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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061


    在马车内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苏锦绣进来, 宝音拉开帘子偷偷朝外看,感觉几位哥哥姐姐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也不说话, 你看我,我看你的,尤其是绣绣, 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宝音又朝那边马车看去,见到施正霖也在,挺高兴的, 他答应了自己说要救哥哥。


    塔娜悄悄把她拉了回来, 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放下帘子后, 站在马车旁的苏锦绣, 看到施正霖在马车内还是余惊未定。


    他现在已经在工部任职了,又不能像以前那样闲散,怎么会一块儿过来。


    虽然嘴上没说,施正霖却看出了她眼中的意思, 脸色微凝,气氛更怪了。


    坐在马车外的南药朝薛定奕那儿看了眼, 笑的十分随和:“苏姑娘, 子凛请我来带这队, 担心我们对漠北不熟悉应付不过来,他就告了假,和我们一起过去。”


    南药的话打破了僵局,苏锦绣轻点了下头, 她以为是他找人随她们一块儿过去,也没想到他会同行。


    “我们这里,算上我与子凛是七人,苏姑娘你这边呢?”


    多少人前去漠北,施正霖清楚,南药肯定也知道,如今再问一遍,苏锦绣知道南药问的是谁,于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薛定奕:“我有些事想向薛公子的师傅讨教,他刚好要去西平府,我们顺路经过,正好一起。”


    薛定奕冲着南药和施正霖微微颔首,他们回了个礼后,南药便将在场的人数统计了一遍:“这边出行,不便用这么多辆马车,等到镇上的时候我们换成两辆马车,到时候要委屈大家挤一挤了。”


    没再说什么,大家上了马车后出发前往最近的镇上。


    下午到达镇上,南药派人找来了两辆马车替换,比他们现在坐的要大一些,也更结实,灰篷布盖着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适合长途跋涉时用。


    苏锦绣带着清竹去镇上添了些补给,回来时大家都已经将东西换好,苏锦绣把买来的包子分给大家:“趁热吃,今晚要在外面过夜,明日才会经过驿站。”


    南药看了下清竹带回来的东西,拿了包子后走上马车,掀开帘子,将包子递给马车内正在看地图的施正霖:“哎,看不出她还有野外求生的经验,买的这些比我还老练。”


    施正霖放下地图,接过他手里的包子:“看来得赶半夜的路,下山后再扎营休息。”


    南药点点头:“车上这么多女的,山上确实不安全,你也别看了,伤还没好全,还得多休息。”


    为了赶时间,他们很快就出了镇,此时已经是傍晚,出了镇子后有一段官道是山路,苏锦绣看了眼窗外即将暗下去的天色,掀开帘子坐到马车外面,拿出地图瞧了瞧,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西平府。


    山路颠簸,马车内人多也不宽敞,宝音掀开帘子钻出来,苏锦绣怕她摔下马车去,把她揽到自己身旁:“无聊了?”


    “这么多人都跟我们去漠北吗?”


    “不全是,等到了西平府,我带你去看一个巫医,那位薛公子就留在西平府了,之后我们会经过关北门,施公子身上还有伤,暂且留在那儿。”去漠北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少,驱兽族人这么少,他们一下混进去十几个肯定会被发现。


    “你们打算怎么救哥哥。”宝音逃出来快一年了,都不知道现在族中是什么情况,哥哥到底是生是死。


    “到时候见机行事。”苏锦绣摸了摸她的头,触及到她的脖子,感觉微烫,便问她,“你们那些族人,什么时候才开始生病的?”


    “很早。”宝音垂下头去,“我阿父和姆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他们比别的族人走的还要早。”


    宝音清楚的记得姆姆离开时的样子,那样的痛苦,比不小心被哧兽咬到还要痛苦。


    只要知道了什么病,总会有办法治好的,当初哧兽身上的毒让他们那么头疼,后来都解决了。


    “你放心,我们会治好你的。”


    苏锦绣一手揽着她,借着挂在马车外的灯笼,另一只手看着手中的地图,过了一会儿手臂微沉,转过头去才发现宝音睡着了。


    轻轻叫了下塔娜,塔娜掀开帘子将宝音抱了进去,这时马车已经上了山路的最高点,九月初的夜里风微冷,月光又暗淡,朝着远处望去,山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四周安静的很,偶尔有来自山林的咕鸣声,苏锦绣将地图收起,不免想起一早在五里亭时看到他的情形。


    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却觉得哪里不太对。


    上次在榕庄有他,这回去漠北他还一块儿来了,许多的事并不需要他出面,到底是为了什么,苏锦绣其实很清楚。


    但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理由要陪自己去漠北,她都不能让他去涉险,途径关北门的时候一定要将他留下,那边外祖父他们都在,他会很安全。


    赏着这黑漆漆的山景,马车下山坡后很快到了山脚下,寻了一处空阔些的地方,临着条小河,南药带人生火,苏锦绣跳下马车走向施正霖所在的马车,正要上前,车帘被人拉开,正对上薛定奕的脸,苏锦绣忙后退了一步给他让路:“薛公子。”


    看她如此反应,薛定奕便看出了不是找他的,下了马车后关切:“苏姑娘还不休息?”


    “过会儿就去,我不累。”


    薛定奕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苏锦绣朝马车内看去,里面点了一盏灯,挂在窗边,施正霖盘腿坐在小桌旁,桌上摊着一幅书卷,看样子是出发时就在看了。


    施正霖抬起头:“怎么了?”


    “这一趟过去长途跋涉的,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两个多月过去,按理来说这样的外伤可以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他这两个多月也没闲着,每天都在工部,还去过邺池,这伤也好不快。


    施正霖眼底波澜微动:“不要紧。”


    “苏姑娘,你来得正好,我是劝不住,你替我劝劝子凛,别再看这些了。”


    身后传来了南药的声音,苏锦绣瞥见他手里的碗,对飘出来的气味十分的熟悉,于是她问南药:“你要守夜?”


    “给他的。”南药朝马车内看了眼,笑的特别无奈,手里端着碗也没动,像是在等什么。


    苏锦绣想都没想道:“这么晚了还喝苦茶,打算一夜不睡了?”


    说完之后两个人都看着马车内的施正霖,后者将书卷慢慢合上,修长的指间触过书卷上的带子,面色如常,声音有些低:“我先休息。”


    他都说休息了,自然是不用再喝苦茶,南药十分利落的把碗交给了一旁的护卫,劝说苏锦绣也早点去休息:“连着要赶路好几天,再有精神也得睡,我带人守夜就行。”


    苏锦绣瞥了眼马车:“薛公子学医多年,医术应该不差,要不让他帮他换一下药?”


    “我略懂些医理,换药的事就不必劳烦薛公子了。”南药从容不迫将事情揽了去,目送苏锦绣回那边的马车,回头看垂下来的帘子,叹了口气。


    这一趟去漠北,不轻松呐


    月上柳梢,万籁寂静。


    只有河畔轻轻闹着,藏在草丛下的虫鸣,伴着潺潺的流水声,水面下鱼儿游来游去,轻快雀跃。


    火堆依旧烧的很旺,烧到柴火内的水后发出声响,火光映衬的空地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偶尔有翻身的声音,带动着马车轻轻一晃,很快又安静下去。


    有些人睡着了,有些人还醒着,南药从马车上收回了视线,抬头看天色,很快,东方渐露了鱼肚白,天要亮了。


    半个时辰后清晨的风吹动窗帘,微光透进了马车内,宝音先醒了,闻到外面有香气飘来,揉了揉鼻子下意识伸出头朝窗外看去。


    这一动大家都醒了。


    清竹煮了一大锅的糜子粥,用最简陋的办法烙了些白饼,大家吃饱后收拾妥当,很快朝着驿站方向前去。


    中午时到的驿站,稍作休息后,给马喂了食,驿站的后院这儿,南药将刚问过来的消息告诉苏锦绣和施正霖:“河中那边连下了几日的大暴雨,路不好走,我们得改道。”


    苏锦绣看了下地图,指着河中上方的金州:“我们从这里绕过去,不过这样要多拖延四五日。”


    “从嵊州过如何。”南药指了指河中下方的嵊州,“雨水不至于大到这程度,从这里过去多两日行程。”


    “不行。”苏锦绣摇头,“河中暴雨,这雨水量,你不能保证晋水河会不会暴涨,嵊州这条路必经晋水河,就算是不决堤,下雨天过去也很危险,万一决堤,嵊州这几条路就都通不过了,再要往下绕,就不止多四五日的行程了,所以从金州绕是最快的,只不过那里之前闹过山贼,我们尽量选白天经过,不要在外夜宿。”


    南药朝施正霖看去,难掩眼底的惊艳,这分析一针见血,利落又痛快。


    施正霖嘴角微扬:“就按你说的办。”


    正商量时,宝音跑了过来,在苏锦绣身旁坐下,抬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圆丸。


    苏锦绣抿了下眉:“苦的?”


    “那个薛公子让我拿来的。”宝音从怀里拿出瓶子放在桌上,还想分享给施正霖和南药,“赶路太辛苦,补一补,这样绣绣就不会累着。”


    南药接过瓶子倒出一颗闻了闻,递给施正霖,那笑意尤为的亮眼:“薛公子想的倒是挺周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施正霖:后妈,我们真的得好好谈谈


    作者:三人一台戏~


    南药:我算看戏的。


    第62章 062


    那一幕时苏锦绣恰好低头看地图, 等她抬起头时才发现气氛有恙。


    南药笑的一脸从容,手里的瓶子轻轻晃着, 目光是看着施正霖的,苏锦绣挪了下视线,只见施正霖伸手, 从南药手中接过了药丸,比他还要从容淡定的放到了口中,声音微凉:“你略懂医理, 就别让薛公子一个人累着, 去帮帮他如何。”


    手一顿,南药脸上的笑意滞在那儿, 惨了, 瞧着这两日的情形自己是高兴过头了,险些忘了子凛的脾气。


    再看苏锦绣不明所以的样子,南药心想着,这差事没让璟琛过来, 怕也是为了防着他去娉婷郡主那儿,子凛的心思他也看的明白, 不过他向来沉稳, 要想让他沉不住气, 可还有的瞧。


    想到此,南药将笑敛了下来,煞有其事道:“也好。”走到宝音身旁时好声好气请求她,“要不你带我过去看看。”


    两天相处下来, 宝音对他们的印象都挺好,和哥哥差不多的年纪,待她和塔娜又很客气,于是她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好啊,你跟我来。”


    苏锦绣浸心在更换的路径上,没在意施正霖和南药刚刚那一瞬的交流,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后院只剩下他们两个,正欲问,施正霖抬手指了指金州的方向:“若是走这条路,我们明日在镇上歇一晚,清早出发,就能赶在天黑前在驿站过夜。”


    “我也是这么想的,虽说这两年没再有山贼来犯,但宝音她们都在,夜里外宿总归不安全。”


    说这些的时候,苏锦绣就没把自己算进去,俨然把自己和这些个护卫们混作一团,施正霖也没点出这个,而是提到了她带来的两个丫鬟:“不必安排她们守夜,留在你们身边,必要时很有用。”倘若真遇上些什么事,这两个丫鬟就会给人错觉,让人放松警惕,关键时刻亦是杀手锏。


    “我留了一个保护宝音她们。”苏锦绣低头看地图,原本从河中过,一路平坦,现在要从金州过去,这路就不太好走了,也不知道大家吃不吃得消。


    说着说着,苏锦绣很容易就忘了时间,施正霖听的安静,也没出声,直到驿站楼上传来喧杂的声音,苏锦绣扬起脖子,伸手过去揉了揉,做最后的安排:“到西平府后可以休息几日,走,出发吧。”


    走出驿站后才发现大家都在等他们,南药早就将两辆马车都收拾妥当,薛定奕站在车前,看他们一前一后出来,脸上笑意未变,只朝着苏锦绣问:“苏姑娘,我们要从金州走?”


    “是的薛公子,上河如今暴雨不止,晋水河怕是不好过,我算了下时间,比预计的时间晚四五日到西平府,与你当时和你师傅约定的时间正好。”原本薛定奕还要在上都城留四五日才出发,如今他们要在途中多耽搁四五日,这样算起来时间刚刚好。


    “去年八月我与师傅途径金州,那里遭逢旱季,颗粒无收,不少村子因此闹了饥荒,出现了暴民抢粮。”当时他和师傅把身上所剩的银子都给了那些百姓,但对他们而言,当下还是吃的更重要,镇上的一些铺子都把粮食的价格抬上了天,那些百姓就直接去抢铺子,宁愿被抓去牢里,好歹有一口饱饭。


    施正霖从另一面走上马车,淡淡:“那就更要去了。”


    南药松了松马上的缰绳,冲薛定奕笑道:“放心吧薛公子,去年十一月下了新政,这一趟过去正好看看成效如何。”


    “这样自然是好。”薛定奕随和的很,点点头后跟着上了马车。


    从驿站出发后,因为换了道,走了一个时辰后他们朝上往金州方向前去,这一带路上多村落,零零星星散在田埂和山坳间,天快黑时他们找了一处靠近村子的歇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赶到了镇上。


    隔天清晨天未亮出发,一路都挺顺遂,白天官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不少,入夜在驿站休息,就在第三天的下午赶上了一场暴雨,第五天他们到了金州,快出城时塔娜病了。


    六月时苏锦绣闯的榕庄,距今两个多月,塔娜的身子因为损伤严重,并没有完全恢复。来金州的路上白天赶的急,晚上休息的时间又不够充沛,山路颠簸之下,一直强撑着的塔娜,到金州半日后就倒了。


    大家不得不暂时留下,找了间客栈后将塔娜安顿下来,薛定奕诊过后,没特别大的问题,就是体恤,需要多休息,最好是能够卧床休息上几日再出发。


    “不行。”苏锦绣看了眼床榻上的塔娜,她没办法再拖上三四日来让塔娜休息,万一薛定奕的师傅等不及去了别的地方,这一趟来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


    南药很快给出了建议:“留两个人下来照顾她,我们先出发,到西平府等她们。”


    “宝音跟我们一起走,绿漾,你留下来照顾塔娜。”苏锦绣转头看南药,“你再留个人下来。”


    “不行,我要留在这儿等塔娜好了再一起走。”宝音趴在床边眼泪汪汪不肯跟苏锦绣走,“我要陪着她。”


    “你不跟我去,那个巫医给谁看病。”苏锦绣没再哄她,冷静的看着她道,“到时候就算赶到你族里救出你哥哥,你们的族人照样会很早死去,塔娜留在这里会有人照顾她,等她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就会送她去西平府。”


    “可是”宝音害怕,阿父和姆姆也是这样忽然倒下的,阿父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她怕自己跟着绣绣去了后会再也见不到达达。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塔娜知道她害怕什么,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我不疼,不会有事,你跟着苏姑娘他们去西平府,要听她的话。”


    宝音再三问着:“真的不疼?”


    “真的不疼,就是赶了太多的路,累了。”塔娜低声说了一段驱兽族的话,宝音点点头,放开了揪着的被子,塔娜抬起头恳求苏锦绣,“苏姑娘,求你照顾好她。”


    “我会的。”苏锦绣把宝音拉过来,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耽搁,安顿好之后即刻就出了城。


    却不想,在离开金州后,他们遇上了拦商车的一群野贼


    这时已经入夜,南药看到前方有火光,初以为是扎营休息的商队,走近时才发现那火光有奇怪,总是来回移动,不像是扎营时点的火堆,倒像是有不少人拿着火把在走来走去。


    远远的有孩子哭声,南药抬手示意,两辆马车停了下来,苏锦绣朝他那儿看去,瞥见那些火光时心里当即有了预警:“下马车,紫茵,你带清竹和宝音先躲后面去。”


    “是山贼。”南药判断出那些举着火把的人后,跳下马车,让施正霖和薛定奕下来,“你们跟她们一起,先到后面避一避。”


    动作再轻还是有响声,再者是这么明显的两辆马车,商队那边很快有人发现了他们,闹哄哄的,七八个人举着火把追了过来。


    苏锦绣往车旁一靠,慢慢挪步到了后面,从箱子底抽出旋棍藏在身后。


    南药和两个护卫挡在了前面,冲上来的是七八个举着长刀的野贼。


    见南药衣着不俗,其中一个朝后喊了声,冲过来的人更多了,十几个人将去路拦住,呈包围圈朝南药他们靠近,也是有些聪明,数了数在场的人,再看看两辆偌大的马车,有人下令:“快去找找,肯定有人躲起来了。”


    “老大,这里有个女的。”隐在马车阴影处的苏锦绣很快被发现了,这些人更觉得还有人藏着,加派了几个人去周围找,余下的把苏锦绣和南药他们包围了起来。


    这些大概是以前清缴山贼时逃走漏下的,几年来又让他们集成了一帮人,不在去金州的路上埋伏,倒开始在去西平府的路上打家劫舍,仗着去年金州大旱,又天高皇帝远的,干了几票后官府没管,这就更猖狂了,居然打起商队的主意。


    “女的都绑走,男的绑起来。”一声令下,这群人冲了上来,苏锦绣从背后抽出旋棍护在手臂上抵了一下后,旋转过去当头给了那野贼一棍。


    野贼捂着脑袋退后几步,嚷道:“老大,她会武功。”


    “废物,你们几个去。”


    又赶上来几个,苏锦绣对这些人还真没放在眼里,就会拿着刀子吓唬人,一棍子打过去,挡都不知道怎么挡。


    轻松解决掉这几个,苏锦绣朝南药那边看去,看还围着一群人,正准备去帮忙,身后那儿传来了几个野贼的声音:“老大,找到他们了!”


    苏锦绣转身冲过去,除了紫茵外都不会功夫,她一个人又要挡又要护的,怕是忙不过来。


    这群野贼也知道挑弱的下手,拿捏住了老弱病残的,还怕要不到赎金么。发现了宝音她们后,这几个人忙追了过去,这边南药一脚喘倒那老大后,也赶了过来。


    紫茵护不过来,最小的宝音成了这些野贼眼中最好的拿捏威胁对象,于是朝宝音逼近。


    宝音往里躲去,这儿正好在坡上,满是树丛也不知里面深浅,当那几个野贼追过要抓她时,宝音往后退了步,踩空了地方,脚下趔趄,没能稳住整个人朝后跌去。


    一旁施正霖和薛定奕伸手去拉,惯性之下,站的地方深浅不一又不稳,跟着一块儿朝后仰去,就要滚下山坡。


    就这时,苏锦绣和南药扑了过去,苏锦绣快一步拉住了薛定奕,施正霖抱着宝音向后撞在了树上,有惊无险,被南药及时拉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外面忙,等我回公司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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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绣:这就尴尬了


    第63章 063


    那些野贼想占着人多势众把他们拿下, 原本看着商队的那些也赶过来了,苏锦绣将薛定奕拉起来后扶了一把让他站稳, 后面几个野贼想要趁势把他们都打下山坡去。


    薛定奕喊了声小心,想要伸手把她拉过来时,苏锦绣转身, 快一步抬脚直接踹在了后面的胸膛上,那人后退了两步正好挡住了他身后赶上来的两个人。


    薛定奕的手落了个空,抬头看去, 苏锦绣打退这几个人后已经朝南药那边看去, 因为施正霖抱着宝音并不好拉,这才堪堪将两个人拉上来。


    见人已经上来了, 苏锦绣看施正霖脸色不太好, 转过身,放开手打那些野贼。


    旋棍打下去又狠又快,打的又都是痛处,这些个野贼平日里对付最多的都是普通百姓, 苏锦绣这一锤一个,他们顿时扔下刀子抱头鼠窜。


    苏锦绣哪肯就这么算了, 叫了护卫拿绳子, 一绕一个, 几圈绳子连人带刀绑起来,七八个人圈在一块儿,将绳子从树上挂过,用力一拉, 把他们绑在了树上。


    余下那些个野贼见此,纷纷逃开去,就连那个老大也是,带着几个人朝着商队方向,拿起他们刚刚搜刮来的东西,飞奔上了山。


    “不要追了。”南药阻止护卫追上去,“今晚不赶路了,就在这儿扎营,明天一早再出发。”


    “晚上多留两个人下来守夜。”苏锦绣朝商队那边看了眼,看样子他们也没有要连夜赶路的打算。


    宝音受了些惊吓,被紫茵带上了马车,清竹前去不远处的溪边打了些水过来,苏锦绣撩起手正要洗,手背至手腕那儿出现了一道被灌木剌破的红痕。


    “苏姑娘,先别洗,我替你处理一下伤口。”薛定奕从马车后拿了药箱过来,见她要洗手,忙阻止,“沾了水不容易好。”


    苏锦绣却直接舀了水从手腕上淋了下去,另一只手轻轻搓了下剌破的地方,只是剌起了一点皮而已,血都没流。


    见她这般,薛定奕微怔,苏锦绣从清竹手里接过了布巾,擦干手后看了眼薛定奕,从他身边经过,朝南药那边走去:“薛公子,你跟我来。”


    南药从马车内拿出垫子,替施正霖垫在手侧后,看到苏锦绣过来,视线即刻落在施正霖的脸上,现在倒是镇定了,刚才看苏姑娘拉人那刹那,脸色明显不对。


    “苏姑娘。”南药起身打招呼,顺道看向跟在苏锦绣身后过来的薛定奕,视线再一次落回到施正霖身上,心中叹了声。


    走到施正霖面前的苏锦绣,正在拜托薛定奕:“薛公子,麻烦你替他看一下伤。”


    施正霖抬头看苏锦绣,目光晦涩不明:“我没事。”


    “你刚才抱着宝音撞到树上,就是用后背去顶的,怎么会没事。”苏锦绣看到他抱着宝音跌下去,双手护着人也来不及去扶别的,只能用身子就抵,若是常人顶多起些淤青,可他不一样,这一抵,雪上加霜。


    “不是用手撑着了。”南药都没注意到他是用后背去抵的,他拉住他们的时候明明见他腾出了一只手,听苏锦绣这么说,忙要将他拉起来看伤,“快起来看看。”


    “跌下去的时候哪有手去撑。”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树上,后背承了多大的劲,苏锦绣催促南药,“扶他起来。”


    事关伤口,南药也没再征求施正霖的同意,将他扶起来后送到马车旁,取过灯笼挂到上面,正好可以让薛定奕看伤。


    苏锦绣看南药帮他脱了外套,转过身朝溪边走去,这里距离商队也不远,还能看到两个孩子在火堆旁跑来跑去。


    惊险过后,孩子总是忘的最快的,在附近煮着吃食的大人也不敢让他们走太远,时不时喊一下,以防他们往溪边过去。


    背后传来脚踩乱石的声音,苏锦绣转头,南药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布巾,像是准备来清洗的。


    “他平时就少言语,你若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他伤了后背。”南药只当是子凛看到苏姑娘先拉了薛公子在不高兴。


    苏锦绣轻轻踢开脚下的石头:“我看到他撞上去的。”


    南药眉宇一动,她一直注意着子凛那边。


    于是他不经意道:“子凛还抱着宝音,我还以为你会先救他们。”


    “不是有你在吗?”苏锦绣觉得他这么说有些奇怪,他和施正霖一起出来的,刚才那样的情形,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去救他。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会救薛公子,你当下就先救了他?”


    苏锦绣没作声,也就是默认了,这有什么好想的,再者薛定奕是她请过来的,还得求他师傅帮忙,要是害他受了伤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南药浅笑:“要是我不在呢。”两个人都跌下去了,她救谁。


    苏锦绣愣住,觉得他问的这些话更奇怪了:“你不在总有别人在,他现在已经任职工部,有人保护的啊。”


    南药脸上的笑意一顿:“对,你说的也是。”心中叹息着,这是半点都没理解他的意思,子凛呐,看来你这路还长着。


    “他背上的伤可还好?”


    南药蹲下身子清洗手里的布巾,水声哗哗,传着他的声音:“说不上坏,可也不算好,因为中了毒的关系,他这些伤本就好的慢,半个月前才脱了一部分的痂,刚才那一撞,之前最深的伤口,结痂的地方裂开了。”


    “不过我带了药,敷上就没事,流了些血现在已经止住了。”起来后南药简单补了两句,苏锦绣却能想到他伤口开裂的样子,从榕庄逃出来的时候还是她替他清理的伤。


    一块布巾被南药拿在手中,浸湿了绞干,绞干后摊开,末了,他抬起头,特别诚恳请道:“就是这几日不太适合舟车劳顿后再看书,也得麻烦苏姑娘多照看写,他那脾气,拿起就放不下,难劝的很。”


    岂止难劝,苏锦绣点了点头:“好,你们守上半夜,下半夜我和紫茵来守。”


    “不用,你们早点休息,我已经安排好人了。”


    说完这句,南药手里的布巾终于没再被折腾,走上岸,他回了马车那儿。


    苏锦绣转过身看着溪对面的空阔田地,再远一些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时她才响起南药刚刚说过的话,若他不在,她会先救谁。


    若他不在,还有护卫,若护卫也不在她会怎么做。


    回到马车旁,薛定奕去火堆旁煮药了,马车内只有施正霖一个人,南药将布巾递给他:“这一趟你们都不来也没事,我带着他们过去,你们也不用涉险。”


    “她一定会去的。”


    “拦住她啊。”


    施正霖反问他:“为什么要拦。”


    南药话语一滞,为什么要拦,难道就看着她满漠北跑,且不去论别的,不安全啊。


    施正霖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过书册,淡淡道:“她喜欢做这些。”


    南药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行吧,眼下也不是看这些的时候,等到了西平府,休息的那几日再看也不迟。”


    确实是累了,上过药后人又不大舒服,施正霖不再坚持,放下书册准备休息。


    这边苏锦绣回来,见火堆旁薛定奕还在煮药,在一旁的石块上坐了下来:“你还不休息?”


    “你手上不还有伤。”薛定奕摇着扇子,时不时看锅内的药,没有半分大家少爷的样子,“虽说是小伤,但被这些灌木剌到会不舒服。”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痒。”


    隔着袖子苏锦绣轻轻挠了两下,薛定奕递给她小瓶子,轻笑道:“涂一些会舒服点。”


    微凉的感觉沁入皮肤,很快减轻了痒的症状,苏锦绣转动着手里的瓶子,抬头看他,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的柔缓。


    兴许是因为他学医,兴许是从小就跟着他师傅离开了上都城,没有浸染在那群公子哥中,薛定奕整个人气质就很平和,与他说话,不自觉情绪也会缓下来。


    等了一会儿,薛定奕将放凉了些的药滤出来递给她:“有些苦,你要是觉得喝不下”


    话音未落,苏锦绣接过去一口就喝完了这碗药,眉头都没皱一下,拭了下嘴角后将碗搁下:“不苦啊。”


    薛定奕愣了愣后失笑:“我记得你小时候怕苦味。”那时从池塘里把他们俩捞上来后,听到宋大夫人吩咐人去煮驱寒的汤药,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中气十足的嚷着不要喝。


    “很久以前是怕的。”苏锦绣想了想,后来喜欢上喝苦茶,便不再觉得这些药苦。


    中间隔了这么多年,有些喜好肯定和小的时候不一样,但他只记得□□年前的,薛定奕有些遗憾:“今天的事还没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还迁就了我们,提早几日出发去西平府,又配合我们绕了路,要不是因为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苏锦绣站起来,冲着他笑的爽朗,“我可不能让你受伤,要不然都说不过去。”


    说完后苏锦绣转身回马车上,薛定奕坐在那儿未动,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脸上微有动容。


    只是因为那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下午有点事,更新晚了,等下还有一更,不过大家别等了,明天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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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道千古都难解的题: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第64章 064


    接下来的行程中, 出奇的平静。


    施正霖伤口裂开,长时间呆在马车内的, 因为赶路的缘故,停歇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忙着休息,也甚少之外的话。


    去西平的这七八日里, 路上很太平,没有再出什么岔子,最后一天在临着西平的镇上歇息后, 两天之后, 他们到了西平府境内的峡城。


    此时距离关北门还有许多路,但西平府这儿已经有了漠北的影子, 老远才能望见山脉, 不似上都城内,这儿的许多屋子都是用黄泥砌建而成,□□的地面上草都长的不景气,一阵风刮起来, 能卷起一阵尘土。


    宝音第一次来到这里,对什么都好奇的很, 左看看右看看, 走了一会儿后开始问苏锦绣塔娜什么时候到。


    “我们会在这儿住上几日, 等塔娜来了再出发。”


    得了首肯后宝音放心了些。


    走在前面的南药停了下来,转身看薛定奕,笑意从容:“薛公子,接下来就看你的安排了, 是要歇上一天,还是马上去找你师傅。”


    虽说早了几日出发,到西平府的时间倒是和师傅约的刚刚好,薛定奕知道师傅的喜好,留在城里,这时辰肯定是在茶馆里。


    “你们先安顿下来,我去找他。”


    薛定奕带了随从朝附近的茶馆走去,南药带着余下的人到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在峡城的南边,这里住的都是普通百姓,虽说热闹了些,却适合进出办事。


    宽敞的四合小院,苏锦绣带清竹她们收拾屋子,院子里,施正霖坐在藤架下,正和南药说起接下来的行程。


    没多久院子外传来了说话声,守在外面的护卫开了门,薛定奕带了个中年人走进来,南药回头一看,呵,是个讲究人。


    身上的衣服虽不华贵,却很整洁,袍子上不染灰尘,鞋面都很干净,腰上还系了个小葫芦,在峡城这样的地方,在外多走一会儿就会灰尘仆仆,像他这样就是十分的讲究。


    “人在哪儿?”走进来后他就问宝音在哪儿,苏锦绣从屋内出来,看到薛定奕后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叫清竹把宝音带出来,笑着请他进去。


    “您就是薛公子的师傅吧,里面请。”


    林缚生看向苏锦绣,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朝徒弟瞥了眼后,轻抬起袍子,走上台阶进了屋子。


    进屋后清竹带着宝音出来,林缚生的神色一下缓和了许多,问薛定奕:“就是她?”


    宝音走到苏锦绣身旁拉住她的手不说话,她在榕庄被关了这么久后,对忽然出现的陌生人都会有所警惕,苏锦绣安抚她:“宝音,这位就是我们帮你找的巫医。”


    听苏锦绣说起巫医两个字,林缚生又多看了她一眼,坐下来后朝宝音招了招手,让薛定奕准备东西:“叫他们去烧水,烧多一点,准备个木桶。”


    宝音对巫医是有敬畏心的,连大祭司都治不好他们的病,塔坨族的巫医却有办法,大魏朝这么强大,他们的巫医肯定比塔坨人厉害。


    宝音朝林缚生走过去,顺着他说的坐下,伸出手给他把脉。


    屋子内很安静,偶尔是林缚生的说话声,过了一会儿后林缚生叫苏锦绣给宝音脱衣服:“先让我看看她的手臂。”


    白皙的手臂上的长着偌大的一块红斑,看起来就有些渗人,林缚生用手按了按后,忽然从一旁抽出一根细针,直接扎入红斑的最中间,宝音咬牙,疼的冷汗直冒,但没有缩手。


    苏锦绣一直看着,那针拔掉后,红斑的最中间渗出血来,奇的是那血的颜色不深,不如别人流血时来的深,就像是被掺了水被冲淡了,怎么看都有些问题。


    林缚生给了三个字:“中毒了。”


    “什么毒?”


    林缚生又给了三个字:“不知道。”


    苏锦绣按住宝音的肩膀:“她说家里人和她一样,从小就长了这样的红斑,随着年纪增长,红斑还会慢慢变大,活不过四十就会死去。”


    “那就是全家人都中毒了。”林缚生从针包里抽出一根细长些的,捏住宝音的手臂,在红斑外扎了一针,又在六寸下的位置又扎了一针,挤出来的血颜色渐深,到最后一针的位置,和常人无异。


    “要是中毒,不应该全身的血都如那般。”苏锦绣想到他说的中毒,难道驱兽族全族上下都中毒了,这怎么可能,他们祖辈一来全都中了毒?


    “你不是说了么,红斑会慢慢变大,等到蔓延扩散开来的时候,全身的血就都会如此。”林缚生将针浸入热水,“到那时候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这么说现在是有办法的?”


    “那得知道这毒从何而来,是何原因引起的,小姑娘,这是毒也是病,大魏可没人会这样。”林缚生意有所指,从上都城把人带过来,这层层关卡的,能瞒住外族人的身份,也是不简单。


    是外族人又如何,治病难不成还要分类,苏锦绣追问:“要是知道这毒从何而来,是何原因引起,是不是就能治好她。”


    林缚生没作声,示意宝音转过身去,让她垂下头,在她的脖子上施下数针,结束后才道:“你们留几日。”


    苏锦绣知道,他这是愿意先治了:“需要几日?”


    “先留上三日看看。”说罢林缚生叫了薛定奕进来,把写好的方子交给他,“亲自去抓,差半克都不行。”


    南药叫人送薛定奕过去,来回一趟半个多时辰,林缚生让他分三锅把三帖药煎上半个时辰,连药带渣都倒进木桶内,搅拌锅后,还有些烫时,让宝音跳进去。


    宝音浸下去后,还时不时要添些热水保持温度,没多久,宝音满头是汗,涨红着脸像是要晕过去。


    “起来,休息一刻钟继续泡。”


    如此这样一个时辰过去,宝音整个人都有些虚,出木桶后很快靠在清竹怀里睡着了,这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林缚生带上薛定奕离开了院子,就说了句明日照那时辰过来,别的什么都没留。


    苏锦绣送他们离开后,略觉得莫名其妙,这位林大夫的脾气,实在是有些古怪啊。


    “此人脾气虽古怪,但医术确实高明十年前他被请入宫过。”施正霖将标注好的地图递给她,“十年前他被请入宫过,有些印象。”


    “给宫里哪位贵人看病?”苏锦绣接过地图细细看下去,惊讶道,“你都安排好了。”


    “照着这条路下去,最为便捷,绕过塔坨族,避免被他们发现,这边过河后距离驱兽族就不远了,附近有个集聚点,可以在此休整一下。”


    看下来,他的办法的确是最安全便利的,但她原先还想走塔坨族那条路,顺便混些他们的衣服。


    瞧出了她的打算,施正霖指了指集聚地:“由几个驱兽族人带几个塔坨人进去最不容易引人怀疑,宝音她们是逃出去的,不能露面,所以只能带其中一个偷潜进去,这边混杂,什么人都有,留下的人躲在这里,很安全。”


    “这样也好。”苏锦绣没将心里另一个想法说出来,等到了关北门再让他留下也不迟,“对了,你说那位林大夫十年前被请入宫过,是给谁看病?”


    “漯河王打听到这个大夫在上都城,就请他入宫给娉婷郡主看病,我当时和季璟琛一起,见到过他。但不知为何,一个月后他就请辞了,王爷多方打听都没找到他。”看到林缚生的时候施正霖才得知薛定奕口中的师傅原来是他,算算时间,九年前收薛定奕为徒,之前又在薛家呆了半年,换言之,从宫中离开后,此人根本没有离开过上都城。


    “一个月就请辞了,那这病是没看好?”


    “我不清楚。”平时季璟琛说的挺多,但他都没注意听,“这位林大夫看来颇有本事,改名换姓留在薛家,宫里派人都没找到他。”


    看了一个月后忽然请辞,撒手不干了,还不让你把人找到,这到底算是运气还是倒霉。


    苏锦绣有点不放心,要是说不看就不看,医术再高明也不靠谱啊。


    “得派个人去看看,他把薛公子也带走了。”万一溜了怎么办。


    “不会,他刚刚问南药我们何时去漠北。”


    苏锦绣很快反应过来,神情一凝:“我只和薛公子说顺路经过西平府,并未提及漠北。”西平府外还有关北一带,怎么会直接问及漠北。


    “也许他对宝音的病很感兴趣,想跟着一起去也说不定。”


    两个人商议过后,第二天原本想着要应对林大夫说些什么,等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们前来。


    林缚生果真提了这样的要求,但跟着去漠北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徒弟薛定奕。


    “去了她家,你们不懂这些,如何知道那毒从何而来,让定奕陪你们去,他知道该怎么找。”


    苏锦绣朝施正霖看去,后者点头应允了下来:“要是薛公子愿意随我们去,便省了我们再去找人。”


    等到屋内林缚生给宝音施针,屋外南药面朝着屋子的方向,对施正霖道:“他们有问题。”


    施正霖在昨天的地图上又添了一笔:“有问题的是林大夫,薛公子不是。”


    “那正好,就带他一起去。”南药也想看看,他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作者有话要说:  施正霖:我仿佛遇见了一群假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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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度的时候看到那么多盗文真的很心塞,我也不想设置什么防盗影响正常读者的阅读,高抬贵手哈,就算是拿过去,和我错开几天的更新哈~~~】


    第65章 065(捉虫)


    林缚生给宝音看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的清晨,苏锦绣她们在宝音的呕血中惊醒。


    睡的好好的宝音忽然翻身起来趴在床沿, 呕出了几口黑红的血,之后整个人便如虚脱了一般,脸色苍白躺在床上,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苏锦绣第一时间掀开她的衣袖,手臂上的红斑竟淡了些。


    让清竹把沾了血的铺垫剪下来放在一旁,派人去请林缚生, 隔壁的施正霖和南药听到动静, 在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收拾过后苏锦绣开门,将布递给他们看, 南药听了宝音一早的反应, 再看布中的颜色:“这倒像是在拔毒,红斑淡了总是好事。”


    “我已经派人去请林大夫。”


    这边苏锦绣等着,那边得知宝音呕血的林缚生显然没这么急,让紫茵在外等着, 叫徒弟把屋内另外一个药箱拿出来,放到桌上嘱咐他:“这边天气多变, 入了秋多沙尘, 他们不会在这里多留, 你带上这个跟着他们去漠北。”


    “师傅,这是您的药箱。”薛定奕其实并不能理解师傅要他跟着他们一起去漠北,在来的路上他也只听苏姑娘提起她们要途径西平府,师傅人在这儿, 怎么猜得到他们的目的地是漠北。


    林缚生想了想,从屋内拿出另一个布袋,翻开来里面缝着各种的袋子,薛定奕一看就知道这是师傅平时外出看诊时所背之物。


    “那小姑娘身上的病来的蹊跷,却不难治,你到了那儿,就按之前告诉你的,将那些查清楚,知道了病因后你就能对症下药。”


    这话听着越来越不对,怎么感觉像是师傅要把他往外赶,把身家东西都交给了他。


    薛定奕将袋子放下,要问个清楚:“师傅您是如何知道他们要去的是漠北。”按着师傅以往的脾气,对这病感兴趣的话,他肯定要自己亲自过去看看,但要不是为了这病,那是为了什么。


    “一个是朝廷官员,另一个叫南药的家世身份也不俗,他们带了个外族的小姑娘,长途跋涉从上都城过来这里,让我看病只是其次,他们肯定是要出关去。”林缚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点眼力劲怎么会没有,一看就知道他们另有目的,“施尚书的儿子,又是太子一系,依他们对这病的重视,你跟着他们去,破了这难题,不论明还是暗,都有你的功在里面。”


    “你跟了我这么久,也学的差不多了,你回上都城,薛太傅将你安排进宫做御医不难,但要是有了这次的事,你这身份就不一样了。”有功在身,除了嘉奖外,若是能得太子信任,等太子登基之后,今后的仕途就更光明了。


    这件事此次回家时薛太傅也和薛定奕提起过,大哥和二哥都进了翰林院,但他学医这么多年,为的并不是高官俸禄:“师傅,我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但入宫做御医,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你这脾气倒是越发像我了。”林缚生叹了声,指了指桌旁的凳子要他坐下,只问他,“你是不是对与他们一起来的苏姑娘有意。”


    薛定奕一愣,毕竟还是年少,被敬为长辈的人当面说穿,有些不好意思:“我家与宋家交好,以往有些走动。”


    “我看她与那位外族小姑娘关系亲近,你这回过来要我帮她们,想来也是为了她。”林缚生听他提起宋家,“她是宋家的孩子?”


    “她是宋老将军的外孙女。”


    薛定奕简单说了下苏锦绣的情况,林缚生听罢:“也就是说,她是宋老将军唯一的外孙女,也是苏家唯一的孩子,上有四个表兄弟,深得宋家人喜欢。”


    “嗯,她那几个表哥都待她很好,宋老将军待她,比待自己孙子还要好。”


    “定奕啊,这个苏姑娘和别家的姑娘不一样,你看她这几日和那两个相处,不说平起平坐,有些时候他们二人还要听她的,换言之,她是个有本事的,她爹娘没拦着她学武,宋家人又对她疼爱有加,她能这样离家到这儿来,可见她自己的主意有多大。”


    林缚生看着自己徒儿,直言道:“你要知道,她不缺人对她好。”


    家中没有别的兄弟姐妹,父母对她疼爱有加,想做什么都没拦着她,还有宋家人疼着她护着她,依宋家的家风,怕是早就把这孩子给宠上天了,再者看一同前来的两个人,家世和徒儿旗鼓相当,本身的发展却比徒儿好太多,他们难道对那苏姑娘差?


    “她不缺人待她好,也不缺人疼,这样的女子,除非是她先喜欢上了人,如若不然,她难发现你待她的好。”林缚生作为旁观者看的清透,这世上不是所有男儿都那样,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千篇一律是深在闺中的,“唯有与她在一样的位置,才可能让她注意到你。”


    林缚生这番话,是支持也是劝阻,且看他这徒弟怎么想了,那样的姑娘是不可能跟着他云游四方去逍遥行医,他牵不住这样一匹野马;但若他对官场感兴趣,依着薛家的能力,这次去漠北,对他而言倒是个不错的契机。


    薛定奕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倒是忘了问师傅为何如此笃定他们去的就是漠北,林缚生拍拍他的肩:“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你把这些带上,我们先过去看看。”


    一刻钟左右的路,紫茵去了半个多时辰才过来,苏锦绣见林缚生来了,赶忙叫他进屋子看看宝音。


    比起之前呕血时,宝音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但仍旧是没什么力气,似乎刚刚那几口血将她浑身的精力都带走了,喝水的碗都端不稳需要人喂。


    林缚生给她诊了脉,问苏锦绣:“你们何时出发?”


    苏锦绣反问他:“她这样还需要休息多久?”


    “两日可复原。”林缚生看了看她手臂上的红斑,虽然退了点,但并没有达到他预期想的程度,看来只有知道病因才行。


    走出屋子后林缚生便和苏锦绣他们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我要去一趟河中。”


    连日暴雨后河中那边晋水河一带闹了水患,这时极易染病,苏锦绣他们虽然没从河中过,也能想到这时那边肯定缺大夫,听林缚生这么说也就不好拦他。


    “林大夫,可否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去何处,待我们回来,还要向你请教关于宝音的病。”


    “定奕是我徒弟,我会的他都会,有他跟着你们一起去,宝音的病他可以治。”林缚生说完后留了方子,是这两日给宝音喝的药,随后把薛定奕叫了出去。


    屋内沉默了一阵,南药拿起桌上放着的方子交给护卫,半响道:“我看他并非像是第一次遇见这病。”


    南药原先怀疑他的动机,但是他表露出来要让薛定奕一起去漠北的意愿很明显,毫不遮掩,这倒让南药有些猜不透。


    “他在外游历多年,见过类似的病症也不奇怪,我们正好也需要一个懂的人同往。”施正霖比较想知道的是当年这林大夫为会何中途离开皇宫消失不见。


    “你就不担心。”他们此行确实需要一个大夫,薛公子的确也是合适的人选,但若私心一些,在关北门找个军医也未尝不可。


    施正霖看苏锦绣转身进了屋,并未回答。


    ——————————————————


    当天下午塔娜到了后大家开始准备出发,南药出去了多置办了一辆马车,到时让宝音和塔娜歇息在里面。


    隔天林缚生离开峡城,也没和他们打招呼,大清早住处那儿就没了人影。


    第二天,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马车后头薛定奕带着随从在收拾箱子,苏锦绣吩咐紫茵再去街上买些东西,转身时看到他,关切了一句:“薛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薛定奕笑了笑,“苏姑娘为何这么问。”


    “我看你这两日似乎心事重重。”苏锦绣原本想的是在这儿分道扬镳,但现在他要一块儿去,她怎么也得负担起他的安危,“到时候你跟着我们就行,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派人送你回关北门。”


    “我只是在想宝音姑娘的病。”薛定奕展了个笑颜,“这一趟过去,怕是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么会,是我们有求于你的,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先出发,到城门口和他们集合。”


    苏锦绣检查了下马车周边,前去和车夫说了几句,没注意身后薛定奕一直看着她,等她回过头来撞见他的视线,苏锦绣宛然一笑,“薛公子,我们出发。”


    那笑意宛若绽开的初阳,冲破云层照到了心里,如这清晨,蓬勃朝气。


    师傅说的话也不全然是对的,薛定奕报以她浅笑,带着随从上了马车。


    一行人在城门口和南药碰了面,他带着两个护卫搬了个大箱子放在马车后面,紫茵也回来了,上马车后将一小盒递给苏锦绣:“小姐,只买到了这些。”


    苏锦绣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段一指长宽的小棍子,像是香料一般还有淡淡的气味,苏锦绣拿起来闻了闻,幸好还记得这个:“这点也差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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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066


    四天后他们抵达关北门一带, 南药去了一趟府衙后将授令申请好,逗留一日后, 很快出关。


    关北门外,映入眼帘得是空阔的大漠风光,对苏锦绣而言, 那仅仅是过了一年多而已,她又回到了这里。


    没有战事的时候,关内外很热闹, 挂下的城门外摆着许多摊子, 卖什么的都有,身体好了些的宝音坐在马车前看, 苏锦绣见她喜欢, 叫车夫停了下,带她走一段。


    前面南药见她们下马车,吩咐车夫慢点,在前面等着她们。


    尽管在地图上看过很多遍, 真正熟悉这里的只有苏锦绣,她带宝音到了一个摊子前蹲下, 拿起一个圆葫芦形状的小玩样:“喜不喜欢?”


    宝音点点头:“这是什么?”


    苏锦绣双手握住葫芦的下面, 六指按住那些小圆孔后凑到嘴边轻轻一吹, 闷闷的声音响起。


    熟悉过后苏锦绣握着葫芦给宝音吹了短短的一曲,略有些沉闷的声音在奇妙旋律下竟有种悠远感,像是在吟唱漠北的空旷,入了人心。


    宝音痴痴看着她, 绣绣什么都会,简直太厉害了。


    摊主笑呵呵道:“姑娘吹的很好,要是喜欢,这小沽葫就送给你们了。”


    宝音拿到手后就想自己试试,可涨鼓鼓了脸颊都吹不出声音来,苏锦绣从摊子上又挑了个,让清竹付银子:“不能白拿。”


    又带着宝音买了几样,心满意足上了马车后,这时已经出关外快有一里路,苏锦绣回头看,那长长的城墙上插满了旗子,随风飘扬着,三步一岗有士兵守在那儿,偶尔还有巡逻的士兵,这些都是外祖父旗下的兵。


    许多年后,这里还会如此,外祖父和舅舅依旧镇守关北门。


    “绣绣,我喜欢这里。”宝音拿着小沽葫,已经会吹简单的几个音,她坐在马车外,和苏锦绣一样,双脚垂在外面,随着马车前行,一晃,一晃。


    “我也很喜欢。”苏锦绣收回视线,拿起小沽葫,吹起了刚才在摊子前吹的曲子。


    她喜欢关北门这儿,每每站在城墙上看这漠北风光时,她就能感受到外祖父的心。


    当年儿女私情时,她满心想的,是因为施正霖的话她才会前来关北门,如今平和下来再去思量,镇守住关北门是外祖父的毕生所愿,她是苏家人也是宋家人,即便是他不开口,苏锦绣也不会让四哥一个人过来。


    曲声悠扬,几辆马车行走在羊肠小道上,过了小峡谷,在夕阳辉映下,平地上的砂砾折射出光芒,远远望去,像是一片黄金色的海洋,波光粼粼。


    马蹄声踏踏,夹着车轱辘的声音,马车微微晃晃前行。


    此时此刻,就算是行程紧凑,夕阳下也有了惬意漫步的感觉,宝音换了个新学的曲子,回音荡开,惊起了栖息在上头上的几只鸟雀,飞扑着上了天


    他们是朝着凉河出发,施正霖安排的路虽长了些,但很安全,四五日之后他们就到了凉河边沿。


    凉河下游就是集聚点,到的时候是下午,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马车留在了集聚点外一处隐蔽的地方,他们一行人走进集聚点,清竹看到这么多的人惊叹:“小姐,他们怎么在这时辰赶集。”


    不大的集聚点内错落着一些简易搭建起来的屋子,东西主道上满是行人,这里有很多前来赶集的各族人,身上背满了准备交换买卖的东西,路边数不清的摊子。


    “这很正常啊,大魏境内道路四通八达,容易走,还有马车牛车代步,夜半出发,清晨就能到最近的集市。”苏锦绣指了指那边衣着繁琐,不知是那族的人,“漠北地域辽阔,族与族之间距离很远,大都是步行,就算是夜半出发,下午能赶到已经算快的了,有些得走上好几日才能到。”


    “是啊,要到族里还得走上好几日。”宝音跟着塔娜逃出来时,四五日才到凉河,她们也没时间进集聚点,在路上运气好遇上了去关北门的商队才躲过族人的追捕。


    正说时前面走过来两个身着异服的男子,他们朝着南药身后的一个护卫行礼,这是早前安排过来的人,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七八日。


    将一行人带到了集聚点靠西的一处客栈,充满漠北特色的屋子外,屋檐下还涂抹着一道道缤纷的颜色,土黄色的砖砌起来的矮墙内还能看到搭建起来的藤架。


    客栈的主人来自附近的巴族,这是附近较大的一个部族,这才能在集聚点内开起这家唯一的客栈,见苏锦绣他们进来,热情的迎他们到后院那儿,这边早早安排下了几间客房,是整间客栈里比较安静的一处。


    苏锦绣和宝音她们一间,偌大的屋子内只简单的摆了床和桌子,连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清竹利落的将角落收拾出来安置行礼,端了盆子去院子内打水,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后才让苏锦绣进屋休息。


    天色渐暗,南药命人送来了吃的,是客栈内煮的肉汤和馕馍,苏锦绣吃了一些后找出地图看了下,准备让大家好好休息过一晚,明早再找他们商议进驱兽族的路线。


    一个时辰后苏锦绣推开了门,客栈后院这儿彻底安静了下来。


    集聚点就只有白天热闹,并没有上都城那样繁华的夜市,到了这个时辰,前来赶集的人都已经在回族的路上,没回去的也都歇下了,客栈墙外静悄悄的,偶尔才有几声犬吠。


    屋内的宝音她们已经睡了,苏锦绣悄悄关上门,朝院子内的草棚亭子走去,挑了一处靠下后,视线刚好可以看到草棚外的天空,她喜欢这样安静的感觉。


    有无数个夜里,她喜欢靠在城墙上看漠北的夜空,比上都城更为明亮的繁星,还有好像比上都城更能触及到的明月。


    漠北的夜空很美。


    院子四周时不时响起虫鸣声,在屋里睡不着,到了这儿,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苏锦绣反而有了睡意


    夜已深,后院内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施正霖抬起头,轻揉了下太阳穴,窗外徐徐凉风吹来,还带着窗外墙头上的阵阵草香。


    桌子上的书卷已经重复看了几遍,一旁地图上新添了几个标记,他拿起杯子要喝茶,杯子已经空了。


    转身看一旁的炉子,茶壶也是空的,施正霖起身,拎起茶壶推开门,外面的护卫见他出来,从他手里接过茶壶前去院子内打水。


    施正霖在门口站了会儿,环顾院子,扫过草棚时微顿了下。


    半响,他走下了台阶。


    沙粒铺着的地上发出轻轻的沙沙声,施正霖朝着草棚走去,很快,一抹鹅黄映入眼帘,她靠在栏边座椅上,像是在看墙外,走入草棚时才发现,她竟是睡着了。


    她的神情恬淡安静,眯着眼,嘴角似还有笑意,双手置在身前,轻轻揪着袖子,身子往栏边不自觉掖着,施正霖的视线落在她揪着袖子的五指上,眼神微动,转身出了草棚。


    一刻钟后,草棚内多了一盏灯。


    施正霖坐在石桌旁,手里是刚刚在屋内看了一半的书卷,在他旁边,苏锦绣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外衫,睡得安稳。


    也许是夜太过于安静了,墙角的虫鸣声更响,偶尔有翻书的声音,一声轻呢,施正霖转过身去,苏锦绣翻了个身,头朝着草棚内,眼看着就要往下滑,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一顺势,她便靠到了他的腿上。


    大约是梦境里都觉得靠着腿比靠着硬邦邦的柱子来的舒服,苏锦绣动了下,还给自己调整了位置,施正霖举着书,像是提了一口气,半响才落下来。


    翻了两页后,没心思看了。


    与那日在假山内闻到的气味一样,像是紫苑花的香气,淡淡的萦绕,令人觉得舒畅。


    垂眸看去,这阵子以来没怎么放下的长发披在身后,有一缕滑落到了脸上,落在了她嘴边,似是让她有些不舒服,眉头微微皱着。


    施正霖伸手,将那缕头发从她脸上拨开。


    撩起头发时指间触及到了她的脸颊,大约是有些痒,她嘴角一勾,竟在睡梦里笑了出来,眯着的眼角还勾出了弧度。


    施正霖一怔,不自觉嘴角跟着莞尔。


    将那一缕头发放到她耳后,松手之际,施正霖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


    “漠北很漂亮,我想带你去看看。”


    等了一会儿后似乎是没等到想要的答案,苏锦绣眯着眼,瘪起了嘴:“你不想去?”


    施正霖心底一颤,话便脱口而出:“好。”


    草棚内安静下来,他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变的更难过了:“你骗人。”


    很想抚平她皱起来的眉头,施正霖轻声回答她:“我没有骗你。”


    她的语气委屈极了:“那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那股忧伤再度袭来,带着落寞,还有说不清的情绪,施正霖看着她,轻轻道:“你在做什么梦。”


    踏入漠北开始,他感觉自己也像是到了梦境里,无数个证明,证实了她对关北门的熟悉。


    你是不是真的预见了什么。


    “蓁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等下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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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留言我才想起,中考和高考结束后现在可以查成绩了,这让我想起了我学渣的那些年


    作为过来人- -,还是一个考渣了个过来人,实在是没啥语录奉献给大家,说个实在点的,不论中考结束还是高考结束,趁着这个暑假可以好好玩一下,毕竟刚从战场厮杀出来,太不容易了。


    第67章 067


    夜这样的安静。


    漠北一年中大部分都是这样晴朗天, 连云都不多见。


    施正霖抬起头,繁星密布的天空真的很美, 少了上都城的繁华浮躁,就这样静静看着,心都跟着平宁下来。


    睡梦中的她低低嗯了声, 算是对他那一声‘蓁蓁’的回应。


    施正霖心念一动,话便出了口:“你知道施正霖是谁吗。”


    苏锦绣抿着嘴,半响不太情愿的回答:“知道, 是混蛋。”


    施正霖一愣, 认认真真想了下自己有没有做过一些对不起人的事:“为什么说他是混蛋。”


    “他喜欢别人。”


    “他没有喜欢别人。”


    “他有!”苏锦绣的声音忽然大了几分,带着愤怒, 对施正霖的话特别的不满意。


    施正霖想起那日她问自己和娉婷郡主的关系, 也是这样的笃定。


    “嗯,他有喜欢的人。”


    苏锦绣这才满意,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施正霖将她刚刚甩手拨开的衣服拉上来,盖及她的手臂:“那你知道他喜欢谁吗。”


    苏锦绣紧抿着嘴, 不肯说了。


    施正霖抬头看草棚外:“他成亲了。”


    苏锦绣呢喃了两声:“可是他不喜欢。”


    像是当她如醒着般,施正霖接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


    “因为他没说喜欢。”


    施正霖问她:“那怎么样才是喜欢。”


    声音刚落, 一阵风吹入草棚, 苏锦绣猛的睁开了眼。


    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竟然梦到有人问她关于施正霖的事,那声音还出奇的像他。


    正要抬手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衣服,头靠着的地方也软软的,难道清竹出来把她扶回屋去了?


    耳畔忽然传来了如梦中一样的声音:“是不是他说了喜欢, 你便信了。”


    苏锦绣当即弹座了起来,木瞪瞪看着他,偌大的衣服挂在身上,连她的双手都包裹进去了,苏锦绣飞快朝下撇了天,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脑海嗡的一声炸开了。


    做梦的吧,他怎么会在这儿,她怎么会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苏锦绣猛的甩开身上的衣服,起身就要离开草棚,施正霖拉住了她。


    心里乱哄哄的,人的劲道也不大,苏锦绣被他拉回又坐了下来,重重一震,她抬起头看他,眼底有茫然,更多的是想要逃开的念头。


    施正霖看着她,如当日在十里铺中告诉她不会娶娉婷郡主那样的郑重:“若我说喜欢的人是你,你可信。”


    苏锦绣愣在那儿,半响才懵懵道:“你说什么?”


    未等施正霖说什么,苏锦绣猛的站起来,拍了一下脑袋,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了一句:“天哪我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说完之后从草棚出去,直奔自己屋子


    施正霖自懂事以来,第一回向心悦的女子表露心迹,被当成了做梦。


    被关门声吵醒的南药披了件衣服出来,看到大半夜的子凛坐在亭子内看书,打了个哈欠:“你这是什么兴致。”屋里不呆偏偏到这儿来,大半夜也怪冷的啊。


    从地上将落下的衣服捡起来,南药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当下就觉得不太对,脸色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


    南药下意识看了下院子周围,没别人啊,他又朝苏锦绣住的那屋看了眼,刚才他明明听到了关门声,是哪间屋子传来的。


    想了半天也没猜明白,深知他什么脾气,南药干脆回屋,叫护卫煮一壶茶,这时才知道刚刚的关门声不是假象,刚刚苏姑娘也在草棚里,回屋关门的就是她。


    南药拿着两杯茶再度走近草棚,将苦茶递给他:“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梦。”


    说是梦,施正霖已经渐渐接受了它,唯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她对漠北的种种熟悉,但梦中皇上说的那番话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杀她的人叫林牧,那时皇上是知道此人的,但他之前问了太子殿下,他并不认识,所以他又难免真假。


    南药看他想的深沉,随意玩笑了句:“听说人在陷入绝境,濒临死亡的时候,会灵魂出窍,说不定还能看到前世今生。”


    却不想施正霖听进去了,南药赶忙喊住他:“这就是个玩笑,你可别做出些什么事来。”


    施正霖没说话,拿起书卷后起身回了屋,南药还是不太放心,可别魔怔了,等这趟的事办妥,他得陪他去一趟云山寺才行。


    这厢,匆匆回了屋后的苏锦绣,躺下后真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后,苏锦绣还清晰记得自己昨天做了个多么离谱的梦,怎么会梦见施正霖说喜欢自己。


    收拾过后去大堂找南药他们,大清早客栈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南药和施正霖坐在角落里,没多久薛定奕也来了,施正霖将宝音口中驱兽族大概地形的地图摊开给他们看:“商量一下进去后如何应对。”


    就是做梦,在看到施正霖后苏锦绣还是会不自觉想起他拉着自己,郑重其事表白的画面,所以坐下后她一直念叨着不过是做梦罢了,待到施正霖看她时都特别理直气壮的看回去。


    施正霖并未有什么反应,继续说每个人的安排。


    听到让她和宝音先去侧边等着,等他们进去后引了注意再潜入,苏锦绣不太同意:“这样你们就太危险了,我想他还是留在这里妥当。”


    原本她在关北门时就想让施正霖留下,但南药说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安排的,没他不行。如今既然人到了这里,在这儿安排妥当就行,他就不必去族内了。


    这时南药插了句:“苏姑娘,昨天夜里你不是和子凛在草棚里已经商量过了此事?”


    苏锦绣一愣,没听明白:“什么商量?”


    “我看到你从草棚出来回屋去的,你们没商量过?”


    苏锦绣手中的杯子一抖,抬起头看施正霖,这会儿眼神理直气壮不起来了,施正霖却以刚刚的口吻,淡定的很:“没有商量完,只安排了薛公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卡文,只写了这么多


    第68章 068


    施正霖说完这句话后看向了苏锦绣, 像是在等她把话接下去,薛定奕和南药也看向了她, 只不过神色不同。


    沉浸在南药话里的苏锦绣,脑海里飘忽着‘不是做梦’四个字,再想起那自以为是梦的画面, 握着杯子的双手“砰”一声落到了桌子上,视线从南药身上快速的略过,经过施正霖后闪的飞快, 最后看向了薛定奕, 端着一脸的严肃,用着最快的速度回答:“嗯, 薛公子的任务更为艰巨, 得安排妥当。”


    这会儿南药和施正霖她都不敢多看,一个瞧见她从草棚离开,一个


    苏锦绣心里绷紧着一根绳子,两头都在拉扯, 她便一直看着桌上的地图,容后再想, 等商量过后再慢慢想。


    在场的人都不傻, 各自慧心, 神情控制的再微妙,还是看出了她的紧张。


    南药朝施正霖看去,他不过是借了个话,没想到引出苏姑娘这样的反应,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的样子,倒是令他好奇不已昨天他出来前,草棚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嫌事大,他们不说话,南药便把苏锦绣的话给接了下去:“你们是如何安排的。”


    苏锦绣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捏成了拳,抬了下眼眸,对面的施正霖看起来镇定的很,神情不露一丝缝隙,苏锦绣也跟着冷静了下来,怕什么,又没人听见,这时要是逃走,看起来才有鬼。


    注意到她抬起头了,施正霖看过来,苏锦绣飞速将视线调向了南药,为了安抚作鼓不断的心,声音都跟着抬了两分:“要寻病因,势必得在族内走动,驱兽族人稀少,要是假扮成他们族人,容易被认出来,我想还是扮成塔坨族人,跟着那两个人进去,到时就算是有人问起,眼下驱兽族和塔坨族合作的关系,他在族内走走看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再往下说时苏锦绣的情绪平定了,语气也顺畅了,终于将所有都拉回到了理智中去,暂且把昨天的事摆在一旁,眼神都坦然了许多:“南药你和施少爷都扮成塔坨族人,塔娜和清竹留在这边,绿漾留下来,紫茵和我跟宝音偷潜入进去,乔装一下不便于被认出,再留一个人和绿漾一起守在这里,余下的人都去马车那儿,随时准备离开。”


    苏锦绣顿了顿,施正霖很快补了一句:“到了那儿后,马车再往后退几里,以免被他们先发现。”


    说完之后,桌子安静了一会儿,薛定奕握住面前的茶杯,藏了神色笑的随意:“我听你们的安排。”


    “那我们从这里进去。”南药指了指地图上标识着正大门的地方,绕过似是山林的地方,指了指侧边一处,“你们从这里入?”


    “没错,宝音说过这里有个水潭,平日里就是他们取水饮用的地方,天黑的时候不会有人,即便是撞见了也都是驱兽族的女人,容易对付。”


    南药点点头:“我们先进去,摸透之后,最好能在天黑前确认她哥哥是不是还活着。”


    “还有,若是有人问起你们的年纪,往少说三年,这些外族人强壮,不论男女都比同龄的大魏人来的高大。”要是按实际年龄说,一下就会引起怀疑。


    苏锦绣说完后,南药将进去的路线再细细讲了一遍,包括他们在什么时候碰头,如何暗语,这时候客栈内的人渐渐多了,不便往下说,于是南药带了两个人前去外面的集市。


    就剩下三个人坐着,施正霖将地图收起,抬起头看苏锦绣:“昨天你说的事”


    “我想起来还有些东西要添置,我带清竹去找找。”不等他往下说,苏锦绣猛的起来,长凳被往外一挤,擦着地面发出突兀的声音,苏锦绣却没空去顾,说完之后转身就朝客栈门口走去,头也没回。


    这下只剩了两个人。


    薛定奕不由看向施正霖,从一开始南药说起昨晚的事苏姑娘的反应就不太对,现在他提起来,她又像是逃开,走的匆匆。


    任何的正事都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唯有什么私事。


    薛定奕眼神微黯。


    “薛公子,宝音的病牵涉到他们整个族,之前锦绣没与你提起,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但如今我们一起进去,还是得让你了解的更清楚些。”施正霖将一卷书递给他,“我对医药了解不深,但这些或许对你找病因有所帮助。”


    “多谢。”薛定奕接过书,看着他起身回后院,这会儿的心情真就有些复杂了


    从客栈出来后,没了他们三个的视线,苏锦绣觉得空气都舒畅了许多。


    快中午,集聚点这儿热闹了起来,苏锦绣带清竹从客栈前的一些摊子经过,大都是卖兽皮和一些手工并不精细的瓦罐,还有些卖织布品。


    苏锦绣要找一些驱兽族和塔坨族的首饰,只换衣服远远不够。


    快走到集聚点出口时,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两匹马猛地闯进了集聚点,苏锦绣忙拉起清竹朝一旁避开,有人避不及的,直接被撞到了一旁的摊子上。


    马蹄踹翻了摆在地上的摊子,也不顾人家扑上来,马上的人一鞭子下去,把讨说法的摊主给抽到了地上,那气势,简直是要在这边称霸。


    苏锦绣的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埋怨声,她拉着清竹掖到墙角,隔着人群望过去,可真是冤家路窄,两个塔坨族人。


    这时候的塔坨族已经吞并了周边的几个小族,漠北这儿谁不知道他们野蛮好战,有他们出现的地方,别的族都会让着些,毕竟这群人野蛮人好战又记仇,报复起来能搅合的人家整个族都不太平。


    那个被鞭子抽了的摊主倒在地上哀叫,也没人敢上去扶他,大家都盼着这两个人赶紧走。


    很快这边集聚点管事的巴族人出现了,见他们这么闯进来,有些生气,虽然各族有强弱,但都说好的,在集聚点不能闹事,也不可以驱马进来伤到人,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唯独是这群野蛮人,一点都不守规矩。


    “给我们安排最好的地方,我们要在这儿住上两天。”两个塔坨族人看起来年纪不大,气势嚣张的很,拿着鞭子直指着巴族人。


    能随便伤人,不管不顾的,也别指望他们能多尊重长者,巴族的管事低声吩咐了几句,仰起头对他们道:“西边的屋子一直是你们的人住的地方。”


    “谁要住那种鬼地方。”


    “啪”的一鞭,就是拿人泄愤,也不管抽到了谁,那塔坨人看着巴族的管事高声道,“这里不是有你们巴族人开的客栈,安排最好的屋子,要不然,我就让你们谁都住不下!”


    人都躲开了,鞭子也只抽到了地上,但抽起的黄沙砂砾还是把大家吓的不轻,这要抽到了身上,怕是动弹不得。


    苏锦绣在清竹耳边吩咐了几句,拍拍她,让她从这边房子后面快点回客栈去通知他们。


    最终是巴族人妥协,不能伤了这些过来赶集的人,带着这两个塔坨族人去了客栈。


    一路上他们仍旧骑着马,不高兴了还故意朝人家摊子上踩,踩坏了东西则哈哈大笑,谁要敢和他们瞪眼,就一鞭子伺候下去。


    他们走过的路,比刚才宽敞了许多,远远见了他们过来都纷纷收了摊子躲开,得知他们要在这儿住上两日,口口相传后,大家决定回家去,等他们走了再来。


    苏锦绣晚了一刻钟到客栈,这两个嚣张跋扈的塔坨人已经住进了客栈里最好的屋子,就在后院靠东。


    像是请进了瘟神,大堂内空空荡荡,比他们早上出来时还要干净,苏锦绣很快回了屋,大家都在。


    “你们留在屋子里,任何时候都别出去。”苏锦绣嘱咐宝音和塔娜,她们两个是从驱兽族里逃出来的,他们的大祭司派了人捉拿她们,说不定也把她们的画像给塔坨族看了,安全起见,她们留在屋里才不会被他们看到。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塔娜对这些人的憎恶,大过了把她和宝音抓去的定北王,“塔坨族距离这里很远,还有人每年给他们上供,根本不需要到这里来。”


    “你们不用担心。”苏锦绣让清竹她们留在屋子里,“我去那边看看。”


    走到施正霖的屋子前,正要敲门,里面的南药打开门看到她:“正准备去找你。”


    走进屋后,几个护卫也在,苏锦绣推开窗,朝回廊那端的屋子看了眼后,转身看他们,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有个办法。”


    南药看了眼施正霖,笑了:“你先说说。”


    “这两个人来的巧,不是来赶集的,就是来办事的,周边这么些族,你们觉得他们要去哪里。”


    南药来的时候也撞见这两个人了,进客栈的时候那股子嚣张劲,恨不得见人都抽上两鞭:“那还不简单,薛公子,你那里可有什么药,能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的。”


    薛定奕从药箱里找出一瓶,介绍起来神情特别温和:“倒在吃食里,屋子塌子都不会醒。”


    苏锦绣揉了揉拳头:“我看他们那身衣服不错,倒也省了再去找。”


    第69章 069


    入夜, 客栈里静悄悄的。


    后院这儿,东侧一间最好的客房内, 睡的好好的两个塔坨人忽然醒了。


    他们觉得有点冷,还觉得身上有点紧,想伸手时才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 黑暗中两个人四目相对,想说话呢,嘴里都塞着东西, 只能发出呜呜声。


    屋子里黑漆漆的, 他们朝着四周看去,忽然瞪大了眼, 呜呜呜叫的更加大声。


    黑漆漆的屋子里, 他们在床边看到了两抹人影,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板着脸孔,目光凌厉, 像极了索命的魔鬼。


    还蒙圈的两个人呜呜的喊着,哪里还有今天在外的气势, 那两抹人影不出声也不动, 越看越像是魔鬼, 把他们吓得不轻。


    挂在墙角上的灯亮了。


    塔坨人终于得以看清站在床边的是两个人,再各自看对方,五花大绑在那儿动弹不得,于是他们挣扎的更激烈, 看人的眼神却变的凶狠,只是人而已,哪来这么大胆子敢帮他们。


    见他们有话要说,南药拿掉了塞在他们嘴里的布,布刚一离嘴就遭到他们的威胁:“放开我们,否则你们全族人都得死。”


    用的还是大魏语,这猖狂狠毒的口气,难怪今天集聚点里的人看到他们就躲。


    南药却不吃这一套,朝着他们身上的绳子努了努嘴,好意提醒:“眼下好像不是你们能讨价还价的时候。”


    塔坨族这几年在漠北愈发猖狂,对各族的人也是不屑一顾,南药的话没让他们认识到这会儿的境地,反而更加猖獗:“你们是何族人也,现在放了我们,还能饶你们不死!”


    南药笑了,就这么两个人,五花大绑在这儿,衣服都被脱了还嚷着要将他们全族消灭,他虽没接触过塔坨人,但看他们这样,要都是如此,岂不是一群蠢士。


    “一口大魏语说的倒是不错,不过我想你们总不会忘本。”苏锦绣甩了下手里的信,在南药身后看着他们,“是你自己念,还是我先打你们一顿,再念?”


    两个人朝放置衣物的地方看去,别说是那几件衣裳,就连外头两匹马也已经被搜了个底朝天,两个人顿时怒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是让我们族中知道,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不说是吧。”苏锦绣朝南药示意了下,两个护卫走了过去,将布重新塞回到了他们嘴里,抬手就是一拳。


    打了一顿后将嘴里的布拿掉,苏锦绣将信取了出来,摊开在他们面前:“念不念?”


    “你们妄想,我告诉你们,你们整族的人都别想活下来唔唔唔唔。”


    塞住嘴后又打了一顿,两个人被绑住了手脚,连反抗都不能,鼻青脸肿靠在一起,瞪着苏锦绣,把她给记恨上了。


    苏锦绣这一看明白了,还不肯说,朝着后面抬了下手,清竹从那边的衣服堆里翻出鞭子递到苏锦绣的手里,随后从门边那儿拎过来了一个木桶,掀开盖子,里面飘出了一股浓重的辣椒味,南药低头看了眼,呵!这是把客栈里所有的辣椒都搜罗来碾碎了煮啊。


    平日里欺负惯了人,这两个塔坨人怎么会猜不到苏锦绣要做什么,骨头硬是一回事,想到那会有疼又是一回事,可再退都不能往墙壁里嵌啊,他们恶狠狠瞪着苏锦绣:“我们是塔坨族的人,弄伤了我们,你会遭到整个族的追杀!啊!”


    苏锦绣抬手就是一鞭,他没有忍住叫出了声,不能他喘口气,苏锦绣鞭子挥的利落,来来回回十来鞭,把两个人给抽懵了。


    接着,苏锦绣把鞭子浸到了木桶中,慢悠悠划拨了几下,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念不念?”


    等了几秒,苏锦绣见他们不回答:“看来是不肯念。”


    浸过辣椒水的鞭子抽在身上是什么滋味,大抵只有这两个人能够体会的深刻,可就是想缩,绳子绑的这么紧也动弹不了分毫。


    南药的心跟着一抖,光是看着他都觉得皮肉疼,苏姑娘这办法,痛不晕还止不住,比剁手跺脚的威胁还要来得狠。


    抽完这二十鞭,苏锦绣抬脚踩上床板,福下身子看着他们,将信纸移到他们眼前,一字一句问:“念,还是不念。”


    两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浑身的伤,那辣椒水渗入进了伤口,比鞭子还疼,两个人的气势也比刚刚减弱了许多,再嚷都是一张嘴,说错一句就打一顿,打到他们不敢再嚣张为止。


    塔坨族人是有骨血,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不怕死也不怕受伤,不过眼前这两个,看年纪也就只有十二三,身上有的只是身为塔坨族人自认为的高人一等和瞧不起,没有上过战场的凶戾,他们没有杀过人。


    没杀过人就好威胁多了,苏锦绣扯了下他们身上的绳子,冲着他们浅笑:“凉河上游有一处沙地,但无人敢去,经过哪里的牲口十有□□会死在里面,听说里面有一群魔鬼,它们所经之处,寸草不生,任何活物一瞬间就会被啃食的只剩下白骨。”


    “等会儿我就派人把你们送到那边去,送到的时候正好太阳下山,是它们回窝的时候。”


    在漠北生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凉河上游的沙地是什么鬼地方,对占据沙漠的那群魔鬼蚁更是清楚,就算是赶十头牛过去,它们都可以啃食干净,人在那里同样没有活路。


    塔坨人好斗,更喜欢欺负人,这两个塔坨人没少干欺负俘虏的事,曾和其余一些族人一起,将两个俘虏扔到了沙地里,看着它们被魔鬼蚁吞噬,那样的画面既吓人又刺激。


    可现在轮到自己要被丢到那里去,他们彻底的慌了。


    “听说这些魔鬼蚁咬人的速度很快,还会让你们麻木,咬着咬着也许你们就不会觉得那么疼了。”苏锦绣笑眯眯看着他们,极尽详细的为他们描述了一下被这群魔鬼蚁咬中后的感受会如何,一旁的南药觉得瘆得慌。


    身体加精神上的摧残,他们还冷的战战发抖,苏锦绣将信纸挂在他们面前:“上面写的什么。”


    彻底没了白天的嚣张气焰,两个人眼中露出了惧意:“我们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见他们松了口,苏锦绣将信收起来:“你们要把这封信送到哪里?”


    “要送去驱兽族。”


    “把这封信交给谁?”


    “交给大大祭司。”


    “是谁让你们交给大祭司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转头对上苏锦绣的目光,其中一个忙道:“是拓将军让我们送的!”


    苏锦绣眉头微蹙:“拓英。”


    “是,是拓将军。”


    苏锦绣拿起鞭子抵住那人的下巴:“拓英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去驱兽族送信。”今日换过别人抓到了他们,也能拷问出这些,依照拓英那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派这样两个人。


    怕再挨上几鞭子,都不用苏锦绣等,他即刻回答:“拓将军安排了别人,是是殴将军换了人,让我们来的。”


    “原来是他。”这下苏锦绣能理解了,这个被塔坨族人称为败类的人现在还活着,还没被拓英杀掉,“那可真要谢谢你们这位殴将军的帮忙。”


    两个人看着苏锦绣,嘴上没说,眼神里就是那意思,他们都已经说了,是不是该放了他们。


    “清竹。”苏锦绣离开床边,后面清竹端了两碗水过来,一人一碗给他们喂了下去。


    咚的一声两个人倒回到了床上,昏迷过去。


    苏锦绣推开门,屋外施正霖和薛定奕站在那儿等着,她扬了扬手中的信:“正愁没有理由,拿着这个去驱兽族,即刻就能见到他们的大祭司。”


    “信中写了什么?”


    “这是密信,上面的字我们看不懂,那两个人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是拓英送给大祭司的,肯定和哧兽有关,之前那场仗就是此人领兵。”信上的内容虽然看不懂,苏锦绣也猜得到,无外乎就是下次突袭的内容,那回驱兽族中出了四百的兵力,拓英肯定是要与大祭司商议此事。


    “不急,等到了驱兽族,交出这封信后也有机会知道内容。”施正霖朝屋内看了眼,“我们明日一早出发,把他们关在这里,不用理会。”


    “过两天这里的老板会发现他们的,到时候就会把他们扔出去。”苏锦绣笃定他们不敢报复,别说是找救兵,就是被他们偷袭这件事都不敢往外说,否则拓英要是知道他们中途把信弄丢了,会直接剁了他们的脑袋。


    留了个人守在这边屋子门口,各自回去休息,施正霖进屋后,看南药一直在叹气:“还有什么事?”


    “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苏姑娘真的是女中豪杰。”南药忍着心中的措辞,她那股狠劲,那两个塔坨人要真的不说,她就能把人直接拖去沙地威胁。


    虽然施正霖在外面,但也听见了里面的哀嚎声,对此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刑部审问犯人,无所不尽其用。”


    “她审人挺有一套。”这句话南药是真心实意的,这些可都是她安排的,他倒是想帮忙,没用上。


    施正霖将信摊开,临摹了一份后让南药把信按着原样封好:“再准备一下。”


    第二天清晨他们离开了集聚点,出发前往驱兽族,两日不到的行程,在快接近时,宝音让他们在一个林子口停下,将马车藏匿起来,指着林子中依稀可辨的路:“你们骑马进去,淌过小河后不要动,会有人出来接你们。”


    三个人扮成了塔坨族人,两个人扮成驱兽族人,五个人进了林子后,宝音带着苏锦绣和紫茵从林子外绕过去,将近走了半个时辰的路后看到了山坡,三个人爬上山坡后沿着最陡峭的一段路往里走,越走越狭窄。


    这时天已经暗下来了,宝音带着她们最后停在了一堆乱石后,示意她悄悄伸出头去看,原本一路来都是杂树,就在这乱石堆外,出现了下凹的平地,靠着山的就是宝音所说的水潭。


    这时水潭附近还有人,看了会儿后宝音拉着她靠到乱石上,悄声道:“我们再呆一会儿,等天黑了下去。”


    水潭附近都是些驱兽族的女人在打水,天色越暗,水潭这边就越安静,宝音再度探出身子去看,等了会儿后都不见人来,拍了拍苏锦绣:“好了。”


    陡峭的山壁对苏锦绣和紫茵来说并不难,将宝音接下来后,三个人躲到了水潭旁的树丛后,不做停留,宝音带着她们,沿着那树丛往里走去。


    一路过去,苏锦绣觉得有些闷,这里地势较低,入夜的空气里还有水雾,朦朦胧胧会让人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舒服,走了一会儿后宝音在一间石屋的后面停了下来,仰头看一人的窗户,脸上闪过一抹欣喜:“太好了,她还没回来,我们从这儿进去。”


    攀上墙后,紫茵打开窗户,苏锦绣在底下托了宝音一把,三个人很快进了这石屋,正要找地方躲起来,屋外有了脚步声。


    听仔细只有一个人,苏锦绣将宝音推给紫茵,闪到了门旁,当门缝裂开,有光亮透进来后,她飞快抓住扶着门的手,将人拖进了屋子,捂住她的嘴,抬脚将门踢上。


    “唔。”暗色中,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四周,瞥见桌旁有身影,她唔了一声,眼底滚着泪不敢动。


    “阿娣,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桌子那儿亮起了一抹微弱的光,等她看清楚是宝音后那光又熄灭了下去,苏锦绣松开手,她直接朝着宝音冲去,两个人抱在一起,呜呜的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特别想自己能够日写好几万~这样我不用一个月就可以写完一本书了(做梦系列)】


    第70章 070


    苏锦绣听不懂那个姑娘在说什么, 但听语气急切,想必是在说宝音回来的事。


    宝音啜泣着擦了眼泪, 朝苏锦绣这儿看了眼,没忘记她们此行的目的,问了阿娣几句, 随后告诉苏锦绣,傍晚的时候族中来了几个塔坨族的小伙子,被请到大祭司那儿去了, 好多族里的姑娘过去看, 说那几个人生的英俊。


    苏锦绣点点头,看来他们进来的很顺利。


    屋内始终没有点灯, 苏锦绣推开窗户朝外面看去, 这个时辰族里十分的热闹,许多人团聚在不远处的篝火堆旁,也不知庆祝着什么,还有阵阵的香气飘过来。


    再看独自回来的阿娣, 似乎不怎么合群。


    苏锦绣靠到墙角,让紫茵把灯点起来, 窗外映衬出去的也只有一个人影, 宝音跟着苏锦绣一起坐到地上, 打量着屋内,眼眶又红了:“塔娜带着我逃出去后,阿娣一定常被她们欺负。”


    屋内的摆设很陈旧,盖在柜子上的布都有了破洞, 这个阿娣看起来十三四的年纪,以前在宝音身边照顾她的起居,后来宝音的哥哥被关,塔娜带着宝音逃走,留下来的阿娣虽然没有被一并关起来,在族里的处境却是非常尴尬,时常遭到排挤,也没人愿意和她交好,快一年的时间里她都是独自出入,就算是有一天不见了,也要过阵子才会被人发现。


    “没人会来她这儿,躲在这里也安全。”苏锦绣询问现在族中还剩下多少族人,阿娣说有三千多人,苏锦绣细算了下,禁不住几回折腾,这个本就人数稀少的外族,很快就会只剩下老弱妇孺。


    “明日我们想去族中走走。”苏锦绣让宝音翻译,“她脸上那样的图案,能不能再画的复杂一些。”


    阿娣一听她们明天要出去,急忙摇头,显得很着急,快速的讲了一堆的话,宝音和她说了几句后才安抚下她,但她的眼神里依旧满是担忧。


    “到现在大祭司还在派人找我们,要是让他发现的话,我们逃不出去,会被架在火上烧死,先给山神。”


    苏锦绣不会在信仰上和她多争辩什么,指了指她脸上画着的图案:“让她帮我们也画上。”


    宝音和阿娣说了几句,阿娣起身,从墙角端了个石碗,不放心她们留在屋子里,又和宝音说了几句,大意是叫她们千万不要出屋子去,这才开门去水潭那里取水。


    半个时辰后,阿娣在苏锦绣和紫茵脸上画好了族内女子喜欢的图案,再将头发编好,苏锦绣看向窗外,篝火旁的人少了许多,看起来还是挺热闹的,让紫茵留下来照看宝音,她从进来的窗户那儿翻了出去,趁着夜色打算探一探驱兽族内。


    从石屋后面绕出去后,迎面走过来一男一女,并没有察觉到她有什么不同,还冲着她笑了笑。


    苏锦绣回了个笑意,按宝音教的做了个回礼的姿势,待他们走远后,苏锦绣加快了脚步,朝着篝火南边走去。


    驱兽族处在一个盆地内,四周都是山,因为地势较低的缘故,这里反而像是漠北的绿洲,就是空气有些潮热,苏锦绣走的快一些就会觉得闷。


    再朝里面走,苏锦绣遇到的人多了,但这些人都没有额外的注意她,像是平常这样打过招呼,苏锦绣注意着附近的屋子,比外面看到的要好一些,应该是族内身份更高的人所住的地方,按着这样的安排,最里面应该就是族长和大祭司所住的。


    塔坨族来的客人,势必也会安排好一些的地方。


    苏锦绣朝四周看着,不远处有笑声传来,她走入房子间的小巷,借着夜色将自己藏起来,微探出些身子朝声音由来看去,几个驱兽族的男子步履蹒跚走了过来,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是喝醉了。


    也不知道他们说着什么,苏锦绣只听懂了牧仁二字,那是宝音的哥哥,几个人走到苏锦绣所在的小巷附近分道扬镳,各自回了家,其中一个朝苏锦绣旁边的房子走来,走到房子前,台阶都爬不上了,干脆趴在了屋前,呼呼大睡。


    等到还有几个人走远,苏锦绣走出巷子,抬脚轻轻踹了踹,见他不动弹,在他身上翻找了一下,在腰兜里发现了一把钥匙。


    将钥匙藏到怀里,苏锦绣快步朝里面走去,快走到底时发现了几间看起来相当豪华的屋子,其中还有亮着灯的。


    苏锦绣折身绕到了这些屋子的后面,朝后面那些窗台看去,在其中一个窗台上,看到了一条挂出来的红色布缎。


    他们住在这里。


    他和南药拿着信过来,明天那个大祭司肯定还会找他们,她得先把钥匙给他们,万一有机会打探到牧仁的被关之处,这钥匙可能用的上。


    想到这儿,苏锦绣决定爬上去。


    屋内施正霖刚进来没多久,忽然听见窗户那儿有响起,走过去正要看看,关的并不严实的窗被苏锦绣从里向外拉开,她从外面爬了进来。


    “不是让你们晚上不要出来。”施正霖不赞同她夜里在这里走动,万一遇上什么事,他们都来不及过去帮她。


    “明天这么多人更难走动,我也怕宝音被人认出来。”苏锦绣把钥匙拿出来交给他,“我听到这个人提起宝音的哥哥,他们这边的屋子都没见锁门的,这钥匙肯定另有来头,那个大祭司现在还要巴着塔坨族,对你们肯定客气,明天你们提出四处走走,这钥匙说不定就有用。”


    说罢,她在屋子内四下张望了下:“南药和薛公子呢?”


    “他们还在前面的篝火堆。”


    “你们进来时可有发现什么?”


    “那个大祭司看了信后很高兴,南药借提了下拓将军,大祭司就说了驱兽族会竭尽所能帮忙。”


    “他竭尽所能帮塔坨族,那他有什么好处。”


    “他看起来和我父亲年纪相仿,但却比周围那些驱兽族人来的更为精神,我想塔坨族首先许的就是治好他的病,再者,驱兽族内这样的形式,要是能把人都治好,塔坨族拥护他上位做族长,就接连替他解决了几件心事。”


    苏锦绣哼笑,塔坨族拥护他做族长,最后是亲自把肉送到狼嘴里恐怕还不知晓:“拓英这个人很狡猾,惯用的伎俩就是许诺,他会为了达成目的表现出最大的诚意,之后翻起脸来,他后悔都来不及。”


    听她的语气,就像是和这个拓将军交手过许多回,才有这样笃定的判断。


    施正霖没有表现出来,只嘱咐她回去之后不要再出来走动:“明日我和南药会去打探。”


    “我过来时找了一下,没有发现哧兽的踪迹,他们肯定有另外豢养的场所。”苏锦绣一路看过来,遇到的那些驱兽族人都不符合那时在战场上看到的样子,太弱了,如此平和,怎么驱使那些哧兽。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了朗笑声:“你说他睡了,我可不信。”说完之后,推门声响起。


    “是大祭司!”施正霖神色微凛,苏锦绣忙朝窗户冲过去,可这距离远不如那边开门来得快,苏锦绣才摸到窗沿门就开了,施正霖即刻站到她的身后,握住她的手,从门口这儿看过去,就像是他搂着她,嬉闹呢。


    站在大祭司身旁的南药呆了下,反应也是极快,语气里顿生不满:“我说你怎么就醉了,原来是急着享福。”


    施正霖顺势将苏锦绣抱住,握着她的手朝窗户那里推了下,佯装是开窗,继而靠坐下来,搂着苏锦绣,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遮住脸孔,微眯着眼看着南药和大祭司,还显着醉意:“去,你这么快回来做什么。”


    大祭司酒红着脸,双眸清醒无比,在苏锦绣身上扫了下,看她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施正霖按了回去,哈哈大笑:“何时瞧上的,刚才都不见你拉人。”


    “路上拉的。”施正霖神情有些嚣张,霸占似的搂紧了几分,“怎么,大祭司是不舍得?”


    “怎么会,你要是喜欢,十个八个我都给你送过来。”大祭司笑意一滞,随即对一旁的南药道,“看来今晚你不能留在这里了,我让人另外给你安排地方。”


    南药和施正霖交换了个眼神,语气依旧是不满,又是羡慕又是恨的:“离这里远远的。”


    大祭司语气里充斥着暧昧:“要不也给你带几个过去。”


    “喝酒!”南药拍了下大祭司的手臂,“叫什么人,今晚不用睡,喝酒。”


    两个人拥着出去了,门一关,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听着外面再无动静后,苏锦绣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突发状况,刚刚那大祭司进来时惊了她一身冷汗,再慢上半步,他们就都要折在这里了。


    幸亏他是信了。


    走到桌旁倒了杯水后喝下,苏锦绣深吸了一口气:“这大祭司可真能伪装。”喝酒玩乐,是要让拓英觉得他不足为惧,完全不值得忌惮么。


    不知道他们等下还会不会折回来,苏锦绣现在还不能离开,但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她还想再出去找找看。


    见她坐不住,施正霖隐隐猜到她不会这么老实回去,起身理了下乱了的衣服:“一个时辰后我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评论就破三千了【笑哭,但是凉子写不出第四更,我想说欠着吧,不过可能直接欠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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