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Chapter 121.
//Chapter 121.
是敷衍吧……?我们可是堂堂MAFIA, 先不说能不能在疯狂星期四上架东大促销套餐,但只是一个高中学历证明,都能阻碍我们MAFIA的行动吗?
【究竟对MAFIA脑补了一些什么啊……你这个应该要到官商勾结的程度了吧。】
“你居然想去上学了啊, 真是难得。不过为什么非要去东都大学?”
我闻声回头望去, 只见语调平淡的安室,却是一脸‘这个世界还是唯物主义的天下吗他不会被鬼上身了吧’的表情。
这家伙可是真的会把我送去重读高中的啊!
我开口就是紧急避险:“不, 透酱。我就那么一说, 你就那么一听, 千万别信。你懂的,我们这么帅的人嘴里就是没几句真话的。”
安室抽着嘴角:“好的东西不见你记挂着我,这种话倒是带我带得很勤快。”
“夸你帅还不乐意, 好难哄噢透酱。”我撑着下巴扁嘴说道。
“真的不回去重修吗?”我颠倒黑白的说话方式已经不再能动摇安室半分,他又提起上学的事, “我记得你只差最后半年的学分和成绩证明,就可以去申请大学了吧……而且明明你之前的成绩都还算不错,虽然如果想去东都大学可能有些勉强,但其它学校也可以考虑考虑吧?”
不出我所料, 他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了啊!还有就是——
“透酱, 你为什么对我的成绩这么了解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 只差最后一个学期的学分和成绩什么的。”我尴尬地摸摸自己耳鬓边的头发,“……呃, 我就是想看看大学是什么样的罢了。”
“哈、哈哈。”安室挂着半月眼,“知道了, 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在东都大学上学的人, 让你去看看。”
“无事献殷勤, ”我狐疑地看他:“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安室微微一笑,诚恳道:“要是你能被学校氛围吸引, 突然想要好好学习,那也算是我股票买涨了。”
“说得好有道理……”我摸了摸鼻尖,“我怎么突然有种辜负家长用心和努力的心虚感,不然透酱你还是花点钱把我送日托辅导班,敷衍一下算了,这样我还可以刷我哥的卡,给你敷衍回去。”
小快斗倒是突然插话了:“樹莲哥,账不是这么算的啊。培训班不便宜的……听樹莲哥你的意思,家养小精灵哥哥每天到处打工,这么努力的赚钱,却还自愿分出一大部分给你拿去读培训班,怎么会是把钱对等的请回去就算平账了的事呢。”
“家养小精灵……”安室那半月眼就没从脸上下去过,“又被関你带坏了一个小朋友。”
“我竟然一下子没能找到反驳的思路,只觉得自己的良心痛痛的。”我捂着心口,虚弱道:“那快斗酱,我应该怎么做比较好?”
小快斗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唔、可樹莲哥不想去上学,这就很难办了啊。不如樹莲哥跟小精灵哥去打工?”
我更尴尬了:“不是我想偷懒或者狡辩或者推卸责任……主要是我跟着小精灵哥哥去打过两次工,两次都进了医院,对于跟着他去打工多少是有点应激的。”
“喂喂……”安室不忿地抗议,随后说道,“不过说真的,与其带着你去gan打zang工huo,我倒更期望你能好好地用在学校里上课来打发我,感觉这样更能避免一些不得了的事情的发生。”
“……透酱!”我犹疑道,“你是不是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了啊?原来你不是觉得东亚人学习才有出路,只是怕我在社会上游荡生事啊。”
“哈哈哈。”安室敷衍地假笑三声,完全没有被发现真相的尴尬之情,“哎呀,店长在叫我了,你们俩还想吃点什么吗?”
我端正的举手:“枫糖浆松饼!快斗酱呢?刚刚你不是说感觉我的水果芭菲好像不错。”
安室点点头:“那就是枫糖浆松饼和水果巴菲?O·K。”没等试图婉拒我们的小快斗说话,安室麻利地溜走了。
尽情地享用了辛苦打工的‘小精灵哥哥’给我们买单的甜品大餐后,我和小快斗告别家养小精灵,直奔市图书馆而去。
……
确认了,我不是读书的料。
我悻悻地放下手里的书,矮下身凑到小快斗身边,用气音拖长尾音问道:“快——斗——酱——”
小快斗将他手里翻到最后一页的书合上,放在他左手侧足有七八本高书堆的最上方。他听见我的喊声,疑惑地侧头看我:“怎么了?樹莲哥,你看完了吗?”
我故作可怜地扁嘴,对矮我一个头——虽然现在我蹲着,我比他矮一个头了——的小朋友说道:“我饿了。”
小快斗下巴缓缓落地:“哈?樹莲哥,你饿得好快啊!这也是魔法的缘故吗?……这样听起来有点接近人体炼金术了吧。”
看着我手里那几个小时前已经翻开了第一页、现在却仍停留在第一章的书,最后小快斗还是露着半月眼带我出门觅食了。
“这顿我请客,作为交换,要带我跳一次无绳蹦极噢!”小快斗笑眯眯地咬着汉堡对我说道。
“小CASE,怎么还用你请客呀!”我吃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起来,快斗酱,你跟家里报备过要在外面吃吗?因为没有家人,结果我完全忘记这个步骤了欸!”
小快斗‘花’容失色:“什么……没有什么?咳咳,我不问了,”他把薯条往我的方向推了下,“吃,多吃点。”
随即他面容狰狞地看着我开始用薯条沾着甜筒送进嘴里。
“没有家人。”我笑眯眯地复述,“所以要不要借你手机,跟家里人报备一下?”
“我有手机啦。”小快斗答道,“本来今天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跑出来吃也没关系的。”
“哈哈,看来我们暂时是同阵营状态了。”我接着吃我那蟹脚极了的薯条沾雪糕,“不过快斗酱有手机啊?那你之前解开谜底,怎么不直接联系我呀。”
小快斗抱着脑袋,倒是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而是十分苦恼地拖长声音说道:“所以樹莲哥的没有家人是字面上的家里没有家人在的意思吗!不能这么讲得啦——也太容易让人误解、诶?该不会……樹莲哥你就是为了让人误解才这么说的吧?”
我撅着嘴故作无辜:“呼呼,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这样一说,更像是了啊!”小快斗吐槽道。
“嗡——”
我看向正在振动的手机,“啊,是‘神奇海螺’回信了欸。让我来看看,她说……”我叹气道,“她居然说,她其实也没有被系统地教学过这个能力的原理,全靠自己瞎琢磨,不过她倒是知道这些能力都是源于最基础的——人自身的生命能量。”
我摸摸下巴:“但按照她的说法,既然是‘人’自身就有的生命能量,为什么没有其他人拥有这些能力呢?”
小快斗也思索着:“会不会是没被注意到而已?就像我们彼此走在街上打了个照面,可能也只会觉得‘帅,就是跟我比差点意思’,这样子。不会特地去想对方是否有魔法吧。”
“咦……咦?对哦!”我手作拳捶在另一只的掌心,了然道,“我得先见‘神奇海螺’一面,然后才能在我们俩身上,找到光凭肉眼可以判断这个能力的办法吧。”
我把头凑到小快斗的脑袋旁点蹭,试图用静电让他的头发更蓬乱,“哎呀,还得是我们快斗酱!谢谢你哦。”
小快斗看看自己手上因为拿过薯条留下的油渍,只得无奈地继续顶着自己那一头被我脑袋顶得更加潦草的头发。
不得了,更像马自达了。
我眼神飘忽地跟着小快斗身后,让他找一栋附近没什么人,又比较高的楼:“说起来,这里是哪里啊?我待会应该怎么回去呢。”
“这里啊,在江古田钟楼附近,对面就是江古田车站。既然如此,我们去钟楼吧!跳完楼,你可以直接去对面坐电车回去啊。”小快斗给我介绍道。
江古田?在哪?
“……我忽然明白小精灵的意思了。”我面色忽然凝重,“‘跳楼’什么的,”我手臂在胸前比了个大叉,“打灭哒!”
“嘿嘿!那还是‘无绳蹦极’?”小快斗咧开顽皮痞气的笑容问道。
我露出‘舒服了’的表情:“没错,就是这样。”然后伸手愉快地跟小快斗击掌,两个‘坏孩子’相视大笑起来。
钟楼塔尖。
“风还蛮大的诶。”我拽着小快斗的袖口站在楼顶的扶手栏杆,往钟塔下方看去,“快斗酱,你都不怕的吗?万一我失败了什么的。”
“嗯?我有第二手准备呀。”小快斗掏出一个背包——背包?!他是从哪里掏出那么大的东西啊!
我瞳孔大地震:“这是什么?!”所以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降落伞啊!”小快斗痞里痞气地笑道。
“你不会也有系统背包吧……而且这个高度下,降落伞是没有办法完全打开的啦,下辈子注意点哦,快斗酱。”我伸手打横抱起小快斗,然后叫系统给我存档。
【已为你存档。】
我毫无帅气可言地呲牙一笑:“准备好了吗?快斗酱,害怕的话,可以抱紧我噢!”
“我可是要成为大魔术师的人!这点、喂!好歹给我点开场提示啊!”话虽如此,但小快斗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和快乐。
“呜哇——这也——太厉害了吧!”说到最后,他开怀地笑了起来。
“送给你,小朋友,这是人类对于自由和飞翔的永恒幻想。”我踩上塔顶的扶手栏杆,纵身向前一跃,带着夏日夜晚的虫鸣和温热的夜风飞向楼前的广场大地。
第122章 Chapter 122.
//Chapter 122.
“阿碧辛斯, 你是什么时候去的啊?”鱼塚从驾驶座回头看我,连他的墨镜上都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哪里?”我毫不怜惜地用力关上保时捷的车门,满意地看见黑泽向我投来充满杀机的眼神。我无视了他, 而是顺着鱼塚的视线看向了东都大学的门牌, 问道,“东都大学吗?”
“对啊, 你现在跑去那里上学了吗?”鱼塚果然是贴心小棉袄, 竟然不像黑泽一样质疑我的能力。
“你现在才问, 你都不关心我的!”我眼含热泪,然后理所当然地答道:“半个月前?二十天前吧,我只负责在里面闲逛, 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我现在是高中肄业的社会游手好闲人员。”
结果鱼塚墨镜后的眼神愈发地莫测起来, 他嘴唇嗫嚅着,终究还是说出口了:
“你这话听起来好怪。阿碧辛斯,你有听说过美国最近出的那起案子吗?就是儿子伪造成绩单、然后是大学录取通知书,最后一路伪造到自己的硅谷某司入职通知, 眼见着瞒不住、钱也不够花了, 就把父母亲和二哥都杀害, 自己拿着他们的银行卡逍遥的那个案子啊。”
我目光比他更幽深,力求让他感受到深渊正在回望他:“哦?你映射谁呢?”我手臂从驾驶座椅背后环过鱼塚脖颈间, 霎时就是一个发力勒住,“说谁呢!!!啊??!”
“唔唔唔唔咳唔、”鱼塚甚至不敢用力挣扎, 只是拍着我的胳膊, 示意我先放开他, 给他个机会狡辩一番。
我松开手臂,阴狠地出声问道:“说吧。”
鱼塚:“呃……”他额头开始冒出豆大的冷汗, 语言能力逐步走向稀碎化,“我、那个,就是想找个话题跟你聊天,没有任何内涵、暗示的部分?”
“行叭。”我四仰八叉地躺回后座:“这个理由可以。准了,朕赦免你无罪。”满意地翘着二郎腿。
黑泽没有被我丝滑的小连招打迷糊,他单刀直入,开口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啊!”我抱着胳膊,不忿地撇嘴,“我就算是袋垃圾,都不需要经过无害化处理。你说说看就我这样能干什么嘛,给我参考一下。”
“东大……医学和信息科学蛮有名的吧?阿碧辛斯你对这些感兴趣吗?”鱼塚问道。
我摸摸下巴:“咦,没有啊。我只是享受周围的男人们看见我这个帅哥居然还是从东大门口走出来时,他们流露出的妒恨目光而已。”
黑泽指尖掐着他即使会落下鱼塚、也不会落下的细烟:“看来被你说中了,伏特加。他不是对医学感兴趣、就是对信息科学……因为那张软体的demo吗?”
“啊、谁知道呢……”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起来,我帮你把那份软体送货上门的时候,贝尔摩德居然也不怎么惊讶于是我,我就顺势问了下软体的内容。虽然她说得文邹邹的,但跟関女士对那份demo分析的结果相去无几。”
我摊手继续说道,“能预测人面目和声音的生长曲线,模拟分析出各种情况下,面部会呈现的微表情的程序……你说究竟是它不重要,还是贝尔摩德对我的信任度比较高啊?”
“那你说说看,”黑泽开口道,“你能拿着这信息做什么?”
我抬手,用小快斗教我的戏法,在手中变出一张磁盘:“唉……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干脆让関女士完善了程序,拷贝给我一份,想着给VO酱看看,你会不会用得上来着呢。看阵你这么有底气,想必是用不上啦?”
黑泽冷哼一声,风衣布料摩挲的声音后,他从扶手箱上方向我伸出手。
谁不会哼啊。“哼!”我把磁盘丢进他宽大的掌心,“不客气。”
……
“哟,好久不见。”我倚在保时捷旁潇洒抬手向贝尔摩德招手,“莎朗酱——我们真的不送GIN酱去拍戏吗?他那张脸不去演点冷面柔情的角色,也太可惜啦!再说了,我上学好累哦,你看!”我凑到贝尔摩德面前,指着眼下可以赶超赤井秀一的青黑眼圈,“瞧瞧,这都是学业对我的摧残啊!”
贝尔摩德抿嘴笑道:“不是人生的摧残,好像还算可以接受噢?”
“哈哈,人生的话……它一般给我糖吃。”我叉着腰故作得瑟。
贝尔摩德:“哦?”她似乎饶有兴致,“看来你最近的日子其实过得还不错。”
“唔,如果那糖不是‘荒唐’的话,我会说‘是的’的。”我背着手跟在贝尔摩德身后,唉声叹气地走向片场。
“不过有的时候,确实是人在自找烦恼……”贝尔摩德语调慵懒,又在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噢?如果是我的话,好像会这么做的时候,也不太多。”我也学着她挂起微妙的笑容,“那如果是莎朗你呢?你如果自找烦恼,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哈——!秘技·谜语人特攻·把问题甩回去!
贝尔摩德面不改色,嘴角的弧度波澜不惊得像我几乎没有浮动的银行卡储蓄账户余额。
她贴近我的耳旁,轻声道:
“我啊……有很多情况,但总归不会像你——你不该把银弹的事,摊到BOSS面前。虽然这样能让朗姆的私心昭示,但也会让你了解银弹存在的这件事,在BOSS那里明了牌面。目的愈明显的人,反而不会让人感到忌惮和畏惧。”
总觉得在贝尔摩德眼里,我的人设是总在人世挣扎中透露出一丝清澈愚蠢的大梦想家,而她试着提点我两句。
我也学着她,但额外伸手半掩着自己的嘴:“我不仅仅了解到有银弹的存在,而且我还猜到了它其中一位成功应用的实验体是谁——”我侧过头,望进她盈满江水蓝绿颜色的眼睛里,那里倒映着我粲然的笑容,“莎朗酱,你没有恨过吗?”
我这么挑衅,算不算东郭先生和狼啊。
“……”她沉默着不言不语,也直勾勾地望回我的眼睛,片晌后才开口就道,“你的眼睛……这抹银灰的颜色,我常常觉得它很像一面澄澈无底的水镜,别人看见你某个的部分,就像一部分的他们自己也映衬在其中——我也不例外,我注视着你的潜力:如同过去的一切带给我的、普巴撅带给琴酒的……还有萝西塔的基因带给你的。”
出乎我意料的答案啊!我还以为她应该很恨这种人体实验?不然她为什么会在朗姆要求手下抽干我的血的时候,好似忍无可忍地出声阻止——只是为了卖我一个浅薄的人情吗?
可恶,好像也说得通啊。贝尔摩德怎么就是个演员大明星呢!
我摸摸下巴:“原来莎朗你对银弹的效果很满意啊?”
看着我一脸苦恼、满头愁云的模样,真是让贝尔摩德十分开怀。
她大笑道:“那些资本家是怎么把钻石卖给女人们的?——永恒。这是我们最着迷的东西呀,小朋友。无限的宽度、无限的长度的人生;不知疲倦和老去的身体……如果别人的人生可能性,会有因为衰老而衰减的机会,我的人生不会。”
‘我’的人生不会。是‘我’而不是‘我们’……会是只有她成功达成了银弹的期望效果吗?
太精彩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鼓起掌来,“我有机会体验下银弹的美妙之处吗?”我目光闪烁地看着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眼睫轻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啊,说起来。阿碧辛斯你似乎跟雪莉关系还不错?”她这次的指甲油用的是淡紫色,杏仁形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你也许可以请她想办法给你复刻一颗,然后……成功了,你就可以左脚踩着琴酒、右脚踹开朗姆了吧。”
“这稀疏得堪比朗姆那头秃毛的成功率,是我这种倒霉小孩可以赌的吗?”我‘哈哈’笑道,伸出左手,把贝尔摩德点到我鼻尖、差点使我变成斗鸡眼的手指,一下捏住了。
“你可是唯一继承了萝西塔那惊人体质的实验体,上天如此地眷顾于你,怎么还能妄自菲薄地说自己倒霉呢?”贝尔摩德对这种另类改造人实验,持有的态度倒是让我想起了黑泽之前参加普巴撅时用的那个借口,他们对力量的肯定是大于其带来的痛苦的。
“下次一定。”我微微一笑,“说起来,莎朗酱你如果再来一颗银弹,会有什么额外的效果吗?”
贝尔摩德耸耸肩:“你倒不如去对雪莉现在正在制作的APTX-4869好奇吧。我更好奇她什么时候能拿出符合实验目的的成果来。听说她坚持着不进行人体实验,上面迟迟见不到成果……哈,恐怕马上行动组就会收到以毒药为名义供使用的APTX-4869了吧,只希望那时候会有令人期待的结果……”
她脸上仍带着令人沉醉的笑容,语毕便施施然冲我挥着手,转身走向导演。
我手掌一翻,掌心是几颗放在迷你药罐中的红白色胶囊。努力的方向是错的啊,但如果重按新的方向走的话,似乎目的性太强,容易掉好感啊……
【喂……】
知道啦知道啦,不是恋爱游戏。(恼)
我将小药罐收回系统,捏着下巴边思索着,边快速翻过贝尔摩德据说是‘不要砸了我带的新人这块招牌’而为我做了标记的剧本,迅速地记下里面的台词和备注。
既然如此,我就换一个人攻略吧。朗姆,怎么样?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攻略’实际上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是想报警的……】
第123章 Chapter 123.
//Chapter 123.
“関, ”贝尔摩德遥遥冲我挥着手,略显亲昵的语气再配合上她的手部动作,颇有些逗弄小狗的意味, “快过来吧。”
我无法分辨此刻她用莎朗·温亚德的身份替我引荐导演, 是否会比上次用克莉丝·温亚德的身份更好。总之,托莎朗·温亚德高人气和知名度的福, 我现在只得顶着比上次还要隆重和热闹的纷扬视线, 强撑着亮出招牌的单纯笑容迎上前去。
贝尔摩德对导演的态度虽然看着亲近, 嘴角还噙着笑,但眉眼却是十足的冷淡。她拍拍我的肩头:“志方导演,你们还没正式见过面吧?这个小朋友就是我女儿的好友, 関樹莲了。関,这位是志方绪导演, 你们年轻人一定对他很熟悉吧。”
哈哈,也不知道这位导演究竟是拍什么的,瞧贝尔摩德这话说的,听着像是商业片大导的意思。
“当然!”我微抿唇峰, 眼睛睁大了一瞬, “志方导演, 很荣幸认识您,我是関樹莲, 早先我就在期待着与您的见面!”
才怪。我是被加工作、完全没有演绎质量保证、只有张脸说得过去的天选打工人;你是被资方硬塞毫无影迷基础和演技基础、甚至连摄影机的走位都不会对的演员的可怜但很赚钱导演。我俩在一起,除了执手相看泪眼异口同声地痛骂老板、你再在心里顺便连我一起骂了之外,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
咦, 如果我这个角色是有原定的演员, 结果他被我顶替了呢?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片场凶杀案, 但是我瘟到的版本呢?
【你怎么连自己的乐子都看啊!】
*得意* 嘻嘻。
贝尔摩德揽过我的肩头,仍是那副略带严肃和忧虑的眉眼,她微笑着低声提醒我:“你知道到为了把你塞进来,还要量身打造一个适合你的、可以不那么勉强和训练就能出演的角色,我们花了多少钱吗?”她侧过脸对我做了个口型,“小朋友,记住你此刻震撼的心情,好好演……但现在可以先把你那夸张的、不上档次的表情,收敛一点。”
“哦……”我悻悻地收敛了故作震惊的表情。不是我不识好歹,这价格倒确实是出乎我意料的昂贵,我垂下头在贝尔摩德的耳侧窃窃私语:“那这部片我们有投资的份额吧?预计票房是……?”
贝尔摩德的眼里终于有一丝真切的笑意若隐若现:“这个数。”她给我比了两个数字。
这次我的表情是真的不上档次了。
我面容肃正,卷起那不存在的袖子,说道:“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又恢复从鱼塚那里偷师来的憨厚笑容,“但要是片子扑了,不会怪到我演得不行头上吧?”
“不会……”贝尔摩德伸出细长的手指轻点我的额头,眼见我喜笑颜开,她接着说道:“我会报告是你太——乌鸦嘴的,小朋友。”
我蔫了。
志方导演远远地看见失落的一个我向他走去,不由得对我问道:“関?这是怎么了?”
“呃,只是不小心中了命运的圈套,现在她来问我收取罚款了……”我不忿地答道。
“哈哈,意味不明啊。”志方导演皮笑肉不笑道,他也学着贝尔摩德对我招招手,“先来跟着摄影师看下走位吧,我们争取今天过一遍片场的流程,然后是每个设备用的时候,你需要怎么表现自己来配合呈现出效果。打起精神来啊。”
我扫过一圈,十分意外地问道:“该不会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而大家都是为了给我开小灶才来的吧。”
志方导演:“嗯。”
我:“……”
志方导演:“関,你现在的表情好复杂啊,能不能把这个心态留到之后的演出里去,而不是现在就浪费掉。”他抱着胳膊啧啧称奇,“或者你能总结一下现在的心理吗?我之后需要你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就能比较直接地传达给你了。”
“呃……大概是,”我摸摸下巴,“这种略显铺张浪费资源和人力的行为,我在意识形态上否定它;但不得不说,我什么都没做,而它还是准备浪费在我身上,我的灵魂在说——纯爽啊!”
“唔,这样啊,関你的心态不错。”志方导演稍加思考,便挥手对他身后、正对着我的一个摄影师说道:“这段花絮剪掉啊,剪掉。”
那摄影师也表情凝重地点点头:“是!”
我:“……”喂喂,你自己问我的啊!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尽管我的人生态度是最好毫不费力就可以很有实力,却也并不是不能是竭尽全力。只是结果不能是不自量力就是了……只能说,谢谢贝尔摩德!
要不是她有先见之明,为我量身定做了这个角色,以我只会装疯卖傻的演技来看,这个电影的票房如果真的滑铁卢,要怪恐怕只能怪到我头上啊!
然后以数字时代那一颗种子可以流传三代的效应推导,我的黑历史会像每个圣诞节时的苏联人一样,在烂片明星盘点里反复被拖出来鞭尸。
在我用了超出普通演员的效率,只花了他们惯常需要的一半的时间就学好了每个设备对应的处理方式;却又用了他们两倍的时间来确认演出效果,还让编剧在一旁第三次回炉加工了剧本之后——我终于眼含热泪地问贝尔摩德:
“我能不能回去读书?我可能不适合靠脸吃饭,我吃不了这个苦。”
贝尔摩德歪了下头:“要是最后分红分你一半呢?”
我擦擦眼泪,忽然振作起来:“明天开机就是从这里先开始的,是吧——”
贝尔摩德失笑:“也不知道你从小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长大,怎么会对金钱有这么大的愿望?”
“有这么明显吗?”我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别人不知道……但上次在美国A酒吧碰上琴酒,他结账居然用的是储蓄卡。就还蛮好笑的。”贝尔摩德半掩着酒红色的嘴唇微笑道,“拿走他其他卡、却又没有被他报复的人选实在是太好猜了。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
我扁扁嘴:“莎朗,你没听说吗?不可能吧——”我指指我的心口,一脸暧昧的笑容,“那家伙,可是一枪击中了我的心脏,那感觉真是叫人着迷……我可是要爱死他了。”
“相较之下,你的‘爱’也太过肤浅了吧。”贝尔摩德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示意我的‘反击’在对比下,对于黑泽来说着实是无足轻重。
“我就是这么出淤泥而不染啦……”我歪着头,有些假惺惺地说道。
只见听着这话的贝尔摩德鼻梁轻轻皱了下:“哈,KITTEN。”她很快恢复状态,又是伸手点点我的额头,“可别叫别人听去了。”
又是这句话,听着似乎是为我着想……嘛,我没从别人那里听到这句话,至少她不会对别人提起已经算是站在我这一边。尽管贝尔摩德的立场就跟她套着的面具似的,你也不知道下一张会是哪一张,但我知道:至少在这一刻,她还不打算把我卖掉,换取更高利益的‘永恒’。
不过,为什么贝尔摩德这次的嫌恶尤为明显,明明这句话与上次那句的语义相近……难道是用词的缘故吗?可‘出淤泥而不染’有什么好叫人不适的呢?
“YES, HIGHNESS。”我歪七扭八的行了屈膝礼,“我今天暂时还没砸了你的招牌吧?”我笑眯眯地向贝尔摩德讨要夸奖。
贝尔摩德:“暂时。但我可没有准备银行卡给你当礼物。”她摇摇套在食指指尖的车钥匙,“这辆你先拿着玩玩吧。”她把标着大写字母B的车钥匙丢给我,“地下车库墨绿色的那辆。琴酒来接你吗?”
我伸手抓住半空中呈抛物线飞来的车钥匙,也许是金钱的隐喻令它的姿态徒增两分优雅的意思:“他啊,不来。我有这个荣幸送你一程吗?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以我‘训练有素’的车技,只要不碰上交通科认识我的警官们,问题都不大!
半小时后。
我话说早了……等我开着这辆一看也不便宜的宾利,潇洒上路开始在跨海大桥上狂飙时,很显然地会遇上同样爱好飙车的同好。
跑车的引擎轰鸣声在夜里真是再明显不过,等我准备驶出大路,转而往贝尔摩德的目的地海边别馆去时,那辆一直在我们身后作响的跑车引擎声终于渐进,我抬眼往后视镜中的画面看去——
“诶?”是有希子欸。说起来上次她和优作在大街上,救下差点被炸`弹犯用车撞倒的我的时候,也是开的一辆敞篷跑车吧?
奇就奇在此时贝尔摩德也意味不明地‘唔’了声,然后她的视线从后视镜里移开,转而看向我:“是莎朗认识的人。不用停车,你放慢车速,我跟她打个招呼,KITTEN。”
哦?莎朗·温亚德认识有希子?说起来,有希子也是名人是吧……
我没有遵从贝尔摩德的指示放慢车速,在她疑惑的眼神里,我幽幽开口:“也是関樹莲认识的人……莎朗酱,你觉得我可以用什么理由解释,现在这辆车上是我在开车?”
贝尔摩德这下真是忍俊不禁了,她在半掩着脸笑了十数秒后,居然用跟小快斗一样的手法,手一翻,递给我一张加州的驾照——而那张薄薄卡片的蓝底照片上的人,居然是我。哈?!
第124章 Chapter 124.
//Chapter 124.
我面色凝重地放慢车速, 空出一只手接过那张属于美国加州颁发的驾驶证——不是,哥们,我之前还以为能这么快上手, 是因为我在驾驶上卓有天分呢!
“嗨——莎朗!”见我们终于放缓了速度, 有希子一脚油门便让她的敞篷跑车与我们这里墨绿色宾利并排行驶,“関酱?!”有希子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 似有不解。
我‘嘿嘿’一笑:“有希子姐姐!”
“果然是有希子你啊。”贝尔摩德隔着我, 对有希子笑道, “看来你认得这孩子?他还是克莉丝拜托我照顾的呢,没想到你们俩也相互认识。”
“啊啊、最近大家都在说的,莎朗你要手把手带的新人……该不会就是関酱吧!”有希子腾出左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说起来,我和関酱第一次见面就超有电影感诶, 莎朗你不会后悔自己选择的噢!”
眼见着贝尔摩德竟然来了兴趣,我赶紧使出我的话题乾坤挪移大法,然后在有希子看热闹似的大笑中,赶紧加速驶离可能出现的黑历史地狱——我扮成劫机犯来吸引劫机犯的注意这种事, 实在没必要在MAFIA面前炫耀了啦!未免太小儿科。
“那我就不下车送你啦。”我右眼轻眨, 对站在临海别馆门前的贝尔摩德送去一个WINK, “拜拜,莎朗酱。至于改过的剧本, 我会好好再背一次的,别担心啦, 保证不丢你的脸。”
“拜拜, MY SWEETIE。”贝尔摩德嘴角仍是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你要是做得不错,我会给你找点别的奖励的。”
我眼前一亮, 眼睛都弯弯笑起:“是那个投资分红吗?”
贝尔摩德忽然笑得灿烂:“你是真的很好哄啊……只要这个吗?看你刚刚在进片场前,那么热切——我还以为你会想要银弹又或者APTX-4869的样品呢。”
我对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却又属于消耗品的东西兴致不大,但如果有,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把手臂搁置在车窗上,抬眉热切地圆睁的眼睛看向贝尔摩德:“啊哈哈、这个啊,难道可以吗?会不会我拿到手的下一秒,GIN就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来杀我了吧?”
总之,先试试能不能顺水推舟地拿到手吧,最好别再引起贝尔摩德的注意。
“哈……”贝尔摩德走上车前,又伸出食指轻点着我的额头,“你呀,胆子太小了。我真难想象你拿着样品,除了自裁、还有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它们。看来我还是别作践那药了。”她留给我轻慢的笑容,和恣意离开的背影。
搁置在我胳膊上的脸被山崖边的海风吹过,稍稍叫我回神。只能说不亏,至少贝尔摩德应该不会再特别注意到我对这两种生物医药制剂的兴趣。
“搞什么嘛。”我又翻出那张加州的驾驶证,“不可能,我完全没有对自己考过加州驾驶执照的印象啊。就算读档重复的次数再多,在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上,也应该或多或少有点记忆才对,更何况……”
我拨通黑泽的电话后,把手机夹在耳际和肩头之间,用这艰难的姿势把车开往小公寓。
“啊,阵酱!”我热情道,“你这次也在家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这话问得黑泽很像‘多比’……每当我要找他,他就得在家。
黑泽答道:“不在。”
好的,‘多比’现在属于FREE的状态。
黑泽的语调冷淡,但好在话语的内容跟他的身材一样丰满,“有事?我应该凌晨到。”
“O·K,我等你哟,HALF D〇BBY。”我热情不减,即使那头的黑泽无法看见我的脸,我仍是奉上了十分的笑容。
“咔。”他则是回以一个利落的电话切断音。
但谁会对一个不用你问,就报备几点到家的人生气的呢!尤其是我这种心胸与体型成反比的大·好·人呐!
在凌晨来临前,我顺着回公寓的路,找寻可以迅速解决我的晚餐的铺面。……如果不是我的心血来潮,我本来可以安稳地坐在公寓的地毯上,吃着微波炉加热过的便利店冷冻速食。
但人生没有如果。现在我的胳膊支撑着我挂着两颗半弦月眼的脑袋,相当无语地注视着对面跟我拼桌吃咖喱饭的男人。
我学着松田痞气的笑容,对着对面的男人开口说道:“喂……说起来,我记得你小子叫羽田秀吉吧?”
羽田秀吉一副笑脸,但额角已经长出青筋组成的十字路口:“这种叫人不快的收保护费混混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小·朋·友。”
哈?!谁是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啊!为什么阵平酱这么笑就是MAFIA高级打手,而我只是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我不忿,却又一下子找不到切入点回击,于是随口反驳道:“谁是小朋友,我成年了的事全警视厅都知道了啊!哦……你没有名分,还不算警视厅的自己人,所以才不知道是吧。”
这恋爱脑竟然真被我横来一笔伤害到了,眼睛差点挂上两颗太阳蛋的羽田秀吉强打起精神:“你就是小朋友,上次碰见你,你还在逃学呢。”
啊噢,要哭不哭地指控别人是小朋友,这人真有意思。我的笑容和眼神都不禁邪恶了起来。
“你对这家店很熟?”我边问羽田秀吉,边跟店员要了一份羽田秀吉同款咖喱饭,店员还再三跟我确认辣度都不用调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去厨房给我下单。
“由美酱怎么不跟你一起吃?”我又接着问道。
“在比赛的酒店听说附近这家咖喱饭不错……由美糖在加班。”说着,羽田秀吉的语气愈发失落。
我扁扁嘴,情难自禁地后仰:“是错觉吧,你头上怎么好像长了熊耳朵似的。”我挥掉眼前可怕的脑部画面,转而说道,“警视厅最近好像都在加班,有没有社科或者犯罪学的人调研过啊,是不是东京的犯罪率翻倍了。”
羽田秀吉看着我的眼神逐渐幽深,我与他对视的片刻里不禁思忖着这眼神的深意:“你这眼神该不会是在说‘你个MAFIA在说什么犯罪率呢’。”
“咳咳。”他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撩起袖口举箸说道,“吃饭、吃饭。我开动啦——”
我幽幽看着羽田秀吉:“古人有云:父债子偿;今人云:弟债兄偿……”我摸着下巴,十分得意地看着听了这话真的咳嗽起来的羽田秀吉,“说起来,你今年多大啊,是弟弟没错吧。我身边应该没有那么多娃娃脸才对啊。”
“绝对比你大就是了。”羽田秀吉擦着他嘴角的咖喱,恨恨道,“倒是你,现在又是逃学状态?”
他态度怎么突然比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好上不止一点啊!
【……怎么看出来的?我也没看出他给了你什么好脸啊。】
你个AI回去再升级一下吧。他也没说什么狠话,而且谁会关心敌人去不去上学啊,还以为自己是小学生在对骂的时候说‘反弹’吗。
【我!你!……】
“逃学?不是啊,我已经退学啦!”我笑眯眯地看着羽田秀吉变幻莫测的表情,满意地终于下筷尝了尝面前被冷落的咖喱饭,“唔,还挺好吃的啊。”
我掏出手机劈里啪啦按着按键,“问问我哥吃不吃宵夜好了……”中间还抬头看了眼表情还在变换的羽田秀吉,“东遮西掩的,搞得好像谁没有哥似的。”
羽田秀吉垂下头吃了口咖喱,架在他鼻梁上的圆眼镜镜片微微反着白光:“関君的哥哥……是那天医院里,被叫来看护的男人,还是那天在街上追逐炸`弹犯后,来拆炸`弹的爆处班里那位卷发小队长?总归应该不是那位留着及肩碎发的小队长?除了气质,看着不太像。”
萩,你被排挤了啊!啊不对……班长和金毛!你们才是被排挤的啊——
我手一翻掏出(松田之前给的)墨镜,架在鼻梁上调整角度让它也反射出白光:“熊吉君……”
‘熊吉君’眼镜反光ver:“啊、関君……”
“我的姓氏在这群人里没一个能对得上的吧?”我语气越发凝重,“你这样不经思考的猜测——不如说经过思考的话,就更可怕了!我必须要诚恳建议由美姐姐好好考虑优生优育,”我怒拍大腿,“这决定着下一代的未来啊!”
羽田秀吉:“……?”
我:*笑眯眯*
我与羽田秀吉两厢对视许久,最终还是不愿透露自己真的跟哥哥不同姓氏的羽田秀吉先败下阵来,许诺我一个他吃过还不错的美食餐厅地图后,得到我不提‘优生优育’这档事的无用承诺。
保护欲过剩的公安们不肯与松田萩原主动联系就算了,怎么你们一家人也不互通有无的吗?
不行,我不能犯FBI犯过的错!
……
“呜呼——”我一个滑铲从客厅飞向刚刚打开公寓门的黑泽面前,惯性出乎我意料的强、没刹住车,结果让我从准备进门的黑泽身边窜出门去,最后在鱼塚欲言又止的动作中,撞上了对门公寓的门板。
“砰——!”
我扶着他们的门板,踉跄着起身:“他们还用住在这里吗?应该都搬走了吧……”我回望勾着唇角的黑泽和尴尬笑着的鱼塚,“这么丢脸的事,也应该只有你们俩看到了对吧……那我灭口也只用灭两个是吧?是吧???”
鱼塚压压自己的帽檐,竟然抢先于黑泽,像只螃蟹横着走进了公寓;黑泽无视捂着额头抓狂的我,也转身进房了。
等他俩极富压迫力的身形不再遮挡我的视线,只见住在对门的三个人在楼梯口久久驻足,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我:“……………………”
我气若游丝,好似孤魂野鬼地无视了三人,飘回公寓,狠狠甩上了大门。
等到鱼塚和黑泽洗漱好,到客厅找我,我又掏出了马自达友情赞助的墨镜,用反光特效营造气氛:“诸位,我们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第125章 Chapter 125.
//Chapter 125.
“沟通!”我手掌一拍茶几, 试图增加气势,“对我们能在彼此间,建立一个起良好的信任回路来说, 它是非常有必要的技巧!”
从一旁把单人沙发拖到我面前, 姗姗来迟坐下的鱼塚嘟囔了句:“阿碧辛斯,只有你不适合说这种话, 最会瞻前顾后、遮遮掩掩的人就是你了——真出什么事了, 八竿子也打不出你、”我轻咳一声, 鱼塚迅速切换了文明的用词,“……一句话。”
我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羞恼:“怎么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天天失忆健忘轮番上阵的, 换做是你,你难道不会像我一样吗?这完全是为了在一无所知的境地里自保啊!”
“……也、对?”鱼塚迟疑着。
黑泽说了句公道话:“不要又被他牵着走了, 他明明认得出每个人跟他的立场关系,却还对我们疑神疑鬼,这完全是他自己存在信任危机——要学着建立信任回路的也是他自己。”
眼见着糊弄不过黑泽这关,我只好认真哄骗起鱼塚来:“没错, 我刚刚那句话的主语就是我自己……今天是·我·要跟你们沟通, 是这样的……”
我缓缓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毯上, 沙发垫的边角,严丝合缝地给我当了下颈托:“事情, 是这样的。”我直起身来,倚靠在沙发脚, 又很快气馁,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法庭上陈述罪行的犯人啊。”我叹了口气。
“阿碧辛斯你就是不擅长表达自己吧?”说着我最爱遮遮掩掩的鱼塚, 似乎也没有对我这种反复表达着‘不信任’的行为有多么的生气,此刻还说着好像是在给我开脱的话语, “跟英语演讲一样,多练练就适应了。”就是最后这句话怎么那么不对劲。
……天然直球派的家伙真是来克我的。
我单手环抱自己的膝盖:“好吧好吧……我会试着多练练英语口语的。我想说的是,顺便先问一下——你们都对我的‘游戏’有所了解,对吧?特别是其中的读档功能。”
黑泽难得地没有点他那我忍了很久的烟,他靠在沙发椅背,微垂着头,眼神有种平视我的意味,即使我此刻还坐在地毯上,平白矮他小半个身子。
黑泽:“性格和情绪可能一夜间大变,但能力和知识都需要时间来储备,无论你学习的效率高低,都不是可以瞬间变出来的。所以我们猜测是有这么一个功能存在于你的‘游戏’中……一开始我们还在怀疑你不告诉我们,可能是因为能力的限制,毕竟能力越大、限制越大,这样一个功能……”
鱼塚憨厚的嗓音响起:“我们当时以为你的技能会像是传说中报恩的仙鹤,识破就要失去读档的能力,又或者是回到一切的起点。但你也知道了,后来我们发现,你不说,纯粹只是你不说,你并没有别的什么顾虑。”
“……哇哦。”我干巴巴地开口,“越说我越愧疚了,还是多谢了你们俩的包容来着……”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鱼塚墨镜下那张淳朴——我真的很怀疑那墨镜,就是他为了让自己更有气势,才特别选的——的脸变得有两分无语:
“你才没有这么……良善的情绪啊,阿碧辛斯。我一直觉得,那些研究员,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的你长得比较可爱,所以给你套上了光环滤镜。我一直耿耿于怀,你明明才是当年我们试图炸掉研究院逃跑的主谋诶!结果最后他们却先处罚的大哥。”
“哈、哈哈哈,这么久远的事,鱼塚你还记得啊。”我心虚地摸摸鼻尖。
鱼塚幽幽地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是,我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你更关注怎么炸掉研究院,而不是怎么逃跑……”
我眼神欣慰:“三郎!你长大了,学会独立思考了啊!”
倒也没有鱼塚想得那么极端啦,我那时候只是觉得成功率不高,想着不如轰了实验室,让被做实验的日子能少两天罢了。
鱼塚气恼地大声说道:“啊!一副被我说中了、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所以你都想起来了?”一直闷不吭声,连鱼塚抱不平时都没有开口的黑泽忽然开口,抓住了我此番深夜谈话的重点。
但他又看向鱼塚,开口解释道:“他们把我当成主谋也不是没有道理,阿碧辛斯的组织性和计划性都不好,当时逃跑计划的大部分框架毕竟其实都是由我来构建和完善的。”
我又不安地换成双手抱着膝盖,侧脸贴在上面,眼睛没有落在他俩任何一人身上:“啊,应该算都想起来了。我们当时都已经跑出研究所了,那时云际天边粉紫间或着橘红色的火烧云挺好看的,是不是?”
房间里的人们都沉默着,但氛围并不冰冷,客厅暖黄的灯光正融化在我们身上。
我猛然抬头,“就是我明明感觉自己能记起每件大事、每个转折点,所以我才感觉奇怪。”我拿出贝尔摩德给我的加州驾驶证,“我对这个完全没有印象啊!而且现在我才、呃十九岁吗?还没有发生过那么多大事,能模糊得了这种程度的事情吧……比如你不会记得一个月前午饭吃了什么,但一个月前收到的证件肯定能记得住啊。”
黑泽只扫了我手中的卡片一眼,就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那是之前我们在研究所的时候,他们为了任务给我们做的,你一直没能出去,所以没用上过。”
我:“……哈?”开玩笑的吧!
鱼塚看看黑泽,又看看我:“所以阿碧辛斯你是因为这个,所以突然想跟我们核对过去的事情吗?”他迟疑道,“这算不算被平A骗掉了大招啊?”
我怒极反笑,捡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朝鱼塚扑去——
十分钟后,倚在公寓门口看完整场我和鱼塚互殴的黑泽,对着终于休战的我俩,开口问道:“还继续吗?”
也不知道他问的是谈话还是斗殴。
此刻我身上的休闲装可谓是七零八落、各奔东西,当然鱼塚的衣服们也好不到哪去。
我薅了一把自己的长发,反方向顺到后脑勺:“啊、接着聊,来都来了。”我和鱼塚对视一眼,转头跟黑泽齐声说道,“换身衣服,马上回来。”
等我随便挑了身睡衣换好,客厅已经被黑泽稍作打理,恢复了整洁和体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长沙发的一边,对黑泽问道:“说起来,那个实验体啊——八神,现在怎么样了?他应该没有在研究所乱说话吧。而且我还要说你们呢!你们和関女士究竟在做些什么?”
鱼塚挠挠脑袋,答道:“啊……那人啊,还在我们的审讯室里关着呢。”
“我们和関紅英又有什么关系——她做了什么,可与我无关。”黑泽则是意味不明地笑着。
“……”我不满地撇撇嘴,“那个实验体就差给関女士塑金身了……而且明明是逃跑的实验体,没有送回归属朗姆的实验室,反而直接放在我们自己的审讯室,太可疑了吧。你们两个还说我呢,结果不会自己却在隐瞒着什么大新闻?”
黑泽又咧开他那白鲨似的微笑:“确实只是……伏特加按指示去追查逃跑的实验体;伏特加按指示将他带回来自己的审讯室,仅此而已。”
我双手怒拍桌子:“等等!证人,请你解释说明一下,你话里的这两个‘指示’分别来自于谁?”
鱼塚满头大汗,手一左一右挡在我和黑泽中间:“……别吵架啊,阿碧辛斯。你们……别……”
“那提二号证人——”我指了指鱼塚,“你这么积极,那你来说。”
鱼塚登时蔫了,讷讷道:“好吧,确实是研究院让我们帮忙抓人,但留到审讯室,是我们自作主张……関女士真的没有拜托我们,我们是因为你的提醒,才临时决定把人留下来的啊。”
“八神是因为被我警告过,不要影响関女士的计划,才保持沉默的……”我忽然沉思,片刻后面无表情地问道:“那如果本来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的我,很碰巧地没有出现呢?听着八神张口闭口都是萝西塔的你们两个,会把八神怎么样?”
鱼塚不说话了,他的神情突然有种放空超脱的感觉。
而黑泽脸上那幅度轻缓的鲨鱼笑容,却意外在此时呈现出一派不动如山的感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无论如何,最后这人都会落到我们手里,这是関紅英的安排。”
“……是我多想了吗?”看着他的表情,我又不确定起来。
鱼塚:“但这种事,也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吧。”
他说得很对,我感觉自己确实是有些疑神疑鬼了。
对我的本性了若指掌的两人,并没有像我一样批判起我的疑心。
黑泽转而说道:“関紅英具体在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每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行事,而每个人的目的又有可能不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鱼塚问道:“阿碧辛斯你呢?你又想做什么?”
“我无组织无纪律……不充当搅屎棍已经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报答了吧,还我想做什么呢……” 我幽幽开口道。
鱼塚的语气居然比我更幽怨:“你在轰掉研究所那天前,也是现在这副表情,说着这种自我贬低的话。你的这类话,我都快能如数家珍,就差做成阿碧辛斯语录精选了:什么‘我就是个普通人’啊、‘没办法,人有时候就得学着认命’之类的……有次你在说完‘我这种弱者是无法喊出社会达尔文主义万岁的’这种话后,就送一个新来的、有违实验道德的研究员去见上帝了……”
我吐槽道:“你怎么会在这种会做极端人体实验的地方谈论道德的啊,三郎!而且我是无神论者吧。”
“是啦,只是个形容手法啊!”鱼塚不忿道,“再说了,要信神明,你肯定觉得得不如你自己来当那个什么神明吧!”
我在深夜笑得前俯后仰,鱼塚在我扰民的笑声中摸摸自己那头短发,犹豫了没几秒,还是开口对我说道:
“我们认识已经有十几年了吧?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我能信任、也是我交付了信任的人,无论是什么事,无论你想达成怎么样的目的,我不想做个远远望着你、最后从别人口中听说一切的‘朋友’。
“我和大哥从不觉得是你的‘操纵’,又或者我们的‘包容’影响了我们的决定,一切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选择,哪有人会对两片严丝合缝咬合的齿轮,说是谁包容了谁呢。……当年在研究院的出逃是这样,今后可能发生的事也会是这样。”
……我像只蛞蝓缓缓躺倒在地毯,顺便将脸埋在刚刚用来揍鱼塚的沙发靠枕上:“我申请将直球系BAN了。”
黑泽冷冷地嗤笑一声:“谎话说得多的人,竟然对真话的抵抗力很低,这算不算某种生理又或者心理上的缺陷?”
第126章 Chapter 126.
//Chapter 126.
我躺在地毯上赖了很久, 最后鱼塚都准备去找点盐撒我身上帮助驱邪,我才终于肯起身好好说话。
“唉……”我长吁短叹,朝半空高举双手, “我明白了, 我投降就是了。”
我重新四仰八叉地坐回沙发,手一翻, 一张半个月前被板仓卓交到我手里的软体, 出现在我掌心。我把它丢给鱼塚:“哝, 你不是说想帮上忙吗,那你也研究一下吧……如果不是有関女士特别加工过的便携电脑,我对这东西真是一窍不通啊。”
鱼塚举起那张软体:“这是你准备拿来做什么的?”
我耸耸肩:“我其实不确定, 它算是运气够好才能用得上的东西吧。”
黑泽当时看完了我和板仓卓的全部沟通过程,此时面露了然:“那个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演算面容和声音, 进行实时视频通话的程序吗?哈……我好像明白你想做什么了,这确实比较需要运气。”
仍一脸茫然的鱼塚见我和黑泽不再多说,于是只是收起了软体:“我会先研究看看的,阿碧辛斯。虽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们不想描绘出某种悬浮的希望给我, 但老实说……阿碧辛斯你的运气超级好的啊!”
他用他憨厚的嗓音哼笑两声, 总感觉他似乎在我身上下了不小的赌注,一如从前。
我竖起左手食指左右轻摇:“nuh-uh, 人不能一味地依赖命运的馈赠……但三郎你说得没错,我命超好的啦!所以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看着两眼泪汪汪的鱼塚, 我生怕他的直球就要再次给我不甚坚固的心灵防御予以重击, 只得赶忙看向黑泽, 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関女士究竟在做什么吗?我好几次被人托付要转告给她消息,又好几次碰上她和不太应该有接触的组织成员有接触诶?!你不觉得她好像在准备做什么更大的……呃、演出?她甚至背着我找上我的朋友们——”
黑泽半湿不干的发丝像一条条银白色的丝带, 垂落在他额角、脸侧、肩膀各处……好像深海变异海带、啊!带鱼?这猜测说出来,一定会被伯`莱塔分秒必争地送往极乐吧?
黑泽开口道:“无非是她还没取得自己想要的实验成果,试着再组建一个团队吧。”他的语气相当笃定,“气势如虹地做一些常人看来没有必要摆出这么大阵仗的事,不是她一贯的风格吗?“
我闷声笑了:“也是,她之前还乐得接受你选择两发RPG,作为她在组织盛大离场的礼花呢。”
不过真的这么简单吗?即使她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要……我开口继续道:“她想做的机器到底是什么?她的目的不会真的是想要一台可供人类跨越时间和空间的机器吧。”
黑泽和鱼塚没有否认我的猜测,鱼塚甚至还说道:“我之前处理实验记录的时候,确实可以从上面判断出,她们的目的确实跟你的猜测差不多。”
不论关红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光是她抱持着这样一个(姑且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十分远大的理想,无畏前进探索着,被迫离开她身在研究所的坐席却仍想方设法地接近她的目标……啊我这只蟑螂又有了好像又不小心在白天被人类撞见,双双大声尖叫的感觉:
只不过她是为世界上还有如此阴湿但还把自己吃得油光水滑的史前生物所震惊;而我则是因为被光芒四射的家伙照亮自己的阴湿而羞愤难当……
“你们不是関女士实验室的人啊,她们的实验记录也能接触得到啊!”我的语气略显惊讶,手摸在自己的下巴上,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我更关心的问题:“那志保酱……啊,就是雪莉的APTX-4869那个项目,你们有她们的实验资料吗?”
是了!是蟑螂又怎样——我得先想办法把自己喂饱啊!
【喂喂,之前还在跟不同的人强调自己是人,现在这么快就妥协了吗?甚至从比格、拖把妖精直接退化成蟑螂了啊。】
怎样,被我的自暴自弃所震惊了吧。
【那倒没有……人会为自己的一部分所震惊吗?我们明明心安理得极了吧。】
黑泽:“……怎么突然提起APTX-4869。”他缓缓转头看向我,“贝尔摩德跟你提起的吧?”
我眼神飘忽:“有这么明显吗?她的不可控性还蛮强的,我想知道有没有一条可以将她‘绑’在我的船上的绳索。虽然感觉让她帮忙可能性不大,但至少得想办法让她做到视若无睹的程度。”
“你的习惯罢了。”黑泽一脸的漠然和无谓,“你每次主动去接触新事物或者学习新技能,大概率是因为碰上了一个知道、又或者擅长这些东西的人;而你大概率是自己去其他地方寻找和而学习这些知识,不跟你有一定社交面上重合的人,是很难发现你这一点习惯的。”
“毫无所谓地把自己发现的事说出来了啊……”我幽幽地开口吐槽,“你不怕我改掉这点习惯,让你不再可以察觉究竟是谁提供给我线索的吗?”
“随你。”黑泽真的仍是毫不在意,一副不动如山的表情。
我将幽怨的目光平移,看向鱼塚问道:“该不会我还有别的瑕疵,可以从中看得出最近和谁接触了吧?”
鱼塚摸着他的寸头后脑勺憨笑:“啊哈哈哈——是怎么回事呢?”
“嘁!”我不忿出声,“好啦,是你们的话,这种事根本无所谓。所以——”我怒而拍桌,“实验记录有的对吧?”
黑泽说道:“我可以找找看,但这个药物进行到的阶段,我们并不清楚。你确定只要试验记录?”
我崇尚端盒文明,不行就ALL IN,“反正都只是数据,你一起拷贝出来呗?说起来,样品是不是也能给我顺便来一颗?”我笑眯眯地说道。
黑泽沉声:“……知道了。”看着是一点都不勉强,早知道我应该再狮子大开口点的!
鱼塚仍摸着他那看着就扎手的寸头:“我们会想办法的。”
我目光炯炯,看得鱼塚已经汗流浃背时,我终于起身伸手,捋了把鱼塚的头顶:“……唔,三分吧。”
“喂!随便摸别人的头顶,还要给人家打低分,就算你是阿碧辛斯,也太失礼了吧!”鱼塚愤然说道,那好像正楷写的田字脸更是气得通红了。
随便摸看门狗的头,后果就是现在我被鱼塚穷追不舍,两人围着客厅的茶几和沙发(黑泽端坐.ver)玩秦王绕柱。
我边回头看鱼塚,边狡辩道:“我这是五分制啊!三郎你别激动——嗷!”
黑泽这家伙居然来阴的!趁我经过他身旁,居然伸手扯了一下我的小腿,让我跟朝圣似的扑到在他面前。
“哈!被我抓到了吧!”鱼塚笑逐颜开,就要扑来给我享受孙悟空的泰山压顶之刑。
黑泽却换了个坐姿,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十分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手里还端着他的标配意式浓缩和对于他来说只有棉花糖大小的杯子。
如果忽略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那这个画面还是……不忽略也挺优雅的……可能这就是时尚的完成度看脸吧。
我和鱼塚讪讪地休战,两人非常乖顺地坐在黑泽面前的地毯上。
黑泽悠闲地抿了一口咖啡,这动作可以说为我亮起了红灯,试问谁会半夜喝咖啡呢!他这必然是要跟我促yan膝xing长kao谈da啊!
果不其然,黑泽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还没问,你都想起来了……所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对噢——”鱼塚也被这个问题提醒,他语气愤慨,连嘴都撅着变成翘嘴附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之前明明一直都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的样子!”
“啊哈哈……哈哈哈……这个嘛……”我洗过澡干爽的皮肤忽然汗涔涔起来。
鱼塚目露凶光:“嗯——?”
我讷讷答道:“报告,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各自回房睡觉吧?熬夜会脱发的哦?发量浓密是我们难得拥有的竞争力啊!”
鱼塚又挂上了泪眼:“太伤人了吧,这话是独独说给我听的吗?”我也要挂上泪眼了,没想到我哄得最多的,不是新酱那part的未成年小朋友组,反而是壮汉三郎啊!
“我、我没有啊!”我躺倒在地毯上,这次换成了捶地然后蠕动着当蚯蚓,“三郎你是被谁传染了啊,怎么这么会胡思乱想——我明明也只有装腔作势地说话时,才会故意影射、装作好像有深意的样子吧!”
“原来是那种装腔作势的感觉啊……”鱼塚思索片刻:“那肯定是波本吧。”
我:“……噗嗤。”
而黑泽居然也垂下头,低低地笑了两声。
鱼塚又开始满头雾水地看着我和黑泽:“怎么了吗?”
我:“我又想起了好笑的事。”
“叩叩——”
我正暗爽、嘲笑着可露丽被评价为装腔作势时,公寓房门忽然被敲响,霎时间公寓内的我们三人齐齐噤声。
诸伏文雅却冷淡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安静点吧,诸位,大家真的很需要休息。”
我迅速挪移到大门口:“嗯嗯好的真是对不起啊我们也打算睡了晚安!”我丝滑地棒读道。景小北极兔光,你就是我的神呀!怎么能来得这么恰到好处!选的登场台词也很符合我的需要——
我招呼完诸伏,合上公寓门后,鱼塚嘟囔了一句说起来苏格兰最近看大哥的眼神都很奇怪什么的,我干笑两声,见黑泽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于是赶紧带过话题,把两人推去各自的房间休息。
终于·暂时·逃离被黑泽和鱼塚夹击审问的境地,约定好第二天再继续‘审判’我,我回到房间,准备安详地躺回小床享受丝滑的睡眠时刻,在我合上房门的时候,我的衣帽间里走出一个抱着胳膊,穿着常服的人……
我压低声音:“透酱,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安室扁着半月眼,抽了下嘴角:“看到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呢。”随即他指指天花板,“刚刚趁他在你们房外打招呼,从天台,沿着阳台的外墙下来的。”
我隐约感到不妙,但还是弱弱地出声问道:“那你是来……?”
第127章 Chapter 127.
//Chapter 127.
听见我询问他的来意, 安室眼神游移,在我身上打量一番、确认没有伤痕存在后,才揉了下自己的鼻尖说道:“啊、只是在隔壁听见你们那么大动静, 所以有点担心, 才过来看看。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好?”也就只是被包夹芝士了而已,我不安地瞥了眼房间门, “不然我们出去说吧。”我伸手指了指窗台。
“我就是来确认一下你的情况, 剩下的事明天再说吧。”安室嘴角抽搐:“你真是走窗走习惯了, 不要挑危险的事情做啊——”
我开口吐槽道:“那我明天恐怕忙不过来啊。”
安室疑惑地凑上前来:“你说什么?”
“不……”我打开地图,看着黑泽居然在我房间门口转了一圈,好在最后鱼塚和黑泽他们两人的小绿点, 都乖巧地回到了他们各自的房间,趁此机会, 我‘安全’地把安室从公寓房门送回了对面。
“那你自己也别挑危险的事情做啊!”我低声提醒安室。
安室又揉了揉他的鼻尖:“……知道了。”见我也从公寓门出来,还反手把公寓门带上,安室不解问道:“怎么了?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微微一笑:“我明天有约会,所以可能抽不出足够的时间跟你们‘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不如现在就来赴你们的邀约。”
“那种事, 你直接说没空就好了啊。”安室抬手拍拍我的脑袋, “我听贝尔摩德说,你今天不是拍了一天的戏吗?现在应该更想要好好休息吧。”
跟着领着我偷偷潜入诸伏房间的哭笑不得的安室身后, 我沉默半晌,等安室关上诸伏的房间门, 才疑惑开口问道:“啊?可以直接说我跟别人有约, 所以你们请稍后吗?你们不会吃醋吗……比如怎么别人的优先级权重更高什么的。”
“哈?!”安室表情古怪, “不会啊!吃醋也是可以用在朋友身上的词汇吗……那对朋友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难道你会这么想吗?”
“我会啊!”我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不是最优先的时候,就会很不爽地想:凭什么那人不给我让路啊!这样子。”
一旁的诸伏情不自禁笑出声:“哈……抱歉抱歉, 我突然想起萩原也说过,ZERO你和松田关系太好,他都有点吃醋了这种类似的话,当然是那种调侃的语气啦。”
我八卦地问道:“那你当时怎么回他的?”
“咳、”诸伏可疑地呛咳了一声,“唔,我也……差不多吧?”
我神色忽然正经非常:“透酱,你看,只有你格格不入。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要不要更改你的证词,不然我们就要联合起来排挤你了。”
安室露出半月眼:“啊?那班长和松田呢——不提审询问一下他们的证词吗?万一我们三比三,平局啊。”
我作势就要掏出手机,去问这两人,安室无奈地阻止了我:“好吧,我认输。都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他们休息了。”
我从善如流地收起手机,还要笑眯眯地提醒安室:“下次跟他们两个碰上,我要告诉他们,你宁愿半夜打扰我休息,也不愿半夜打扰他们休息,可见我已经超越了他们在你心中的地位,成为可以随意打扰的那个人咯。”
安室无奈地倒头躺在诸伏的床榻上:“我真的认输、我投降了——你这张嘴啊,真是。”
诸伏微笑着帮正在无限跑偏主题的我和安室,拉回中心:“所以凌晨你们那边一直哐哐作响的是……?”
“是我在拍桌子啦,嘿嘿。”我模仿鱼塚的笑容,憨厚地说道。
“‘嘿嘿’是什么啊。”诸伏失笑,又弯起他秀丽的眉眼。
安室问道:“你跟他们谈什么呢,这么激动,我还以为你在对面被你、咳你哥,肢体教育呢。”
“是准备说‘家暴’的对吧……而且‘你哥’两个字喊得也很勉强啊。”我无语道,“总觉得GIN狙我的那一枪,给透酱你带来的PTSD,比给我带来的PTSD还要大。
“……我只是想问他们一些有关贝尔摩德的信息,看看能不能要挟下她,不然以她这种目的不明的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反手卖掉。”
“目的……不明?”诸伏咀嚼着我的用词,“为什么这么说?我以为组织内成员间的矛盾,多数应该是派系不同?”
“啊……我一开始也以为,我们应该算是利益相关的。”我指了指安室,“波本是朗姆手下的人,而你苏格兰是琴酒手下的人——让人奇怪的是,贝尔摩德作为跟他们一样重要的高层成员,你们有见过她可以支配的代号成员吗?”
安室从床榻上起身:“确实……我有听说过卡尔瓦多斯跟她关系不错,但卡尔瓦多斯其实也是分配在琴酒手下行动。而贝尔摩德本人参与行动,也常常是作为情报人员又或者行动组的其中某个身份出现,并没有固定的身份。”
“那我呢?”我指指我自己,“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呢,我是不是属于权力迷你版的贝尔摩德?TOP TEN外的第十一人?”
这说法似乎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感觉比较贴切我尴尬的的处境。
诸伏:“……贝尔摩德也是实验体吗?单单参与任务的身份这一处共同点,恐怕不能让你这么快联系上与贝尔摩德的关系,你还需要其他共同点佐证。所以她也是实验体?”
做人应该降低对自己的期待。像现在的我,对自己口上没把风这件事不抱有正面的期待,那到真的没把到风的时候,心中就不会有泄露他人和自己秘密的尴尬啦!哈哈!*面部表情的干笑*
我肯定了诸伏的猜测:“我是这么觉得的:她是某样组织研发新型药物的成功被试人。”
“药物。”诸伏:“是什么药物?”
“抱歉,我刚刚被贝尔摩德警告过,听她的意思,这个药物其实不应该被我们这个LEVEL的人知晓,所以在这里我就先不告诉你们了,免得意外得知这方面的情报的时候,出现什么破绽。”我抬手阻止他继续问,转而接着说道:
“我认为,我和贝尔摩德是某个组织最终目标的希望、某种象征;我们被高高悬挂,能在地位上被普通成员尊敬,但不能拥有太多的力量——它也许是武力、也许是势力,我们只需要被豢养起来,作为成功可能性的证明:
“也就是组织的最终目标是可以实现的,这么一种存在。”我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贝尔摩德,我本来以为她之前开口帮我,是作为两个实验体抱团取暖、又或者是她正看着我的影子怜惜着过去的她自己……
“但现在我有点被她更多不必要的举动给搞晕了头脑。我开始不确定她真正的目的——这让我有些焦虑,一个不能看见线的人,是很容易做出超出你判断和想象的事情的。”
“也就是说,”安室抱臂说道,“一开始,你以为她分属在你这边,你们两人属于同个派系:成功的实验受试体,但现在不确定了,所以想问琴酒他们要更多的线索。
“関,为什么你哥哥、不,为什么你不算是属于琴酒、也就是你哥哥的那一派系呢?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和関紅英女士,都或多或少与公安的线人身份有关,那琴酒呢?他在这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们有可能争取到他吗?”
沉默。良久的沉默。这房间突然让人发冷,想必是因为这里只有窗外施舍的那一缕幽蓝色月光。
我叹了口气,也不管会不会把另一间房间的FBI招惹来,伸手‘啪’地打开了房间暖黄的顶灯,让它的光芒柔和气氛,顺便也能让我的话、我的人都显得更诚恳:“……鸡蛋不能放在同个篮子里,我不是说我们不看好公安,但如果买彩票,你肯定不会全选一个号码,对吧?”
我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公安们显然很好地理解了它。
“这样啊……”诸伏也思索起来。
“但寄希望于他,还不如寄希望于我。” 我摆摆手说道。
安室放下他抱着胳膊的手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TOP TEN是什么地位啊……”我好似在演舞台剧,做出了夸张的高举姿态,“他可不像我们,他的操作空间越大,盯着他的人越多,他的操作空间就越小:连把我从跟朗姆的斗争中摘出去,他还得用一发瞄准我心脏的子弹作掩护,可想而知在其他事情上,他能做的就更少了。”我无奈地解释道。
抱歉了,阵!(棒读)我绝没有贬低你能力的意思啊——
我开始自我推销:“所以我说不如看我的啊!”我灿然一笑,“我的风头没有贝尔摩德那么盛,但被她的光芒遮掩的我,反而没有她跟GIN那样容易被注意到……你们想拉拢GIN做什么?不如告诉我,我来想想办法。”
看着两人表情中透露出些许动摇,我乘胜追击,“我们线人不就是这个作用吗?我已经身陷这盘棋局,与其想着‘我是小孩子’这种在这里无谓的话,试着在这场风暴中保存我那本就不存在的安宁青春,不如想办法让我做执棋的棋手,岂不是更有利于我?”
我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容,眼睛扫视、确认着两人的表情,却发现不仅安室一脸震撼,连诸伏也是满面的‘我刚刚都听见什么了?那是上帝在说话吗?’。
我不禁问道:“干嘛啊?怎么露出这副表情!”
安室居然是讷讷地开口问我:“你……你什么时候进修的国语?”
诸伏语气也隐约有种莫名的震撼:“还是说贝尔摩德给你接拍的电影叫《垫底〇妹2.0》?”
“喂喂——!”终于轮到我说这话了,“谈正事呢!”我举拳抗议道。
第128章 Chapter 128.
//Chapter 128.
在我严正的声明——其实是控诉——下, 两位公安终于至少是表面上心悦诚服地、向我那被歧视的国文水平和被贬低的智商数值道了歉。
安室从刚刚道歉用的跪坐姿势,又重新换回盘腿坐在床榻上。
他抱着胳膊说道:“我们主要是考虑到你和関紅英女士的情况,所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再争取到琴酒。正如你所说, 他毕竟是TOP TEN的地位, 手里的信息量想必很可观……但他竟然和朗姆已经到了可以用‘斗争’来形容的矛盾层面吗?”
“我对这种组织犯罪的对策不太了解,它是手里的牌越多越好吗?会不会有可能其实像玩21点, 牌面过大反而会输掉整场比赛。”我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 一只手肘抵着大腿, 身子斜斜地靠在支撑着脸颊的掌心上,我继续道:
“至于GIN和朗姆……”我耸耸肩,“我个人觉得GIN本身就对藏头露尾的家伙蛮讨厌的, 像朗姆这种连给我的电话都要用电子音变声的家伙……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怎样的过节,不过GIN恐怕很难不讨厌朗姆吧。”
诸伏倒是忽然对我的用词感兴趣, 问道:“你最近在研究棋牌吗?刚刚是21点,之前也说了棋手、棋局这种话。”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像黑泽一样,有机会发现我那行为上‘无伤大雅’的瑕疵吧?我们最近也、也不怎么能碰面啊!
我打了个哈哈带过诸伏的这个问题,然后和他一起转头看向忽然出声的安室。
“听起来, 你也不怎么喜欢朗姆啊。朗姆的戒心很重, 跟我联系的时候甚至也是电子邮件居多, ”安室说道,“你跟他也不算陌生吧……不然也不会说‘连给你的电话也要做掩饰声音特征’, 这种意思的话了。”
“我没有说过吗?”我眨巴眨巴圆睁的眼睛,“他和他父亲, 都是负责对我进行实验的家伙啊。”
“等等, 他父亲?!”诸伏本来因为保持微笑, 而一直弯着的双眼忽然睁大……不合时宜地说,这让我想起了‘兔子在你的角度正视你时, 它那可爱的神情其实反直觉地是在生气’这种知识。
我点点头:“对,也就是上任朗姆,现在这个没用的杂碎是继承制的受益人……不过因为上任朗姆死去的日子太早,我对他的具体情况其实不了解,就连现在这个现任朗姆,除了他想把我做成易于控制的白痴外,我也不怎么知道他的情报。”我忽然笑了笑,“说不定你们知道的,都比我知道的多。”
诸伏一挑眉毛,和我不约而同看向安室,安室:“……唔,现任朗姆的话,我也许有一点思路。”他思索片刻,“你知道‘羽田浩司案’吗?”
好耳熟……是在什么时候听过的呢?
我的脑海里信息又多又杂,再加上从前我因为下意识要表现得普通合群,并没有展露特殊的体质,因而不被组织看重,自然也不会有直接接触现任朗姆的机会,也就是说——
“啊!GIN好像提过一嘴,这个案子就是朗姆失手搞砸的那件对吧!”
诸伏说道:“这个案子我有印象……羽田浩司,是十四年前,死在美国的那个四冠王天才将棋手吧。”
“原来孤陋寡闻的只有我吗?”我掏出手机:“羽田、啊,”我把手机输入在检索框里的画面,翻转展示给两人看,“是这个羽田吗?”
眼见安室点头确认,我点击检索:“……”
我:“………………”
还是我:“……………………呃,是他啊。”
安室疑惑道:“怎么了吗?関。”
“只是忽然很想叫隔壁的FBI起床了……”我看起来比他更疑惑,“这是朗姆干的?所以他具体的疏失是在什么地方?”
“因为案子发生在美国吗?”诸伏摸摸他的胡茬: “不过‘他’?所以朗姆果真是男人?我之前还有听过他的传闻,说他是男是女是老人的都有呢。”
我‘哈哈’一笑:“听起来他长得还挺男女老少的啊。”
安室露着半月眼看我和诸伏对视笑着:“传闻里,并没有说过为什么这个案子是他的污点。但我找过相关的报道和资料,怎么说呢,羽田浩司在死前留下了‘ASACA RUM’这样的信息。”
“只是被受害者在现场留下了可以指证自己是杀人凶手的信息,这样就可以被GIN称呼为‘搞砸了所有事情’吗?……话说,朗姆居然就大剌剌地放着死亡讯息在现场啊!这算不算职业道德的缺失?”我撑着下巴,略带疑惑和不赞同地说道。
“职业道德……”诸伏忍笑忍得很辛苦,“嗯……也许是这位天才将棋手,把信息留得很隐蔽?”
结果我按安室的指示,从报道里找出那张带有死亡讯息的照片时,我的半月眼也亮了出来:
“这个,这个我觉得有点明显吧!而且羽田浩司是怎么当着朗姆的面,做到把多余的镜片字母处理……哦,因为朗姆没有确认他的生死就迫不及待地、连滚带爬地、屁滚尿流地逃走了。是这样推理的吧?”
这下安室也开始忍笑了:“好强的怨怼滋味——”
干嘛啊,隔壁不是你不喜欢的FBI吗?你笑得再大声点嘛!把他也喊起来干活——
“咳咳,没错,就是你推理的这样。”安室在我凶神恶煞的警告眼神里,忽然正色道。
我盯着那张照片许久:“……哦。”我歪头看向两人,“……原来如此,那ASACA又是代表着什么呢?”
“据说同一时间死去的羽田浩司的粉丝,她的保镖就叫浅香、也就是ASAKA。”
“羽田浩司拼尽最后一口气留下的讯息似乎有些不够直接,”诸伏忽然出声:“这种同时留下指向两个人的讯息,展示出来的效果就有点像老板希望你的PPT标题字号调要小一点、但效果更震撼一些,有点违和……如果因为知道这件案子跟朗姆有关,我们先入为主地从‘RUM’开始组合拼写,会不会引起了某种的偏差呢。
我:“啊……这么一说,又不是被腰斩,还有空数自己在地面上写了几个惨字,不过羽田浩司的死因这里说是不明,显然他身上被殴打的痕迹不能跟他的死有直接关联,那会不会就是有那种延时发作的无痕毒药?”
我摇头晃脑,“好像也不对噢,如果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呢……而ASACARUM又能拼成什么呢?这么短的空间里,又会是什么讯息,能比朗姆的代号留在现场,更能称作‘失败’呢——啊!解谜游戏对我这种大脑发育不完全的年轻人也太刻薄了。”
安室轻巧地给我那不完全发育的脑壳送来爆栗:“困了就说困了!不想动脑就说不想动脑——什么大脑发育不完全啊。”
我抱头故作哀叫:“你没听过那个社科理论吗?人是要到25岁才能把大脑发育好的那个理论啊!”
诸伏长舒一口气:“好歹是有点歪门旁道的理论辅助,我还以为関要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少年脑发育就是不完全’这种话呢……”
居然说这种话!
我和安室双双瞩目。
我不禁感叹:“……不愧是第一个被我传染语言艺术的人啊,透酱,你学习一下寻酱啊,就你不合群!”
安室本来看着就神采奕奕,这下更是目光如箭了:“喂!”
我打着连天的哈欠:“所以那个字母组合还能拼成什么,就交给你们了……我也该偷渡回去,省得天都亮了,待会我一开寻酱的房间门,和隔壁的长发型男帅哥面面相觑,那多尴尬啊。”
“你的字典里有尴尬两个字吗?我看你一头撞上我们公寓大门的时候,爬起来的表情还挺自然的啊。”安室把房间门打开一个缝隙,在那里探头探脑寻找着门外是否有可疑的、深夜游荡的对象。
我却伸手一把将他推出房间:“猫猫队,出击——”
安室:“?!”
诸伏从门里露出他那一双弯弯笑着的眼睛:“おやすみ,NEKO酱。”
我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小声怒道:“没有我的份吗?”作势就要带上房门,当打断这温馨画面的恶人。
诸伏的食指点点自己的脸颊:“可不是‘队’吗?所以——”他指向安室,“NEKO 1号,”又指向我,“NEKO 2号。”
我忽视道心破碎、正在小声呐喊着‘不要跟関学这些啊’的安室,对着诸伏伸出食指摇了摇:“NO·NO,”然后指着我自己,“我要当1号!”
安室更无语了:“……这也要争先后吗?你那句让路理论我算是理解透彻了。”在诸伏满脸看热闹的表情里,他顶着满头红色井字符将我带出他们的公寓。
“好啦,回去休息吧。”我把自己从安室架着我的手臂里解放,“我也回去了。”语毕,我将安室推回他们的公寓。
我面带微笑地看着在嘟囔‘好可疑’的安室回了他们的公寓,转身打开我的公寓门后,猛一探头:“早上好呀——有我的份吗?”
黑泽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闻声回头看了我一眼:“知道了。”
我拍拍公寓门:“这门锁是不是该想个办法修一下。”
打着哈欠的鱼塚听见我这样说,从犄角旮旯里翻出工具箱:“我来看看。”
我从黑泽手里接过装着煎蛋和三明治的盘子和咖啡杯,放在茶几后,理所当然地四仰八叉躺上沙发。这大概就是当你没用的时候,就没人可以利用你吧……
黑泽和鱼塚也端着盘子坐下后,黑泽从一旁的矮柜上拿出一张软体递给我。
我嘴里还塞着培根奶酪甜洋葱三明治,只得用眨巴眼的方法示意我的疑惑。
黑泽解释道:“APTX-4869的资料。”表情十分淡然。
……?这、这么快?!积极努力的同伴如此上进真是想让人上吊——哦,他在给我干活,那没事了,嘿嘿!
第129章 Chapter 129.
//Chapter 129.
“唔。”因为这三明治的味道相当不错, 我没舍得囫囵地吞下它,而是让舌头仔细品尝后才咽下,“这么快?你昨晚有休息吗?”
黑泽仍是一脸漠然:“你这种人都不需要休息, 那我更不需要了。”
“什么叫我这种人啊!”我不忿地说道, 连忙试图转移这个危险的话题,“你倒是解释清楚我这种人是哪种人——”
黑泽抬眼看我, 窗外日出熹微的光线让他眼珠剔透无比——他只是安静地看了我一眼。而一旁的鱼塚也用他憨厚而澄澈的目光瞥了我一眼。
我:“……”
可恶!MAFIA怎么可能会有林间小鹿般宁静安然的可爱眼神啊, 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不然我凭什么要为此感到心虚啊!
我被盯得满头大汗地开口道:“吃、多吃点,两位哥,我这就去看看阵哥给的资料, 绝不浪费阵哥的辛苦和劳累。”
随即端着咖啡,在两人无言的久久凝望里, 飞速躲回房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差点就败下阵来了啊!”我一边用便携电脑读取软体的资料,喃喃自语道。
黑泽真不愧是每次找他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去干活和干活结束路上的男人,超绝的行动力不仅让他在第二天早晨就能把资料递给我, 还让这份资料的内容打包得相当齐全, 除了我想要的药物成分和实验记录外, 里面居然还有一份受药人的名单。
我随手打开这份名单,作为进入工作状态的餐前小菜:“嗯?嗯???你谁啊……羽田浩司?”
这个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置身事外?
我也学着黑泽一脸漠然,伸手‘哒’地关掉了名单, 转而打开了我心心念念的药物成分和实验记录……
十分钟后, 我走出房门, 一脸的超然象外:“精彩。”我看向一脸疑惑正准备问我什么鱼塚,摆摆手继续说道, “拜拜,晚上回来再说。我忘记我还要去片场,现在已经是超绝迟到、半个旷工的时间点了——而且还身兼不算大牌还硬耍大牌的危机啊!”
我抓着一直在振动的手机,狂奔下楼。出门时,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眼角的余光居然看到鱼塚在窃笑。
三郎,你给我等着——
……
片场。
“関,你这是——”志方导演抱着手臂,站在化妆台旁端详着我的脸,“你这个憔悴的面部效果,是特地为今天的拍摄准备的吗?”
我目光坚定得像要上战场,语气自然地信口胡诌道:“是的,导演。我为了配合今天要拍摄的剧情,想着要如何达到剧中人那种惶恐不安的状态,最后决定用通宵后憔悴的面部状态,给我的演技做一点弥补。”
贝尔摩德今天用克莉丝的身份出现露面。她凑到我脸侧低声说道:“解释得太多了哦?”
这一声给我吓得额角汗都出来了。贝尔摩德是在提醒我,说谎的时候不要解释得太多,不然反而会暴露吗?还是单纯想戳穿我,看看我紧张的样子。
我透过镜子,看着她眉眼的那抹神情,我觉得应该是后者——她跟我一样,纯粹是喜欢看人家的乐子。
我对着镜子里的她‘嘿嘿’笑着,贝尔摩德的嘴角也绽开一个优雅的弧度,她拍拍我的肩头:“好了,我只是来看看你。你应该不需要未成年人上飞机的UM服务吧?”
我扁扁嘴,故作可怜:“好吧,我会自己给自己放假面超人看的,你不用担心我的。”
贝尔摩德看起来很满意我的回答,笑着跟一脸受宠若惊的导演道别后离开了片场。
虽然我的身还在片场,但我的心已经飞去了上一个十二小时搜集到的情报海洋里去,就差对着证人贝尔摩德喊“HOLD ON”了。
呃呃……好想知道那组字母到底为什么算是朗姆的巨大疏失啊!作为高层的贝尔摩德想必也了解一些信息吧。
恰在我换好戏服,准备出更衣室去片场候场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数秒:“嗡嗡——”
是谁?
“啊,透酱?等一下噢。”我从更衣室探出头来,环视一圈发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放心地说道:“你继续吧,什么事?”
“你们说得有道理,所以在你回去之后,我又想了想……你记得之前给你起名的艾莲娜医生吗?”安室可能是听出我在的位置不太方便打电话,于是他争分夺秒地说道,“她在关掉他们的诊所离开前,有提过他们当时准备去的研究单位——”
“哦?那不就是、”我掩住自己的嘴,“抱歉,你继续说。”
“研究单位的赞助商,是乌丸集团。而那组字母如果只拼凑成一个名字,也可以是CARASUMA,按罗马音拼读,它正是乌丸的发音。”安室的声音也跟我一样压得很低。
我思索着:“赞助商?……我明白了。药物的研究确实需要大量资金,光是他们可以轻易地将一整片园区弃置,这财力已经可见一斑。可这也很重要吗?”
安室在电话那头吐槽道:“感觉関你对某些通识完全没有概念,是因为不得不呆在研究所的关系吗?”
……那倒不是,我大部分时间反而是在当个普通人普通的上学,可能是因为感觉平常人有关的一切离我太遥远,在外面世界的那部分时间,我才全然没有了解过这些‘通识’。
这么一说,应该算是我不感兴趣?
安室对我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他继续说道:“乌丸集团是比铃木家财力还要更盛的大财团……我的意思是,会不会他犯的大错,是不小心让死者留下了指证幕后老板的证据。”也许是因为身处的位置不方便,安室没有用‘朗姆’而是用‘他’来指代。
“哦?!”这个说法可信度很高啊!我催促安室再接再厉,“那死者又是怎么将他和他老板联系上的呢?”
“我心中有了一点猜测,不过还需要验证。”安室话锋一转,“不过我来是想拜托你也帮忙寻找这其中可能的关联,”他语气带笑,“不把你当小朋友了,算是合你心意吗?”
等我被这人那极为甜蜜、具有诱惑力的语气说服,讷讷地答应了安室的请求,听见他挂掉电话后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我忽然意识到——
这一定是两大无休息人员,对我那可怜的休息日带来的瘟疫啊!没错,我说得就是你们:透酱、阵酱!
看看这张排满了的时刻表,它代表了什么?!它代表着我的休息要么靠昏迷、要么靠呼吸暂停。
……
等我从东大回到终于修好了门锁的公寓,我在公寓们外‘哐哐’敲门叫魂,试图唤醒楼内外所有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人们给我开门。
敲到第六下,我就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和眼皮保持肌肉绷紧的状态,于是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倒地,只等一个倒霉的人拉开公寓门,见到我的‘尸体’从公寓外跌进公寓内。那人最好还要发出尖利惊恐的叫喊声,因为这样比较有氛围。
“関?”一个十分有特征的男声在我头顶响起,“你还好吗?”
我嘟囔一声:“不要送焚化炉……土葬就好,我明早会自己复活的。”
赤井秀一显然语塞了半秒:“可现在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天亮,你能不能争取在半个小时内复活?因为墓地还蛮贵的。”
他讲话还蛮好笑的。
听得我虽然没有力气原地复活,但还是勉力伸手拽住他在我眼前飘荡的黑色裤脚:“那曝尸荒野就好,谢谢你,我还是想继续为祸人间的……”
赤井秀一真是好人。等我悠悠转醒,居然是双手交叠合十,以一个十分安详舒适的姿势,躺在他们公寓的沙发上。
就是他们三人居然难得地齐聚一堂,而且都在可以看得见客厅的位置。在我醒来的刹那,锐利的六道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的身上。
我立刻清醒了。
“砰——”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坐回沙发,故作呲牙咧嘴地揉着根本不痛的手肘,“地毯呢?你们怎么也不铺个地毯?买不起墓地就算了,地毯不贵的啊。”
离我最近的诸伏伸手捡起刚刚被倒地的我一起带到地上的被子:“上次弄脏了……还有这里只是凑合住的临时安全屋啊,没必要弄得太舒适,容易降低戒备心。不过为什么对话里会突然出现‘墓地’?”
天都黑了,手里居然还端着一罐黑咖啡的赤井出声解释:“啊,应该是関君昏迷前,跟我说的那个吧……”
安室:“嗯?”总感觉刚刚看见了他像炸毛的小动物,呲了下牙。
“関君让我把他土葬,我说买不起墓地什么的。”赤井秀一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出我俩莫名其妙搭上了回路的对话。
而安室忽然一副背后燃起熊熊的战意样子——
我低声在诸伏耳边问道:“他干什么?不会是在想‘FBI都可以接得上関的话,我也要可以’这种事吧?”
诸伏给了我一个凝重的肯定眼神:“啊。”
让正经人搞笑,这是犯罪啊!我汗流浃背了,赶紧打断他俩似乎已经在冒火花闪电的对视,问道:“现在是……几点了?我又从白天睡到晚上了?”
“唔,算是?”诸伏答道,“现在是萊伊把你捡回来后的第二天晚上。”
安室抱着手臂,似笑非笑道:“你该多睡一会儿的。”
我吐槽道:“一天一夜诶!我都睡这么久了,再睡就算永眠了吧。”
安室的笑意更盛,他一字一顿地对我说道:“可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朗姆需要所有在东京的代号成员集合呢。”他摊开原本拢在胳膊上的手掌,“应该是什么大——任务吧。好巧,你醒得刚刚好。”
我:“………………”
天杀的朗姆,我这就跟你拼啦!
第130章 Chapter 130.
//Chapter 130.
除开昏迷的那段时间外, 这是我连轴转无休息的第几天了?身体虽然沉睡过,但我的精神,却无宁日, 还因此萌生了多余的集体主义……此刻, 我只希望喊人半夜加班的领导们集体似了。*笑*
老实说,我也很不解, 明明夜行衣就应该在夜里穿, 那一身黑衣作为组织的特色装束, 也应该是把我们的工作地点,放在某个黑暗的环境里——这才合理,对吧?
我一身黑色羊皮外套、黑色网纱打底再配合褶皱质地的黑色缎面长裤, 走进灯火明澈的商场大堂。
在看完写着‘OK 录音稍后发给你’的短讯后,我愉快地回复‘LUV U’随即收起手机, 对在某个不知名、造型奇特的吉祥物脚旁,不耐烦咀嚼着口香糖的红棕色短发女人,伸手热切地打着招呼:“哟,香缇酱!”
“噁——”香缇对我不忿地露出一双三白眼, “阿碧辛斯, 你跟谁学的啊。真是叫人肉麻的称呼!”
果然萩式口癖还是要萩本人用啊……
我向左轻轻歪头, 眨巴着圆睁的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嗯……波本吧。”
香缇欲言又止:“阿碧辛斯, 你有看过《死〇笔记》吗?”
“诶?!”这下我是真的大惊失色了,“死、死〇笔记??!”这个世界也有吗?
“你刚刚那个眨眼的动作, ”香缇眯着眼, 一副发现了大秘密的样子, “好像黑月切换白月的那个瞬间啊!噁、好恶心……这是什么感觉。”
喂喂,虽然我确实是在估计装腔作势, 但莫名其妙被说噁的我才要说噁了啦!
我正准备上前,跟香缇就这个问题唇枪舌战八百个回合,其他几人在此刻姗姗来迟。
我看着几个红名散作商场里的满天星,嘟囔着点数道:“苏格兰、莱伊、贝尔摩德、波本……啊,三楼那个是科恩吗?”
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的香缇点点头,说道:“啊、没错。”
“朗姆大人这次还是不打算现身?”我抱着胳膊跟香缇窃窃私语,“来之前我看过资料了,一个普通的美籍日裔医生,需要这么大的排场为她‘送行’吗?”
“嘁,难得有机会让我的子弹派上用场……我倒是期望排场越大越好,多来几个条子供给艳丽的血花,为这出剧目助助阵。”香缇咀嚼口香糖的动作愈加烦躁,“琴酒和伏特加呢?他们也不现身?”
我摸摸下巴,思索道:“难道香缇酱也喜欢血浆片?……至于GIN,哈……谁知道他们呢,最好是在某处,被天外来的子弹,挡住了步伐吧。”我用右手比出手`枪的造型,对着指尖作的枪口轻轻吹气,“呼——”
“啊啦,看来上次你给琴酒添的小麻烦,仍没能扫去你内心那无法熄灭的愤怒火焰呢……”贝尔摩德慵懒的嗓音在我和香缇身后响起,转过身去,她已是打扮成目标——也就是那位精神科医生——的模样,我真想把那位刚刚走进地下超市的女士拉过来,仔细对比对比她俩之间的区别。
我无奈地摊手,用好似正唱着咏叹调的神圣端庄的神情说道:“什么小麻烦?我都忘了……”我微笑着,“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那一定是GIN自找的苦头。”
安室一副对我和琴酒的罅隙不感兴趣的模样,但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是干情报的,没人会以为他是不敢问,只会猜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具体是什么。
就比如香缇,她在安室跟她打过招呼后,热切地用她堪称明锐的三白眼扫过一圈问道:“什么什么?难不成琴酒对阿碧辛斯你做了什么?我就说那家伙太作威作福、独断专权了。”
我笑眯眯地说道:“那家伙啊——用他子弹做成的丘比特银之箭,狠狠地斩断了我那纷乱的情丝呢。”
安室:“………………”他瞳孔不会是在偷偷地震颤吧?
香缇看了一眼无语的安室,见众人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聚拢,安室也扬起令人生厌的甜蜜笑容:“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我刚好来帮忙接人……”他无奈地摊手,眉间微蹙,“恐怕你现在也无法在这么明亮的室内,同阿碧辛斯愉快地闲聊了。”
香缇看看我、又看看安室:“阿碧辛斯,看来你真是跟波本学坏的,你们俩连动作都一模一样。”
“诶——?阿碧辛斯跟我学了什么啊?”安室一脸纯情又天真地问道。
“噁、”香缇短促地呜咽一声,使我的心情十分舒畅。有人一起被‘噁’的感觉好极啦!
正当香缇准备解释,我像商场准备拉开正在吵架的客人的管理员似的,拦在他俩中间:“好啦好啦,谁来为我们介绍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朗姆大人呢?”
安室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朗姆大人正在监控我们的行动……”在安室的介绍下,我们大致了解了目标的信息——
我摸着下巴总结道:“也就是说,这是位美籍日裔精神科医生,前些年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不得不中止了她在美国的职业生涯回国,并与丈夫分居至今。根据她丈夫的说法,她是因为患有精神分裂而中止的职业生涯,也反复出现妄想和人格分裂的症状,但并没有被确认。……但为什么这样一个人,需要被我们‘清理’呢?”我微笑着看向安室,“按理说,以她这个精神状态来看,她应该也活不长了吧。”
“哈哈——”香缇冷笑道,“是怕她疯起来说出了不该说的东西吧?算了,我对这些内情也不感兴趣。这次应该是朗姆指挥吧,他到底在等谁?”
“我——”黑泽冷淡的声音在我们耳麦里的公共语音频道响起,“闲聊时间结束了。”接着,他开始分配起每人的对应定位点。
我听到自己的定位,当时就懒洋洋地对着频道里的黑泽喊道:“Objection,谁要跟你一组啊?我要跟贝尔摩德、朗姆大人一组!”
黑泽似乎低声哼了声,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随你,反正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我故作不忿,而贝尔摩德则揽上我的肩头,不费什么力气,便在安室隐约含着担忧的目光中,将我拉走了。
我和贝尔摩德并肩走在旁边化妆品专柜散发的不同香调的芬芳气味里,贝尔摩德换成揽着我的胳膊,那有点过低的空调温度被她的体温稍稍驱散。
贝尔摩德放下按掉自己麦克风开关的右手,而我的麦克风早在她揽上我肩头时,就已经被她关上了。
她脸侧轻贴在我的卷发上,看似嘴角带着微笑,眉峰却扬起,开口时就能听出她非常有兴致的心情:“KITTEN,你想做什么恶作剧了吗?”
嗯?这么敏锐吗?快——我的统,机会来了,存档!
【……已为你存档,祝玩家能一次通关。】
不妙,统宝快撤回,你这句话好不吉利啊!我可不要当读档小関——
我想起刚刚香缇的吐槽,干脆又用那副干净纯粹的眼神开始闪烁起眼里的光芒:“……那莎朗酱,你准备包庇我吗?”
贝尔摩德眼神里是某种莫测的慈悲,我怀疑那是她对我认不清现状的嘲讽。她对朗姆的任务显然不算上心,指尖仍留着颜色热烈的指甲油,跟那位医生的作风格格不入。
贝尔摩德用涂着紫红色甲油的指尖,在我肩头画了个爱心,又轻轻在心形的中心处一点:“如果是琴酒说这话,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可是是你呀?”
我积极道:“我不会打狙,但我可以学的呀!”
贝尔摩德被我逗得终于让两分真实的笑意浮动在她水绿的眼底:“只是扣动扳机的话,我可以叫卡尔瓦多斯。”
哦?上次是谁提到这个卡尔瓦多斯来着……
我摸摸下巴:“唔,那我哪里比不上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贝尔摩德示意我将耳畔凑近她的面前,我听见她好似毒蛇吐颤着自己的芯子,说道:“权力和地位,小朋友。感情在这里一文不值……我相信你在那一枪后也深有体会。”
那我要把下巴都摸秃了呀。我看了眼身处的位置,确认无法被监控监视到,便向贝尔摩德疑惑问道:“这么说的话,朗姆那家伙应该更合适吧?”
贝尔摩德的嫌弃甚至不需要我仔细辨别,像雨天倒灌的地下污水,在她眼里溢满了:“承恩父亲的无能家伙……”她肃整自己的笑容,“非要从研究所那一派里选,雪莉的才能都好过他。”
“我以为你会很讨厌研究所呢……毕竟我们都是、”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贝尔摩德脸上的表情我十分熟悉,我有时也会从自己的脸上看见——
该怎么形容呢。那是唾恨那群研究员的感情吗?也许有,但更多的是希望垂眼注视他们在同样痛苦的地狱挣扎的、某种恶劣又在情理中的渴求吧。
不不不,我不是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复仇法。重点在于‘垂眼注视’,这必然需要你站在高处,你才能俯瞰他们的挣扎。
“‘银色子弹’——”我微笑的弧度不变,注视着贝尔摩德说道,“明明你已经得到了它的‘神迹’,又为什么还会在乎雪莉、在乎她正在研究的APTX-4869呢?……没错了,自然是因为它能带来更大的利益。无限延展的生命,需要有物质夯实的基础。那位先生,他可以不在乎金钱、地位、权势,去追求永恒的青春;
“但已经拥有了他想追求的东西的你不同,你需要那些财富,需要那些狂热的政商人士,为某个目标投资,向你源源不断地输送金钱作为血液,那位先生都无法抗拒的东西,那些手握权利的政商,自然也无法拒绝……原来如此啊。”
贝尔摩德面色毫无动容和变化,真不愧是她啊。可惜她但贴在我手上的脉搏,却可以让我肯定地确认自己所陈述的猜测——完全正确。
她嘴角是比她身后橱窗里的蛇形宝石珠宝更为璀璨的优雅笑容:“我听说了,你好像跟雪莉关系很好……你有自信将她拉拢到你身边,也需要还欺瞒世人、假死脱生吗?她可跟我们完全不同,她甚至连人体实验都不愿意参与。”
我失笑道:“我是非自愿的……哦呀,你居然也是啊,这真是意外的情报。”我感受着胳膊上的手掌攥紧了。
我伸手轻拍她的手背,让她放松点,“我可没有这个信心啊。”我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就如同你说的,还有她的母亲、艾莲娜……我如果说她们两人真不愧是母女,有着一脉相承的道德困境,我猜莎朗酱你也不会反驳吧?”
“哈……”她显然也很赞同,“那你似乎拿不出可以说服我成为包庇你的共犯的利益了?”
“那倒不一定。”我怀疑自己的笑容幅度要与小丑不相上下了,“在对雪莉酱的性格稍做了解之后,我就知道我得想想别的办法。难道世界上只有这一家人才能做出这种奇迹的药物吗?找出另一个宮野家的孩子是否就能够达成我们的愿望呢?所以啊——”
我手掌一翻,在只有贝尔摩德可以看得见的视角里,一只迷你随身药盒出现在我手心,里面是十数颗红白外壳的胶囊。
我在贝尔摩德倏然抬头的严肃眼神里,缓慢说道:“所以啊,艾莲娜给我起了名字,我应该算是她的……教子。美国人是这么算的,对吧?这天赐的才能,值得您的垂怜吗?”
我将药盒伸向贝尔摩德面前:“也许您需要确认一下它的效能与原版相较如何?共犯さ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