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Chapter 181.
//Chapter 181.
不知道对我的‘工作内容’有着怎样天马行空想象的新一, 听见松田那几乎是明示的暗示,立马向我看来,眼里还带着不明显的担忧:“関哥, 你别是被人家盯上了, 自己却还不知道吧?MAFIA?还是特大跨国犯罪组织?”
我更是满面愁云:“还不如是犯罪组织呢……”
萩原把手搭在我肩上,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窗户的玻璃反光里他人模人样, 姿态百分百潇洒帅气, 然而实际上整条德牧萩的重量都摊在了我那根本扛不起事的肩膀上。
萩原脸上是懒散的笑意:“看来你最近的日子也精彩得跟我们不相上下啊!”
我斜睨萩原一眼:“总感觉你话里有话……啊,明美姐,你是不是还有事啊?”我看着正对着手机输入着什么的宫野明美, 她输入的速度很快,我猜她可能想先离开, 干脆赶紧这么说道。
宫野明美惊讶地抬头,然后非常流畅地接上了我的话:“对……老师让我帮忙跑腿。没事,関君,你和你朋友们好好玩, 不用送我了。”
我挥手跟离开的宫野明美告别:“拜拜、……新酱?你去哪——”
突然跟着宫野明美的背影跑开的新一, 回身对着我遥遥喊道:“我突然收到消息说有急事!関哥, 下次见啦!”
我疑惑挠头:“也没看见这小朋友拿出手机啊。……唔,阵平酱, 你也很重啊!不要跟萩学这种坏习惯啦。”我孱弱的肩膀承受得太多了,本来我应该在扭头看见松田的池面脸后, 就将他彻彻底底的原谅。
但这么些年下来, 我已经, 免!疫!了!就像褪了一半婴儿肥的新一的脸颊,再也无法吸引……这个还是可以掐两下的, 跟小狗脸蛋一样,手感挺好的。
松田扯着一边的嘴角笑道:“走走走,别霸占搜一的走廊了。”说着,他手上就跟萩原一起,十分默契的使劲,将我推着往警备部走去。
警备部,爆处班的休息室。
我看到室内‘尸横遍野’的美丽画面,情难自禁就从口袋里取出相机,口袋里,临行前去长野的书店买的地图册不小心被相机的绳子,一起带了出来。
松田的脑袋贴上相机预览屏,上面还停留在上原由衣看的那段录像画面。
松田:“啊。”
萩原弯腰替我捡起地图册,也凑了上来:“……怪不得说还不如是犯罪组织呢。”
我扁扁嘴:“能不能收敛一下你们两个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啊。”说着便调到录像模式,对着满地睡得七零八落的爆处班成员拍了起来,“你们今天到底去了几个现场啊?”
松田坚强地对我微笑,然后举起了三根手指。
我看了一眼窗外,确认现在竟然还是白天,惊疑中问道:“霓虹也开放接收难民了吗?这个犯罪率是不是太不柯学了一点!”
我左手稳稳地举着相机,右手从地上挨个拾起队员们,安置在行军床上。
……萩原干什么,怎么还后退了半步。
松田看了我俩一眼,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萩,萩是怕被你……哈哈哈哈哈……被你公主抱吧!”
这傻卷毛猫光顾着笑呢,完全没注意萩原偷偷往他身后去了,还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捡起地上最后一只队员摆好,画面美得像幼稚园午睡时一样齐齐整整、和和美美。
我对着松田露出邪恶的微笑:“阵——平——酱——”左手上的相机被我轻轻抛出一个流畅的弧线,就要往萩原身侧飞去;萩原与我紧密配合,他右手从半空之中捞走相机,左手用力在松田的后背上一推,让松田踉跄两步,扑到我面前。
我伸手一把接住松田,很快的啊——你对付一只猫,就得要快——就把松田一个打横,抱了起来。
萩原此时已经把刚刚我抛给他的那台相机,精准地将镜头对准了被我‘公主抱’起的松田身上,我甚至还能通过那镜头轻微腾挪的弧度,判断出萩原是先从脚到头,让观者很有代入感地拍摄下了松田的惨状,最后镜头定格松田开始发粉、发红、发黑的脸上……啊,萩原还调了焦距,给松田拍特写呢。
松田已经四十二度高热的脸上满是羞赧,他手一伸,攥住了我散开的衬衣领子,很贴心、很有男德地替我将它们合起(尽管他本意并非如此),他厉声喊道:“松手啊!放我下来!”听着中气十足,实际上英雄气短。
我脸上是按耐不住的邪恶笑容,故意说道:“松田小队长,我也只是看在您辛苦了一天、呃半天的份上,想着别叫您再费劲自己走路,才这么贴心的服务的呀!”我作势就要往房门外走去,“接下来是什么行程?我送您去!……我知道我的贴心让您很感动,不用那么大声的感谢我啦!”
萩原:“嘎哈哈哈哈哈哈!!!!”
萩原的大笑声,跟数分钟之前的松田的笑声,百分百重合了。我不得不怀疑这段录像在播放的时候,声音的部分只会有萩原的笑声。
松田则是快要用衣领把我勒死,他见硬的不行……准备来软的?那不可能,那是松田吗?他准备来更硬的,还提前警告了我:“関!快放我下来——不然我的拳头可不客气了,这个角度还正好适合瞄准你最喜欢的、你自己的那张脸!”
我大惊失色:“好恶毒的威胁!嘿嘿,可我最近用不上这张可以挣钱的脸呢。”我得瑟地接着往门口走去。
其实我没想要真的以这个形象,带着松田出门遛弯的,因为这样松田也是真的会揍我的。……我本来只是打算跟那边那只坏笑的德警官,联手捉弄下松田……
“唰啦——”我们面前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我:“……”
萩原:“……”
松田*心如死灰版*:“……………………”
门外,爆处班的课长跟我玩着大眼瞪小眼,他的视线像刚刚萩原手里拿着的那台相机的拍摄路线,从松田被动的姿势,到他现在变成黑白漫画版的二维脆弱纸质脸。
课长:“咳……”
课长:“咳咳……这个,萩原,没有拍摄许可,不能摄影摄像。把那个东西快点收起来!”
然后默默地又把房门关了起来,接着是他远去的脚步声。
再接着是:“呲啦——”我的衣领被愤怒的松田,一时不察用力撕破的声音。
松田如地狱来客,沉声喊了我的全名:“関!樹!莲!”
我吓得手一抖,就把松田像放生鸽子一样抛去半空中,转身往笑到快断气的萩原身后躲去:“萩原妈妈!救救我!!!松田要变异了啊——嗷!!!!”这家伙气得拿他挂在领口墨镜丢我。我假惺惺地打抱不平,“萩原妈妈,你看松田太坏了,他不珍惜你送他的墨镜!还乱丢,砸到我这颗小花花草草。”
萩原快笑成一只大型史莱姆了。他站不住,半蹲在地上:“……救、救命,不要再逗我笑了……我的腹肌都快笑得拉伤,到时去医院,医生问起我是不是硬推拉伤,我说我是笑得太夸张哈哈哈哈哈!!!”
我摸摸自己刚刚被松田打的满头包,气若游丝地吐槽道:“反而笑得更厉害了啊喂!哪有人自己被自己的笑话逗笑的。”
说这话时,松田愤怒的拳头还在我的天灵盖上打钻,我两眼放空,全当按摩。
忽然,萩原的笑声停住了。正像小学生打闹着的我和松田,不由把目光都投向萩原身上。
只见萩原全身贯注的看着相机的预览屏,可能是刚刚打闹间碰到了,上面的画面反而是前天晚上,我拍摄的那段跟诸伏高明回家的画面。
萩原手指微动,暂停画面后,伸出两根手指放大了画面的一角。他对这个机型的功能也出乎我意料的熟悉。
萩原转身,将相机的预览屏挤到我和松田面前,虽然眼角还挂着笑意,但语气冷淡了下来,他说道:“関,你又被跟踪了。”
“啊???!”小小的屏幕前,我和松田脑袋抵着脑袋,仔细分辨着晚上树林间的面容。
我对着那应该只有AI识别年龄的视频软件才能立马分辨出来的‘人影’,感慨道:“爆`炸物处理对视力还有硬性要求的吗?”
松田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不要转移话题。你是认出了这人是谁吗?”
我看着密林里那一闪而过的脸,摸摸下巴思索道:“有点印象,是公安的人吧,之前被他们围殴我公寓大门的时候见过一次……公安???!信号屏蔽器????……”
萩原听到我的回答,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因为是公安,所以他还不能松。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问道:“小樹莲?你想什么呢。”
如果公安想窃听我和诸伏高明的对话,那信号屏蔽器只能为他们提供反作用力;如果不是这样……说起来,公安是在跟踪我吗?
信号屏蔽器这种与公安不择手段获取信息背道而驰的工具,应该只会用在他们要和别人的秘密谈话里吧?
也就是说,信号屏蔽器,是诸伏高明开的;那天晚上,让他起了疑心的人,不是我,是跟踪的公安——那么,问题又说回来了:
公安真的是在跟踪我吗?
如果不是……
我拿起松田刚刚混战中被我扯皱的袖口,擦了擦额头:“我离开高明哥家之后,这两人不会已经接上头了吧?”
世界的末日!你终于要降临到我头上了吗?
第182章 Chapter 182.
//Chapter 182.
“什么跟什么?”松田扯了两下, 愣是没能从我手中拯救他的袖子,“谁和谁接上头?高明和那个跟踪你们的公安吗?”
萩原蹲在地上抬头眨巴他的无辜狗狗眼:“按这个逻辑来讲,小樹莲, 你是觉得那个公安是冲着高明哥去的吗?”他又看了一眼那段录像的时间, “……因为那时候正好是我们给你打电话,但不在服务区的时间点。这么说来确实就通顺了, 为什么公安明明在跟踪, 却使用了信号屏蔽器, 因为使用的人根本不是公安。”
我点点头:“而且再说了,他们那帮人要跟踪我,早可以跟踪, 又何必等到现在,我最近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萩原:“啊, 迟疑了。”
松田:“可以开始录口供了吧?”
我底气不足地辩驳:“我就是一下子,没想起‘事情’发音。对,就是这样。”
“认识越久,给的理由越敷衍。”松田抽搐着嘴角, “但不知道为什么, 我确实可以接受这种敷衍……””不要啊!阵平酱——”萩原从地上弹起, 窜到松田肩膀上哀嚎,“再坚持一下啊, 只有我一个人是没办法审小樹莲的啊!”
“所以萩你就直说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啊!”松田顶着肩膀的重量,就往房外走, “到时间了, 我们找家店吃晚饭吧。……関?”
我合上手机, 小跑着跟上已经走出几米远的两人:“来了!”
萩原的脑袋还搁在松田的肩膀上,我试过, 以我的身高来讲有点吊颈的味道,但对萩原来说,可能刚刚好是午睡枕的程度。
萩原笑眯眯地说道:“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不会又有人临时一个短信,要把你叫走吧?”松田挑眉。
我伸手推着两个家伙的后背,催促着他们继续走,一边跟他们解释道:“没有啦,是明美。她刚刚发来短信,问我新一是什么情况,小朋友偷偷跟在她身后,不过她已经想办法把他甩开了。”
“可能是那孩子也注意到你朋友身上的,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的地方了吧。”萩原说道,“她走路有一点点、非常不明显的左轻右重。但她穿着裙装,腿上没有可以负重却不被人看见的地方,而肩膀也可以看得出没有高低肩,她这种走路姿态恐怕也不是脊柱侧弯造成的……更有可能的就是她习惯在脚踝负重某样东西,来见你之前取下了。”
萩原这家伙想说的是枪吧。
松田也接道:“那小子反应真快,这么一下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啊。他跟上去,不会是想试试看你朋友手上有没有枪茧?又或者跟谁接头?”
我觉得他们的猜测真是有道理极了,就是怪吓人的。我喃喃开口:“新一是不是还猜测我被人盯上了来着?不得了,差点就要被他发现我才是负责盯人的那位。……好险好险,还好明美把他甩开了。”
我掏出手机,将我们的猜测告诉她,然后仔细地叮嘱、强烈地支持,她‘甩’人的行径:
【甩!使劲甩!男人就是用来被甩的^^】
明美几乎是守在手机旁似的,立马给了我回复的短讯:
【……是‘甩开’,関君……】
我惺惺作态地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多么好、多么善解人意的明美啊……”
看完全程交流短信的松田和萩原,异口同声道:“是啊……多好的小姑娘,国语学得真好啊……”
我给了这两人一人一个爆栗:“好!”第一个,“很好!”第二个。
不得不说,两个帅哥抱头鼠窜的画面,也别有风味。我甚至朝着楼上让举着手机的交通科女警,也发一份相片给我。
但无果,因为这两人一左一右,像绑架一只流浪狗一样,直楞楞地把我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
我想念几天前的平静生活。
看着风光无限的超级大明星,在敲开我刚刚在美国落脚的酒店套房大门,款款向我走来时,我真是真切地这么想到。
我懒散地让手臂劈了一字马,横卧在沙发椅背上,左手手掌随意地为来人转了个花手:“哟,贝尔摩德酱。”
贝尔摩德前进的脚步在此时停驻,她失笑道:“除了那几年前忽然出现的奇怪口癖,你刚刚说话的语调跟波本越来越像了。”
“是好,还是不好?”我用废话搪塞。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看来你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是因为波本,还是因为我问了有关于你的社交圈的问题。”
“说道社交圈——”我忽然两眼放光,收回放在椅背上的手,然后热切地向贝尔摩德倾身问道:“那两个孩子,你见过的吧!”
我想起刚刚在望远镜里,意外目击到了的惊险一幕:摇摇欲坠的白发杀人魔与奋不顾身的少女。
贝尔摩德的美丽面具有片刻开裂,但她又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她纤长的手指将头发挽过耳后,欲盖弥彰地说道:“啊……那两个,烂漫天真的小孩啊。过分的理想主义。”
我瞥了瞥她的面皮,底下涌动着的暗流悉数被我分辨。我笑嘻嘻地说道:“这样啊,那就好。‘亏我还想提醒你,不要那么心软’,哈……‘看来是不用了?”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一滞:“当然,我、”
我飞快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哎呀,也是,我们这种‘站在深渊里的人,就不要苛求上方的光明’了咯。”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僵硬:“都说了,过分的理想主义,只是某种空、”
我笑容不改:“不要——苛求——光明——”我的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
贝尔摩德的脸上已经没有笑容:“阿碧辛斯……”语带警告。
但我再次打断:“苛求——光明——”我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哈哈哈!!!!贝尔摩德酱,你怎么不笑了啊?难道笑容还会从你脸上,转移到我脸上吗?哎呀,我只看见过‘上方的光明’可以转移,没想到笑容也可以呢。”
我双手合十握拳,摆出修女祈祷的动作,对贝尔摩德露出故作姿态的可怜模样:“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去抢GIN的鱼鹰,带你去寻找光明和太阳了吧?那两个孩子似乎已经足够成为光明的标志化意象来了。”
“咔——”冷黑的枪口冷冷地凝望着我,一柄体积小巧的手枪出现在贝尔摩德手里。
贝尔摩德的后槽牙紧咬着,不明显的咬肌在她脸侧跳动,像她头上的青筋:“我看那架鱼鹰是带着你去寻找上帝的吧?”
我叹了口气,靠回沙发椅背上:“唉,可惜我不信上帝。”
见我终于收敛了自己放肆的行径,贝尔摩德终于放下稳稳地对着我的枪口,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贝尔摩德:“你这句话,听起来是有其他信仰?”
我无法自制,故作深沉道:“大概是……·光·明·吧!喂、喂!枪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朝人头顶上丢的吗?!万一走火了,死的是你怎么办?”我手忙脚乱地接住气急败坏的贝尔摩德朝我丢来的手枪,一边朝她抗议。
“那我就化作光明‘守护’着你了。”贝尔摩德冷冷地说道。
看来是真生气了。
我悻悻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把手枪放回我和贝尔摩德之间的茶几上,赶紧转移话题:“你好久没想起我,还不允许我因为别人们跟你亲亲热热而吃味吗?所以这次是为了什么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我?”
贝尔摩德靠在椅背上,两腿交叠、斜斜地倚靠在沙发边沿,漂亮得像秀场上最擅长剪刀步的那批模特。贝尔摩德毫不客气地在我面前点了根细烟,悠悠地吐出一口后,才回答了我的疑问:“我想要优化APTX-4869。”
这个我显然无法处理的问题,我在这些空闲的时间里,已经想好了如何去搪塞拖延的办法。
我即答:“这是另外的价钱。”
贝尔摩德露出锋利的笑容:“你是我的合伙人,叫你天天做苦力也不好。……我已经想好了,更合适的人选。”
我幽幽吐字:“原来只是通知我一声我司要产业升级了啊。”
在贝尔摩德热烈的笑声里,我想着既然都来了这一趟,正好可以想办法试试能否套出那三个疑似‘那位先生’常驻地的地址,哪个为真。
我趁着贝尔摩德心情不错,好似随口说道:“这种事情都可以随你。”
我把酒店的餐牌推到贝尔摩德面前,开口说道,“说起来,我记得你挺喜欢旅行的,你对群马和长野有研究吗?我最近想去那边玩一个月,但对究竟长住在哪里还是难以抉择……”我摸摸风衣的口袋,“……所以我暂时筛选出了三个,但一下子没、……诶?!我的地图册呢?”
我汗流浃背了,我慌不择路了,我想寻找光明了。
是谁?什么时候????
等等……好像是……呃啊啊啊啊啊!!!!
萩原研二!
你留着地图册有什么用啊!!!你发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现在没有带着松田,正开在去群马的路上!!!……萩原研二,你为什么不回答!你为什么不说话!!!
第183章 Chapter 183.
//Chapter 183.
贝尔摩德对我的抓狂实在无法感同身受, 她又吹出一团烟云,问道:“只是个地图册,丢了就丢了吧。还是说上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抓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啊, 也是。直接用电脑给你看看吧。”反正我还记得。
我打开酒店套房里提供的电脑, 干脆凭记忆,在网页版的卫星地图里, 寻找那三个地点。
此时, 需要翻页来浏览的地图册, 所不能直观展示的信息,在平铺开的网页页面里,为我直白地展示了出来。
见我久久不回话, 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马卡龙配咖啡的贝尔摩德,冲我遥声喊道:“阿碧辛斯——?”
诸伏高明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奇门遁甲……这真的是奇门遁甲吗?
我眼睛无法从屏幕上移开, 只是也扬声对贝尔摩德喊道:“好了!就是这三个地方。”
我干脆地放弃了原本想要从贝尔摩德这里套出信息的计划,跟她报上了三个我原本、因为想要找松田和萩原去玩而找的酒店和景点。
然后得到了贝尔摩德‘那么不想出门,只想躺在酒店的话,还是这家比较好’的回复, 然后给我在酒店的便签纸上写下了那家酒店的名字。
“……啊哈哈……”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从贝尔摩德手里接过便签纸, “有这么明显吗?”
贝尔摩德不予置评,只是伸出手指, 点点那张被我夹在手里的便签纸:“这家酒店的荞麦面做得不错,房间里的环境也不错, 你可以问他们要看的到河景的房间, 这样不出门景色也很好。”这次贝尔摩德的指甲上涂着波尔多红色的甲油, 还画了几只大蓝闪蝶的花样。
我关掉网页,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眼见着我俩已经没什么可谈, 贝尔摩德毫不客气地丢下最后三颗——所以只吃了一颗马卡龙啊——马卡龙,准备离开。
我抬手叫住她:“啊!贝尔摩德酱,你那个另外的人选,是准备找谁?
半个身子已经站在门外的贝尔摩德,动作轻缓地给自己戴上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只是弯起唇角,妩媚轻巧地笑了起来:“你猜?”旋即转身离开,只留下她合上房门的‘咔’的微响。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才低头把这个酒店名输入进对话框,发进了我和爆处班条子们共同的群组里:
【什么时间有假期?】
这个时间如无意外他们估计是没法看见和回复的我信息的,于是我干脆又把手机塞进口袋,闭眼想起刚刚看见的那张地图。
“……算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我想着还是去书店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地图册。不过毕竟是美国的书店,想必需要的运气可能是世界的主角、命运之子这种程度的吧。
天色有些阴沉,我把风衣裹紧,边走出酒店,边像最近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做的那样呼唤系统。
还是没有回应啊。
我无视了街边贝尔摩德的车,继续把导航往最近的书店走去。
“関——哥——”少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循声回头看去:“哟!兰酱——还有新酱啊。”
新一踱着步慢悠悠地跟上已经跑到我面前的小兰:“什么叫还有我啊!”
“嘿嘿。”我坏笑两声,“你被顺带了。……就你们两个人吗?”
小兰点点头:“本来想要去看好的一家店,结果这家伙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在巴士还没到站,就忽然跑下了车。”
“新酱越长大越……呃越有种勇往直前的感觉。”我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一个恰当还委婉的形容词。
“関哥,你不要这么惯着他啦!”小兰气鼓鼓的。
“他自己也这么干,当然不会说我什么。”新一则是笑得像偷到了鱼的猫。
拳头硬了。拳头出击。拳头落在了嘚瑟的新一猫头顶上。
我左手搭在小兰肩膀,右手卡在新一脖颈旁,面带微笑地问道:“所以你们要去哪?我打个车带你们去——”说着就半推着两人往的士车站走。
趁二人没有注意,隔着一个大只的我在斗嘴时,我回头对着那辆颜色艳丽的跑车驾驶座上的贝尔摩德,送上促狭的笑容。
送两个小朋友到了目的地,我看了眼小兰,还是忍住了想要叫新一别那么鲁莽,更别说还跑去跟踪宫野明美,这样不知道会不会有点说教意味的话。
小朋友们应该不喜欢自己在朋友面前被这么说吧?
我对小朋友们挥手告别,目送着他们两人进了这家看起来十分热门的手工玩偶店。
……
我后悔了。
人果然无法跟过去的自己共情,就像现在的我,无法跟数天前,想着给新一在朋友面前留住点靠谱的形象,而选择没有跟新一强调,不准再跟踪宫野明美的自己共情。
“哈???!!!”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宫野明美不可置信地惊叫道,“你说什么???我突然不太懂日语了。”全然不顾自己对面的萩原和松田的视线。
宫野明美的声音可比我镇定多了:“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跟踪我的那孩子啊!関君!他——不行,我联系不上紅姐,这事电话里不好说,你现在可以过来一趟吗?”
我连声答应:“哦哦,你别着急,我现在过去,你把地址发我。”我看了眼盯着我的一猫一狗,迟疑地问道,“条子需要吗?我要不要带点条子过去。”
松田:“???我们听起来像是伴手礼啊!”
宫野明美也迟疑了:“先不用?我觉得这个可能更需要除妖师……”
“这听起来真是大件事了啊!!!”我把备用门卡丢给萩原和松田,“你们两个先自己玩会儿,我去凑个热闹、不是,我去处理一下紧急情况!”
萩原伸手捞走半空中的房卡,“好好奇哦……”
我转身强调:“不准偷偷跟上来!”
萩原毫无被抓包自己内心所思所想的尴尬,挥着房卡对我说再见。
这热闹的吸引力着实不小,我压着城内的最高限速,飞快地赶到宫野明美发给我的公寓地址。
推门而入的刹那,就看到一只放大版的志保跟一只缩小小小版的新一同时朝我看来。
我:“………………”
我缓缓将公寓门合上,又缓缓将门打开:“……不是幻觉啊。”
我指着志保说道:“志保是因为我太久没见,现在长大了,有点不一样是很正常的……”
我的指尖在空气中往斜下方移动:“那这只小东西是……?”我反手合上公寓门,后背贴在门上,手也收回,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呃,你给他喂了APTX-4869?”
志保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眼刀:“我不做人体实验!”然后叉着腰,耐着性子跟我解释起了她在这里的原因,“是姐姐啦,她看到这个、这个情况,想起我是研究什么的,就把我叫过来,看一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问题。”
一直在阳台小声拨打着电话的宫野明美,终于从阳台进来。她关上阳台门,一脸忧虑地说道:“不行,还是联系不上紅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盯着一脸不可置信和慌张的mini版新一,把他拎了起来,放在餐桌上坐着。跟我们差不多平行的视线高度,应该能让他感受到更多的安全感。
我环视一圈问道:“要不,还是跟我从头说说,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野明美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関君。你应该还记得这孩子上次跟踪我的事吧?……等等,関君,你刚刚怎么一眼就能确认这个、这个缩小的孩子就是工藤君?而不是他的弟弟之类的——”
我:“呃,这个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算了,因为我是関女士的小孩,合理吧!”我扫过新一头顶的白字,理直气壮道。
宫野明美失笑:“……好的。总之,这孩子今天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又跟上了我。抱歉,我这几天烦心事有点多,一时不察,没有甩开他。”
我抬手制止她的道歉:“他菜他多练。然后呢?”
“然后因为最近给紅姐的信息,一直没有收到来自她的回复,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想着干脆来她的公寓找她,确认一下她的近况。”宫野明美这么说道。
“……也就是说!这里是!関女士的公寓啊?!”我大惊失色,后退两步,“我都不知道她住在哪!这次我是真的妒忌了——”
宫野明美完全无视了我激昂澎湃的发言,继续说道:“如你所见,她不在这里。我搜索完整间房子,就看见这孩子……呃手里握着一个玩偶,傻愣愣地看着玄关的更衣镜子里的自己。”她指了指地面上孤零零、无人在意的诡异木质玩偶,“就是那个。因为前几天才见过这孩子,我看见他的脸的瞬间,就记起了他几年前的样子,相差不大。”
老实说,新一不知道大脑是不是也被回复到了小时候——他现在看起来应该比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小——还是一副表情呆滞的模样。
宫野明美又深吸一口气:“这太离奇了……我联系不上紅姐,又实在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只好把了解‘由大变小’的志保,和跟紅姐一样特别的関君你,一起叫来帮忙了。”
我一脸严肃:“你辛苦了,明美姐。”
然后对着快成为二维黑白的一脸空白的新一,缓缓按开刚刚才被我取出的相机的摄影键。
第184章 Chapter 184.
//Chapter 184.
新一迷你.ver伸手, 羞愤得想捂住我的镜头,但可能是怕弄坏镜头,他最后换成捂着自己的脸:“関哥!”
我敷衍地点头应和:“嗯嗯, 大家请看, 这就是我们这次逮捕的小尾随现行犯,”我伸手捏了一把新一的脸颊, “哥哥采访你一下, 小朋友, 你现在多大了呀?”
新一愤愤不平,自己跟自己生了三秒闷气,才回答我:“看起来是六岁到七岁。”
我一脸惊讶:“看来脑子没出问题。”我拍拍心口, “太好了——”
新一奶声奶气地大喊:“喂?!”
“可爱。”我笑得油滑,故意这么评价新一, 然后在他生气之前赶紧换了个话题,说道,“……你身上这衣服……是明美姐给你的小孩衣服吗?”
他身上本应该穿着符合自己少年身材的衣服吧。
新一双手合十,也顺着我的思路思考了起来:“没有……如果只从款式上观察, 这就是我今天穿的衣服, 只不过它好像被等比例缩小了。”
我喃喃道:“魔法, 一定是魔法!”
明美也十分赞同,语气坚定:“不然没办法解释。”
而身为唯物主义高智人士和医药天才科学家的新一和志保, 自从听见我说是魔法后,表情就开始龟裂, 更别提后面明美还附和我振振有词, 可以说他们脸上的表情之夸张, 让我情不自禁,都将镜头转移到志保的脸上, 来回扫动了。
我见这两人不愿意打破自己的世界观,再重新塑造,于是我便向他们问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两位看起来有不同的意见呢。既然如此,你们对于这一套,呃不知什么时候等比例缩小的衣服,又有什么解释呢?”
志保咬咬牙,她跟自己面前这个与她素未谋面过的少年对视一眼,不知怎么地达成协定,齐齐决定把锅甩到我的头上:“嗯,也许是你想着万圣节快到了,要捉弄一下这孩子?”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自己其实也并不是这么觉得的。这种说法真是叫我要被她逗笑,有种硬要往试卷的答题卡上填答案的美感。
我提醒道:“志保酱,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不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我摸摸下巴,至于他们的猜测,我不置可否,“不过……这孩子?志保你应该跟他一样大吧?
志保扁扁嘴,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头也,冷哼一声后侧到了一边:“还不是为了捧你的场!”
我哑然失笑:“不得了,叫我们的医药学家来写冷笑话……这样想想,我的罪孽也太深重了吧。”
志保没有放过罪孽深重的我,追问道:“所以你心里是已经有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猜测吗?”
我干脆利落地盘腿坐在地上,伸手就要拿过了一直躺在地上的那只又像羊又像狗的木质玩偶,却被新一厉声喊住。
我抬头看着餐桌上的新一问道:“新酱,这个东西你刚刚是不是碰过了?”
新一点头说道:“对,関哥,你最好不要碰它。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不是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万圣节恶作剧,那最有可能有问题的——就是那只玩偶了。”
我问道:“这个玩偶原本是放在哪里的?你只是把它从上面取下来了吗?”
新一指了指大门处玄关的桌子:“就摆在中间。他长的有点奇怪,我就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我真是没忍住,眯着眼睛,对新一说道:“上次你跟踪明美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讲了!你看看你现在多大一个人了,你怎么能跟踪女孩子呢!你跟踪人家女孩子想要干什么?嗯?这次还跟进了房间!太可疑了啊?你是想步我后尘、啊不是。”
新一讪讪地低下了头,给出了一段跟上次萩原他们分析的差不多的解释:“我也是有那么一点担心你。”
“……好吧。看在你是担心我的份上,我暂时放过你,至于明美想要怎么说你,我可是不会帮你的喔。”我看着地上那只奇形怪状的玩偶,再次跟新一确认,“你确实没有做别的动作,对吧?”
新一给了肯定的回答:“嗯!拿起来,然后看了一眼,仅此而已。”
我稍加思忖,在内心默念‘存档’。系统不回复实在是叫人内心揣揣不安,但联系不上関女士,只得让我先死马当活马医这么试试。毕竟凭经验来看,每次联系不上她,起码要有个三五天,她才出现。
未成年人失踪三五天啊!工藤新一又不是我这种吊车尾、no person cares!他三个小时联系不上,小兰可能已经在按门铃;五个小时联系不上,搜查一课恐怕就在行动了。咳咳,这个好像夸张了。
“哦。”我伸手捡起玩偶,房间里向头顶刚有天使经过,众人短暂地沉默了数秒,我抬头再看新一,“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志保近乎是在低声尖叫地对我说道:“你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做,就自己直接进行实验吗?实验室的守则,你有没有背过啊?!”
这下轮到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么实验室守则?只要管理人不在,取液我都不按滴计算,直接开闸放洪水呢。”眼见着志保还要继续施法,我连忙说道,“可你看呐,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也许这就是一个一次性道具。”
气头上的志保下意识反驳我:“这孩子不是说了吗?他还看了它一眼!”
“我,明明明也……”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跟那只似羊非羊、似狗非狗的动物玩偶,对视了一眼:“………………也没有、”
等一下,这是什么声线?
“嗬呃!”不知是谁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是志保的惨叫声,“啊啊啊啊!関!”
我抬头强调:“要喊哥哥啊!”不对不对,“这是什么声音?”我连滚带爬地跑到玄关的穿衣镜前。
镜子里除了反射出一只也只有六七岁的我的模样外,还有我背后木然这一张张脸的三人。
志保悠悠出声:“好了,现在不用喊哥哥了吧?関,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可以解释一下吗?现在我们又多了一个要被帮忙的人了。”
我:“我读档!”我要回自动存档的位置——
志保低声地尖叫,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呢,你就直接触碰吗!……你把什么丢给我了?龙角散?”
有用!我関樹莲成年版成功在三分钟里再次上号了。
所以说……虽然没有系统协助,但直接给出指令,它也还是可以运行的!
我一脸慈爱的微笑:“怕你嗓子痛,润润喉。”说着,手里也没停下动作,麻利地从胸前的口袋抽出一条丝巾,摸索着把那古怪玩偶的脑袋,用丝巾细致地蒙了起来。
看着我的动作,新一好奇地开口问道:“関哥,你是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表情沉痛的点头:“实践出真知。我现在知道了,至少知道它是怎么用的了。”我随手扒拉过旁边,不知道拿来装什么的纸箱,把这个玩偶丢了进去,顺手毫不客气地翻起了原本塞在纸箱里的东西,“但如果想要知道怎么样解除你现在的状态,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找到関女士。明美姐,你再联系不上他,之前他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征兆吗?”
竟然是实验日志,看来関女士的研究进展迅速……不,以这个内容来看,已经算成果斐然了。
明美冥思苦想,最后只说出:“我在跟紅姐通电话的时候,背景里有一个语调非常动人的女性的声音……其他的特别之处,就没有了。”
语调动人的女性?这个描述确实是笼统和宽泛,怪不得明美也说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至少我们知道,可能是跟一个女人有关。”我看向新一,“再然后就是新一你……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了呀!优作先生和有希子姐姐不会都还在家吧?我们要怎么解释你现在这副模样……万圣节装扮?科学原理又是什么呢……”
被我问起父母,新一这时候更显得崩溃,“妈妈要是看见我这个样子,感觉她一定会放弃所有旅游计划,来把我的热闹看到底的!然后说不定还会拿出小时候那些被我拒绝穿上的洋装,终于找到不会伤害到孩子幼小心灵的方式和机会,可以让我穿了。”
就是他崩溃的点,好像跟我们有一点不一样。
我捏着自己的下巴嘟囔道:“看来有希子姐姐的接受程度还是比较高,本来我都在想着上哪找一个人,扮成高中生版本的你,回家报个平安,再找借口说要跟同学出去玩,这么骗过他们呢。……你现在是在上高中吧??”
“是啊!刚上高一。”对于我的天马行空,新一第一次举双手赞同:“可以做得到吗?我真的不想被老妈嘲笑,还要被她当洋娃娃摆弄啊!”
“……我开玩笑的啦!再说了,上哪找一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呐?……等等,好像还真有。”我忽然陷入了沉思。
本来也只是不信邪地求救的新一,和身旁另外两位,都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看向我,异口同声道:“还真有?”
我满头大汗:“可、可我跟那孩子见面见得少,这么久不见,上来就要他帮这么大的忙,更别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是因为把他错认成了新酱,他到时候听了我的要求,以为我是那种吃代餐的人可怎么办啊!”
志保思索半秒,斩钉截铁道:“听你的意思,这个人选应该是高中生吧?是高中生就好办了!高中生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啊——”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哀嚎:“志保酱!你听听你说的这话,它有逻辑吗?!”
志保酱据理力争:“你想想高中时期的你自己啊——”
欸?
第185章 Chapter 185.
//Chapter 185.
诶?我的高中时期——
“唔……我的高中时期……”我迷茫、我不安, 我的脸皱成一团,嘴里嘟囔着。
新一额头已是汗涔涔的了,他伸手试图打断我:“要不, 就先别想了吧?”他看向志保, “这位……呃,志保桑?杀鸡焉用宰牛刀呢, 还是别让関哥再想起他辉煌的少年时代了吧?”
我左手握拳捶在右手掌心, 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
三人:“?”
我满脸写着兴高采烈:“原来我忘记的是这个啊——人被仇恨裹挟着前进的时候, 不知不觉中,竟然就这么忘记了曾经无拘无束、灵魂和思想都自由的时候的自己,那种做什么都可以的心情!”
志保露出了豆豆眼:“啊?”
明美则苦笑着:“関、関君, 我觉得好像美化的部分有点过多了……”
新一抓着自己的头发,力度大得我看着都怕他把自己抓成斑秃了:“我跟関哥认识的时候, 刚好就是関哥上高中的时候吧?”他欲哭无泪,“志保桑,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用十七岁的関哥打比方, 我很害怕接下来我们都会因为他离奇的操作, 齐齐上新闻。……说起来, 你知道他在网路上流传的‘関式蜘蛛人初登场’、‘関式蹦极without绳索’以及‘関式蹦极without绳索2阿梅利卡特别篇’,这些视频都是现场实录, 没有一滴特效吗?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呀!”明美竖起食指:“那个‘関式蹦极’是不是有3来着?但因为录像中出现了日本警方的警员,最后被官方封杀了。结果现在黑市上卖得似乎挺不错的样子。”
我:“……虽然我很高兴新酱你对我的‘作品’倒背如流, 但……所以说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黑市畅销啊!”
长年居住在阿梅利卡、对霓虹国内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的志保:“??????”她难得一脸懵懂地看着我, “所以蹦极without绳索是什么意思?……不, 别这么看着我。我懂英语,懂这个字面意思, 但它的实际含义呢?”
新一郑重其事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志保:“字面的意思?”
新一:“字面的意思。”
深呼吸后的志保:“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想想别的办法,去联系関女士。……関!你在干什么——”她伸手试图制止我拨打电话的动作。
我抱着手机呐喊道:“我的浑身忽然充满了力量!曾经衰竭的、对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信念感,又重回到了我这具孱弱的躯壳里!!!”然后我手指轻点,播放起伴奏曲‘ツナ覚醒’,“我这就联系那孩子!!!!”
一片手足无措的混乱中,因为两位女士出于严谨的性别意识,无法对我施行强制措施;而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新一,现在是迷你版本。
综上所述,我无敌了。至少在这个房间里。
“喂?啊!快斗酱,是我!你少言寡语、半年没有一封邮件的魔法师朋友,関哥哥噢!”我语速飞快地说道,一边从身上撕下做着最后挣扎的新一。
快斗在电话那头愤然大喊:“你还知道你半年没有一封回信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大人忙不过来,没想到你是明知故犯——”
“消消气,快斗酱。”我干笑两声,“不是我非要拖半年都不回你信息,真的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半年后了,眼睛再闭再睁就一年后了,你信吗?”
“……你信吗?”我感觉自己都能看到快斗撇嘴的模样了,“所以你这个大忙人,找我什么事啊?”
听到‘大忙人’就知道快斗没有相信我的理由,毕竟这确实不是常人可以轻易相信的东西。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想请你帮个忙,出面办成另一个高中生,跟他家里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说成他要出去玩几天不回家这样。”
快斗狐疑道:“那他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说?……算了,不能亲自回去,也可以直接打个电话回家,先斩后奏不就好了。”
毫无向家长报备行程经验的我:“!!!!!!”我瞪大眼睛看向新一。
新一很无语,奶声奶气地说道:“関哥,你是要我用这个声音打电话回去吗?”
“咳,抱歉。新酱,你也知道我的,从小离开了我的爸妈,没有人教过我这些家人的相处模式,第一次听到,新鲜感很强、很感兴趣,是有点被分散了注意力……”
我故作垂泪的模样,却听见熟识関女士的明美轻咳两声,小小地提醒了我。
我含泪对着嘴硬心软、一直没把电话挂断的快斗说道:“那,那可以拜托快斗酱你打这个电话吗?我可以带你去世纪酒店的天台,玩无绳蹦极,还可以白天玩,我不怕被拍。”
“我怕啊!……不过,成交了。”快斗答应下来,又问道,“所以要我扮演的角色,有录音录像给我参考吧?”
“没有录音录像,但可以给你形容一下。我觉得你本色出演其实就够用了,”我盯着眼前的新一,几乎要把他盯出个窟窿来了:“呃,然后再比平时的你稍微正经一点,但要有一种微妙的嘚瑟……不是你那种孔雀开屏的华丽嘚瑟,下一秒就要登台表演魔术的感觉。是臭屁又假正经的高中生……”我想起刚刚解释起自己为什么会跟踪明美时,新一侃侃而谈的模样,继续道,“有点像是少年漫里,会用非常帅气的台词,给予反派心灵上致命一击的主角。”
快斗:“…………………………这个形容听起来真让我想见这位主角一面……”
我也沉默许久:“不是不可以,本来我也要去接你去世纪酒店玩自由落体的。真想见的话,你做好心理准备。”
……
“诶诶诶——??!”快斗兴致高涨了起来,五指散开,像电视主播展示天气情况,伸手向着迷你新一指去,“関哥,这就是你叫我做好心理准备,然后你们还需要一个声替打电话的原因吗?!”
我沉痛地肩负起打破青少年唯物主义世界观的‘责任’和‘义务’,郑重其事地说道:“没有错,在数个小时前,他,工藤新一君,还是个健全的十……”我看了眼露出半月眼给我比手势的新一,“十六岁的少年,此时,却连怎么回家,对他来说都成了问题!”
新一愤愤不平:“不要又用这么有歧义的语法说话啊,関哥。我是没有办法用这个身体形象回家,而不是不会回家……”
明美的重点则在:“好像啊!快斗君……方便这么称呼你吗?”
快斗飞快地给女士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让明美不用介意称呼的问题。
明美继续说道:“黑羽君,你不认识工藤君吧,你跟他真的很像!……我是说,几个小时前,还没有变小的那个他。”
快斗将信将疑了起来:“最近万圣节不是已经过了吗?”他蹲下身,跟新一对视良久,“……也还没到愚人节啊?”
我喷笑:“这是压根没信啊。”
数个小时前还是唯物主义战士的新一:“……其实我能理解他。”
这种超出躯壳年龄的成熟的口吻又并无故作姿态的模样,展示在六七岁的小孩身上,让快斗对我们的解释,终于信上了两分。
快斗口中喃喃:“真的假的啊?”本来就凑得很近的两张脸,现在几乎贴在了一起。
我摸摸下巴:“好想把松田也叫过来哦,这样岂不是集齐了小中大版本?”
“什么小中大版本?”
我指指迷你新一:“就是小——”接着平移手指到旁边的快斗,“中——”,然后收回手,转身对着说话的人笑着说道,“然后松田就是最大只的那个了!呜哇——松田!!!!”
早上那一身休闲装也没换掉的松田,青春的浅蓝配米色的套装,脸上还是架着他的墨镜。我转身露出的间隙,让蹲在地上的两人……让蹲在地上和矮个子的两人,被松田终于一睹了‘小中’的真容。
松田半拉下墨镜:“哪里来的小孩啊!!”他定睛仔细打量着两张贴在一起的面庞,“関,你的代餐癖好像加重了……东京拘置所的位置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
我无语凝噎:“已经直接跳过逮捕令、审讯、固定证据、移交法院最后下判决的步骤,准备直接把我关进去了吗?”我越说越理直气壮,“到时你怎么在这里啊!在别人背后说你的时候,突然加入话题,真的很吓人啊!”
松田:“……所以问题的关键是不要背后说人啊。”我和松田呲着牙、头抵着头,对视的目光里是电闪雷鸣。
我忽然掏出一个纸箱,塞到松田手里,说道:“说起来,这个你帮我保管一下。”
明美在我身侧,试图阻止这场在她面前上演的‘阳谋’:”那、那个不是……”
松田毫不在意地伸手接过:“我是不会上当打开它的。……所以这两个小子是?”
我:“……你再仔细看看呢?”
松田:“唔,新、新酱?是这么叫的吧,你去烫了头发吗?”他又看向迷你新一,“这是你弟弟?”
我和迷你新一面面相觑,一脸惊喜地相互击掌:“有用!”“连条子都能骗过!”
毫无疑问,后面那句是我说的。
条子松田的制裁之拳很快地落在了我的头顶:“解释一下啊。”
我薅顺这不痛不痒的拳风弄乱的头发,快速地跟松田解释了一番来龙去脉。
五分钟后。
快斗满意地看着松田微妙的表情变化,正准备舒气,却听见松田说道:“原来是这样。”
表情管理自到场就一直十分到位的快斗酱,眼睛里突然飞沙走石了起来。快斗强装镇定:“这就接受了啊???!!!”
松田摇了摇手里的纸箱:“那个东西就在这里面吗?……你妈妈的话,在你们哄骗人家父母的时候,我试试看联系一下吧。”
我目光幽怨:“你怎么也有办法联系得上她?萩不会也可以吧?这下我真的微妒了,百分之四十的妒了,再吸收吸收就可以变魔女了……”
“毫不怀疑、毫无保留地接受了啊——”被无视的快斗,“有人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吗?不然给我演示一下这个、这个变身的过程吗?”
“……演示一下?”我把目光投向松田。
“我要值班。”松田立刻后退两步,“而且不是让这个孩子给工藤夫妇打电话,解释新、新酱在朋友家过夜,不就好了吗?怎么又说起演示的过程了。”
在松田那‘被我识破了’的眼神中,我恨恨地说道:“可恶……”到手的迷你松田,拜拜了。
还没到他回去值班的点,松田被迫跟我们一起鬼鬼祟祟地蹲在巷道里,团团围住了新一和快斗。
被众人施以注目礼的快斗,也没有一点发怵的模样,他举起新一的手机:“我现在拨过去了噢。”
松田看了看新一,伸手用生疏的手法——估计是看萩原梳头发,耳濡目染的——把快斗的头发理得顺直:“行了,拨吧。”
第186章 Chapter 186.
//Chapter 186.
按下拨出键的瞬间, 小巷里的气氛登时凝滞了起来,还是快斗不知道想到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别紧张啊, 各位, 来——跟我笑一下。”说着就露出了标准八颗牙齿笑容。
我本来还探头远眺工藤宅,试图用我优越的视力, 窥探点情报出来。听见快斗这么说, 我连忙回过头来呲牙一笑, 十分配合。
我做出什么,似乎已经无法撼动新一愈发坚韧的内心;但显然我身旁这位、有着跟他一模一样脸庞的快斗酱,那‘动人’笑容的杀伤力, 与我有着天壤之别。
新一迷你版Q弹的脸颊上挂着斗大的汗珠:“……先、先别笑了吧,黑羽君, 电话……”
“哦哦,”快斗把开了扬声器的手机凑近自己嘴边,“喂?老妈啊!是我啦——我今晚有事,在朋友家过夜, 跟你们说一声。”
有希子拖长了声音:“诶——?新酱?哪个朋友啊?而且新酱, 你那边有我说话的回声, 是开了扬声器吗,你们在干什么啊?”
这追魂索命的连环追问, 叫我这个听众都满头大汗,但快斗非常镇定, 他故作不耐烦地说道:“哎呀老妈, 你问题这么多, 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啊。”新一在旁边疯狂指着我,快斗给了个了然的目光, 然后不知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布,快斗拎着布抖了两下,让明美和松田一人拿了布料一角展开,赫然是江古田的那个钟塔广场。
我:??????这种背景布也有得卖??还是说特别定制的?
……我是不是可以找快斗,给黑泽定一个日本公安那层大会议室的背景布?
快斗手里忙着,嘴里也不停歇,对电话那头的有希子说道,“是関哥,老妈你等等啊,我换成视频……”
我被快斗一把揽住,扯进镜头里。快斗:“老妈!这下你放心了吧?那我先不跟你说了,后面还有人要上来看风景,我们先下去,晚点再说啊!拜拜——”接着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和有希子连声的‘诶诶’里,快斗把电话挂了。
我满头雾水:“???这样就能糊弄过有希子姐姐吗?”
快斗咧嘴对着迷你新一笑道:“怎么样?”
新一给予了高度的认可:“很好!”然后看向我,“虽然不知道老妈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但有你在,她应该不会往更坏的地方想。”
我摸摸下巴:“我在有希子姐姐眼里竟然是靠谱的形象吗?”
松田把背景布随手折好,抽搐着嘴角:“我觉得这孩子的意思是‘不会往被伤害’之类的方向去想吧。”
我一拳轻捶在松田肩头,面无表情道:“你这个残酷的男人,我要把那家伙做的蛋糕里你的那份,偷偷自己全都吃掉。”
松田自巷口出现伊始就有型的帅脸,可算扭曲了一瞬:“那家伙的蛋糕刚存进我和萩的公寓冰箱里,你怎么偷偷吃?”
我嫌弃地摆摆手:“要到你值班的点了,松田队长你快去上班吧。”
“不准偷吃我的那份!可以吃萩的。不要老从窗户进啊!上次萩跟管理员解释了很久。”松田虽然一脸对(他们公寓的)未来忧心仲仲,但走之前翻出了公寓钥匙,从巷口抛给我,“虽然要是可能用不上,但你拿着吧,萩应该回去了,早上我们的旅游计划不是没做完吗?他说他赶紧趁他不值班,把计划赶出来……是我的错觉吗?你最近是不是没工作?”
我冷笑两声:“我这是没工作吗?只是我的工作遵守了劳动法而不是日内瓦公约,不像你们一个两个……”我啧啧有声,控诉地意味十分赤裸裸,“我倒要看看你们最近背着我偷偷联系関女士是准备做什么。还有那两个家伙也是!还有那那两个家伙也是!!!”我越说越生气,这群家伙真的就是神神秘秘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啊,我不会帮你带话的。”松田抬手打断我:“你手机在响。……不过関女士的事,”他把墨镜架回鼻梁,“唔,你等下问问萩吧。”
我看着松田离开的背影,感慨……
这家伙根本是落荒而逃啊!而且把问题甩给萩原,这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吗?
我接起电话,对面関女士夹着‘呜呜’风声的清亮嗓音从听筒传出:“小比!整整十二个、十二个电话,你最好是快要死掉才这么向我的话费索命!”
我:“……呃,関女士,你还好吗?为什么我听到了一些不太合法的声响?”
怎么还有枪声?说起来,上次打黑泽的电话,他和鱼塚那边也是很大阵仗。
我好奇得抓心挠肺了,这群人背着我不会已经和条子们在大混战了吧?
也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安室和诸伏不应该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我吧。
関女士正在疾跑,我是从刮过话筒的风声和她的鞋跟踩在砖石上的声音,判断出来的。
関女士:“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所以你不是因为自己快死了,才连打十二个电话给我求救——我郑重宣布,小比!我现在就游回日本揍你!”
“不不不不不我暂时不想速通游戏。”我连声求饶,“你是在被谁追杀吗?忙得过来的话,我就现在在电话里跟你讲讲,今天你公寓里发生的精彩故事:比如一些有悖于物质守恒的变化、比如一只你应该蛮喜欢的豆丁版不闹腾伪小孩。”
“小CASE!”関女士闲适安逸的语气,和剧烈运动但没有一丝粗喘的气息,无不彰显着她的游刃有余,“是贝尔摩德和她的狗,那个叫卡尔瓦多斯的家伙在狙我……完全伤不到我呢哈哈哈哈——”她恣意大笑,“真是搞不懂她,竟然突发奇想,想要我找去改进艾莲娜的作品。不答应她,她还打算杀掉我……噢!对了,小比,你知道她用什么来跟我交易吗?金钱!”
“哈,钱?她为什么不找阵啊,阵现在去学制药工程来得及吗?”我随口接道。
関女士也闲聊似的说道:“制药工程是做炸`弹火药的。而且阵那么讨厌实验室和与之有关的一切,找他会被他忍无可忍地宰掉的吧!……诶?……这么说来,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试图拿阵是当初负责清除我,而我现在却活得好好的站在这里的事情,再用还在组织的阵来威胁我。”
我摸摸鼻尖,可能因为我还握着贝尔摩德的把柄,而她暂时还没摸清,在‘那位先生’的要求下,‘重修旧好’的我和黑泽,我们之间关系的真实情况究竟是如何吧?毕竟如果我们关系真的不错,她又抛出黑泽处理関女士时的瑕疵来当把柄,岂不是置我和她临时盟友的关系于不顾?
我干笑两声:“没想到她现在的行事作风也这么豪放了啊,不知道是被谁带坏的。……我刚刚还和明美姐还说呢,怎么打不通你的电话,果然是在忙啊咳咳咳。”因为刚刚才跟松田解释过一遍,这一次我跟関女士解释起来,故事的桥段与之前那一版相比,更是流畅和跌宕了。
関女士都赞叹道:“你最近是不是接不到戏?要不要试试去说书?”因为时间点跳跃变动的问题,空白期相较他人非常之长,因此屡次三番在求男角色一职上碰壁的我,即将羞愤得爆发之前,関女士迅速切换了话题,“那个玩偶啊,只是切换外型的效果。就比如说……你让那孩子试试自己的力气?应该跟他本来有的力量大小是一样的,不会因为外型缩水而一并缩水。”
“这是出于什么目的制作出来的啊?小孩子的体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没有细想,只是沉吟数秒又继续说道,“所以他刚刚被我扒拉下来,纯粹是我力气大?……也是,因为普通人的力气对我来说,跟孩子的力气大小,并没有什么区别。”我看向新一,小心翼翼道,“没骨裂吧?”
新一:“哈、哈哈……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安心地拍拍胸口,又对関女士问道,“那解除这个效果的办法呢?还有那个玩偶、”
我大惊失色,左看看右看看:“玩、玩偶呢?!”
明美深深闭眼,又勉强露出她招牌的温柔笑容:“関君,你忘了吗?你把盒子给你的好朋友‘保管’了呢。”在某些词语上加了重音。
“嗷呜!関女士!”我哀嚎。
関女士淡定从容:“哪个好朋友?你的好朋友们可都比你有分寸多了,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等一下,不会是松田吧??我看他也给我打电话了!”
“应该不会有问题……松田虽然很爱拆解这些小玩意,但毕竟那是我告诉过他‘物品效果’的东西……”我把自己说服了,“嗯嗯,那没事了,松田没问题的!所以这个效果怎么解除啊!”
関女士那边终于安静下来,“唉,在屋顶跑了半个小时,真是累啊。”
“是吗?”我吐槽道:“我觉得你的呼吸频率应该比我还舒缓,而我的血压现在还可能是你的两倍。”
“那你太缺乏锻炼了,火箭筒你能接住几发?一发至少要可以做得到吧。”関女士的笑声里夹着几句话,我努力拼凑出有关于那只木质玩偶时效问题的答案。関女士:“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嘛、其实它是有时效的,你们等一等,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使用过它三次,时效在三到十六个小时不等。”
我听了这话,转告给地上那只迷你新一:“看来你的幼年保护期应该最多只剩十多个小时了?”
“哦?那半夜之前就可以恢复原样了吗?”没想到最先应和搭话的是快斗。“那我超幸运!”快斗他这次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轮到我跟大叔请假了!这种超自然现象果然还是要眼见为实,才能确认啊!看我解开你们的手法——”说着就跟电话那头的女声说起今晚不在家吃饭了这样的话。
我目光幽深,新一的目光比我还幽深,他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对世界的真相一无所知的年轻人、呃的同龄人,叹息着说道:“黑羽君……珍重!”
快斗圆溜溜的蓝眼睛澄澈明净,我看着他的眼神喃喃道:“为什么我的心脏隐隐做痛?难道是我仅剩的道德在撕扯着我的灵魂吗?……快斗酱!不要去,前面是地狱啊——”
第187章 Chapter 187.
//Chapter 187.
快斗酱义无反顾, 奔向了属于他既定的命运——
“嗬啊啊啊啊啊!!!”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不顾形象——但也可能是女士们都回去了,而他和迷你新一则被我带去了萩他们的公寓——地表达着自己的惊讶。看着我手里相机录下的精彩画面,我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相机, 然后不由伸出手指点点快斗的脑袋:“快斗酱, 还好吗?你看起来怎么只剩下黑白灰的颜色了?”
被我戳出色彩的快斗,又复苏了生息, 像在围观稀世珍宝一般, 绕着恢复原状的新一打着圈:“原理呢?世界运行的规律呢?那些消失的能量又储存到那个空间了呢?”
这种哄骗小孩的环节, 明明更适配这间公寓的主人之一,研二酱,但不知为什么, 说着要把旅游计划今天赶工做完的他,现在居然不在公寓里。
我几乎是不加思忖, 试图用问题回答问题:“快——斗——酱——”我抬起一面镜子,举到两个小朋友面前,“魔法世界的问题,在你没有等到猫头鹰的那天起, 就不要再多问了。现在请看……你们俩长得好像噢!这一点你们心里完全没有好奇过吗?”
快斗:“唔……”
新一:“嗯……”
我露出半月眼:“现在的小朋友, 心思都这么重了吗?好奇的话, 就说出来嘛!也许就会得到答案啊。”
“咔、”随着公寓自动门锁打开又合上的声响,萩原的声音与他拖沓着脚步的动静, 一起从门口传来,“小樹莲也到这个年纪了啊哈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你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 心里藏得事情更多, 每句话还都要用动作提醒自己不要泄露秘密,看得我都替你难受。……啊!新一酱, 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有这位是……?”
我心虚地介绍道:“黑羽快斗,我从前玩蹦极的时候认识的小朋友。”也没找到机会问新一和萩原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熟络上的。
“哈哈,听起来好不妙,我就不问认识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了。黑羽……快斗?快斗酱!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萩原研二,东京警视厅的警部补,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帮忙噢——”萩原朝快斗轻眨右眼,“我还以为快斗酱是新一酱的血亲呢,难道其实不是?”
快斗和新一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快斗:“我没有听过我老妈提起过有关‘工藤’的事情……长得像应该只是巧合吧!我们不是还和那位松田哥,长得很像吗?”
萩原笑弯了眼睛:“啊……这么说来是有一点,不过阵平酱的眼睛比你们的要稍稍……平行四边形一点?”
我躺回沙发:“对啦,阵平的眼睛还有点发绿,像蓝孔雀的颜色,有点不好分辨,很、咳咳,扯远了。那你爸爸那边呢?他有没有提过你可能有兄弟……说起来,爸爸那一脉算下来的血亲是堂兄弟对吧,有吗?”
快斗薅乱了之前松田给他顺直的头发,状若随意地说道:“啊、我老爸啊,他也没提过,也不好再问他了,”他扯开嘴角笑了两声,“他在几年前就去世了。関哥你可能也在新闻上看见过他吧,我老爸是大——魔术师黑羽盗一,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意外,现在还可能跟関哥你一起争报纸的头版头条呢!”说着他还呲牙咧嘴地竖起大拇指。
也许是跟萩原学过几招,也许是长年注视着人群锻炼出来的敏感,我从快斗的笑容和好似炫耀的‘大魔术师’拖长的音节里,嗅见了一丝痛苦时紧咬牙关才会有的血腥的铁锈味。
这味道是真实存在的吗?是我在感同身受,还是我将自己的感受投射在了快斗的身上?
我忽然为我复苏的共情能力和所体会到的认识的人的痛苦而痛苦。
我的手指指尖抵上自己的眉骨,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接近自己的大脑,正在思考,但实际上是我观察快斗时下意识的动作。
于是我赶快放下了过于显眼的动作,答道:“黑羽盗一?黑羽盗一!”我双手拍掌,‘啪’的一声,连萩原都被吓到,我继续说道,“那我跟快斗你,根本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啊!很多年前、”
我想起那时看到的新闻字眼,干脆模糊掉了不祥的日期,“我从阳台爬进FBI的公寓,对他们自我介绍时,正好电视上就在放你父亲的新闻,我干脆扯了你父亲弟子的大旗,在那群麻瓜FBI面前,遮掩了我魔法师的身份呢!当然,为了给顶级魔术师弟子这个身份一个合适的格调,我离开FBI的公寓时,还是走的阳台,他们脸上的表情可真是……”
*咂巴着嘴回味*
萩原:“嗯?”
新一:“哈???”
快斗:“所以FBI公寓的正门究竟有什么,你这个魔法师都不敢走……”
新一:“FBI?”
萩原:“FBI啊。”
萩原为什么是那种‘是FBI受苦受难啊,那没事了’的语气啊!
我一个飞扑握住了快斗的手,假惺惺地抹着脸上不存在的泪珠:“呜呜,是黑心公安啦。没想到竟然提防我到这种地步,我们明明是纯洁的金钱关系,他们也不告诉我他们盯上了FBI,我差点白给呢!”
快斗嘴角抽搐:“所以‘公安’是我想的那个公安吗……FBI也真的是FBI?関哥!你不是大明星吗——不当明星的时候,到底都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感觉比当明星还要更有趣——”
新一疯狂给我使眼色,他的重点跟快斗有所不同,而是在提醒我还有个警部补萩原在场旁听呢。
孩子还是年轻,他有空多去警视厅转转,就知道警部补骂公安骂得最多。啊?警部为什么不骂?他们在心里骂的,面上还是要跟自己的下属唱唱双簧红白脸。
萩原对那时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提前发现公安的人的?”
我抬头,一脸无辜:“我没发现,他们后来‘质问’我干嘛找FBI帮忙、不找他们的时候,自己聊爆了的。”
新一吐槽道:“所以当时根本只是関哥的蜘蛛人技能在呼唤着你的吧?”
萩原竟然也附和:“已经不算技能,算本能了吧。有时候感觉小樹莲最适合生存的职业,会是野外徒手攀岩,然后再翼装飞行落地……完美适配他的爱好。”
我:“这也算一种职业?”
快斗无言以对,小声提醒:“我以为你们会提醒他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反应的方向很让我好奇,一般小朋友是不会往这方面考虑的……快斗酱最近也想要做某件危险的事情吗?
新一:“……有种被関哥入侵了大脑的错觉,竟然觉得这一切合理了起来。”
萩原‘哈哈’大笑:“唔,怎么说呢,以前是会这样嘱咐他,但这家伙能听得进去的东西,他自己早都会改,听不进去的,连试都不会去尝试。”
新一看来跟萩原意外的熟识,他有些讶异地问萩原:“我以为你会多坚持一下?”
我扁扁嘴,“新酱,你不会是做危险的事情时,恰好被萩碰上,然后也被耳提面命了一番吧?”我可不想萩原继续再在我身上盘桓话题。
萩原没打算放过我,他瞥了一眼试图转移话题的我,然后对新一说道:“我上警校的时候,有个朋友一直为自己的某件私事困扰,他不肯对我们倾诉自己的情绪、也不肯让我们参与解决那件事情,因为他不清楚自己的认知是否清晰正确,也担心如果我们牵扯其中,会不会也受到伤害……”
光听这句‘害怕其他人受伤’,我都可以猜到故事的主角是哪位嘉宾了。
萩原对我的所思所想无知无觉,他继续说道:“新一,快斗,你们应该也有无论如何,想要站在某个人身边,跟他齐头并进,不顾一切踩下油门、冲破险阻的时刻吧?”他虽然笑着,但眉宇间是没有被挥散的忧郁,可他还轻轻朝小朋友们眨了下右眼,“他害怕,所以不肯让我们帮忙,我可以理解他的,其实有时我也会这么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但没关系,为了对付自己那颗想并肩的心,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方法。”
听到最后一句,我像被漏了电的手机数据线刺痛,手指抽搐了一下,头皮也跟着发麻。
什么叫‘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方法’?
他们都知道了些什么?又准备做什么?还是说已经付诸行动了?
所以什么叫‘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方法’???
我攥紧自己逐渐汗湿的掌心,欲哭无泪的感觉油然而生。
景光,我好想你,想那个下午你的理念、想你的观点,想你据理力争时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啊这个不是。
一脸古灵精怪的快斗和若有所思的新一都是点点头,不知道他们懂了什么。结果这两个小朋友还欲盖弥彰地偷看了我好几眼。
我干笑几声:“呃,那家伙上次说好给新一做柠檬派来着……”我看向快斗,“快斗,柠檬派你喜欢吃吗?还有红丝绒蛋糕,喜欢哪个我给你打包当宵夜……早餐也可以,待会带着,萩原会开车送你们回家。”我得到快斗的答案,赶紧溜去了厨房,逃离身后探究的视线。
但恐怖的窃窃私语声却无法绕过,我这灵敏的耳力,不断地往我运转的大脑里输送客厅的声音:‘忽然就正经了起来’‘居然好好地喊名字了’‘被这么威胁,他会不会心一横逃跑啊’。
我逃去哪里啊!我的‘家人’、朋友,我的仇与恨都在这里,连我的红丝绒蛋糕也在这里!我看着诸伏擦柠檬皮、看着他慢悠悠地卷起油纸亲手成型的红丝绒蛋糕诶。
我逃去哪里啊。
我拎着打包好的蛋糕,探出脑袋,问外面的小朋友们:“虽然新酱恢复原状的时间,比预想的要早很多,不过你们要不要还是在这里睡一觉再回去吗?要是留宿,我现在再切点出来吃夜宵了。”
萩原神态自若地回头,两个小朋友被我盯着,猛地坐直了身子:“不、不麻烦了!正好电车都没停运呢。”
我笑眯眯地说道:“萩,拜托你了。”
萩原转了转手里跑车的钥匙圈,对我粲然一笑:“了解,长官。”
看着乖巧地从我手中接走便当盒的新一和快斗,我面上微笑不改,内心冷笑两声:
呵呵,新一叽困、快斗困,我可爱又蒙昧无知的小朋友们,去吧——去面对RX7的疾风吧!
第188章 Chapter 188.
//Chapter 188.岩愈岩
月亮没能被云遮住, 萩原他们公寓的楼够高,月光打进房间里,好像一盏探照灯……不过也许是氛围所致, 让我的联想不够浪漫。
临行前, 快斗偷偷摸摸地凑近我的耳边,说道:“我最近也学回了一招, 下次有空带你去山顶玩, 算上上次、上次和这次玩自由落体, 给你的回礼!”
我眼前一亮:“什么什么?”我薅乱快斗的头发,“就这么约好了噢!”
门口的新一和萩原回头看向我们,萩原笑意盈盈:“快斗酱?小樹莲?在聊什么悄悄话, 不给我们听呢。”
我对着萩原做了个鬼脸:“大人不可以偷听!”
萩原暖融融的紫色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这家伙又变回坏小孩了啊!’
萩原蹙着眉无奈地笑了, 他伸手揽上向他跑去的快斗的肩膀,另一只手从新一肩头离开,对我摆摆手,嘱咐道:“好好看家噢, 我送完孩子们到家, 马上就回来……预计四十分钟吧。”
快斗满脸疑惑:“可到我家车程好像要三十分钟, 来回的话……”
我笑眯眯地送上了祝福:“注意安全驾驶,系好安全带, 不要超速,不要被由美糖她们捉到通报了——”
……
值完班回到公寓的松田, 打着连天的哈欠。他从便利店的袋子里, 取出他的晚餐:“你们把最后一点计划都做好了?”
我把手里的那支原子笔转了一圈:“还差一个景点, 要问下另外那三个家伙,还有娜塔莉姐姐的时间, 如果对不上时间,我们就取消这一步。”
萩原伸了个懒腰,他声音一如往常散漫:“,那两个家伙也真是,默不作声地放了我们几次鸽子了?”
我撇撇嘴:“别看我哈,我只是闲人一位。与其想从我这里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我觉得我从你们这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反而更有可行性一些。”
松田对他的帅脸毫不留情,吃得张牙舞爪,嘴角还沾上了炖牛肉的酱汁。他口齿有些含糊地说道:“嗯,”囫囵吞下后,“你也没问过他们两个吗?对自己的事情,好歹要上点心吧。”
我从茶几上抽出几张抽纸,攒起丢到松田那张帅脸上,“还说我呢?你自己擦擦脸先,再跟我讲'对自己的事情上心'这种话吧。”
松田利落接球,用纸巾粗鲁地抹了自己的脸:“所以你们谁去问那两个家伙的行程安排。”
我思索片刻,虽然不太想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跟这两人碰上,但我还是想知道,上次在长野跟踪诸伏高明的人,究竟是不是隶属于他们两人麾下的公安。
于是我自告奋勇举起手:“好吧,这种重担,果然还是要由我们东京超级英雄——蜘蛛〇来接下!”
于是在松田也确认过行程安排后,这场被一推再推的赏樱之旅,暂时被这么定了下来。
我其实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的这么悠闲,要我做的事情又多,时间又很紧张,还得想办法挨个瞒过这群人精。所以在萩原开口,让我干脆留在这边,睡过今晚,不要劳心费力地东奔西走的时候,我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临出门前,我回身对着装傻的两人伸出手:“我的地图册呢?”
萩原问道:“什么地图册?哦哦,上次你不小心掉出来的那本是吗?我现在去找给你,当时真是不小心,都是老大忽然推门,害我吓了一跳,所以才顺手揣进了口袋里。”
这两个人真是好理直气壮,面上分别都挂着他们招牌的利落恣意表情。
萩原真是装模作样的,还在屋里翻找了好一阵,才从明明非常显眼的地方取出,把我的地图册还给了我。
我单手握着地图册,书脊轻轻拍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我狐疑地对两人问道:“你们有看里面写了什么东西吗?”
松田躺回沙发,一脸半睡不醒:“怎么?你还在地图册里面,画了藏宝的位置吗?这么宝贝,就要好好保管呐!”
老实说,我也不太记得自己在里面备注了什么东西。我随手翻了一下地图册,感觉我在里面写上的这些模棱两可的东西,应该还不足以让这两个精明的家伙对这些地点和标记起什么兴趣。
……不过萩原说‘小故事’时讲的那句话,还是让我有点提心吊胆。
我把地图册塞进口袋,没有理会松田的怪声怪气……再等等,怪声怪气的松田?那他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啊!
我决定立马离开这个充斥着危险和语言陷阱的房间。
在我准备随手带上公寓大门的时候,萩原一把按住了门把手。
萩原的眼睛还因为残留的笑意,带着浅浅的月牙弧度,但表情有两分月色的朦胧的忧郁。他开口道:“関,你没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我无法从他的视线力移开眼睛,但还是强忍着自己心中,那因为雏鸟情节而忍不住想要举旗投降的冲动,咽下了那一瞬间已经涌到嘴边的话语。
我努力对萩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是现在。……拜拜。”
萩原怔然,旋即对我也露出淌着暖意的笑颜:“好。下次见。”
我看着他的笑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有多么残酷——无论是对于萩原他们,还是对于我自己。
在萩原看来,我可能是还需要做点心理准备,就能向朋友们吐露真心的、至少对朋友还怀有这样一颗笨拙但诚恳的心的人;
可我自己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已经做好了‘殉道’的准备,还想要在最后关头,才向我的朋友们‘忏悔’这一切——
现在我将要怀揣这秘密离开这里。
我们之间的关系,今后会走向何方呢?
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对彼此相视一笑吗?他们能理解我的一意孤行,原谅我的隐瞒、卑劣和固执己见吗?他们还能相信我从前对他们表达心情时,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发自我的真心吗?
而我呢?
我是因为不曾拥有过这样好的朋友们,所以反而才会为还未曾到来的别离,而感到恐惧吗?我的感受这样的真切,我不应该再是那些研究员和实验品们口中的‘空心人’了吧?
我有的时候,也必须赞同贝尔摩德的悲观主义:也许站在深渊里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心里永恒不变翻搅着黑水的浪花,就不必要再去触碰太阳了。
但我偶发的高配得感——也许那医生的诊断是正确的,这是躁期所导致的——又总在叫嚣着,凭什么我不能拥有太阳?
就比如说现在——
我从电梯口跑回萩原身前,还差两三米的时候便是一个飞扑,挂上了萩原的肩头,硬是把他撞回了房间内。
我非常用力地抱紧了萩原,又松开他,扑向了沙发上,像看到原始森林里忽然窜出两米长蟑螂扑脸,一脸惊恐的松田。
我大喊:“兄弟!抱一下!”
松田惨叫一声:“好、好重!萩,快把他拉走!”
然后我无情地在给无法抵抗、傻愣在原地的松田,一个力度大得叫他呲牙咧嘴的拥抱后,转身跑走,“这次我真的走了,拜拜——”
然后放任两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飘散在楼道里,什么‘这家伙最近吃的什么’‘怎么体型没什么变化,重了这么多’‘是肌肉吧’之类的话,逃也似的偷笑着离开了。
……
数天后。
某栋坐落在海崖边的别墅。
天变太快了吧。我狼狈地关上跑车的雨篷,一个甩尾,把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阵酱!三郎!”我用刚抹干脸的、湿漉漉地手推开大门,边朝着里面空旷明亮的空气喊道。
黑泽正坐在炉火旁的单人沙发上,左手侧的矮茶几上,放着他的灵魂伴侣但拆解版,伯`莱塔。
我没话找话:“哟。擦枪呢。”脚上也没闲着,踢了踢鱼塚的鞋子。鱼塚了然,换了旁边另一个单人沙发坐下,留下长沙发,供我在上面展示人体的拉伸运动的极限。
“唉……要见你们一面真是不容易。”我打趣道,“你们该不会已经把组织搬空了吧?”
鱼塚没带墨镜,看向我的眼睛,老实的不得了。鱼塚手指噼里啪啦敲了几下键盘,我口袋的手机一瞬间震动起来。
鱼塚:“一点组织的涉及非法人体实验的名单和证据。”他语气很像他刚从冰箱里拿了两个红豆大福吃。鱼塚继续说道,“你可以举报了,解解气,顺便还能问日本公安要点钱。”
我不可置信,口中喃喃:“我为什么有种和公安一起,被三郎你敷衍了的感觉啊!而且这算不算一鱼两吃?”
鱼塚看我的眼神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他问道:“你要不要啊?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我当然要!但我还是多问了一句:“不给我,你还打算给谁啊?”
鱼塚听见我的问题,莫名其妙地哼笑两声:“哼哼,我不告诉你!公安而已,随手一抓一大把。”
我:?
我:不对劲。
我眼珠子一转,接手了这项‘任务’。我边浏览者手机里的那份资料,边对着两人说道:“你们这段时间的成果,应该不止这一点东西吧。”
黑泽冷笑:“你呢?最好是有点成果。”
我得意洋洋地掏出地图册,在黑泽和鱼塚面前甩了甩,紧跟着用A/B/C的选择题方式,报上了三个地名,笑眯眯地问道:“选一个吧,我的幸运星们。”
鱼塚不解:“没有别的前置条件?”
我摇摇头:“所以是看你们的运气如何嘛。”
黑泽心情不错,很干脆地配合起我的游戏:“我选A。”
我歪头看他:“原因呢?”
鱼塚嘟囔着:“不是说看运气随机选一个?”
黑泽咧开森冷的笑容,大发慈悲地解释道:“A FOR ‘ACE’。”
第189章 Chapter 189.
//Chapter 189.
对于这非常黑泽式的发言, 我朝着他微抬下颌:“SUITING YOU.”紧接着便转过头看鱼塚,“三郎你呢?你选哪一个。”
鱼塚肯定选‘B’,就跟我每次和黑泽斗嘴吵架时, 他选‘中间’一样。
果不其然, 鱼塚迟疑着说道:“B吧。”
黑泽显然对鱼塚的选择也早已了然于胸,他的笑容里, 包含着微妙的讥讽:“所以答案是什么呢?”
当然那嘲讽就跟他的帽檐一样, 只是他造型半永久的一部分。
我随手将地图册往身侧的沙发坐垫上一丢, 再次换成大字型的坐姿。这沙发靠背的高度正适合我,把我的后颈卡在椅背上。别墅穹顶的吊灯用的是古朴的铁艺,没有选水晶吊灯, 这装潢可能是黑泽的主意,我有时候觉得他应该去爱斯基摩, 住在冰屋里,更有他的风格。
……这么一想,我的思维有时确实有些极端。
我望着铁艺的吊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了起来:“我一开始其实没有想到, 如何区别出这三个地点之间的差异。任何东西想要区别出差异, 都需要一个评判的标准。但就我的目的而言, 我手上拥有的可供筛选的条件,实在是太少了。”
我倏然坐起身, 身躯向两人面前的那张茶几俯去,“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外援吗?他倒是为我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方向。我知道他的本意, 并不是想要提示我;但也是同样的, 他也出于这一个目的, 半遮半掩,向我用了'奇门遁甲'这样一个说辞来敷衍搪塞。而非常恰好——对于他来说, 不幸的——是,我对这一方面,其实了解的恐怕比他了解的要更多。”
我敲敲自己身侧那本地图册的封面:“我猜他也是出于想要对我隐瞒的目的,特地选了地图册来为我展示他的研究成果……但在此时呢,我想要先感谢一下贝尔摩德女士。是她在无意之中,阴差阳错地启发了我,让我找到这条线索。”
自然的,我在此处掩去了条子们的存在。
这种虚伪的和平,也像我这个虚伪的人一样,在此刻得到了延续。
“我当时因为找不到地图册,所以想用整张的谷〇地图给贝尔摩德展示。”我继续说道,“当我在那张大地图上分别找到这三处地点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差异,即刻浮现了出来。……我的同伴们,你们有听说过寻龙脉吗?
“这是一种在奇门遁甲之下的,寻求一种吉利的地理位置的方法。通常来说,会被称为风水的一部分,但各家的用法不一。在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我当下决定,不再需要通过贝尔摩德的反应,去分辨这三个地点之中,哪一个有问题。因为如果只是寻龙脉的话,耳濡目染之下,我非常有经验……”
我怀疑自己的笑容,变得愈发晦涩和粘稠。
鱼塚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你什么时候跟这些事情有过接触……该不会是,在遇见我们之前,最开始那个过去的事吧?”
我整个人横躺在这张长沙发上,头朝着鱼塚的那侧:“唔,差不多吧。我其实挺不喜欢这个部分的:山路很难走;几天也洗不了一个澡;虫子又很多;而那时候的我又那么的小……我们最知道,小孩子有多么的无力,对吧。很多事情我都做不了,不只是行动上的,还有决定上的。”
那些来到这个世界前、曾经在我命盘里浓墨重彩的事,原来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得我自己都快用阳光,将它们晒干了。
我看见黑泽的指尖玩着他的烟盒,他似乎在忍耐着想点燃一根细烟的冲动。
黑泽:“我看你小的时候,也没少试图决定这些东西。”他的语气又是天然的讥讽,我知道,那不是针对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黑泽居然问起了另一件事:“但是你忽然有一天起,竟然不再试图决定我们的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鱼塚也是满腹心事:“是你已经不打算将我们规划在未来之中了吗?”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尽管我的道德观非常的脆弱,基本上行为是以法律为下限,在内心的程度上,它还可以更低。但我本人还是非常向往,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生存的。
所以如果黑泽和鱼塚他们真的想要做点什么,当时只到他们腰间的我,会刻薄地建议从'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的角度处理。
很显然,这种处理方法并不适用于接近于原始社会制度的……不,说是原始社会,可能还高看了研究所里的那群人。如果不是朊病毒的威慑,我真担心他们有一天的实验内容会变‘成食用同类的脏器,能否增加身体素质’。
但有一天开始,我不再尝试用我未经社会教化的、既孱弱又无系统的道德观念,去说服这两人。
我双手交叠在胸前,像在扮演某种遗体告别仪式中的遗体:“不是的。与其说是我把你们排除了我未来的规划,倒不如说是我这样规划失败过……不止一次。”我用口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正如你们刚刚听到的那句话,但虽然我失败了,也请不要觉得,我没有努力……你们知道的,就算脚不能用,只有手可以,我爬也会爬到你们的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番话,更挑起了黑泽想要追根究底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兴趣。他继续追问道:“所以曾经的我的死亡,是因为我输了是吗。”
鱼塚脸色苍白:“什么?!死、死亡?”
黑泽的绿眼睛从我身上移到鱼塚的脸上:“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大动干戈,要回到这么久之前呢。甚至还要为此删除记忆。自然是我们之中有人死去,而且还是以一种他无法接受的方式。”
鱼塚的第一反应便是:“是条子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避开这一切吗?可以的,对吧?你就是为了这一切回来的啊!”
黑泽斥了声鱼塚:“冷静一点。”
“我!”鱼塚抽吸两下鼻子,“抱歉,我没有要逼迫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一定也很累了……”
我以为我自己会流眼泪,但真没想到我现在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微笑着的:“我知道的,我没有生你的气。实际上关于如何破局,躺在你们俩血泊里的我,真的想了很久……直到条子都赶来了,我也没有想出一个好主意。这种矛盾真的是不可调和的吗?我替你们做决定,强迫着你们违背自己的意愿,会不会反而是最大的错误呢?”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真是叫我汗毛竖起。我以为我们是需要彼此,但又或许只是我无形之中也被曾经留下我的那对情侣,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对家庭的观念呢?
实际上,我们更应该算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彼此的同伴——对彼此的能力(无论是暴行还是对待自己的命运)都充满着信任和认可的同伴。而并非‘家人’
“哈……”黑泽缓缓闭上眼睛。也许是那双总是发着幽光的眼睛,不再像世人袒露他的真容,这笑容看上去倒有两分真切。
黑泽:“所以你这一次选择什么也不做……然后嘱咐我们,要给你留下救援的机会。”
我听见自己苦笑:“佛法不是有云,'有的时候放手才是爱的真容'吗?”
“……没有听过这种话。”黑泽竟然也会接我的冷笑话了。
鱼塚没被逗笑,还是愁容满面:“……你觉得这一次能成功吗?所以我和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但无论从来多少次,我一定会找到那个解决的办法的。”至于后一个问题,我犹豫着没有回答。
黑泽没有对我的决心,发表什么泼冷水的意见或者建议,他开口问道:“所以你这么着急着想要见我们,是因为你已经找好了那三个地点中,那位先生的避难所是哪一个,然后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决定,是吗。”
我坐起身,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个嘛,好像不是诶。”我干笑着说道,“是我前些天跟関女士闲聊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我可能做了一件让你们俩,会很生气的交易,所以赶紧来先道个歉,嘿嘿。”
我呲溜一下,整条人滑跪在地毯上:“那个什么,”我掏出装满红白相间药丸的小药盒,放在茶几上,“我用雪莉的那个制品,跟贝尔摩德做了一点小交易……抱歉,我明明知道你们不喜欢这些但还是下意识觉得有用,就复制出来备用了。没想到还跟贝尔摩德做上了交易。”我调换了一下事情发生的顺序。
黑泽睁开眼睛,淬着寒光的眼珠子看向我:“……是了,其实相较于我们两人,你对实验的态度并不是极端的负面。你只单纯的憎恶那些施加于你暴行的人。……既然如此,你又是为什么对'那位先生'怀揣着如此巨大的恨意,甚至克服你懒惰的本性,非要置他于死地先不可。”
我的大脑和肾上腺素都在呼号着警报——他一定是发现了,他们真正的死因,并不是像鱼塚的惯性思维会猜测的那样,输在了条子的手中。
黑泽动作轻缓地起身,鞋子踩在地毯上,发出音高非常低的闷响。他走到跪坐在地毯上的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我,低声问道:“我明白了,你之前的道歉,还有这无由来的仇恨……”
他缓缓低下身,银白的发丝扫过我的脸颊,我听见这家伙像高坐在红木桌前的法官那样,'宣判'了我的罪行:“是他,'那位先生',教我们自相残杀了,是吗。”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数秒,耳旁是嗡鸣的响声。那响声刺痛的感觉,我以为我会因此痛得昏过去。但我没有。
我紧咬着牙关,急促地呼吸。这时真是谢天谢地——黑泽根本不是一个在乎情绪的家伙。
黑泽那相较于我和鱼塚更极端的理性和镇定的思维,在此刻发挥了他优秀的缓和作用。只听黑泽说道:“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都不是,会被他煽动的那种性格。”他就这么思索了起来,“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你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描述一遍给我。”
唉,我真的是。
见我迟迟不回话,黑泽把我从地毯上拎起,放回沙发,在端详了我的脸庞一阵后,问道:“没有流眼泪。也需要安慰吗?”
我幽幽出声:“好想很快的啊,给你这张漂亮的脸一拳,就像你当初让我给你一个痛快那么快。”说到这个……我没有理会这两人的表情变化,“对了,还没跟你们讲,関女士居然有叫人变小的魔法道具……三郎,你想不想看妹妹头的阵?”
我和黑泽皆是面带威胁,双双侧头看向鱼塚。
鱼塚:“……我觉得我回答哪个答案,另一个人都会把我宰掉,我真的好不划算。但既然一个人不能被宰两次,我是不是可以让我们都不痛快呢??”
我倒吸一口凉气,质问黑泽:“你最近是怎么养的小孩?看看,都被你养坏了!”
黑泽拾起茶几上的小药盒,随手丢进我的风衣口袋:“你不也挺坏的么,这说明我的教育风格一向如此。”
我哑口无言。
黑泽又问:“那个道具呢?”
“什么道具?哦哦,变小的那个!”我掏出木制玩偶,摆在两人面前。
鱼塚伸手指着玩偶的脸:“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贴住?”
那玩偶的脸上的眼睛,被我重新用两个创可贴严丝合缝地贴紧。
我跟黑泽和鱼塚解释了一番这木制玩偶的用法:“所以我就拿创可贴把眼睛先暂时贴起来,要用的话,撕下来也很快。”我把玩偶推向两人,“拿去玩呀——要是能有妹妹头的阵,记得叫我来看!”
黑泽对外型上的调侃已经置若罔闻,我怀疑这其中除了我的贡献最大外,还要多亏香缇的帮忙。
看着黑泽把玩偶随意地收起来,我满意地点点头,准备去浴室,把湿漉漉的自己收拾干净,却又被叫住了。
黑泽:“所以你准备好了,就在最近吗。”
我:“?”我循着黑泽的视线落在地图册上,恍然大悟,“啊、对……说起来,正好现在还能跟你们道别……不用到时临时临急,你们也什么都不了解……”
黑泽没有说话。
见黑泽沉默不语,我疑惑地挠挠脸颊,还是转身先去处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衣服去了。
第190章 Chapter 190.
//Chapter 190.
“活过来了——”我像一只刚出笼、热腾腾的包子, 带着满身的蒸汽,又回到客厅的长沙发上躺下。
鱼塚他还对着自己的电脑,不知在忙些什么。我从手边矮桌电话机旁的传单里, 抽出一张看着油墨崭新的外送传单。
我问鱼塚:“你们吃过了吗?这家中华料理传单上的、看着就很邪恶的全家福套餐, 感不感兴趣?”
全神贯注看着电脑屏幕的鱼塚,终于肯分出一点注意力到我的身上, 他看向我指的那全家福套餐, 脸色一青:“你确定吗?它看起来很不中华料理, 配色怎么那么像英国菜?”鱼塚脸上的每一根表情纹,仿佛都写满他想拒绝我,“能不能就吃点披萨之类, 打发打发算了。”
我耸耸肩:“也可以啊,我只是觉得这家配色蛮特别, 很好奇他的口味罢了。”我到处探头,“那家伙人呢?”
鱼塚忽然神秘一笑,不得不说,这表情在他脸上实在是太怪异了, 跟黑泽突然温情脉脉地微笑注视我, 有得一拼。
“有点急事, 不过他只是在楼上房间里远程指挥。”鱼塚:“研究所那边不知是谁领头掀起了暴动,一部分研究员忽然, 失踪,被怀疑是集体出逃;而且之前朗姆那里挟持住的他们的家人, 也一并消失了。还剩下的都是研究我们那一代的研究员……就是跟関女士作对, 想拿她来研究的那一批。”
“哈???”我对着鱼塚伸长脖子, 我逐渐向他逼近的脸,使他不得不后退, 直至退无可退,宽厚的肩膀死死地贴在沙发靠背上。
鱼塚额角挂着斗大的汗珠:“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离奇,但你的动作可以先不用这么离奇……”
我撤回了一个脑袋,转而双手抱紧自己的胳膊,脚有些不耐烦地'啪嗒啪嗒'点着地。
我的脚尖忽然顿住:“等等……你是不是特地提了某个十分关键的人名……関女士还真的把人都打包带走了?她还需要做药物研究的人,去研究时空机器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收集癖犯了?”
鱼塚双手合掌握拳,抵在自己的下巴,一脸严肃和正经:“……我一般不动用自己的脑子去挑战思考聪明人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故作严肃地问道:“你这一定是摸打滚爬之后才得出来的经验吧。像我就不一样了……”
鱼塚抬眼看我:“啊?你怎么就不一样了。是你还不死心,想要弄清聪明人脑回路的运作原理吗?”
我看着鱼塚写满疑惑的双眼,对他咧嘴呲牙一笑:“我直接强加我的观点在他们身上!我觉得的就是对的、就是事实、就是世界真正运转的方式!”说着还对他竖起大拇指。
鱼塚:“……?”他嘴巴微张,疑惑愈发的明显,“我不明白,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我笑容不改,竖起的大拇指也没放下,就这么朝着鱼塚点头:”我甚至可以为你演示一下。”
我当即掏出手机,拨去関女士的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我示意鱼塚赶紧把披萨点了。
明明是突发事件黑泽忙里忙外,但関女士却很有闲情逸致,接电话的速度,可比上次被贝尔摩德追杀时要快得多。
関女士声音非常清晰明亮,想必她那边应该并不是处于混战的阶段。只听她对我问道:“小比——又怎么了?”语气兴高采烈。
听着关女士心情很好的声音,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于是我不自觉笑眯眯地调侃道:“你怎么真把人都打包带走了呀!集邮好玩吗?”
“我可不敢当!”関女士丝毫没有被我调侃的意识,反倒非常快的把这句话还给了我:“还说我呢?你现在可是整个日本响当当的高质量集邮爱好者呢!”
我:“?”
刚下完披萨订单的鱼塚,听到我手机听筒漏出的声音,恍若闲聊插了一嘴:“哦,是那个吧?前几天你被拍到和俄罗斯套娃帅哥们,一起蹲在小巷里,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画面。那照片在社媒上被转发疯了。”
我:“?????”
我不明白啊!什么俄罗斯套娃?
我不解:“先不提俄罗斯套娃帅哥究竟是什么?但就这么拍了照片,放上社媒不违法吗?”
鱼塚不知为何,忽然默默掏出墨镜,戴在脸上,墨镜为他带来几分肃杀的气息,他声音低沉:“虽然……但是……可我们是MAFIA啊,谈这个肖像权会不会有点……太忘本了。”
好幽默的用词。
我大惊:“什么叫忘本呐?!阵酱——”我朝楼上大喊,“孩子的教育问题不能再拖了,赶快给三郎这家伙报个国文补习班吧!”
大家长正忙于工作,三郎有恃无恐:“你忘本你忘本你忘本!”
我大怒,上前挠他:“不就是最近跟别人玩得比较多吗?撒什么娇呢!”
鱼塚躲开我的攻击,对着他的电脑一番鼓捣,不一会儿就将屏幕转向我这边。
不大的便携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刚刚提起的那条热门推文:
関妃除了当年SH导的作品之外,再无战绩。虽然当年一炮打响了名气,但事到如今,留给我们的作品就是——「花边新闻」罢!
很难评判这种行为的好坏,他也许对不起他的本职工作(演员),但他让世界见识到更多默默无闻的美人!!>_<;;; 让蒙尘的明珠焕然一新、
也许他的名字无法流传下去(?)但他极致的审美将传遍、将洗礼整个娱乐圈!(火emoji)*3。古今内外上下品等的人们,只要看见,都要说「関妃虽菜,但集邮的质量很有保障。」
【配图:一张我和小中大帅哥们蹲在巷子里的合照.jpg】
我:……………………
竟然是前些天的我和松田、迷你新一还有快斗!!!
我:“不是!特地把旁边两个妹妹截掉是什么意思??!我不准!都说不让明珠蒙尘,怎么还把人家截掉呢!?”
“还‘只是跟别人玩得比较多’是吧……”鱼塚目光幽怨地盯着我:“我倒觉得人家刚巧把宫野姐妹截掉是好事,不然这头大哥还在处理研究所人员叛逃的事情;那边你和人家叛逃人员的合照就登满大街小巷……这也太不礼貌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妹妹就是宫野姐妹?”
什么时候进化了。我悻悻地摸摸鼻子。
鱼塚疯狂地拍着他的大腿,语气满是委屈:“我是想要帮你把趋势压下来的!没想到从人家那里看到底片,你的生活竟然这么有滋有味!……你说你那张底片流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香缇看了,都要兴高采烈地扛着她的爱枪来找你!”
我尴尬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来履行她说的,可以送我一程,麻利地上路的诺言是吧。”
“哼!”鱼塚冷哼。
我进退两难,只得把战火烧到関女士身上:“呃,那个……你看関女士啊!你看她干出这么大件事,居然也不想着找我们帮帮忙,是不是把我们当外人看了?”
関女士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你不要以为我打不到你哦,小比!……”后面的话听不清了,她似乎是对着身旁其他人说了几句话,又回到手机旁,继续跟我们闲聊,“我警告你,我可是有眼线的——小心我把你在私底下干的那些事,全抖给阵和三郎听听,让他们来判断一下,到底谁才是把我们当外人看的那个家伙。”
“谁!哪个内鬼?!谁给你通风报信的啊——”当然,其实我并没有为我接下来的计划,有可能曝光而感到害怕,我害怕的其实是,“那个内鬼……应该没有把我在背后给阵外形上规划的那些蓝图,录过音吧?”
这下関女士好奇了:“这种影响家庭和睦的部分,他应该不会留下记录。……可恶,你规划了什么?又准备什么时候付诸行动?”
‘他’?
原来不是宫野明美吗?
我以为我拿着丝巾,在绑木质玩偶、玩魔术小把戏时,还有之后递给松田的瞬间,她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是这个意思……没想到她竟然跟関女士所说的‘眼线’无关吗?
鱼塚存在感很低地从我身后探出一颗脑袋,小声嘀咕:“刚刚那句话,我录下了。”
我还在想内鬼会是谁,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鱼塚:“你又准备偷换大哥衣橱的事……等等,还是说你打算半夜给他剪妹妹头?”
我:“?你录下了?”
十分钟后,准备下楼的黑泽看到的,就是我骑在被我捂住眼睛、无助的鱼塚肩头,作威作福的画面:
我大声问道:“还当SPY吗!还录音吗!知道这里是组织吧,知道我们是MAFIA吧——你可不要忘本了啊!不然等下我就唆使GIN猫,来捉你这只小老鼠!”
鱼塚边求饶,边做着最后的指控:“你甚至想不出另一个同义词!直接抄了我的话……我抗议!你才是要去补习国文的人!”
十分钟又三十秒后,我看着黑泽干脆利落地转身,准备原路返回。
我终于大发慈悲,分了一只眼睛的视野给鱼塚——我抬起一只手,向黑泽离开的背影,挥舞着试图阻拦:“阵!事情怎么样了?”
黑泽停住了自己离开的脚步,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只是分点人手去帮忙……倒是你,很高兴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刚刚朗姆的账号收到了‘那位先生’的指令:他希望你能·暂时·放弃悠闲的时光,接受研究APTX-4869的工作。”
我:“?”
还是我:“又来?!”
怎么雪莉叛逃的火,又烧到我身上了。
我的手机也恰在话音落下的刹那,振动起来。
我扫过外屏上的备注,竟然是贝尔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