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宴氿:这是赔礼。
“啊?”
陶清观揉了揉酸痛的耳朵, 大声道:“你说了什么?刚刚那声雷太响,震到我的耳朵了,现在耳朵嗡嗡的, 听不清声音。”
宴氿唇瓣嗫嚅, “我……”
“不行,还是听不清。”陶清观又搓了两下耳朵, “唤雨的情况怎么样?范围够了吗?”
宴氿攥紧手又缓缓松开,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心底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庆幸, 听到陶清观的问题,他勾起唇角,向对方竖起大拇指。
很棒,甚至超出他的预料。
陶清观咧开嘴笑了,他眉眼弯弯, 眼眸如夜空中闪烁的星子,璀璨耀眼。
台下的雨师们看陶清观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其中陶笠鹤笑得最欢, 老脸皱得跟菊花似的, 他被雷劈得灰头土脸的,头还昂得老高, 生怕别人不知道陶清观和自己的关系。
陶清观强撑着走下祭坛, 到没人的地方,他往宴氿身上一靠, 长吁一口气, “累死我了。”
宴氿手微微抬起,想揉一下陶清观的脑袋,但这时陶笠鹤赶过来。
陶笠鹤嘴角就没下来过, 他头顶卷发,一张黑脸露出白色的大牙,啪啪拍着陶清观的后背,笑声爽朗,“好小子,给爷爷长脸了,你这范围都快赶上一个省,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
他的话有夸张的成分在,但也足以证明陶清观的实力
陶清观被拍得一个趔趄,好在宴氿及时拉住他,陶清观听不清陶笠鹤在说什么,不过看对方的神情,他也能猜到一个大概。
就是这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他拦住陶笠鹤还要再拍得手,嫌弃道:“行了行了,我这会儿听不清,你夸也没用。”
陶笠鹤闻言,上前查看,嘴上念叨着:“震到耳朵了?你不会拿灵护着点吗?”
有宴氿在,他不担心陶清观的安全,再加上陶清观身上好东西不少,他就更不用担心,没想到最危险的是躲过去了,反倒在雷声上栽了跟头。
陶笠鹤这两句话凑在耳边,陶清观勉强听清,他撇了撇嘴,“我哪知道会突然打雷,还正好劈在我们这边。”
“害,是你高处的动静太大,我们这边作为中心自然会出现一点异象。”陶笠鹤捏着陶清观的耳朵检查,没发现流血,他心落到实处,“没事,过一会儿应该会自己恢复。”
“哦。”
陶清观蹙着眉,耳边像有几十只苍蝇蚊子在飞一样,扰得他没法清净,他还想揉,但一只手比他快一步。
宴氿指尖聚着些许灵,摁在陶清观耳前的穴位,他俯下身,靠在陶清观耳边问道:“有好点吗?”
“嗯。”陶清观眉心松开点,“小问题,除了有点吵,也不是太碍事。”
“晚点看看,要是还难受,就去医院一趟。”陶笠鹤的目光掠过宴氿的脸庞,心底生起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宴氿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眸望过来,漆黑的眼眸好似将一切光芒吞没,陶笠鹤心中凌然,他移开视线,对陶清观道:“赶紧去换另一身衣服,我给你放休息室了。”
陶清观不解,“为什么要换?”
“我没跟你说吗?晚点有个宴会。”陶笠鹤一脸意外,“反正你快点去换,这次你可是主角。”
陶清观:“……”除了哪都不靠谱外,陶笠鹤其他都挺靠谱的。
换就换,正好穿这身衣服陶清观也觉得麻烦,身上的力气恢复不少,陶清观不再靠着宴氿,迈步向休息室走去。
陶清观走得有点快,宴氿落后他一些,忽然他听到宴氿叫自己的名字,陶清观下意识回头。
咔嚓一声。
青年的神情定格在屏幕上,他眼眸睁圆,似是疑惑,银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起,风吹起衣摆,溅起的雨水氤氲开一层雾气,一切都刚刚好。
那双眼眸中倒映着自己。
宴氿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自然地收起手机,“留作纪念。”
“等等,给我看看。”陶清观凑过去,“你不会把我拍得很丑吧,快拿出来。”
宴氿不给,他避开陶清观的手,揽着人往前走,“你对自己的长相还没信心吗?不丑,很帅气。”
陶清观对宴氿的话表示怀疑,可胳膊拗不过大腿,他被宴氿带到休息室。
宴氿松开手,“换衣服,你爷爷那边等着呢。”
陶清观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哦。”
他拿起桌上的衣服,没多想,就将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难穿难脱的,陶清观一边脱一边和宴氿闲聊,“你刚刚在台上想和我说什么?”
宴氿低头望着屏幕漆黑的手机,声音平静地回答道:“没什么,就是问你有没有受伤。”
“多亏玄北送的手串,闪电全被挡住了。”陶清观开口道:“下次再见到,得谢谢他。”
“要真那么有用,你耳朵也不会被震到。”宴氿语气中充满不屑,“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不用跟他道谢。”
“……哦。”
陶清观不由多看宴氿一眼,他怎么感觉今天宴氿对玄北的敌意有点大,但一想到玄北嘴欠的样子,宴氿这态度又不稀奇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祭坛上宴氿说话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伴侣二字,应该是他听错了吧,陶清观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他换好衣服,照例看了眼镜子,他暗自肯定,“老头子眼光不错,像我。”
宴氿嘴角一抽,没接陶清观的茬,他的视线在陶清观腰间走了一圈,平时陶清观喜欢宽松的衣服,现在换上贴身的西装,劲瘦的腰肢格外抢眼。
再加上陶清观最近长了点肉,臀部线条流畅圆润,宴氿克制着收回目光,“欣赏够了吗?”
陶清观神情满意,“我们走吧。”
“在外面等我,我衣服没换。”宴氿穿的还是最简单的休闲装,在祭坛下无所谓,可参加宴会,作为最基本的礼貌,他还是会换上正装。
陶清观脚下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宴氿看,“我换衣服的时候都没赶你出去,你居然要赶我。”
宴氿就知道陶清观会这么说,“我是担心你不会脱,而且我全程没有看你一眼。”
“那我也不看你。”陶清观耍赖道:“我就在旁边站着,保证不偷看。”
宴氿无奈,“行,你把脸背过去。”
陶清观乖乖转身,听着背后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起,他眼珠子转悠,在宴氿脱完衣服的那一刻,他骤然回头。
预想中穿内裤宴氿没看见,倒是看见宴氿不出所料的表情。
陶清观理不直气也壮,“我没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的。”
宴氿早就猜到陶清观会不老实,特地先把上衣换了,垂下来的衬衫正好将不该看的地方挡住。
他拿过一旁的外套,盖在陶清观脑袋上,“老实点。”
陶清观:“嘁。”
视线变暗,陶清观掀开衣摆一角,刚见到一点亮,就被人摁住,隔着衣服他的脑门被弹了一下,陶清观撇嘴,老实将手放了下来。
过了没一会,宴氿拿开外套,看到一张不太服气的脸,他手指微动,想捏捏陶清观的脸蛋,但心中有所顾忌,还是没有动作。
“走了。”
陶清观望着宴氿的背影,抬脚跟上去,他歪着脑袋打量宴氿,对方穿西装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居然意外的合适。
宴氿本身肩宽腰窄,腿又长,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束在身后的长发让对方少了些锐气,显得五官柔和几分。
陶清观琢磨了一下,拉住要出门的宴氿,说道:“你要不把头发束高点。”
以他的眼光来看,梳上去会更好看,就是宴氿的头发稍微有点长,都顶到肩胛下角了,陶清观跃跃欲试,“我可以帮你。”
宴氿狐疑地望向陶清观,摸不准对方心底在打什么小九九,他迟疑片刻,“你打算给我薅秃?”
“我是那种人吗?”陶清观推着宴氿到椅子边,“你坐下,相信我的眼光和手艺。”
眼光能相信,但手艺宴氿感觉有待商榷。
他半推半就地坐下,发带被陶清观抽走,指腹划过头皮留下酥麻的触电感,宴氿身体绷直,他抿着唇没露出异样。
陶清观完全没注意到宴氿表情如何,他在和头发做斗争,宴氿的发量让他留下不争气的泪水。
可恶,为什么一条老龙能有这么多头发,他恨。
陶清观没蒙宴氿,他手是挺巧的,梳个高马尾难不到他,他三两下将头发扎好,从宴氿后边探出身子回头瞧对方。
“我就说梳高一点好看。”陶清观得意道。
宴氿反手捉住陶清观的手,在对方指缝间找到几根长发,他眯起眼眸,“你当我没感觉吗?”
“区区几根头发,不影响。”陶清观嘿嘿两声,跳到一旁,催促道:“快点,爷爷那边要等急了。”
陶清观说完,率先冲出房间。
宴氿抬脚跟上,他追到陶清观身旁,抬手在对方脑袋上薅了一下。
陶清观嘶了一声,控诉道:“你揪我头发!”
“嗯。”
宴氿手中捻着一小撮头发,长短不一交织在一起,他勾起唇角,似乎心情不错,“这是赔礼。”
第52章 第 52 章 宴氿:他就是在勾引我
什么狗屁陪礼, 分明是蓄意报复。
陶清观忿忿瞪了宴氿一眼,把被揉乱的发型重新整理好,要不是真快迟到了, 他高低得和宴氿争论几句。
宴会的地点就在不远处的大礼堂内, 陶清观二人来的时候距离宴会开始还剩十来分钟,但会场内的人并不多。
陶清观扫了一眼, 发现来的人都新做了发型,有的头发还带着一丝潮意,他瞬间明白大家为什么会这么墨迹了, 这雷劈的真狠。
老远看见自家爷爷呲着个大牙笑,陶清观抬脚准备去找人,刚走两步,发觉身旁的宴氿没跟上,他脚步停下, 回过头,“怎么了?”
“听过叶公好龙的故事吗?”宴氿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在这就行, 你自己去吧,这次的来宾身份背景都不简单, 多认识些对你有好处。”
陶清观想说些什么, 但陶笠鹤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他对宴氿说了句好, 快步离开。
走到一半, 陶清观回眸望去,宴氿静静地站在那,有人上前和宴氿打招呼, 举止间透露着拘谨,一瞬间陶清观明白了宴氿的意思。
龙王……真牛掰,自带缄默debuff,简直是躲清静的不二人选。
陶清观被陶笠鹤拉过去,他看着面前几位西装皮革的人,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陶笠鹤在一旁介绍,“这位是董氏集团的老总,你叫他董叔叔就行。”
“董叔叔好。”
陶清观落落大方地开口,“我在财经节目上见过您,今天有幸看到真人了。”
董新强笑声爽朗,他拍了下身旁人的肩膀,“这位是我儿子董飞,跟你差不多大,你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董飞适时拿出名片,陶清观也很上道,当场加了联系方式。
董新强对陶清观是越看越满意,他打趣陶笠鹤道:“凌霄已经是难得一遇,没想到小观更是天纵奇才,老陶,你这孙子是一个比一个长脸,我都要嫉妒你了。”
陶笠鹤哈哈笑道:“小飞也不错,我听说他已经进公司帮你了,最近还拿下一个不小的项目。”
“都是运气好。”董新强谦虚道,但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骄傲,“小观在特管局里有职位了吗?”
陶清观回答的滴水不漏,“我觉得自己还需要历练一下,而且我本身有工作,爷爷也担心我忙不过来。”
“这样啊,我记得你是在三甲医院工作。”董新强感慨,“你可真是样样全能。”
陶清观:微笑.jpg
董新强又戳陶笠鹤,“我家这小子拿下合同的后脚就跟我要奖励,你也该准备上了。”
董飞不好意思地说道:“那车限量的,说晚了就不来及买了。”
陶笠鹤琢磨了一下,望向陶清观,“想要车吗?”
陶清观:“谢谢爷爷。”
别想不想,多没诚意啊,就该直接给!
陶笠鹤知道陶清观是个什么尿性,他哼出一声嗯表示自己知道了,该给的奖励肯定少不了。
他和董新强寒暄,聊着聊着又来一批人,话题都离不开陶清观,有夸赞,也有想结交的。
短短十几分钟,陶清观联系列表里多了十几位商政界的大佬,又加了不少所谓的公主太子爷。
陶清观趁着过来的几人在打招呼,他挪到陶笠鹤背后,压低声音嘀咕道:“你不厚道,认识这么多人,以前都没想过给我介绍一下。”
他还真以为自己家就是个有点小钱的中层阶级,结果陶笠鹤闷声不响干大事,这认识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那能一样么。”陶笠鹤瞪了一眼陶清观,“之前人家是冲着我来的,但现在人家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陶笠鹤很清楚自己凭什么在这个圈子站稳脚跟,若陶清观没有天赋,他保他衣食无忧,快快乐乐活一辈子便够了,没必要带着对方来这边淌混水。
但现在陶清观已走进这个圈子,他自然不吝啬用自己的人脉帮孙儿保驾护航,以他的身份再加上陶清观目前展现出来实力,足以让陶清观成为走到哪都被巴结的存在。
陶清观啧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见有人走过来,他重新端起微笑。
他记忆力好,这次来的人有基本是有头有脸的,谁过来陶清观都能聊上几句,大半场宴会下来,陶清观脸都笑僵了,可他身旁还围着一圈同龄人,想跑都跑不掉。
陶清观端着酒杯和身旁的人聊天,目光不着痕迹地搜寻宴氿,找到对方后,他抛给对方一个眼神,企图靠默契让宴氿快来救自己。
help!help!
可比宴氿先靠过来的是陶凌霄,看清陶凌霄那张脸,陶清观面上的笑容淡去,他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完全没有和陶凌霄聊天的欲望。
在场的人都认识陶凌霄,毕竟以前陶笠鹤带在身旁的人是对方。
“凌霄,好久不见。”有人出声与陶凌霄打招呼,“听说前不久你出任务去了,情况顺利吗?”
哪有什么任务,分明是在关禁闭。
陶清观眉尖上挑,好整以暇地望着陶凌霄,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借口的。
陶凌霄面上闪过一丝难堪,他的眼底纠缠着复杂的色彩,面对朋友的问候,他牵强地扯了下嘴角,“……嗯。”
那人没察觉到陶凌霄的异样,热情地开口:“下次出去把清观也叫上,有弟弟在你该给我们点面子吧。”
陶清观噗嗤一声,见其他人看过来,他摆摆手,“没事,你们继续。”
陶凌霄脸色更加难堪,他撇下几人,转身离开。
说话的那个人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陶凌霄。
“没事,他今天心情不好而已。”陶清观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我也离开一下。”
陶清观冲其余几人笑笑,也迈步离开,他直冲着待在角落的宴氿走去,对方坐在沙发上,身边空无一人,形成完美的真空地带。
他往宴氿身旁一坐,小声抱怨道:“你都不来救我。”
“多认识些朋友对你有好处。”宴氿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酒杯,“跑到我这,你新交的小伙伴们可不敢过来了。”
陶清观往后一靠,“不来就不来吧。”
他变戏法似的拿出几颗糖,递到宴氿面前,“你不饿吗?里面好吃的东西还挺多的。”
宴氿接过陶清观掌心的糖,被纸包裹的巧克力入手微软,带着一点余温,他眸光微闪,揭开糖纸,放入口中。
巧克力在口中化开,甜意中带着丝丝苦味。
陶清观见此,自己也吃了一颗,开口道:“好像是手工巧克力,比超市里卖的好吃。”
宴氿偏过头,陶清观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偷吃的仓鼠。
可爱。
他叠着手中的糖纸,尚未平静的情愫又掀起波澜,再等等,他告诉自己,现在陶清观对他完全没有那方面意思,就算说出口,也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陶清观没等到宴氿接话,转过头发现对方神色严肃的盯着地面,他跟着望过去,光秃秃的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他心底疑惑,又去瞅宴氿,正好在宴氿的嘴角看到一个小黑点,大概是刚刚的巧克力屑,他戳了下宴氿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唇边,“这里。”
宴氿瞳孔骤缩,手指攥紧,指节泛起白色。
什么意思?
为什么指着这个地方?
难道……
“有东西。”陶清观皱眉,见宴氿半天没有动作,他抽了张纸塞到对方手上,“快擦擦。”
宴氿:“……嗯。”
陶清观装出无奈的样子,摇头叹气,“都多大的人了,吃东西居然还沾到嘴角上,会被人笑话的。”
宴氿抿起唇,没几个人敢笑话他,但会有个大胆的家伙凑上来……想起上次陶清观‘喝醉’的事,宴氿手攥得更紧了。
他真的能忍耐到陶清观也喜欢上自己么?
宴氿在心底打上一个问号。
…………
又是一天万里无云。
陶清观站在医院门口,身旁跟着宴氿,他径直向自己工作的科室走去,但这一次他没穿白大褂,而是作为患者进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陆满满坐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他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无情嘲笑,“你耳朵被雷震得耳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你也有今天,好好的雷雨天,你非要跑出去作死。”
陶清观面无表情,“把你的嘴闭上,快点测。”
“啧啧。”陆满满给陶清观把仪器带上,嘴上叭叭着,“我们这近两天也没下雨,你请假跑到哪玩去了?和对象度蜜月?感情不错哦。”
陶清观冷笑,他不相信陆满满不知道测的时候不能说话,非得挑这时候问他。
狗贼。
等测完,陶清观自己把仪器摘了,放到桌面上,“我哪来的对象,你别给我造谣,快点把报告给我,陈主任那边在等。”
“啊?”陆满满一愣,视线在陶清观和宴氿之间来回移动,“你没对象吗?”
陶清观莫名其妙,“我要是有对象能不告诉你?你抽什么风。”
“呃……”
陆满满多看宴氿一眼,对方没有反驳的意思,也就是说不是小情侣吵架,他有点茫然地挠挠头,“是我误会了。”
陶清观:“?”什么东西?
陆满满拿过打印好的报告,在下边签上自己的名字,他把报告往陶清观面前一推,又确认一遍,“你真的没对象?”
“没有。”
陶清观要抽走报告,可陆满满的手紧紧摁住。
陆满满往陶清观跟前凑了点,“那周末的聚会你也一起去呗,你去的话,来参加的女生肯定更多。”
读作聚会,写作联谊。
第53章 第 53 章 陶清观:你喜欢什么类型……
“不去。”陶清观一口否决, 他无视陆满满期待的小眼神,抽出报告单,“我对这种聚会没兴趣。”
陆满满试图挽留, 他拽住陶清观的胳膊, “你就当过去混个饭,你的那份钱, 我帮你出。”
陶清观还没回答,一只手伸过来,宴氿拉开陆满满的手, 他是在笑,可手上的力道却不容质笃。
宴氿松开陆满满,浅笑着开口:“他不想去。”
“哦……”陆满满握着自己被捏过的手,关节隐隐做痛,他咽了下唾沫, 不由后退一步,“那我自己去吧,哈哈……”
陆满满干笑两声, 陶清观疑惑地问道:“你干嘛, 笑得这么假。”
“没事。”陆满满脸都要抽筋了,他顶着宴氿的视线, 将陶清观往外边推, “你不是说陈主任在等你,你还不赶紧走。”
陶清观不明所以, 被推出科室, 他回头看紧闭的门,摸不着头脑。
什么情况?更年期到了?
宴氿挡在门前,问道:“现在回之前那个诊室?”
“嗯。”
陶清观没想明白, 只当陆满满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他收回目光,抬脚向四号诊室走去。
最后的诊断当然是没有问题,只要最近好好休息,尽量少去噪声环境中,耳鸣会自己恢复。
“我就说没事,你们非得让我来查一遍。”陶清观把报告单收好,几项检查二三百又没了,他轻叹一声,“医院果然是消费最高的地方。”
宴氿提醒道:“过马路了,看着点。”
陶清观嗯了一声,随着人流往前走,他们刚到马路对面,一人忽然叫住他的名字,陶清观回头看见李玉鑫站在路旁边。
李玉鑫,他的老同事,前不久刚升职,坐的就是陆满满所说该是他的位置,对此陶清观没什么感觉,确实是他自己中途出了岔子,怪不得别人。
见到熟人,陶清观礼貌问好:“好巧,从儿童医院过来的?”
儿童医院就在他们医院对面,有时忙不过来,两边医生会有所流动,陶清观也去过那边给小孩做测听,一般是学校组织体检时会有这样的调动。
李玉鑫上下打量陶清观一番,见对方气色不错,顿感意外,陶清观比他年轻几岁,可每次对方都排在他前头,好不容易将人打压下去,陶清观见到他不该不甘心么。
“你又请假?”李玉鑫蹙眉,似是为陶清观着想,“我听说光这个月你就请了四五天假了,再这样下去,你离升值可就越来越远了,虽然升值的机会是难得,但你也不能自暴自弃。”
李玉鑫站得笔直,头微昂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心底好不得意。
“放心,我心底有数。”陶清观咧嘴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他手里转着车钥匙,摁了下钥匙上的摁钮。
旁边一辆看着就超级贵的劳斯莱斯响了一下,陶清观拉开车门坐进去,冲目瞪口呆的李玉鑫挥挥手,“我有事,先走了,你加油工作。”
陶清观等宴氿上车,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留李玉鑫在原地吃汽车尾气。
李玉鑫面色扭曲,红了又青,青了有紫,宛如打翻了的调色盘。
说好的一起当牛马,你怎么突然变成有钱人了!
陶清观从后视镜瞥了眼李玉鑫,他啧啧两声,这就是富三代的感觉啊,一个字,爽。
他握着方向盘,指尖轻点,感慨一声,“老头子挺上道的,我还以为他会随便买辆车糊弄我。”
坐在副驾驶的宴氿瞥了眼唇角上扬的陶清观,问道:“喜欢?”
“那当然。”
谁会不喜欢透着全身上下透着人名币气息的劳斯莱斯,反正陶清观不能拒绝。
宴氿在心中记下这一点,他注视着前方,到嘴边的话反复了几次,依旧在口中徘徊,他眉心拧起,仿佛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陶清观注意到宴氿的神情,开口问道:“怎么欲言又止的,这可不像你,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想参加你朋友说的聚会,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吗?”宴氿扭头望向窗外,留给陶清观一个看不清神情的侧脸。
陶清观一愣,属实没想到宴氿会问出这种话,不过大概又是作为‘父亲’,得关心孩子感情问题之类的原因,相处这么久,他已经能理解宴氿的脑回路了。
好好一条龙,就喜欢给人当爹,也不知道这奇怪的癖好是从哪来的。
陶清观敷衍道:“没有,单纯是觉得麻烦,而且现在我也没多少空余的时间,谈了又不能好好陪对方,这不是在耽搁人么。”
“要有空闲时间才能谈?”
“也不是。”陶清观心底嘀咕,宴氿什么时候对这种话题感兴趣了,“只是我觉得谈了恋爱,要是连对象的人影音讯都摸不着,那不如养一条狗。”
狗还能随叫随到,给点情绪价值。
“至少我得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及时出现,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这些是最基本的吧。”
陶清观的恋爱观是徐婉晴教的,小小的他经常跟在徐婉晴屁股后边帮忙做家务,虽然他爸陶雨霖跟脑子有病似的,但对徐婉晴也是没话说,所以陶清观在这方面很有责任意识。
周边朋友谈了三四个了,他还是个寡王。
宴氿抿紧唇,下颌线清晰流畅,他眸光闪烁,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缩起。
怎么会有人每点都踩在他的喜好上,可爱到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陶清观说完,顺嘴问宴氿一句:“你呢?活了这么多年,没想着找对象?”
宴氿含糊地说道:“之前没遇到喜欢的。”现在遇到了,但人家不喜欢他。
陶清观正想问宴氿喜欢什么样的,忽然感觉到空气中灵不自然的波动,他望了眼波动传来的地方,心想着可能是有雨师出任务。
但身旁的宴氿神色肃然改变,“过去看看,那边有鳞片的气息。”
并且他很确定,那是他的龙鳞。
陶清观听到这话,在下个路口调转车头,他踩着限速的点一路疾驰,赶到波动的源头,那是一片湖景公园。
停好车,两人走了下来,陶清观环顾四周,问宴氿道:“能确定具体方位吗?”
这湖景公园还挺大,中央是个人造湖,旁边围了不少游客,游客们三五成群,嬉笑逗乐,一派和平的景象。
而且灵的波动也消失了,一时间陶清观找不到半点异常。
“不能。”宴氿眉眼压得很低,“气息太薄弱了。”
估计那人只带了一点碎片在身上。
宴氿扫视一圈,抬脚向一旁的许愿池走去,陶清观见此抬脚跟上。
走到围栏边,陶清观向下打量,许愿池底盛满硬币,一只背径近一米的大乌龟在池水里悠闲滑步,乌龟懒洋洋地晃了一圈,径直向他们这边游来。
陶清观嘴角抽搐,“这乌龟……”不会是他想得那样吧?
宴氿肯定道:“是玄北。”
陶清观挑眉,哟,新工作找得还挺快的。
附近人多眼杂,玄北没法直接变回去,它嘴里叼着游客投喂的面包,掀开眼皮看了宴氿一眼,它伸长脖子,指向南边。
旁边游客传来惊奇的声音,“哇,它脖子好长呀。”
玄北歪脑袋,又把脖子抬高了点,不白来,都不白来,这门票得回本。
宴氿对陶清观道:“你待着这,我去看看。”
有玄北在,他不用担心陶清观的安全问题,虽然玄北废物了一点,但对付几个人类绰绰有余。
陶清观自觉道:“放心,我肯定不会离开半步。”
宴氿不拖沓,转身离开,早点解决完,他好早点回到陶清观身边。
陶清观靠在围栏边,今天天气不错,小风阵阵,又有阳光洒落,不冷不热,正适合出来郊游。
光着站有点无聊,他到旁边的地摊上买了包面包边,趴在围栏边投喂玄北。
玄北十分给面子,游到离陶清观最近的地方,慢悠悠地吃起来,它黑色的眼珠子圆溜溜的,配上光滑的脑袋,看着有几分喜感。
陶清观调侃道:“生活不易,卖身又卖艺。”
玄北:嚼嚼嚼嚼嚼。
看玄北吃得这么香,陶清观拿着面包边的手转了个方向,塞进自己嘴里,他嚼吧嚼吧,味道居然还不错,奶香奶香的。
于是陶清观&玄北:嚼嚼嚼嚼嚼。
就在这时,一道不明由来的气息袭来,陶清观背后一凉,转身去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你身上有龙鳞的气息,你也参与了当年那件事?”
粗哑声音直接从脑海中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道声音没等陶清观回答,又自顾自道:“不对,你的年龄对不上,是新任的龙王契约者?早听闻这次契约者年龄小,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陶清观皱眉,他最讨厌谜语人了,还是这种在他脑袋里呱呱的谜语人,本来耳鸣就烦,现在又多了只苍蝇嗡嗡嗡。
他无视那道声音,目光在周围的游客中搜寻,玄北察觉到陶清观的不对劲,也停下吃面包的动作,乌黑的眼珠转悠着划过一张张人脸。
可游客太多,纵使知道那人在附近,也没法确定对方是谁。
陶清观将手藏在身下搞小动作,下一秒,啪嗒一声响,东西落入水中,他惊慌地开口:“我的手机!”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都望向水面,偶有几个没抬头的,要么在玩手机,要么是离得远没注意到,这其中又一人十分明显。
他靠在围栏边,渔夫帽将他的脸全部遮住,听到声音的第一刻他没有去看,而是转身想跑路。
陶清观离那人有点距离来不及追,他立即指挥玄北。
“杰尼龟,喷水!”
第54章 第 54 章 醋意
玄·杰尼龟·北听到陶清观的话, 不假思索地把水喷出去,那人连带着周围的游客都被浇了个透心凉。
那人反手压紧帽子,混入人群之中, 陶清观刚想追, 一注水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脚边, 他回过头看见玄北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不赞同。
行叭。
陶清观撤回脚步,万一是敌方大boss, 他追上去很可能就是送菜,不过宴氿怎么搞的,说好的去追人,结果敌方都到家门口了,也没见着也宴氿的身影。
这时一旁的热心大婶凑过来:“小伙子, 你手机飘水池上呢,快让管理员拿竹竿子帮你够上来。”
“啊,没事, 我才发现只有手机壳掉进去了, 虚惊一场。”陶清观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大妈嗔怪道:“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下次可得小心点。”
陶清观连声道:“好好。”
他这边话音刚落,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杰尼龟,喷水!’。
陶清观都给吼愣住了, 玄北更是懵上加懵, 他昂着头,望向兴致勃勃的人群,犹豫片刻, 低头含了口水朝天上喷去。
水柱在高处散落,变成无数个小水滴,如喷泉般盛开,半空中折射出一道浅浅的彩虹。
“哇,杰尼龟再来一个!”
“好厉害,还能喷高点吗?”
“有彩虹诶!”
“……”
玄北在一声声惊呼中迷失自我,脑袋反复仰卧起坐,含着水就是喷。
陶清观思考不过一秒就加入其中,他凑着热闹道:“杰尼龟,使用水枪攻击。”
玄北:噗噗噗噗。
宴氿一回来,看见许愿池边的游客数量暴增,池里玄北发了疯似的到处喷水,陶清观连带着其他游客啪啪鼓掌。
他眼底罕见地浮现出困惑,他不过离开一会儿,怎么就看不懂现在的局面了。
“这是怎么回事?”宴氿穿过人群来到陶清观身旁。
听到熟悉的声音,陶清观回过头,他向宴氿招招手,示意对方靠过来,压低声音将刚刚发生的事跟宴氿复述了一遍。
宴氿第一时间问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陶清观摇头,“这么多人,再加上有玄北,他不敢动手,而且……”
他扬了扬手中没有壳的手机,勾唇笑道:“我把他的样子拍下来了,就是他一直戴着帽子,没拍到正脸。”
“你那边怎么样?”
宴氿打开握着的手,掌心内躺着几块碎片,他开口道:“人已经被局里的人带走了,他的目的是公园里的那件礼器,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问出原因。”
礼器,能吸附空气中的灵蕴养自身,同时还能滋养脚下的土地,功效类似于大豆固氮。
“这些跟你给我颜色不太一样,难道说逆鳞和普通鳞片不同?”陶清观好奇地拿起宴氿手中的一块碎片,虽然同样是银白色的,但这一块有些发灰,也没什么光泽。
宴氿不着痕迹地揽住陶清观,将人往人群外带,他解释道:“只是普通鳞片,是我以前换鳞褪下的。”
换下的鳞片他没刻意收集过,倒是那条老龙拿了一些,可现在居然落入人类手中,看来当年参与围剿的人数比他预想中还要多,不然也不至于连他的鳞片都被抢走。
宴氿敛下眉眼,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大海宽阔,他与那家伙几十年不一定见上一次面,对方从头到尾没提过被人类围剿的事,他也没什么同族情谊去多管闲事,帮对方报仇,他只在意逆鳞是否也在那群人手中。
他睡个觉也能冒出这么多乱子,人类可真能折腾。
宴氿心中不耐,他瞥向一旁的陶清观,纷杂的思绪渐渐沉淀,逆鳞得找回来,那群烦人的苍蝇没资格拥有他的逆鳞。
他想送给……
宴氿转过头,垂落的碎发遮挡住他荡漾如秋水般的眼眸。
陶清观没注意宴氿的反应,他正给陶笠鹤做汇报,他把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发过去,顺带将拍到的照片和视频也分享给陶笠鹤。
他坐在驾驶座上忙活半天,觉得差不多,又去问宴氿,“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宴氿顿了几秒,才开口回答:“暂时没有。”
“嗯。”
陶清观收起手机,将车钥匙插上,“你下午有事吗?我要去一个地方。”
宴氿即答:“没事,我可以陪你。”
他一手支着头,掌心遮住唇瓣,漫不经心的目光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碍事的家伙,这算是约会么。
宴氿嘴角翘起,外出郊游也是增近感情的一种方式,会是去哪呢?
他心底带着淡淡的期待,然后陶清观带着他来到本市最大的图书馆前。
“再过两周有个考试,我才复习了一半,得赶进度。”陶清观眼底没有丝毫暧昧,全是对知识的渴望,“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对面的商场玩,先回家也行,我晚点回去。”
宴氿:“……我也可以一起看会儿书。”
他安慰自己,图书馆的气氛也不错,还很安静。
但进去后,陶清观的眼神就没多分给他半点,空气都比他多几分存在感,宴氿木着脸盯着手中的书,半天没翻一页。
重新回到知识的海洋,陶清观差点溺毙,有些东西太久不看真的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在他基本功扎实,想捡起来也不难。
就这么一直看到晚上,临走前陶清观还借了两本书。
回家吃完饭洗完澡后,他又把自己关进卧室里接着看。
全程没和陶清观说上几句话的宴氿,生出浓浓的挫败感,一天下来别说有进展,陶清观都没正眼看过他几次。
宴氿坐在沙发上,周身萦绕着低气压,这样下去,他何年马月才能得到陶清观的青睐。
忽然,窗边传来响动,宴氿一抬头看见一个人影趴在窗户上,换做普通人大概会被吓到,但宴氿嫌弃地一扯嘴角,“你跟过来干嘛?”
窗外的人正是玄北,他一手抓着上边的窗沿,整个人随风摇摆,他敲敲玻璃窗,开口道:“快让我进来,我有正事。”
宴氿打开窗户,玄北翻身跃进来,他刚要往客厅走,一只脚拦在他面前,他抬起头看见宴氿不耐烦的表情。
“就在阳台待着,有什么事快说。”
都是老朋友,谁还不了解谁,玄北撇嘴,损话张嘴就来,“你好像撒尿圈地盘的狗。”
宴氿冷笑,伸手就要把玄北往外扔。
玄北赶忙躲开,嘴上嚷嚷着,“我错了,真有事要你帮忙,你先听我说。”
宴氿双手抱臂,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声音小点,三分钟内说清楚。”
“无情的家伙。”玄北吐槽道,他说着又长叹一口气,“你不是龙嘛,应该很擅长笼络人心吧,给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人哄到对自己无法自拔。”
宴氿身姿一僵,他移开目光,“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要是知道,哪至于现在这样。
玄北大倒苦水,“我的饲养员不想养我了,我本以为他过段时间会消气,结果到现在他也不说带我回去。”
“新找到这份工作环境完全比不上之前那个,伙食也不行,我想让他接我回去,可他最近只对那群长毛的感兴趣,你帮我想想办法。”
宴氿睨向垂头丧气的玄北,这货三天两头从动物园里溜出来,被弃养也是活该,他随口道:“你重新找个差不多的动物园就是了。”
“那不一样。”
玄北挠挠头,但哪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前我主动去蹭他两下就好了,可这次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特地给他找了好吃的,他也没理我,你说我是不是再去找他道歉比较好。”
宴氿蹙眉,“一个人类,至于让你低声下气这么哄着?不行就换一个。”
玄北纠结,扣着手指不说话。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陶清观打着哈欠出现在门边,说道:“你把牛奶放哪去了,我想喝。”
宴氿立即走过去,“在茶几下边,我帮你热一下再喝。”
他熟练的拿起牛奶,走向厨房,嘴上不忘关心陶清观,“玄北过来了,有吵到你吗?他等会就走。”
完全没说过要走的玄北:“……”
他神情复杂地望着宴氿,就这,宴氿是怎么有脸说出刚刚那种话。
听到宴氿的话,陶清观才发现阳台上多了一个人,他意外,“玄北怎么来了?”
宴氿:“他被……”
“咳咳咳。”玄北使劲给宴氿使眼色,他不要面子的嘛,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宴氿话头止住,觉得玄北麻烦,“他有事找我。”
陶清观见玄北咳个不停,开口问道:“没事吧?我这有感冒药。”
玄北前几声是装的,但后边是真被口水呛到了,他一边咳嗽,一边摆手,“我、我没事,我就是来找他聊点情感问题。”
陶清观更加诧异,“你们两谁有喜欢的人了?”
玄北:“你不知……”
“咳咳咳。”宴氿打断玄北,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是玄北有在意的人。”
玄北干笑两声,“差不多。”
他在心底诽议,就老氿这倒贴的模样,他还以为已经成了,结果八字没一撇。
陶清观来了兴趣,八卦是个人都喜欢听,他好奇地问道:“所以你们两刚刚是在讨论怎么追人?”
玄北&宴氿:“咳咳咳。”
两个人咳得此起彼伏,跟暗中较上劲似的。
宴氿拿过桌旁的杯子,开口道:“好像是有点感冒,我去冲感冒灵。”
玄北抬脚跟上去,“我也是,给我喝点。”
陶清观视线在宴氿和玄北之间来回移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这两人显然没有告诉他的想法。
唉,孩子到了青春期,总会有属于自己的青涩小秘密。
他等牛奶热好,拿起来往房间走,陶清观贴心地开口:“卧室的门隔音挺好的,你们放心聊。”
话音落下,卧室门关上。
玄北一脸菜色地咽下口中的感冒灵,嫌弃道:“这玩意也太难喝了。”
宴氿默默把剩下的倒了,说道:“你可以滚了。”
“喂,你不帮老朋友就算了,还要赶我走?”玄北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是谁说的,换个人~”
宴氿给玄北一肘击,“他不一样,别给我添乱。”
“得了吧。”玄北揉着被打的地方,“你这么磨磨唧唧的,小心他跟人家跑了。”
“不会。”宴氿肯定道:“他在这方面跟我一样,很慎重专一的。”
陶清观的生活轨迹基本跟他重合,截至目前他就没见过陶清观对什么人另眼相看,要说最特殊的,那就只有他。
“哦~”
玄北刻意拖长尾音,他两手往脑袋后边一垫,朝阳台走去,“算了,问你一条老处龙,不如我自己琢磨去,你可别太自信,他要是真跑了,你可有得哭的。”
宴氿蹙眉,“轮不到你操心。”
玄北耸肩,跟来的时候一样,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宴氿走到床边,抬手将窗户关上,他看着楼下小路上远去的背影,覆在玻璃上的手渐渐收紧。
他可不是玄北那种废物,自己喜欢的人都留不住。
宴氿这份自信一直持续到周末的中午。
听清陶清观的话,宴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
陶清观穿戴整齐,一副要外出的样子,他委婉地劝道:“那边不好停车,我要骑电动车去,没办法带你,再说你一天到晚陪着我跟上班似的,偶尔也得放放假,就在附近,没什么危险,”
“我不觉得累。”宴氿心中警铃大作,“你是去吃午饭,带上我也没关系吧。”
“嗯……”
陶清观面露难色,是吃午饭没错,但和他吃午饭的人不太对,苏小钱和苏沿约他见面,这两人现在在监察期,有特管局的人跟着,他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
本来带宴氿也没什么,可苏小钱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看见宴氿,顾及宴氿确实给人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带过去苏小钱二人不自在,没法好好聊,陶清观决定把宴氿扔家里。
“主要是电动车没法带你,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行不行?”
宴氿眯起眼眸盯着陶清观看,似乎在思考陶清观话中的真实性,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没事,我可以坐后座。”宴氿下一秒缩水一大截,他顶着一张未成年的脸开口,“现在可以带了。”
陶清观:“……”算你厉害。
领着重新换了身衣服的宴氿走下楼,陶清观骑出自己的小电驴,他试图挣扎。
“路上你要是看到别的想吃的,我放你下去,今天我请客。”
陶清观越这么说,宴氿越觉得可疑,他坚定地摇头,“我没什么想吃的,跟你吃一样的就行。”
事已至此,陶清观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带就带着吧,反正不是他吃不下去饭。
陶清观骑着小电驴,一路溜到三公里外的酒店,他停好车,下来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约定的点还有半个多小时。
他刚想问宴氿要不要到对面奶茶店坐坐,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陆满满惊喜道:“你怎么来了?终于想通来参加聚会了?”
陶清观一愣,看着陆满满身后一大帮子人,后知后觉这家酒店也是聚会的场地,他摆手道:“不是,我是跟人有约。”
“那就是说在等人?”一健硕的男子笑着开口,“现在这边坐坐,等人来了再走也不迟。”
旁边的人帮腔道:“是啊,陶医生你可得给我们面子。”
“先喝两杯,算我们请客。”
话说到这份上,同事一场,陶清观不好拒绝,他笑道:“凑个热闹可以,喝酒就算了,我还带着未成年。”
陶清观一手搭在宴氿肩膀上,缩水后的宴氿比他稍微矮一点,他搭着正合适。
陆满满打量着宴氿,第一眼就觉得对方眼熟,他问道:“这是你那个朋友的弟弟?”
“嗯。”陶清观笑着点头,他不怀好意地望向宴氿,说道:“是吧,弟弟,来叫声哥哥。”
宴氿眉尖上挑,他勾起唇角,“哥哥。”
少年嗓音清冽,上扬的尾音像是在心头挠痒痒似的。
陶清观身心舒坦,哥哥好啊,下次能听到叫爸爸就更好了。
他带着宴氿,和陆满满一大帮子人走进包厢。
菜早在线上提前点好,服务员等他们落座,便开始走菜,陶清观坐在临时加的位置上,见有人递来碗筷,他推拒道:“不用,我坐一会就走。”
那位拿着碗筷的长发美女也不失落,转而将盛满饮料的杯子放在陶清观面前,“菜不吃,饮料多少喝点。”
她自然地坐在陶清观旁边的空位上,调侃道:“陶医生可真是大忙人,咱们同一个科室,一星期我也见不着你几回。”
“是我请假次数太多。”陶清观接过杯子,打趣道:“我这个月的工资怕是得给我点颜色瞧瞧。”
长发美女孙怡颜闻言,杏眼含笑,她开玩笑般地说道:“放心,你要是流落街头,我肯定会接济你,不会让你沦落到睡桥洞的。”
陶清观笑笑,“那倒不至于。”
坐在陶清观另一边的宴氿,面无表情地拿过陶清观面前地杯子,“我想喝你这个。”
宴氿仰头将饮料喝完,暗自磨牙,什么叫接济,哪轮得到她,再来十个陶清观他也养得起。
陶清观疑惑地瞥了宴氿一眼。
这么渴?
他拿过架子上的饮料帮宴氿重新续上,说道:“慢慢喝,没人跟你呛。”
宴氿心底冷哼,饮料是没人抢,但有人跟他抢人了。
见没法接着聊下去,孙怡颜又挑起一个新话题,“听李玉鑫说,你好像买新车了。”
隔着几个座位的李玉鑫听到这话,酸溜溜地开口,“是啊,还是劳斯莱斯,我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你家这么有钱。”
果然是逃不掉,这种场合看似大家和和乐乐吃饭,实则各种炫耀显摆,就像高中大学同学会一样,一个个话中是暗藏玄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过得有多好。
全是人情世故局。
陶清观心底吐槽了个遍,面上不显,“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家里人怕我乱花钱,一直没告诉我。”
“真的假的?”李玉鑫不信,“那怎么突然告诉你了?难道说是打算给你相亲,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不就喜欢搞联姻那一套。”
孙怡颜面色微变,“不会吧,我看陶医生也不像打算结婚的样子。”
陶清观打着哈哈,“我不参与那些事,不太清楚,别光说我,大家不得先祝贺一下李玉鑫升职。”
其他人闻言,很给面子地送上祝贺的话。
孙怡颜也随了一句,她说完悄悄往陶清观身边挪了点,压低声音道:“你别难过,我爸说最近还有一位副主任要退休,到时候调职你还有机会。”
她是副院长家的独生女,喜欢陶清观有个一两年了,碍于陶清观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孙怡颜找不着合适的机会和陶清观拉进关系。
现在听到陶清观的家境不错,她心底生出浓厚的危机感。
陶清观微微侧目,“谢谢。”
宴氿注意到陶清观在和孙怡颜说悄悄话,平静的脸色顿时绷不住了,他拉住陶清观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这边,“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没,到了他会给我发消息。”陶清观见宴氿面色不太好看,开口问道:“身体不舒服?还是觉得里面闷?你可以出去等我,我过会儿就出来。”
出去!?
他在都这样的,出去了那还得了。
宴氿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第55章 第 55 章 第二次告白
宴氿拿着水杯, 指节微微泛白,他知道陶清观对身旁的人没有别的意思,可那人有意靠近陶清观的举动, 还是让他有种自己的人被窥视的感觉。
不爽, 很不爽。
不爽不爽不爽不爽不爽不爽。
玻璃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宴氿一瞬间回神, 松开手,他唇瓣崩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戾色。
或许他与那些被他所鄙弃龙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从前不曾沾上这部分的感情而已。
宴氿眉心微微皱起,他垂下眼眸,拉住陶清观的手。
手突然被握住,陶清观偏过头,宴氿的举动太过反常, 他低声道:“是不是真的有哪里难受?要我带你去特管局吗?”
“我身体没问题。”宴氿嘴上这么说,手却没松开,他身子后仰, 靠在椅背上, 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
他转过头,似看着陶清观, 又似看着隔着一个位置的孙怡颜, 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我打扰到你了?”
陶清观对上宴氿的目光, 他眨了眨眼, 开口道:“那倒没有。”
跟人客套而已,哪谈上的打不打扰。
孙怡颜心底起了个疙瘩,秀眉拧起, 看宴氿的眼神有些变色,她总觉得宴氿对她有敌意。
她放在腿上的手蜷缩起,眸光微闪,她拿起地上的果汁,对宴氿笑道:“小弟弟要不要我再给你倒一点。”
“我来就行。”
陶清观接过孙怡颜手中的饮料瓶,他瞥了眼宴氿的脸色,心中无情嘲笑,谁让这家伙非要变小跟过来,活该被占口头便宜。
他笑眯眯地给宴氿杯子倒满,故意加重咬字,“小弟弟,慢慢喝,不够还有。”
宴氿目光划过陶清观的脸庞脸庞,他看穿对方的小心思,眼底有笑意一闪即逝,“谢谢哥哥。”
“嗯哼。”
陶清观要是有尾巴这会儿该翘上天了,他还想再逗宴氿,但一旁的孙怡颜向他伸出手,开口说道。
“给,盖子。”
“好,谢谢。”
陶清观把瓶盖重新拧上,孙怡颜自然地接过陶清观手中的饮料放到自己旁边,见陶清观看过来,她挽起红唇,压低声音问道:
“你下午有时间吗?我手里有多的电影票,是最新上映的那部科幻片,小朋友应该很感兴趣,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宴氿眼底浮现不悦,他克制着没有开口。
陶清观神色不变,同样小声回答道:“谢谢,但我下午没空,最近没什么时间,你去找别人陪你吧。”
孙怡颜勉强地扯了下嘴角,回了句好,她没再往陶清观那边靠,脸上的笑意淡去,成年人之间点到为止,她听得懂陶清观的意思。
“来都来了,你多少吃点。”李玉鑫的大嗓门响起,瞬间拉来全场的注意,他望着陶清观道:“这家包厢很难订的,我也是找的熟人,点的都是特色菜,外边可吃不到。”
陶清观:“不了,我朋友也快到了。”
李玉鑫不想放陶清观离开,“你干脆把朋友一起带来,外面大堂吵,不如包厢里安静,还是说来的是你富二代朋友,看不上我们这边?”
陶清观多看了李玉鑫一眼,搁着给他使绊子呢,带着不认识的人过来参加同事朋友聚会,亏李玉鑫能说出这种话。
“也行。”陶清观欣然答应,“我这就跟他们说有人请吃午饭,这包厢难订,菜的价格也不便宜吧,让李主任破费了。”
李玉鑫脸色一变,“我什么时候说要……”请客。
“我就知道李主任大气。”陶清观打断李玉鑫的话,“正好我那边也是聚会,十来个人,包厢好像有点坐不下,李主任能让你那朋友换个大点的包厢吗?”
李玉鑫脸看着笑得人畜无害的陶清观,脸都绿了,感觉到桌上其他人的目光汇聚过来,李玉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李玉鑫仿佛得救一般,开口道:“进来吧。”
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进来,后边跟着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人,李玉鑫看到那人,眼睛一亮,起身道:“李经理,你怎么来了?”
显然这位李经理就是李玉鑫口中的熟人,陶清观目光扫过两人,一个姓的,长得挺像,都两个鼻孔,一张嘴巴的。
那位李经理冲李玉鑫点了下头,然后他让开位置,站在门侧,神色恭敬。
李玉鑫察觉到不对劲,他向后看去,发现李经理身后还站着位衣着非富即贵的青年。
青年带着笑走进来,他冲陶清观打了声招呼,开口道:“我听说你来了,就过来打个招呼,菜色还满意吗?”
“好巧。”陶清观礼貌起身,他的座位靠着门,正好与青年,也就是上次在宴会上与他交换联系方式的董飞寒暄,“你这边包厢都供不应求,菜色还用说么。”
“害,我开着玩的,比不上我爸那边,下次我带你去吃。”董飞熟稔地开口,“随便吃,今天我请客。”
他扭头对旁边的李经理说道:“老李你把人记着,下次他来都记我账上。”
李经理:“好的,老板。”
陶清观客气道:“不用……”
“没事。”董飞搭上陶清观的肩膀,一副好哥两的样子,“让我爸知道我收你钱,他还不得念叨死我,几顿饭而已,用不着跟我客气。”
陶清观瞥了眼脸色黑如锅底的李玉鑫,笑道:“行,谢谢了。”
“是啊,谢谢。”
宴氿挤进董飞和陶清观中间,面色不善。
董飞一时间没认出宴氿,但看宴氿和陶清观亲昵的模样,他反应过来,“您……”
“哥哥。”宴氿拉住陶清观的胳膊,问道:“还没到时间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陶清观眉尖上挑,有些诧异宴氿会在这时候冒出来,但再坐下去确实不合适,他对桌上的人说道:“我弟弟等急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其他人纷纷说好,跟陶清观道别,除了李玉鑫和陆满满,前者是觉得丢脸,后者是沉浸在自己好朋友突然变得有头有脸的震惊当中。
一行人退出包厢,董飞看到宴氿,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匆匆离开,走之前他还不忘将陶清观安排妥当,给人送到最好的包厢中。
关起门,陶清观总算能光明正大地调戏宴氿。
他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侧着身子盯着站在旁边的宴氿看,“来,再叫两声哥哥。”
宴氿瞧着笑得跟小狐狸似陶清观,心底痒痒的,他都顶不住,也不怪那些人喜欢往陶清观跟前凑。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陶清观,宴氿俯下身,薄唇轻启,“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受欢迎。”
灯光被挡住,视野被宴氿占据,陶清观下意识后仰想拉开距离,可他刚动一下,肩膀就被宴氿摁住,对方手下的力道让他移动不了分毫。
不是吧,他就开个玩笑,真给人惹生气了?
陶清观察觉到情况不妙,也不惦记那两声哥哥了,“我这是夸你长得嫩,不愧是龙王,活个千八百年还水灵灵的,跟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似的。”
宴氿想起自己这会儿的外外形,他哼了一声,变回原样,原本宽松的衣服瞬间变紧,棉质布料下隐隐勾勒出肌肉线条,他掐住陶清观的下巴,心底往外泛着酸水。
他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赶走陶清观身边的追求者,哪怕不能立即结为伴侣也好,他想……
宴氿眼底划过一丝暗色,“我……”
“咚咚咚。”
宴氿不理会,“我……”
“咚咚咚咚咚!”
“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要不,先开个门?”陶清观往后挪了挪屁股,“外面要等着急了。”
宴氿后槽牙咬紧,他松开手,臭着脸站到一边,脸上就差写满不高兴三个字,怎么每次到关键时候总给他出点状况。
陶清观松了口气,刚刚宴氿那表情,他还以为自己要挨揍了,小气鬼,他不就占了几句便宜。
他打开门,苏小钱和苏沿兄弟两走进来。
陶清观提前跟他们发过消息,告知宴氿跟来了,但苏小钱这会儿看见宴氿,还是没忍住往苏沿背后躲。
实在是宴氿现在的表情太过吓人,怪不得苏小钱胆小,苏沿也是如临大敌,生怕宴氿突然动手。
见苏小钱两人警惕着,坐都不敢坐,陶清观头疼,他凑到宴氿身旁,低声道:“你收敛点。”
宴氿闻言,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气势没减分毫。
陶清观嘴角抽搐,在心底暗骂一句幼稚,他弯腰附在宴氿耳边,小声道:“哥哥,我叫你哥哥行了吧,聊正事呢,你别在这添乱。”
一声哥哥伴随呼出的热气,如羽毛搔过心尖,留下阵阵痒意。
宴氿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他将头撇向一边,说道:“我又不会动手,是他们胆子太小。”
陶清观忍着把宴氿扔出去的冲动,对苏小钱二人道:“坐吧,他今天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们两个。”
苏沿护着苏小钱,在离宴氿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他用余光扫了眼宴氿,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
一个长得像玻璃珠的东西被苏沿放在桌面上,半透明的圆球上面布满擦痕,里面封着一团灰色的雾气。
宴氿拦住陶清观的手,拿过桌面珠子,他一眼认出封在其中的东西,“道灵,这不是像你们能拿到的东西。”
若说天赋是雨师的上限,那道灵便能提高这一上限,它是由上千种动植物体内的灵凝聚而成,光收集就要费不少功夫,更别说将这些灵封存好,进行一系列复杂的加工处理。
不是宴氿看不起苏沿,对方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
“协会解散时,我趁乱偷出来的。”苏沿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特管局的人答应我,会在尽量不伤害钱叔的前提下将人抓回来,但我不信任他们。”
“用这个做交易,我想你把我安排进相关的调查任务中,当然我愿意接受监视,也会遵循指令行动。”
陶清观伸手去拿宴氿掌心里的珠子,这次对方没再拦着他,不知为什么,看到这颗珠子,他体内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催促他快点将珠子吞下。
“这件事你不该来找我,我没那么大权利。”
苏沿自嘲地笑笑,“我倒是想直接找你爷爷,可我根本没有见到对方的机会。”
毕竟是特管局的局长,哪是他这种人说见就能见的,所以他才会迂回着过来找陶清观。
第56章 第 56 章 宴氿:我对你……
从别人口中听到爷爷见一面都难, 陶清观有种割裂感,大概是陶笠鹤不靠谱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他完全想象不出对方威严的模样。
陶清观把玩着手中的珠子, 苏沿给他一种老实可靠的感觉, 不过就算他答应了也没什么用,只负责吃喝玩乐的富三代, 手里可没有实权。
他瞥向一旁的宴氿,问道:“你怎么说?”
“东西挺好的,拿着。”宴氿强盗作风, 完全不管苏沿提出的条件,他慢条斯理地拆开餐具包装,用热水烫好后,放到陶清观面前。
宴氿漫不经心地说道:“以你的实力甩开那些监察的人并不难,何必走这些弯弯绕绕。”
苏沿那张棺材脸更冷了, 他眉尖压低,望着宴氿一言不发。
“哥哥……”
苏小钱沉不住气,他拽着苏沿的衣袖, 想开口又不敢说, 手下的布料被他揉出一道道褶皱。
苏沿吐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苏小钱的脑袋, 开口道:“特管局提供的住所很好, 小钱等暑假结束也会转入当地的初中,我不想和特管局闹僵。”
“钱叔对我有恩, 我会尽量偿还, 但小钱不该再被牵扯进来。”
陶清观赞同地点头,“确实,他现在应该在家刷试卷, 需要我帮你买几份吗?”
苏小钱心梗,他瞪了陶清观一眼,“我才不要。”
“我这是为你好。”陶清观笑得不怀好意,“不谈学习,母慈子孝,一谈学习,鸡飞狗跳,对你和你哥也适用,等你考倒数,看你哥收不收拾你。”
“我就是考倒数第一名,我哥也不可能打我!”苏小钱一拍桌子,说得信誓旦旦,“我哥最宠我了。”
苏沿轻咳一声,他抬眸扫过去,沉声道:“倒数第一有点过了。”
苏小钱缩了缩脖子,在苏沿的眼神下,乖乖坐回位置上。
宴氿横插一脚,对陶清观道:“你考多少名,我都不会怪你。”
陶清观不知所云,他从小到大排名没掉出过年级前十,在学习上可从来没挨过骂。
苏沿摁住不安分的苏小钱,拉回正题,“所以,你是拒绝的意思吗?”
陶清观将手中的珠子放下,半透明的珠子映照出在场四人的神情,球形的外表将每一道身影扭曲,“你清楚我的情况,我的同意,你觉得有用吗?”
苏沿神色不变,“有。”
陶清观勾起唇角,“那行吧,我会帮你和爷爷说一声。”
苏沿深深看了陶清观一眼,开口道:“谢谢。”
宴氿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提前帮陶清观盛了一碗汤在一旁凉着,等两人说话,他自然接过话头,“再不吃菜要凉了。”
陶清观闻言,拿起筷子,招呼苏小钱兄弟两开饭,“这家酒店挺有名的,都尝尝。”
苏小钱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发现宴氿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他又放松下来,一顿饭吃得还算不错。
吃完饭,苏沿带着苏小钱离开。
陶清观没走,他直接打电话给陶笠鹤,待那边接通,他开口就是扔下一颗雷,“爷爷,我替你收贿赂了。”
陶笠鹤:“!?”
“小兔崽子,你是想整死我吗?收的谁的,是个什么东西?”
陶清观举起手中的珠子对准灯光,在灯光的映照下,珠子有几分晶莹剔透之感,“苏沿给我的,宴氿说是道灵,那应该就是吧。”
听到道灵两个字,陶笠鹤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条件是什么?”
“参加搜寻他口中那个钱叔的任务。”灯光看久了也有些难受,陶清观收起珠子,换了个坐姿,“怎么样?你能安排吗?”
陶笠鹤话语中透露着无奈,“你东西都拿了,我还能怎么办,他实力不错,走流程应该能把他塞进去。”
“谢谢爷爷。”陶清观乖巧开口,“那东西我不用上交吧。”
“自己留着。”陶笠鹤不放心地叮嘱,“你用的时候,龙王一定得在场,不许自己瞎折腾。”
“放心放心,宴氿现在就在我旁边。”
陶清观敷衍了陶笠鹤两句,将电话挂断,他看向坐在一旁真皮沙发上泡茶的宴氿,问道:“这东西对我有用吗?”
他的天赋狗看了都摇头,要不是宴氿修改了契约,他到现在连灵都感应不到,如果说道灵的作用是女娲补天,那他这得盘古开天辟地,堪比大学生考试月复习。
宴氿不紧不慢地斟茶,似乎一切了然于胸,他轻抿一口杯中的茶,开口道:“不知道。”
陶清观嘴角一抽,真是理不直气也壮。
“珠子给我。”宴氿向陶清观伸出手,待拿到珠子后,他将其放在茶宠上,浇了一壶滚烫茶水下去,“先消个毒。”
这诡异的仪式感。
陶清观在宴氿旁边的沙发坐下,看着宴氿把消完毒的珠子放在小碟子里送到自己面前,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珠子外面那层半透明的东西都不像能吃的样子。
他纠结着拿起碟子,不确定地问道:“就直接吃?”
“嗯。”宴氿安抚道:“不会有事,道灵现在已经做不出来了,即使是我,手上也没有道灵。”
主要是这玩意对他没用,而龙又喜欢长得亮闪闪的东西,灰扑扑的道灵显然不在他的收集范围内。
陶清观问道:“是制作方法失传了?”
“那倒不是。”宴氿风轻云淡道:“是部分制作材料被吃绝种了。”
陶清观:“……哦。”
虽然宴氿没说是被什么吃绝种的,但他莫名有种膝盖中箭的感觉。
陶清观将碟子放道唇边,体内那股渴望愈演愈烈,他本来以为自己要先做个心理准备,但几乎是珠子碰到唇瓣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的将珠子咽了下去。
咕咚一声,珠子划过食道,带着一丝凉意。
陶清观静坐了几分钟,什么感觉都没有,用起灵也和往常一样,他蹙起眉,“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对我没用。”
好浪费啊。
宴氿斜靠着沙发背,笑道:“不是已经起效果了。”
陶清观啊了一声,下一秒一滴眼泪滴在他的裤子上,留下深色的痕迹,他顿时就麻了,彻底麻了。
浪费他感情,陶清观抽了张纸擦眼泪,和他预想中一样,眼泪越擦越多。
“和你龙鳞一个效果?”
“还是有区别的。”宴氿解释道:“道灵似乎增强的是你吸收灵的天赋,你现在流眼泪不是因为一次性灵补充多了,而是你的身体自发的在吸收灵。”
“那我岂不是哭得停不下来。”陶清观痛苦面具又戴上了,这道灵真把他当日ben人整啊。
“没那么夸张。”
宴氿站起身,他走到陶清观身前,一手撑在对方沙发扶手上,身体前倾,“别忘了我们可以分享对方的能力。”
陶清观抹了把眼泪,“又要改契约?”
“不用。”
宴氿望着泪眼朦胧的陶清观,目光逐渐幽深,隆起的喉结滚动,他偏过头,缓缓靠近,他的动作很慢,给足了陶清观躲开的机会。
但陶清观没有躲,氤氲雾气的眼眸如空山雨后的竹林,宴氿心跳止不住的加速,他忍不住去想,或许陶清观对他是有那么一点好感在,至少对方从未反感他的亲近。
柔软的唇瓣相触碰,宴氿小臂处青筋暴起,微凉的液体落在他的脸颊上,翻涌的波涛瞬间更加汹涌,他费尽所有心神,才忍耐着没有加深这个吻。
对于被亲,陶清观早有预料,他心底叹气,就没有体面一点的方法么,两大老爷们亲来亲去的实在有伤风雅。
不过泪水确实有在减少,他稍稍仰起头,配合宴氿的动作。
可几乎是他抬头的瞬间,宴氿猛地退开,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慌乱,陶清观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吗?”
“呃……没事。”宴氿岔开话题,“已经可以了,等你身体适应,我慢慢将这部分能力还回去。”
“哦。”
陶清观看宴氿脸色不太对劲,开口道:“要是有什么后遗症你直接告诉我,我能承受住。”
“放心,没有那种东西。”宴氿压下在心头乱撞的鹿群,脑子里不断回放陶清观仰头主动配合他的样子,所以果然是……
鹿群们要压不住了,宴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清了下嗓子,指尖轻点沙发把手,“我——”
叮叮叮叮——
一连五六条消息刷屏,铃声吸引陶清观的注意,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陶笠鹤发来的,便直接点开消息列表,他还不忘宴氿,边看消息,边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宴氿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意味难以掩盖:“没什么。”
他迟早要把这群碍事的家伙统统收拾一顿。
陶清观没多想,看清陶笠鹤发来的消息,他表情正经起来,“爷爷让我去参加这次中级雨师的考试。”
宴氿神色恹恹,“你不想去?”
“不是。”陶清观看着后边的注意事项,幽幽道:“前面的笔试还好,可后边有一项为期三天的实践,你又不能一起参加,我的技能CD怎么办?”
宴氿略微思索,“我偷溜进去没人会发现。”
又是作弊么……
陶清观捏了捏鼻根,这一次是考试,跟之前的继任仪式性质不一样,他还有点底线在,不太想采取宴氿的建议。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陶清观一手抵着下巴,目光落在实践的考场上,是离他们这边很远的森林,前几个月一场大火席卷山林,纵使最后火焰灭去,可山林中也多出大片焦黑,如不和谐的音符,刺在心头。
修复工作总是漫长的,把考场定在那边,陶清观猜测是想让他们用灵帮助新生的树木生长。
想出这个法子的人一定很擅长资源回收,简直就是个周扒皮,连考生都不放过。
陶笠鹤最后发了张报名的表格给他,还让他不要用真名,说是为了公平,毕竟现在陶清观的名字,因为宴氿不少人都知道了,但长相却没多少人见过,至少来参加考试的人基本没见过,不过陶清观感觉对方就是不想陪自己丢脸。
臭老头子,明明知道他的情况,还给他出这种难题。
宴氿见陶清观的脸色变来变去,他出声安慰道:“等明天看看,说不定道灵其实起效果了,只是现在不明显,考试是什么时候?”
“下周末,周五晚上走的话,我请一天半假就行。”
陶清观算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假期,再请下去他的年假都得赔进去了,脑阔疼,各种意义上脑阔都好疼。
他望向宴氿,平静之中带着一点疯狂,“你说,我用一天时间,把那边淹了,算不算考试过关?”
还不用请假,一举双得。
第57章 第 57 章 陶囡囡,宴娇娇
“我不清楚比赛流程, 如果和继任仪式一样,你可以试试。”
宴氿帮陶清观分析起来,“森林中灵的浓度比这边要高很多, 你赶在其他人之前动手, 没有干扰的情况下,有一定几率能淹掉那边, 不过如果那边附近有海或湖泊会更简单,小范围的海啸比强降雨容易……”
陶清观听完赶来海啸的原理,见宴氿兴致勃勃想给他演练一遍, 陶清观连忙制止,“我是去参加考试的,不是上演无人生还。”
宴氿有些惋惜,他还想把陶清观拐去海里玩一圈。
陶清观大致看完陶笠鹤发来的一堆东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三天分成了好几项测试,一天速通行不通,到时再说吧。”
巴山楚水凄凉地, 这事他也无能为力, 考不过……那就下次再考呗。
陶清观挺乐观的,笔试方面他肯定没问题, 实践分能拿多少是多少。
考虑到要在外面待三天, 陶清观离开酒店后直奔超市,准备买些日用品带着。
当然, 主要买的还是零食, 他从未去过森林,但听过森林浴这个名词,沐浴在大自然中, 远离世俗的纷争,吃着美味的零食,快哉。
宴氿见陶清观拿了半推车吃的,路过野炊工具那边看都不看一眼,他问道:“你不买帐篷吗?我记得家里应该没有。”
“啊?”陶清观反问道:“那边不提供住处吗?”
宴氿沉默了片刻,“据我所知,是不提供,并且三餐也是供给压缩饼干,想吃好的得自己带。”
陶清观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为什么?考核内容再怎么偏也不该和野外生存扯上关系吧。”
“这个……”宴氿有一瞬间心虚,“特管局前不久决定加强雨师身体素质,所以对所有考核都进行了改革,增加了体能方面的项目。”
陶清观眼睛瞪圆,大为不解,“为什么!?”
法师和战士之间是有代沟的,凭什么脆皮法师还要锻炼肉ti,更何况一上来就是地狱难度,这不妥妥为难人,陶清观眉毛都要打结了,他是想外出旅游三天,不是想外出当三天野人。
宴氿目光游移,绝口不提自己,“大概是特管局那边想提高整体水平。”
实际是他在候选人考核时,让陶笠鹤增加体能训练,结果特管局那边觉得很有道理,把其他考核也都加上了,天知道他当时只是想让陶清观出去跑跑,自己能睡个好觉。
“站着说话不腰疼。”陶清观忿忿道:“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馊主意,简直和发明调休的人一样歹毒。”
陶清观调转购物车的方向,往卖帐篷的方向走去,他嘴里碎碎念道:“你知道发明调休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宴氿配合着问道:“怎么死的?”
陶清观阴森森地开口:“过劳死。”
宴氿背后一凉,总觉得陶清观这话别有深意,但陶清观没再细讲,他冷哼一声,上前去挑选需要的东西。
陶清观真觉得想出这法子的人脑子有病,森林环境是好,但蚊虫肯定少不了,晚上睡野外,还不得被虫子抬走,就算有帐篷,可怎么携带也成问题,若是考核过程中需要移动,他不得背着帐篷跑三天。
他一边往购物车里塞东西,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但要提升生活质量,他要背的东西就越多,陶清观不死心,问宴氿道:“我能开车进去考试吗?”
携带什么行李,也算一个小考核,不过有点门路都能打听到规定,宴氿正愁没办法补救,听到陶清观的话,他立即找人问了一遍。
收到回复,宴氿开口道:“森林里没法开车,而且个人所携带的东西,必须由本人背进去,过程中不许借助任何外力,包括灵,一公里的路,背辆汽车不太现实。”
陶清观:不嘻嘻。
话虽如此,陶清观还是把自己觉得有用的东西都买了一遍,有些买不到的,他就在网上下单,五天时间足够快递发来。
实践考试已经被陶清观更名为野外生存。
晚上,陶清观盘着腿,捣鼓手机上的报名表。
没填几个字,他扭头去问宴氿:“我隶属哪个特管局?”
“总部。”
“邮编多少?”
“324000”
“初级证书编号呢?”
宴氿向陶清观伸出手,“手机给我。”
“哦。”
陶清观干脆地将手机交出去,他拿过桌上的半个西瓜,愉快地挖起来,一勺西瓜塞进嘴里,陶清观余光瞥见宴氿放在桌上的手机,宴氿没熄屏,手机屏幕上也显现着一张报名表格。
他咽下西瓜,问道:“你也要参加考核?”
“嗯。”宴氿低头帮陶清观填数据,“不过我是作为安全员。”
特管局再怎么心大,也不可能放一群毫无野外生存经验的小白,在森林里游荡三天,安全员就是负责考生安全的存在。
陶清观咬着勺子,思索了一下,“以你的身份去干这种活不会引起麻烦吗?”
本来看管一群考生就够了,现在还得供着一个龙王,真亏特管局的人会答应。
“不然别人知道就行。”宴氿不以为意,他将手机交还给陶清观,“可以了。”
陶清观接过一看,宴氿已经帮他提交了,对方办事,他放心,就是这考生姓名一栏,陶囡囡三个字万众瞩目。
他身子僵住,不敢自信地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他啪一下放下手机,怒气冲冲地瞪向宴氿,“你给我填了什么鬼名字?”
“真名用不了,我顺手……”
“这是顺手的问题吗?”陶清观打断宴氿,“你快给我改一个。”
宴氿声音弱下来,“提交后没法更改。”
陶清观深吸一口气,忍、忍不住扑向宴氿,气得牙痒痒的,他揪住宴氿的衣领,用力摇着,“你填名字的时候,自己就没笑出声吗?”
宴氿:“我觉得挺可爱的。”
陶清观冷笑,“可可爱爱,没有脑袋是吧。”
他一把抢过宴氿放在桌上的手机,啪啪输入一行字,然后扫了一眼没有空的,陶清观果断按下提交键。
陶清观哼了一声,把手机扔给宴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接着吃瓜。
宴氿点了两下屏幕,看着最上头‘宴娇娇’三个字,他哑然失笑。
还挺记仇。
报名的事告一段落,之后几天又是普普通通的上班,外加接受陆满满的轮番质问。
陶清观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陆满满,这不是他说了,陆满满没信,但这个解释显然没能蒙混过关。
面对陆满满的喋喋不休,陶清观举手投降。
“等我下周请假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周边随便挑。”
陆满满勉强满意,他问道:“你又请假干什么?出去旅游?”
“不,是去当野人。”陶清观表情沉痛,“要在荒林里上演绝地求生,靠自己活过三天。”
陆满满一脸震惊,“为什么?”
陶清观长叹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陆满满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世子之争,素来如此,不必为我担心。”
陆满满神情复杂,这话从陶清观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对味呢,他记得陶清观应该是独生子,哪里的世子之争,但病人进来了,让他错失继续追问的机会。
陶清观在白天当牛马,晚上当学牲的愉快生活下,终于迎来实践考试的日子。
这一次,特管局终于有钱给他们每个人订一张机票,陶清观悬着的心放下。
还好还好,从他们这开车到考核地点得不眠不休开一天多,要真坐车过去,陶清观就要担心自己的屁股会不会碎在路上。
晚上的飞机,小睡一觉,醒来正好上接客的大巴。
陶清观打着哈欠上车,他们的行李被统一运走,他现在就带了个小背包,里面装着手机耳机充电宝。
他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雾隐朦胧等景色,陶清观微微失神,说起来,自从和宴氿契约后,他们两就没怎么分开过,像今天这样有三天见不到面还是第一次。
虽然宴氿应聘了安全员,但安全员负责的区域是随机的,森林那么大,而安全员在非必要时刻又不能现身,他们两早知道考核结束都见不上面,也不是不可能。
陶清观靠在窗边,一手支着下颌,心中忽然有种淡淡的茫然若失之感,不待他细细品尝,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你是……”陈年安捂住嘴,将剩下的话咽回去,他双眼亮晶晶,用气音说道:“师父!”
听到这两个字,陶清观有印象了,这不是两次放跑逃犯,立志想考中级雨师,还是陈丰明侄子的陈年安。
陶清观冲陈年安点了下头,算是问好。
比起陶清观的冷淡,陈年安就热情多了,他在陶清观旁边的位置坐下,熟稔地套近乎,“叔叔都跟我说了,您好厉害。”
陶清观听得浑身不自在,“用你就行。”
“好的。”陈年安往陶清观那边凑,说悄悄话,“我听说这次有个大人物的孩子会参加考核,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居然已经传到这种离谱的地步,陶清观脑阔又疼了。
他捏了下鼻根,对这个话题敬谢不敏,“别再提起这件事。”
陈年安连连点头,他的性子就算陶清观不搭理他,他也能自己说上半天,“师父,你带了多少东西来?我特地做了体能训练,到时候你要是背不动,可以把东西分我点。”
“没事,我拿的下。”
坐在前排的,长着雀斑的青年大概是听到陶清观和陈年安的对话,用附近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在进森林前,大概有一公里的路,需要我们背着行李徒步,期间不能借助何外力,所以行李还是精简一点好。”
他自信满满,末了却又加上一句,“不过我这也是道听途说,不一定准。”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有人多看那人几眼,和身旁的同伴窃窃私语,众人心中都有所猜测,陈年安知道的消息早已在这些参加考核的人中传开。
对此,一部分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不少人存着巴结的心思,他们大多是没什么背景的普通存在,在这一行底蕴十分重要,有一个经验丰富的领路人,能少走十年弯路。
能说出隐藏考核项目的青年显然成了他们的关注对象。
车厢内热闹起来,陶清观又打了个哈欠,对周围的说话声毫不关心,他问陈年安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我有点饿。”
失策,不该把吃的全放进行李里的。
第58章 第 58 章 龙鳞再现
陈年安摇摇头, “不知道,但应该快了。”
前面长着雀斑的青年又插进来,“路程大概半小时, 你没带吃的?考核过程中特管局只提供的压缩饼干, 要是没带,你这三天难熬了。”
雀斑脸说话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过对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陶清观礼貌地回了一声谢谢。
然后,他继续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他在心底感慨,年轻真好,舟车劳顿一晚上还活力四射。
雀斑脸不满意陶清观的反应,但其他人时不时扫来的目光大大满足他的虚荣心,见陶清观没有交流的意思, 他对着陈年安说道:“我好像见过你,你是陈队长的儿子?”
陈年安老实回答,“那是我叔叔。”
“我叫……”雀斑脸停顿了一下, 尔后扬起嘴角, “江彦彦,你叫什么名字?”
敷衍的名字, 说出口就让人怀疑其中的真假, 陈年安没想那么多,回答道:“我叫陈年安。”
江彦彦顺势和陈年安聊起来, 他们两一个在陶清观旁边, 一个在前面的旁边,陶清观想装听不见都难。
陶清观半眯着眼眸,视线扫过江彦彦的脸, 在脑子中搜索这号人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印象,八成是没见过。
江彦彦愿意当出头鸟,陶清观乐得清净,他合上眼,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再次醒来,车已经到目的地了,一位身穿制服的男人站在车前讲述注意事项,陶清观只听到最后两句话。
禁止明火,禁止乱扔垃圾。
陶清观在心底嘿嘿笑着,他就猜到没法点火,特地带了自热包,这样在外面也能吃热乎的。
见车上的人陆续下车,陶清观站起身活动了下四肢,他目光沉沉,因为接下来有一场硬仗等着他。
陶清观走在陈年安后边,先下车的人在取自己的行李,规则果然和江彦彦说的一样,每个人需要背着行李徒步一公里。
因此不少人在原地整理行李,尽可能减少行李的重量,江彦彦在一众埋着头的人群中鹤立鸡群,他背着一个登山包,装备精简干练,吸引不少目光。
陈年安大包拎小包的,他站在陶清观身旁,开口道:“你的行李在哪?我还能拿一点,等到森林,我们找个地方扎营,把行李先放下就轻松了。”
江彦彦听到陈年安的话,嗤笑一声,“又不是出来度假的,怎么可能呆在一个地方不动,我劝你少带点东西。”
站在边缘的考官眉心微蹙,和身旁的同事咬耳朵,“这谁家的?能看的几个乐子都给他抖光了。”
同事面露嫌弃,对朋友的恶趣味不敢苟同,“你管他谁家的,他又没犯规。”
考官嘁了一声,他清了下嗓子,高声道:“把自己的东西带好,再过五分钟出发。”
他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纷纷加快动作,陈年安也匆忙整理自己的东西,他手里拿着两样东西纠结着该留哪个。
陶清观不慌不忙地走到自己的行李前,一个差不多一米高的背包,快有他两个宽,塞得鼓鼓囊囊,包旁边还挂着好几个袋子。
他两手拎着带子,提……没提动,陶清观忽然理解宴氿帮他拿包时,为什么会那副表情了,这包死沉死沉的。
陈年安看得欲言又止,他委婉地劝道:“这你要不放点东西下来,反正最后回程的时候东西会还回来。”
“没事。”陶清观半蹲下身子,将包背好,双腿用力,还是没站起来,他对陈年安道:“拜托你帮我托一下。”
陈年安:“……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陶清观总算将包背起来,他的身躯在背包的映衬下显得瘦瘦小小,每走一步,身上的包都摇摇欲坠。
一旁的考官都看不下去了,“那边的,放点东西下来。”
陶清观:“我可以。”
他咬牙往前走,区区一公里,熬到头就是胜利。
一路上,陶清观一言不发,主要是他没力气说话,他汗如雨下,埋头往前走,这股倔劲让同行的人纷纷侧目。
大部分人都觉得陶清观脑子不好使,一公里能熬下来,可接下来还有三天,更何况森林里不许丢垃圾,也就是说进了森林想减重就难了,以陶清观这个背法,肯定撑不到考试结束。
陈年安陪着陶清观走在队伍最后,他想帮忙,可有教官盯着他找不到机会搭把手,只能跟着干着急。
陶清观瞥了眼陈年安,心底嘀咕,怎么瞧着比陆满满还缺心眼,这个念头一晃而过,甜蜜的负担压得他直不起腰。
这次是当上真牛马了。
好不容易走到森林入口,陶清观把包往地上一放,靠在包上擦汗,他长吁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差点把半条命搭进去。
考官望着陶清观直皱眉,眼底写满不赞同,在他看来陶清观就是自讨苦吃,他收回视线,对着原地休息的众人说道。
“我知道不少人心存侥幸,想着进森林后可以控风运行李,但别忘记你们还有考试,灵就那么多,用在什么地方你们自己考虑。”
说着,考官的目光偏向陶清观,想看看对方懊恼的反应,但头一转,只看到个盘坐在地的背影,以及一辆正在安装的山地自行车。
教官:“……?”
陶清观把螺丝拧紧,车子他特地改良了一下,前后加装了盛放物品的铁框,刚好装下他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组装好后,陶清观上去骑了两步,稳稳当当,甚至还能再挂点东西,他满意地点头。
懒惰,人类进步的最大动力。
陶清观两腿撑在地上,对着看傻眼的陈年安道:“框里还有位置,把你手上拿的发进去吧。”
陈年安脑袋宕机了两秒才成功运转,“谢谢,师父你好厉害。”
“主要是钱到位。”
山地车可不便宜,更别说改装的费用。
陶清观摸了两下车把,心道,不能浪费,下次约人出去野营。
“你!”
教官指着陶清观,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
陶清观歪脑袋,“我怎么了?规定上没写不能带交通工具吧。”
教官哑口无言,确实没写,谁能想到会有人背折叠自行车过来考试,他哼了一声,没再追究,转而对众人说道:“森林里有36处需要用灵滋养的地方,这36处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当然,我们也会提供一些线索,线索藏在森林中。”
“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只要不伤害其他考生都不算违规,你们胸前的铭牌会记录分数,同时也会提示违规,若是遇到生命危险,捏碎名牌,藏在暗处的安全员就会出手,但这也代表放弃考试,所以各位慎重选择。”
“分数在前二十的人将通过考试,现在,考试正式开始,希望三天后大家依旧安然无恙。”
教官一行人走上专用的大巴车,离开众人的视野,考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森林,原本热闹的空地顿时冷清起来。
陶清观坐在自行车上,托腮思考,一天内跑完36处根本不现实,他能感觉自己对灵的感应逐渐削弱,最多今天到晚,应该就完全感应不到。
滋养树木和唤雨固灵不同,需要和树木有接触,可一片森林的面积大得离谱,别说一天,三天都不一定能跑完全部的点。
陶清观一番斟酌,选择走下车,支起锅,先吃个午饭。
正好没进森林,还能用火,他点燃火堆,将牛油放进锅里,再倒入纯净水,霸道的香味霎时间弥漫开来。
这对还没走的考生宛如上刑,在场咽口水的声音接连不断。
陈年安也咽了口唾沫,陶清观注意到后,招呼对方一起吃,“我带的多,你也来吃点。”
火锅实在太香了,陈年安点点头,放下行李,开口道:“我再去捡点柴火来。”
陶清观嗯了一声,将各种食材放进去,用筷子搅了两下,香味更浓了。
江彦彦被勾得肚子咕咕叫,他拉不下脸去蹭饭,转身想走,就在这时,一脸兴奋的陈年安跑回来,兴冲冲地对陶清观说道。
“师父,我找到线索了!”
空地上剩下的五六人表情各异,江彦彦停下脚步,调转方向。
陶清观将筷子放下,伸手接过陈年安手中的卡片,他还没看,身旁就多了一人。
江彦彦开口道:“36位点能重复刷分,我们合作,通过考试的概率更高。”
陶清观瞥了眼江彦彦没有回答,他问陈年安,“你怎么想?”
陈年安挠挠头,“我只要能通过考试就行。”
找到的人不反对,陶清观便将卡片放在地上,巴掌大的卡片上写着一行字。
‘十二生肖中属阳两种生肖。’
旁边站着的两人也围过来,一群人盯着卡片,恨不得盯出个花来。
江彦彦分析道:“各地分化的标准不同,但都是阴阳各六个。”
陶清观:嚼嚼嚼嚼。
牛肚好吃,肥牛卷好吃,蟹棒也好吃。
有人说:“究竟是哪两个?”
陶清观:嚼嚼嚼嚼。
江彦彦:“很难说,而且也无法确定方位。”
陶清观&陈年安:嚼嚼嚼嚼。
香味往鼻子里钻,江彦彦忍无可忍,“你们两别光顾着吃,快想想线索。”
陶清观咬着牛肉丸,嘶了一下,烫到嘴了,他打开身旁的肥宅快乐水,熟练给自己加冰,然后噘上一口,面对江彦彦的指责,他淡淡开口:“鸡和牛。”
他果断的语气,让江彦彦愣了一下,“为什么?”
陶清观捞着锅里的菜,回答道:“你把这两个字用AABB形式读一遍。”
江彦彦下意识读出来:“鸡ji牛牛。”
陶清观向江彦彦竖起大拇指。
在场的人懵了好几秒,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他草了一声,望着陶清观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阳刚,这两个可太阳刚了,鸡ji牛牛的。
江彦彦是最后反应过来的,他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紫,他严重怀疑陶清观是故意引导他说出那个词。
他刮了陶清观一眼,大步离开。
那两人留着尴尬,消息已经拿到,他们也转身走了。
坐在陶清观对面的陈年安,看看自己下半身。又望望远处的森林,脸上写满迷茫,“师父……是要看我捡这张卡片时,鸡ji的指向吗?”
陶清观:“咳咳咳咳咳……”
他被呛到,辣油直冲天灵盖,眼泪飙出来,陶清观连忙灌几口可乐压惊,对陈年安是刮目相看。
本以为陈年安胆小怕事,结果对方是最虎的,有话是真说。
“我蒙他们的。”怕陈年安再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陶清观解释道:“一般属阳是指,鼠虎龙马猴狗,但现在要两个,又得指明方向,结合最简单指明方向的四神兽,那就是龙虎。”
“青龙是东,白虎是西,从你捡到卡片的位置来看,西边出考场,所以答案是东。”
陈年安啪啪鼓掌,配合着崇拜的目光赞叹道:“好厉害,师父你平时一定看很多书吧,感觉你什么都知道。”
“没。”陶清观摆摆手,“主要是考公题看得多。”
陈年安眨眨眼,没听懂。
陶清观拍了下陈年安的肩膀,开口道:“你回去可以看看。”
“可通过这次考试,我就有编制了。”
陶清观啧啧两声,这话要是让陆满满听见,对方又要心理不平衡了。
“行了,快吃。”
“哦。”
等饭吃得差不多,陶清观将剩下的用打包盒装好,陈年安自觉洗锅洗碗,收拾好后,他们两沿着东方走去。
陶清观骑车,陈年安跑,行李都在车上,经过体能训练的陈年安跑得并不吃力,大概过了十来分钟,他们看到一块明黄色的标示牌,目的地到了。
停下车,陶清观梭巡四周,地上留有几处焦黑的痕迹,但绿意已将其覆盖,森林的生命力顽强得惊人。
陶清观走到树干前,抬手抚摸树皮,粗粝的手感掠过掌下,他缓缓将体内的灵注入其中,中途胸前的铭牌亮起,分数从零变为一,陶清观动作一顿,但他没有松手,而是将更多的灵汇入其中。
同样拿到分数的陈年安脸都白了,声音也变得虚弱,“需要的灵好多,我的灵最多只够三处位点。”
陶清观若有所思,怪不得那个教官让他们省着用灵,原来是因为这个,一般来说灵恢复的时间在两小时左右,但中间要赶路,恢复速度就大打折扣。
这哪是考试,分明是拉着他们打黑工,世道如此,人心不古啊。
“师父你好强。”陈年安称职地做着小弟的工作,“用了这么多灵,竟然还游刃有余。”
陶清观含糊地回答:“还行。”
吃了道灵后,他吸收灵的能力成倍增长,经过这些天的熟悉,他已经能熟练掌控这份能力,就算把体内的灵用尽,他恢复不过分分钟的事。
雨师就储存灵和感应灵两个数值最关键,他其中一个点满了,另一个倒是动一动啊!
总不能因为他爱吃,天赋就全点在吃上,这辈子真是亏待了谁,都没亏待嘴,他这张嘴都说下辈子还跟他。
陶清观幽幽叹气,“找下一处。”
一个下午,陶清观二人一共找到六处位点,陈年安在第四处时就不行了,剩下两处是陶清观自己找的。
将位点标在地图上,陶清观骑着车往回走,陈年安承担了扎营的工作,陶清观回来时,两顶帐篷都扎好了。
一大一小,不用想都知道哪个是陶清观带的。
陶清观把手中的地图递给陈年安,开口道:“辛苦了,等晚上恢复好,你可以把这两个点补掉。”
陈年安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谢谢师父!”
陶清观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累得够呛,吃了点东西后,就回帐篷里躺着,新买的睡袋软软绵绵,陶清观不知不觉间睡去。
但很快后背的灼烧感将陶清观唤醒,他咬紧牙关,忍住到嘴边的shen yin声,陶清观喘着粗气坐起身,他摸向后背,触碰到好几片鳞片状的硬物。
陶清观眉心皱起,下唇被他咬得泛白,体内翻江倒海,眼前浮现一块块黑斑,呼吸在此刻成了奢求,陶清观张开嘴想叫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时,灼烧感减退,陶清观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沿着下颌滚落,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生出一抹劫后余生之感。
陶清观坐在地上等待体力恢复,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原本在他感知内已经变得模糊的灵,在这一刻又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技能CD自己刷新了!?
第59章 第 59 章 宴氿:有没有想我?
陶清观心底惊疑不定, 怕是自己的错觉,他再三确认,可得到的结果全都一样, 虽然比不上接触宴氿之后清晰, 但他确实能感应到灵。
他一骨碌爬起来,因为手脚酸软, 陶清观脚下一个踉跄,他扶着帐篷支架站稳,顾不得身体的不适, 大步走到帐篷外。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刺骨的凉意,看着黑漆漆的树林,陶清观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他站在原地缓了一会,走到最近的一颗树前, 抬手覆在树干上,受过伤的树木甫一接触到灵,便快速吸收起来, 感觉到体内灵的流逝, 能力得到验证,陶清观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是真的!
陶清观下意识想和宴氿分享这一消息, 但拿出手机, 他忽然想起这块区域没有信号,更别说联网了。
也不知道宴氿那边现在怎么样, 来的时候宴氿跟他说别担心, 会想办法找过来,但一天过去,他连宴氿的影子都没见着。
陶清观扬起的嘴角渐渐落下, 心中生出别样的滋味,他……他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三天的游戏日常忘记让宴氿帮忙清了!
他的维持大半年的签到就这么断了,陶清观一手捂着胸口,是心疼的感觉。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陈年安听到动静,不放心出来看看,发现陶清观站在树底下发呆,他多看了那树两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没事,睡醒出来晃晃。”陶清观打开带来的太阳能灯,往整理好的草坪上一坐,他笑着对陈年安道:“想不想吃点夜宵?”
陈年安:“……好。”
陶清观在包里翻找,他带的少量生鲜在白天已经吃完,剩下的都是耐放的半成品,被他用冰包裹着。
出发前他还担心后两天没有灵冰镇,食物有可能坏掉,但现在就没这个顾虑了,陶清观甚至后悔生鲜带少了。
他取出自热包,倒入饮用水,然后将一次性锡纸锅放在上面,再将食材放进去。
陈年安看着陶清观保存东西的手法,感叹道:“你对灵的掌控好强。”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陶清观顺着陈年安的目光看了眼手中的冰坨坨,他抬起手,“你说这个?”
“嗯。”陈年安点头,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控灵最困难的技术就是凝冰,我到现在还不太熟练,师父你是有什么特殊技巧吗?我就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没关系。”
陶清观沉默了片刻,他手指微微蜷缩起,一块四四方方的冰块出现在他掌心,“嗯……喝可乐的时候多加点冰?”
陈年安茫然:“啊?”
陶清观换了种高大上的说法,“你要将灵运用到生活中。”
比如冰可乐,再比如给热汤降温,偶尔还能用来省水费。
陈年安迷茫的眼神逐渐坚定,他不知道想到什么,认真地点点头,保证道:“我懂了,我一定认真修行。”
不,你根本没懂。
陶清观嘴角一抽,还是没打击陈年安的积极性。
锅里的水逐渐沸腾,咸鲜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陶清观拿出一次性餐具,分给陈年安一套准备开饭。
还没来及动筷子,一股灵的动荡倏然出现,就连陶清观这个感知力下降的人都发觉了。
陶清观咬着筷子尖,向动荡的根源望去,他眨眨眼,这个灵有那么亿点点熟悉,宴氿在整什么幺蛾子。
远在森林另一端。
黑衣男子拼了命的逃跑,他眼神阴翳,上吊的眼尾显得他的表情越发狠厉,这次的行动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为什么特管局的人会提前发现。
他们之中出了叛徒。
黑衣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毒辣,狼狈的处境让他心底杀意骤现。
叛徒究竟是谁。
而追在黑衣男子身后的调查员一头雾水,他问身边的同伴,“消息从哪来的?”
他大半夜被拖起来,说是紧急情况,消息没头没尾,本以为是被忽悠,没想到真让他们抓到一条大鱼。
同伴压低声音回答:“据说是那一位发现的。”
能被这样称呼的,除了龙王别无他选。
调查员与同伴对视,心照不宣,不愧是龙王,远在别处也能察觉到敌人的小动作。
他们两默契地加快脚步,缩小包围圈。
…………
灵的波动一闪即逝,陈年安有些不安,“会不会出什么事?”
“出事也轮不到我们操心。”陶清观揭开锅盖,往锅里加了些调料,“安心,要真有危险的情况,藏在暗处的安全员会让我们撤离的。”
“你们也知道附近有安全员。”一道满是怨念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陶清观抬起头,看见一位身穿黑色工装的男子坐在树干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锅里,一整个望眼欲穿的样子。
好吧,他们现在的行为确实有点不当人。
陶清观拿出一副新的餐具,对着树上的人说道:“你要不也来点?”
周青就等陶清观这句话,他从树上跳下来,一点也不客气,拆开餐具直接开吃,被肉烫到,他呼哧两声往下咽,宛如饿死鬼投胎。
陶清观眼珠子转悠,心底有了想法,他旁敲侧击道:“刚刚那个波动和考试有关系吗?”
周青瞥了陶清观一眼,吃人嘴短,他开口道:“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有个逃犯出现在考场附近,刚刚是追捕他闹出来的动静,对考试没有影响。”
陈年安松了口气。
陶清观目露思索,能让宴氿参与其中的逃犯,也就那群偷鳞片的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对方的身影。
他追问道:“你知道逃犯的目的吗?”
周青冲陶清观摆摆筷子,“别问那么多,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见周青没有透露的意思,陶清观将剩下的话咽下去,他拿起筷子准备开饭,一看肉被周青捞走大半。
陶清观:“!”才过了两三分钟,这人是猪精转世么。
他连忙去抢锅里的肉,心底那点疑惑瞬间被他抛之脑后。
周青不满,“你带了那么多,别这么小气。”
“你也知道是我带的。”陶清观护食。
周青:“我这是帮你减少外界的诱惑,你看看你,考个试还带火锅,这像话吗?”
陶清观:“不像话,你别吃。”
周青:“我也算考官!”
陶清观:“那你回树上挂着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陈年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想劝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陈年安看见另一道身影从树上跃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陶清观身后,他衣着和周青一样,也是位安全员。
见对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陈年安张张嘴,还是没有出声。
男人弯下腰,在陶清观往嘴里送食物的时候,他握住陶清观的手,叼过筷子上的肉片。
熟悉的气息拉近,陶清观偏过头,看到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但印刻在体内的契约清楚地告诉他眼前人的身份。
陶清观唇瓣微张,偏过头向宴氿靠近,肌肤相贴,他duang一声给了对方一头槌。
汤姆的,大胆,居然敢虎口夺食。
宴氿嘶了一声,捂着被撞的下巴后退一步,他看着陶清观护着碗和他拉开距离,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跟小狗一样。
周青放下筷子,上下打量着宴氿,“你哪块区域的?”
宴氿在陶清观身旁坐下,回答道:“我负责的区域被封了,估计等逃犯抓到才会解禁。”
周青眼眸下藏着锐利的色彩,他没有因为宴氿的解释放松警惕,“你的姓名编号。”
宴氿还没回答,陶清观的肩膀已经开始抖了,想起某人干的好事,宴氿扯了下嘴角,眼看周青隐隐有动手的趋势,宴氿认命道:“宴娇娇,7520。”
陶清观:“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师父……”陈年安弱弱开口,“这么笑会不会不太好。”
陶清观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前仰后合,要不是宴氿暗中扶着他,他能倒地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娇娇,你是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周青查了一下,还真有这号人,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欲盖弥彰道:“你这名字……挺有特色的。”
宴氿微笑:“谢谢。”
陶清观拍了下宴氿的肩膀,“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宴氿:“……”
“我叫周青,编号5674。”周青看向幸灾乐祸的陶清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陶清观瞬间卡壳,但他不说也没有,因为胸前的铭牌上刻着他的名字。
“陶……陶囡囡?”周青直接念出来,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但不过几秒,周青嘲讽的笑声就打破寂静,“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名字也挺有特色的。”
陶清观捏拳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捶在宴氿后背。
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谢谢夸奖。”
宴氿忍着没笑出声,真惹恼了,还得他哄。
几人谈笑间也吃得差不多了。
周青从怀里掏出几个压缩饼干,送到陶清观面前,“给,考场提供的食物,别浪费。”
陶清观的嫌弃溢于言表。
周青全当没看见,吃饱喝足,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离开前还不忘对宴氿道:“我这边不需要帮忙,明天你换块地。”
“行。”
宴氿冲陶清观眨了眨眼,消失在夜色中。
陶清观回到帐篷内,他没急着睡觉,而是盘坐着,看着打开的帐篷门。
夜色渐深,细微的声响传来,宴氿出现在门前。
帐篷内位置有限,宴氿与陶清观贴得很近,他压着声音,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有没有想我?”
陶清观无视宴氿的问话,“我好像变异了,我在背后摸到奇怪的东西。”
第60章 第 60 章 宴氿:陶囡囡,早点开窍……
陶清观说着, 拎起领口一拽,直接将上半身衣服脱了,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森林的夜晚带着丝丝凉意, 陶清观打了个哆嗦,他靠到宴氿身前, 催促道:“你快看看。”
“啊……嗯。”
宴氿连忙把帐篷的帘子放下来,黑暗将仅存的一点月光吞噬,他眸光微闪, 手悬在半空中,迟疑着没有落下。
陶清观偏过头,指着肩膀下面一点的位置,“就是这里,现在摸不到了。”
昏暗的光线并不能影响到宴氿的视野, 光滑细腻的肌肤清楚的映入眼帘,肩胛骨的曲线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宴氿眸色渐沉, 指腹落在陶清观指尖下方。
“没有东西。”宴氿询问道:“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陶清观如实说道:“开始有一点, 但很快就过去了,而且我发现, 现在即使不碰你, 我也能感应到灵,就是没有那么清晰。”
宴氿敛下眼眸, 他拿过陶清观手中的衣服给人套上, 一边穿一边说道:“据我所知,道灵从未出现过对人体有害的例子,但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下次再有异样及时告诉我,或者拍张照片。”
他倒是想拍,陶清观无奈,但当时他疼得动弹不得,根本拿不起手机。
“我感觉那东西像鳞片。”陶清观不着边际地猜测,“不会是我吃你的鳞片吃多了,被同化了。”
宴氿戳了下陶清观眉心,“要是真那么容易就能变成龙,龙也不至于就剩下我一条,不过道灵的材料中确实有一种是龙的灵,可能和这有关系。”
陶清观把衣服穿好,想想宴氿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鳞片的出现并没有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将这件事暂且放到一边,转而问道:“那些逃犯怎么又追过来了?”
提起这个,宴氿脸色难看几分,“他们想偷镇守在森林里的礼器。”
为了加快森林的恢复进度,附近能调用的礼器现在都在这,同时看守的人也与之俱增,再加上这块局域被设为考场,可以说到处都是特管局的眼线,但还是给那些逃犯钻了篓子。
“他们早在半个月前就藏在附近,一直隐秘行踪。”宴氿冷笑,“若不是我感应到龙鳞的气息,或许真有可能让他们得逞。”
陶清观双手抱臂,跟着点点头,“他们肯定没料到你会在附近,居然用龙鳞,真蠢。”
不过那些人真是倒霉,每次想搞小动作,总会因为龙鳞被宴氿发现,怎么就不长教训呢,到现在还敢用龙鳞。
陶清观瞥了宴氿一眼,“你究竟被偷了多少龙鳞,居然用到现在还有剩的。”
他看宴氿的原形也不是很秃,难道是在不显眼的地方。
“收起你奇奇怪怪的想法。”宴氿看穿陶清观的小心思,他一手撑地换了个半蹲的姿势,“我走了,你早点睡。”
陶清观哦了一声,看着宴氿撩起帘子,他出声问道:“你今晚打算睡哪?”
宴氿回答:“随便找棵树。”
“要不,你跟我一起睡?”
陶清观发誓,他说这话只是因为看宴氿太惨,而自己一个人享受不太厚道,可触及宴氿躲闪的目光,和不自然的神情,他莫名其妙也跟着有几分尴尬。
他移开视线,声音越说越小,“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
“没有。”宴氿又强调一遍,“我没有不乐意。”
他回到陶清观身旁和衣躺下,背对着陶清观说道:“明天还有考试,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陶清观也躺下来,白天积累的疲惫感如约而至,他没工夫乱想,很快就陷入梦境之中。
宴氿双臂枕在脑后,眼底没有丝毫睡意,他动作轻缓地坐起身,看着陶清观的睡颜,眼底盛满一汪清泉,在月光下荡漾缱绻。
他俯下身,轻轻吻在陶清观的唇角,心底是带着酸涩的甜意。
某些点聪明过分,但在情感上又意外的迟钝,他自认为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可陶清观就是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宴氿没好气地点了下陶清观的脸颊,这一处有个不太明显的酒窝,陶清观笑起来时若隐若现,让人想咬上一口。
睡觉被打扰,陶清观皱起眉,呓语着转过身子,想躲开宴氿的骚扰。
宴氿不想把人弄醒,将手收了回来,他的目光转向陶清观的后颈,那里光洁一片,找不到半点瑕疵。
鳞片……
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逆鳞会不会在陶清观身上,可仔细查看,陶清观体内完全没有逆鳞的气息。
应该是他想多了,是那群人偷走他的逆鳞,不会错。
宴氿深邃的眼眸中藏着危险的色彩,若不是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他肯定叫那些人有来无回。
视线划过陶清观的脸庞,宴氿目光又柔和下来,他在陶清观发丝上落下一吻,不带情欲,只有满眼的珍爱。
陶囡囡,早点开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逃犯的出现,当晚宴氿又梦见那条老龙。
老青龙虚弱地匍匐在地,已是垂垂老矣,残缺的龙鳞下是粉色的嫩肉,他的周围似乎飘荡着腐烂的气息。
宴氿静静地站在那没有开口,而老青龙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
老青龙的死亡再一次回放,宴氿看着对方消散在眼前,沉默,窒息,黑暗将这一片狭小的空间笼罩,呼吸成了一种奢侈。
宴氿面色不变,他转身欲走,可黑暗中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的脚步停下,瞳孔扩散。
陶清观出现在青龙消散的地方,他向他伸出手,宴氿大步走过去,但就在他要触碰到他的那一刻,陶清观的身影倏然消失。
黑暗再一次降临。
宴氿骤然睁开眼,第一时间去寻找陶清观的身影,在帐篷里没找着人,他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大步追出去。
空地上。
陶清观和陈年安正在煮泡面,周青这个恬不知耻的,又跑出来蹭饭,看见宴氿从陶清观的帐篷里出来,周青甩着筷子指过去。
“蹭住就过分了,也不知道叫我一个。”
宴氿无视周青,大步走到陶清观身旁,他握住陶清观的小臂,体温透过相贴的肌肤传递,居无定处的心才落到归处。
反应过来自己在害怕,宴氿不由哂笑,真是睡迷糊了。
宴氿松开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开口问道:“泡面什么味的?”
“小鸡炖蘑菇。”陶清观回答道,他感觉宴氿有点奇怪,多看了对方两眼,“你要不要来点?”
宴氿也不跟陶清观客气,盛了满满一碗。
一大锅泡面很快就被瓜分殆尽,陶清观看着剩下的口粮,有些怀疑能不能支撑到考试结束,他带的时候也没想到要喂饱四个人。
解决完早饭,陶清观和陈年安接着找位点,而宴氿则是被周青赶走了。
让陶清观意外的是,看着没什么架子的周青居然是这次安全员的头头,官大一级压死人,宴氿不想惹人怀疑,只好先离开。
陶清观骑着自行车,周青与陈年安一道在地上走,他瞥向周青,问道:“不是说非必要时刻,安全员不能出来吗?”
周青耸肩,“我不给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他吊儿郎当的神情下藏着认真,今早他收到消息,有几个逃犯冲出包围圈,向着他们这个方向逃跑,他得保证考生的安全。
陶清观看出周青有所隐瞒,他没再多问,目光继续在周边搜寻,找了一下午他已经有经验了,凡是烧焦痕迹比较多的地方,大概率就是位点。
果不其然,绕过一块焦黑的土地,他们就看到一面旗帜。
就在这时,陈年安惊喜地指向远处,开口道:“那边好像有卡片。”
陶清观循着陈年安指的放下望去,在十几米开外的树枝上卡着一张白色物品,很像提示用的卡片,他还没开口,陈年安就兴冲冲地跑过去。
周青刚想跟上去,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异动,他转过身,看向灌木丛,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一只兔子窜了出来。
原来是兔子,周青松了口气。
陶清观没有紧锁,“我昨天一只动物没看见,今天就有动物回来了?”
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边烧过大火,再加上人类足迹活动频繁,这一片的动物少得可怜。
听到陶清观的话,周青也觉得不对,他心道一声不好,立即想陈年安的方向冲去,可一道黑影快他一步,陈年安甚至没能反抗,就被挟持带走。
周青顾及着黑衣人可能会有同伙,想追的脚步绊住,黑衣人带走陈年安的目的多半是想当人质,陈年安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联络附近的安全员,又让特管局调派人手,处理好一切,周青眼底仍是难掩的懊恼,他太大意了。
陶清观安慰了句,“我们这块区域属于考场中央,他想逃走很难。”
也不能全怪周青,那群人有本事在敌方眼皮子底下藏半个月,本身隐匿的本事就不容小觑,不过逃也逃不了多久。
陶清观很乐观,毕竟有龙王兜底,他想不乐观都难,都是小问题。
此刻,被陶清观惦记着的宴氿也收到逃犯出现的消息。
知道被掳走的人是在周青负责的范围内,宴氿心底猛地一空,他回想起那个梦,四肢发凉。
是预兆?
不会的。
脑海中一片空白,生锈的齿轮卡在一起,思维也跟着停滞,宴氿五指攥紧,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那些人,该死。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