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西游]捡的柔弱夫君是哪吒 > 18、宠幸夫君
    哪吒花了十二分心力,勉强止住自己将其全部丢出去的念头。


    如此丑的东西,显然是她手作,她一笔一划、一刀一刻、一捏一塑……全是孙悟空,尽视若珍宝。


    呵。


    云皎已将衣服穿好,瞥了眼夫君,发觉他脸色不对。


    “怎么了?”她嘘寒问暖,“夫君不会病了吧?”


    虽说快至炎夏,一场暴雨却让天色凉了几分,难免叫人忧心娇滴滴的凡人夫君。


    哪吒:“无碍。”


    “那便好。”云皎复又笑嘻嘻,伸手去挽他手臂,“恰好今日有出戏想让你看看,可不能病了。”


    贴近的温软躯体让他有一瞬僵硬,但听她所言,哪吒眉梢微动,“戏?”


    他以为她要上演什么“好戏”,与上次一般训诫小妖,或是出山撕斗,这些于他而言,都勉强能称为好戏。


    ——怎知云皎是真耿直地排了出戏。


    前山,有一处特开辟的空地作为戏场,长椅由低至高密密排开。


    小妖们分列站好,着各色怪诞的服饰,伫立在戏台前,齐声喊着“大王好”。


    云皎挥挥手,拉着哪吒在最佳位置落座,“今日尚是彩排,带你来看个热闹。”


    “你放心,便是听声也能听懂的。”她又看了看他眼睛。


    哪吒仍不解其意。


    但随着戏台一声高亢的唱词“身负一千七百杀戒,三年零六月而降生”,他便瞬间明了这出戏唱的是谁。


    云皎并未落座他身侧,而是站在他身后,将一双细腕搭在他肩,似想整个人环住他。误雪白菰并立在不远处。


    她手下的小妖都随她,很有创造性,表演狂放恣意,毫无忌惮。


    传说里的故事在哪吒本人面前一幕幕铺开,他看见为首的小妖一袭红衣,表情凶恶,杀意凛然,周身也被妖术幻化的血色浸染。


    “主角是‘麦满分’扮演的,你还没怎么与他接触吧?他是只豹子精,多边形战士,什么都做得好,所以叫‘满分’……”云皎不阐述戏文,反同他闲话。


    她侧身,唇几乎贴在他脸庞上,呼气如兰,是湿热的,细细拂过他的耳廓与颈侧。


    絮絮不知所言,唯有香风轻拂。


    “这两日轮到‘麦旋风’休息,你身边可会缺人?”她又道,“用不用‘麦满分’顶替两天。”


    哪吒沉默。


    此处“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规矩,他来前便有所听闻,本不算意会,身在其中才真切明白。


    莫说“麦旋风”,连她自己的副手误雪白菰二人都时有休沐,酬劳丰厚。


    并非外界便尽是剥削,可提出如此新奇制度、且愿意切实践行的,如今世间,只有她。


    云皎还能将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房中挂着的日历,密密麻麻规划着日程。大王山内人妖平等,互通有无,人授妖以耕织之法,妖还人以法术之能,彼此共生壮大。


    他想,他明白了为何仅五十年,大王山便能在凡界名声鹤立。


    但他垂眸,从她关切的话语里,敏锐地分辨出那关切不止是对他,也对她手下的小妖。


    “不必,我身边人足够。”他拒绝。


    送至他身边便会死去,而云皎也会难受。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哪吒心底掠过一丝陌生的迷惘,却分不清是因她会难受而迷茫,还是错杀小妖,令他迷茫。


    可从前,做了便是做了,他从不想是否做错。


    云皎却又贴他耳边,娇蛮道:“你是不是忘带什么东西了?”


    哪吒:“…什么?”


    “你的笑容呢!”


    她在他身后站了好半晌,却感觉夫君肩背宽阔,两人体型有不小差距,让她靠着怎么搂都不舒适。


    索性扭身转到他面前,才发觉他始终绷着脸,一时心生不满。


    不是觉得他不爱看戏而不满,而是他神色敷衍,冷冰冰一张脸,瞧着都不够讨喜了。


    心念一动,她伸出手指戳弄他的唇,指腹抵在他唇角拉扯,因动作专注,两人一下凑得极近,彼此的发交缠。


    哪吒眸中愕然一闪而过,唇线反而抿得更紧,显出几分冷硬弧度。


    他并非真事事顺从,见她近在咫尺、且得寸进尺,干脆将其揽入怀中,扼住她动作。


    “夫人。”他声线依旧平稳,只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暗暗警告,“你若再絮叨,我便听不清戏文了。”


    这下,云皎猝不及防跨坐在他身前,鼻尖擦过他微敞的领口,触及一片滑腻温热的肌肤,清冽的莲香顷刻席卷而来。


    她忽觉耳热,却不会服软,哪有他教训她的份?便开口:“可你不喜欢这出戏。”


    哪吒神色不明,扣住她腰肢的手紧了紧。


    “不喜欢便罢了。”云皎说着,顺势要抬起身子。


    他却掰开她腿,托着她臀将她略略抬起,转了半圈,让她背脊贴着自己胸膛,“夫人这样坐便好。”


    她的身躯便几乎完全嵌在哪吒怀里。


    可分明是自己先起了将他当抱枕的心,这下却反被他牢牢掌控,成了他抱着她,如此姿态,如任他拿捏的人偶,整个身躯都被他拢入阴影中,带来一种无处可逃的桎梏感。


    云皎本能抗拒这种感受,对方却已懂如何抚平她的心,“如此,夫人将我当做靠垫,也能舒适些。”


    他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另一只手已熟稔地覆上她的肩颈,“再容为夫替夫人揉揉筋骨,松乏松乏。”


    一旁的误雪与白菰交换了眼色,看着小夫妻几乎融为一体、耳鬓厮磨的模样,再听哪吒温言软语,这次都觉得颇为欣慰。


    云皎虽一时未想透他为何突然热衷起按摩,但感觉他很有为夫者的觉悟,挑眉眯眼,也满意点头。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衣料熨帖着她的肌肤,力道恰到好处,是挺舒服。


    她很快放松下来,身躯全然倚在他怀里。


    复又兴致勃勃提议:“不喜这个,我还有压箱底精选版,想不想看?”


    哪吒的确不喜欢这出戏。


    这是云皎特意排给大王山众妖看的,戏中仙凶神恶煞,暴戾无边,虽说是他一贯行事,但被赤裸裸地演出来,总有几分莫名的刺眼。


    前两日才叫她听到一点哪吒的风声,便排这样的戏。


    就这般不喜哪吒?


    ——但这真是他错怪云皎了,仙妖对立,于云皎而言这本是一部教育片,教育小妖:天上的杀神不好惹,遇见了抓紧跑。


    “什么?”哪吒料定另一出也不会好。


    云皎神秘一笑,也不说话,只一挥手让小妖换戏码。


    这次演的是她的童年戏码《哪吒传奇》。


    哪吒只看了一会儿,这次是麦乐鸡为主演。小孩童般的身形上场,咋呼荒唐,惹人发笑。


    云皎倚在他怀里,偏沾沾自喜问他:“怎么样?”


    哪吒扯动唇角:“……小猪熊是什么?”


    “哪吒的好朋友。”她答的理所当然。


    哪吒摩挲她腰侧,指缝陷在温软皮肉中,云皎被弄起酥麻痒意,只觉他没尽心服侍,低声斥了句:“位置…错了。”


    “夫人耐心些,我既看不见,自要摸索着来。”他淡淡回应,“还是说,夫人嫌弃莲之?”


    “……”


    有一瞬,云皎察觉不对。


    夫君起初冷淡到目下无尘,得知他本是贵族,云皎便觉这种矜贵已刻入他骨子里,很难改掉。即便他会因她是妖王而示弱几句,却浮于表面。


    云皎不介意这等事,甚至像逗弄一只冰雪可爱的小猫般,喜爱看他气闷。


    但如今,他却将示弱做到得心应手,甚至,颇具反客为主的侵占性。


    她张唇欲拒,少年的手已摸向后腰,替她揉按。这是真的舒服,云皎眯起眼,又被他捏软了身子。


    “夫人,此刻说话的又是谁?”他还很懂如何转移她的注意。


    云皎心思早不在戏上,闻言才觑了眼,软声道:“哦,那个是小龙女,也是哪吒的好朋友……”


    他的声音早已沉下,只是她未发觉,“哪吒,竟有这么多好友?”


    云皎甚至轻哼一声,太舒坦,是故态度敷衍。


    “夫人很了解他。”


    ——如今看来,根本全无了解。


    他没有朋友,更无可能与龙做朋友,可笑。


    “天庭第一打手,我们做妖的,能不了解么?”他下手重了几分,云皎微微蹙眉,不满启唇。


    哪吒静默一刻,手渐渐游移去她心口。


    “我看夫人是不喜他,才编排这些。”他只轻捏一下,云皎顿时僵硬,如被触到了某根隐秘的弦,要直起身子又被他按住。


    动作虽显出乖戾,他言语却还温驯:“抱歉,为夫又弄错了。”


    她不了解哪吒?别说是西游版的,其余什么封神上美宝莲灯版的,那不都家喻户晓吗?换谁还能编出这么精彩的剧情!


    “难道你很了解他?”云皎反唇相讥,直至此刻,才察觉他身体异样紧绷。


    倚着他,能清晰感受到下方贲张起伏的肌理线条,坚硬得像烙铁,让她不自觉想逃离这个怀抱。


    “我听过的传说里,从没有这些。”


    “说明是你不了解他。”她倒打一耙,“我今日叫你来看,就是因你上回说只听过他一些零散传闻。”


    “……如此说来,夫人倒是对他格外关切?竟为他特意排一出戏。”


    她莫名地瞥他一眼,不知他脑回路,以为他醋了。


    男人嘛,吃点醋很正常,哄两句就行。


    该怎么答,这个前世网上都有标准答案——“怎会?你多心了,我关切谁也不关切他!”


    再说,前阵子她才被猴哥提醒呢!也不知哪吒此刻窜去哪儿了,也没个风声,虽然掐算出来都是“吉”,谁又知会不会生出变卦。


    云皎解释这只是大王山例行团建,因为他提过“哪吒”,才给了她本月灵感。


    哪吒眸色渐暗,见她神情坦荡,确实满不在乎,再忆起那两出荒诞戏码,只觉她自然是不喜哪吒的。


    也是,哪吒是神仙。


    而她是妖。


    她是该不喜,也可任意编排,但唯一错处是——


    眼下,她的夫君是他,是哪吒。


    这些日,少年并未真正因那些“牛”或“猴”动怒,他清楚,能与她肌肤相亲、日夜相对的,只会是他。其余闲杂人等,自可清理,不值入眼。


    可唯独她不喜哪吒,不行。


    “这出戏你也不喜欢。”观他神态,云皎笃定道。


    真是难伺候!到底是找个夫君伺候她,还是光伺候他了?讨厌的莲子。


    云皎不再强求,转而道:“罢了,下次我们排齐天大圣的戏吧。”


    齐天大圣,呵。


    哪吒便是哪吒,孙悟空便是齐天大圣。


    “我还有一物要赠予你。”云皎话锋一转。


    言罢她掌心虚抬,一截由仙木精心打磨而成的手杖凭空浮现,仿佛看不见他沉郁的脸色,笑靥如花地将手杖递去他手中。


    “你摸摸,虽说你走路也挺稳,但有此物傍身总归便利些,也不必时时摸索了。”她还道,“对了,你说想修仙,我已命人去为你寻觅良师。”


    云皎这几日虽忙得脚不沾地,可细想下来,她竟真将这些琐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但哪吒眸光微闪,手还置在她腰腹上方,反问:“夫人不亲自教我?”


    他再度轻捏,云皎面色终于沉下。


    “莲之,够了。”


    清醒时,她能容忍的边界,仅止于此。


    远远不够。


    哪吒敛去眼中思索,不再过分探入。


    “我为一山大王,平日事忙,若教你,只怕有所疏忽。”她道,“况且我并不通凡人修行之法,还是另寻他人为好。”


    云皎是个表面十足亲厚的妖王,哪吒观她月余,并不否认。


    可除此外,她也不愚钝殷勤,不会事事亲力亲为,只施小恩,不言大惠,深谙若即若离的抽身之道。


    是故,他称之为“表面”。


    对待夫君亦如此,看似宠幸,实则只因他是“夫君”罢了。


    他笑了笑,却没再追问。


    *


    今日还是大王山的发薪日,云皎才没到处乱窜,留在夫君身边。


    一旁的误雪与她核对三十三妖洞呈报上来的薪资数目,账册叠在一旁,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各处都已签字画押,只待她最终批阅准许。


    单说金拱门洞中,领到薪俸的小妖就个个眉开眼笑,喜气几乎溢出来。


    哪吒瞥了一眼身侧侍立的“麦旋风”,指节微动,施法令其嘴角上扬,挤出一个笑。但那笑容僵硬扭曲,令他感到刺目。


    夜里大王山还设了宴,酒肉飘香,热闹非凡。


    思及夫君只是凡人,云皎不打算带他闹到太晚,正想寻个理由劝他先回去歇息,自己留下尽兴——越夜越嗨,这本是属于妖精的狂欢夜!


    恰在此时,误雪与白菰悄悄将她拉到一旁,倒正好顺了她的意,能把哪吒支开。


    “何事?”


    走去甚远,二人才停下。


    云皎还以为是观音院的事有了进展,彼时她掐算的结果有些凶险。


    怎知白菰一脸神秘,凑到她耳边轻声,问的是:“大王……您与郎君,还没圆房?”


    “……”


    妖精,向来民风开放,直言不讳,从不会因谈论阴阳交合之事而羞赧。这本就是天地间最自然的事,一如风吹花落、雨润春泥。


    不然早前云皎也不会说她们“看不起她”,觉得她是小孩子,不通人事。


    但她沉默片刻未言,是因为……


    有点心虚。


    云皎挠了挠头,声音越来越小:“啊,这个……我忘记了!”


    可恶!


    真忘了这回事。


    白菰和误雪面面相觑,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最后还是白菰“噗”地一声笑出来,摇头叹道:“就说大王是小孩子吧。”


    宠幸夫君这种事也能忘记?


    云皎自己也觉得糊涂,莲之竟也不提醒她!她杏眸一转,嘴硬找补:“我最近可忙了!此事哪有正事重要,不急……”


    白菰:“怎么不急?您这位郎君是容色艳绝,惊为天人,可凡人寿数几何?再是面貌娇嫩,也经不住岁月磋磨。”


    白菰不愧是当过人的白骨精,字字句句切中要害。


    “大王若不抓紧,待过几年,他生了皱纹变得不美,或气力不济,那副好皮相、好身骨,不就白白浪费了?”


    云皎一想,顿时警醒:是啊!这事非常紧迫,异常重要!


    误雪见她终于露出开悟的神情,含笑递来一本崭新的《房中秘术》,细声叮嘱:“大王,这上头有我与白菰的批注,是孤本,您可要好好看。”


    “你们太贴心了!”云皎感动不已,接过书就要转身,“我这就回殿好生拜读!”


    “等、等等!”又被白菰一把拉回来,白菰恨铁不成钢:“大王回自己寝殿做什么?去郎君那儿啊,今晚沐浴更衣后便去,有惊喜等着您。”


    什么?云皎最喜欢惊喜了。


    她眼睛倏地亮起来,晶莹璀璨,“那你们等我好消息!我定会把夫君治得服服帖帖。”


    白菰扶额叹气:“重点是他服侍您。”


    云皎笑嘻嘻,连连点头,将书揣入怀中,“好,好,我全都记下了!绝不会忘!”魔.蝎`小`说 k.m`o`x`i`e`x`s.c`o`m