控舆论的一种方式，起码论坛目前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大部分。
[云卷]开始思考黑手党席卷德尔曼的可能性。
云卷的手臂慢慢长出来，“以前的事我要告诉他了。”
叶宓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就算是以前，那些尝试的行为也是他冷静权衡之下做出的选择，并没有云卷说的那么可怜。
如果这双眼睛是他的就好了，这样他就能和问号更近，也拥有更多共同点……
“我哪有那么脆弱。”
绿老师碎碎念：“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来问号到底是谁，等找到了，我一定要邀请他来心理咨询室做客。”
能和问号拥有共同点，又当他因为这样的共同点和问号牵扯到一起，雀斑心里总会生出隐秘的欢喜。
“这件事你要说一辈子？”
此时的云卷是云澜，是云澜和云卷打了一架才争取来的身份。
黑蛇幻化成千万条在空气中游曳袭来，云澜躲过一个身位，白蛇变成斗篷防御，无数条黑蛇袭击冲向斗篷，最后软而无力地掉在地上，化作一缕缕黑色烟雾消散。
可以炫耀两次了。
四舍五入就是被投喂，可以炫耀了。
两个人机的吵架也像是AI。
最后，双子一人坐在半边沙发上。
云澜皱眉：“你在炫耀什么？”
顾秦逸坐在对面，不管是笑容还是说话语气，都温和得如同温润的春雨。
“唔，可以说吗？叶宓现在还认不出来。”
被叶宓看到很了不起吗，就因为这个擅自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害得他高兴地以为云卷死了。
“没关系，就是想揍你。”
雀斑比叶宓要矮，他小心翼翼仰头去看叶宓，还是会被镜片后的眼睛惊艳到，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叶宓的存在呢？
战争一触即发，
虽然叶宓态度拒绝，但[云卷]还是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帮忙，因为我是科切斯霸道不讲道理的黑手党。”
[云卷]皱眉，他已经让人收拾掉德尔曼一部分跟踪的变态，据他所知温听棉和K也有插手，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绿老师做不到。
怎么这么多？
叶宓都有些想笑。
“哦，”云澜也同意：“再不说，就勾引过头了。”
呃，这是被投喂两次？
“抱歉，这么忙还要出来见我。”
云卷抽出绑在腰间的匕首甩出去，冷笑：“你这家伙，真让人看不顺眼，干脆自杀好了。”
“他摸了我的精神体。”
————
短短几天过得比叶宓过去几年都要吃力。叶宓有那么一刻真想把这群人通通打一顿丢进垃圾桶里。
黑白两道影子在偌大的别墅闪来闪去，刀光四溅，茶几悄无声息断成两节，更多家具被整齐地切成一块一块。
就像云卷第一次见到叶宓的时候，叶宓伤痕累累的样子。[云卷]一直都知道叶宓很累。从第一次见面再到现在重逢，现在叶宓好像又回到了很累的状态。
暑假的德尔曼情侣数量骤减，加上叶宓走的小路，校道这里只有叶宓和雀斑两个人。
绿老师不知道，纪礼给叶宓发过两次参加紫色计划的邀请，叶宓都拒绝了。
谁会伤害一个真诚的叶宓？
安静了三分钟，双子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为了叶宓短暂和好的信号。
[云卷]：。
又一个两天后，为了[云卷]这个身份，双子再次爆发“激烈”的争吵。
“我必须要在父亲的墓前忏悔，因为下一次出任务你可能会死。”
我操，云澜AI彻底怒了。
“我眼睛里的紫色不多，所以不太像。”
回复完温听棉和K的消息，叶宓翻了个身，手搭在眼睛上，平复乱七八糟的思绪。
云卷为此得意了两天，本就看不顺眼他的云澜隐忍了两天。
云卷：“他还摸了我的精神体。”
谁会这么面无表情地介绍自己？
叶宓不再评价：“……你开心就好。”
云卷评价：“你破防了。”
叶宓又拿起一颗苹果，塞在[云卷]空着的左手，“行了，吃你的。”
门像往常一样完全关严实，叶宓没有完全睡着，他起身开门，[云卷]站在门口，端着一盘五颜六色的水果往前递递：“嘿，我刚买的新鲜水果，一起吃！”
叶宓加快脚步，雀斑似乎是被叶宓语气里的冷漠伤害，他沉默停在原地，没有继续再跟着。
回到寝室，叶宓换了衣服倒在床上举手机回消息。
云朵化成的黑蛇缠绕手腕，嘶嘶地吐着信子，云卷这回是真炫耀。
叶宓：“老样子。”
“别跟着我。”
绿老师振振有词：“你懂什么，这种类人多的地方，才更是能触发人类哲学思考的最佳场所。”
紫色计划开播在即，问号的身份也应该要水落石出。绿老师决定先回办公室做个完整的计划表，给问号留下个完美的印象。
“就算是作为室友，你也可以放心地依赖我。”
左右手各一颗苹果的[云卷]：“……”
“狗的会变大，你这个暴露狂。”
“别喊我顾总了。”顾秦逸：“叫我秦逸哥就好。”
[云卷]思绪被拉回，“今天还是一样吗？”
[云卷]认真道：“叶宓，我们很早就见过了。”
“别喊我顾总了~~~~”
叶宓：？
顾希玉阴阳怪气得嘴都要歪上天：“叫我秦逸哥就好~~~~~~”
第 58 章 第 58 章
顾希玉：忘本的顾秦逸，是时候动用顾家家法。
顾秦逸：“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
顾希玉眼睛瞪大，反客为主地坐在叶宓身边，凶恶地看着顾秦逸：“现在是你怎么在这里了。”
说好的不喜欢叶宓？顾秦逸这家伙怎么脚踏两条船？如果不是他今天心血来潮回德尔曼吃饭，他还被蒙在鼓里！！
顾希玉没好气地暗示：“哥，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他弟弟实在是愚蠢得有些烦人。
顾秦逸脸黑片刻，额角出现忍耐的青筋。这一变化被顾希玉捕捉，作为顾秦逸忘本的证据。
利益交换，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虽然是兄弟，但顾秦逸的眼睛和顾希玉完全不像，表露出的感觉也截然不同。
A-z更新的最本质机制究竟是什么？
纪礼是纯资本家，圈内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忍不住吐槽：如果纪礼以后要结婚，那也得钱变成人了。
就像弹琴的那一对情侣，其中一个男生看向另一方的眼神。
气氛突变，路过的机器人也配合地哼着歌。
这边离德尔曼不远，步行三分钟坐校车四分钟就能回到寝室。
顾秦逸往后招手，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把顾希玉带了出去。
“过两天就是娃综的最后一期录制，大家可以邀请最喜欢的朋友上节目，”
绿老师陷入沉思。
顾秦逸说得很细致，但关于叶宓的问题，他仍然是给不出答案，
这里似乎是最佳观看点，叶宓身边越来越多人停留，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大部分还涉及扒马信息。
等顾希玉离开，叶宓：“有空带他去看看。”
叶宓急需大脑冷却，去路边便利店买了根冰棍，站在门口等待宕机的大脑冷却开机。
短暂梳理以后，顾秦逸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
“叶宓，我结束过一段失败的恋情。”
往常优雅得体的顾秦逸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微妙的狼狈。仅仅是接到叶宓消息，就已经丢失部分理智。
如今对纪礼来说，叶宓也差不多是钱变成人。
以上都是论坛能追溯到几十年前的小道消息。经过时间的锤炼，这些消息大多数不保真，且带着艺术加工色彩。
叶宓：？？
绿老师弥补了比格不能说人话的遗憾。
这几天叶宓查到一点东西，但需要更多信息。
顾希玉很配合，因为不配合也会被抬出去，他要体面离场，所以他全程用隐忍负重的表情看着叶宓。
纪礼在观望，或者说，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
一路上甩开跟踪的人，叶宓回到寝室。
叶宓：“你想问我什么？”
叶宓不认为他会主动摘下眼镜，可在龙傲天的未来里，他是掉马状态。那就说明就算他不摘，A-z美人榜单也有无数个暴露他信息的理由。
绿老师某天走在路上突然看到草丛里的野生灯泡。神奇的是，这灯不用供电，还会自己亮，绿老师觉得有意思就捡回来了。
叶宓思考了一会儿，又说：“我很感激你，但朋友也要一码归一码。”
叶宓清楚顾秦逸已经清楚他的身份，同时他也想要通过顾秦逸得到纪礼的一部分消息。
叶宓结完账出餐厅，感觉今天的太阳格外刺眼。
顾秦逸莞尔，算是知道叶宓防沉迷系统外号的由来了，果真刀枪不入。他解开袖扣，选择了另一个缓和的方式：“那我们互问互答。”
萌娃有些担心：“你感冒了？”
美人榜单上，叶宓身份信息没有被爆出来，似乎目前A-z美人榜单的更新只需要一个契机。
“……”
这次叶宓不用想哪里来的bgm，顾秦逸正微笑看着他。
最开始说好的互问互答，现在轮到顾秦逸提问。
钢琴声在这一刻结束，顾秦逸看着叶宓的眼睛，终于说出那句话。
邪恶绿老师持续放贷：“对我比中指，加二十个点。”
……
这样的室外氛围对叶宓绝对称不上友好，叶宓回到寝室就没有再出来，他浏览着网页信息。
“刚刚在工作，差点被闪瞎了。”
虽然天气很热，但顶不住龙傲天下水玩了之后又不换衣服硬跑了半个小时。
叶宓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俩兄弟要干什么，他一头雾水，顾秦逸忍无可忍，冷笑：“挺好的，以后你的生活费也停了。”
没有了无关人士，话题回归正轨。叶宓约顾秦逸出来，是因为顾秦逸让顾希玉转告的那句话。
高利贷比格。
绿老师把搪瓷杯放下，经纪人踢了踢地面，椅子上的滑轮带着他划到绿老师办公室附近，他侧身，看到绿老师桌子上一共放着十盏灯，目前亮了六盏。
与其好奇，不如由他来设定。
经纪人记得最近绿老师办公室的那块地方应该是空的才对。（因为欠债被绿老师压迫打扫办公室）
短短两秒，叶宓脑子里转过很多信息，这让顾秦逸很无奈：“你这样冷静，又在脑子里计算什么利益了吗。”
但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是德尔曼附近的社区，城市最中间的美人榜单的大屏幕来回滚动那张蓝色证件照。也许是素材太少，还加了不少画师的二创图。
叶宓关闭网页，倒在床上，找到当初纪礼托人给他发的消息。
叶宓顿了顿。
据说A-z榜单第一次出现，联盟政府就开会探讨过这块东西的存在，争执多天，最后决定让当时的纪家搭了顺风车，成立A-z，管控美人榜单。
副导演拿着大喇叭宣布刚聊好的会议内容，其他娃都在欢呼，角落的龙傲天又打了个喷嚏。
经纪人比了个中指。
温听棉当初是和纪礼签了协议，碍于温家，协议总体利于温听棉，温听棉还是A-z的股东之一。
绿老师：“这你就不懂了，你知道有些动漫和电视剧，就喜欢用灯亮表示角色的好感度。”
恋爱世界逻辑很复杂也很简单，大部分人的行动都是基于爱恨产生。叶宓太过理性，这在恋爱世界并不适合发展亲密关系。
餐陆陆续续送上来，叶宓选择的是有隔断、用餐人数相对少的角落位置。忙碌的送餐机器人穿梭期间，有一对用餐结束准备离开的情侣注意到餐厅中央的钢琴，两个人看着钢琴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在问过餐厅经理之后，情侣一起坐在钢琴面前。
顾秦逸这么说，叶宓也觉得他的想法的确有些伤人。他顿了顿，“抱歉。”
………
顾秦逸给的消息很有用，叶宓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叶宓拒绝顾秦逸的接送请求，顾秦逸也没有勉强，只是让叶宓后续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他。
但事实就是如此，今天的谈话没有任何预兆，顾秦逸也顾不得什么计划，他冲动地表述内心的想法。
“纪礼很关注你，大概率是想让你加入A-z。”
对话到这里，叶宓的问题已经结束。
很快，四手联弹的轻快明亮乐声流淌。
原本正在进行的谈话被打断，对面的中年男人看着纪礼唇边的笑容，大抵意识到对面发消息人的重要性。
叶宓没有依靠和倚仗，加入A-z，叶宓会失去很多方面的自由。
论坛上的消息并不可靠，目前有两个主流说法——美人榜单凭空出现，A-z管控美人榜单/A-z创造了美人榜单。
心上人都认不出来，这家伙还是捡垃圾维持生活好了。
餐厅柔和的灯光下，顾秦逸的西装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锁骨形状优美，温润气质为本身俊美的长相加分。他的瞳孔清透，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和喜爱。
对颜值极度追捧的世界，有谁会去质疑一个无害，且能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情绪的美人榜单？
龙傲天预言的未来，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发生。
顾希玉是有些下垂的小狗眼，看起来像憨厚的金毛。而顾秦逸眼尾微微挑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精英人士的魅力。
“这些灯哪来的？”
简言之，最开始的A-z是政府和纪家管控下的产物。后面随着榜单多样化，以及榜单表现出的无害性，纪家使用钞能力买断了榜单使用权。
灯亮就代表喜欢或者即将表白。
现在的大多数人相信后者，相信前者的人就算有疑问，也不会像叶宓那样去探究。
————
叶宓问的是，美人榜单究竟是怎么来的。
捡也捡点有用的，比如水瓶纸壳，还能卖掉换钱。
“你想问的问题我不一定有答案，但我想帮你的前提是我喜欢你。”
今天这盏灯又亮了，所以究竟是谁被表白？这都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居然被表白了六次，简直恐怖如斯。
温听棉的脸投保上亿，叶宓的脸却不能直接用价值来衡量。使用偏激手段收拢叶宓是下下策，纪礼最想要的，还是让叶宓心甘情愿地签下协议，这也是纪礼至今没动手的原因。
经纪人：“……”
手机被递到了纪礼手里。
纪礼指尖夹着根烟，略显紧身的衬衫勾勒饱满的胸肌，血红佛珠垂落胸前，他抖了抖烟尾的灰。
“最后我想说的也不是疑问，只是觉得我应该表明心意。”
“叶宓，我喜欢你。”
“今天的谈话没有任何计划，甚至来见你之前，我才从那糟糕的谈判桌上脱身。”
欢快的钢琴声变得和缓优雅，像是和着顾秦逸语调的和声。
“这是俺拾得。”
原本是放在家里，结果情人节那天这灯亮了一盏，后面又亮了两盏，绿老师好奇下次亮会是什么时候，就把灯带到办公室当摆件。
经纪人把椅子滑了回去，专注地看着电脑准备工作：“我现在才觉得你是二十多岁，而不是四十五岁。”
叶宓：“……”
“嘶，怎么我办公室的灯又亮了一盏？？”
顾秦逸并不羞耻他的过去，他向叶宓毫无保留地坦白，“顾希玉要向你表白的那一天，我还感叹年轻就是好，换成现在的我，也许做不出这样冲动浪漫的事。”
十盏灯岂不是代表十个人，后面还有四盏灯没亮，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亮。
绿老师：“诋毁我，利息加十个点。”
经纪人：“……你没事要那么多灯干什么？”
顾希玉看向叶宓，神情严肃：“从今以后，他不是我哥了。”
叶宓忍不住确认了一下眼镜的存在，他应该也没有暴露什么身份信息，知道的也就K、温听棉和顾秦逸。
这是最初的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但年代久远，谁又说得清楚。
“而且我们是朋友。”
坦荡且不失喜悦的视线。
X：话说不清楚，可以见一面
把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叶宓回复了个句号。
首先他得和渣男划清关系。
第几个来着？
顾秦逸深呼吸：“我会的。”
前者说法是论坛以前的公认，也就是叶宓在论坛找到的遗迹，后者是大多数人目前的认知。
正在片场的龙傲天打了个喷嚏。
因为瞳色，叶宓在被人注意到之前，拿着冰棍离开人群。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抱歉，我给不出答案。”
A-z更新没有规律可言，按照之前的猜测，如果他再次主动摘下眼镜机会暴露信息，那么按理来说，他一直不摘就可以做到永远不掉马。
叶宓：1
总不能比顾希玉那家伙还要差劲。
叶宓点头：“可以。”
那个契机究竟是什么？或者说，龙傲天所说的那个未来会以何种方式降临？
叶宓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顾秦逸对他的问题感到惊讶。
：时间我定
比起被动，叶宓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手里。
“…——”
咸鱼王翻身：“我都说让你不要下水了。”
“不用说抱歉，你的消息很有用。”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顾希玉简直想摇晃叶宓肩膀，让叶宓看清楚这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顾希玉天性里的浪漫让他想到跳舞、烟花、音乐会，表白计划表里充斥着对另一方的喜欢。而工作多年的顾秦逸习惯计算时间、成本、回报率，情感用事在他这里是极不可能发生的事。
还挺时髦的设定，但这确定不是绿老师胡思乱想为灯泡加滤镜吗。在办公室里加一个莫名其妙的摆件，然后说这是传世古董，看起来是精神病人会做的事情。
那边回复得很快，三分钟内从一开始的公式化回答，变成x圈佛子特有的漫不经心。
顾秦逸：“接下来你问的问题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答案。”
所以这些人究竟喜欢他什么？还是说恋爱世界的爱情就是这样不需要理由。
龙傲天反驳：“才不是感冒。”
肯定又是关于叶宓，龙傲天心里的担忧止不住。
他重生到现在，唯一不顺利的事情只有叶宓。
第 59 章 第 59 章
叶宓和纪礼的见面约在三天后，也是叶宓计划开始的第一天。
“这就是你的打算？”
德尔曼的夜晚温和宁静，卧室灯光安静祥和，叶宓擦了擦草稿纸上的线条，“嗯，大概。”
叶宓想拿回主动权，这是目前来说的最优解。把和纪礼的见面时间定在三天后，也是因为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他还有别的事情还没做完。
电话那头，温听棉似乎在处理文件，有纸张翻阅的声音。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手指划过书页，最后抽出中间那本书。
书的封面是硬纸板，摸着质感十分好，拿在手里也很有份量。
温听棉翻开，里面是目前他拦截下来，所有关于叶宓的信息。
叶宓身份敏感，不止一个人在查叶宓。
这种揍了也怕对方爽到。
仓库机器人有条不紊地输送物品，一刻钟后会议室准备工作结束，裴斯越安排的人也在校门口接到校董事会成员。
……
联盟单身排行榜上第一Daddy金龟婿。
温听棉：“……”
处理完工作已经是下午三点，叶宓收到绿老师打过来的五倍工资。
那张蓝底证件照也被夹在书里，温听棉看了眼手机，通话时间还在继续，叶宓那边却没声。
“是我，”
结果没出去几步，X倚着墙面看他。
叶宓比了一个巴掌，“五倍工资。”邪恶比格给的太多了。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叶宓和同事进去的时候，裴斯越已经提前带着人离开。
无视绿老师那边的诶诶诶，叶宓挂断电话，继续往前走。
同事A同事B和叶宓都比较熟悉，事情处理完，叶宓站在不远处又开了一罐果汁，听着他们聊天。
对视半分钟，温听棉退开，别过眼，“随便你说，便当给我认真吃完。”
叶宓：“你应该感谢我，刚刚没有给你过肩摔。”
“……”
“安啦安啦，每年这时候都是幻想症爆发高峰期，等过去了就好。”
“距离太近了。”
绿老师语气掩不住的开心。
裴斯越重复了一遍那句话，叶宓：“工作哪有不累的。”
前几天学生会联合保卫处那边统计了最近被跟踪学生的上报次数，叶宓排第三。
约莫八位董事会成员，纪礼是人群里唯一没有穿西装的人。稍显冷淡的黑色衬衫和西裤，他手插着兜，腕间一抹血红佛珠。走动间遮掩不住的好身材，荷尔蒙扑面而来。
校董事会那帮家伙不好对付，再加一个爱装的x圈佛子，裴斯越作为会长，今天的压力可想而知。
更喜欢了。
“纪总。”
时间走到四点半，叶宓往寝室方向走去。
叶宓在绿老师那儿收了不少老人表情包。
“……”
：[感恩的心.jpg]
两条消息间隔五分钟。
绿老师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怎么就没邀请你，听说综艺还是直播模式呢，……”
还留着温度。
美人榜单的更新，让恋爱世界的人对紫色眼睛多了分敏感度。就算他把叶宓安排到不需要和人接触的工作，途中偶尔碰到别的人，第一反应总是去看叶宓的眼睛。
“明天我去找你。”
叶宓站着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听棉。
叶宓一直没回话，裴斯越无奈：“看来这不是个好话题。”
叶宓：[感恩的心.jpg]
“……什么？抱歉，刚没听清楚。”
代表着危机解除的电话挂断嘟嘟嘟声音传出，叶宓把手机丢在一边，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阴湿的视线再次不自知地黏上来，X的目的已经很明显。
顾秦逸：听说你打算和纪礼见面？
下午五点，温听棉准时刷新在宿舍楼下，手里还拎着一份盒饭，不由分说塞到叶宓手里，交换了叶宓的零食。
叶宓：[收到.jpg]
还挺可爱。
“……”
考虑到叶宓瞳孔特殊性，裴斯越安排和叶宓一起善后的是心理咨询室的同事，并没有其他学生会成员。
叶宓：…。
：我等你
隔着耳机，温听棉的话很清晰，叶宓直觉他又要说什么直白的话，率先挂断电话。
叶宓才回过神，他最近走神的次数有点多了。
叶宓：“好的，直播是吧？我一定不准时观看，再见。”
X进不来行政楼，就又在门口等着。叶宓从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一个孤单的影子。
如今再看，叶宓的眼睛的确惊艳，和榜单上的问号相似度能来到70%。
叶宓很严谨：“接下来还有40天可以不见面。”
绿老师还强调他从来不骗人，但裴斯越不怎么相信。因为绿老师的邪恶属性，早已传遍整个学生会。
纪礼目光停留在叶宓身上一秒，回到裴斯越的话题，“裴家小儿子？”
这类病人幻想的事物并不一致。比如最近来的一个病人就幻想这个世界是假的，他们都生活在一本书里，坚定不移地相信他的爱人是穿书者，抛弃他离开了。
裴斯越笑容无懈可击，“纪总请跟我来。”
原本被叶宓忽略的那一丁点失落一扫而空，裴斯越莞尔：“也是。”
叶宓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发誓下次和温听棉打电话，绝对不会再戴耳机。
叶宓皱眉，这算是他第一次对X的明确拒绝。
很漂亮的紫色，仿佛泛着紫色光芒的宝石。
绿老师看到病历，忍不住吐槽：这特么的，他单身三十年了，哪来的爱人？
接受裴斯越默不作声的好意，叶宓收起手机往外走。
温听棉的笑声总是莫名其妙，曾经让广大网友期待下海的低沉音色就在耳边低笑，就跟会放电一样。
便当盒散发温度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这样的话要说几遍？”温听棉倏地靠得很近，叶宓后退了两步。他的手被抓住，温听棉的体香温度霸道不讲道理缠上来，漆黑的眼瞳冷静，又带着叶宓看不懂的情愫。
学生会为下学期的校运会拉到了一笔投资，今天是接待校董事会投资方的日子，学生会人手不够，于是裴斯越向心理咨询室借了点人，没有排班的叶宓被借了过去。
德尔曼暑假一共两个月，算上温听棉提前来学校的时间，满打满算40天。
同事讨论的话题从美人榜漂移到心理咨询最近的病人。
裴斯越视线也轻轻落在叶宓眼睛上。
裴斯越了然。他把一张清单递过去，双手合十，身上又开始散发blingbling的天使光环，“那就拜托你了，叶宓同学。”
看起来不像要表白，更像明目张胆跟踪。
温听棉看叶宓很嫌弃地揉手腕，不由低头看了眼方才握住叶宓的手。
温听棉手插兜，“你的打算有点太冲动了。”
叶宓交完资料从办公室里出来，X就守在门口，叶宓走他也跟着走，比起跟踪的变态，更像是跟踪的保镖。
“唉，我这两天本来很忙的，但是他一直求我，我没办法，就答应了。”
叶宓的防沉迷系统真是够了。告白之后的这几天。叶宓给他回的消息都是很有距离感的老年表情包。
暑假的德尔曼人很少，苦力也少，叶宓第二天早上被学生会拉去当壮丁。
X摇头：“不是纪总让我来找你。”
叶宓从思考中脱离，看向手机，“哦，忘记挂断了。”
X不太会说话，平时话也很少，似乎刚刚和叶宓说的第一句话已经用完他一天的词汇量。
上次和叶宓合作还是温听棉见面会，这次有叶宓在，裴斯越感到久违的安心。
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如果他邀请你，我们可以一起去，有个伴，怎么样？”
“我应该说过，见面时间是周六。”
电话那边似乎是笑了一下。
主打一个别人不能跟踪，他能。
如果叶宓没记错，龙傲天上的是娃综，比格大王上娃综也很合理。
幻想症，总是幻想不存在的事，会因为幻想产生极端的想法和行为。
X和叶宓隔着五米的距离，一米九几的身高像一座小山，能直接把叶宓扛走的体型。
“不要跟着我。”
叶宓规规矩矩地回复完消息，不太舒服地揉了揉眉心。他这几天忙着查美人榜单的事情，基本没怎么睡。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叶宓就是问号。即使裴斯越心里拥有偏向怀疑的答案，但他仍十分有边界感地没有去探究。
叶宓把耳机摘下来拿远了点，“我挂了。”
“龙傲天那小子邀请你上综艺没？这小鬼居然打电话给我，让我过两天和他一起录综艺。”
好漫长的一分钟，好可怕的说废话能力。
叶宓瞥他：“这句话很命苦。”
裴斯越算是在场唯一不在意叶宓紫色眼睛的人，叶宓相处起来相对轻松。
裴斯越：你可以先出去逛逛
他是说昨天叶宓电话里提到的和纪礼见面的事情。
叶宓有在学生会的名单上看到纪礼，他调出物资，让机器人送过去，本着工作留痕的原则给裴斯越拍了照。
裴斯越领着一群人进会议室，古龙香水味在原地久久不散，叶宓收到裴斯越消息。
叶宓说完，X也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又继续跟着他。
绿老师超绝不经意炫耀他要上综艺的事情。
现场人来人往，基本都在忙。
叶宓接过，“你看起来要更辛苦一点。”
身高腿长的纪礼走在最前面，漫不经心的压迫感。他步伐不小，快到面前时，裴斯越挡了挡叶宓，走上前。
裴斯越看到叶宓还有点惊讶，“我还以为绿老师说你会过来是骗我的。”
短短一周，被跟踪次数触目惊心。
温听棉合上书本，面无表情：“好歹我们也快一周没见面了。”
叶宓的工作还包括会议结束的善后，他隔开人群站在一旁角落，裴斯越拿着罐饮料走过来，“辛苦你了。”
裴斯越以前也不是没注意过叶宓的眼睛，只是大多数时候，他更欣赏的是叶宓的工作能力。
“……”
叶宓微吸一口气，干脆回到行政楼，在学生会休息处那边等着会议结束的善后工作。
清单做的一目了然，是会议室要准备的东西。叶宓没有多废话，拿着清单往外走，手机震动两下。
接下来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喝着饮料。直到休息时间快结束，裴斯越的果汁罐碰了碰叶宓的罐子，感慨：“很开心能再和你共事。”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X有一只耳朵不太好，以前打黑拳的时候聋了，一直戴着隐形助听器，所以X多数时候擅长用沉默回复。
话音落下，门被推开，以纪礼为首的校董事会成员抵达行政大楼。
“最近幻想症的病人越来越多了，真让人头大。”
心理咨询室的员工因为接触太多病人，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正常，算是恋爱世界里病的程度比较轻的群体。
叶宓看了眼通话时间，绿老师叽里咕噜那么长一段话，居然才过去不到一分钟。
叶宓：“就算你这样，我喜欢你的可能性也很低。”
叶宓又在防沉迷了。
“工作哪有不累的。”裴斯越借用叶宓的话叹气，他看了眼时间，“人快到了，我要过去了。”
“嗯？”
裴斯越很贴心，考虑到这里人多，叶宓瞳色敏感，裴斯越给叶宓安排的工作合理避开人群——去仓库分配物资。
：结束了我给你发消息
叶宓来到仓库，输了物品兑换码，等待机器人期间，抽空回复。
叶宓：“…换回来。”
处理文件的顾秦逸看到叶宓两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
温听棉说的是五点过来，叶宓现在还能去吃个饭。但连着熬夜五天，叶宓不是很有胃口，随便买了点零食。
大概是因为叶宓的紫色眼睛，裴斯越想帮叶宓挡住纪礼的视线。但裴斯越并不清楚，纪礼早已经知道叶宓的存在。
听见叶宓的拒绝，X仍然保持沉默。
：纪礼去德尔曼参加会议了
叶宓无情：“没邀请我，不去。”
学生会这边暂时用不到他，叶宓得替绿老师去行政楼旁边的德育楼交一份资料。
“我还好。”裴斯越单手拎着果汁，“倒是你，你最近还好么，看你好像很累。”
温听棉：“花了四个小时，给我认真吃完。”
X还跟在叶宓身后，十分有竞争意识地替叶宓收拾了今天的跟踪者。
今天是周四。
温听棉很嫌弃那袋零食，“你平时就吃这个？”
“喂？”
叶宓和纪礼都没什么话要讲，更别说和X。他转身离开，中途接了个绿老师的电话。
温听棉：下午五点，宿舍楼下
叶宓不耐烦地收回视线。
简言之，幻想症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还好。”
叶宓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就像最开始他遇到那么多麻烦，也尝试自毁过，只可惜他失败了。
这张脸，并不是自毁能简单解决。
第 60 章 第 60 章
温听棉清楚他改变不了叶宓的决定，所以最后只是说：“我可以帮你。”
叶宓还在想怎么把便当还给温听棉，就看见温听棉拿出手机。
下午五点，夏天的德尔曼还没有完全天黑，天边晚霞柔和。就这样的光线角度，叶宓清楚看见温听棉按亮屏幕，一张熟悉的照片跳出来，正是那天他和温听棉出去画画，被温听棉揽着拍的工作留痕照。
叶宓：“……”
没有两眼一黑，但也没有两眼一白。
用什么当桌面都是对方自由，想到X的屏保，叶宓深呼吸，告诉自己纯当做没看到。
“好了，给你发过去了，记得接收。”
温听棉关闭对话框，视线回到叶宓身上。这回轮到叶宓低头看手机，“你发的什么？”
叶宓坐在纪礼对面，这是谈话开始的信号。
叶宓脑子里跳出来三个字。
人都是有阶段性爱好的，云卷可能也是。
绿老师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龙傲天得不到重要消息，也忍不住咬手指。
X替叶宓打开车门，手扶在车顶，压低声音：“小心。”
龙傲天没吱声。
………
下午，纪礼派了人过来接，叶宓在停车场找到那辆熟悉的车，上车的那一瞬间，车内萦绕的古龙香水味缠上来。
与其说是会客厅，不如说这是一间没有床的卧室。
室外光线涌入，叶宓得以看见室内全貌。
话是这么说，云卷却把草莓咬的嘎嘣响，像是在咬仇人的骨头。
龙傲天当然知道叶宓很有主见，但他今早上起床，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叶宓周六排班在早上，和纪礼约好的见面时间是下午三点。
叶宓看过去，X已经收回手，按在耳机上，“纪总，人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纪礼指尖惯常夹着雪茄，微微眯着眼，“叶宓比我们想象中的聪明。”
叶宓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据说这是纪家当年白手起家的老宅，对纪家人来说意义非凡。
黯淡光线里，纪礼微微抬起眼，夹着雪茄的手指后伸，身后西装革履的保镖递上一撮火。
这座别墅年纪很大，围栏墙面爬满藤蔓，四处散发着苍老的岁月痕迹。
“但还是等你先开口好了。”
该死的云澜篡改了他的爱好。
叶宓悠悠开口，像是对云卷之前吊胃口的一点反击。
烟雾缭绕，雪茄的味道并不好闻。
叶宓发誓以后和温听棉相处都提起100的警惕心，他拒绝变成男同。
沙发、书桌、书架，以及角落里放着的游戏机和篮球。
绿老师碎碎念。这真的太好玩了，回去之后他还要拉上叶宓一起玩。
纪礼爷爷是花市人，有四分之一花市血统。
……
感叹，这张脸是真耐看。
纪礼微微抬起下巴，下命令。
“绝对私密和安静，那只有我未成年时住的卧室。”
绿老师拿着一杯绿豆冰沙挪到龙傲天面前，“你魂不守舍盯着这个干嘛，又不会更新。”
所以这一次主动必然有其他目的。
绿老师快玩疯了，连龙傲天一直问他叶宓去干什么，他都没听清楚。
但这没关系，纪礼傲慢地想。有目的，就代表他身上有叶宓图谋的东西。恰好，他对叶宓也有图谋。
“……”
叶宓松一口气，“抱歉，下次我多买几个口味。”
看的是叶宓和[云卷]看过的电影。云卷顺着浏览记录去找的，边找边骂云澜夹带私货。
叶宓没说什么，X关上车门，上了另一辆车。
X伸手推开门，声音低哑：“叶先生，到了。”
“作为合作的前提，…”纪礼散漫道：“把眼镜摘了，怎么样？”
龙傲天：“……”
温听棉准点刷新，准点消失，脑袋上僵硬得如同压路机的抚摸触感仍在，叶宓沉默地察觉一个恐怖的事实：他居然快要习惯温听棉的各种小动作。
同时，纪礼却又拥有小说里完美的霸总身材，这是一具完美的成熟男人躯体，西装包裹下散发浓郁荷尔蒙。
叶宓的反击就像是猫挠人，一点也不让人恼火。
娃综节目组计划是下午海边游玩，快16点让他们回民宿吃饭休息。
谁把他键位改了？
目前屏幕排行已经恢复正常，第一名问号，往下是温听棉和其他人。
双子里谁爱吃草莓？
“你回来啦！”
果然云澜这种人最好的归宿就是进棺材里。
云卷目移：“没。”
纪礼不在车里。
烟圈模糊纪礼的五官，他双腿交叠，西装衬衫西裤部分紧绷。
叶宓翻了翻合同，接过X递过来的笔，纪礼看他，微笑：“这份合同我可是大出血了。”
云卷的语气像是他们十几天没见面，但他们不是每天都见？
考虑到云卷有可能吃过晚饭，叶宓买的都是精致的[一口吃]；又考虑到品类问题，叶宓把店里的种类都买了一遍。全程只有口味不变，云卷最喜欢的草莓味。
禁欲、冷淡，似乎是纪礼身上撕不下来的标签。他拥有历代纪家人没有的强大自制力，身上常年沾染古寺的香火气息。
叶宓：？
“好了，我走了，记得吃饭。”
X不由想起纪礼曾经说的话。
X是粗人一个，没上过什么学，纪礼说的话只能听懂一半。他本能地偏向叶宓，但人情世故摆在这里，他选择沉默。
“下次这种节目一定要让我来好不好。”
天色已经完全黯淡，叶宓手背滴了滴雨水，X撑开一把伞，“叶先生，请跟我来。”
云卷感觉被挠到了心口，不由得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性压抑。
纪礼双腿交叠，佛珠缠在手腕上，“你觉得，会是哪种结局？”
表盘镶嵌联盟现存的破碎海洋之星，黑市拍卖会曾拍出一亿星币的天价表。
叶宓的卧室门关上，云卷才从愣神的状态脱离。
——
直到龙傲天抓住他的肩膀，愤怒：“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
：问号那张脸太强大了…我也忍不住一起盯着看了十分钟。
绿老师欣赏美人榜单十分钟，手里捧着的冰沙也差不多吃完，他哼着节目组的娃综主题曲，打算回去再加点绿豆冰沙。
原本咸鱼和萌娃打算邀请的是叶宓，但龙傲天想到叶宓不可能会同意，才折中邀请绿老师，打算从绿老师这里探探消息，没想到绿老师比他们玩的还疯。
叶宓看着纪礼的眼睛。
绿老师人在民宿，还有些没玩够的恋恋不舍。
民宿和别墅没什么区别，休息区域同样放置一块A-z美人榜单屏幕。
这是在提醒他小心碰到头，还是在提醒他别的。
云卷：）
云卷表情明显一滞，叶宓顿了顿，“我记错了？”
纪礼和叶宓关于加入A-z的协议谈话差不多结束，X从外面拿了份协议进来。
按照云卷和云澜换的时间，他和叶宓也快要十天没见面了，但叶宓不清楚。
听起来很适合做杀人抛尸的事。
他什么时候爱吃草莓？
：别说，他长得还挺帅
X：“如果觉得没问题，可以直接签了。”
叶宓面无表情伸手拍开，温听棉轻笑：“骗你的，是和纪礼的谈判小技巧。”
车辆稳稳停在纪礼的另一座深山别墅前。
“怎么？”
叶宓对蛋糕不太了解，还是K给他推荐的这家店。
绿老师一脸茫然，龙傲天重复那个问题。
“都出去。”
也没人告诉他，上娃综这么好玩啊！
答案：云澜。
室内没有开灯，全靠落地窗那黯淡的光线强撑。
云卷挤出个笑容，心里杀意腾腾，微笑：“没有，我很爱吃。”
纪礼声音散漫，“请坐。”
萌娃不由得安慰他：“没事的，大哥哥一看就是很有想法的人。”
叶宓当时对地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人少、足够安静私密。
脑袋被猝不及防压了一下，温听棉似乎第一次这样摸别人脑袋，从动作上来看就是压了一下。
“没，我很喜欢，谢谢。”
“我记得你前两天不是和我说突然喜欢吃草莓？”
时间是叶宓定，见面地点则是纪礼挑。考虑到双方需求，在定时间地点前，叶宓和纪礼都提前说过要求。
云卷别过眼，再看桌子上的草莓都顺眼不少。
卧室门关上，这里只剩下叶宓和纪礼。
“之前你说我们见过，我大概记起来了。”
：A-z你能不能今天莫名其妙更新一下
和A-z签了协议，以后摘眼镜的时候也不少。
绿老师：“在德尔曼看我直播啊，还能去干什么？”
叶宓从厨房洗手出来，“我今天带了点蛋糕，你吃吗？”
这次路程三十分钟。车辆向科切斯偏远城区驶去，车窗外树景飞逝，原本晴朗的天气渐渐变得阴暗。
替他开门的X低声解释：“纪总先过去了。”
云澜的勾引计划还算管用，暂时先不让他去当炸-弹，流放回科切斯监狱蹲大牢好了。
纪礼：“哦？所以你说地点让我来挑，是在说笑？”
叶宓没有废话，他在合同最末尾签下名字，和黑色中性笔一起压在合同上的，还有叶宓的眼镜。
云卷：？
绿老师还在和其他小孩快乐玩沙滩排球，龙傲天没有玩的兴致，忧心忡忡地回到太阳伞底下。
龙傲天很想跳起来打绿老师膝盖，他撇撇嘴，什么都没说，跳下高脚椅跑了。
叶宓在玄关处脱下外套，听见云卷的语气，不由侧身看过去。
少了个大耳朵怪叫驴，整个心理咨询室都安静不少。
站在叶宓身后的X率先离开，纪礼后面的几个保镖也目不斜视地跟着。
：谁懂，每天等A-z更新身份信息等的花都要谢了
如果他没记错，下个任务好像有爆-破需求，让云澜那家伙当炸-弹好了。
桌子上摆放整齐的草莓大军：草莓味蛋糕，草莓味千层，草莓蛋挞……
绿老师还穿着花花绿绿的椰子风海边穿搭，他喝一口冰沙，也认真地看那块屏幕。
：别人是来录节目，这货是真来玩的
前几天[云卷]几乎承包了叶宓的水果，所以叶宓今天特地去买了蛋糕。
纪礼问出这个问题也没期望能得到答案，他勾了勾唇，已经开始期待周六的谈话。
“嗯。”
现在娃综还在直播，绿老师的一举一动都被收入摄像头中。
“你猜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联系我？”
纪礼坐在沙发中央，手腕上的佛珠变成一块名贵机械表。
纪礼五官凌厉，常年身居上位带来的威严感为本身的禁欲冷漠添了分不可接近的凛然。
他直起身，“我去洗澡，蛋糕不用给我留。”
：好强大的松弛感，谁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这么松弛的？
声音从头顶传来，云卷抬头，看见叶宓微微倾身，他卷起袖口，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解开，灯光下皮肤莹润，锁骨瘦削。
温听棉：“工作留痕照。”
嗯，活的，还在跳。
周六，绿老师应邀去上娃综，一共录制三天。从周五就开始在群里发公告，提醒大家可以准时收看直播。
虽然没有见面，但叶宓和K每天都有联系。最近K似乎很忙，每天聊天的时间少了很多。
叶宓没动，“纪总，没人会请一个陌生人来卧室谈话。”
就算不喜欢吃也不能留给云澜那家伙吃，云卷快速解决蛋糕，杀意腾腾地苦思冥想云澜的一百种死法，眼前突然放下一杯牛奶。
……
晚19点，叶宓回到寝室，终于和云澜换回来的云卷正无聊地躺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穿过长廊，叶宓和X停在一扇门前。
要么双方各取所需，要么，一方被另一方榨干。
冲突矛盾的气质两相调和，最终造成——
寝室门打开，云卷立马看向门口，眼睛都亮了一下。
弹幕上的讨论飞快滚动，突然有人注意到绿老师迅速泛红的脸。
：？他干嘛？脸这么红，看到什么了？
：报！！美人榜单更新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