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这是她们的家。
楚晚棠从未设计过婚纱,但婚纱设计也在她的领域。
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服装设计这一行的顶尖设计师,不论什么风格的服装她都可以。
去年生日那天,她在咖啡店待到打烊才离开。
漫天飘雪,她漫无目的地在海城的街道上走着,直到路过一家高端的婚纱店,她看着玻璃墙面内的展示婚纱,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店员看见她驻足,连忙迎过来询问她:“女士您好,是看中了哪套吗?”
“有笔生意可以谈谈吗?”
“我需要请示一下我们店长。”
“好的。”
往后她在咖啡店隔间坐着的时候,就开着电脑拿着笔,设计起来她跟怀幸的婚纱。
那时候的她清楚她们没有机会穿上,但不妨碍她为了这个念头设计下去,朋友们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她也没有听从任何人的建议,只是把她对怀幸的思念和爱意都倾注进去。
不满意的版本有好几款,最终设计出来最满意的一款。
光是看着呈现的版本,她都能想象出怀幸穿上由她亲手设计的婚纱模样,但也只是想象了。
可现在,她却能亲手把婚纱卡片递给怀幸,递给她的爱人。
不再是想象了。
怀幸看着眼前的卡片,微微怔住,呼吸也像是按了暂停。
她没有想到楚晚棠还为她们亲自设计了婚纱,而此刻,卡片上的两套婚纱高贵典雅,宛如梦幻的化身,让人看了挪不开视线。
她没有别的答案了,平复了下气息后,再次看向楚晚棠,眼眶倏然又蓄起了泪。
口吻却非常坚定:“我无比愿意,姐姐。”她的眼泪往下掉落一颗,“很漂亮的婚纱,我很喜欢。”
楚晚棠抬手揩去她的泪珠,唇边的梨涡露出来:“当年在卓忻的婚礼上,我就有想过你穿上婚纱的模样。”
“嗯?”怀幸的睫毛轻扇,“六年前?”
“……是。”
楚晚棠点头:“但在当时的我的想象中,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的模糊的面孔,一想到这个我就很生气,因为我想让你永远在我身边,可是……”
可是她陷入报复的龙卷风里,抽不出身。
这会儿,她垂眼看着卡片,道:“往后,站在你身边的只会是我。”
怀幸抱住她:“当然!”
唇畔笑意很浓郁地感慨:“好幸福哦,我们。”
楚晚棠紧紧搂着她的腰,轻声问:“等我出差回来,我们就把婚期提上日程,好吗。”
“好,我等你回来。”
说完,两人再次面对着怀昭的墓。
她们的手牵在一起,朝怀昭鞠了个躬,照片里的怀昭笑容灿烂。
放在墓前的花突然忽而掉下来两片花瓣,是她的祝福。
她会看着这对有情人白头到老。
下午,她们回到闻家,闻如玉不在。
怀幸取出自己准备的钻石对戒,跟楚晚棠互相戴上,她笑吟吟地说:“以后我们就换着戴。”
“好。”楚晚棠用指腹抚了抚这枚戒指,唇角轻轻扬着,“所以你当时不是羡慕她们有戒指吗?”
“当然羡慕啊,但同时又有些惆怅,怎么定制的戒指要那么慢,结果你就送我了。”
怀幸说着抬手拍了拍楚晚棠的头顶:“信号接收很灵敏,这叫什么,这叫妻妻一心。”
楚晚棠眸光深了深:“是吗?那我现在想做什么,你接收到了吗?”
“……”怀幸喉头咽动了下,缓缓点头。
楚晚棠闷笑一声:“我去锁门。”
“我锁过了……”怀幸说,“在进来的时候。”
楚晚棠闻言,勾过她的腰,什么话都没说,深深地望着她。
再凑近,跟她接吻。
清洗准备做完,怀幸站在窗前。
闻家的楼高,没什么视野的遮挡,能望见无边无际的天空,但阳光炽烈,窗帘没有留任何缝隙,似乎也有些刺着她的眼睛,是以她被楚晚棠戴上了眼罩。
楚晚棠站在她的身后,稳稳扶住她的腰:“站稳,别掉下来,宝宝。”
还没正式开始,怀幸撑着窗口,她的上衣没被剥掉,但裤子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此刻腿软得不像样。
她偏过头去,带着一点哭腔:“我不行……”
“还没开始呢。”楚晚棠去啄了啄她的嘴唇,看着她粉润的唇瓣,忍不住道,“我这几天生理期,你多担待,你之前怎么对我的,我也会怎么对你。”
怀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楚晚棠在说话期间,正式开始了,扶着她腰的手穿过她的小腹往上。
拨开她的衣服,触到了她。
右手则是往下,轻轻点了点,精准地碰到了她。
“怎么就在往下滴……”楚晚棠附在她的耳边,故意用费解的语气问,“我的手心里都是,这才刚开始,杏杏。”
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怀幸的小腿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从未试过站立,她微张着双唇,只能哑声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感受到了。”楚晚棠拍拍她的腰,“撑好。”
不止是手要撑好,腿还得再往两边站一点,腰还要往下塌一些。
楚晚棠动着右腕,亲着她的薄背。
怀幸的脊背像一轴没有展开的宣纸,光线被窗帘拦截,却拦不住上面泛着温润光泽,蝶骨潜伏在细腻的肌肤之下,随着急促且粗重的呼吸起伏,仿佛下一秒就将振翅欲飞。
她的腰线是流畅的弧度,楚晚棠把左手抚上她的后腰,摊开掌心,就能挡住怀幸一大截纤细的腰身。
抚着怀幸的腰窝,听着怀幸从喉间溢出的哭腔,楚晚棠垂眸,有些心疼地把人带到床上。
这样一来怀幸会舒服许多。
楚晚棠依旧是站在后面,而怀幸在床边往前跪趴着。
这也是她们所熟悉的姿/\势。
过了会儿,楚晚棠膝盖抵在床沿,弯着腰,想也没想让自己的呼吸凑近,全面覆盖上去。
她配合着手指,探出舌尖。
怀幸根本经受不住,不到一分钟就颤着倒了下去,小腹起伏的线条韵律偏快,像是湖面上荡起的涟漪。
她摘下眼罩,不可避免地看见楚晚棠下巴上泛着的水光。
楚晚棠朝她露齿一笑:“多谢款待,很好吃的下午茶。”
又说出让她们都熟悉的话:“擦擦,继续。”
……
回到海城的当晚,怀幸趁着楚晚棠洗澡的时间里,来了陆衔月的房间。
她非常不经意地把婚纱卡片掉到地上:“嗯?这是什么?衔月,你帮我看看。”
陆衔月果真凑过来,随后给了一记白眼,但嘴里还是说:“很漂亮,你们穿上肯定很好看。”
怀幸如愿收到她的反应,挑挑眉,笑了起来:“她亲手设计的。”
“毫不意外。婚期什么时候,定了吗?”
“没呢,之后看看,目前最重要的是她出差,我们要分开两个月。”一想到这个怀幸就笑不出来了。
陆衔月:“我懂!我很懂!异地一天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是两个月。”
这话说完,门开了。
但进来的不是闻时微,也不是楚晚棠,而是许久不见的陆枕月。
过去这些时间,陆枕月辞了海城话剧板块负责人一职,开启全国巡演,行程忙碌,中途还去了几趟国外演出,不止是跟怀幸,就连跟自己的亲妹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姐!”陆衔月瞪大眼睛,分外惊喜地喊了声,她起身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来海城演出,顺便看看你。”陆枕月捏捏妹妹的脸,随后看向怀幸,“小幸,好久不见。”
怀幸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陆枕月点点头,含笑着道:“是许久未见了,岁岁姐。”
陆枕月不由得问:“你们吃过饭没?”
“还没,正准备一会儿等闻时微回来点外卖呢。”陆衔月抱着亲姐的腰,“想你做的饭了。”
“闻时微呢?”
“还在加班。”
陆枕月把提来的蔬肉放在桌上:“我就知道,所以我买了菜来。一会儿我做顿饭吧,太久没做饭,都忘记还有你们这样的忠实食客了。”
“好耶!”
陆衔月应完的下一秒,门铃响起。
她眨了眨眼,暗道一声糟糕,也不得不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果然是楚晚棠。
“杏杏在这里吗?小陆总。”楚晚棠才洗完澡,脸颊有些红。
“对,我还以为她跟你讲了。”
怀幸走近:“我过来有点事情。”
楚晚棠:“嗯。”
她看着站在客厅的陆枕月,四目相视,微微笑着,率先打了个招呼:“陆小姐。”
陆枕月回以一个微笑:“楚小姐。”
她邀请着:“我正准备做饭,你跟小幸一起吧?”
“我和你一起进厨房吧。”楚晚棠拿发圈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来,“我也会点。”
陆枕月:“行。”
没一会儿,楚晚棠和陆枕月进了厨房。
留下怀幸和陆衔月面面相觑。
怀幸紧抿着唇,陆衔月幸灾乐祸:“嗯……我没记错的话,楚总和我姐之前是情敌……”
说着想起来自己的女朋友,表情不由得僵了下:“呃,等到闻时微回来,场面又不一样了。”她得出结论,“怀小幸啊怀小幸,你还挺招年上喜欢的。”
怀幸还能说什么,只能借着幽默把这个话题翻过去:“错,不止年上。”
果不其然,陆衔月锤她的肩:“自恋!”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自恋的人!”
怀幸望着闭着的厨房门,笑的同时不免内心叹口气。
厨房里,楚晚棠和陆枕月根据已有的菜品拟好了菜单,有序地忙活起来。
切肉、洗菜、剥蒜。
剥蒜的活楚晚棠没干,她不要让自己的指尖留下蒜辣的感觉,要不然晚上会辣着女朋友。
陆枕月拿刀拍了拍蒜,在一片安静之中,她戴着手套剥蒜,开口:“小幸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很好。”
“是。”楚晚棠深知这跟她有关系,但她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她不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去对陆枕月说什么,更何况,陆枕月曾经对怀幸的关照也不作假,而她也早已学会尊重她人,不要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陆枕月却主动说:“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嗯?”楚晚棠切肉的动作暂停,看向身旁的人,愣了愣。
“我讲的是实话。”陆枕月回想起来,“跟她认识的前几年,我觉得她像是一座死火山,可内里的岩浆在翻涌。我期望着她可以有火山喷发的时刻,这样才让我觉得真实,于是,我总想着慢一点,等她从我不清楚的过往里走出来,我再伺机而动。”
楚晚棠重新切肉:“死火山……你的形容没有错。”
“去年你跟她重逢以后,我才觉得她有火山喷发的迹象。”
陆枕月说着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让她叫我‘岁岁’或者‘姐姐’,她并不同意,我当时心里虽然失落,可我也清楚她的坚持,”她剥好蒜摘掉手套,又去洗着番茄,“我也记得那天的事情,仅仅是因为我来了‘丝季’接她一起去吃饭,撞见了你而已。晚上,她就以工作为由将我拒绝了,其实我知道不是因为工作,是你在她的心里有不可撼动的地位,我没法越过。”
楚晚棠听得又是一怔,她了解怀幸的为人,在她们酒后接吻之前,怀幸一定是拒绝了陆枕月的。
可她不清楚具体的时间,现在得到了解答。
她张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还没说完。”陆枕月把番茄切着丁,她要做一道西红柿炒鸡蛋这样的家常菜。
“后来我搬出衔月这边的公寓,去了姑姑那里住,我有看见‘丝季’的工作vlog,也翻过评论区的留言,一直到大秀当天,我都以为你们在一起了,想了想这样也好。”她看了眼楚晚棠的侧脸,“可是没过两天,衔月跟我说你离开了,小幸看上去跟之前没什么两样,我当时还想过来见她,最后我停止了这个想法,因为我清楚她不过是跟曾经一样,又成为了一座死火山,甚至是,看上去比以前还要平静,但里面的熔浆似乎更多了,她一定很痛,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楚晚棠的呼吸都有些重了起来:“我后来看见了你们一起录的探店视频。”
那是去年的十月份,她把陆衔月账号里有关怀幸的视频翻来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就连怀幸没有出现的视频,她也看了,企图从陆衔月跟闻时微她们的对话里听见一点有关怀幸的消息。
可是没有,石沉大海一样,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被情绪反扑陷入更深的绝望时,陆衔月更新了一支视频。
还是她们四人组。
她早就不去在意陆枕月是情敌这回事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奔向怀幸。
她希望怀幸过得好,比她想象中还要好,视频里的怀幸脸被马赛克了,她从聊天的语气里觉得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发展,心口窒闷到想要疯掉。
怀幸真的有在好好忘记她。
她该开心的,可为什么又会如此难过。
中间,陆枕月和怀幸碰杯的时候,说:“小幸,记得多笑。”
她听见怀幸回:“我会的,岁岁姐。”
楚晚棠听着她们的对话,自己在手机那端极其困难地牵起唇角。
“那天是我在大秀以后第一次见她,的确像衔月所说的那样,看上去跟之前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我知道很不一样,有你在的时候,她不是这幅模样。”陆枕月开始打蛋,“想想还是有点气馁。”
“嗯?”
“见过她爱人的样子,会觉得很美好,可惜爱的并不是我,这让我气馁。”
楚晚棠已经处理起来别的菜,嘴唇翕动:“你会遇到的。”
像闻时微遇到陆衔月一样。
“或许吧。”陆枕月说,“后来时间来到十二月底,海城下雪了。初雪的第二天,衔月给我发消息,她很开心,因为怀幸终于哭出来了,哪怕哭得浑身发抖,但情绪也有所宣泄。我就问为什么,衔月说因为今年的初雪是你的生日,她想给你发生日快乐,还要提前开启飞行模式,这样确保你收不到生日祝福以后,才敢给你发送。”
楚晚棠听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张张唇,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
也正是因为能想象,所以更加心痛。
“不过,想来今年就不用开启飞行模式了吧。”
陆枕月拿起锅铲,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可能是今天再见到她有感而发,也可能是我想彻底放下她,索性把一切都跟你说了。”
楚晚棠:“谢谢你,陆枕月。”
陆枕月想起来道:“去年在我奶奶的寿宴上,你姥爷和我奶奶的对话我都记得,你要真想谢我,等你们办婚礼的时候,记得给我们陆家也递一份结婚请柬,最好是让我家老太太收,我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楚晚棠笑了起来:“正有此意。”
她抿了下唇,正色起来:“我还要让这些人知道,我的妈妈楚令仪和怀幸的妈妈怀昭从前是相爱的恋人,这一点,过去这么多年,谁也改变不了。”
同为世家大小姐,陆枕月的压力更大。
她从小接受家里的继承人教育,如果不是找到了话剧这条路子,她都不知道自由呼吸是怎样的滋味。
面对楚晚棠这想要搅翻天地的行为,她的狐狸眼眯了眯,愉悦表示:“我很期待这一天。”
半小时后,闻时微加完班回来。
厨房里的两人也刚好忙活完毕,有蒸汽锅,她们还做了一道大菜。
陆枕月笑着招呼:“洗个手吧。”
饭桌是一张小长桌,怀幸和楚晚棠坐在一起,陆衔月和闻时微坐在一起。
陆枕月一个人坐在上方,但她也不孤单,她的旁边放着陆衔月的一个玩偶,挨着她。
桌上几道菜色香味俱全,桌边的五人氛围有些难言的微妙。
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工作,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话题了,其中最主要的部分还是落在陆枕月这里,她过去一直忙着巡演,鲜少回来。
“我们一定要聊工作吗?”最终,陆枕月无奈地笑了笑,“天天跟工作打交道就算了,见朋友也要聊这个啊?”
陆衔月:“那说些什么呢?”
“聊聊感情也可以。”陆枕月这话一出,除了楚晚棠,其余三人表情都怔了下。
看着她们的反应,陆枕月揉了揉玩偶的脑袋:“哎,好玩。”
陆衔月拖长了音:“感情有什么好聊的啊,姐,你一个单身,我们都是有女朋友的人。”
“什么意思?我单身没资格聊?”陆枕月挑了下眉。
陆衔月:“哼,怕刺激着你啊。”
怀幸扶额,亲姐妹说话就是直白,趁着这个时间,她跟楚晚棠对上视线。
只见楚晚棠朝她抬了下眉头,眼里藏着笑意。
她还不知道楚晚棠和陆枕月在厨房里聊了什么,可看着楚晚棠这副模样,缓缓放下心来。
最后,最近有些忙碌的闻总监:“在跟外国的一个团队对接,半个月后要出差去国外一趟。”
陆衔月:“哭了,又要异地恋了。”
她看着对面坐着的情侣,托着腮:“但是你们比我俩更难熬,楚总你要出差两个月诶。”
陆枕月都好奇了,看向楚晚棠:“这么久?”
“嗯,‘岚翎’海外版图的最后一步,我要将这个项目完美完成。”楚晚棠自己讲起来也有些不舍,“回来的时候是十月下,海城的秋天应该正正好。”
怀幸知道楚晚棠后面这话是讲给她听,可是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心里的难过怎么也压不下去。
吃完饭道了别,她们回到自己的公寓。
楚晚棠抱着人在沙发上坐下,摸摸她的脸:“想什么呢?”
“你不是有信号接收器吗?”怀幸的脑袋靠着她的肩,“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我出差的事情。”
“你出差回来之后呢?”
“就在你身边待着,哪儿也不去。”
怀幸有些意外于这个回答:“京城的工作怎么办?”
“我早就请示过梅总了,她让我远程办公就好。”楚晚棠很轻松的口吻,“为‘岚翎’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我也该适当休息休息了,不用担心会影响我。”
怀幸:“我不担心。”
她咧起嘴:“姐姐,我好爱你啊,你怎么什么都想到了。”
陆雪融对她有恩,她没有办法才上位一年多就不负责任地离开“丝季”。
楚晚棠望着她的眼睛:“开心点了?”
“嗯,两个月的异国恋而已,我们可以的。”
“洗澡,杏杏。”
楚晚棠牵过她的手,言辞里的意思谁都明白:“还有一周多我就要离开了。”说着自己笑起来,“我晚上可没剥蒜,也没碰辣椒,不会辣着你。”
怀幸耳朵很红地推了推她:“你在讲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落下这话站起来,又被楚晚棠一把捞过腰,往楼上走,笑吟吟道:“我不信你听不懂。”
角落里的立式台灯目送她们上二楼的身影-
周三,8月19日,是楚令仪的忌日。
同时也是七夕情人节。
逝者已逝,而她们又有周末就去看楚令仪的计划,于是稳稳当当地过着她们的第一个情人节。
去年的七夕节她们是即将分开的氛围,现在是热恋的氛围。
楚晚棠来接怀幸下班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她站在二楼的茶水间,很高调地出现,“丝季”大部分员工看见了,小群里炸开了。
在别的公司上班嗑老板的CP,说出去都很吓人。
但发生在她们“丝季”却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没有别的原因,主要还是怀幸和楚晚棠很相配,嗯,小陆总和闻时微也很配。
谁懂两个美女老板都是女同性恋的含金量,谁懂两个美女老板的对象也都很漂亮的含金量。
超话里的粉丝们也在敲碗等着放饭。
终于,在六点半左右,她们等到了怀幸发的微博,是一束鲜花,还有她们之前拍的大头贴搂腰照,还有她们手部新的对戒合照。
配文:【七夕快乐,今天也是好天气。】
管理很快收到特关通知,立马上线把这个帖子加精,但她出现的居然比较晚,评论区已经来了上百人留了言。
【我就知道今天有饭吃!明天见好吗?】永远缺粮型。
【站妹1看着这个大头贴清醒一点好不好?姐抱妹多1大家有目共睹。】不会缺席的争1型。
【妈妈妈咪幸福得让我很想成为一只蟑螂,这样你们看见我的时候,就会想着尖叫了。】嗑得癫狂型。
【今晚做吗?两位。】脑子全是黄色废料型。
……
回公寓的路上,怀幸挑了一部分评论回复。
心情很好,下车之前,她就往楚晚棠的脸上印了一个吻,甚至还有些不满意,解开安全带,捏着楚晚棠的下巴深吻。
反正在车里接吻的经验多。
一个吻结束,怀幸的指腹抚过楚晚棠水润的唇瓣。
自己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容:“你的生理期彻底结束了,楚软糖。”
“……”
“正好客厅落地窗的风景不错,你今晚就扶着沙发,好好欣赏一番。”
楚晚棠挑眉:“你以为我会怕你?”
“我求之不得,最好是把我做哭,能办到吗?”
“给我等着!”
……
回京以后,怀幸第一次跟着楚晚棠来到楚令仪的墓园。
她们照旧打扫着墓碑,再向楚令仪告知了她们在一起的事实,照片里的楚令仪也在笑着,用微风送上自己的祝福。
末尾,怀幸看着她,鼻尖酸涩,道:“楚阿姨,您给我准备的这些礼物我都很喜欢,谢谢您那样爱我。”
“您和妈妈一定好好在一起了,对不对。”
从墓园出来已是黄昏,怀幸看着灿烂的晚霞,又看向主驾的楚晚棠。
楚晚棠是明晚的航班飞法国,这也意味着从明天晚上她们就正式开启两个月的异国恋了。
“去年海外的第一阶段工作结束以后,我没有跟团队一起回来,而是去了一趟阿根廷。”楚晚棠向怀幸讲了对跖点的概念,“在那边,我深刻地意识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事实。”
怀幸:“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和你一起去那边感受下。”
“好啊。”
轿车在路面平稳行驶,中途路过一条街道的时候,怀幸接到了卓忻的电话。
“我们刚好就在附近。”
“行,我带着姐姐这就来。”
楚晚棠转着方向盘:“有什么事情吗?”
“忻忻和涂涂她们在附近的一个场馆练曲子,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想着还没有以恋人身份介绍你,所以我就答应了。”
“也是。”楚晚棠说,“还没有以这样的新身份出现过。”
“地址在哪。”
十多分钟后,怀幸和楚晚棠停好车,根据卓忻的指示来到了这个封闭的小音乐厅。
见着她们,几位朋友都在舞台上招了招手。
楚晚棠看着最中间的立麦,轻轻一笑。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怀幸牵着她在最中间的位置坐好以后,就起身:“我去跟她们近距离打个招呼。”
“好。”
楚晚棠默默地开启了录音模式。
去年在她们分开之前,怀幸向她拉了首小提琴曲子,她至今存着,明天她们又要分开了……
怀幸来到舞台上,跟几位好久不见的朋友打了招呼,随后到立麦前站定,将高度调好。
这个音乐厅不大,听众也只有楚晚棠一个人。
怀幸眸光水盈盈地望着她,对着麦克风道:“楚晚棠,我知道你接收到了我的信号,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读大学的时候,你就经常来看我们器乐团的演出,而这一次,我不再拉小提琴,我想唱首歌给你听,希望你会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
楚晚棠表情温柔,怀幸的歌还没开始唱,她竟然就有了些想落泪的冲动,最后硬生生忍住了。
涂朝雨弹钢琴,卢泠弹吉他,韩迎吹笛子,卓忻则是临时去学了个架子鼓。
当场馆里的灯光暗下去,只打了一束到怀幸身上。
饶是她有多年的舞台经验,这会儿也紧张得握紧了麦克风,之前没时间跟朋友们彩排,只能趁着楚晚棠不在身边的时候悄悄隔着网络交流。
慢慢地,涂朝雨的钢琴音落了下去。
怀幸听着琴声,缓缓启唇。
“高空弹跳的刺激|我不想听|没兴趣|冒险的游戏|
当|你邀请我|为何轻易答应|你的语气|让我安心|
……
你让天空|失去距离|我让我|离开了迟疑|
往上攀登爱情|告别回忆|我在爱着你|
闭上眼睛|等你抱紧|轻抚|我起伏的心|
你是唯一|让我勇敢的原因|
……
天堂出现|你的爱是楼梯|
……”
这是一首叫《惧高症》的歌,隔了这么久,朋友们的配合依旧默契,每个拍子都对上了。
怀幸唱完最后一个字,鼻音分外浓郁。
一切都安静下来,她眼前已经模糊一片,就连楚晚棠的身影也看不清了。
她对着麦克风道:“之前的我就像歌词里这样的有惧高症的人,可因为是你,我可以丢掉那些迟疑,因为是你,我才能再次勇敢下去。”
“楚晚棠,两个月的异国恋会成为我们余生里最微不足道的存在,我们的未来还有很久很久。”
等她哭着说完这番话,人已经被上台的楚晚棠抱在怀里。
楚晚棠答应着她:“是的,还有很久很久。”
待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怀幸才向朋友们介绍楚晚棠的新身份:“嘿嘿,这是我的女朋友,楚晚棠。”
“大家好。”楚晚棠失笑,“谢谢你们,今晚我很惊喜。”
卓忻也笑:“晚棠姐姐,你现在站我面前,我都有点恍惚,你知道吗?跟微信里知道你们关系的感觉很不一样。”
涂朝雨:“我也觉得。”
另外两位也举手:“但很甜。”
和朋友们一起吃过晚餐,她们回到京城的家。
楚晚棠光是用言语来表达今晚的惊喜还不够,她还用身体表达,让怀幸到了好几次。
夜色渐深,她们拥在一起,翻着过去拍的那些照片。
其中有一部分是楚晚棠当初故意引诱怀幸拍的拥抱照片,现在看来也暧昧得不行。
楚晚棠指着其中一张:“这个,在闻时微来京城那晚,我故意给她看了。”
“什么时候?”
“我去后备箱给她取花的时候。”
“……”怀幸朝她的肩膀咬了咬,“你还好意思讲?真是心机!”
楚晚棠看着自己肩上浅浅的牙印,哼哼了声:“还有一些你要知道吗?”
“你说。”
“许家老人家扇我那一巴掌,指印不怎么深,我拿口红添了几笔,看上去才更可怜了。”
怀幸闻言,按住她,往她的另一边肩膀咬去:“我当时都担心死了!”
“我知道哦,我就是想让你担心你。”
楚晚棠顺势勾住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盯着她亮晶晶的眼,声调软下来:“以后不会这样了,放心。”
怀幸:“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楚晚棠双眸弯起,“只是想让你咬我,你咬得我很舒服。”
怀幸扇了扇眼睫,眼珠一转:“那我换个地方咬……”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往下潜。
含住用牙齿轻咬,再用舌头去舔,跟安抚似的。
没一会儿,响起楚晚棠的闷哼。
她的手放在怀幸的头顶,掌心触碰到温暖的发丝,下巴轻轻抬起,呼吸乱了节奏。
……
翌日夜间八点,京城机场。
考虑到小情侣要分开,苏澄本想带着苏峤来送人,也暂停了这个想法,只是连同万依一起在群聊里打了个视频。
夜幕浓稠,楚晚棠办理完登机手续过后就将前往安检点,两人牵着手,但怀幸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周围有“岚翎”的团队成员,无人不知她们在恋爱的事情,这会儿却没有人往她们身上看去,都在比较前面的地方迈着步伐。
“就算这两个月微不足道,但也是两个月。”怀幸的声音闷闷的。
楚晚棠抱住她:“我爱你,怀幸。”
“我也爱你。”
多余的话好像不用说了,她们安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拥抱。
时间不会按下暂停,没一会儿,楚晚棠亲了下她的嘴唇,便跟着团队前去安检,不时地回头,跟怀幸越来越远地相望。
分开的第一天,怀幸回了海城工作。
她跟楚晚棠有了六个小时的时差,当她早上睡醒时,楚晚棠那边已经下午了。
两人孜孜不倦地分享着日常,讲着许多许多的废话。
中途她们还研究起来婚期,看看什么时候最合适,只是到最后还是觉得等到楚晚棠回国以后再聊更好一些,这样她们激动的时候可以拥抱。
……
十月下旬,海城入了秋。
怀幸终于见到了楚晚棠的真人,她向楚晚棠奔去,两人在到达口紧紧相拥。
网上有些情侣分享结束异地的经验,会觉得那一刻的恋人有些陌生。
而这样的言论在她们身上不会出现,她们认识了足足十二年之久,再过几个月将迈进十三年。
这两个月里她们天天都在视频,此刻看到真人,带来的感觉还是很有区别,都觉得对方瘦了不少。
“我没有瘦,我在好好吃饭,不信的话回去称称体重,看看谁瘦了。”怀幸的嘴唇附在楚晚棠耳畔,“谁要是瘦了,谁今晚就受着吧。”
楚晚棠揉揉她的脑袋,唇边梨涡出现:“行,你说的。”
回城山公馆的路上,怀幸觉得风都是香的。
她按不住的嘴角始终往上翘着,等待红灯过去的时间里还会一直跟楚晚棠对视。
四十分钟后,她们从电梯口出来。
怀幸牵着楚晚棠的手,回忆忽而飘去当年第一次去京城那天,她转过头,轻声对着楚晚棠道:“姐姐,欢迎回我们的家。”
门推开,落地窗外的夜色依旧繁华。
窗面上也依旧映着她们永远也不会分开的身影。
这是她们的家。
(正文完)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