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戏剧、水和公正7
九衍这话一出来, 雷内就讶然的看着他,随后当然的笑出声来,他问九衍, “你要尝试吃一吃这东西吗?”
“可以试一试。世界失去原始胎海水后必定会走向毁灭,元素可是世界的根基。如果因为这个导致世界毁灭, 我不介意吃了它。”九衍抬手轻扣长剑。
轻悦的声音从长剑剑声迸发,九衍不太会用妖精的长剑,炽烈的高温会将冰雪融化,时当然不可能每次长剑出问题了就拿着剑回至冬去找人修。
所以这是九衍直接自己锻造的。
这是一柄红色的大剑。
但是九衍的力气完全可以把大剑当单手剑使用。
“退后。”九衍提醒背后的人, 随后他看向身侧,“那维莱特,屏障能维持的时间可能不太久, 我的符文在上面镌刻的坚硬太少了。”
“足够了。”那维莱特控制着水流束缚住巨鲸, 他的神色很是冷静, “斩杀。”
“希望时的那个小师弟懂事一点。”九衍点了点头, 大剑重重砸于地面, “源火和源水的爆炸可不是闹着玩的……”
被巨鲸撕裂而开的空间猛然的染上红色, 原始胎海的水在靠近九衍的时候被升高的温度蒸发,九衍展开手指, 火焰的温度一瞬高到屏障外面的人都能清晰感受!
那维莱特加强水流对于巨鲸的掌控,法器浮于他的身侧,水流回旋环绕, 将巨鲸牢牢的控制在撕开空间的中心!
炼金的法阵凝聚一把看上去就极其危险的长弓,那维莱特的眉头轻皱,厚重水色的弓箭搭上弓弦。
“这种压缩的程度……”沃德顶着热浪和几乎让人窒息的水汽,目光一点儿都不敢眨,“绝对超过学长你给我配置的那些药剂了吧?!”
“安静。”九衍的神色可是轻松的不行, 他甚至还能听见沃德的问题,“干掉这条鲸鱼我给你加餐。”
“从结果来看,九衍。你要先去梅洛彼得堡服刑。”那维莱特提醒九衍,“而且这一条巨鲸并不适合食用。他吞噬了太多原始胎海的水,对于你来说更加容易爆炸。”
“那你吃吗?”九衍看着弓箭射出,不是很在意的找了找最先冲上去和那头巨鲸对峙的人,在他的意念操控之下,在战斗中的达达利亚就听见了九衍的声音。
“退后。”
深水色的弓箭带着后头追逐的烈火,在达达利亚的眼中猛然的朝他而来!
带来的压迫极其的强大,而在空间之外的地方——九衍表情淡淡的,那一双同样没有光彩的眼睛平静的不带着丝毫的杀意!
达达利亚猛然后退,背后的衣领子被人扯住,红色的火焰也强硬的将空间关闭!
但是在空间被彻底关闭的瞬间,达达利亚还是听见了猛然爆发的爆炸、还有巨鲸吃痛的鲸嚎!
九衍扯着达达利亚的衣领,他的衣角甚至没有沾上丝毫的水,带着达达利亚从那一处空间脱离,“很有精力的小孩。”
他抬手一甩准备将达达利亚甩向观众席,而然达达利亚的反应可是一点儿都不慢,用最快的反应速度抓住了九衍的……腿。
“……”仆人阿蕾奇诺没有忍住扶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我的同僚吗?
我们愚人众脸达达利亚你真的不打算保持一下吗?
就算是直接被丢过来也比你百忙之中直接抱住了人家的腿强啊?
九衍沉默了一会,拍了拍达达利亚的头,“海灯节早过了,你先给我放开一下。”
“来切磋一场吧——师兄!”达达利亚抬起头来,他松开手来,语气兴奋,“这可难得那么大的场地!”
“……我要去梅洛彼得堡了。”九衍可没有兴趣和一个战斗疯子在这儿波及其他人,抬手拿过自己浮在空中的耳坠,但是他要走的脚步却莫名的停了下来。
已经被合上的空间被重新打开。
并不是巨鲸,但是气息比巨鲸更加危险。
手脚皆是星空的样子,白发红眸,撕碎的空间宛如碎裂的冰块。
“……”女子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弟子沉默了一下。
“师父?!”这是惊喜的达达利亚。
“师父。”这是秉承着礼貌鞠躬行礼的九衍。
“……好久不见了。”女子朝自己的两位弟子点了点头,“你们注意到我师父养的宠物了吗?”
“能吃吗?”九衍歪头。
——居然是我们师门的,那就说不准能吃的吧?
“它吞吃了很多原始胎海水,师父。差点还把枫丹人给吃掉了。”九衍想了想给丝柯克解释一下情况,“我记得我们师门讲究弱者不配生存,它应该在食物链底层?”
雷内看着那边九衍在和自己师父进行交涉,没有忍住和阿兰一块儿向前。
一左一右,俩人手搭在九衍肩膀上,总归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和他们不算有关系,“见笑了,我的朋友就是这样。”
雷内朝那维莱特和芙宁娜点了点头,“我们先去梅洛彼得堡了。”
“等等。”九衍不动,他一定和自己师父说一个明白来,“真的不能干掉它吗?它好嘴馋的!”
“你没有资格说它。要是真的死掉了会很麻烦。”丝柯克走过来,她的目光打量了九衍一些时候,并没有靠近很多,“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有好好吃饭为什么要看上师父的宠物?
“还好,但是那头鲸鱼真的不能——”
九衍还想要说一些什么,达达利亚已经乐呵呵的来丝柯克的面前了,“师父!”
“阿贾克斯。”丝柯克也朝达达利亚点了点头。
“我会看好它。”丝柯克看向九衍去,“你不要打着它的主意,这是我师父极恶骑的宠物。他要是找你麻烦的话,你也很麻烦。”
——不要打着想要把它吃了的主意了。
丝柯克的表情就是如此。
“好麻烦。”听到极恶骑的名字,九衍叹气,“师父你真的不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把师祖砍手砍脚然后给他颐养天年吗?”
他说着的时候看了看丝柯克的手脚。
“……大概需要斩首。”丝柯克认真思考了一下后确定,“砍手砍脚后不一定有机会能让师父安心颐养天年。”
……好凶残的话题。
舞台中心的正常人听着没有忍住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这真的是正常的师徒关系吗?
“极恶骑……”雷内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坎瑞亚五大罪人之一吗?”
——这个消息还是和阿贝多研究的时候透露的。
“嗯。师父的确是其中之一。”丝柯克点点头,她重新看向九衍去,“你走的时候,我就想你会踏上这样的层次。但是你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在老家过的还好吗?”
“很不错。”九衍想了一下点头,“就是过些时候要去纳塔一趟解决一下那边的深渊。”
“如果到了会失败的情况,我应该交过你那个方法。好了,我并不适合在提瓦特久留,先走一步。”
空间如似碎裂的冰,丝柯克身形落入不知的虚空。
达达利亚失落的整个人都暗淡了,“我现在的实力,师父依然不愿意和我多说几句话。”
“师父在深渊也不需要说话啊。深渊的时间混乱,一个人待着难到和魔物聊天吗?”九衍被雷内阿兰拉着背后的衣服拖走,“话少是很对吧?”
——我在深渊也没有怎么和师父说话啊。
“所以师兄你什么时候能和我切磋一下?”
达达利亚很固执。
九衍抬起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的动作,歌剧院中,九衍的神情和他为人时尤其不同,头上的角冠也当然没有掩饰其非人的身份。
“我才不听我师父的。”九衍用白色的火给达达利亚开一扇门,在达达利亚猛然亮起来的眼睛中,他说,“上,给那条鲸鱼两巴掌。死了算我的。可别和我说,你连那一条重伤的鲸鱼都打不过。”
达达利亚想也不想的跳了进去。
九衍的话音甚至都还没有落地呢。
“……”沃德看了看还没有关的空间门,没有忍住吞了吞口水。
学长你不会想着把我丢进去吧?
“走了,沃德。”九衍将耳坠带上自己的耳垂,“你还看着那边干嘛?”
白色的火焰无声息的散落熄灭,如似火焰明明应该是炽热的,而在落在地面上却太过的轻柔。
九衍拂开自己肩膀上的手,他转身同雷内和阿兰说,“我自己走。达达利亚不会有事情,那条鱼现在在他的实力范围。而且……它的脑子不太好。”
——达达利亚的脑子在你面前是不是也不太好?
空没有忍住在心中想。
“我会和女皇陛下禀报。”阿蕾奇诺的声音在空背后响起,“愚人众欢迎您,女皇陛下对您的邀请没有时效。”
“我不需要,也不感兴趣。”九衍头都不曾回一下,“至冬女皇能给我的,璃月也能给我。而且璃月是我快乐老家,甚至只要我愿意,纳塔那边当然也能给。选择那么多,我干嘛要答应最麻烦的那一方?”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把你送入梅洛彼得堡真的很麻烦啊。
看着终端屏幕的人心头都没有忍住浮现这样的想法。
阿兰想起什么来,他停下脚步,看向那维莱特。
所有的枫丹人都屏住呼吸,想要看看死而复生的奇械公想要同担任四百年最高审判官的那维莱特大人想要说一些什么。
“水仙十字奏响了。也就是说,原始胎海在枫丹海中的浓度已经到达了可以溶解枫丹人的程度。”阿兰说一些正事,“安排一下吧,那维莱特。我已经走完了属于奇械公的一生,我只是阿兰了。”
“再见,那维莱特先生。”
“再见,芙宁娜女士。”
阿兰朝那维莱特鞠躬后,又向芙宁娜鞠了一躬。
然后跟着大家一块儿走掉了。
“等等,那维莱特是不是没有说沃德的罪名?”派蒙猛然想起来,她震惊的看着沃德一点儿都没有转向自己的背影,想要喊喊他的名字,就被空捂住了嘴巴。
“沃德说不准有自己的节奏呢。”空认为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我们还是暂且不要打扰时他们的安排了。”
璃月港。
辞梦的表情有点空白。
我在正主面前说了什么?!
老板你怎么不告诉我阿兰和雷内就在我的面前啊?!
沃德你也真的不告诉我吗?!
我在雷内和阿兰面前干了什么?
辞梦感觉自己的脚趾能扣出层岩巨渊了——这就是史同吃到正主面前的感觉吗?
老板——
你有本事能出现在我的面前直视我的眼睛吗?!
我真的不会被阿兰和雷内认成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吗?——
作者有话说:现在的辞梦:尴尬、
后来的辞梦:拿着视频逐一和大家分享雷内和阿兰的吃点。
第117章 戏剧、水和公正8
九衍当然不会在意这个。
基尼奇看着终端视频里头, 心想,那个不是时。
阿乔现在完全在自己身边闭嘴了,从什么时候开始, 时成为了九衍?基尼奇将保存而来的视频往前拨,拨动, 停在背景不动声色的乐声响起的时候。
第一时间,巨鲸冲破空间。
下一秒,抛出的耳坠将后面的所有人掩护。
然后悄无声息?
不,应该不算是悄无声息, 时数了节拍。
口型是三二一,然后眼神变化了。
更冷一些,头上的角也不再掩饰……话说这一套不像是时的风格, 太暗了一些。所以是龙心的风格?
基尼奇思索着, 他的思索被阿乔打断。
“我就说为什么我这个月的摩拉少了——”阿乔发出哀嚎, “为什么要扣我的钱?!”
我老老实实的很啊!
成为龙王之后时就成为了暴君吗?!
阿乔简直已经预料到了未来纳塔龙族的一片黑暗。
九衍他现在还不算龙王啊, 现在好歹还有时压着呢!
如果要在时和九衍里面选择一个, 阿乔只想要说, 我选择时。
至少时还会给我钱。
讲究太多还不如讲究一些实在的,阿乔认为自己就是这么现实。
“基尼奇。”阿乔蠢蠢欲动的看向基尼奇去, “你要不要劝劝时不要搞那么危险的东西?”
——和僭越者真打一架结果怎么样真的不太好说诶!
还有深渊这么危险的东西时不要搞了,交给九衍来搞一下吧?九衍看着皮糙肉厚也更加合适啊?
基尼奇思索着看向阿乔,“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这样担心时的事情。这可不像是你这种会建议我去熔浆上荡钩锁的风格。”
“你?!”阿乔一时语塞, 但是他很快想到什么来反驳,“你这个家伙压根不懂时和龙王之间的差别!”
这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差别,你看等到时真的燃烧殆尽之后他的龙心理会你吗?
“我和他通讯过,至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所能接受的程度在你之上。只要他的人心还存在便可, 对于他来说。不过……和九衍一块儿站在一起的人,他是人吗?”
基尼奇不放过阿乔面上的丝毫表情。
而阿乔在基尼奇的注视下保持可贵的沉默。
下次直接去问时去,基尼奇看着阿乔的样子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很愉快的准备将这个答案留到时来解答。
当然,这一件事情也许不太适合被人所知晓,不过想要问大概是我自己的事情。而在这件事情之外,我们也许应该就一些事情谈一谈。
基尼奇将终端的进度调整到当前,他现在还能看见九衍的背影。
——是啊,能选择璃月,也能选择纳塔,为何他需要去选择至冬?
基尼奇看着那一抹红色一点点的消失在终端中,他在想那张属于时的脸上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话说,时在梅洛彼得堡是水土不服的。
基尼奇想起这一点来,那么身为龙心的九衍呢,在梅洛彼得堡会怎么样?
九衍表示我不怎么样,只是水土不服而已。
我不能克服这个。
九衍才来梅洛彼得堡就准备走了。
雷内和沃德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人走。
“学长已经提醒过我们了,我们要走好歹也要等到我们解决完梅洛彼得堡的原始胎海泄露才能走。”沃德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学长表示九衍学长你能待在尘歌壶里面被我们带着。”
“尘歌壶太小了,我不喜欢待在那里面。”九衍拒绝,装修好的地方就一处,其他的地方时可没有好好打理,光是杂草都不知道在他不注意的地方长了几尺高了。
“那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大闹完歌剧院就走在外面啊。”雷内试图让九衍明白这个严重性,“我们的事情可还没有忙完呢。”
“计算变数吗?”九衍的声音从进入梅洛彼得堡之后就厌厌的,“你们慢慢计算一下,我答案说不准可以抄你们的。不过按照剧情的发展……阿兰和安是没有必要站出来的吧?”
“但是不站出来的话,就要看着你说谎欺瞒神明了。而且水神大人问了啊。”玛丽安回答的可巧妙了。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欺骗了就欺骗了嘛。”九衍认为这种事情压根不重要,“那维莱特知道这些事情就行了,芙卡洛斯的话……这种事情随便吧?”
“太大胆了。”雅各布可不认同九衍说法。
“被你这种人说太大胆了可真的是让人高兴不起来。”九衍耸肩,“以我的身份来说,我的所言所行可没有什么大胆的。可不是你们。”
“你现在不在梅洛彼得堡待着还能去哪儿?”雷内不解。
“回纳塔去睡觉。”九衍想了想后说,“枫丹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我们的戏份已经完成了,后面我们在不在场可不重要,水仙十字会完成我们想要的一切。”
“……”一时间沉默下来,从九衍的话中不难听出他的意思,让水神所谓的计划继续进行下去。
只需要死水神芙卡洛斯一个就行,就能拯救很多很多人。
甚至水神芙卡洛斯这些年头一来一直不曾管理过枫丹,负责管理的是她人的一面芙宁娜。
是的,在短短几面中,在歌剧院中,对于灵魂研究最深刻的雷内和时就已经看出来水神被分成了两个。
在这里,沃德需要吐槽一下,“为什么高层次的人热衷于把自己切片?”
学长这种情况算是极其亲近的切片了,雷内干脆就是用其他人的意识强行隔离自己的意识来达成切片,博士多托雷这种疯子也不必多说什么……
但是水神也把自己切片这种事情是不是也太不正常了?
“因为种种一些的事情啊。”九衍现在一步都不愿踏进去了,他试图和周围的人讲道理,“外头的源水碰到我可以发生爆炸的,诸位。能不能不要为难一条火龙?”
“来都来了,学长。”沃德拍了拍九衍的肩膀,“大不了学长你回你的壶子里面去嘛。”
九衍还想要说一些什么,但是已经注意到有人来了。
“欢迎诸位来到梅洛彼得堡。”梅洛彼得堡的公爵,莱欧斯利,朝着这几位鞠躬,雷内和雅各布后退一些,玛丽安推了阿兰一把,沃德也去到了九衍的背后。
很显然,在他们之中,从身份上来说能被莱欧斯利鞠上一躬的也就是阿兰和时了。
就算时是九衍的状态也没有关系,九衍和时何时有过间隙,他们两个明明白白的就是一个人的不同时期。
莱欧斯利鞠躬完抬起头来,就看见两张面无表情的脸。
一张是奇械公的脸,从小到大知道的消息也能看出来这位从来是没有多少表情的。何况就算是刚刚的直播中,这位奇械公的脸上也少有波动。
一张是面无表情的九衍,很明显是水土不服的不行了。
好吧,能够理解。
莱欧斯利没有忍住笑了一下,毕竟让一条火龙待在水底下还是太让人为难了。
“我不会查看时先生的房间。而诸位最好也和我坦诚一番来我梅洛彼得堡的缘故。”莱欧斯利上来之后就直奔正题,“尤其是雷内和雅各布两位先生,这儿应该没有你们作案的条件……”
雷内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转头向阿兰,“还记得卡特吗?”
“你不要给我说,你还真的把卡特复活出来了?”阿兰扫了周围一圈,“我在这儿没有看见相似卡特的人……”
“真正的卡特的确已经死亡了。”雷内叹气,他稍微的凑近了一些,“这是我第一次失败,阿兰。”
“活该。”阿兰没有躲开,而是很平静的说出这两个字。
“喂喂喂,怎么看现在也不是卖关子的场合吧?”九衍实在受不了一点儿梅洛彼得堡,他下沉把时从意识深处扯上来,自己坦然的躺回去。
时提醒这两个家伙,“有什么想要说的赶紧的说出来,可别告诉我你们水仙十字的人散在枫丹的水里的方方面面——就连梅洛彼得堡都有那么水仙十字的人。”
莱欧斯利的直觉提醒他,阿兰和雷内的关系很是不错。
真的是奇怪,居然是不错吗?
莱欧斯利将这个疑惑压下去,刚刚雷内和阿兰的言语和举止,感觉有些像是调情了?
……不,还是打住吧,这种想法推测对于阿兰雷内来说也太过冒昧了。
莱欧斯利提醒自己。
“卡特皮拉。”雷内歪头朝那边喊那个白色头发的孩子,“好久不见了,不要装作没有看见我和雅各布的样子。那太不礼貌了。”
“……”玛丽安盯着那个孩子一些时候,然后扭头质问,“雷内!你干了什么?!”
“很抱歉,这也许也算是我狂傲的错误之一。”雷内滑跪认错的很快,“我复活了卡特……也许。”
“我不是卡特。”白色头发的小孩走过来,他否认雷内的说法,“我只是一只获得了卡特意识的丘丘人。很高兴,雷内大师,你在四百年之后坦然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啊。我就说人不能想不开了去碰生物炼金。”时没有忍住扶额,“看看,雷内。搞生物炼金最高成就的家伙现在都被收编了,怎么收编的你别管。”
“但是你干嘛想不开一定要和深渊扯上关系……看看,一不小心说不准就被某个黄毛冒险家收拾了。”时走过去去瞧那个孩子,“从炼金的意义上来说处理的很粗糙,但是从意识分割上来说,处理的很优秀,雷内。”
“你从哪儿找到的科学疯子?”卡特皮拉抬起头来问雷内。
“从水里面找到的。”雷内对于卡特皮拉很宽容,“这是阿兰,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吧?”
“嗯。但是……”卡特皮拉有些不理解的看向阿兰,“你当初为什么只是关上门就走掉了?”
……这是只有阿兰会了解的故事。
时再次庆幸自己没有着急的把自己写的东西发出去,瞧瞧看,现在我又发现了什么?
“……因为我清楚,这一场大梦的终点,大概是我短暂的人生无法看见的方向。我不在能看见雷内,也不会再次见到雅各布。”阿兰很轻声的说,“那一座格式塔是雷内所有的心血……但是我们都不想要走到这一步。”
“所以我只是关上门,离开了。”
格式塔中的东西依然保存着雷内和雅各布的痕迹。
这是他们曾经存在而为之付出的证明。
世界啊,将要毁灭。
我倾尽全力的奔跑,背对着你。
但是我们都为了一处——倘若时光能停留在一刻,现在的时光能永远长存,那有多好。
“好厚重的情感,我不理解。”卡特皮拉听着有些沮丧,“就像是雷内和雅各布过去在我耳边念叨的那些理论,我只感受到他们的疯狂。”
“啊。毕竟水是很厚重的。”时拍了拍他的头,“雷内和阿兰太聪明了,而且也太好了,所以就只能是这样了。看,我这样就很自在很多,研究出世界式的第一时间先去吃个龙王冷静一下。”
阿兰和雷内一块儿抬头,无语的看着他。
“……你的疯狂也和雷内不相上下。”卡特皮拉把时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晃下去,“你没有资格谴责雷内,你之所以还是这样,是因为你从未失败而已。”
“哈哈哈哈哈。”时没有忍住笑出声来,他大大方方的承认卡特皮拉的话,“只不过是我所踏出的每一步,都不曾失败而已。”——
作者有话说:时走的每一步踏错了就是万劫不复。
今天的更新有点晚,在来回奔波,从家到学校,然后再从学校到实习的地方,最后八点多的时候才开始码字。今天顺便还进行了开题答辩……
啊,好忙。
第118章 戏剧、水和公正9
“不过我和雷内最大的不同也不在此处。”时说着手不安分的又去摸卡特皮拉的头, “因为我从来都不妄想自己能拯救世界,我所寻求的,永远时我触手可及的。”
“拯救世界的目标太过宏大了。探寻世界的真相可不是。”时的声音可是轻快极了, “我并不想要拯救世界,我只是想要时光就这样安然的流淌下去。”
“一切应该归去的自然归去, 连同我一起。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年之后?那是凝光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千年百年后的事情交给千年百年后的人,而不是我们现在的人。如论如何,我想要抓住的永远只有此时此刻。”时说着耸了耸肩, “像雷内这种为了自己绝对不能活到的时候而付出的家伙……”
他的话可没有说出来,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阿兰倒是很自然的接上时的话头,“是笨蛋。”
“好吧好吧。”雷内听着阿兰的话, 他无奈的笑起来, “我是一个笨蛋。”
真的是很奇怪啊, 明明我们之间阿兰才是最不近人情的那个家伙。却先是我这种人先走向了不可挽回的道路。
“介意我重新把结局为你们修改一下吗?”时拿出自己的手稿, “因为我们胡乱乱来的缘故, 我原来敲定的结局现在可是一眼假了。现在谁不知道你们几个家伙重新活了过来……”
“大师现在还在追寻世界的答案吗?”卡特皮拉在时的手下, 坚持的问雷内。
“也算是在追寻吧?不过现在的话,重要的点果然还是在现在的枫丹涨水上面。”雷内坦然回答他, “我已经不是大师了,只是雷内而已。唔,把我当一个学者吧。这个身份的话, 我的危险性就会少很多。”
“无论雷内你是什么样子的身份,都是很危险的家伙吧?”卡特皮拉看着周围一圈的人,感觉自己已经明白了一切,“而且你们一群人来梅洛彼得堡,这很明显意味着梅洛彼得堡危险了。”
“也许?”雷内依然保持着微笑。
阿兰已经同莱欧斯利一同往前头走去了, 却依然听见了雷内的话。
“不要逗弄小孩子,雷内。”阿兰扭头回来同雷内说。
“好的,我知道了,阿兰。”雷内快步朝阿兰走过去,“我们在梅洛彼得堡不会干什么危险的事情,公爵大人,还请放心。当然,如果有任何的损失,时会赔偿的。”
时听着雷内的话放过卡特皮拉,快步跟上去,“喂!怎么能这么说,我还花钱的话我的工资都快要养不起我们了!研究可是很花钱的东西!”
“虽然你不是卡特哥哥。”玛丽安在卡特皮拉的面前蹲下来,也摸了摸他的头,“但是很高兴见到你,卡特皮拉。”
雅各布走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很平常,“我不应该做太多的事情……但是那是雷内。”
……是啊,那是雷内。
雷内为了救世,是水仙十字中第一个死去的。
“如果依照我的算式来看,玛丽安前辈是最后一个走的。”沃德将变量加入之后同众人说,“先死去的是阿兰前辈,然后雅各布前辈被旅行者干掉,雷内前辈也被旅行者打败,玛丽安前辈没有干什么坏事,所以会走下去。”
“从人的意味上来说嘛……”时拿过沃德算出来的算式,他瞥了身边的人一眼,“雷内是第一个走掉的,安是第二个,阿兰是最后一个,雅各布是最后一个。”
“雅各布前辈那种样子算是活着吗?”沃德不明白。
“他现在明明活的好好的。”时眼神死,“虽然我常常说要把雅各布丢去深渊教团,但是雅各布被干掉了压根不可能重生好不好。他只是□□被深渊污染了,又不是灵魂。”
“你不要诅咒你前辈们。”时将沃德的笔记还给他,“现在他们都活的好好的。嘛,在解决完枫丹的事情之后我们还会有无数的道路将要同行,这可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要你现在不依然想着把雅各布丢到深渊教团这种危险的地方去,雅各布都会是活蹦乱跳的。”雷内当然听见了沃德的讨论,他白了时一眼,“不要对人家弟弟干一些危险的事情,时。”
“我的错。”时举手投降。
“快到了吗?”阿兰问莱欧斯利。
“……一来就直接奔向梅洛彼得堡最大的秘密,果然一群聪明人凑在一块儿,梅洛彼得堡就会很危险。阿兰先生,你们之后大概都不能在枫丹待着了。”
莱欧斯利提醒他们,“毕竟梅洛彼得堡也不是什么能被随便出入的地方。至于时先生……你想要那边来捞你出去?光是我现在,收到的势力就已经有纳塔和璃月了。”
莱欧斯利带着的终端响了一声,在打开查看其中的信息之后,他哇哦了一声,“现在还有蒙德。沃德先生,西风骑士团那边对于你为何要进入梅洛彼得堡表达了不解。”
“啊?”沃德惊讶了一会,他有些不太好意思,“呃,实际上我来梅洛彼得堡才是最理所当然的那个……我身上带着的药剂很危险来着。”
“在你面前这位,教令院因论派优秀毕业生。一个人拐带草神离开教令院、一个人面对第二席博士多托雷切片全身而退,我超级能活而且从不怕事的学弟兼助手,沃德。”时给莱欧斯利隆重介绍,“目前手中所握的药剂炸一个梅洛彼得堡轻轻松松、”
“不要那么麻烦和蒙德的大家解释。”沃德和莱欧斯利说,“就说我受到了风神巴巴托斯的指引。”
……风神巴巴托斯是这么给你用的吗?
时的嘴角没有忍住抽动了一下。
空和派蒙在歌剧院里面,在阿兰说枫丹海的浓度已经到了能够溶解枫丹人的程度时,歌剧院就已经沸腾。
“白淞镇!”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白淞镇——白淞镇距离枫丹海面最近啊!”
娜维娅脸色苍白的站了一起来,“我要回去白淞镇!”
“大小姐!我们和你一块儿回去!”
空看着原来吵吵闹闹的歌剧院一瞬间跑出去了很多的人,他当然也跑了出去。
在外面,竖琴的声音更加清晰。
安静的,带着柔和的静谧。
宛如流转的水流,却在这种静谧中说出了一种悲伤。
空和派蒙很快和他们新认识的朋友们来到了白淞镇,运气还好,白淞镇中没有人落入水中,而涨水的速度也慢了不少,现在的人们在努力帮忙从水里面把那些人捞起来。
——在落入水中的一瞬间,一种不知名的材质把那些人都包裹了起来,隔绝了原始胎海的溶解。
从歌剧院中赶过来的人瞬间想起被阿兰特意点出来的水仙十字。
不过也顾不得想太多,因为救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空和派蒙也加入进来,作为管理白淞镇的刺玫会会长,娜维娅看见所有人都没有事情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情况还是太紧急了。
枫丹庭的沫芒宫难得全速推行一件事,让白淞镇的人进行搬迁,以防止下次猛烈增长的海水。
水仙十字。
一些人前去研究那一方奏响的巨大竖琴。
“怎么可能研究的出来呢?”多托雷嗤笑的看着那些家伙的无用功,他难得和木偶桑多涅坐在一起,或者说,自从关于雷内的审判开始之后,他就直接闯入了木偶的茶会。
“我很想要亲身前去看看这一方机械,不过时很明显不会让变数之外的任何人有靠近枫丹的机会。”多托雷笑看着终端上透露出来的东西,“多恐怖的掌控力啊……在枫丹这一片海上,使用人的智慧,建立一个能引动整个枫丹海的机械。”
“这就是你闯入我茶会的原因?”桑多涅的脸色可一点儿都不好。
“不,我想要和这一场剧目中的主人公认识一下。”多托雷的语气可是带着兴奋,“不愧是能被时认可合作的人……符文的引动是时的手笔,精准的捕捉和荒芒能量的转换可不是他的专长——还有奇妙的生物炼金。”
“真的是很狠心啊,诞生的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死亡。细微的意识被符文汇聚在琴中,总有一日,这一把琴,会和你一样,生出自己的意识吧?”
“这种慈悲反而像是时的手笔?这种炼金倒是像极了黄金的风格。我还未曾想过那么多奇妙的东西汇聚还一块儿居然就是为了拯救……”
多托雷嗤笑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盯着桑多涅。
“枫丹。”
桑多涅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他,“多托雷,我没有心情和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但有些话我只说一次。”
“不准动水仙十字的所有东西,就算是一只狗也不行。”她告诫他,“我不介意和我的同僚翻脸,为了阿兰他们。”
“所以到底还是承认了呀。”多托雷看着她,鸟嘴面具之下勾起的嘴角无论如何看着都极其刺眼,“放心,桑多涅。你要清楚,我不会动他们的,因为那是时的朋友。”
“而且……聪明人之间,一些东西没有必要说的太过明白。我自认无法掌控你,当然也不会想着掌控雷内或者阿兰。”多托雷说着没有忍住叹了一口气,“反而我应该埋怨时才是。”
“认识这么多有趣的家伙,怎么不把他们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呢?都是同样五百年前的人,我想我和他们还是很有话题可以聊一聊的。”
“你说是吗,桑多涅?”
“你出现在他们眼睛前都是玷污了他们的眼睛。”桑多涅毫不留情的刻薄出声。
“哈哈哈。”多托雷只是笑了笑,他语气意味不明,“真的会是如此吗?你确定他们中不会有人对我也产生兴趣?”
“谁会对你产生兴趣?”桑多涅丝毫不慌。
雅各布听雷内的,雷内现在和阿兰好的不能更好了,阿兰和玛丽安又各自有极其坚定的底线。
你能蛊惑到谁?
你能欺瞒到谁?
阿兰他们可不是那个单纯的被你骗了还给你实验的第六席,何况要寻求答案的话,时已经先所有人一步接触了他们。
桑多涅嗤笑一声,看着这个不被人欢迎的客人,“好了,多托雷。茶会已经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
“介意我自己去找他们请教世界式的问题吗?”多托雷翘腿看向桑多涅,“还是说桑多涅小姐会有兴趣给我一些指教?”
桑多涅的眼睛和多托雷对视,她当然不会让阿兰他们有接触多托雷的机会——因为阿兰他们如今的生活不能被任何人打碎。
阿兰独行了一生,最后所得来的奇迹。
桑多涅恨恨的瞪了多托雷一眼,她抽出自己笔记,“我建议你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去问时,如果敢打扰阿兰他们……我不介意给我的同僚们制造一些小、麻、烦。”
“当然,桑多涅小姐。”多托雷接过桑多涅的笔记,“我如果有不懂的当然会去问问时,如果他已经把我从他的终端黑名单中拉出来的话。”
“你不会用终端小号来加他吗?”桑多涅毫不客气。
“这一点的确很是美妙,多谢提醒,桑多涅小姐。”
时在研究梅洛彼得堡封印的时候接受到了终端的轰炸。
他打开来看了看,毫不犹豫的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又重新设置了一些东西来阻挡那个一看就很不对劲的终端好继续骚扰自己。
——这一定是不知哪儿来的家伙搞到了自己的终端号。
时认为自己很真相。
博士的切片都只留下一个了,两人的关系还超级无敌恶劣,怎么有终端号加好友备注都是博士的。
拉黑拉黑。
设置拒绝此终端号添加好友——
作者有话说:多托雷:
时:骚扰终端号码,拉黑删除,设置拒绝此终端号添加好友。
明天开始我要努力。[撒花][撒花][撒花]
第119章 戏剧、水和公正10
“很难想象前任水神厄歌莉娅还有能干出这样事情的时候。”时说着没有忍住问阿兰, “枫丹梅洛彼得堡的管理人,就这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其秘密看管了一年又一年。”
“你似乎对于前任水神的感官不太好?”雷内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唔,她给我感觉, 就像是前些时候的雷神。神明不懂人心,人们自然也发现神明对政治并不管束, 所以肆意妄为。”时不是很明白这种情况,“很难说她有威慑力……她的存在感在枫丹太稀薄了。”
从一位管理者来说,这可算不上什么好事情。
“……”雷内看着他沉默了一会,之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 “人类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本身也不是按照魔神的标准吧。”雅各布也将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在成为魔神之前,她只是厄歌莉娅而已。在某种程度上, 也算得上是赶鸭子上架。”
“我们璃月的地盘每个遗迹都死了一个魔神。”时说起来。
“好凶残。”玛丽安感慨, “上次去璃月港听书就想要说了, 说的是魔神战争, 但是真正打生打死的好像也就璃月和须弥沙漠那一块。我们枫丹的魔神甚至是从须弥打过来的……”
“帝君的含金量, 毋容置疑。”时很得意。
“好了好了, 知道你是岩王帝君激推了。”雷内拍拍时的肩膀,“这一方封印之下, 原始胎海的水量依然在上涨。”
“因为那一头鲸鱼还没有死啊。”时理所当然的猜测出了原因,“它甚至依然在吞噬原始胎海……师父最后还是没有怎么管嘛。”
“极恶骑的宠物,想要管也难管吧。”沃德认为这很难说, “而且学长,你的龙心把公子达达利亚给丢过去了。”
“问题不大。”时表现的很是淡定。
“……怎么看都不像是问题不大的样子吧?”
“相信我们师门皮糙肉厚的能力。深渊都没有养死怎么可能在原始胎海被养死了。”
“学长,明明是你丢下去的。”
“小问题的事情不要翻来覆去的说啦。人家达达利亚都没有说什么有什么问题。他还挺跃跃欲试的呢。”
“你们师门里面是不是疯子很多?”卡特皮拉被拉过来帮忙,听着时和沃德的谈话,没有忍住问道。
“还好。师父和我都还算是正常吧?”时一点儿都不客气的把自己划分到正常的里面, “达达利亚反而和极恶骑更像一些,他们对于战斗都有超出寻常的狂热。”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吧?”卡特皮拉表示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
“我哪儿不好了?”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恶狠狠的揉乱了卡特皮拉的头发,“看看我从原始胎海里面捞出了什么,明明我最好了!快点感谢我啦!”
“一点都不成熟稳重的家伙……”卡特皮拉无奈的摊手,“完全没有一个大人的样子。”
“依照我的年纪,在长寿种里面还算是一个小孩呢。”时认为自己这样完全没有问题,“在人类的年纪里面,我二十几岁也不太能有多成熟吧?”
“你不是人类?”卡特皮拉听着时这么说,脸上表现出来对于时的怀疑更多了一些,“不会是曾经是人类,沾染深渊力量之后变的不是人类了吧?”
时故意逗弄人,“可以这么说。”
——这种人设有点眼熟!
卡特皮拉瞬间看向旁边的雅各布。
“雷内的笔记是不是被你捡到了?”他质疑的看向时去。
“嗯,我捡到了。”时完全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坦然的点头。
“阿兰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对于雷内先生的危险性做出更加明确的肯定。”卡特皮拉认真的和阿兰说,“甚至还有雅各布先生,他们两个做的笔记毫无疑问会导致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雷内的笔记也没有什么问题吧……”雅各布也看过雷内的笔记,“而且时的变化完全和雷内、我没有关系。不要什么事情都串联到我们的头上啊。”
“我十八岁的时候才拿到雷内的笔记,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和深渊接触过了。”时顿时明白卡特皮拉明显是把自己的事情甩锅到雷内的笔记上了,“这的确和雷内他们没有关系的吧……雷内的笔记完全就只是给了我算出世界式的灵感。”
“雷内现在还在研究世界式?”卡特皮拉听着更绝望了。
“我们都在研究啊,阿兰研究的大概会更快一些?”时表示研究是大家一块儿研究的。
卡特皮拉转而看向阿兰去,“阿兰先生,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一些事情大概并不适合同你说。”阿兰表达自己的歉意,而后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这一份封印并不能长久,需要加固一下。依照计算,原始胎海的上升速度,还有一个多月。”
“更加具体一些的时间呢?”莱欧斯利皱眉问。
“四十多天之后。”阿兰抬起眼睛来,“更加准确的事情有些难以算出,不过问题不大。”
“水仙十字会把人放入水面上的。”雷内走过来,“但是打捞的环节还是麻烦枫丹人自己解决一下啦。好了,阿兰。研究完了吗?”
“差不多了。”阿兰起身来,“水仙十字的研究中,有一部分是你和阿贝多负责的,我不确定水仙十字会不会诞生生命。”
“我们之中关于生命的研究中,各自以不同的道路走了很远,雷内。”
“嗯,我在。”
“生物炼金没有用在水仙十字上,对吧?”
“……”
“你曾说过不会欺骗我,也不会欺瞒我。”
“我不知道。这一部分是时和阿贝多负责的,我负责的是将意识整合捕捉起来。”
“时。”阿兰看向沉默不语的时。
“只有一点点的意识。而且那些意识会整合到水仙十字之中。我保证,我在水仙十字的研究方向中没有利用任何有自主意识的东西。”时举起手来,“我和阿贝多在水仙十字的设计中,更没有使用任何危险的能量。”
他说的一片真诚。
“龙族建议的东西,会生出自己的意识吗?”阿兰看着时的样子,“水仙十字会因为你的那些符文生出自己的意识吗?”
“我不知道。我的研究课题也并没有自己长腿跑出来喊我爹啊……”时摊手来,“不过基于我们的优秀,我可以认为,水仙十字会生出自己意识。我将这一点告知过那维莱特。”
“这种突然我们都多一个孩子的感觉是什么鬼……”雷内没有忍住吐槽,“生命炼金和机械生命的结合?还是说元素生命的自然诞生?或者说是意识的整合?”
“这听着更加的糟糕了吧……这些技术我们都使用了呀……”时一个个的算了过去,“而且纯粹的元素是有可能会诞生生命的,我在水仙十字的构造上的确加入的充足的符文……”
“我在水仙十字的自主性上面也的确调高了阀值……”阿兰摸着下巴沉思。
两人一块儿看着雷内去。
雷内摊手,“我在水仙十字的构造上的确对于意识的整合达成了成功。在生物炼金方面……我觉得那些泡沫上也未尝不曾使用生物炼金。”
“理由?”阿兰依旧严谨。
“因为最终版本的泡沫自主性太高了。”雷内也沉思,“依照计算,如果枫丹真的被淹没,水仙十字所诞生并且破碎的泡沫的确能够诞生意识。”
“那孩子知道祂脚下就是原始胎海吗?”时认为孩子只要知道问题就不大。
“……新生的孩子还挺难说的?”雷内说着抬头就看见阿兰和时都看见他,“我这话说错了吗?杜林最开始来蒙德都只是想要来蒙德玩呢。”
“不。我头一次感觉我们用的材料是完全无害的这一件事情有多么重要。”阿兰摇了摇头,他看向时去,“预言必定会完成的吗?”
“是的。”时肯定的点头,“但是预言当然也肯定会有操作空间的。所以我们要在四十多天之后去沫芒宫把芙宁娜带去歌剧院打哭吗?”
“这样水神在神座上哭泣就能达成了。”
“……”莱欧斯利听见时的建议,倒也不能保持自己的沉默了,“几位,芙宁娜女士是水神。”
“我知道啊,就是水神才能达成预言之一的条件啊。”时表示自己很清楚。
“请问,枫丹的神明出事了,就算是纳塔的神明玛薇卡能为你背书,时先生,这也依然是很麻烦的事情。”
“枫丹出大事了她还不哭吗?”时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能哭一场然后水淹枫丹一场就能解决的事情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时说出自己的猜测来,“人性因为五百年的孤寂和表演而一刻不停的哭泣——”
雷内和阿兰一同出手捂住了时的嘴!
“这种事情能随便说吗!”雷内捂着时的嘴咬牙,“这种事情能被人知道吗?!能说出来的事情怎么骗过啊?!”
“我们这些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家伙还是不要随便打乱人家的计划了……快点研究一点怎么捞人!”
阿兰语气可是难得激动。
——果然龙心是一个大漏勺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阿兰和雷内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睛中看见了庆幸,还好没有说出来!
能说出来说不准就完蛋了,一件事情要是知道的人太多那实在是完蛋的!
时被阿兰和雷内联手拖走。
卡特皮拉看着他们的相处方式,没有由来的有些欣慰,“感觉这时候过去,雷内和阿兰先生也都活泼了不少啊。”
“阿兰可是完全年轻起来了呢。”玛丽安捂嘴轻笑起来,“怎么说呢,真的很好啊。”
——无论是大家还是时和沃德。
那可是凝聚了五百年的能量……
带着芙卡洛斯想要拯救枫丹人的决心。
玛丽安想着这些,水神芙卡洛斯啊……
她的确是众水、众方、众律法的女王。
空进入梅洛彼得堡第一时间是去找熟悉的人了解情况。
这些时候梅洛彼得堡来的罪人还更多了一些,空和派蒙混在其中一点儿都不显眼,淡然,这种不显眼仅限于那些不认识他们的人。
而且进来的罪人们有更加明显目标。
——奇械公,我们来啦!
来着枫丹科学院中的研究人员们,正是入狱的中坚力量。
莱欧斯利很高兴。
他一点儿都不客气的抓住了那些研究人员,然后把他们丢过去造船了。
“在这一点上很感谢阿兰先生的名气。能在梅洛彼得堡找到优秀的工匠可不容易啊。”莱欧斯利向面前的阿兰表示感谢。
——担任造船总工程师的阿兰,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话说时先生呢?他已经偷偷溜出去了?”莱欧斯利在这几天中终于确定了一个事情。
——时消失在梅洛彼得堡里面了。
第120章 戏剧、水和公正11
阿兰抬起眼睛来, “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情,而且让他待在梅洛彼得堡并不合适。”
“……我姑且认为你们还记得你们在梅洛彼得堡坐牢?”莱欧斯利清楚梅洛彼得堡实在拦不住一头龙,但是这种样子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看在眼里面了?
“莱欧斯利公爵应该不算是多守规矩的人。”雷内在阿兰身边, 他平静的说出这一点,“我们当然也不是。”
莱欧斯利失笑, 他鼓掌起来,“也是。倘若是守规矩的家伙,那你们也没有必要来梅洛彼得堡了。”
“枫丹一定会被雨水淹没一次吗?”他问起这个来。
“一定的。而且……需要计划一切顺利。”雷内叹了一口气,“应该会很快, 毕竟无论如何,水神都应该对于如今的情况,给出一个解释。”
“……时和他的助手准备去干什么?”莱欧斯利再次问。
雷内摇头, 他的神情是神秘的, 这种神秘让人无法分辨出来他神情之下的种种——该说不愧是四百多年前有名的邪教头子吗, 几乎很容易让人相信。
空和派蒙在梅洛彼得堡待一些时候, 发现其中一些奇怪的规则, 而根据这些奇怪的规则和众人所得到的消息……
空发现自己的两位朋友越狱了。
还有两位重量级的人物在一块儿研究造船。
“你们闹了好大的动静……”空找到阿兰和雷内的时候朝他们两个抱怨。
“抱歉。”阿兰朝空道歉, “这一切的确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是没有想到我会来梅洛彼得堡吗?”空已经发现时和沃德不见了,“时和沃德去干什么了?”
“介于时严重的水土不服, 沃德和时一块儿出去也是应该的。”雷内朝空笑起来,“你已经见过水仙十字了吧?”
“那要看看你说的是哪个水仙十字了。”空明白过来,“我在枫丹探索了一些时候, 结果发现——”
“水仙十字的大家都好厉害!”派蒙朝雷内和阿兰竖起大拇指,“感觉通过你们了解到了几百年前的枫丹,然后又通过剧目了解到了你们的过去……”
“……过去那些事情没有必要要提了吧?”雷内失笑,“我和阿兰都只是我们自己而已了。”
“但是好厉害啊。”
“做了那些事情也算不上厉害吧。你们觉得我的厉害……只不过是因为我的智慧。”雷内看向阿兰去,露出一个笑来, “对于那个时候的人来说,只是恐怖了。”
“对于失败的结果,你怎么看?”空问他。
“世界不是一滩死水,世界式计算不出世界的一切。总有变数,总有始料未及的答案。”雷内如此说,“进行一点微不足道的研究吧……然后将一切交于这个世界的未来。”
“时教会了我一个很有用的生活道理 。”
“专注眼下就好了。未来的话,还有未来。”
“这话说的很不错。”阿兰将头从自己的笔记里面抬起来,“梅洛彼得堡的封印应该差不多了?”
“当然,水仙十字的奏乐我在梅洛彼得堡也依然能够听清。”雷内笑着点了头,“原始胎海的浓度已经很高了,水线当然也是。我们计算中的洪水……”
“已经到来了。”莱欧斯利出现在阿兰和雷内的面前,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两位先生,你们依照你们计算中的时刻,原始胎海水已经出现了暴动。梅洛彼得堡已经申请疏散,两位先生,为了你们的安全,还是一同疏散吧。”
“至于旅行者……请你快些去寻找那维莱特。我可不确定这儿的封印能支撑多久。即便在几位天才的加持下。”
雷内快步跟上莱欧斯利,“对于原始胎海大概没有比我更加了解的人类了,封印是可靠的。”
“我可不能拿着梅洛彼得堡那么多人的生命冒险。”莱欧斯利说着耸了耸肩,“别跟着我了,雷内先生,带上阿兰先生先走一趟?”
“不。”雷内拒绝。
“我不能答应。”阿兰的声音也在莱欧斯利身边响起来,“现在梅洛彼得堡的人手应该不足,我们可以帮忙。”
“无论是安还是雅各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战力的一部分。在那维莱特先生解决水面上的事情之前,无论是时的封印还是我们的机关设计都能再支持一些时间。”
雷内快速的说着话,他当然也算不上什么柔弱的学者,打定注意要跟着莱欧斯利,莱欧斯利一时半会也难把他甩开。
“雅各布先生和玛丽安女士呢?”莱欧斯利听着雷内的话问出来。
“他们一直都在封印的那一边。”阿兰回答,“雅各布的力量比起普通人来说的确可以。安……她说逐影庭的人不能先枫丹人民一步退下。”
“阿哈。值得让人尊敬的玛丽安女士。原始胎海水对于她如今没有影响吗?”
“……没有。”阿兰坦然告知。
“那可真的是一个好消息,那么,雅各布先生?”
“……这对于雅各布也没有什么影响。莱欧斯利公爵,我发现你在一些时候很喜欢探寻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雷内警告莱欧斯利。
“毕竟我的梅洛彼得堡可不能再出现如同几位一样的危险人物了,还请见谅。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是会尽到我的职责。”莱欧斯利对于雷内的警告不以为意,反而警告雷内他们以后干事小心一些,可别落到他的手里。
“那由衷希望我们没有见面的时候了。我们之后也不会在枫丹长待。”雷内很坦然的告知他们在完成目前事情之后将要离开。
“阿兰先生真的不考虑在枫丹留下来吗?这些时候为了您来的科学院人员可一点儿都不少。”莱欧斯利想要尝试为枫丹挽留一下阿兰。
阿兰却说,“我只是阿兰而已。”
这就是明晃晃的拒绝意味了。
莱欧斯利心想,真的是可惜。
这种拒绝毫无疑问是对于未来在枫丹发展没有兴趣,“那方便透露一下诸位的行程吗?”
“挪德卡莱。”雷内代替阿兰回答了莱欧斯利的疑问。
“那可真的是一个混乱的地方啊。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联系枫丹的。”
“大概率不会的吧。”雷内认为自己和阿兰对于什么是危险的还是很清楚的,“我们不会参与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而且在至冬那边阿兰还有一点人脉。”
“时先生的人脉可不一定好用。”
莱欧斯利提醒他们。
“时的人脉……”雷内失笑,“我们当然清楚,时在外面走当然有不太合适的地方。放心吧,不是时的。不过在璃月或者纳塔,时的名头应该很是好用?”
“这个倒是事实。”莱欧斯利坦然,“在这两个国家的程度上,还需要加上须弥。”
“认识的人好多……阿兰,你应该在人际交往上向时学习一下。”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朋友只要一些就足够了。”
“好了,两位先生。”
莱欧斯利停下脚步,他看着面前的阀门口,金色的阵法将此处牢固的封锁起来,“璃月仙术……关于这一点,我们需要付钱吗?”
“就当当做我胡闹的补偿吧。”雅各布通讯的终端中,时所处的地方很明显不在枫丹,“不用摩拉。沃德,东西准备好了吗?”
“……我们这是私自开采矿物吧?”
沃德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学长,我们一定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你要相信保存意识的东西真的很难得的!”时拿着矿稿挖那些特殊的冰冷矿石,“我只有那一张书页,那张书页可还没有到使用的时候,所以我们挖点矿石用炼金术整合一下吧。”
“……我不想要被千岩军抓住啊,学长。”
“问题不大,枫丹那边你已经挖过一遍了,挖完璃月这边的差不了太多。而且一般人也不懂这个有什么用处。好了,沃德,收拾好这些,我们马上赶去歌剧院!”
“闪亮登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时的语气带着一些欢快。
“一点儿都不想要这个闪亮登场的任务。前些时候学长你的龙心才说死了就死了呢……”
“那你接受那个结局吗?”
“我不接受。”沃德回答的很快、
“我也不接受。我们都不接受。”时也这样回答。
“不要和沃德聊天了。”雅各布化成深罪浸礼者,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看看封印怎么样。”
时的目光看向崩裂的金线。
“很明显的支撑不住了。看来我们对于那头巨鲸的情况还是有些低估。不过好消息……”
崩裂的金线被水深色的符文联系起来,时的声音也一块儿响起,“荒芒的符文还能支撑一些时候。还好研究出来了,不然有点麻烦。”
“退后,关门。”阿兰冷静的指挥接下来的防御工程,“至少要维系出那维莱特大人前来解决的时间。门上的符文……雷内。”
“我知道了。”雷内点头,“我会负责镌刻。”
“我会辅助雷内进行镌刻。”雅各布看向阿兰去,“你带着安后退。”
“……”阿兰定定的看着他一会,“我拒绝。”
“不要上演什么生离死别的大戏好不好……”时在终端那边无语,“水仙十字会把你们所有人捞起来的,溶解不了的事情你们在这儿生离死别什么呀。”
“是啊!”玛丽安当即反应过来,“什么你来我来的,我们都会当然是我们一块儿来!”
“嗯嗯嗯!”时在终端那边猛猛点头。
“这一次下去,枫丹水会上升多少?”莱欧斯利问他们。
“大概能淹没到枫丹庭门口。”雷内给出自己的答案,“你们什么会后来?”
“很快。已经准备好了。”
“能赶上吗?”
“一定能。”
“根据计算,还有三天枫丹将被彻底的淹没。”
“足够了。我能制造出来。要摧毁的东西……要保存的东西,你应该最擅长了,雷内。”
“这可不好融合。”
“能保留便可。”
“那就要看看我们两个的技术到底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相信我自己。”
“……哈。我也相信我自己。”
通讯终端被时挂断,雷内没有忍住勾起一方嘴角来,“很难想象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阿兰。”
“我仅局限于知晓。”
“那速度要快些了,阿兰。最后一步,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对于水神芙卡洛斯,以及她的人身芙宁娜女士,献上我们的敬意。
时带着沃德快速往枫丹赶过去。
来到沉玉谷处,已经看见枫丹海远远的高出了一大截。
沉玉谷的千岩军在组织这儿的人们疏散。
时带着斗笠从人群中逆流走过。
在逆流的人群中极其的显眼,而在仙术的遮掩下,这种显眼却也被人们自然的忽略了过去。
“我想起一件事情。”时同沃德说。
“呃?学长,什么事情。”
“我大概可能猜测错误了一些事情,不过阿兰他们没有想起来,这些错误大概也无关紧要了。”时说的神秘,他没有忍住笑了一下,“我们还有机会能挽回一些人。”
“学长有想要抓住没有抓住的人吗?”
“……啊,不算吧。”时摇了摇头,“我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一些无法得到的东西也不是我的错。”
“那学长你说这些是?”
“……没事找事,顺便和你聊聊天。”
“我希望学长你能一直走下去。”
“嗯?”时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就是很希望学长能达成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然后能好好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这种事情我本来就在做。”
“那太好了。”
芙宁娜的心神从那次的审判之后就心神不宁,在听见枫丹海的原始胎海浓度已经到达可以溶解枫丹人之后,她就陷入恐慌。
……我这五百年的表演,真的能拯救枫丹吗?
她在歌剧院的最高处,她听着水仙十字的竖琴一刻不停演奏。
在不知晓何时将要到来的末日之前,芙宁娜没有忍住在心中庆幸,还好现在枫丹还有水仙十字,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到最危险的程度。
……但是水仙十字能继续下去吗?
芙宁娜很担心这个。
枫丹的所有人它都能保护起来吗?
要是预言中的洪水真的来临,水仙十字就算能救绝大多数人,那么枫丹人也失去了自己的家园。
……被洪水淹没的枫丹根本不适合居住。
还能怎么办?
我还需要等下去吗?
大家都把自己的目光投向我,我也一遍又一遍的和大家保证我绝对能拯救枫丹。
可是我甚至连如何拯救都不知道。
我没有神之眼,也没有魔神的强大力量。
……我除了不会老去之外,甚至只是一个普通人。
还要多久?
还要坚持多久?
芙宁娜无法判断这个时间。
她甚至无法肯定,另外一个自己是否能成功。
……真的只会留下我一个人在神座上哭泣吗?
芙宁娜询问自己。
——可是我已经在这个神座上待了太久。
我心中的哭泣一刻不曾停止。
“芙宁娜大人。”歌剧院中,一位人站了出来,“对于预言中将要到达的危机,您有什么能解决的方法吗?”
芙宁娜抬起头来。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行事。”芙宁娜轻声道,“你们依然还站在这里。”
“可是外面的海水还在上升!芙宁娜大人!”一位贵妇人没有忍住站出来,“死亡几百年的奇械公如今依然在为我们枫丹人考虑,建立了水仙十字来救人……芙宁娜大人,您准备了什么来应对预言中末日?!”
“水仙十字的建立依靠的是时先生为了纪念阿兰先生而建立的,只是沫芒宫准许了而已!而且很明显他们也解决不了枫丹水位上升的大问题!”
“是啊,如果枫丹被水淹没了,我们即便活下来又能去哪儿呢?”也有人跟着附和。
“我不能离开枫丹——我的一切都在这儿,就算能活下去,我也是一无所有啊!芙宁娜大人!”有人在绝望中没有忍住崩溃,“芙宁娜大人——您是众水、众方、众律法的女王,您是尘世七执政之一的水神芙卡洛斯啊!”
“您说一句话呀,不要保持沉默!沉默解决不了问题,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大人能透露一下您的计划吗?一点点就好,就当是为了安抚我们这些凡人的心!”
“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大人——”
一个人发话了,所有人都开始附和起来。
他们在喊自己的名字。
期许,盼望,恐慌,绝望。
每一道声音就宛如一只手,一点点的爬上芙宁娜的身躯。
她坐的位置太高,那是歌剧院中的人们却凭借着一声声的呼唤,将手缓缓的抓住了她的腿。
然后是手,是心,是自己的脸庞。
芙宁娜听着下面的声音。
她的姿势一成不变,她依然高傲如同女王。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但是不能将这一份脆弱展现于人前,不能,不可以。
我扮演的是水神芙卡洛斯。
我应该无所不能。
她看着下面逐渐沸腾的人群,几乎能清楚接下来能发展成什么样子的一步。
“芙宁娜大人——您怎么不作为啊?”
这一句不知道被谁喊了出来。
那维莱特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压力砸下,“肃静!”
芙宁娜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她看着台下的闹剧,在歌剧院所有人的目光下缓缓起身。
“实在扫兴。”她的声音不大,直接的转身离开。
将所有的混乱留于身后,将所有的怨恨一同背负。
歌剧下的人还在喊,“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几乎是趁着逐影庭的人维持场面的时候落荒而逃。
她的脚步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变的慌乱,变的急切,最后变的慌不择路。
她奔跑了起来。
昂贵的皮靴踏踩过水坑,激起涟漪点点,空气中都是湿润的水汽。
她跑出了歌剧院。
她不知道要跑去哪儿。
但是她想要逃离现在的氛围,她现在想要逃离水神的身份。
……我是你吗?
她最后在一方水池停了下来。
这儿四处并没有人,她在水边弯下腰,湖中倒影也随着她的弯腰一同凑近。
她想要问水中的人。
她想要问她没有见到几面的神明。
我合适吗?
她的泪水滴落在水面上,溅起涟漪,水纹也打破湖中自己的面容。
我还依然需要继续。
水滴一点点的继续落下。
打破水面中自己。
将水中的自己打碎成一圈又一圈,在无人的静谧的湖面。
芙宁娜允许自己哭泣。
但是哭泣也不能太久。
因为枫丹的危机还没有解决。
我依然扮演着水神。
我依然要坚持。
不被理解也没有关系,只要大家都被拯救就好了。
……需要付出什么?
芙宁娜的眼泪砸在水面上,雷内曾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将一切付诸于一场救世的大梦。
……我也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拯救大家就好了。
只要世界能被拯救就好了。
……芙宁娜。
她对自己说,你还不能放弃。
你还是水神芙卡洛斯。
或者说,你还是所有人都认识的芙卡洛斯。
你是枫丹所有人,都认为是真实的神明啊。
你不能哭。
芙宁娜擦干自己的眼泪,然后在湖边坐了下来。
……这儿很安静。
芙宁娜同自己说,我需要在这里冷静一下。
我需要在这儿整理好自己的所有情绪,然后去面对面前的所有大麻烦。
——我并不相信雷内和阿兰不会在梅洛彼得堡搞出什么,也不相信时他们在梅洛彼得堡就彻底安静了。
我需要给我自己一点时间,等到有人再次找到我的时候,我又是那个水神。
……可是还是很伤心啊。
芙宁娜捂住了自己的脸,水仙十字的乐曲中,那一份悲伤到底来自于谁?
她听着这些,她终于听懂了水仙十字乐曲的悲伤。
……那就是,他们的故事,在四百年前就已经彻底的结束了。
而四百年后,所建立的水仙十字——说不准,只是水仙十字中所有人对于过去的告别。
拯救啊。
这两个字是如此的轻松就能说出口的吗?
轻而易举……却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些高高在上。
我不能说是拯救。
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枫丹没有事情而已。
芙宁娜。
打气精神来,还没有到最危险的程度,毕竟现在枫丹人现在还没有事情。
在生死面前都只是小事而已。
我现在要解决的就只有枫丹的大涨水啦,这样说是不是轻松了很多?
芙宁娜朝水面露出一个如同往常一般无事的微笑来。
我可以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根据剧情里面一闪而过的剧情去描绘了一下芙芙的心情。
很坚强的芙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