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Chapter 171.
//Chapter 171.
“那件事, 是真的吗?”我左手边的香缇,八卦地问道。
世纪酒店的天台,风声猎猎地吹着我的头发。在被我的头发扇了第三下后, 香缇忍无可忍叫我想办法管管它。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对这忽然跳动的天气和它所代表着的时间变动, 起一点疑心。
至于上一个对这时间变动起疑心的人——也就是FBI君——正是我们此次非要又一次顶着大风天埋伏在楼顶天台的原因。
我右手边的诸伏,现在这个情况应该叫他苏格兰吧, 反问了香缇的疑问:“你说的事, 是什么事?”
香缇语气激动, 语速轻快,除了手还稳稳的握在枪托上,其他的肢体都仿佛要四散逃开, 给我们表演一个踢踏舞:“就是那个啊!我听说你被琴酒喊去给阿碧辛斯当妈妈去开家长会?阿碧辛斯看起来跟苏格兰你年纪差不多大,琴酒那家伙怎么还能想起叫你去警视厅把他领走的?阿碧辛斯你也是, 你真丢我们的脸!”
我悻悻地摸了摸鼻尖:“怎么就丢你们的脸了?要丢也只是丢苏格兰的脸罢了。”
“阿碧辛斯……听你这个语气,你似乎还没能从上次那件事吸取教训。”诸伏向我冷淡地吐字说道,语气平平,但能感受到锋利的警告。
“哦哦哦???既然苏格兰这么说, 那看来确有其事啊!”香缇的热情愈发高涨。
“我觉得我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我眼睛乱瞟着四周, 就是不敢与旁边的诸伏的眼睛对上视线。
“如果你的‘不过分’, 是指大半夜突然窜上行车道,用自己的肉体凡胎跟机动车玩对对碰的话。”诸伏语气愈发和缓温柔, 我看不太见他的表情,只得希望他不是带着那种可怕的微笑说对我说话。
香缇听见诸伏这么说, 她侧过头来, 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 确认我的零件完好后,又看向诸伏:“可这家伙看起来齐齐整整的啊, 他到底是怎么跟人家玩碰碰车的?”
“……怎么说呢?……因为我也不在现场,只能听当时在场的条子跟我转述。大概是因为他们的水平有限——无论是指文学造诣还是体术方面——表达的并不太清晰,而且非常像已经过时了的格斗漫画。
“总之,阿碧辛斯当时在大马路上伸出自己的左手手掌,五指展开,手掌掌心与那辆疾驰而来的私家轿车车头亲密接触……本来这个故事的结局应该以这个画面作为漫画最后的封底,然后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但显然,人是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扛住一辆失控了的轿车的。
“正巧此时有一辆白色跑车路过,竟然还非常巧合地发现了这一幕危情的画面,于是那辆白色跑车的驾驶人,从失控的私家车的侧面硬生生地将它撞偏了它本在行进的轨道。”诸伏越说,我越能看见他身后冒着的紫黑色雾气愈发浓重起来,那雾气仿佛是地狱的大门门缝倾泻出来的瘴气,跟我亲昵地招着手呢。
“哈哈哈哈哈好有意思!阿碧辛斯你是不是该给那辆跑车的主人送感谢信啊!”香缇调侃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毕竟那辆跑车的主人还是两个条子,一封感谢信,加上修理的赔偿金,想必他们也很受用。”诸伏语气淡然,丝毫没有那两辆车上的人还是他认识的人的感觉,“不过那两个条子不知为什么拒绝了我们的提议,表情还非常的尴尬和勉强。说起来,他们还提到过,其实撞上去的那一刻,他们感觉阻力很小,甚至感受不到那辆失控的轿车,正在行进时该有的加速度。”诸伏终于用他上挑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好像随口似的调侃道,“阿碧辛斯,你该不会真的是什么隐士高人,力气之大超凡卓越吧。”
香缇也十分捧场:“那阿碧辛斯你不应该站在这个远程位,发挥不出你的超能力耶!你不如跟在琴酒身边算了,反正以那个FBI对琴酒感兴趣的架势,他肯定会想办法去到琴酒身边,你就负责好好保护琴酒这朵娇弱的银色玫瑰可以了,也不用在这里当吉祥物。”
霎时间,我们三人的通话频道里,响起鱼塚那憨厚而粗犷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
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对着香缇微笑:“抱歉,我好像没有关麦克风。”
香缇那头漂亮的短发,差点像被雷劈过一样,炸成狮子头:“阿碧辛斯,你真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说我不是故意的啊。(笑)
“好了,香缇。”黑泽在频道那头低沉着声音说道,听起来倒仍是没有一丝气恼的意思。
香缇‘切’了一声,竟然真的没有再继续讨伐我的“失误”。
她转而嘟囔道:“我现在感觉琴酒跟那个FBI是真的没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关系了。这些话对于琴酒来说,就好像耳边刮过的长风,风吹过就散了,真想知道要说什么,这家伙才会变色啊!”
我幽幽地笑道:“啊,我和FBI也是这么想的。”
诸伏提醒我和香缇:“我听说上次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捉弄琴酒,他不是还拔出了伯`莱塔,卡尔瓦多斯的车都打坏了吗。”
“卡尔瓦多斯夸大说辞了啦!”我毫无歉意地摊手表示,“只是打在车门上,想想都没有什么大碍。人家条子连车头都被撞凹下去了,还没有问我们要修理费呢。卡尔瓦多斯是怎么回事?这方面连条子都比不上吗?”
香缇笑得格外大声,差点就把频道里黑泽说话的声音给盖住了。
只听黑泽采纳了刚才香缇的建议,不过则是以另一种角度发挥我这听起来想开玩笑一样的钞能力。
黑泽说道:“阿碧辛斯,目标已经按破译的信息,出现在指定地点。你就用你那浑身无处发泄的力气,亲手抓住他吧。”这家伙那烟就没断过,咬着烟嘴说话又是带了一点含糊的声音,不过也侧面证明了,他还是不怎么在意FBI,“抓不住的话,就让他把他的信息设备也留下来。下次条子们喊家长,正好你能让他们打FBI的电话。”说完好似还不解气,他补充道,“他应该很乐意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
如遭雷击,五雷轰顶,晴天霹雳!我知道难得的休息时间,大半夜又被我的电话吵醒,这家伙的心情真是低到了极点,但是!
我愤而大喊:“弃养是不对的!”
“那你去告我吧。”黑泽嗤笑着吐字,悠闲地仿佛在说今天晚上准备吃流水亭料理。
我愤而起身,但怯懦地听从了黑泽的命令。我是指上一个,不是这一个告他的命令。我起身就是一个泥鳅入海,呲溜一下,从天台顶的边缘纵身跃下:“我要告你!然后让你每个月支付我大额抚养费!”
身后的香缇的惊叫声和诸伏无语的叹息声,一并从语音频道里清晰地传来。
香缇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她大声说道:“可怎么看你都已经成年了啊?!再说了,你要用什么名头去起诉黑泽支付抚养费啊!……不对不对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为、为什么猫头鹰没有来找我?你这是超能力还是魔法?还是说你是怪盗基德的继承人?”
“怪盗基德又是什么?”我利落地翻滚落地起身后,对着香缇问道。
“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超多高精尖设备的小偷,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喂,不要转移话题!刚刚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甚至能听见耳机那头香缇她手里的狙击枪,被她捏得零件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好啦好啦,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天呢,心情不太好,就在海边拿薯条砸海鸥。本来有薯条吃的,海鸥还不生气,等薯条吃完的时候,海鸥们发现我没有吃的了,刚刚竟然还拿薯条丢他们,于是群起而攻之,纷纷来叨我。”我悠闲地将双手插在风衣口袋,就着这个非常不适于跑步的姿势,小跑着往目的地赶去。
虽说是小跑,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博尔特在冲刺。
我继续说道:“然后等我回到安全屋,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非常的轻盈,而且不自觉的呢……有一种想去码头边整点薯条的冲动,啊不是,是有一点想在蔚蓝天际遨游的冲动。我就尝试了一下,嘿,你猜怎么着?还真没把我怎么着!我就在跳下防波堤后,直接在半空中飞了起来。”
“阿碧辛斯!”香缇恶狠狠地吐出我的代号,“你知道我的狙击枪瞄准范围里,你的身影一直都在吗?”
我忙里偷闲,回身朝他们所在的天台方向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叩拜动作:“嘛嘛,总之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我又一个飞身跳起,攀上目标酒店一楼的窗沿边。这动作我做了十数次,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如果有人给我计时的话,可能会发现他们还没能读完一篇推文,我就已经现身在目标地点十二层的窗台旁了。
我用穿着皮风衣外套的手肘,击碎房间的玻璃,翻身进入室内。然后在鞋底点地的瞬间,微微侧头,借着这个角度让赤井秀一开枪射出了那枚子弹,正好将我通讯器的发信装置打碎。
我抬头对着赤井秀一灿然一笑:“FBI,你不是说要回美国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不会真是余情未了吧。”
赤井秀一在他枪口缓缓流淌开来的硝烟中,也对我轻扯嘴角,回以一个微笑:“我觉得两手空空的回去,不太好……所以还是来准备带份伴手礼再走。”
我一脸无辜,对着赤井秀一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家伙的伴手礼,应该不是指我吧?
第172章 Chapter 172.
//Chapter 172.
我缓缓抬起左手, 对着赤井秀一舒展手指,露出掌心:“冷静啊、冷静!你说这事搞得……你想要伴手礼,何必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 我大可以给你送货上门啊。你没听说吗?波本和贝尔摩德现在都在美国呢。而且贝尔摩德在, 卡尔瓦多斯应该也在。”
没想到听完我说的话,赤井秀一放下他一直平举着的枪, 捂着肚子闷声笑了起来:“関君……我该说你什么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摸着下巴思索道。
“我以为你跟波本还有贝尔摩德的关系不错呢。”他脸上带着很淡的笑意, 似乎只是想要陈述他对我和波本还有贝尔摩德之间关系的观点, “这样好吗?”
我幽幽出声:“难道你不也是觉得我比他们两个更好下手,所以才舍近求远的吗?我这是信任他们的实力,将风险转移到更不容易出问题的部分啊。”
“真没想到, ”我原以为我们能和平收场,没想到赤井秀一又将枪口对准了我, 继续说道,“我有时候总是会忽略関君你潜在的威胁性,这也是你装疯卖傻所求的某一部分目的吗?”
“……你这话是在骂我吧?”我疑惑地问道,“因为是陈述性话语, 所以反而感觉更伤人了。”
“唔。抱歉, 我这个人确实不太会说话。”赤井秀一空着的手比了个无奈的摊手动作, “今天来了哪些人?”
我像报菜名一样报上了在场的其他四人代号,只见赤井秀一微微一笑:“如果只有苏格兰, 可能我们做戏就够用了……现在还有其他人在,関君, 看来我们得动点真格, 不然你这个情报人员, 只身面对我这个前行动组成员,居然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我正要反驳,没想到赤井秀一可能是觉得刚刚那话就已经算是开场白了,他竟然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一个前刺踢,害得我为了躲闪,当时后背就贴到了那扇被我打碎的玻璃窗上,“喂喂,不是吧……就因为这个?可是你忘了吗,论打架的话,我可是不输你们行动组的,不然怎么会天天跟在琴酒身边乱跑啊!”
我看也不看,就侧身往身后的窗框上跳去,下意识想要用脚蹬着窗框的反作用力,像兔子弹跳一样,上前给赤井秀一一拳。没成想,这套为了搭配皮风衣的黑色皮鞋实在是不够防滑,我脚下一错,跟踩了香蕉皮似的,身子就往窗外倒去。
赤井秀一虽然对我有几斤几两——我是说我那一心热爱自由落体的能力——不是说知之甚少吧,也算是了若指掌。但他仍是下意识就伸过手来,试图把我拽回房内。还是小瞧了他那诚挚的条子之心啊!咦?不会也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展臂间无法接触的遥远,甚至可以说小小一步就是银河。当然,如果赤井秀一吃了橡胶果实,就另当别论了。
我向他伸出的手指指尖,与他向我伸来的手,仅在空气间交错而过,如果当前不是警匪片现场,而是都市浪漫轻喜剧的话,那我敢打包票,下一幕一定是伴随着罗曼蒂克的背景音,和我皮鞋像跳芭蕾一样的原地转圈,我就会一个后仰倒入赤井秀一怀里。
可毕竟生活并不是都市轻喜剧(也还好不是),所以我无法违抗地心引力的追求,非常快活地就要从这栋楼的十二层,沿着光洁的墙体,坠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但大家也都知道我可是能享受自由落体的人,我心中自然是压根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和慌张——直到半秒之后。
“関君?”赤井秀一在房内仍保持伸出手的姿势,但脸上表情却不符合他酷哥形象,略有两分呆滞。
而我呢,则身在房外就像一幅壁画一样,静静地悬挂在房外的窗户边。
对,没有错,竟然是平行于窗户,但是是在房间外,也就是半空之中。
我尝试着跳跃两下,发现我的身体竟然纹丝不动,没有一丝要掉下去的意思,只能直愣愣地与场内的赤井秀一玩起‘对视一分钟,看看谁先错开眼神谁就输了’的无聊小游戏。
此情此景下,我不由呢喃着说道:“天杀的,我刚想测验下自己有没有当特摄片演员的潜质……怎么这种时候给我卡空气墙里了?!”
我悬在半空中,与赤井秀一面面相觑。
这人终于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他走向窗前,结实有力的手掌握住我的手臂,我俩像对抗地心引力一样互相拔着河。
我愤慨道:“可恶!为什么纹丝不动——FBI,你到底有没有在用力啊?!”
“我才要说吧。関君,你这又是什么情况?说起来……我们这个角度,香缇和苏格兰该不会也能看得到我们在玩奇怪的求生游戏吧?”
“那肯定啦!香缇她那□□的准星,估计都已经对准你的脑袋了吧!”我毫无慈悲地说道。
我们的努力丝毫不起效果,我的两只手手掌都握住了赤井秀一的手臂,试图增加一点微弱的辅助力量,却没想到,事与愿违,在赤井秀一短促一声的‘関、’后,他竟然被我生生从房间内拽了出来。
好么。谁来救一下,现在变成难兄难弟卡在空气墙里了。
我对着身侧的赤井秀一尴尬一笑,虚弱地开口问道:“兄弟,不是我说,你们FBI的抚恤金给得够多吗?不然我现在先给你家里人打点钱,再联系一下香缇,看看能不能让她赶紧把枪放下……”
赤井秀一:“……不然我们还是再抢救一下自己吧。”
三分钟后,动弹不得的我和赤井秀一,两人像是在街边的小酒馆站着喝啤酒一样闲适,只不过赤井秀一是站着抽烟,而我是站着抽二手烟。
我虚掩着自己的脸,觉得很丢人。
想必赤井秀一也是这么觉得的。因为这家伙明明可以抽一口烟,就把手放下来,但今天他的手泽一直虚掩在自己的脸上,好像不愿意松开烟嘴似的。
我哭丧着一张脸给香缇拨去电话:“别开枪哈,别开枪。我就是来说这两句话的。不过要是你能看在我们同事一场的份上,有这个心,也可以现在过来帮帮我,我给卡墙上了。”
“不准说卡墙上!”香缇显然是在她的瞄准镜里,目睹了整件卡BUG事件的发生和经过,她说话的语调因此更是不减激昂:“你在搞什么啊?!这种老套的剧情十年前〇V都不拍了啊,阿碧辛斯!”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那低下的道德水准是真的会跟你一起笑,然后被我生物学上的妈砍成八块的啊。不如你把这话留着说给琴酒听吧,他一般来讲,都不会笑出声。”我向香缇求饶道,“而且不是卡墙上的话,你觉得是什么啊……不说这个了!你快来救一下我——”
“苏格兰已经往你们那边去了……我现在帮他把他的包和狙击枪带走。琴酒估计也在往你那边赶吧,祝你好运咯……顺便一提,我没有真的相信你的话,但还是想再多问你一句,你应该不是海鸥精之类的生物吧?我觉得也许是你隐形的翅膀在扇动?”香缇暗搓搓地在电话那头小声问道。
“……你果然还是信了啊!你这样子,我真的很难忍住把你专门列入我的老年保健品销售名册里的冲动的。”我毫不留情地对香缇吐槽道,然后就被她愤而挂掉了电话。
我对着只剩忙音的手机,无语半晌又看向旁边惬意地抽着烟的赤井秀一,声音幽微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这幅画面,总有种你在度假的闲适感……你该不会是那种会在自家着火的房子门前,笑着竖起大拇指合照的那种人吧。”
“这取决于我有没有救火的条件。没有的话,为什么不呢?”他缓缓吐出烟圈,侧过脸对我微笑说道。
可恶,我终于知道,之前我身边的条子们为什么会夸他帅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淡定地抽烟了,等下MAFIA们把我包围了没事;把你包围了,你问题可就大了。”我伸手拍拍难兄那宽厚坚实的臂膀的翅根部位,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样,趁着他们还没来,跟我一起蹦起来,兴许就能拜托这个BUG呢?”
这么说着,我便开始扮起马里奥,在原地蹦跳着给赤井秀一展示了起来。
赤井秀一:“……”
我努力蹦跶着:“就像!这样!”
赤井秀一:“………………”他默默把烟熄灭,转而问道,“関君,你有头套吗?”
我:“?”
赤井秀一:“抢银行的劫匪会带的那种。”
经过三秒头脑风暴,我当着赤井秀一的面,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个麦记外带牛皮纸袋,然后在赤井秀一凝重的目光里,对照着他的面部结构,给他抠了两个窟窿,再伸手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嗯……也不错。有种寂静〇三角头的味道。这样可以了啊?开始跳吧!”
赤井秀一在纸袋里长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为了摆脱被MAFIA拯救于水火的奇怪结局,跟我一起在十二层的高空中,像头顶有一只碧奇公主等着他那样,努力地跳了起来!
我边攥着赤井秀一的衣角——为了以防他掉出空气墙而我没出去的悲剧发生——边问道:“你还没说呢!所以你本来打算带的伴手礼是谁啊?”
赤井秀一又在纸袋里长叹出一口气,还是跟我解释道:“是明美,我本来想让她带着她妹妹跟我一起离开组织……”
她妹妹?志保吗?
我问道:“所以她拒绝了你?”
赤井秀一:“不,”他绿茵茵的眼珠子转向我,“她失踪了。”
……这一幕本该有点青天白日却在日光下出白毛汗的诡异感……如果不是赤井秀一脸上有一层被我带上去的麦记纸袋的话……
我大脑根本无法对这句话作出反应,因为光是忍笑都费尽我的力气,只得复读道:“失踪?”
“对,我跟她大学的导师套了话,据说在她失踪前,曾经频繁地同一位女士联系过,她的导师还将那位女士描述为‘恐怕是对酒十分钟情’,因为明美在与那位女士谈话的过程中,多次提到‘萝西塔。”赤井秀一问道,“関君,你对此有头绪吗?”
“噗——我、嗷!”我惊惧地抓住突然一脚踩空的赤井秀一,惨叫道,“我还没有准备好啊啊啊啊!!!”
无论是在对话的劲爆处玩自由落体,还是突然发现関女士竟然有可能拐带了明美——我都没准备好啊啊!!!
等等,那志保呢?
第173章 Chapter 173.
//Chapter 173.
自由落体的风, ‘呼呼’地刮过我和赤井秀一的身侧,但非常可惜的是,在场的两人中, 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毫无形象地惨叫着, 直到接近地面的时候,我才从惊爆的信息里忽然意识到要——
“哈!”我大喝一声, 用腿反勾挂住在了二楼某处花园咖啡厅的铁艺栏杆扶手上, “好险好险, 差一点点你就要贡献第一滴血,给这片土地了呢。”
说这话时,我正勉强抬头看向赤井秀一:视野中这滑稽的场面, 几乎要把我逗笑了,我看着我手底下那只纸袋头套人, 他正傻傻地对着自己身下咫尺的街道施以注目礼,不由得就目前的情况对赤井秀一问道:“FBI君,告诉我,以后你还会像刚刚那个房间里的你一样, 毫不犹豫奋不顾身的救人吗?”
“明明我救的那个人也是関君你啊。”赤井秀一对我的幸灾乐祸很是无奈:“那只是我的下意识反应罢了。”
我摇摇头, 将他的话翻译了一遍:“那答案就是'是'咯。”我不愿在这种高风亮节的答案上跟他过多纠缠, 转而问道,“但你没有觉得奇怪过吗?明美应该并不是会舍弃掉她妹妹, 而且还不告而别的那种类型的人吧。”
底下的赤井秀一并没有反驳我的观点,而是思索起什么来。
眼见着赤井秀一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打断他的沉思, 朝着被我抓住手臂悬挂在半空之中的赤井秀一撺掇道:
“别在这种处境下思考问题了。趁着他们还没有赶过来, 我们先商量一下。你看这样吧,我呢, 是没有把你充公的打算的。但如果我要直接放你走的话,岂不是很掉我的价??FBI君,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我瞥了眼地图上零星的红点,“趁着你魂牵梦绕的恋·人们还没有到场,赶紧想想办法。”
赤井秀一稍加思索,便说道:“你身上有带什么匕首之类的东西吗?我可以拿着它往你的手臂上刺,营造出一种你尽力拦截,危机关头仍不愿松手的感觉。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卡着他们赶到的时间点刺下,这样的效果还更逼真,”他又看了我一眼,“也会给你,热爱工作的形象加分。”
……这是学我说话呢?
听他这么说,我的表情反而凝重了起来:“这都好说,你刺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刺中了。或者这样吧,到时候在你刺的瞬间,我也立马松手,同时你做好落地的准备,可以吧?”
尽管看不清赤井秀一的表情,但他眼神中那清澈的无语,还是一望见底:“関君,这还能达到给你的忠诚加分的效果吗?”
我也很理直气壮啊,语气愤愤地说道:“留下这样光辉而不屈的履历,如果是警校的首席,还可以留着当上台讲话的素材,我们MAFIA能干什么呢?……啊,不胡说八道了,呐,匕首给你。他们应该在跑步前进,距离我们约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你把握好时机啊!”
于是在天地和路过行人的见证中,赤井秀一他魂牵梦绕的恋人们,恰逢其时地目睹了这样的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一面相阴鸷的男子挥动手中的匕首,向紧紧攥住他手臂、使他免于受高坠之苦的好心路人——也就是我——狠狠刺去。
而迟于黑泽和鱼塚一步赶来的诸伏,见着这一幕,则高声喊道:“住手!!!!”
那声音之中的感情之充沛,令路过的人们都不禁为他路见不平的英勇之姿动容……如果我不是因为跟他很熟,所以感受到了这一丝违和,我可能也会这么觉得。
但诸伏,你告诉我上学的时候,你和安室那家伙是不是有去过戏剧社呢?这种棒读的台词念法真的很像那个时候我被邀请去参观,看到他们演话剧时的样子啊。
我按计划在那刀尖即将刺破我皮肤之前,就松开了原本紧抓着赤井秀一不放的手掌,然后也学着诸伏的语调,怒斥道:“FBI!!!你给我等着!!!”
黑泽和鱼塚都跟诸伏不熟,但他们毕竟跟我很熟。所以他们虽然听不出诸伏的敷衍,但能听得出我的。
我这敷衍的语调,甚至还没有跟他们装可怜时来得卖力,两人都不禁双双停下了脚步,对我致以无言以对、无法评述的眼神。
我用向他们示意:干嘛啊???我能拼搏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我很努力了的成果呀!
而原本身陷漩涡中心的赤井秀一,则毫不留恋战场,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身侧可是有整整四个MAFIA包围着呢。
赤井秀一在落地时,闪身躲过扑向他的诸伏,随后一头扎进汹涌的车流里,上了对向车道一直停靠在路旁的黑色轿车,只留下汽车尾气,便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而我像塔罗牌里的倒吊人一样悬挂在半空中,以一种非常挑战肌肉极限的动作,对着几人耸了耸肩,正欲开口打招呼,却听见我脚边的栏杆旁有一个少年音正对我说话:“関、哥?”
我觉得他本来是要喊我哥哥,但他忍住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多出了偶像包袱,还是说以为自己终于长大了。
哼哼,如果说他长大了,那我肯定也长大了,所以他只能是永远的弟弟。你说是吧,小新一。
我仍旧保持着倒挂在栏杆上的姿势,做了一个仰卧起坐,热情地向刚刚说话的小新一打招呼道:“哟,新酱!你怎么在这里?”
也就几日……几个月……呃有一年了吗?不见……这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
我忽然意识到可能不能叫他小新一了,心中感到一丝失望。
新一对我伸出双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将我这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栏杆上的双腿从栏杆上解开,扶我下来。
我没有用腿给新一玩九连环的打算,于是非常顺从地自己把自己从栏杆上解了下来,翻身进了咖啡店。
新一对我解释道:“我们陪园子来吃这家的蛋糕……所以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不过可以等一下再回答我的,因为好像楼底下的人正急着找你呢。”
新一说得没有错。
我从栏杆往外一看,发现下面三个被我忽略的家伙们里,有两个人虎视眈眈,还有一个人正擦着额头的汗。
我不懂。我明明也没做什么啊!
于是我干脆十分鸵鸟地把探出去的头收了回来,对着新一微微一笑:“新酱!可以加我一个吗?正好大量运动后,就很想吃块蛋糕呢。”
这时脸上婴儿肥褪去小半的园子和小兰,也从咖啡店的店门里探出头来。
园子:“这倒是没问题啦!不过楼下那两个很帅但很凶,但很帅的帅哥,就这么把他们晾在那里,没有问题吗?”
这说话的风格就很园子。
我向她二次强调道:“哥哥说过了吧,上次那个卷毛就很不错啊,毕竟是条子、啊,不对,毕竟是警察,很值得信赖。下面这两个的话,你就看看就好了哈。”我举起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乖哦,毕竟越帅的男人越会骗人的。”
新一扁着眼睛,小声地说道:“那那个卷毛就不会骗人了吗?按这个逻辑来讲,他帅的话也会骗人的啊。你这个逻辑有问题喔,関哥。”
我摸着下巴,不假思索就回答道:“他……他的话,可能也就骗骗你吃掉加了辣酱的蛋糕,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不准再说了啦,関哥哥!那位卷毛的帅哥一下子就被你这句话拉低档次了啦!”园子为卷毛条子打抱不平道。
一进咖啡厅店门就听到‘卷毛’、‘条子’这样显著特色的形容词,诸伏显然对我们的话题走向感到迷茫。
黑泽对此全然不感兴趣,有时候的我会猜他究竟是给我放水,还是给我泄洪……说起来,関女士真的‘劫’走了宫野明美吗?她和黑泽,该不会是走一个人敛财、一个人搜集人才的路线,准备合伙拆解再在另一个重组一个独属于他们的组织吧?
鱼塚看我的脸色忽然变黑,依旧那么没有眼力见地问道:“A、関,你表情怎么突然变差了?”
我对着在场这奇形怪状的组合粲然一笑,与之前黑脸的表情呈现出非常突兀的对比。我手臂揽上黑泽的肩头,对着其他几人说道:“失陪一下。”然后就用半锁喉的姿势,一把将黑泽拉走。我有小心不要太用力,免得拉断他的脊柱骨的。
隐蔽的角落里,转角的水泥墙面和一盆绿植欲盖弥彰地挡住了外面的人声鼎沸。
我的手仍旧揽在黑泽肩头,微微踮着脚凑在他脑袋旁问道:“你老实交代……你和関女士,该不会准备一个人抢钱一个人抢人,再组建一个我们自己的组织吧?新组织名呢?叫什么?”
黑泽瞥了我一眼,虽然跟数分钟前的另一双眼睛颜色接近,但没有人能将他们两人错认。
黑泽问道:“衔尾蛇怎么样?”他的问题并没有追寻我的答案的意思,只稍作停顿,又问道,“関紅英又做了什么?她抢了什么人?”
“宫野明美……”我露出半月眼,“看你表情,压根不记得人家啊。她是雪莉的姐姐,这下总该有印象了吧?”
黑泽仍是一脸的漠然,他说道:“雪莉的姐姐?无所谓……需要我让人放松对雪莉的监控吗?”
我与黑泽对视一眼,对彼此此刻的所思所想表达了肯定:“得想办法联系上她,找她聊聊。”
黑泽:“所以FBI的老鼠是为了他的女朋友回来的?”
“……你这不是知道人家是谁嘛。”我拍拍黑泽的肩头,“对。你打算接着追FBI吗?”
黑泽只是嗤笑一声,并没有回答,然后转身带着鱼塚说要去找関女士了。
诸伏则被黑泽残酷无情地留了一句‘自由活动’,就‘自由’地被园子拉着介绍起每款蛋糕的特色——
等等,他这认真听取着少女说话的神情!难道六年前我没能吃到的苏格兰HOME MADE蛋糕,今天有机会了?!
恰在我擦着心灵的嘴角摇摇欲坠的水滴时,新一偷偷摸摸地坐到我的身边,他好似做贼似的,用我刚刚凑到黑泽身侧一模一样的姿势,凑到我的耳边,还用手掌虚掩着口型,对我问道:“関哥……你该不会是……スパイ吧?”
第174章 Chapter 174.
//Chapter 174.
我的眼睛里是纯然的天真, 表情是极度的无辜:“SPY?新酱,你在说什么呢……最近的观影清单里有史密〇夫妇还是间〇过家家?”
对我的负隅顽抗,新一选择出示证据:“関哥, 你还记得吗……当你像只蝙蝠一样倒挂在阳台扶手上的时候, 我就在你的脚边,从头至尾地听完了你们的整段对话。”说着, 他还扯开嘴角, 对我露出了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 “想要名正言顺地放走那位探员,又不想自己显得太无能和软弱,所制定出的‘计划’——这一切, 我可全都听到了噢!”
我缓缓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一边喃喃道:“好刺眼的光芒……你跟旁边那家伙才是一国的,为什么非要为难和处刑一只蟑螂狗?”我的那家伙指的是一旁已经开始若有所思跟园子探讨起‘拿破仑的酥皮究竟是湿润还是干脆得好’的诸伏景光。
新一听我这么说,放弃了刚刚虽有青涩,但仍帅得不着边际的笑容, 而是嘚瑟得呲起牙笑:“嘿嘿, 那么関哥, 你是承认啦?关于你就是……的这件事。”
现在轮我呲牙笑了:“我哪句话承认了?小子,”我伸手薅乱了新一原本柔顺的头发, 忽然幻视了某位最近忽然失联了的小朋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接着说道, “给我点别的佐证, 更有说服力的,只是挂在半空中的闲聊是不作数的, 那种情况下都有可能因为吊桥效应,而产生对彼此有爱意和激情的错觉呢。”我笑眯眯地单手撑着下巴,等新一掉书袋子似的,告诉我还有哪里干得有瑕疵,容易补的赶紧缝补;不容易缝补的,就等世界从那个窟窿开始破碎毁灭吧。
新一的态度非常积极:“光是从你在这之后的行为也可以说明了!你对我们明明是持着保护态度,甚至对园子还特地嘱咐了‘不要接触楼下的那两位’,其实你当时想说的不只是那两位吧——实际上,你特地想避开的是那个戴着墨镜的大个子!
“从他们一行三人上来开始,你首先是在露出紧张的表情后,单独拉走了银发的男人,这说明你期待他能解决你的紧张和不安,难道不代表着你对他的信任,和从他身上获取到的安全感吗?其次,就是现在正在和园子聊天的猫眼男人,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他?
“……这个问题暂且按下不表,你明明警告过园子,却又放任他跟园子接触,恰恰说明你对他的放心。这两位所谓的‘危险人士’明明都能叫你放下戒备的状态,你却要‘多此一举’地提醒我们远离——所以我们可以得出,那两位可能是你的同伴和下属;而你想要我们远离的,其实是与他们两人同行的,那位墨镜壮汉!”
同伴!和下!属!!!谁是同伴?谁是下属?黑泽、诸伏,你们两人打一架分高低吧。
我:“……………………”我强忍住逐渐扭曲的表情。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三郎!你也有当幕后黑手的底子了啊!!!!
新一:“?……总之,是SPY,对吧?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就一直用夸张的行事作风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目的,这样子。”新一看着我的表情,逐渐感到局促,手也从自信地竖起食指,变成放在膝盖上。
我:“………………………………噗。”
我要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新一:“?????”
我不禁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
“新酱,有两件事我想要声明,但这其中完全是我个人的主观认识,你可以不接受……第一呢,我信任的人,不能同是好人、也不能同不会伤害你们划上等号。我可能是信任他不会伤害我;也可能是信任他,即使他可能伤害我。
“第二点是,新酱,迪化流已经退流行了,醒醒吧,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卑微的肄业生小混混……至于什么跟FBI协商密谋……我这么跟你解释吧。
“新酱,你上过班吗?没上过吧!现在,是时候让我告诉你一些成年人社会的潜规则了。在我们成年人的世界里,如果你是个很能干活的人——注意,此处是干活——那么,你将有无穷无尽的活可以干。
“就好比麦〇劳,古早时代它那句招工的名言你有听过吧:把女的当男的用,把男的当牲口用。我们可以类比一下,当一个员工,能完成你下发的所有任务,你会觉得TA干得好吗?有效率吗?不,你会觉得,我是不是下发的任务不够多,TA的工作量不饱和。
“没错!看你的表情,你应该开始理解了这其中的奥秘——我不是在当SPY,想着放跑一位美国来追爱的FBI探员,我只是在掂量任务的轻重缓急。不重要的事情,可以出点小问题,但在别人面前要演出自己的卖力。只要我原则上不出问题,不投奔FBI,领导面前为自己的‘无能’涕泗横流一下……你觉得会怎么样?”
新一稍加思考:“你的领导会原谅放过你放跑了那位探员?你还能非常悠闲地处理掉这份听起来很不容易的任务?”
“不止如此,”我‘嘿嘿’地笑了起来,“再想想呢?”
“……?!以后还有这种事,不会找上‘能力不足’的你?”新一一幅恍然大悟又像是被点破了什么窗户纸的模样。
“没——错——”我吊儿郎当地拖长尾音,“而且这种任务,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FBI下死手还击。霉菌的火力那是什么配置啊?”我假惺惺地做了个打寒颤的动作,“我只是来混口饭吃的,没有打算卖命啊。”
“听起来,你把自己说得像是一个做着容易死去工作,却是为了求生的人?”新一捏着自己的下巴,像我陷入深度睡眠那么快地陷入了深度思考:“不对……这其中还有矛盾之处……”
后面的呢喃我没有在听,因为勉强仗着嘴皮子功力忽悠小朋友的我,已经是汗流浃背,赶紧趁着新一深度思考、对外界不做反应的机会,凑到了诸伏和园子旁边。
我巴巴地望着两人,“两位,有讨论出哪款蛋糕更好吃吗?”小兰则在我左手边虚掩着脸,耳尖红彤彤的,也不知道刚刚园子又说了什么。
诸伏犹疑着说道:“……红丝绒蛋糕吧,柠檬皮清新的点缀,恰到好处。”他没有意识到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嗯嗯,红丝绒蛋糕好啊……”我如捣蒜般点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做呢?”
诸伏:“嗯?”
我:“红丝绒蛋糕啊,你什么时候做呢?”寓言*眨眼*
园子送上助攻:“诶?——碧川先生还会做蛋糕吗?”
‘碧川先生’微笑着移开视线,非常隐蔽地瞪了我一眼,问道:“你跟那位小朋友聊得怎么样?”
他想转移话题!
我迎难而上:“挺好的,他也想吃红丝绒蛋糕。”
新一满头雾水地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我更偏爱柠檬派……”
“他说他还想吃柠檬派。红丝绒蛋糕和柠檬派,谢谢。”我正襟端坐,坦荡地朗声说道。
诸伏的笑容愈发甜蜜,但他干不出我那种当着所有人的面拖走某位长毛的举动,所以他也只能用这淬着毒的笑容,隐隐地暗示我不要再惹他生气,不然等下我们两人离队后,他就要用火力来测试下他的武器和我的生命哪个更硬了。
我疯狂对着园子使眼色,她对我比了‘OK’的手势,随即用她招牌的阳光可爱祈求眼神,狠狠拿捏了诸伏对小朋友们没有办法的弱点,让他说出了‘有机会的话……’这样的回答。
我捧着脸:“园子酱!好厉害啊!”
园子得意地撩过自己的发梢:“交给我吧——”
空留我和她身边的小兰和诸伏露出无奈的神情。
作为被小朋友们请吃蛋糕的回礼,我和诸伏跟小朋友们讨论了一番,决定请他们去吃时下讨论度里最火爆的奶油乌冬面。
我和诸伏两人走在小朋友们的身后,太阳跟前面正打闹着的三个小朋友的笑声,一齐暖融融地落在我们身上。
诸伏低下声音开口道:“FBI有跟你说他回来的原因吗?”
“什么给了你他会给我报备入境理由的错觉。”我睨了诸伏一眼,“我要蛋糕。”
诸伏最近很忙,整日神龙不见首尾,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并肩走在街上散步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心中惦量好排期,他总算松口答应:“既然这样,柠檬派我也一起烤了吧。到时候拜托你带给他们。”
“成交!”我兴高采烈地攥起手,作拳头状锤在诸伏手背,开始解释,“是宫野明美,你还记得的吧,之前跟FBI一起出现在温泉酒店,FBI的女友,组织的底层成员之一……她失踪了。”我斟酌用词,这么解释道。
“失踪?她是日本国民吧……”诸伏开始对着他的手机,鼓捣了起来。
我点点头:“据说是她的导师告诉了FBI这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她的性格,不像是会顺从地接受所有安排的人。我打算等下吃完饭,就去她的学校找她的导师问问。我总觉得……这一部分反而更像是她特地为某个人留下的线索……”我看向诸伏,“怎么,你想要加入呀?”
诸伏失笑:“……为什么是这个眼神,红丝绒蛋糕和柠檬派都不够贿赂你了吗?
我眼神飘忽:“没有啦,我就是想问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呢,金发的那家伙也是,根本找不到人。”
“……他的话,我也不太清楚。我的话,主要是帮忙搜集情报,评估境内新生的两个组织的情况。”诸伏挑拣着能说的部分,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你还说我们呢,我看你最近总往长野跑,度假别墅有那么舒服吗?”他调侃着笑道。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尖,露出弦月眼:“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
诸伏正准备说点什么,他的手机震动起来。诸伏:“唔,宫野明美导师的信息收到了,今天他没有课,家庭住址开车的话,我们半个小时就能到。等下吃完饭我们就出发。”
走在前方的园子忽然转身,她手里拿着刚刚才从机器里吐出的小票,朝我们挥舞:“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到我们啦——”她跑到我和诸伏身后,左手推我右手推诸伏,夹在我们肩膀中的脸上,眼睛笑得变成弯弯的一条,扬声道,“可不要掉队呀!”
第175章 Chapter 175.
//Chapter 175.
“总的来说, 还是不错的。”走出店门,站在夏午烈阳下的园子如是说,“虽然吃到最后, 奶油的味道会稍显油腻, 但在刚开始入口的时候,配合上咖喱的辛辣味, 两者一结合, 反而在风味上有所升华, 比起单一的咖喱辛辣风味,补充了奶油厚重和醇香的口感,实在是太美妙了。我可以给他四颗半星!”
刚给旁边两位小朋友递饮料的我, 听到园子这么说,边伸手把她刚刚选择饮料递给她, 边不由赞同地点头:“下次跟朋友聚会就选这里好了,啊、倒也不是想让他们尝这个咖喱奶油乌冬,主要是我看菜牌上怎么还有纯奶油乌冬,想试试看……好奇怪, 这根本是甜品了吧?”
小兰则是侧过头冲我笑到:“那个啊……我有问过店员, 听说是咸口的奶油呢, 上面撒了一点海苔碎做点缀,不知道吃起来会是什么样。”
我们就这么一路天南海北地聊着, 以顺路的名义把三位小朋友送到了他们今天准备去的目的地——电玩城。
我和诸伏站在电玩城的大门口,向小朋友们挥手道别。
我说道:“好啦, 我们就不跟着你们凑热闹了。有大人在的话, 放不开手脚去玩的吧。”
听我说这话, 连诸伏都忍不住侧目。
园子更是吐槽道:“関哥哥你算哪门子大人呐!我看你们是有正事要办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们办事了。哦!说起来……”园子嘟囔着, 从自己挎着的小斜挎包里翻出了一个粉色包装的糖果递给我,“桃子口味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表情傻愣愣地看着园子向我伸过手来,于是也赶忙掌心向上,将我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
在我接过那枚粉色的糖果同时,一旁的小兰也从她的包里掏出了一个白色包装的巧克力饼干,放在我的掌心;新一则是从口袋找到了一枚包装上画着柠檬,还裹满白色酸沙的软糖,像丢进聚宝盆一样,放进我掌心的糖果堆中。
三人没有说别的话,默默做完此举之后,脸上洋溢着或阳光、或可爱、或得意的笑容,跟我们挥着手告别,边往身后的电玩城里跑去了:“那、拜拜——”
我感觉自己的右手机械性地挥舞了起来,跟小朋友们道别呢。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刚刚是诸伏正举着我的右手挥动。
也不知道是这个画面里哪个细节逗乐了,攥着我手臂的诸伏他竟然一改常态,不再控制自己的动作和声音幅度、免得引起路人的注意,而是忽然朗声笑了起来。
我一脸警惕地看向诸伏,扁了扁嘴说道:“即使你的笑容再好看再灿烂,也不可能从我手里骗走一颗糖哦!”
听到我这话,诸伏更是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开始捂着腰笑得更大声了。
得亏他刚刚带上了帽子,此刻路过的路人可能只能看到他的帽子顶端的缝线。
“哈哈哈哈咳咳、”诸伏说道:“没有人要跟你抢,就是很好奇这背后的故事。不过如果追问的话,感觉你会恼羞成怒……哈哈……”到最后笑声都变成吸气声了。
为了让自己缓过劲来不要再笑,诸伏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也不解释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笑,我只好撇撇嘴说道:“什么嘛?古古怪怪的……”
在凝视着掌心里,这三枚造型各异的糖果数秒后,我几乎是不加犹豫,挑出那枚裹满酸沙的柠檬软糖,麻利地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毕竟刚才的奶油乌冬吃到最后真的很腻……我甚至有一种在空口吃黄油的感觉。
“唔、好酸好酸好酸啊——”我被那层酸沙酸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脸也皱成一团,像一只皱巴巴的沙皮狗的模样。
诸伏本来有熄火趋势的笑容,又复活了。
我决定不再研究他的笑点究竟是什么,只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诸伏身侧,探头探脑地问他:“你准备好用什么计策,去套那位导师的话了吗?”
诸伏顶着笑得发红的脸颊,揶揄着说道:“阿碧辛斯大人,不是说好我只是陪您去的吗?”脸上的笑容,又让我想起我自己刚刚在咖啡厅里面'挑衅'他的那番动作。
我手攒成拳头,做出打气的手势:“哦……那就包在我身上!”语气是刚刚向园子学习到的元气JK语气,动作上也一比一复刻了自信撩头发——就是长度不一样,没有我平时的撩法来得顺手。
这下诸伏开始紧张了:“……提前说好,你千万不可以乱来,实在不行的话,就扯扯我的袖口,我来上。”
我目光愈发幽深:“咱俩什么关系啊?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呢?刚刚还说只是陪我去,现在又说我会乱来!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我之前捣过什么乱吗?”
诸伏一时语塞,眼神里有一丝遁入空门的澄澈感:“你说的对,其实你帮不上忙,就是最好的帮忙。”也许是我的‘案底’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程度了,他选择破罐子破摔。
我:“?????这听起来根本不像好话啊!”我一鼓作气,发誓要在诸伏面前给自己挣点体面,“那说好了,你这次就是陪我去的,我一定会圆圆满满达成我们的目的的。这次,一定要给我正名!你看好了,搞不定的话,我就跟你姓——”
诸伏的语气不得不变得幽深:“我实在不想收到琴酒的伯`莱塔警告……还是说,他其实会为此奖励我?因为这样岂不是算我从他的家里带走了一个大凶器,解决了他难解的问题。”他长叹一声,“竟然轮到我代为受过了……”
我无法反驳,只能送出比视的目光表达我的不满:“……”
……
“你干什么?”诸伏一把从我身后揪住了我的后脖颈衣领。
我悻悻地收回已经抓在围墙上方的手,顺着诸伏手臂的力气,跳回到地面上:“不是说要找他聊聊吗?在正在执行第一步,找到他呢!”
诸伏重重地将眼睛合上,没想到再次睁开后,他居然还能面带笑容,语气亲切地问我:“那你就不能走到正门,然后摁下门铃吗?”
是杀气!
我后背一凉,连忙谄媚着笑道:“是是是,走走走,我们现在去摁门铃!”结果诸伏又将我一把拉住,我一脸无辜地回头望着他,“又怎么了吗?”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说道:“你等一下吧……我给我们找一个名正言顺、登堂入室的帮手好了,不然等你这么问,什么时候才能撬开人家的嘴巴?”
我嘟囔着反驳:“你能批准让我使用武力装备,那想必撬开人家嘴巴,这个动作不用三分钟就可以完成、嗷!我就说说,没有要付诸行动啊!”
诸伏狞笑着说道:“别提只是说一说,就算只是想一想,你都要给我收敛着点。”
我本来听诸伏这样讲,还以为他要找那两位已经对他正在做什么知根知底的、爆处班小队长过来帮忙。
没成想,十分钟后,一路风驰电掣的小轿车停在街旁,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前些天因为我在大马路上,深夜跟机动车玩对对碰,而联系黑泽,说要给我叫家长的那两位搜一警官:伊达和高木。
我高兴地抬手向伊达打招呼:“哟,班长!”
对于我每天不是在乱叫,就是在去乱叫的路上的称呼们,显然伊达和诸伏,都已经不打算为此做努力和挣扎了。
他们俩任由我叫一个并不是我的班长的人‘班长’,而班长也热情地叼着他那半永久的牙签,仰起下巴,对我呲牙笑着打招呼:“哟,関——”
很好!很有精神!
如果不是高木在旁边一脸新晋菜鸟的模样,现在我们这四人组合,恐怕就像是MAFIA出街在行动了。
高木抓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对着我和诸伏问道:“所以失踪者就是这家主人的学生,对吗?”
我肯定道:“对,是她男朋友告诉我的。当时说他就是从失踪者的导师这里,得到了失踪者不告而别,忽然找不见人的消息的。”
伊达点点头:“来的路上,我们也稍微了解了一下失踪者和她的导师的一些情况,”他抬手摁向那个我和诸伏觊觎了很久的门铃,“直接找他问问吧。”
来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人,她本来看到大高个的伊达还有一些警惕,等目光扫到我身上的时候,脸色就忽然放松了下来,双手合在胸前,惊讶地感叹道:“哎呀,你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对吧?”
我像保育士一样,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做出鼓励的姿态:“没错没错,那个是什么呢???”
“就是之前志方绪导演那部电影里,总是以一脸无辜、天真又有些犯傻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结果最后却被发现你就是电影开头、陷害主角锒铛入狱的那个暗线反派!”中年妇人热情地接上我的话,说到最后时,我俩的手已经攢在了一起。
我双眼饱含热泪:“没错,就是我啊!天国的欧卡桑,你看见了吗?我也算是出名了呀——”
诸伏在我身后,低声提醒我:“不怕你的欧卡桑真的听到了这句话……”
我退开半步,给伊达和高木两人流出向中年妇人正式询问的空间,扭头对着诸伏悄声答道:“在场的人,只有你知道他是谁,如果他真的知道了,那我一定拿你是问……到时候,我把你那张小时候的照片影印复制,再过上塑封,分发给组织里每一个跟你认识的成员。”
诸伏又开始深呼吸了。也许他最近对瑜伽和冥想情有独钟吧。
第176章 Chapter 176.
//Chapter 176.
宫野明美的老师长得跟詹姆斯·布莱克有一点像, 不过我看诸伏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只能归结于在我眼里老爷子们那两撇大胡子给我带来了错觉。
但老师一脸和蔼,笑容就没从他的脸上离开过, 这倒是跟詹姆斯很不一样。
刚刚的中年妇人是老师的女儿, 替我们转达来意后,又跟中年妇人一样, 问伊达他们要了证件检查, 确认无误时, 我们面前已经摆好了中年妇人呈上的茶水。
“不过你们要问这事的话,应该得要有人先向你们报告了她的失踪吧?我明明只在电话里,跟明美的男友说过这事……可以问问, 报警人是哪位吗?”老师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问道。
我垂下眼,正‘呼呼’地吹着茶水上飘忽的热气呢, 直觉得身侧的几人忽然都安静下来。
我:“?”抬眼一看,发现这几人竟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我默默放下手里的茶杯,拿出百分百不适配形象的无辜表情,肯定道:“哦哦, 报警人是我呀!”
比起被赶鸭子上架的我, 老师显得更迷茫:“小朋友, 你是明美的?”
“我吗?”复读机技巧再问世,我眨巴两下眼睛, “我是明美姐朋友的家人。”
“哦?那你是帮你家里人,报了明美的失踪案啊……”老爷子眼睛眯着, 点点头, “我听刚刚警官们的说法, 还以为你是帮明美的男朋友去报警的。”
这么说来,我感觉自我们进屋, 就一直在给信息,没有从老爷子身上拿到什么新线索。
难道没有暴露模式给我看一个吗?……咦?说起来,统呢?我统宝?HELLO? HALO?你好?
奇怪。
我暂时没有闲暇去思考系统跑哪里去玩了,优先选择回答了老爷子对于我话中瑕疵的疑问:“我们在找线索的路上,正巧碰上了也来找明美姐线索的她的男友……老爷子,您不觉得奇怪吗?”
老爷子问道:“奇怪?哪里奇怪?”
“明美姐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啊!如果她人身安全,那她这么不告而别,我觉得她很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人诶?”我摸着下巴,继续说道,“再加上她那个古怪危险的男友……噢,老爷子,你见过她男友吗?”
老爷子若有所思:“是那个留着黑色长发,气质冷峻的男人吗?我曾远远的看见过明美挽着他的手逛街……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他!”我一拍大腿,“我深刻怀疑,明美姐忽然失联,就是为了躲他。留长头发的男的能有什么好人啊!”
众人缓缓将视线从我的脸,移到我的长发上。
我一脸无辜:“我要有女儿,肯定不会把她嫁给留长头发的男人。即使是我!”拍大腿。
诸伏:“……”他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长发男们都有谁,所以只是非常努力克制地在我身后狠狠戳我的背,然后开口试图将话题拉回到主题上,“确实,咳、我是说可能是为了躲人的这个猜测。老爷子,可以问问只给她男朋友提起她失联的讯息这件事,是因为只有她男友找到了您,还是说……毕竟只给她男友留口讯,实在不得不令人想太多。”
“就是啊!”我火上浇油,“早上碰见她男友,我问起明美姐失踪的事,他没说两句就忽然拿着匕首就要往我身上刺来,一定是他心虚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伊达:“哈?”
高木:“啊??????”
诸伏:“……是这样,倒也没说错。就是有点、……有些掐头去尾了。”
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还有这种事!明美明明说他只是在酒吧拉手风琴,所以造型上比较有特色罢了。”
诸伏:“……这么说也可以,也把握住了掐头去尾的精髓……”
老爷子细细思索了一番:“所以明美是别无他法,所以想用这种方法,让对方找不到自己,最后死心?”
“嗯嗯,我是这么想的。”我转而继续问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线索。您之前和她男友说过的,那个在明美失踪前,联系十分频繁的、爱酒的人,关于她,您还了解其他情况吗?”
“……唔,明美曾经帮她托我向一位医生取得联系方式,如果你们想知道那人是谁的话,也许可以跟这位医生聊聊?”说话间,老爷子从旁边的便签本上撕下一页,写上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了伊达。
伊达看着便签,念出上面的名字:“辻晄羅?”
我忽然侧头:“谁?……不,没事、”我欲盖弥彰地收回视线。
这线索给得太清晰了,如果不是我们带着警察来,这老先生会这么干脆地告诉我们这些吗?而赤井秀一呢,这一部分他也知道了吧?很难想象他都找到这位老爷子,却不继续往下套话的动机……
等等,如果本来这条讯息,就是宫野明美留在这里,等着赤井秀一来搜集的呢?
这样故事的结尾,应该就是:赤井秀一循着这条线索,找到辻医生,再联系上関女士……哦?関女士想要利用FBI做什么?
跟在警官们身后的我,傻愣愣地听着他们说现在联系这位医生好了,免得晚点他要下班。
我思索片刻,纠正道:“是‘她’。不介意的话,这个电话我来打吧,我跟她有过一面之缘,对我的话,她应该会好说话一些。”
诸伏侧目:“你见过她?”
我边对着便签纸上的号码,按着手机的键盘,边回答诸伏:“对,你那时候出去收拾残局了,所以不在。她就是上次我带着松田和萩原跳楼时,那家医院指派负责我的医生。”
高木迟疑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说,她会对你好说话一点?……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因为听你刚刚的说法,好像你们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我瞥了一眼高木:“你说的没错,我和她之间确实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可有的时候,人命好、投的胎好也是没有办法,她跟我生物学上的母亲似乎关系很好。”
诸伏悠然叹气:“这个时候,反而应该使用掐头去尾的技巧啊……”
我:“????不懂,是在自言自语对吧?”
……
正如我所说,辻医生对我的来电和询问,确实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她说可以等她晚上下班的时候,叫上我妈,我们吃一顿饭慢慢聊。
我说我还要带三个男人去赴约,就被她利落地拒绝了。
辻医生:“婉拒了哈。”
我:“……两个?”
辻医生:“一个人斩成两半的话,O K。”
我抓住语法瑕疵:“那就是一个人可以!成交!”
辻医生:“……后半句呢?你斩好了带来啊!……”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因为我胡乱答应着挂了电话。
旁边把这讨价还价听得一清二楚的三人面面相觑,我摊手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你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
高木带着澄澈的天然感问道:“一般不都是谁赢了谁去吗?”
伊达干笑两声:“大概因为这次去的那个人要被斩成两半吧……”
高木提议道:“不然还是给関君带上监听设备,我们在门外的车里窃听?”
我和诸伏幽幽地对高木施以注目礼,我很难跟条子解释为什么我们都有反窃听设备,所以干脆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别,我妈对这些东西非常了解,而且她很聪明,我怀疑我们四个人的智商加起来才够够着她的脚踝。”
听我这么说,高木和伊达都露出豆豆眼,伊达:“啊这……”
最后伊达先把菜鸟高木排除在外,然后跟诸伏两人友好切磋一番,较量出最终和我一起去赴约的人员。
我站在高木身侧,喃喃道:“也没必要吧?我们只是去别人家里吃顿晚饭,又不是要在战壕里吃晚饭……”
我怀疑伊达想跟诸伏练练想了很久了。
高木看着两人拳拳到肉的切磋,表情是一脸的呲牙咧嘴,很像那到的肉是长在他身上的。他也心有余悸道:“也太厉害了吧?関君,你也做得到吗?”
我摸摸下巴:“我啊?我个人更信奉真理。”
“噢!”高木笑着举起食指,“就是和平主义者的意思,是吗?”
我点点头:“嗯嗯,就是核平主义者的意思。”
可能是没有裁判和计时器给这切磋的两人划分胜利的界线,所以最后他们的切磋以平局收尾。
我和高木露着半月眼,吐槽道:“结果最后还是石头剪刀布定下的人选啊!”
运气超烂,三盘两胜的前两盘都输掉了的诸伏,正在超市的货架前,跟并肩的伊达研究给関女士带的见面礼选哪个好。
伊达回头喊我:“関,你给点意见吧!”
我指了指购物篮里的厨房刀具套组:“这个就可以了。”那本来是诸伏给新安全屋购买的,购物筐里还有些制作蛋糕的原料。
伊达笑道:“伯母看来是厨艺高手啊!”
我犹疑:“唔……”
伊达:“……是吧?”
诸伏一脸对世界的绝望和漠然:“走吧走吧,再不出发,我就要在跟朋友家长见面中迟到了。”
第177章 Chapter 177.
//Chapter 177.
“好啦, 别送了。”我在副驾驶的窗户探出头去,对着伊达和高木说道,“我们两个人结伴呢, 能出什么事。倒是你们两个, 你们忘记上次半夜碰见我的时候,你们都困得像在梦游的模样吗?快回去休息吧!”
“我们那时确实是因为监视, 然后通宵困得不行, ”高木尴尬得挠挠后脑勺, “但関君你突然冲到大马路上,真是给我们吓得一个激灵,立马醒了呢。哈哈……”
伊达凑上前来, 揶揄道:“関,今天你应该不会再这么做了吧?不过你‘家长’这次就在旁边, 倒是省了喊人来领你的时间。”
诸伏正在车尾把需要冷藏的食物,放进后备厢的保温箱里,听见伊达这么说,他无奈地探了个头, 对伊达说道:“……就别调侃我了。”眼睛倒是微微弯起。
诸伏一把合上后备厢厢门, 坐上驾驶座, 对着车外两人微笑道:“那我们先走了。”
伊达和高木摆摆手,伊达说道:“等你们的好消息。”
太阳要落不落的余烬里, 这两人当着我和高木两个傻子的面,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我:……
我作为偷摸打击情深桥段的合衬背景板, 只负责挥手告别的片段。
辻医生的家并不远, 很快诸伏就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下车。
诸伏侧头看向我:“见面礼呢?你刚刚不是说要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笑眯眯地朝诸伏递上用水仙花图样的包装纸包好的长方形盒子, 盒子上是淡粉色叠着嫩绿色丝带打成的蝴蝶结:“长官,请您查验我的工作成果——”
诸伏意外道:“很漂亮嘛。”
“哼哼。”我得意地笑着, “是看着油吐蕃现学现卖,成果意外的叫人惊喜。你以后需要给风衣腰带啊、连帽衫的帽绳什么的打蝴蝶结的时候,就叫我帮忙吧。”
诸伏冷静地拒绝了:“应该没有这种时候。”还挺斩钉截铁的。
他抱着见面礼,开门下车了。
……
据诸伏所说,尽管他和安室,对那位在公安就档案里留有一隅天地的女士确实非常感兴趣,但他们也真的没有与她接上头、碰上面的机会。
站在篱笆前等主人家开门的诸伏强调道:“我主要是对她给你收尾的那部分,印象深刻。想必在组织看来,你已经完全从这件事里被摘除出去了。”
“……唔。”现在可不一定了。我朝着来开门的辻医生,微笑道:“晚上好,辻医生。”
两位女士对于给她们的礼物都表示了十分的满意,関女士甚至拿起其中一柄剔骨刀,当蝴蝶刀转了起来。
我和诸伏只能面带微笑,像两个服务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更是躲在诸伏身后。
别说,那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刀柄,在餐厅的灯光下,随着関女士的动作,划过半空时迤逦的橙红色光茫和星星点点的金箔闪烁,确实蛮好看的。
関女士边转着刀,边嗤笑我:“你躲那么远干嘛!”
我扬声道:“我害怕!”
毕竟系统一直没反应,还真是说不准万一我现在不小心送了人头,还能不能使用得了系统的读档功能。
“漂亮!”関女士一把将刀插回刀具匣,扭头对着傻站着的我和诸伏说道,“站着干什么,来吃饭吧。……说起来,刚刚你自我介绍说是小比的什么来着?”
“咳咳,朋友。”诸伏被呛到,咳嗽两声后说道。
関女士立马换上一种怜悯的眼神注视着诸伏:“……辛苦了。还有,谢谢你。”
我不打算追问她都在谢什么,毫不客气地伸手拉开餐凳坐下了:“所以明美真的在你们手上?”
房间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関女士再次扫过刀具匣子上那几把刀的刀柄,又侧头看向诸伏:“你是组织的人还是公安的人?”
诸伏顺着関女士刚刚目光的落点,看向那套与関女士发色相呼应的刀具,苦笑着摸摸鼻尖:“就不能是関跟我说的吗?”
関女士边坐下,边吐槽道:“你看,这话说出来,连你自己都不信。小比就不是这种人,换成只有他自己上门的话,连礼物他都不会带。”
我扁扁嘴,顺着関女士的话,将话题转移:“你也不会吧。”
関女士:“咳咳咳!”还带着警告意味。
我无言地伸手在自己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噤声动作,然后举双手示意投降:“所以她真的在你们这啊!”
関女士答道:“对,她在我们这里。”
我手里的筷子都停住了,抬头对関女士疑惑道:“就这样?没啦?”我身子向前探去,“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噢,就算要顶着被组织追杀的危险,FBI都回国来找她了。”
“你说的是明美的男友吧?要的就是他找过来……”関女士往嘴里塞了一口烤猪颈肉,宛如闲聊……实际上确实也是闲聊,随意散漫地开口继续说道,“我们想要一份实验资料,但组织在我发现那个项目前,就销毁了那部分记录。我想看看他手里有没有渠道,问他妈或者他爸要来。”她手掌撑着脸颊,指甲剪得很短,“说真的,要是明美的砝码不够重,我还打算把她妹妹也‘绑’来呢!”
我无语凝噎:“知道了,我会叫他降低监视力度的。”然后没忍住,问道,“你真的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跟明美交易的吗?”
関女士无辜地笑着:“哎呀,被你发现啦。确实是那孩子给我的条件,就是带着她妹妹一起,才肯离开。”
“那你还说得那么夸张,还‘绑’呢……”我吐槽道。
“说是‘绑’也没错啦!不是说了吗,她的要求是带着她妹妹一起……”对着我恍然大悟的脸,関女士点点头,“嗯嗯,就是这样,所以想要她提前先跟我走,我确实是软硬兼施了一番。”
诸伏看看我们两人,疑惑道:“那为什么一定要先绑走……原来如此。您的目的其实纯粹就是为了让FBI回来。不过,那位明美小姐不能替您直接联系FBI,再进行情报交易吗?”
我幽幽出声:“因为她不打算交易啦。”
関女士‘嘻嘻’笑着:“我可不打算让FBI和MI6占我的便宜,免费给公安打工,已经叫我很不爽了,你说对吧?小比。”
让関女士免费给公安打了一段时间白工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我,就差在地上打滚装傻充愣,可惜这里人太多,而我偶像包袱太重,只能举起左手半遮着脸,继续默默吃饭装傻。
而诸伏犹疑片晌,问道:“……MI6?”
我假惺惺地抬头,也问道:“MI6?”
関女士瞥了我一眼:“你装什么不知道啊,我可听说了,你最近跟贝尔摩德走得特别近,这事她完全没必要对你守口如瓶。”她举起食指,“听好了,对待朋友要真诚!知道吗,真诚!”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我毫不畏惧:“上次辻医生还问过我是谁呢,你看你都没告诉辻医生。”
関女士脸上全无被我抓到的信息,冷静地向辻医生介绍道:“这只是我的小鼠。”
我悠悠开口:“那阵呢?”
“大鼠吧。”関女士悠然回答。
我:“因为他大只?”
関女士:“因为他脾气差。”
我松开按在语音键上的手,让刚刚的对话,给远方估计在加班的黑泽,送去家庭的温暖。関女士对此一无所知,而我身侧看着我全程动作的诸伏,抿着嘴,保持着最后的平静。
辻医生在这过程里一直用一种看电视剧的眼神,看着我们。関女士看向辻医生,“你怎么了啦?辻。你不会被小比的言论洗脑了吧?”
“喂喂,”我抗议道,“是你自己说要对朋友诚实的啊!”
辻医生喃喃道:“我就是没有实感……做研究的间隙,你还抽空去生养了两个孩子?”
我随口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像普天下男人的那种生养法的话,那是的。”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哪里戳中了对面这两人的笑点,我和诸伏差点上桌底下去打捞笑倒在地的她们。
我看着终于缓过劲来的两人,问道:“所以到时候我怎么跟警察解释?”
“你还报警了啊。”関女士心情很好,大赦天下:“反正FBI都入境了……那我让她自己去跟警察解释就好了。”
诸伏清了清嗓子,说道:“可以信任我的话,警察的部分,我来解决就好。”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MI6的事、”
関女士出声打断诸伏:“你找他。”她指了指我,“我还以为小比今天带你来,只是为了跟我炫耀他也有朋友了呢。”
这一句话,让见缝插针找情报的诸伏,动作微微停顿,但他可能很快意识到,我们来本来就是为了找情报,肩膀又放松了下来。
诸伏侧头看向我。我也转过头看向他,说道:“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我会仗着身处道德的制高点——无论它存不存在——来绑架对方,完成我的愿望。”
诸伏不明所以地歪头:“再加一份拿破仑?”
我笑眯眯地拒绝了:“但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决定放过你。抱歉,我确实是想着跟関女士炫耀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来着。”我莫名其妙地补充了一句。
関女士懒散地鼓掌,脸上却是有些刺痛人的热烈笑容:“虽然我觉得你的‘抱歉’并不是为了默默把人带到我面前炫耀而说的,但不如你们就珍惜此刻的美好吧!”
我忽然额上汗涔涔的,干笑道:“这句话也太微妙了……”
第178章 Chapter 178.
//Chapter 178.
饭后, 在関女士和辻医生摆上茶具,诸伏借口——因为我觉得他可能是想去一墙之隔的书房安装窃`听器——去洗手间时,関女士低声提醒我:“你有告诉过他, 你想做什么吗?”
我眨巴两下眼睛:“你有告诉过我, 你想做什么吗?”
“怎么还反问我呢?……我想回到我的家乡,仅此而已。”関女士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解释道, “我以为我们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目标。”
“确实如此。”我竖起食指左右摇晃, “但你能否认我们目标的不一致性吗?阵还只对权力和利益感兴趣呢,这并不妨碍我们并肩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唔,如果是我们的话, 却是可以这么说。”関女士眼珠瞥向洗手间的方向,声音压得更低, “但那家伙是公安的人吧……到时候,到那一天,你向他解释,你怎么能保证他可以理解你的选择?”
我忽然释然地笑了:“我不必向他解释, 也不用他来理解我。”
一旁注视着我和関女士对话的辻医生, 忽然右手作拳, 捶在左手掌心,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啊!不说、不问、不解决, 你有听说过回避型依恋吗?……我现在忽然明白你刚刚说的普天下男性共用的饲养法的意思了。”
听见辻医生这么说,関女士抬起手指贴在自己眉尾, 眼珠子在我身上来回打转, 迟疑着问道:“我发现的问题, 结果回旋镖打在我身上了?”
“除了刚刚那三个问题,我其他地方跟回避型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我失笑道:“而且依恋的问题可以追溯到婴幼儿时期, 那时候你还没找到我和阵呢……所以应该怪阵吧。”
“那怪阵吧。”関女士赞同道。
诸伏姗姗来迟,只听见我们三个人在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负责带明美去警局。
临到被関女士和辻医生送出门前,我还在愤愤道:“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参与划拳——明明我不是‘绑架’明美的人啊!”
関女士敷衍道:“记得联系明美。”她甚至懒得叫明美联系我。
辻医生隐蔽地敷衍道:“加油哦,関。”连‘君’也没有了。
恰如我在不愿意说的问题上一贯执行到底的保密原则(我们暂且不提它是否有效),作为被我作为学习模板的関女士,自然在这件事上,更胜过我。她的防守密不透风,这一整晚,诸伏还是没能从中挖掘出有关于MI6的情报——所以他很识相地切换了目标。
好么,还能有别的目标?这是冲我来的啊!
“MI6?”在酒店地下车库停好车的诸伏,状若随意地问道。
那间经过很长时间,才让鱼塚修好了门锁的公寓,已经很少见它的主人光顾了。黑泽和鱼塚都不回公寓去住,我就干脆挑着离自己开工地点近的酒店,换着住了。
这也是之前我被诸伏调侃‘长野的度假别墅有那么好住’的原因之一:它离我要找的人很近……尽管我为了掩人耳目,住的是另一家酒店就是了。
我嘟囔着:“所以你去洗手间那么久,也没装个窃`听器什么的在隔壁书房啊?”
“当然没有,我只是去回了几个工作上的邮件。”诸伏无奈地提醒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妈妈很擅长这些电子设备什么的……”
我点点头:“MI6的事,我也是听贝尔摩德说的。是之前因为羽田浩司而盯上组织的特工,据说已经死了……而这个特工的妻子也是MI6特工。我本来看见他们相同的姓氏,还有些不确定,既然関女士都这么肯定了——那个FBI恐怕就是这对MI6夫妇的孩子吧。”我摇头晃脑地说完,忽然对着诸伏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说FBI是怎么审核赤井君的简历的?”
诸伏低声笑了起来:“你的重点怎么会是在这个地方啊。”
我挠挠脸颊:“……因为是我,所以很正常?”
诸伏这家伙听我自我‘反省’,笑得更厉害了。
寂静昏暗的停车场里,诸伏的笑声反而显得有些诡异。
“……那,我上去啦?你早点休息。”我关上车门,趴在车窗上对着诸伏说道。
诸伏眉眼弯弯,跟我道了晚安后,还残忍地提醒我:“别忘了联系宫野明美。”
“啰嗦!”我笑着摆手跑走。
之所以还是跑着走,是今天晚上,听见FBI对于関女士这么有用时,一个疑问一直盘桓在我心头,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找黑泽确认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被组织反复提上击杀日程的老鼠型FBI,会这么不识相地反复出现在追杀他的组织的势力范围内呢?
简直就像在海边抛竿钓鱼似的,试着用弹动的塑胶饵料,模拟生物跃动的样子,来吸引目标咬饵上钩。
我马不停蹄刷开房门,脱下然后踢开了那双叫我在FBI面前失去偶像形象的皮鞋,然后扑进沙发。我的手指也没闲着,按下快捷拨号的按键,给一直不回我信息的黑泽拨去了电话。
……这家伙竟然不接我电话……也不挂掉我电话……
他不会趁我没注意,偷偷死在哪里了吧?
我不信邪,给鱼塚拨去电话。好在待机的‘嘟’声没响几秒,鱼塚就接通了我的电话。
鱼塚:“在忙!!!”他对着电话嚎道,背景里还伴随着非常大的枪声和海浪声。
我迟疑着开口问道:“干嘛呢这是?你们跑去抓海豹了吗?”
‘呜呜’的风声里,鱼塚对着电话这头只会添乱的我喊道:“你下次能不能看军事频道?!少看点自然与……”然后是一阵大的海浪,劈头盖脸砸向人时会发出的闷响。
我对着只剩水声朦胧的手机:“………………”
不是吧,这么热闹、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叫上我?
鱼塚的手机质量不错,他可能是历经艰难险阻——因为我觉得听了五分钟水声,最后无聊得去放水准备泡澡——才爬上安全地段,继续跟我说话。
只听鱼塚‘呸呸’地吐水,然后问我:“什么事情啊?”
我躺进浴缸,捞起开了外放的手机答道:“我想问FBI的事情来着,结果打阵的电话没打通,他也没有不耐烦地挂断,你就说吓不吓人吧。好在你的电话是打通了,不然我真要找定位,看看你们俩是死在哪里。”
“是挺吓人的……”鱼塚心有余悸道:“我也没想到这里天气那么不好。大哥刚刚没空掏手机吧,他那时应该正给我借力,让我爬上岸来着。”
“……他人呢?”我忍着笑。
“哦哦!”我听见鱼塚慌忙放下手机,似乎去接黑泽上岸去了,嘴里还喊着,“大哥,拉、拉住我的手——”
原来人在打电话的时候,是真的会忽略对自己身边在发生的事情的。
我让把黑泽拉上岸、重新接起我的电话的鱼塚,在找到休息的地方休整好后给我回电话。听见鱼塚边跟黑泽憨笑,边答应我的回话后,我利落地挂了电话。
等我泡完澡,倒头睡到第二天清晨,黑泽的电话来了。
我挣扎着接起电话:“……不是,你们不用睡一觉的吗?”
黑泽的答复倒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睡过了。FBI又怎么了?”
睡了一觉,我都快忘了自己昨晚的思路,用力抹了把脸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FBI怎么总时不时跳出来骚扰你啊?好几次了吧,你们出发,又无功而返。你手里有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吗……说起来,関女士还想要通过他拿到另一份情报。FBI,意外的抢手啊。”
黑泽那头传来火柴擦燃的‘呲啦’声,听得我耳根一麻。黑泽说道:“没有什么FBI。”
我满头雾水:“什么没有什么FBI……”我忽然想起追击A056那次的事,喃喃道,“等等,你该不会只是为了虚报报销款项,所以冒领了FBI的名义吧?”
鱼塚在那头听见了我的问话,吐槽道:“虽然你说得很通俗易懂,但也太俗了一点吧!听起来我们一下子就没有格调了啊!”
黑泽纠正道:“有两次,确实是FBI出现了。”
我幽幽说道:“不会是他逃走后来挑衅的那次,和他听说女友失踪后回来的那次吧?”
黑泽语气平缓冷淡,但在我看来有些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所以还是要把雪莉的监控撤走,等関紅英来是吗。”
“是,她是这么说的。”我继续道,“重点不在这里!!!所以你到底转移了多少资金啊!”
鱼塚讷讷地向我解释:“我们只是武器装备买得比较多……钱太显眼了,我们只花了这么点。”
然后他给我报了个现在去阿梅利卡会被议员奉为座上宾的数目。
我深刻怀疑他们已经被奉过了。
我面无表情说道:“我不擅长数学,听不懂。”又实在忍不住,“你们这是打算买个小岛,直接建国吗?”
鱼塚的声音里有着真诚的疑问:“那只用十分之一就够了吧?”
所以他为什么会真的知道这个价钱啊!!!我也没觉得我们的生活水平有这么大的差距啊!
鱼塚这家伙见我迟迟不说话,又随口问道:“倒是你,你跟贝尔摩德走那么近干什么?别是被她骗了吧?”
黑泽替我也没有低到那个程度的智商和戒备心正名,他对着鱼塚说道:“大概是想通过那女人,找到有关于‘那位先生’的落脚点吧。”
我对着手机吹了个口哨:“就是这样。”
鱼塚昨晚被水泡得蔫蔫的感觉终于褪去了一些,他对我想做的事显然也很有兴趣分一杯羹,只听他问道:“那看来是有进展了?”
我对着手机的话筒,略显尴尬得‘嘿嘿’笑了两声:“这个嘛……”
第179章 Chapter 179.
//Chapter 179.
我的干笑声已经有声地透露了我内心的无力, 鱼塚迟疑半晌,不确定地问道:“这是……没有进展的意思吗?是这样吗?”
我恼羞成怒:“为什么要问两遍啊!我只是赚得比你们少,偶尔还到不了个税起征点, 你就已经开始瞧不起我了吗!”在听到电话那头的鱼塚, 向我连连求饶后,我才继续说道:
“贝尔摩德比我还能审时度势, 她只想从我这找点挣钱的门路, 根本没想要把砝码压在我身上。……不过好在我从一开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所以这次我没有那么不识相地把希望全寄托在贝尔摩德身上——我还找了别的帮手。”
当然,这个帮手还包括了过去沉默地注视和搜集信息的我自己。
可能是想起了我天天环绕和被环绕的人群都有哪些成分,黑泽的语气听着有些头痛和意味深长:“……你自己掂量清楚吧, 别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他们看不见,但我仍自信一笑:“不行我就等他解码出地址以后, 直接一个读档重开!哈哈!”
电话那头的两人忽然沉默:“……………………”
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默后,鱼塚又说出了叫人非常耳熟的那句话:“根本是作弊啊!!!”
……
看到関女士和黑泽的进度如此喜人,尽管大家都说嫉妒和攀比不可取,我还是因此燃起了熊熊斗志。
不过主要还是我担心哪天黑泽和鱼塚捞了个大的, 不直接改乌鸦的旧朝换成带鱼的新朝, 就兜不住他们的事情了, 那他们两人岂不是有可能先我一步截胡那位先生?
毕竟对于当初成为实验体的事情,心底持存燃烧着愤怒的人, 这两位可要名列前茅。
这可不行。
我把车停到酒店的露天停车场,准备步行走去长野县警署。
“関君?”上原由衣的喊声从我身后不远处传来。因为我最近来长野, 实在是来得太勤, 搞得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得出这几人的声音。再比如说, 接下来上原由衣肯定会调侃我,怎么又到长野来了。
我半侧过身, 向身后不远处的上原由衣打招呼:“上原警官。”
只听上原由衣‘哒哒’的高跟鞋跟声后,她便三两步跨到跟我并肩的位置。
我垂下眼望向她,就听见她对我说:“这次又是打算去尝哪家店的美食呢?”
嗯,也算大差不差吧?跟我的猜测相比的话。
我微笑着举起食指,左右轻轻摇晃:“NONO——这次我要品尝的店铺可了不得,那可是诸伏警官的私房菜呢!”
然后这个时候呢,总爱跟在上原由衣身后的大和敢助,就应该要出现了吧?
没叫我等待太久,大和敢助的声音就出现在我另一侧肩膀旁空缺的位置上。大和敢助听我这么说,他自然也来了兴趣,带着笑容,热切问道:“哦,那家伙居然舍得做大餐了?”
“是家常菜啦,家常菜!”我纠正大和敢助的用词,“用‘大餐’的话,我很怕会把诸伏警官吓跑呢。”
大和敢助揉揉鼻子,而上原由衣则举起右手,虚掩着她那擦着红色唇膏的两片嘴唇调侃道:“按関君的语气听来,总让我感觉诸伏的名字,如果换成‘天上掉下来的厨师’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呢。”
我也虚掩着嘴小声说道:“我个人是十分赞同的,但这说出来显得我太得寸进尺了。”
结果最后大和敢助毫不客气地推着我和上原由衣,就往诸伏高明的公寓赶去。这顿家常菜怎么能少得了他们两位挚友参加呢。
因为临时多加了两个吃饭的人,诸伏高明拉开门见到我身后那笑嘻嘻的两人后,就准备出门再买点菜回家。于是我自告奋勇地举手,要跟他一起。毕竟我可不想跟这对似乎冒着粉色气泡的男女,坐在同一间屋檐下的同一张沙发上。
这里可是乡野味十足的长野,谁知道会不会哪里就跑出一头驴来踢我的脑袋瓜子。
我推着购物车,跟在诸伏高明的身旁,忽然觉得这一幕触动了我那乱七八糟的DNA下,隐藏着、篆刻着的某样东西。于是我一脚踩在购物车底的底架上,另一只脚就准备要去蹬踩地面,给我的低空飞行加上初始速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说祖传了眼尖的基因,好歹诸伏景光还是在我低空飞行了几米后,才将我逮捕;而诸伏高明则在我飞出去之前,就一把拉住了我的后脖颈处的衣领。
“唔!”我假惺惺地咳嗽着示弱,又在诸伏高明很快将手松开的瞬间,可怜巴巴地说道:“咳咳咳、我这还什么都没有做呢,警官。我们不应该遵循疑罪从无的原则吗?”
诸伏高明可能是经过幼年时期诸伏景光那张包子脸的洗礼,他对可爱的表情免疫力极高,至少是高过诸伏景光,所以更别提我这张不做表情时,还有两份阴郁的脸了。
请看诸伏高明的脸色,他真是没有丝毫动摇,还开口纠正道:“这算未遂吧。”
我沮丧地垂着头,只得兢兢业业地当起推车小工。
“関君。说起来,你上次提供给我的那些希望我找寻联系解密的信息,我已经有些头绪了。”诸伏高明往购物车里放了一袋苹果,“等晚些时候,上原和敢助都回去了,我再跟你仔细地讲讲这件事吧。”
我摸摸嘴角,那并不存在的口水,它一部分是为了这近在咫尺的情报而流,另一部分则是因为——
我开口问道:“现在炖肉还来得及吗?”
诸伏高明循着我的视线,望向购物车里的那袋苹果,他盯着苹果怔愣两秒,失笑着答道:“啊,公寓新添置了电子的高压锅,虽然也没那么快能吃上,但也不像之前还需要四五个小时那么久了。”他盈着一汪蓝色的眼睛看向我,“他有教过这个技巧吗?”
我牛头不对马嘴地答道:“好吃!特别好吃!”
诸伏高明的眼睛弯了起来,像夏天打碎溪水时的清爽。
就是这秀丽的画面消失得很快,我的相机都没来得及掏出来,这让我掏相机掏到一半的动作显得很可疑。
诸伏高明停下了他正欲接过我手里购物袋的动作,询问道:“……是想拍照吗?”
我听他的问话,觉得机会就在眼前,便连声答应了起来,还推销起自己来:“一张,就一张可以吗?放心吧,高明哥!我可是跟导演和摄影师们学过摄影的技巧的,不是往日我那些自吹自擂夸夸其谈,只要拍一张照片,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诸伏高明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在听完我的话后,更是眉头蹙起,无奈地微笑同意了。
我让诸伏高明不用想着要为我拍摄摆姿势,就继续与我保持闲聊,往公寓的方向走就可以,我则是举着相机,鬼鬼祟祟地跟在诸伏高明身后,还时不时出现在墙头、树梢等人类不应该出现的位置。
好在成片喜人,没有辜负诸伏高明的‘出演’。
上原由衣极为捧场地举着我的相机,翻看着成果:“好厉害的抓拍结构和故事感……啊,还有段录像吗?”大和敢助也凑到预览屏旁看了起来。
对于‘只拍一张’变成‘塞满闪存卡’一事,诸伏高明轻轻抬手放过了,转而问道:“関君,你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吗?”
大和敢助在看完录像后,也抬起头追问道:“呃,是导演吗?你以后想做的。”
我挠挠脸颊:“导演啊……应该、不是?我只是很喜欢这样注视着人……之前就有过觉得某个画面和瞬间,不能保存下来,展示给世人,真是太可惜了之类的想法。”我又换成薅自己的头发,“哈哈,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奇怪。”
上原由衣的眼睛因为笑着而微微眯起,自我刚刚说话开始,她就这么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直到我说话,她哑然道:“我倒觉得很正常。……毕竟,”她轻轻晃了下手里的相机,“好像这也是快两百年前的人们,发明它的原因之一吧?不同时代和空间的人们,拥有着同样的心愿呢。”
其乐融融的晚饭后,在我导出底片,用邮件发给屋子里的另外三人后,在跟诸伏高明交换眼神后,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起身道别离开。
忽然安静下来的屋子里,我反客为主地替刚洗完碗正擦着手的诸伏高明,倒起了茶水。
我兴致勃勃:“所以回来的路上,你说的头绪,是什么?”
诸伏高明在我对面坐下,手肘撑在大腿上,手掌很放松地蜷缩成拳头抵在下巴,这种有点类似祈祷的动作,似乎是在展示着他的茫然和无害,但诸伏高明的眼睛却是向上微抬,宁静地注视着我——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吗?
诸伏高明开口道:“你想要找的,是个地址……还是位于旁边群马县的地址。其实你对大概的地点,心中已经有了一部分猜测,但具体的位置,和谜面所引经据典、咬文嚼字的描述,你作为外地人无法将它们和实际的位置联系起来。这么想来,所以你才选中了我作为解密的人啊。”
诸伏高明摸上自己那两撇胡茬,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活跃气氛,竟然还开了个玩笑,“不过,像是这句……”他翻开笔记,指着我给他的其中一条信息——是从前我从朗姆那里听他随口嘲讽过的一句话——继续道,“你的备注猜测跟实际指代的信息背道而驰了,它其实说的是‘奇门遁甲’,虽然不够浅显,但其实你接触过的……関君,看来你的国语老师应该很为你头痛吧。”
我幽怨开口:“全对……但最后一句完全没有必要啊!高明哥——”
第180章 Chapter 180.
//Chapter 180.
我无奈求饶的模样, 显然还是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让对面的诸伏高明笑得眉眼弯弯,尽管幅度不大, 但它切实存在。
我看着诸伏高明拿出一本纸质地图, 应该是登山又或者野外徒步用的,比例尺的精度到了能看得出村落的地步。
诸伏高明说道:“我初步划定了这些语句和隐喻所指向的目标——”他的手指分别卡在三页, 逐个给我展示, 并指出其中的依据, 又继续道,“……関君,只到这个程度是还不够的吧。”
“幸运三选一吗?”我盯着这三个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的区域,摸着下巴赞同道:“唔, 我们还缺少一点用来筛选的信息……”
怎么办?朗姆已经死了,难不成我真要想个能威胁到贝尔摩德的办法,来换取消息吗?
倒不如说,还有什么能威胁得到她啊!
我郁闷地放下摩挲着下巴、差点磨秃噜皮的手指, 又意识到不能在诸伏高明面前泄气的这么明显, 于是只得立马打起精神, 对着诸伏高明自信一笑:“我有办法了!交给我吧,线索收到后我会立马发给你的, 高明哥。”我起身迫不及待退场,免得被看起来还有些疑问的诸伏高明拦住。
“那、先这样了!”我转身就往阳台跑去, 单手撑上阳台栏杆扶手的刹那, 我边借力将整个身体翻过栏杆, 边回头对诸伏高明喊道,“晚安——”
在失重的瞬间, 我听见楼下的阳台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它甚至不太能分清是男是女。我翻滚落地,起身后悻悻地抬头望去,对阳台上看着楼下的我的诸伏高明挥了挥手,转身跑走了。
至于诸伏高明要怎么跟楼下的邻居解释此事……咳,我的脑容量不足以支持我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
长野县某酒店,套房。
但玩无绳蹦极花费的精力,还是需要充足的睡眠来充能恢复的。
在这个空调被我调到地球环境保护组织震怒的十六度制冷的房间里,我盖着酒店蓬松且轻盈的羽绒被,睡得不知今夕是平成还是令和。
“唔……”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起用振动代替尖叫的手机,又整个人像破茧的昆虫,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找回自己的声音,对电话那头含糊问道:“谁、谁大早上的就这么扰人清梦?”
电话那头温柔明媚的女声带着笑意:“関君,虽然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喔?你没问题吧,这两天很累吗。”
原来是宫野明美……
原来是宫野明美!!!
我像被自己放置的捕鼠夹夹住的汤姆猫,一下弹起:“啊!!我忘记了!!!要带你去警局解释失踪的事情来着——”
宫野明美笑了起来:“……不过应该来得及。警方这两天没有行动,紅姐说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你那位朋友的暗中协助。”
我打着哈欠:“也许吧。我们……明天去东京警视厅?明天下午吧,我等下开车回东京,到了之后想再睡一会儿。”
“関君现在在外地吗?既然警方暂时没有行动,如果你有其他事情,请尽管先处理你的事情吧。”宫野明美的声音带着笑意,体贴地为我新增了一个选项。
“暂时不会有新进展了,现在回东京完全O·K!”半天睁不开眼的我,在说这话时,还是踩着地毯去拉开窗帘,试图让太阳唤醒我的生物钟。
“那……明天见?”
“明天见。”我挂掉电话,无语地望着窗外。对哦……已经是晚上了啊。
……
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会客室。
“啊哈哈哈,原来只是误会一场啊!”高木挠挠后脑勺干笑着。
“嗯嗯,真的是误会一场。”我小鸡啄米地点着头。
一旁的伊达无奈地扫过我敷衍的表情,视线落到脸上写满歉意的宫野明美身上:“既然只是个误会那我们就先撤销立案了。宫野小姐,下次可不要、呃,尽量不要再做这种容易引起你男朋友误会的事情了。”
宫野明美竟然在此时开口纠正道:“是前男友,伊达警官。”
听到她这么说,我忽然侧目:“什么男友??!”
我惊讶的语气显然取悦到了她。
宫野明美肯定地重复道:“前男友。関君。”
看宫野明美的表情,虽然我觉得应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分手,但还是极为捧场,为她鼓起掌来,并难得地使用了社交礼仪的潜规则之一——
我扬声说道:“明美姐,这算脱离苦海了呀,下一个更好!”
我和明美并肩往访客室门外走,却门口碰见一个,很少能在警示厅碰上的人。不,应该说,几乎没有过吧。
我伸手拦下戴着鸭舌帽、正要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少年,特地用那种掐着嗓子、幼崽特攻的夹子音,对着少年喊道:“新酱!”
“関、関哥!”新一的视线从我的脸上又移到我身侧的宫野明美身上。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立马打断了我本来准备说出口的,介绍宫野明美的思路。
我一脸严肃,厉声斥责:“龌龊!”
新一那头顺直的短毛,在听见我脱口而出的词语后,立马像刚电了拉美卷一样炸了起来。
他为自己开脱:“什么啊,我什么都没说呢!”
我的表情不改严肃,甚至还多了两分义正辞严:“你们这些青春期的小男生,心里想的那些东西我还不了解吗?!”我甚至像漫画里惯常有的教导主任,非常刻板印象地叉起了腰。
新一撇过头扁着嘴,愤愤的小声吐槽:“按这个说法来看,明明应该是哥你自己心里龌龊啊——”他又多看了两眼明美,“这个姐姐是不是很多年以前在温泉酒店,身边还有她男朋友在的那位姐姐?”
明美闻言,对着新一微笑了起来:“是你呀,那时候的小朋友!”
刚刚新一说‘男朋友’……这关键词一下触发了我刚刚才得到的惊天大八卦。
于是我立马凑到新一的耳边,极小声地、又能让明美也能听得见的音量大小,对新一说道:“已经分手了,那个人现在是前男友,下次记得不要叫错了,不然会给女士带来很多困扰的。”
新一故作严肃地点头肯定道:“哦哦,是、是这样啊。那我下次应该叫他FBI呢,还是叫他FSB呢?”
……新一这个记性真是时好时坏。
看见我难得的语塞和那久久无法回神的表情,新一终于满意的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他转而问出的问题,其实跟我想问的十分相似:“関哥还有明美姐,你们来这里是?”
我无意将新一卷入这场风波中,干脆敷衍地说道:“只是一点小误会,来解释清楚罢了。倒是新酱你,你又是为什么在这里?”
新一伸出食指,揉了揉他的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只是一点意外。啊!関哥,你是不是跟那个女演员,莎朗·温亚德很熟?我妈说要带我和小兰去美国玩,接待我们东道主就会是那位女演员!”
等等,刚刚我是不是说不想把新一卷入风波中的来着?结果他怎么还要被贝尔摩德作为东道主接待啊!
再等等……可毕竟新一的母亲是有希子姐姐!超级大明星跟超级大明星认识也是很合理的,我应该不需要为新一和小兰担心吧。
我胡乱地点点头,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新一又说了些什么,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点了跟随,走在新一和明美的身侧。
“関——!喂!”松田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传来,才将我从满脑子的算盘和盘算里,将意识唤回现实。
我回身朝着不远处那两个肩宽腿长、向我跑来的爆处班条子挥着手打招呼:“哟!你们俩今天不是值班吗?”
“对呀,只是来给今年新来的队员做下培训,真是难得清闲时光啊……”萩原感叹道。
结果萩原话还没说完,就被帅气不减,但黑眼圈都快掉到鼻尖的松田一把捂住了嘴:“这是禁忌的话语,绝对不能说!”
“……我以为'你老公今晚在不在家',才能算禁忌的话语。”我露出半月眼说道,“你们最近加班这么严重吗?”
松田抱着胳膊,语气痛陈:“可以说爆处班,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能好好站着了。”
嚯,这听起来可不容小觑。没等我问两句高原他们怎么样了,就听见松田继续说道:“还有你啊!前天晚上我们好不容易休息,想要找你出来吃饭,怎么打你的电话,却说是不在服务区内?”
“哈……?”我疑惑地歪头,“不在服务区内吗?奇怪……是什么时候的事?”
松田见我的疑问不似作伪,很干脆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起通话记录,最后他给我报上了一个令我意外的时间点。
“……那个时间呐。”我按照自己心中的时刻表匹配了一下,“糟糕,我该不会是被怀疑上了吧?”
怎么那个时间,恰好是我在诸伏高明家中,解析地址信息的时间呢?
松田的脸忽然凑到我的跟前,他打量了一番,意味不明地提醒道:“如果是手机通话显示不在服务区内……信号屏蔽器也有这种效果。”
信号屏蔽器?!为什么需要对我用上这种设备?……这么说来,当时忽然偶遇我、要加入饭局,又忽然‘识相’离开的两人,真的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