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凉白破.人渣报复16 喵喵喵喵……
说完, 宋景邻感觉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只能说:
“反正,是沈一潇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没有主动勾搭他, 是他先勾搭的我。你明白吗?”
陆壬:“……”
看来是不明白了, 宋景邻一时词穷, 他跟沈一潇的事情太复杂曲折了, 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而且, 有很多东西实在不能详细地跟别人说明。
“总之,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宋景邻很烦躁。他跟一个“路人”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甩下这句话后, 他径直走出射击场,来到等候室。
陆壬见状,神情幽暗, 紧随其后。
等候室, 陆壬带来的omega不敢跟沈一潇搭话,两个人坐在斜对面, 各自翻看着自己的手机, 气氛生疏寂静, 直到宋景邻, 陆壬依次走出射击场,来到等侯室。
听到beta的脚步声, 沈一潇抬起脸,并随手把手机放回西装内侧口袋, 面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最后在他身边坐下的beta,他目光追随了一会儿,最后停在beta那张看不岀任何情绪, 显得有些淡漠的脸上:
“玩得开心么?陆壬他胜负欲过强了点,还习惯么?”
面对alpha的关心,宋景邻勉强回复:“还好。”
说完,宋景邻的目光往坐在他对面的陆壬那里扫去,而陆壬坐在了omega旁边,让omega惊讶得呆往了,然后不由地挺直脊背,双腿并拢,并手放在膝盖上。
沈一潇好奇地又问了一句:“比赛的结果如何?”
陆壬把手放在omega肩上,目光有些阴沉:
“你带来的beta枪枪十环,你说呢?沈一潇。”
宋景邻收回目光,敛了敛眸,正思考该说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坐在他身边的沈一潇惊奇又欣喜的声音:
“这么厉害?!”
宋景邻立即转过脸,不料,却直接与沈一潇四目相对,像是被alpha眼里包含的炽热的东西烫到,宋景邻的肩膀不自觉抖了一下,随即他撤回目光,别过脸,但是不等那点羞赧涌上心头,alpha就以一种痴迷,痴缠,又不由分说霸道的姿态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枪枪十环,这么漂亮,厉害……”
沈一潇捏着beta那一截似雪初裁,青脉浅伏的素腕,目光低敛,落在那只举过真家伙,玉竹分节,纤长如玉的右手上,低头蹙眉间,似乎在认真思索,语气也是正经得不行:
“你能不能教教我?”
但奈何被他捏住手腕,被纠缠不清的宋景邻别过脸,眉眼低垂,长睫如蝶翼轻颤,在瓷白微红的脸上投下浅浅阴翳……
就好似调情一般,旖旎,暧昧得让人脸红心跳。
“我教不了你。”
手腕被alpha捏在手里,抽也抽不出,拉扯也是陡劳,宋景邻只能放弃挣扎,实话实说地拒绝alpha,然后又轻描淡写地解释:
“天赋使然,没有技巧授之于人,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beta明明已经在尽量谦虚低调,却还是显露出一种云淡风轻的狂傲。偏偏,他说的又是让人无可奈何,无法反驳的事实。就好像一个数学总是满分的学霸不理解为什么学渣听不懂自己的讲解一样,天赋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普通人与天才之间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沟壑。
宋景邻一句话不仅给沈一潇干沉默了,也让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陆壬和那个omega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感觉到气氛一时凝固,宋景邻趁机脱离alpha的钳制,又淡淡地补充:
“也许,再来一次,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再来一次,他也能打出98环,99环,接近满环这样的成绩。
只跟他比了一次,但是,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这个beta一边用一种温柔的口气嘲讽自己难堪的岀身,一边看似气定神闲实则精准凶狠地一连打下十连十环的情景的陆壬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阴阳怪气地嘲讽:
“是吗?这样虚假的谦虚,过低的姿态,算不算一种‘扮猪吃老虎’?”
面对他的有意针对,宋景邻抬眸,望向陆壬,眸中闪过一丝银针似的寒光,但也仅仅一瞬间,他的眼底又是一片沉静与温柔:
“陆三少爷说笑了,我只是不想在一潇他的好朋友面前露怯,才拿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和最好的状态应对陆三少爷的邀请的。”
说完,他忽然低下头,眉眼低垂,可怜无辜地:
“却不曾想,居然一不小心赢了陆三少爷,惹得陆三少爷心有不快是我的过错。”
宋景邻一句话,一下让陆壬成为众矢之的。沈一潇一下子就心疼地抓住宋景邻的手,并指责陆壬刚才的针对:
“陆壬,我知道你胜负欲很强,但也不能在输了比试之后就刻意针对别人,尤其这个对象还是我男朋友。”
甚至,陆壬带来的omega也有些尴尬地瞥了陆壬一眼。
眼睁睁看着beta只用两句话,就达成了一箭三雕。不但嘲讽了自己的岀身,还给自己扣了一顶“嫉妒心强,还没素质”的帽子,还避重就轻,完美绕过了他的致命一击,陆壬此时此刻的心情比地球上的任何人都要复杂。
他不由地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宋景邻的情景。
在那场让他厌恶至极,讽刺至极的婚宴,大概是出于“只要有人比我更像一个笑话,我就不会像个笑话”的心理,身为整场婚宴的承办人之一,他刻意地减少了白家那一桌的座位,还提前嘱咐了服务人员,不要理会白家任何人的需求。
他讨厌白渝声,讨厌这个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讥讽他和他omega爸爸,软弱无能又骄傲自大的alpha。但是,好巧不巧,白渝声那天还带着他新婚不久的beta伴侣来了。
有了人群中那一道纤长,漂亮,温柔,大方的身影的衬托,白渝声看起来都有些温文尔雅的气质,总之,不像是一个人人可以嘲笑的笑话了。
在他计划的前半段,没脑子的白渝声确实跟服务人员闹起来了,但还没闹到婚宴焦点,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地步,宋景邻就插手了,也是像今天这般,他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矛盾,安抚了发火暴怒的白渝声,挽救了局面。
而现在在他无语凝噎,沉默无声的注视下,宋景邻回握住了沈一潇的手,纤长的手指勾住alpha修长的手指,白皙漂亮的脸上,唇角轻轻上扬,笑意温和,低垂的眼眸更是透着一股温良的“善解人意”:
“一潇,别这样,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沈一潇只觉得这是宋景邻体面,大度的退让。于是,他心里对秉持着高傲态度,目中无人的陆壬更加不满,但是,他自己也有非要把宋景邻带来这种局的过错。
陆壬不仅是他朋友,更是他生意上的利益伙伴。
他想,他应该再给陆壬最后一次机会,一个台阶下:
“陆壬,景邻他刚才哪一句话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跟沈一潇是十年之交,一起合作创业,一起大获成功……陆壬自然明白沈一潇这是给他台阶下,也是对他下达的最后通牒。
“没有,”
陆壬不想惹沈一潇不快,两个人有太多的利益牵扯,而且他斗不过沈一潇。但是出于个人情感,他还是为沈一潇的态度感到心寒:
“是我敏感过激了。你知道的,不管比试大小,我输了都会不高兴,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个我知道,我理解你。”说着,沈一潇双眼微眯,“但是不代表任何人都有理解,体谅你的本分。”
陆壬深吸一口气,向宋景邻低头认错:
“宋先生,刚刚是我不对,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宋景邻这才重新抬眸,水光潋滟,灵动明澈的眼睛对上陆壬弥漫着淡淡的挫败感的目光,那片澄净的温柔当真是蛊惑人心:
“跟陆先生这样胜负欲强,对任何比试都认真对待,全力以赴的人比试,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非常痛快的事情。我想我今天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准,也是有陆先生这样的对手在激发我的潜力。”
这一下,陆壬分不清beta说的是不是真话了,他只觉得“陆先生”比“陆三少爷”好听多了。
算了,管他呢,跟beta正在交往的人又不是他,被beta玩弄的人也不是他,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今天这一出,陆壬彻底摆烂了,以后他就当个看戏的就好。
晚上九点左右,宋景邻跟着沈一潇回到大平层,有一种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但莫名其妙疲惫不堪的感觉,他一走入客厅就困得两眼发昏,于是,他一边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一边对沈一潇说:
“说好的,今天晚上分床睡。我去洗洗睡了。”
沈一潇这回没有应答,只是,站在原地,盯着beta那渐行渐远的纤长的背影盯了一会儿,直到beta走入房间并锁上门,他才向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客房的浴室没有沈一潇卧室的浴室豪华舒适,但也很不错了,有恒温设施,洗多久都行。宋景邻想了想,还是把头发给洗了。他想,从明天开始,他应该有很多的时间和金钱去做烫头发,保养头发这种琐碎的事情。
他慢悠悠地洗完澡后,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又传来吹风机的嗡鸣。半晌,门终于开了,他裹着一件单薄的一次性浴袍从一片湿浅的水汽中走出。
只见,那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衣襟半敞着,露出锁骨下一片还泛着水光的肌肤。两条腿又直又长,白得晃眼,膝盖处却透着一层淡淡的粉,像是雪地里落了两瓣梅花,再往上,是一片薄绯的被热水蒸腾后留下的痕迹。
半长的墨黑的,些许潮湿的曲发耷拉在beta那洁白的额间,那一双雾气氲氤,很是柔软的眼睛在看到坐在白色大床上,穿着睡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alpha后,眸子颤抖着,似乎很愠怒:
“你又耍赖,又说话不算话。”
第32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1 “还不过瘾的……
说完, 宋景邻皱眉,小心绕开床和坐在床上的alpha,快步走到门边, 轻拧一下但没有打开门后,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 生气, 又有些无奈地回头瞟向靠坐在床上, 一脸好整以暇的alpha:
“你又来这一招。”
沈一潇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 他慵懒地靠坐在双人大床上, 饶有兴趣地凝视着刚出浴的美人beta:
“这一招屡试不爽。”
宋景邻无奈转过身, 面向沈一潇,随即,他往后轻轻一靠, 紧紧贴上冰凉的门, 并用一种很平静,理性的目光望向沈一潇:
“如果这一次你还是这样言而无信, 我不会再答应你任何过分的要求。”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 沈一潇立即翻过身, 从床榻上迅速起身, 然后一步一步向倚靠在门边的宋景邻走去,边走边释放着浓烈, 暴烈,又酣醇的白兰地信息素。
宋景邻倚靠在门上, 目光平静, 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不为所动的样子像被定格在黑色相框里的蝴蝶标本,死气沉沉, 但又实在鲜亮靡艳,吸引人的同时,又能激起观光客窥视,占有的变态私欲。
“我很过分么?”
沈一潇不由地反省了一秒,随即,他得出了自我反省的结论:
“可是我不觉得我哪里过分,你能说说看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兴了么?”
说着,他凑上前,对上beta那如同湖面,幽深,静谧般的眼睛,像个低声求饶的罪人,也像个昂首进攻的宿敌,一步一步凑近,逾越安全界线。
宋景邻怀疑他听不懂人话,面对只会耍流氓,不讲道理的alpha,他生气,又有点不屑地转过脸,别开目光,似乎不愿意再面对alpha的样子:
“先强人所难,后言而无信,最后还没有自知之明。”
不到一个晚上,沈一潇就接连犯下了三条罪状。搁谁谁不气。
面对现在很生气,很嫌,很烦自己的beta,沈一潇沒有选择道歉或者哄人,而是更为恶劣地将beta抵在逼仄的空间,然后俯首,覆在beta柔软温香的身体上,声音忽然低沉:
“带你跟我的朋友,也是重要的商业伙伴见面,认识一下,省得外面传出对你不好,像是情夫什么的流言,怎么就是强人所难了?”说完,alpha俯下身,伸出一条腿,膝盖抵着门,也抵着beta的腿间。
宋景邻的身体忽然僵住,这一下,他真的像被人钉在某个固定的点,失去自由不能肆意活动的蝴蝶,然而面对别人的摆弄,亵渎,他越是颤抖,挣扎,就是越是被欺负得崩溃,甚至泪水决堤:
“你说过,名声算不了什么。现在,这些虚名对我而言,也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我讨厌任何形式,任何意义的聚会。”
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讨厌聚会,而是讨厌聚会里面的一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又愚不可及的贱货。
闻言,沈一潇慢慢停下手上的动作,昂首,目光幽深地凝视着那从beta眼角流淌下来,挂在脸颊上的莹莹泪珠:
“我是说过这种话,但是——”
在宋景邻面前,沈一潇第一次承认自己在自欺欺人,“事实上我在意,但是,我又不能太过在意,别人该说什么还是什么,我又堵不了别人的嘴,我只能不断打破流言。”
“现在也是的,别人都传你……”说到这里,沈一潇顿了一下,似乎不想在宋景邻面前重复那些污言秽语,“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会在意。”
最后,他用不容商量的口气,态度进行了一次独裁专制:
“以后,不管我出入什么场合,参加什么宴会,你都要以我伴侣的身份跟我同进同出,只有这样,那些流言才会不攻自破。”
宋景邻一听头都大了,眼前一黑,脑子里闪过以往见过的,数不清的贱货,蠢货的嘴脸——
有完没完。
他不由自主地在沈一潇怀里挣扎道:
“我不要,你不能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面对不听话的beta,沈一潇弯腰俯身,一把钳住beta的大腿,然后将人高高抱起,扛到肩上,在alpha绝对的力量面前,对比之下,beta的挣扎像是狸猫扑腾,野兔挥拳蹬腿。
又被alpha扛到肩上,宋景邻气得脸涨成了胭红,委屈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一边用力地锤打着alpha的脊背,一边叫骂:
“浑蛋,流氓,放开我!”
无视脊背传来的隐隐的疼痛,沈一潇把beta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然后不顾beta的挣扎,不顾一切地欺身上前,这么强来的后果就是,得到了beta左右同时开弓,两个夹着香风的巴掌分别落在了他五官深邃,英气明贵,又自持一番风流气度的俊脸上,“啪!”,“啪!”。
这声音比之前的都响亮,打完,宋景邻自己都有点懵了,他躺在床上,一双湿艳的眼睛盯着身前alpha脸上那一对鲜明的红肿的痕迹,像是气消了些,也像是冷静了点,他缩回双手,并停止了挣扎。
像是被打爽了,沈一潇的眼睛愈发明亮,目光灼灼地盯着躺在床上的beta,并扯了扯嘴角,笑得邪气又野性,说出来的话更是欲求不满:
“还不过瘾的话,那就再扇我几巴掌——”
真不愧是流氓alpha。宋景邻顿时哑口无言。明明挨打的他,为什么觉得难堪,被羞辱了的是自己……无助,委屈,无可奈何的泪水又逐渐蓄满了他的眼眶。
沈一潇凝视着默默流泪的beta,有些无措,语气没办法像刚才那么凶狠,霸道,不近人情了:
“随你怎么打,你气消了就行。但是……打完了,气消了,你还是要听我的。”
谈恋爱的两个月以来,沈一潇其实很少这么强势过。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和宋景邻面对的这种问题,不得不让他这么强势——
“从此往后,我出席在什么场合,你就以我伴侣的身份出席,就是要扼杀那些风言风语……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我们的关系,肮脏,污秽,不堪的流言,我们的关系容不得任何人诟病。”
沉默地听着alpha的解释,宋景邻的内心一点一点地被触动着。这忽如其来的,被人珍视,在意的感觉,仿佛撕扯着他虚张声势的脆弱的伪装,温暖的同时,也让觉得他难受,压抑。
beta纤长的手指抓住床单,用力拧着床单,指尖胭红,一双线条迤逦,如雕如琢的长腿并拢,半曲,似弓未张,裕衣勉强遮蔽的上半身逐渐向膝盖靠近,慢慢地,整个人像冬眠的猫般蜷缩成一团。眼泪像晶莹剔透的冰珠从眼眶里溢出,滚落在床上,但是,只有泪水,沒有哭声。
把自己的心里话脱口而出后,看见beta的反应之后,沈一潇以为是自己凶巴巴的表情和语气,以及不容拒绝的霸道行为又把人给吓哭了。
他笨拙地,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拍着beta的脊背,另一只手抚上beta哭得通红的脸,然后,beta的眼泪掉在他的手掌上,滚烫得像可以烫一个洞。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只是听不得别人说你坏话……也不想你因为跟我在一起被人冤枉,受委屈。别哭了……”
alpha一边尽量温声细语地哄着,一边顺势躺下,魁伟的身体,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beta缩成一团的身躯,并抬起健壮的手臂,将beta整个揽入怀中,圈进怀里,一边摩挲着beta裸露的肩膀安抚beta,一边温柔地轻啄着beta泪痕未干的脸颊。
被alpha的信息素笼罩着,被alpha温热的气息笼罩着,宋景邻渐渐停止了无声无息的哭泣,面对alpha贴过来的脸庞和亲吻,他不由自主地抓紧alpha的手,似乎是想寻求更多安慰。
沈一潇温柔,又有些慌乱地亲吻着beta的发稍,眉角,湿润的眼睛,以及潮湿的脸颊,这些细密,轻柔的吻,满是他对beta的心疼,爱意,怜惜。
因为alpha的安慰,跹蹴,呵护,宋景邻挣扎着在alpha怀里翻了个身,然后将额头抵在alpha的颈窝,脑袋枕在alpha的手臂上,似倦鸟归巢般依偎在alpha怀里,声音沙哑道:
“我……听你的。但是——”
沈一潇抬起另一只手,手掌贴着beta的后脑勺,指尖流连在那乌黑的秀发,听到beta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说。”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相信我,偏袒我,你不能……”
说到这里,像抽了气一般,宋景邻又忽然没了声。
“你说,”沈一潇语气坚定地,“不管什么要求,我都能做到。”
“你不能……”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宋景邻的声音尽管沙哑,但极其清晰,有力:“你不能相信别人。不然,我就甩了你。”
第33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2 “你学过统计……
灯光明亮, 宽敞温暖的室内,混合着愈越来愈浓重,品级高质地纯的属于顶级alpha的白兰地信息素暖气飘荡在空间各个角落, 然而, 最浓郁的信息素, 还是来自客房内正中央摆着的白色双人大床上。
不知不觉间, alpha的信息素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白色的双人大床上, 身长一米九, 穿着一件纯黑睡袍, 胸口敞开, 充满力量与掌控感的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的顶级alpha侧躺在左侧。
他伸着一条肌肉线条凌厉而充满侵略性的胳膊环着一截似蒲草般纤柔而柔韧的薄腰上。
被alpha如珍宝般轻搂在怀里的美人beta微微岔开纤长雪白的双腿,泛着薄粉的柔膝微屈着,侧躺在床上。
轻薄的白色浴衣遮盖下的身段如一段慵懒的流水, 起伏间尽是浑然天成的诱惑。
而裸露的肩颈至后背, 则是一大片纯洁无瑕的雪白的禁区,线条清隽的锁骨如展翼的蝶, 就这么明晃晃地展露在alpha面前。
在alpha锋芒暗涌, 逐渐幽深的目光下, beta雪白清纯的脸上, 轻蹙着细眉下,一双眼尾洇开薄红, 蒙着一层浅浅水色的眼睛陡然闪过一丝心狠和决断——在他跟面前的alpha说“我会甩了你”之后。
说完这句狠话,宋景邻注视着面前不说话, 沒什么表情, 毫无反应的alpha,方才还闪烁着寒光的眼眸又瞬间黯淡下去,而眼眶中存蕴的泪水又渐渐溢出。
宋景邻伤心失神地躺在床上, 眸中含泪的样子脆弱,破弱,又靡艳得惊心。
但他还没伤心一会儿,面前的alpha忽然从床上暴起,同时,放在他腰间的手也突然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猛然一掀,将他强行翻了个身。
“你干什么……”被alpha那双沉如深渊,锐利逼人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宋景邻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战栗,如同自然界里被雄性动物捕食,狩猎的猎物,食物。
——“你说的,我能做到。”
沈一潇低沉的声音从他头顶落下,在被alpha所笼罩形成的一片庞大的阴影之中,alpha的气息,声音,信息素,alpha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但是,我还是不由地感到好奇,倘若我做不到,你想怎么甩了我?你会怎么甩了我?”
一阵细微的拉扯与摩擦声,是alpha的手指狠狠划过白色的浴袍系带,随即,系带像白色山茶花绽放,又散落在beta腰间。
[总有你想不到的办法。]
这两个月,除了谈恋爱,宋景邻已经把沈一潇的底细大致摸了个清楚。而他得出的结论是:
[沈一潇虽然有很多手段,但还没到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地步,更别说总有他疏忽大意的时候。]
面对alpha的挑畔,质问,尽管宋景邻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是含糊其词地回答:
“你管我。”
伴随着alpha一记轻轻的嗤笑声,“哗啦——”,是衣物坠在地板的声音。
“你……”
宋景邻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句都说不了了。等他能说话的时候,他却意识模糊不清,大脑在一片余韵中混沌,茫然,等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开始逃避地挣扎,一切都晚了。
接下来的一切,让他想起了上大学的时候,课余跟着其他系的学长学姐一起制作蝴蝶标本。粗的昆虫针慢慢插入蝴蝶的柔软的身体,而蝴蝶是不会动惮的,因为在此之前,为了防止挣扎损坏翅膀,破坏自身的美丽,蝴蝶会被放在毒瓶中很快毒死。
他做过一次就不想再做第二次,并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沉迷于此。蝴蝶标本永恒美丽的代价是失去自由和生命,拥抱死亡。
但是为了学分,他又不得不抓一些其它害虫制作标本完成作品。剥夺那些吸他的血,咬他的肉的丑陋的害虫的生命才会让他产生快感,并让他沉迷其中。
……
——
寒风刺骨,缺月悬空的夜晚,外表豪华气派,优雅幽雅的私人庄园内,从草地,到游泳池,再到花园,最后是温暖如春的别墅内部,是一场信息素随心所欲,酣畅淋漓释放的狂欢派对。
大厅天花板中央,悬空的水晶吊灯下,大理石地板上烈性,刺鼻的酒液横流成一条河,并铺满了数百名贵香烟烟头,空气中的酒香,烟味,alpha和omega信息素,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组成了堕落迷靡的味道。
铺了红毯的楼梯上,懒散地坐着一个正在吸烟的alpha。明明是五官十分周正的长相,alpha的气质却透着一股油腻的邪气,再加上眼神涣散,浓重的黑眼圈与白色的嘴唇,一副放纵过了头的荒废样子。
但是,他随意伸展的腿下,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alpha匍匐在他的皮鞋下面,并向他磕头恳求:
“周二少爷,求你,救救我那唯一的儿子吧,求求你了……”
周校董一边磕头,一边恳求,直到额头磕红磕肿,开始出现淤血时,alpha那涣散的目光才闪一丝见血的兴奋,灼热:
“磕得不错。”
“但是徒劳。”
说完,一缕缕扩散的香烟烟雾萦绕在alpha那颓靡的脸上,alpha的声音似乎天生粗哑,也可能是抽烟抽坏了嗓子,总之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难听:
“你就算把骨头磕岀来了,也没用了。不仅你儿子要做牢,你也要做牢。”
“还有你养的老婆和情人,”说到这里,alpha邪笑了一下,“也会跟别人跑了。”
“别,别这样,”周校董趴在地上,四肢抽搐着,眼睛布满了血丝:“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我愿意为了您去死。只要您不要让我儿子做牢。”
闻言,周家二少周京琪轻蔑一笑: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那种毫无意义和价值的东西。”
“我告诉你,京山乐园这个项目对周家意义重大,周家在其周边的地产都要靠这一只肥羊升值呢。沈一潇不仅是股东之一,而且,他即将跟墨氏建材合作,未来可能在A市建设一些更有利于周氏地产的大项目,他简直就是周家的‘送财童子’,跟你这种毫无价值的蝼蚁可不一样。”
“滚吧,再烦老子,惹老子不高兴,老子让你儿子多做几年牢。”
闻言,知道事情已再无转机,绝无翻转的可能,周校董心灰意冷地爬起身,失神落魄地消失在了别墅。
在他肥硕,苍老的身躯融于夜色,走出有一座喷泉的前院,掠过无数停摆在大门前的豪车时,其中一辆刚停下不久的黑色的豪车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衣着华贵,耳朵,脖子,手腕缀满了珠宝首饰,但俗气不堪,五官隽秀,但是眉眼之间透着一股讨好的媚态的omega从车上下来。
踏入庄园,白渝音就被眼前荒唐,不堪入目的景象小小地震惊了一下。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掠过无数黑暗中交缠的身影,混乱不堪的信息素让他戴着信息素控制颈环的脖子微微发麻。踏入别墅内,隔着一条酒液河流,香烟地毯,他终于看见了坐在楼梯上抽烟的周京琪。
“老公。”
白渝音斯斯艾艾地叫了一声,但是身为omega的他完全不敢跨过去,只能抓着发麻的脖颈,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跟周京琪对话: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小知想你了。”
听到自己的亲生孩子,周京琪不以为然:
“一个才一岁的小东西知道什么是‘想’么?白渝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烦我。”
白渝音支支吾吾地:“可是,我的易感期到了。”
闻言,周京琪掐掉手里的烟,把烟头对准身下的红毯,直到看见羊毛毯子烫出一个洞,他才满意地咧开嘴角:
“我又没有完全标记你。你又不是只能靠我的信息素。这种事情不是随你吗?”
——
……
白兰地信息素疯长之后陷入停滞阶段的房间内,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甜腻的香味,混入暖气就成了暖香。
alpha的指尖抵在beta柔软的小腹上,瞧着那个自己弄出来的隆起的弧度,又开始说一些调戏beta的荤话:
“那百分之五的概率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呢?应该有一百多次了。”
对此,仰躺在床上,在余韵中微微喘息的宋景邻睁开潮湿的眼睛,被泪水沾湿的睫毛轻颤着,胭红的唇轻启,声音有些沙哑:
“你学过统计学么?”
“百分之五的概率不是一件事情重复一百次会出现五次你想要的结果,而是,你无论做多少次,每一次都只有百分之五的概率成功,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失败。”
上学时成绩不上不下,中等水平,成年开始做生意,四处奔波赚钱养家还债,二十五岁才在国外的大学努力考到一个大学本科文凭的沈一潇听得迷迷糊糊:
“那alpha能让beta受孕的这百分之五点几的概率是怎么得来的?”
宋景邻努力地翻了个身,并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身上:
“……可能做了上万次重复实验,才只有几百例成功样本。”
“这么说——”
沈一潇重新躺下,并将宋景邻搂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宋景邻雪白的肩膀,
“我是跟你做了一次亏本生意了。”
alpha调笑的声音响在耳边,宋景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不是不婚主义么?为什么想要孩子?”
沈一潇勾起嘴角:“我那么大的家业,总得要一个继承人吧。”
宋景邻有些分不清沈一潇话里的真假。alpha这句话有点像渣男alpha骗omega上床画的大饼,可惜他是个很难生育的beta。所以,他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重新闭上眼睛。
看见beta那出乎意料的冷淡的反应,沈一潇有些急了:
“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是说真的。如果我跟你有了孩子,那孩子无论什么性别,都将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宋景邻闭着眼睛道:“如果我五六年,七八年,十几年都生不出来呢?那时候我们……”
然而,他还未说完,沈一潇就打断了他:
“那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闻言,宋景邻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沈一潇会这么说,也没想到沈一潇十几年后还想跟自己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的相伴与恋爱,甚至超越了一些婚姻的长度。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他身后的alpha缠绵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后颈,并不由地将他抱得更紧,伸出手臂将他圈进自己的怀里。
“再说,你怀不了得怪我不够努力,”沈一潇搂着beta纤柔的腰,将那白兰地信息里唯一一丝暖香都占为己有:
“但是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好。”
第34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3 “今夜亦是如……
被alpha的气息, 体温,信息素紧紧包裹着,却并没有一丝窒息和束缚的感觉, 像一场可控的暴风雨, 缓慢又强势, 霸道又克制地席卷而来——
让宋景邻下意识地想挣扎, 想逃离, 却又想矛盾地沉溺其中。alpha炽热的掌心贴在他湿热, 柔软的小腹上, 绷紧的肩臂肌肉将他不着寸缕的身体嵌入怀中, 肌肤相贴,气息交融的瞬间,激起一片细微的颤栗。
每一次温存之后的拥抱, 都让宋景邻感觉自己快要在alpha怀里逐渐融化, 成为融融春日下无声溃散的一滩雪水坠入泥泞,逐渐消融消散。
偏偏, 这种时刻, 沈一潇还总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这个alpha就是这么恶劣。
宋景邻算是见识到了。
说完一句不正经的, 又说完一句正经的, 沈一潇下意识地凝视着beta那像一枚温润的玉坠似的耳垂,那上面有一颗不大不小, 淡红色的朱砂痣,他跟beta第一次见面就注意到了。
远看, 会让人以为是耳环孔。
但其实, 是一颗很漂亮的痣。
现在,这颗痣的颜色好像因为beta一害羞就面红耳赤,颜色又深了些。
沈一潇凝视着这颗痣, 下意识地吻了上去。
感受到alpha陡然靠近的气息,宋景邻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几乎每次事后,alpha都会这么做,但是,也只是在事后。像某种神秘的仪式,也像特别的标记,alpha亲完他的耳朵,就会陷入短暂的静谧之中,一直到他陷入沉睡,或者恢复一些力气,挣扎着从alpha怀里起身,爬下床去洗澡清理。
今夜亦是如此。
第二天,等宋景邻从沈一潇的卧室中醒来,沈一潇已经去公司上班了,宽敞的卧室,宽敞的大床,只剩下他一个人。
冬日的阳光渗过窗帘的缝隙,映在木质地板上,形成金灿灿的,像香油烙饼似的印子。从卫生间洗漱完毕,宋景邻穿着一次性浴袍来到沈一潇的衣帽间来寻找自己能穿的衣服。
alpha的背心,他穿着像夏天宽大暴露,性感冰凉的睡衣,还好只是穿在里面;alpha的衬衣,袖子则需要卷起来,藏在外套里面,下摆长得可以完全盖住他的腰下曲线,勉强能穿;alpha的裤子,其实就长了那么一截,其实还好。
最离谱的应该是底裤……怎么可以差那么多啊,宋景邻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不能小一点儿呢,小一点儿也不至于老往下掉了,又不能像外面的裤子一样系一条腰带。
今天过后就好了,他要去商场扫荡一番,买很多新衣服。宋景邻想。
而他放在公寓里的换洗衣物则会被送去清大附中学区房那片的联排的别墅里。
再过个一两天,等别墅彻底被收拾好,打扫好,他就要搬去那里住了。
把自己收拾好后,今天上午十点,宋景邻去了一趟警局。
因为他提供的证据十分充足,充分,那三个涉事的alpha学生,包括周校董的儿子周朔,很快就被实施逮捕。
三个alpha都已成年,均可以判刑。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彻底落下帷幕。
仁和医院,宋景邻再次来看望自己的学生丁濡,他带了比上一次还要昂贵的鲜花和果篮,但是,丁濡看见他却没上一次那么开心了,明明脸色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但脸色却更差了:
“宋老师好。”
宋景邻瞧着丁濡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关切地问:
“怎么了?”
丁濡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流下来,呜咽道:“我今天才知道,因为我的事情,害你被学校辞退了……”
闻言,宋景邻缓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纠正道:
“我不是被你害的,而是因为被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的小人陷害了。你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
说着,他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抹去omega脸颊上的泪珠:
“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反省自己。”
丁濡闻言,慢慢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道:
“那老师你怎么办?你还能回学校吗?等这件事情彻底过去。”
被这么一问,宋景邻摇了摇头,“我暂时不工作了,就待在家里,因为要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
丁濡顿了一下,随即关切地问:
“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吗?”
宋景邻:“很麻烦,不过有人帮我解决。”
“那就好,”丁濡抬起病服袖子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有人帮助宋老师解决麻烦。太好了……”
闻言,宋景邻不自觉低下头,目光落在地板上,似乎在思索什么,想着想着就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露出一个清浅的弧度。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已经没了那抹曼妙,轻柔的弧度,眼神,气质还是很温柔,但又透着一丝疏离的淡漠,仿佛跟任何人都隔着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
至少在丁濡看来,他的宋老师是这样的——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鹤立鸡群的存在。赢得别人的喜爱的同时,却又奇妙地保持着令人不敢亵渎的距离感。
“丁濡,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困难,可以通过omega保护协会来获取帮助。获得你允许的情况下,我可以帮把你的情况如实上报给omega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
宋景邻想得很周到,这件事有了omega保护协会的介入,伤害丁濡的alpha们就无法通过律师辩护给自己减罪,丁濡还能得到法律援助和一定的金钱补助。
“宋老师,”丁濡立即回答:“我没问题的,我相信你。”
宋景邻:“好。”
丁濡这件事,也算是差不多解决了。
就在宋景邻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握着手机的丁濡忽然又叫住了他:
“宋老师别走,我哥说他要过来医院一趟,他说要送一条大鱼给你,还有我妈妈亲手包的包子,作为你帮助我的酬谢。”
于是,十分钟后,宋景邻站在医院门口,从丁沫手里接过了一条四斤多重的草鱼,和一大袋热气腾腾的包子。
而丁沫像是刚从工地下班不久,零下几度的冷天,他里面就穿了一件T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棉服,袖口全是灰,额头全是汗,甚至连工地的安全帽都来不及摘,显然是赶来医院的。
再次面对宋景邻,他低着头道: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对我弟弟的保护和帮助。”
但是宋景邻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有、点、重、啊。
这鱼再这一大袋包子,足足有八九斤重,也许是十斤……
见宋景邻不说话,丁沫低下的头这才抬起:
“我……我们一家也想好好谢你,但现在能拿出来的东西也就这些了。还有,你给我弟弟垫付的医药费,也会尽快还的。”
闻言,宋景邻这才瞥向他,实话实说:“你送其他东西我是不会接受的,但是送吃的,我就会带回家。”
说着,他忽然被丁沫的安全帽上的“白氏建材专用”的字样吸引了目光。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神不知鬼不觉,无声地牵引着他突如其来地发问丁沫:
“你是在哪个工地干活?”
丁沫愣了一下,随即回答宋景邻:“京山乐园。”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宋景邻又忽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蓦地一片昏暗,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似的,无端向后一仰。
丁沫直接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眼疾手快地稳稳地扶住了宋景邻:
“喂?你怎么了?是低血糖犯了么?”
鱼和包子都被重重摔在地上,忍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宋景邻下意识地道歉:“对,对不起,刚才手忽然沒力气了……”
“没关系,没事,”丁沫也顾不上这些,他赶忙把宋景邻扶到一旁的花坛边缘坐下,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奶糖:“我这里还有一颗糖。”
说着,他把奶糖塞到了宋景邻手心,然后,才捡起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鱼和好在打包得很严实,没有沾到一丝灰尘,但是底面摔得有些平整的包子,并把它们放在了宋景邻身边。
寒冬的阳光,冷冷地照在宋景邻身上,像是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了他,而他坐在花坛边缘,手里攥着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被阳光斜射的影子,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情形,丁沫感觉自己的心忽然被揪住了,他关切地问宋景邻: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你的家人过来把你接回家,或者,这里就是医院,要不然去问医生。”
宋景邻摇了摇头,“不用。我只是忽然有点反胃,恶心。”
说完,他抬起头,明澈的眼睛望向丁沫:
“能把你的帽子摘下来给我看一下么?”
丁沫听话地摘下了帽子,并递给了宋景邻,而宋景邻接过安全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声音冷冷地:
“这帽子根本就没有达到安全标准,质量差到半块砖头就能砸穿,像脆皮鸭一样,根本就不能戴。”
丁沫知道帽子质量一般,或者有点差,但没想到能差到这个地步。于是,他有些好奇地问宋景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轻轻一问,像是彻底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瞬间,宋景邻那双明澈如水的眼睛好像涌现岀无穷无尽的秘密似的:
“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第35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4 “爱人。”……
被宋景邻那双明净温柔的眼睛停留, 注视的刹那,丁沫觉得仿佛一缕轻柔和煦的微风吹过他温热的胸膛,渗入他跳动的心脏, 然后, 这缕风又让他听见了自己骤然紧张的心跳声。
深冬的冷空气, 让阳光都带着一丝微寒, 宋景邻稍加思索后, 坐在花坛上, 仰着脸, 将安全帽还给了丁沫, 并好心提醒:
“你还是换个安全帽比较好,如果可以找到其他工作,最好也不要继续给白氏建材的包工头们打工, 小心落个伤残还要不到赔偿。”
把能说的都说完以后, 宋景邻缓缓起身,重新拎起东西, 正打算离开, 却在即将转身时听见丁沫说:
“我不是土木专业的, 是新闻学专业的。我在工地干活, 只是顶替我父亲的职位。因为我父亲在一星期前不小心被砸成了重伤,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还在昏迷当中。”
丁沫望着已重新站起身,侧过脸, 耐心倾听自己说话的宋景邻, 这一刻,他心里没了别扭和自尊,只有一股平静, 坦然:
“工地的包工头说我父亲是因为没戴安全帽,才被砖头砸伤了脑袋,这种情况,工地不负责,保险不予赔偿。甚至,他们还以我父亲因重伤旷工企图克扣我父亲的工资,无奈,我只能暂时顶替我父亲的职位。”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并等我父亲醒过来,”丁沫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不管我父亲那天戴没戴这顶不合格,无法保障安全的安全帽,白氏建材的那几个包工头都是在推卸责任,欺骗我们一家。”
不管戴没戴安全帽,丁沫父亲基本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一顶根本就保障不了工地工人人身安全的垃圾安全帽,明明背后是工地高层泯灭的良心和人性,却被几个包工头以此为借口,推卸责任,不予赔偿。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说完,一股无形的愤怒和憎恨,让丁沫拿着安全帽的手不自觉抖动起来,像是印证心里的猜测似的,他忽然抬起手,把手中的帽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然后,安全帽果然被砸成了四分五裂。
……宋景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这一次,是冷冽的寒风刺过丁沫那冷得发麻的胸膛,穿过他仿佛停止抽动的心脏,让他在每一次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变缓的呼吸中,不自觉留下凄惨,苦楚到了极点的眼泪。
迎着刮人的冷风,默默注视着眼前,忽然知道一切真相,开始失声抽泣的beta小青年,宋景邻的眼神骤然一黯。
原来悲剧已经发生了,他提醒晚了。
但是,他那本黯下去的眼睛很快又闪烁着一缕寒星似的光芒。
他明白,造成这悲剧的源头,是白家;是当初不听他劝阻,选择相信别人,毫无主见又自卑扭曲的白渝声;是利欲熏心,残忍恶毒的白渝音,是为虎作伥,中饱私囊的白氏建材的那些白姓“毒瘤”们。
当初,白氏建材的前任董事长,白年松,也是白渝声和白渝音两个人的爷爷,让宋景邻这个外姓人跟着白渝声身边做生意,并给予宋景邻相当大的权力,本是出于对宋景邻个人的信任和欣赏,然而,白年松这一行为,却引起了其他在白氏建材任职的白家人的不满。
有了宋景邻的插手,白氏建材不再是那些蛀虫,蚂蟥,蝗虫可以随意吸血的巨大血包,而是一家不再衰颓,有所改变的A市老牌建材公司。
但是,很快,本就年迈体弱的白年松去世了,白氏建材自然也就落进了白家长子白渝声手里。
白渝声没能力,没手段,又没主见,跟他相比,他的omega胞弟白渝音,能力不足,但手段够毒,再加上那些本来就因为宋景邻的插手而不满白家亲戚们,自然而然,唯一的外姓人宋景邻被踢出权力争逐的中心,白氏建材又恢复了日益衰落,每况愈下的老样子。
白氏建材,现在就是上层花天酒地,不问世事,中层为虎作伥,中饱私囊,而底层要么不断被吸血,被剥削,要么被扒下一层皮走人,这么一副五毒俱全,千疮百孔的残败不堪的模样。
但是,京山乐园这块肥肉,以及沈一潇投资的两个亿,让白氏建材有了一次苟延残喘的机会。
但也只是暂时的,以白家那些人花天酒地,坐吃山空的速度,白氏建材本就撑不了多久,更别说——
宋景邻有意报复白家。
现在,看着面前因为父亲的事情,无助抽泣的丁沫,宋景邻仿佛又看到了一个由白家这个恶因,种下的恶果。
于是,他主动开口,出于仇恨,亦出于好心: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
——
拍卖会场内,水晶吊灯的光晕如碎金流淌,将人群的轮廓镀上一层浮动的奢靡。
“恭喜沈总,以六百六十万的价格,拍下这条‘俄耳甫斯之瞳’。”
侍者躬身递上红丝绒托盘,银色吊坠上,一颗宛如水滴的祖母绿在灯光下泛起幽邃的潮涌,像被封印的深海,又像神祇垂眸时的一滴泪。
恭贺声潮水般涌来,衣香鬓影间,沈一潇只是淡淡颔首,然后,嘴角不自觉上扬。
——直到一道清冷声线破开喧嚣。
“沈总拍下这条项链,是想送给谁?”
众人噤声。
说话的是一个Omega,剪裁利落的职业装裹着纤细身形,领口一枚素银胸针寒芒微闪。他眉眼秾丽,偏偏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像一柄出鞘三分的刀。
面对无数探究的目光,沈一潇指尖抚过宝石冰冷的弧面,随即将项链缓缓收入掌心。
“爱人。”
两个字,掷地有声。
却又像一片羽毛坠入深潭,在寂静的水面激起无声的涟漪。极致直白,极致旖旎。
——
A市,傍晚,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将落日余晖挤压成一道黯淡的金线,并勾勒出远处高楼模糊的轮廊。
路灯早早亮起,昏暗的灯光在寒雾中晕染开来,像被水洇湿的旧照片。街道上行人裹紧大衣,缩着脖子,行色匆匆,汽车驶过时的短促鸣响,很快就被风声吞没。
落地窗外,暮色四合,但是天空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蓝灰色,仿佛被冻僵了一般。
室内,厨房的无烟灶上正褒着一锅热汤,鱼肉的鲜香飘散在空气里;宽敞的客厅,最大屏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出关于狗血,豪门,爱情,复仇的100集肥皂剧,而在正对面的沙发上,身材纤长,但是穿着宽大衬衫和过长的西裤的beta微微蜷缩着,困倦地陷入了短暂的休眠。
玄关处,随着一声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门轻轻地被人从外面打开——
身材修长,宽肩长腿,一身墨色西装和大衣的alpha立在门口。换上拖鞋后,他踏进温暖如春的室内,没有急着卸下外面那一件有些闷热的大衣,而是先一阵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某个身影似的。
在听到客厅里的电视的声音后,他循声望去,终于在沙发上找到了beta。
宋景邻整个人斜倚在沙发一角,像一片慵懒的云,他侧着脸,半边面颊陷进柔软蓬松的靠枕上,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轻缓,胸口微微起伏,松散宽大的领口,露岀纤长雪白的脖颈,和纤细清隽的琐骨,裸露的皮肤在落地灯的暖光下泛着细腻的瓷白。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丝天光透过落地窗在他身上投下一层朦胧的影,在一片安宁和静谧之中,沈一潇不由地微微俯下身,靠近正在浅眠的beta。
beta的发丝间萦绕着一丝浅浅的香气,像晒过的棉麻布料,温暖又干净。
但是,宋景邻睡得很浅,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凑近,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睡意朦胧的眼眸忽然,毫无征兆地对上了alpha那瞬间惊慌失措的眼睛。
“嗯,你回来了。”刚刚睡醒,宋景邻的声音带着一种模糊不清的温柔,白皙细腻的脸上带着浅粉的睡痕,明净的双眸像初生的小兽,懵然无辜地注视着身子压在沙发上,幽幽地凝视着自己的alpha。
“唔……嗯!……嗯嗯……”
alpha的唇舌长驱直入,不断侵略,越吻越深,身上的信息素如滔滔海浪,一瞬间将宋景邻整个人吞没,逼得他不由地抓紧了对方的衣领,指尖微微发白,他的呼吸声极轻极克制,只是在alpha咬住他下唇时泄出一丝闷哼,像是被逼到极致的妥协。
空气中是衣物摩挲的细响和交错的喘息声,alpha不知何时翻过沙发,像一头迸发捕食的狮兽,将他压在身下。他的掌心抵在alpha的胸口,想要推开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alpha越来越过分地欺负他。分开时,两个人都气息不稳,沈一潇目光沉沉地扫过beta那被吮吸得艳红的唇色,蒙着一层薄薄水光的眼眸,又一口咬上了beta洁白无瑕的脖颈。像极了饥肠辘辘的狮兽啮咬吞食猎物,一阵如急雨般的安抚后,beta那瓷白细腻的肌肤染上了满是爱欲的薄粉,并被重重地染上了暴烈又香醇,绵长持久的白兰地信息素。
一吻结束,沈一潇眼神暗沉,一脸意犹未尽,他伸手触碰着beta温软的脸,湿红的唇,像在无声宣告——
他的。
第36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5 “那你帮我戴……
等宋景邻意识慢慢回笼, 面对眼前一回来就压着自己做不可描述之事,还……还……还一脸……欲求不满的alpha,他脸色涨红, 眼神羞愤地抬起腿, 膝盖抵着alpha的腹部:
“起开。我晚饭还没吃呢。”
听到他还饿着肚子, 良心未泯的alpha听话地爬起身, 放开了他。
没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宋景邻一骨碌地抽回双腿, 从沙发上起身, 穿上拖鞋后迅速地逃离了此处, 从客厅一路快走到厨房,生怕又被色鬼缠上。
把身上碍事的风衣和西装外套脱下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后,沈一潇也从沙发上起身, 穿上拖鞋, 追宋景邻追到了厨房。
来到厨房,看到系上粉白格子围裙的宋景邻, 他凑上去, 一把揽住beta的纤腰, 下巴轻轻抵在beta的肩膀上, 一片温热的呼吸扫过beta泌着粉意的脖颈,语气带着一点调笑的意味:
“有准备我的那一份么?我刚才就吃了一点点。”
面对alpha不要脸的调戏, 宋景邻掀开锅盖,炖成浓稠鲜香的奶白色的鱼汤顿时映入沈一潇眼帘, 一阵鲜味十足的热气扑面而来, 香得仿佛让所有空气都弥漫着鱼肉的鲜美,让人垂涎欲滴,同时, 宋景邻温柔的声音响起:
“有。鱼肉最补精气,也防肾虚。”
说完,宋景邻抬起手,直接一把推开身后微微愣住,十分碍事的alpha,然后裹着一层厚厚的抹布,把汤锅端到了一旁的餐桌上。
沈一潇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
“我好得很,一点儿都不虚。”
自言自语后,他又重新将目光定在正在盛汤的beta身上,而敏锐地察觉到他目光的宋景邻侧过脸,淡淡一瞥:
“你手边的锅里还蒸了包子,也全部拿过来吧。”
“鱼汤配包子,好奇怪的搭配。”
尽管嘴上在吐槽,沈一潇还是按照宋景邻说的,掀开锅盖,把蒸得松软的包子一个个钳起来,放进了旁边的瓷盘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餐桌上。
对于他的吐槽,宋景邻解释道:
“我那个学生送的,鱼是新鲜的,包子也是学生妈妈亲手包的。”
听到宋景邻的解释,沈一潇当即钳起一个大包子,咬了一口,并道:
“不错,还是牛肉馅的。年前的牛肉的价格可是又翻了一倍呢。”
品尝完包子,他在宋景邻旁边坐下,又端起宋景邻给他盛的鱼汤,鱼汤就着包子吃了下去。
宋景邻熬的鱼汤没有一丝腥气和腥味,又鲜香十足,喝一口,入腹便化作一缕温火,悄然焙暖衰疲的脏腑,食毕唇齿留鲜,掌心渐热,一股挥之不去的暖意直接扫去了沈一潇一天的疲劳。
沈一潇有些好奇:“为什么你熬的鱼汤一点儿都不腥呢?”
宋景邻直接告诉沈一潇:
“先腌制去腥,再搭配豆腐,萝卜等吸味食材分担腥气。”
闻言,沈一潇往桌面的汤锅里望去,然后,他盯着被豆腐,萝卜围绕的大块鱼肉,有过杀鱼经验的他忽然又关切地问:
“这鱼少说也有三四斤了吧,你一个人在厨房杀的?那么一大条,你杀鱼的时候,鱼听话么?会不会用鱼尾巴甩你脸?”
反正鱼尾巴扇过他的脸。
“不会,”宋景邻淡淡地回复:“用一根钢针插入鱼的脊柱,破坏鱼的神经组织,鱼就会乖乖听话。”
沈一潇:“……”
他知道人也有脊柱。
晚饭过后,把碗筷放在洗碗池里,等家政阿姨明天过来收拾后,沈一潇回到卧室,盯着浴室被雾气洇湿的门若有所思了会儿,然后,他去了次卧。
洗完澡,吹干头发,穿上今天新买的睡袍,宋景邻推开浴室的门,方才还很明亮的卧室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暧昧的幽暗,就在他惊疑地朝着卧室的灯走去的时候,一丝白兰地信息素先从他的背后袭来。
黑暗中,alpha的手臂如一条伺机而动的蟒蛇,瞄准机会,侵袭而来,一把缠住他的腰,同时,将他整个人如陷入迷途,惊慌无措的羊羔般牵引,并拉入怀中,明明死死地禁锢着他,让他无处可逃,偏偏alpha还假意问他:
“今晚可以吗?”
沈一潇将人拢在怀中,beta温热的躯体还氤氲着未散的水汽。浴后的肌肤湿痕未干,淡淡的,夹着暖意的幽香从潮湿的肌肤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然后引诱着他低头,垂眸,轻嗅芳泽。
“那我说不可以,你——”
宋景邻边说边暗自腹诽,沈一潇今晚吃错药了吧。
这人向来行事恣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今晚却像是转了性,竟学会先问一句"可以吗?",直接让他站在原地打了个寒颤。
“好,你说的可以。”
沈一潇选择性失聪,一个公主抱,把宋景邻抱到了床上。
嗯,这就对了,这才是他熟悉的沈一潇。
宋景邻坐在床上,想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在自己的腰下,一片幽暗中,他探出的手却一不小心摸到了枕头底下一条冰冰凉凉,有些硌手,像一条小蛇似的东西,他把它抓过来,并攥在手里,正要举起打量的时候——
“啪——”
墙面的开关被alpha随手打开,一时之间,室内灯火通明,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灯光下,宋景邻纤长素白的手指,白里透粉的掌心上,一条祖母绿水滴型吊坠如一条白鳞绿眸的小蛇萦绕,并泛着幽幽的冷调。
"送你的。"
灯光倏然亮起,暖色的光晕如水般漫过房间。
沈一潇坐在床沿,他微微倾身,靠近微微发愣的宋景邻,目光带着灼热的爱意,同时,瞳孔深处翻涌着晦暗的占有欲:
"俄耳甫斯之瞳。"
沈一潇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让宋景邻眼睛忽然一亮。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景邻眸中含着一种隐隐的期待,有些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的沈一潇,然而,沈一潇的回答却不是他所期待的那样:
“是叫这个有点拗口的名字沒错,但是,祖母绿宝石在宝石文化里被视为幸运和保护的象征,能避免厄运和灾难。我把这条项链送你,希望你以后就把它当作好运和平安的护身符一直佩带在身上。”
不过,也是很用心的祝福的回答。
宋景邻垂眸望着掌心里那条泛着冷冷绿光的项链,胸腔里涌起的热意让他喉结轻轻滚动,纤长的睫毛在灯影下颤了颤,最终化作一句轻软的:
"那你帮我戴上。"
随即,他背过身,对着alpha露出自己洁白无瑕的后颈。
beta纤长的脖颈在灯光下宛如新雪堆就的瓷器。
沈一潇的指尖轻轻掠过宋景邻的后颈,冰凉的链条在他手中微微颤动,最终在后颈上方扣合。
宋景邻转过身,祖母绿坠子正巧落在他颈窝处,在灯光下泛着幽深的碧色。
“看不清。”
沈一潇低声道,嗓音微哑。
他的手掌贴上宋景邻腰间的系带,指尖一挑,系成蝴蝶结的带子一下散开。月白色白布料滑落时像退潮的浪,一寸寸露出底下莹白的肌肤。
宋景邻没有躲,只是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然后敛眸,像是无声的默许。
睡袍坠地,祖母绿便彻底映在那片雪色之上,宛如春意之初,新雪之上萌发的绿意。
沈一潇的呼吸微滞,指尖掠过雪地上的一抹绿影,低声喟叹:
“……真美。”
宋景邻的肌肤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细链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绿影摇曳,美得晃眼。
……
……
"真漂亮……"
沈一潇低喃,嗓音沙哑,并伸出一条手,轻轻拨弄着那条跟着他的节奏,一下一下晃动着的项链。
alpha痴然的赞美飘入宋景邻耳中,让他耳尖那抹绯色愈发浓艳。
宋景邻缓缓仰起脸,灯光刺得他眼尾泛起薄红。他的瞳孔渐渐涣散,像是蒙了一层雾的琉璃,倒映着天花板。潮红从颈侧一路蔓延至脸颊,像被春雨浸透的海棠。
夜色渐深,灯火熄灭。
黑暗如潮水般漫过房间,落地窗外,窗帘隙间,漏进一缕月光,在地板上勾勒着一道模糊的轮廓。寂静中,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黑暗模糊了所有细节,却让感官愈发敏锐,若有若无的淡香,逐渐疯狂的心跳,都在被无限放大。
第37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6 “别乱动。让……
生物钟的驱使又让沈一潇在早晨七点半左右睁开了眼, 他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枕在他的臂湾上,紧紧贴在他身侧, 沉沉睡去的beta。
偌大的房间内, 却四处弥漫着他的信息素, 像张密不透风的塑料袋, 包裹隔离一切, 连同他身侧的beta。
太阳还未升起, 外面的世界处于黑夜与黎明还未分晓, 暧昧不清的阶段。一片冷风呼啸而过, 声音清晰有力的寂静中,阴暗的房间内,沈一潇听见了自己那正在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一片昏暗中, 他情不自禁, 将视线一一掠过beta凌乱的秀发,纤长的睫毛, 秀挺的鼻梁, 胭红的双唇……然后, 又不自觉往下, 错开密密的爱欲的痕迹,圈住beta纤长雪白的脖颈的正是他昨夜送过beta那条绿宝石吊坠。
那一抹绿色, 现在,如同忧郁, 脆弱, 爱意深沉的眼眸,缀在一片红梅映雪的诱惑之前,融成了一场理性与感性, 克制与放纵的欲望狂潮的缩影,譬如昨夜。
昨夜风急雨骤,草木金铁交鸣。风卷残云之后,房间又是一片暧昧的幽静,心跳加剧声中,他缠绵地吻了吻beta的睫毛,然后扯过被子掖到下巴,便蹑手蹑脚,生怕惊扰地起身,下床,奔向了浴室。
冬日清晨,风声喧嚣,一缕阳光从外面溜进室内,穿过窗帘缝隙,不偏不倚地照在宋景邻紧闭的双目上,他一向觉浅,就这么轻易地睁开了疲倦但又再无睡意的双眼。
眼里是一片刚睡醒的茫然,他盯着一旁空荡荡的枕头盯了许久,然后慵懒地翻过身,拉扯间,脖颈上冰凉的触感又隐隐约约提醒着他昨晚的疯狂。
如同一只从水里爬出来的鬼魅,他从严严实实,温暖如春的被窝里探出纤长雪白的胳膊,然后撑在胸前,随着被褥便慢慢从他的肩膀处滑落,白腻的肌肤缀满爱欲的红痕顿时一览无余。
他不以为意,只是用纤长的手指拨弄缀在胸前的绿坠子,指尖像是掠过辽阔运河下晃动的翡翠倒影一样,那一抹绿色,浓艳的同时,又带着幽幽的冷调。
“俄耳甫斯之瞳。”
他一边用温柔的又有点沙哑的声音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一边体会着项链设计者的别出心裁。
传说俄耳甫斯回头时,欧律狄刻的魂魄便如烟消散。
只要俄耳甫斯不回头,就能带着欧律狄刻离开冥府。
俄耳甫斯之瞳,就是永不回头的誓言。
可惜,送他项链的alpha貌似不知道这个传说,只是出于商人的眼光和嗅觉,把一块宝石成色极好,设计简约典雅,又年代悠远的古董珠宝送到他手上,与之前送他的那些珠宝首饰别无二致,送完就要求他戴着,然后就是抱着他求欢。
他跟alpha谈恋爱的这段时日,alpha只要每天一下班,或者出完差刚下飞机,就往他这里跑,吃他做的饭,送精心挑选的礼物,然后就是睡觉。两个人基本上干不了其他事情,因为两个人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工作占据了。
两个人都忙到飞起的时候,挤出一点时间在一起吃个饭都特别奢侈,好不容易不忙了,alpha又如狼似虎地想抱他。所以,这几个月,过得像一天一样。
就在宋景邻垂眸,凝视着颈上的吊坠时,浴室的门传来一记轻响,是洗漱完毕,穿着浴袍的沈一潇推开门,从浴室内走出,然而,走出没几步,他就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一幕,让人恍若梦中。
睡醒的beta慵懒地蜷在凌乱不堪的大床上,正面与白色羽绒枕头温柔相贴,但掩在身上的被子已不知不觉滑落至腰间,露出大片像月光淌过的新雪似的肌肤。
beta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纤颈上的吊坠,银链在指尖缠饶,绿影闪烁,透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又因为脸上未消的睡意显得格外撩人。
大抵是alpha的目光过于灼热,beta抬起透着淡淡疲倦感又温柔似水的眼眸,惊讶地与alpha短暂对视后,他立即停止手上的动作,项链甩出最后一道弧线后,他又重新缩回了暖和的被窝里。
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宋景邻又羞涩地把脸闷进柔软的枕头里。
……他以为沈一潇已经去公司了,怎么还在这里呢。
与枕头贴着脸,宋景邻闷闷地想。
就在他陷入一片[做了不符合人设的幼稚的事情但一不小心被男朋友给撞见]的窘迫中,沈一潇的呼吸声音突然变重,控制不住地又向床边走去。
他沉默地爬上床,膝盖贴上床面,手腕撑在被子一角,贴近趴在床上,但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的beta,低头,目光向下,声音低沉:
“再睡一会儿吧,今天上午我带你去定做西装,晚上一起出席墨家的晚宴。”
——他忘了,有时候沈一潇是可以休息半天,不去公司的。
“嗯,好。”
宋景邻声音模糊地应了,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背对着alpha,闭上了眼睛,像是在休息,实则在思索——
也就是说他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然而,沈一潇又开口道:
“下午,你一个人如果要出门的话,可以带着两个我从S市雇来的保镖一起去了。”
肯定不止这明面上的两个,还有几个会在暗地里跟踪他监视他,也保护他。
宋景邻心尖一颤,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
麻烦了。
就在他在心里面默默叹气的时候,沈一潇又默默在他身侧躺下,并轻笑着,将下巴顶在了他裸露的肩膀,趁他不备,又把手伸进了被窝里,然后一通抓摸。
“你干什么……”
宋景邻声若蚊蚋,身子在被窝里面一阵扭动,挣扎,但却引来了alpha越来越过分的触碰。
“别乱动,让我摸摸项链。”
沈一潇突然伸出另一条胳膊,将被子连同人一起死死钳住。
“你那是摸项链吗……”
宋景邻无法再挣扎,气不过地怼了一句。
“好,我……”沈一潇再次开口,而仿佛要知道他会说什么虎狼之词的宋景邻立即打断:
“闭嘴。”
alpha乖乖闭嘴了,但是却把另一只手也伸进了被窝。
没了钳制的瞬间,宋景邻反应极快,猛地掀起被子朝alpha脸上甩去。柔软的羽绒被在空中展开,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对方笼罩在阴影里。他趁机一个翻身滚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脊椎绷成一道警惕的弧线。
"流氓。"
他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声音里淬着冰渣。
睡袍委顿在地,像一朵凋谢的花。他弯腰拾起,指尖却在触及布料时微微发抖。丝绸掠过肌肤的刹那,他已经旋身冲向卫生间,袍角翻飞,春光乍泄,但又很快湮没。
“啪——”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并反锁。
沈一潇一把扯开被子,露出一张五官深邃,明贵英俊的脸,那双明亮咄人,带着几分锋利的锐气的眼睛却陡然扫过身侧beta睡过的地方,他伸手抚平那些褶皱,并情不自禁地将脸埋入散发着温暖的香味的枕头。
没有信息素,有香味也行。
最近两天,他感觉他的信息素总是一阵燥动,好像危险的易感期快来了。
——
虽然搬到A市生活有十年了,但是A市还有不少繁华奢靡的地方是宋景邻不知道的。
比如,今天上午,沈一潇带他来的这个有钱人定做西装的私人服装工作室。
占地像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工作室一层,一百多个工作人员,服装设计的,剪裁衣料的,跑腿打杂的等,来来回回,像勤劳的工蚁一样忙碌。
宋景邻上前一步,刚踩到一片衣角料,就有一个beta清洁工拿着吸尘器过来。
与无数忙碌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宋景邻跟着沈一潇坐着电梯来到第二层,走到一个看着不起眼的办公室门前,一个穿着洛可可风的甜美裙子,但是脸色苍白,有些憔悴,像被吸了精气的女beta从里面冲出,一眼扫到人高马大的沈一潇,立马露出职业微笑:
“沈总好啊,这是带着伴侣来做晚礼服么,欢迎欢迎,里面坐。”
“塞林,”沈一潇把手搭在宋景邻肩上,轻笑:“给这位先生定做礼服西装,三十套,工期半年吧。”
听到这个数字,塞林本就憔悴的脸色更憔悴了:
“沈总,现在三十套的工期至少要10个月。”
沈一潇:“那好,就10个月。另外,我们还要买几套成品。”
塞林立即又换上笑颜:“好哒,沈总里面请。”
走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内有乾坤的办公室,宋景邻很快就被两个beta助理带去隔间量尺寸了,一个助理负责量,另一个助理负责记录数据,这些数据详细到记录了他身体的每一处情况。
量完的时候,宋景邻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折磨终于结束的时候,刚走出隔间的他又被带到可能放了几百,上千件西装的超大房间,比他矮些的塞林在一大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西装中精准地找到几套符合他肤色,样貌,身材,气质的西装,然后嘱咐助理拿到试衣间挂着,让宋景邻一件一件地去试。
跟他比起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着茶的沈一潇就比较休闲自在。等他签完合同,付完定金,宋景邻也试完了第一套西装从试衣间走出。
“不错,衣服架子。”
塞林随口夸赞了一句,然后用十几年裁缝的毒辣的目光打量:“不过,腰部空间要改小一点,还有衣袖改长一点……这位先生,这套西装如果你要买的话,可能要稍微改一下。”
宋景邻则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实话,他看不出来哪里有毛病,明明挺合身的。
可能这就是专业匠人的精益求精精神吧。
就在他穿着新衣服,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一道直勾勾地目光扫了过来。
沈一潇肆意的目光扫过beta的腿,腰,肩颈……最后是脸。透过镜面,beta清艳的脸上那微翘的粉唇,不必说也是很满意的样子,于是他自信地大手一拍:
“好,这件买了,拿去改吧。”
他那笃定的语气和自信的样子,惹得宋景邻疑惑地回头瞟了一眼,并道:
“你也觉得这件很不错么?”
说实话,沈一潇根本看不岀来,因为他觉得宋景邻不管穿什么都很好看,不穿也是……但是在宋景邻面前,他还是要装模作样地:
“以我的眼光,这件很好,很衬你。”
“是嘛,我也这么觉得。”
宋景邻不疑有他,只觉得沈一潇和自己心意相通了一回。
接下来几件,他又通过镜面观察宋景邻的表情,来判断宋景邻喜不喜欢,喜欢的话,他就大手一拍买下来,不喜欢的话,他就默不作声。
等试完宋景邻所有衣服,需要改一下的拿去改,剩下的就打包带回家,时间刚好来到了午休时间。两个人一起在附近的西餐厅吃了一顿,沈一潇去了公司,宋景邻拿着新买的衣服回家。
——
下午三点,宋景邻悄悄溜岀门,刚下了电梯,走到大楼门口的时候,两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衣黑裤的彪型大汉alpha早已等候多时,扯着粗嗓道:
“是宋先生没错是吧,我们是你先生请来的保镖。”
看着两个站在他面前,像两座大山似的,像专业学的相扑的保镖,宋景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两位大哥站这里多久了?渴不渴,饿不饿,要不然去楼上喝点茶,吃点点心。”
“这不符合行业规定。宋先生热情好客我们理解。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能过多地与保护对象进行接触,交流,还望宋先生理解,体谅。”
“呵呵呵,”宋景邻皮笑肉不笑,“好的,那我们走吧。”
一路上,因为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宋景邻总能收获别人异样的目光,不过,这还尚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他最不能忍的,是他发现了大概还有4或者5个乔装打扮成其他模样,但依然十分可疑的人在跟踪他。
因为想弄清沈一潇到底派了多少人暗中保护自己,宋景邻沒有选择打出租车,或者公交车,而是步行半个小时。
最终,他弄清了是6个人。
根据身形和身材可以判断,应该是两个男alpha,两个女alpha,一个男beta,一个女beta。有两对伪装成情侣,一个伪装成喜欢二次元文化的大学生,一个伪装成街溜子精神小伙,还有一个伪装成喜欢逛街的路人。
前5个太明显了,最后1个伪装得还行。
宋景邻想。
但是,等他到了今天的目的地,这些人就跟不了他了。
——
omega保护协会总部大楼的茶室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氛。
宋景邻将丁濡的资料递交给工作人员后,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洒在实木茶桌上,形成斑驳的金色印痕,约莫五分钟后,茶室的磨砂玻璃门被轻轻推开。
"小宋。"
一道低沉温润的嗓音传来。宋景邻抬眼,看见张天扬逆光而立。男人穿着笔挺的行政夹克,他微微低头走进茶室时,额前垂落的发丝在眉骨投下浅浅的阴影,却遮不住眼中瞬间亮起的光。
"张师兄。"宋景邻立即从座位上站起身。
alpha走近时带起一阵松木气息的信息素。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这个笑容让他轮廓分明的面容突然柔软下来,眼角挤出几道温柔的细纹。
"最近过得还好吗?"
"过得还不错,"宋景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不过确实遇到些麻烦。"他垂下眼睫,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所以特地来叨扰。"
张天扬立即向前倾身,同时alpha信息素突然变得浓烈,像突然拔高的浪涌:"怎么回事?需要我"
"是个omega学生。"宋景邻打断他,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片,却每个字都带着分量,"三个alpha差点强行标记他。现在父亲重伤住院,母亲又腿脚不便。"他抬起眼睛,眼里凝着冷光,"我来申请法律支援和经济补助。最重要的是——"他顿了一下,然后声音忽然拨高"绝不能让那些畜生钻法律的空子。"
茶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张天扬再开口时,声音里翻滚着克制的怒意:"好,这件事我负责到底,给你和你的学生一个最满意的结果。"
“有张师兄相助,我就放心了。”
宋景邻眸光闪烁了下,然后,他捧着白瓷茶杯,浅抿了一口茶水。
"小宋"
张天扬望着眼前这个比上次见面时更显风姿的beta,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beta肤色还是瓷白细腻,但却透着诱人的莹润的光泽,眼尾一抹薄红,衬得眸光愈发潋滟。他眉稍微扬,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倦意,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的风情。
张天扬忽然局促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听说你和白渝声已经离婚了?"
宋景邻纤长的手指在杯沿停顿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嗯。"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疏离。
张天扬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alpha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些许:"那你现在是一个人吗?"问完这句话,他的耳尖已经红得发烫。
"不是。"宋景邻干脆利落地回答,然后像意识到了什么,抬起一双明澈柔和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alpha。
张天扬直接被烫到般移开视线,仓促起身时差点碰倒椅子:"那我送你回去吧。"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却又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
宋景邻微微一笑:“好。”
第38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7 “我们注定要……
一辆红旗平稳地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松木香,那气息像涨潮时的海浪般悄然漫溢,清冽中带着一丝温暖的木质调, 在密闭的空间里缓缓流动。
修长的手指搭在真皮方向盘上, 张天扬微微偏头, 嗓音低沉:
"小宋, 你现在住在哪儿, 还是在清大附近么?"
副驾驶座上, 宋景邻正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影, 闻言, 他转过头来::"不是,目前住在斐园。"
张天扬的指节在方向盘上不着痕迹地收紧了一瞬。斐园——那个以天价闻名的私人公寓区,坐落在城市最金贵的地段, 每一扇落地窗都能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
方向盘在掌心缓缓转动, 车轮碾过梧桐树的碎影,拐向斐园那条幽静的小道。车内弥漫着空调的暖意和某种难以言说的滞重。
"小宋。"
张天扬的喉结滚动了两轮, 才让那句话挣脱齿关:"你现在和那个人在一起, 过得好吗?”
宋景邻的睫毛在阴影中颤了颤, 在从打开的车窗斜射而来的冬日淡淡的阳光中, 他唇边那抹笑意有种似虚非幻的美好:
"还行。"
闻言,张天扬的右手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内侧, 胸腔内似乎涌动着千言万语,但是, 最先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带着醋意和嫉妒的质疑:
“当初, 面对白渝声,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知道你和白渝声离婚,一定是白渝声有错在先, 对不起你。”
话音未落,看着温润内敛的alpha便骤然清醒,又后悔地向宋景邻道歉,声音艰涩:
“对不起,小宋。我不该……我只是……只是……”
眼看alpha即将冲动地打破界线,宋景邻凝望着窗外的树影,温柔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像一剂茉莉香的空气清新剂,温吞而柔和地化解着尴尬:
“我知道,张师兄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从前,我只敢把你当作敬佩的前辈,温暖的兄长看待。现在亦是如此。”
最后一句话,有意无意提醒着两个人如今身份,地位的一些差距,并在无形中再次划清了界线。
此时此刻,像是有无数幽暗的树影印在张天扬脸上,眸中。
回忆往昔,他的眼眸在一片幽深晦涩中的情绪中逐渐涌出一丝温柔,然后他的唇角牵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嗓音里含着经年沉淀的沙哑,又带着几分自嘲:
"我从前那个混样…在你心里,竟也算得上是值得敬重又温暖的学长?"
这话问得轻,但却勾人回忆。宋景邻眼波流转,大学时光的碎片忽然在记忆里鲜活起来——图书馆漏进的阳光,人工湖边的垂柳,还有眼前这人总爱板着张脸,说出口的话却比谁都熨帖。
"怎么不算?"
宋景邻眼角弯起狡黠的弧度:
“就是嘴毒了点,骂哭了很多人,但是就没骂哭过我就是了。”
"是啊。"张天扬的声音像泄了气的皮球,绵软无力:"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自视甚高,又孤僻乖张,所以得罪了不少人,还引来了不少人的报复。"
“只有小宋你…”他的声音忽然沙哑,带着一丝感激,“明明可以冷眼旁观,却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手相助…”
面对自己跟张天扬的往昔,时隔多年,宋景邻才揭露真相:
“其实之前,我也有点讨厌你。但是,自从知道你每个月勤工俭学,但把所有奖学金寄回去建设自己的家乡,我就敬佩你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张师兄你都比那些虚伪恶毒,自私自利的小人可爱多了。”
听到beta心直口快地肺腑之言,张天扬握着方向盘,目光笔直地望向路途前方,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透着凛然的坚定:
“ 所以,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在我心里,你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听到alpha正气凛然又直白深情的声音,宋景邻感觉有一团火从耳根一路烧到脸颊,并慌忙地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车窗玻璃倒映着自己通红的脸和alpha纹丝不动,镇定自若的侧影。
随即,正专心致志开车的alpha忽然又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瞥了一眼,在有些模糊不清的车窗上,alpha的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见此情形,他是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
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坐alpha的车了。明明刚才一切还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就在他转头望向窗外,试图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辆五菱宏光跟在张师兄的车屁股后面,通过车外后视镜,他又看到了两位“相扑选手”的脸。
——都说了不用跟他,他很安全,还是跟来了。
宋景邻别过脸,脸还是很红,但已经沒了方才的窘迫和羞涩,只有被某个alpha一路监视跟踪的不爽和不悦。
“张师兄,”
面对alpha的表白,宋景邻再三思索给岀了回应:
“我跟我现在的交往对象,我们注定要纠缠不清,纠缠很久。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人。”
闻言,张天扬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从唇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尽管目光平视前方,但还是难掩失落之色。
红灯的秒数在倒数,张天扬握紧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白。车窗外流动的光影在他侧脸投下忽明忽暗的痕迹。
"早知道你跟白渝声会走到这一步"他的声音突然哽在喉咙里,尾音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我当初就该"
宋景邻望着前方跳动的数字:"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轻轻打断,嘴角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那时候,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鬼。"
“那时候我连请你在学校门口吃碗面都要算半天。"张天扬自嘲地笑了笑,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白渝声能给你的一切,我连想都不敢想。那时候,我总想着,等我混出点名头,混得有出息了,才有资格跟你表白。”
宋景邻默默听着,并能理解张天扬说的。
张天扬尝过贫穷的滋味,认为就算他喜欢自己,他也没有权利要求自己跟着他一起过贫穷的生活,更没有权利攀附依赖自己。
"这次不一样了。"张天扬突然转向他,目光灼灼,"从今往后,我当你的靠山,我帮你平事。"
就像当年,宋景邻跟他说的:“我可以帮你,你可以依靠我。”一样。
红灯转绿的瞬间,斑马线上的行人如潮水般涌动。张天扬没有立即踩下油门,而是最后深深地看了宋景邻一眼。
这放肆,爱慕,执拗,又充满了遗憾,不甘的一眼之后,alpha又将自己退回了安全界线之外,又将自己包装成了沉稳可靠,值得尊敬的前辈。
宋景邻心里五味杂陈,今天他才忽然知道自己一直敬佩的学长暗恋自己,这种让人坐立不安的尴尬难受的感觉,就像是他当老师被教导主任或者校长暗恋表白了。
他更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次助人为乐的义气,竟然让张天扬这种傲气的人对自己有了非分之想。
——
会议室里,灯光冷白而明亮,将长条形的会议桌照得如同镜面般光滑。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咖啡香,混合着纸张和皮革的气息。投影仪已经关闭,但荧幕上还留着几道未擦净的笔迹。
沈一潇坐在主位右侧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力。他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小臂。领带微微松开,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透着一丝不羁随性。
桌上散落的文件被他随手整理成一摞,边缘整齐得如同刀裁。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表情逐渐阴鸷:
“张天扬,30岁,A级alpha,信息素白松,omega保护协会副会长,A市人大代表……”
念到后面那一大段身份,成就,名人名事,好人好事,根正苗红的底细……他就不想念了,冷嘲热讽道:
“是个名人呢,‘千度’上能搜到这么多信息。”
腮帮似乎弥漫着一股酸意,让沈一潇咬牙切齿道:
“谁还不是个名人呢。”
他修长的手指狠狠戳向手机屏幕,千度搜索栏里"沈一潇"三个字被敲得噼啪作响。页面跳转的瞬间,他眯起双眼,舌尖抵着上颚,一字一顿地念出声来:
"沈一潇,29岁,S级alpha,信息素白兰地,Z国富豪企业家排行"
念到关键处突然噤声。他盯着那个刺眼的数字,指节在实木办公桌上叩出沉闷的声响,脸上一片晦暗。
"哪个不长眼的排的名次?"他突然扯松领带,昂贵的丝绸面料在掌心皱成一团,"老子目前捐出去的校区都有几个小目标了。"
“垃圾软件,胡编乱造!”
沈一潇气极败坏地卸载了‘千度’,然后,他又打开了‘微言’,看到那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红点,他随意点开一张图片,直接气笑了:
“哈。”
图片是一张那个叫张天扬的alpha把一辆红旗停在斐园区大门前,然后张天扬下车送他男朋友宋景邻回家的画面。
但是让沈一潇酸的是,身材高大修长,相貌温润俊朗,气质正气凛然的alpha与气质温柔内敛又清纯漂亮的宋景邻并肩走在一起,两个人的气场有一种外人无法打破的平衡与和谐。
不仅如此,张天扬还把手搭在宋景邻肩膀上。
这个不要脸的alpha熟稔得好像……好像跟自己的人一起回自己家一样,但那是他的人!那是他的家!
沈一潇捏着那张看起来其实没什么问题的照片就莫名其妙地吃起了飞醋,并且,连带着一下午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心绪不宁。
——
暮色沉降,深冬的傍晚像一砚渐冷的墨。天际最后一缕残阳被铅灰的云层吞没,街灯次第亮起,昏黄的灯光下回家的行人,远处楼宇的轮廓渐渐模糊,玻璃幕墙映出铁灰色的夜空,零星几扇亮灯的窗口,如同几粒疏落的星子。
沈一潇的车子就停在楼下。
宋景邻踏出电梯,凛冽的夜风迎面拂来。他下意识拢了拢围巾,抬眼便看见沈一潇立在车门前。
alpha一身剪裁利落的墨色商务西装,外搭的炭黑大衣被夜风掀起下摆,掀起冷厉的弧度。他双手闲适地插在大衣口袋里,目光却灼灼地望向大楼门口,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宋景邻低头整理了下白色西装的袖口,米白色风衣的腰带在腰间松松打了个结。黑白千鸟格的羊绒围巾裹住他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被冷风染红的耳尖和一双温柔明净的眼眸。
在他靠近alpha时,临行前喷的茉莉香水幽幽散开,混着围巾上沾染的柑橘香气,像一张密网,刺激着嗅觉敏锐的alpha。
宋景邻站在alpha面前:"等很久了?"
"没有。"沈一潇嗓音低沉,眸光微动。他转身拉开副驾车门,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一百遍。
宋景邻刚坐定,沈一潇便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勾住安全带,"咔嗒"一声轻响,金属扣严丝合缝地嵌入锁槽。他的袖口擦过宋景邻的风衣,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白兰地酒的酒气,和茉莉香无声纠缠。
车门关上,引擎低鸣。沈一潇单手搭着方向盘,腕骨在仪表盘冷光下映出凌厉的线条。他侧脸轮廓被街灯镀上一层淡金,下颌线绷紧,像在克制什么未出口的话。
一阵沉寂。
车内暖气氤氲,在一个红绿灯前方停下后,沈一潇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克制。他目光注视着前方夜色,状似随意地问:
"你今天下午一个人干了什么?"
宋景邻侧头望向窗外,霓虹灯影在他眼底流转。他唇角微勾,语气轻描淡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找了omega保护协会的人,帮了我那个学生。"
沈一潇眸光微沉,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了一瞬,又缓缓松开。沉默几秒后,他忽然开口:"我给你买个车,再配个司机,怎么样?"
——又是这样。
宋景邻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那套价值千万的别墅,是同居邀请,是沈一潇想把他圈进自己的领地;那些古董珠宝,是昂贵礼物,是alpha在情动时用来诱哄他的筹码;就连那些寸步不离的保镖,不止是保护,还有监视跟踪。
如今连车和司机都要塞给他?谁知道车里会不会藏着定位器,司机是不是又一双监视他的眼睛?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围巾边缘,柔软的羊绒触感让他稍稍定了神。
"不需要。"他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我有车,也开得很好。"
车内又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又是这样。
夜色如墨,霓虹灯影在沈一潇眸中流转,却照不亮那片晦暗的深潭。
宋景邻又一次拒绝了他。
上次也是,千万的学区别墅,宋景邻懒得从学校搬出去就拒绝了;这次也是,他又是送车又是包配司机,宋景邻一句“不需要”就不想要了。
沈一潇直接恨上了宋景邻的“物欲低”,“低欲望”。
宋景邻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爱财如命,见钱眼开呢?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地接受自己送的房子,车子,司机,保镖呢?为什么呢?
沈一潇想不明白。他只是想用金钱牢牢地把人栓在自己身边而己,只是不想让任何图谋不轨的家伙接近宋景邻而己,为什么就这么艰难呢?
挫败,愤怒,无力,不甘,质疑……各式各样复杂的情绪充斥在沈一潇的胸腔,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语气强硬,态度霸道:
“你没有拒绝我的权利。”
车和司机他都要送,以防宋景邻再坐其他alpha的车回家,让其他alpha,beta或者omega有机可乘。
而宋景邻也是被他那句“没有拒绝的权利”气到了,不由自主地冷笑了两声:
“呵呵。沈一潇,就算你送我车和司机,我也不会用的。我爱开车就开车,爱步行就步行,爱打出租就打出租,爱坐公交车就坐公交车……这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说完,宋景邻把脸别向窗外,一副不想再搭理沈一潇的样子。
沈一潇瞥了他一眼,知道他生气了。他有点后悔刚才语气那么强硬了,他明明知道宋景邻吃软不吃硬。于是他语气放软:
"你那辆雷克萨斯还不到百万,我送你辆二百多万的车。"
"审美不是标价决定的。"平复好心情后,宋景邻心平气和地:"我那辆是98年的典藏版,全世界不过三十辆,价值何止百万。"
沈一潇:"我给你找辆更早的雷克萨斯。"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他看见了宋景邻的睫毛颤了颤,如蝴蝶的羽翼般轻柔,又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
第39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8 “由不得你。……
“你找得到再说吧。”
宋景邻淡淡地甩下一句。
古董车本来就是有价无市, 很多现存的完好的,都是有钱人的私藏,是不会轻易向外人展示的。别说买了, 一般人连见都没见过。况且, 雷克萨斯是92年开始生产的。
宋景邻那辆98年生产的典藏版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 他费尽心思从一个古董车收藏家手里花高价买下的。
“好, ”沈一潇听到beta冷淡的声音, 眼里透着一股莫名的较真, 语气也是:“如果我找到了怎么样?”
怎么样?
能怎么样……
宋景邻扭过头, 平静理性, 但同时沒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眼睛对上沈一潇明亮咄人,又十分锐利的眼睛,语气像白开水一样, 索然无味地陈述事实:
“难道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不是说我沒有拒绝你的权利吗?”
宋景邻几乎从不大吵大闹, 也极少面红耳赤地跟人争论,大多时候, 他都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平静, 又绝对理性地陈述事实, 但是又能让人难受到揪心揪肺。
沈一潇难受到开始深深地吸气, 急促地呼气,如同被一个塑料袋死死裹着脸一样濒临窒息。
但这是他自找的。
他希望宋景邻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想法, 但是,又容不得宋景邻拒绝, 抗拒他的意见。
他就是这么矛盾, 自我,别扭,还不讲道理。
一分钟可以很漫长, 也可以很短暂,转眼间,红灯就变成了绿灯,黑色宾利却还是停在原地,直到两侧的车辆都纷纷绕开,然后继续向前,向下一个红绿灯前方行驶,他们还在这个红绿灯面前停滞。
夜色如漆,华灯初上。黑夜笼罩住整个A市,远处的楼宇上的霓虹招牌闪烁着,写字楼还有零星的窗口亮着,像悬在夜空里的透明蜂巢,远处街道的路灯的橘黄的光晕在沥青的路面上洇出一个个温柔的圈。
宋景邻平淡如水的双眸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他垂下眼眸,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就在他出神发愣的时候,沈一潇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像一把利刃,轻轻划破凝滞的空气,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没错。”他微微偏头,眼底浮着一层冷冽的光,唇角却勾着漫不经心的弧度,“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话音稍顿,他缓缓侧身,向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宋景邻倾去,阴影无声地笼罩下来,一片夹着白兰地信息素的热息洒在宋景邻耳畔:
“由不得你。”
宋景邻的思绪陡然被打断,旋即,他惊得抬眸,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看起来没有一丝悔意,依旧独断专行的沈一潇。
beta不可置信的目光仿佛在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那一瞬间,alpha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眸深处似有暗潮翻涌,像是被乌云遮蔽的烈日,晦涩难明。然而转瞬之间,那抹不忍便被更锐利的锋芒取代,他微微眯起眼: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他的气息愈发逼近,高挺的鼻梁若有似无地擦过beta瓷白的肌肤,在透出淡粉的脸颊上流连。温热的吐息交织间,唇瓣将触未触,偏要吐出些混账话:
"我给你的…"alpha嗓音低沉,"是外头多少人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给你,你就得接着,不想要也接着,由不得你说不要。"
闻言,宋景邻咬住下唇,眼底碎光潋滟,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啪!"
空气骤然凝固。沈一潇用舌头顶了顶发麻的腮帮,忽地低笑出声:
“哈。”
他猛地掐住气得发抖的beta的下巴,然后在beta吃痛的吸气声中狠狠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淡淡的铁锈味,如同困兽撕咬,暴烈而野蛮。
因为愤怒,宋景邻浑身发抖,莹润的肌肤泛起薄红,像洇开的胭脂。alpha的舌尖蛮横地顶开他的齿关,攻城略地般扫过敏感的上颚,逼得怀中他发出细碎的呜咽。宋景邻挣扎得越猛烈,沈一潇就吻得越发凶狠。
呼吸被尽数掠夺,宋景邻逐渐停止挣扎,大脑缺氧的眩晕,让他只能任由alpha袭遍他的一切,最后被迫沉沦。
唇齿纠缠间,alpha的信息素如潮水般将他包围,包裹,淹没。
双唇轻离时,宋景邻仿佛是陷入深渊快要溺死的人,终于上岸解脱了。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一下一下剧烈地起伏着,被吻得发软的身体慢慢依靠在座位上,脸上是一片覆着春情的潮红,眼里是一片溃不成军的迷懞。
beta这副模样像暮春的荼靡开到极致,艳丽勾人,引诱着alpha痴迷地再次靠近——
“啪。”
beta扬起的腕骨像段将折的玉,掌心与alpha面颊相触时带起一阵战栗的香风,但是因为身子发软无力,这记耳光轻得近乎旖旎,打在alpha脸上像是在调情。
“呵。”
alpha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随即眼疾手快地扣住那一截雪腕,指腹摩挲着beta肌肤下慌乱跳动的脉搏。然后,他低下头,呼吸灼热,唇舌裹挟着侵略的湿意,不容抗拒地含住了beta纤长的手指。
“放,放开……”随着alpha无休无止地舔舐,吞咽,宋景邻的声音夹着一丝不知所措的哭腔,被捏住的手更是忍不住颤抖着。alpha喉洁滚动,吞咽声低哑而贪婪仿佛连他的颤抖都要吞吃入腹,直到beta雪白的指节被沈一潇吮得发红,像是烙下了他的印记。
封闭的车内,一记嘹亮的“啪!!!”再度响起,一阵火辣的香风袭过沈一潇的脸颊,然后留下红印。
一片灼热的痛感蔓延在宋景邻的手掌,让他的手指禁不住蜷缩,弯曲在掌心,捏成拳头再抽回。
泪光在宋景邻眼底盈盈颤动着,他愤怒又屈辱地瞪了alpha一眼,然后偏过头去,整个人缩到车门边,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哽咽。
随着泪水如雾霭般漫上眼眶,将眼前的世界晕染成朦胧的水墨。宋景邻垂下眼帘,任由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心里一阵酸楚难过——
天底下沒有比沈一潇更混账的混蛋,没有比沈一潇更混蛋的流氓。明明说过要跟他谈恋爱,却总是喜欢强迫他,为难他,不尊重他的想法和意见。自以为是,自以为了不起的混蛋,掌控欲占有欲变态的变态……
他为什么要喜欢混蛋呢。明明他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明明他一个也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为什么要接受一个混蛋的帮助,要因为混蛋伤心难过,掉眼泪呢?
敏锐地听到beta那细微的压抑的哭声,沈一潇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骤然发白。他那双总是噙着自信笑意的眼睛此刻灰败如烬,像是被人掐灭了所有星火,不再意气风发。绿灯亮起的瞬间,他猛地踩下油门,轮胎碾过柏油路,一路疾驰。
宋景邻为什么总是拒绝他呢,他就这么惹人烦,讨人嫌,让人讨厌吗?他只是喜欢宋景邻,想对他好而己。
他不愿意承认地是,一开始以猎人,上位者,掌控一切的姿态出现的他,竟然有朝一日也想向宋景邻乞求给多点爱,多点喜欢。
他觉得他一旦放下骄傲和自尊,跪下来向宋景邻乞求——乞求他多喜欢自己一些,他就真的完蛋了。
像所有爱而不得的可怜虫一样,他也会那样吗?
当车子已经缓缓驶近墨家那扇雕花铜铁的大门时,沈一潇也没有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
车内早已恢复了一开始的沉寂。
宋景邻脱下风衣外套,摘下脖子上的围巾,然后调整好西装衣袖上的袖扣。他早已平复好心情。只是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哭过的痕迹。为了不在外人面前丢脸,他又赶紧掏出小镜子和湿巾,敷了敷眼睛,又擦了擦脸。做好这一切后,他拧开车门,跳下了车。
车门"咔嗒"一声轻响,宋景邻迈入夜色之中。夜风卷着庭院深处的檀香拂过他的衣襟,将方才车内残留的暖意尽数掠去。他正欲抬步上前,但是沈一潇的手臂却横亘而来,像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
他的腕间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宋景邻下意识挣动,却被alpha修长的手指扣得更紧。
alpha的拇指正巧压在他跳动的脉搏上,远处宴会厅的水晶灯将碎金般的光晕泼洒在鹅卵石小径上,宋景邻望着那些令人眩目的金光,盯着旁人投射过来的惊奇的目光,终是放弃了挣扎,不太情愿地和alpha并肩向前走去。
向侍者呈上邀请函,两个人一齐迈入别墅大门。
墨家权柄如今尽握于墨文宇掌中。这位年方而立的alpha生得一副清隽相貌,眉目如裁,唇边常噙三分笑意。待人接物时,那双眼眸便弯作两泓新月,既不失世家风骨,又透着恰到好处的温润,偏生又自带一段不怒自威的气度,教人不敢因这和气便存了轻慢之心。
见沈一潇踏门而入,立在门口,负责待人接物的墨文宇眼底笑意倏然深了几分。
他整了整西装袖口后疾步相迎,然后微微躬身,敬重地先伸出右手:"欢迎沈总,亲临寒宴。”
沈一潇伸出一只手与之相握:“不必这么客气。”
墨文宇笑眼弯弯:“今日之席面,沈总是贵客。”
就在两人寒暄之际,墨文宇身后忽然闪出一道修长身影。那是个与他眉眼七分相似的年轻alpha,只是轮廓更为锐利,琥珀色的瞳孔里跳动着不加掩饰的雀跃。他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向前倾身,发梢还沾着庭院里带来的檀香。
"小宋哥!"青年alpha的声音带着惊喜和意外,惊破严肃沉滞的空气,"没想到你今天也会来。"
被唤作"小宋哥"的宋景邻微微一怔。他垂落的眼睫在瓷白面容投下浅浅的阴影,然后他抬起双眸,微微颔首,唇角微扬,笑意温柔,亲切熟稔地问好:"文轩,有些时日不见了。"
听到beta熟稔地称呼自己的名字,墨文轩脸上的笑意更盛,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欢喜。
水晶吊灯的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沈一潇双眼微眯,用锐利,狐疑,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来回打量着墨文轩。墨文轩那双浅色的琥珀色的眼眸根本藏不住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却又放肆大胆地注视着他身侧的宋景邻。
而宋景邻不知道,或者根本就不在意青年热切的目光,他脸上挂着很是小意温柔的笑容,就算眼里没有笑意,也足够迷惑勾引人了。
沈一潇的脸蓦地一沉,嘴角向下一撇,一眼不眨,死死凝视着宋景邻的侧脸,但宋景邻就是不想给他一个眼神,依然对着墨文轩笑着。
"咳。"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太不对劲,以及沈一潇忽然骤变的脸色,墨文宇立即站出来调节气氛:"沈总见谅,这是舍弟文轩。他与宋先生是大学校友,也是十分相熟的朋友。"
听到那句“十分相熟的朋友”,沈一潇的醋缸被砸穿至底。他咬牙切齿,话里是克制不住的酸意:“哦,是吗?”
这句话倒不像是在问墨文宇,而是在质问他身侧的宋景邻。
宋景邻感受着沈一潇那攥着他的手腕的指节陡然用力了几分,存心气他,于是对着墨文宇回应:
“是的,墨大哥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与文轩是旧识。”
这声回应同样不像是在应附墨文宇说的,而是在回应他身侧的沈一潇。
气氛一时剑拨驽张。
墨文宇夹在沈一潇与宋景邻之间,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黏腻地贴在鬓边。他喉结微动,正暗自盘算着如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墨文轩却像看不清局势紧张的修罗场似的,唇角噙着笑,热烈地注视着宋景邻:
"小宋哥——"他拖长了音调,不知有意无意,然后朗声道:"我有些话,得单独跟你聊聊才行。"
宋景邻与他对上眼色,立即想到了什么,然后应下:“好。”
这一个“好”字直接让沈一潇呼吸一滞,心跳紧张地加速。面对试图挣脱他的手,要去跟别的alpha单独相处,单独谈话的宋景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谈吗?”
宋景邻试图甩开他纠缠不放的手,“放开。只是一些私人的事情。”
沈一潇的指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宋景邻疼得微微抽气。他眼底暗潮翻涌,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冷笑:"私人的事情?"
宋景邻的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蹙,挣动的腕骨在对方掌心里绷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嗓音却仍维持着平静:"沈一潇,放开。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空气里浮动着一触即发的压迫感,墨文宇甚至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拦,却被不嫌事大的墨文轩硬生生地挤在身后。
墨文轩凑上前,歪着头,指尖在宋景邻袖口似有若无地蹭过,脸上的笑容有恃无恐:"怎么,沈总是不相信小宋哥吗?作为伴侣,这点儿信任都没有,未免有点儿……"
面对墨文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沈一潇气极反笑,笑着怼道:
“宋景邻是我的beta,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不信任他呢。”然后,像是在证明他说的这句话似的,他松开手,总算放开了一直在挣扎的宋景邻。
宋景邻猛地抽回手,腕骨处,白嫩的肌肤已然浮起一圈淡红的指痕,像是被凌虐过后的痕迹。他垂眸扫了一眼,抬手,掌心覆在那片发烫的皮肤,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沈总的手劲,倒是不变。"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走向门外。冷冽的夜风掀起他微乱的衣领,露出一片洁白性感的后颈区域。墨文轩眯起眼,目光在那片令人暇想的雪白区域停留片刻,抬步跟了上去。
沈一潇的目光死死钉着beta那道清瘦纤长的背影上。夜风卷起宋景邻的衣角,他整个人像一柄薄刃,散发着些许的冷冽的气息,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踏入浓稠的夜色中。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被黑夜吞噬,沈一潇才缓缓垂下头,背着头顶刺眼的灯光,深邃五官打上一片浓厚的阴影。
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收拢,掌心还残留着beta腕间微凉的触感。
白兰地信息素控制不住地暴烈,张扬舞爪地空气里浮动,弥漫着不甘,暴戾,危险的气息,像是无法抑制生长速度,疯狂向上抽长的竹子——他的易感期似乎到了。
第40章 被强养的人妻beta9 “阴差阳错,……
夜色如墨倾泻而下, 将整个湖畔浸染成一片化不开的沉寂。凛冽的北风掠过松柏,针叶簌簌作响,在黑暗中摩擦出细碎的呜咽。湖面泛着铁青色的冷光, 像一块青铜镜。
每一次呼吸都能让肺叶感受到深冬的冷咧。
宋景邻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块平整如瓦片, 细削而轻薄的石片, 然后, 他屈膝沉腰, 身体绷紧如被压紧的弹簧, 右臂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石片脱手的刹那, 腕关节猛然一抖, 石片在半空中旋转起来。
平镜似的湖面,扁石如银鲤跃水,潜入水面又很快破水而出, 接连反复十几次, 最后斜切入水,一潜而深, 留下一层层不断扩散的同心圆便消失不见。
“厉害。”
墨文轩称赞道。
“行了, ”宋景邻冷得把手放进了西裤口袋, 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什么话快说吧。这里真是冷死人了。”
墨文轩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 目光透彻地像要把他整个人看透:
“小宋哥,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跟沈一潇那种人是怎么走到一块去的?”
往事不堪回首, 宋景邻只能含糊其词地回答:
“阴差阳错,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话音戛然而止, 他的神情忽然凝回了。有些惆怅和茫然的目光穿过眼前浓稠的夜色, 瞳孔微微扩散,倒映着湖面细碎的微光,但心里想的却是不在他身边的alpha。
墨文轩听到beta的回答, 震惊得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口,但却吐不出一个字。半晌,他捏了捏拳头,胸口剧烈起伏,声音抖了抖:
“我分明记得,你以前,最讨厌的就是沈一潇那种类型的alpha,不是吗?”
宋景邻垂眸,目光落在脚边的光滑的鹅卵石,忍不住用脚上的皮鞋磨了磨石头,他的声音飘散在寒冷的空气里,不觉多了一丝柔和:
“他只是看着像,其实并不是。”
闻言,墨文轩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得疼痛。他忍不住往宋景邻身边走近了几步,逼问:
“那白渝声呢?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恨到两个月前主动找我大哥,把关于白家的机密资料和文件奉上还不够,更是撺掇着一些本来一直跟白家合作商,投资人,工厂老板转而跟墨家合作,嗯?”
“这个无可奉告,”宋景邻迎上墨文轩的目光,眼神寒如淬冰,莹白面容仿佛被月光镀上一层冷釉,整个人如艳鬼般散发着丝丝幽恨的冷意:“你只需要知道,我恨他恨得想让他死就够了。”
与beta视线相接的瞬间,墨文轩恍惚了一下,轻微的眩晕之后,他再次开口:
“看来,当初我说的没错。”
“白渝声他本来就是白家人,他的心可以因为喜欢你而一时偏向你,但终究还是会和利益綑绑在一起的血缘至亲站在一起。”
“当初,白家那些葭莩之亲,一个个愚蠢狠毒,自私自利,为了贪图眼前小利,将视你为眼中钉。在白年松死后,他们联手围剿报复你,用死亡威胁,逼得你不得不弃权,退出白家。”
“我知道你对那些人恨之入骨,但是,为什么到现在才报复白家,报复白渝声,是因为白渝声终究还是和那些人站在一起,背叛伤害了你。是么?”
他这人明明已经得出了正确结论,但是在最后还要多问宋景邻一句,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
思及旧事旧仇,宋景邻脸色白煞如纸,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悲怆,似是薄霜覆水:“你是旁观者清,我是当局者迷。但你说,我当时为什么就是看不清呢?”
话音方落,他缓缓抬眸,目光极轻极柔,似将坠未坠的落叶,迎风而颤,掠过墨文轩的面容,又蓦然飘向别处。
墨文轩悬在衣摆的手倏忽抬起,蜷缩的手指舒展,轻触着那一缕如纱覆在beta身上的月光,他捻住beta的衣面,掌心贴在beta的肩膀上,整个人克制不住地贴近那份纤柔。
这份陡然的靠近,惊得宋景邻从不堪的记忆中抽出思绪,惊愣地望向alpha近在咫尺的脸。
墨文轩手上的动作似一曲乍起的乱音戛然而止,这个暧昧不清的姿势让人分不清他只是想拍beta的肩膀上安慰beta,还是想拥beta入怀怜惜。
他没有再进一步,更没有后退一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映着beta月光下莹白如瓷,细腻无瑕的美丽的脸,然后视线一点一点向下,落在那两瓣柔唇之上。
他怀揣着什么心思,已照然若揭。
反应过来的宋景邻抬起手臂,然后不可置信地一把推开了墨文轩。他不再是从前那般未经人事,单纯懵懂,他已经知道alpha一旦盯着他的嘴巴看,八成是想吻他……
这一推,仿佛在两人之间骤然劈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墨文轩踉跄后退,有些狼狈,尤其是在看到beta眼里的抗拒之后,他抽了下嘴角,笑意勉强,语气故作轻松地回答:
“小宋哥,因为你是个看重情义,善良温柔的好人,所以你看不清有些人的坏和劣根性。”
因为不敢看alpha的眼睛,所以宋景邻无法判断这话的真假,但他确确实实有一刻的触动。但是——
“哼,”对于墨文轩的“巧言令色”,宋景邻唇角微扬,澄明的眼睛掠过一丝冷冽的笑意:“你不是已经见识过我心狠绝情的一面了,为什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然而,墨文轩却以捕措者的姿态再次靠近——
“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的,”他一边“花言巧语”,一边缓缓逼近,最后微微倾身,将猎物笼在方寸之间:“是白渝声,白家对不起你在先。你只是不想任人宰割,不得已为之。”
被alpha的阴影笼罩,被檀木信息素侵入,宋景邻却没有后退一步,他立在原地,目光不知所措地投向地面,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墨文轩见他神色微动,赶紧抓住时机,向宋景邻表明心迹:
“景邻,我了解你,欣赏你,同时也真的喜欢你。我待你绝不是一时兴起,临时起意,而是知根知底,心意相通的心心相惜之情。”
见alpha主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宋景邻猛地抬头,飞快地拒绝:
“我只拿你当朋友,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面对beta的拒绝,墨文轩不仅不气馁,而是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从容:
“沈一潇那种霸道自我,控制欲和占有欲都非常强的alpha跟你是不会长久的。时间一长,你迟早要甩了他,不是吗?”
宋景邻迎上墨文轩的目光,一眼不眨地:“……我没有想过要甩了他。”
“说谎。”墨文轩嗤笑:“我了解你,你把自由看得大过于金钱。当初和白渝声在一起,也是因为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还从不干涉你的自由。”
“那已是过去,”宋景邻直视墨文轩的眼睛,语气坚定:“我现在口味已经变了。”
墨文轩眸光幽邃,似笑非笑地端详着beta的双眼,半晌,才慢不斯理地启唇:“真的吗?”
话音未落,他陡然伸手,一把抓住beta的手肘。
被alpha修长有力的手掌环住手臂,宋景邻浑身一颤,然后就是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奈何力量悬殊,他失败了:
“放开。”
墨文轩却抓着他的胳膊,一把捋去他的衣袖,凝视着他那露出的手腕上那已经淡去不少,但还是有些红肿的指痕,眼神似是怜惜,似是心疼:
“姓沈的,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把你捏成这样。我不信你喜欢这种alpha。”
宋景邻呆滞片刻,然后实话实说:“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可能脾气暴躁了点。”然后,他又挣扎了一下:“你放开。”
墨文轩依言放开了他,然后一双透彻的琥珀眼眸认真地盯着宋景邻:
“我知道你和沈一潇在一起,不过是想利用他向白家复仇而己。但是,抛去这一点,沈一潇他过分强势,根本不适合你。”
“白渝声过分软弱,同样不适合你。而我——”他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坚决:“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墨文轩再次向宋景邻表明心迹,这一次他上次更强势,表情严肃,眼神坚定,却说着最蛊惑人心的漂亮话:
“我爱你,我会理解你,体谅你,也会尊重你,欣赏你。我不会像白渝声那样嫉妒、诋毁、打压你,也不会像沈一潇那样强迫,强制,限制你。在我这里,你是自由的,也是被爱的。”
说着,他再次靠近,像浮起的林间飘旋的,混合着树木香气和松叶气息的冷冽的风,缓缓逼近,慢慢侵入,就在他即将要撕破暧昧,与那份轻柔,暖香相触之时——
宋景邻伸出双手,温热的掌心贴在alpha的肩膀上,然后一把推开了alpha。
这一瞬间,他在alpha眼里看到那股傲然自信的崩塌。
“墨文轩,”宋景邻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你说你了解我,但其实——我更了解你。别拿这种哄骗十八岁omega和beta的戏码来哄骗我,这是我以前玩剩下的。”
“你大哥亲设宴会和沈一潇谈筹码,而你专门在这里搞‘杀猪盘’,一个黑手套,一个白手套,你们墨氏建材就是爱搞些杂耍把戏,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上不了大台面。”
被宋景邻冷嘲热讽一番,三分真心,七分演技的墨文轩嗤笑出声:
“呵。”
眼见着被识破了,墨文轩赶紧甩锅:
“小宋哥,是我大哥硬逼我的,他觉得我能拿下你。”但是甩完锅,他又暧昧不清地来了一句:“当然,我自己也想试试看。”
面对alpha的撩拨,宋景邻内心毫无波澜:“你死心吧,你就不是我的菜。”
他一千个心眼子,墨文轩八百个心眼子,两个人只能搞谍战,搞不到一起去……
就在宋景邻还想警告墨文轩几句的时候,他微启的唇嗫嚅着,话刚到嘴边又瞬间刹车,茫茫夜色中,他惊骇的目光定格在墨文轩身后,那棵枝繁叶茂的松树下陡然出现的高大alpha身上,瞳仁紧缩,眼睛睁大,整个人忽然陷入了恐慌。
铁青色的湖水倒映着一轮缺月,湖水波光粼粼,月色清辉似凝霜般袭染了墨青松树一身。
夜雾轻拢,沈一潇站在光影交界处,高大的身躯斜靠在树身上,一双像夜兽般炯亮咄人,锐利野性的眼睛将宋景邻脸上闪过的慌乱和害怕不动声色地映入眼帘。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